【轉】仙凡道 作者:仙人【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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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楔子 契 子



  「揍他。」



  「胖子,加油。」



  「小胖子,用腿踢。」



  「死胖子,連陳凡都打不過,真丟人。」



  「太可惜了,只差一點點,再用些力就贏了。」



  七、八位十三、四歲的少年圍成一圈七嘴八舌地叫嚷著,不停地揮舞著拳頭,情緒非常激動,起先加油聲不斷,接著開始謾罵,最後齊聲歎息。人群中有一位高瘦的花衣少年最為緊張,兩眼盯著圈中打架的倆人,雙手握緊拳頭。圈中倆人與他們年紀相仿,不過一位又高又胖,足有一米六,另一位乾瘦矮小,不到一米五,他們就像鬥雞一樣對瞪著眼,手腳之間還擺著架勢,衣服有些凌亂,很顯然剛才打了個平手。



  聽到圍觀的幾人粗話不斷,胖子漲紅了臉,為剛才的一次交鋒沒能打倒對方感到後悔,而對面被稱為陳凡的瘦小少年卻面露笑意,似乎在嘲諷道:小樣,剛才是讓你的,這次要你好看,不信試試,來啊。



  胖子有些惱羞成怒,再次猛撲過來,氣勢極為兇猛,但陳凡並沒有驚慌,也沒有再躲閃,而是伸出雙手、蹲著弓步頂住他的衝擊。胖子見狀大喜,抓住他的肩膀使勁壓下去,試圖將他摔倒。見此情景,圍觀的眾少年又開始起哄,花衣少年也興奮起來。



  「胖子,使勁。」



  「這小子不自量力,找死。」



  「胖子力氣大,這下陳凡輸定了。」



  「何成,胖子肯定贏了,等著請客吧。」



  這位叫何成的花衣少年眼看胖子勝利在望,非常得意,拍了拍同伴的肩膀說道:「小意思,不就是吃頓飯。我要陳凡叫聲大哥,以後乖乖地聽話,不要搗亂。」



  何成的父親在南鄂倒賣服裝,是這個西部小山城裡的第一批富翁,而且是十萬元戶,在縣城小有名氣。而近年來描寫黑社會的錄像剛剛在夏國流行,那裡面威風凜凜的老大們成了許多不良少年模仿的榜樣,一時間校園裡也「老大」聲不斷。何成受此影響,也想嘗嘗老大的滋味,就憑著每月花不盡的零花錢糾集了幾個不愛學習的學生稱王稱霸,先是欺負同學,後來發展到收取保護費,學校裡的老師們也頭疼不已



  面對這些小太保,許多同學能躲則躲,躲不開只好交上幾毛錢。只有陳凡看不過去,每次見到這種情況都打抱不平,所以雙方衝突不斷。可以前的衝突均由何成一夥挑起,今天則不同,放學後陳凡主動邀戰,並說好勝負的條件,如果陳凡輸了就認何成做老大,何成輸了從此不再欺負同學。



  何成聽了當然願意,以前雖然憑著人多勢眾贏了,但面對這頭犟;驢一點辦法也沒有,他畢竟年紀小,沒有達到傷人或殺人的地步,今天若是贏了,再也沒有人在學校裡挑戰自己,所以不僅爽快地答應,而且大方地說己方輸了給予陳凡十塊錢的補償。



  聽到同伴們的加油聲,胖子心中高興,他憑著人高馬大漸漸佔了上風,將陳凡的身體慢慢壓過去,陳凡拚命抵抗,但體質瘦弱,開始不支,眼看就要摔倒,眾少年的納喊聲更加熱烈。忽然形勢突變,只見陳凡來了個「霸王卸甲」,身體象泥鰍一樣擺脫了胖子,閃到一邊,胖子莫名其妙地失去重心,面朝下直摔在地,來了個狗啃泥,這一系列動作都在瞬間完成,其他人全愣住了。



  「我贏了,今後在學校裡老實一點。」陳凡走到何成的面前笑嘻嘻地說,手一伸:「十塊錢,拿來。」



  「你使詐,不算。」何成心有不甘,紅著脖子叫道,他沒想到最厲害的胖子會輸。



  「何成,說話不算數還當什麼老大。」撣去衣服上的灰塵,陳凡揚眉不屑道:「胖子是個膿包,四肢發達,頭腦簡單。大家剛才都看得清清楚楚,輸就是輸,贏就是贏,睜著眼睛說瞎話不是男子漢。我現在就等你一句話,遵不遵守承諾?」



  何成臉上火辣辣的,抬頭看到已經站起來但耷拉著腦袋的胖子,心中直冒火,正想發怒,又見其他少年盯著自己,目光中還帶著鄙視,只好咬咬牙,掏出一張十元的人民幣扔過去,狠狠地說:「好,這次算你贏,過幾天再比,找回場子之前學校算你的地盤。」



  「下次比就不是十塊了,最起碼二十。不過我只有星期六放學後有時間,其餘的不奉陪。」陳凡接過錢吻了吻,然後揚長而去,留下何成及一干圍觀少年。



  小心翼翼地將錢放在貼身的口袋裡,陳凡興沖沖地趕往菜場,心想:「十塊錢相當於自己撿六、七天破爛、賣三天菜,哈,沒想到我有史以來賺得最多的錢竟然是打架贏來的。今天應該買點好菜,豬肉?魚?雞?算了,就買點豬肉吧,明天再買一條魚,好長時間沒有吃葷了,犒勞一下自己。另外也感謝老瘋子,他教的功夫確實厲害,我只學了幾個月就不一樣了,其實今天第一個回合就能取勝,可惜瘋子不允許露出真正本領,才拖了那麼長時間,不過這樣也好,何成這小子肯定不甘心,以後多耍他幾次,不愁他不主動送錢來,哈,今後吃飯有人發補助費,真是個好事。」



  提著半斤豬肉,陳凡邁著輕鬆的步伐向家裡走去。他的家在小山城的西郊,步行十分鐘就到了,那是一座破舊的小院落,有兩間三十多平米的房間和一個十平米的院子,雖年代久遠,但還能避風遮雨,它是爺爺留下來的棲身之所。



  陳凡是孤兒,沒有人知道他的父母是誰。地球歷一九七五年冬天的一個早晨,一位陳姓孤寡老人在大街上撿到他,剛剛出生幾個小時的嬰兒裹著破舊的棉襖,皮膚還皺巴巴的,小臉凍得通紅,發出陣陣啼哭聲,善良的老人知道這是亂世中常有的事,雖然殘酷但純屬無奈,就毫不猶豫地抱回了家,並取名陳凡,沒有深奧的含義,只希望他能夠平平凡凡地過著日子就行。



  老人也是一貧如洗,靠著微薄的退休金維持生活,動亂的年代還經常拿不到,日子過得非常清苦,但陳凡頑強地活了下來。幸運的是,第二年動亂就結束了,社會秩序慢慢恢復,各行各業也有了生機,幾年後又開始革新開放,退休金能夠正常發放,生活才稍有好轉。



  古語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餓其體膚,勞其筋骨」,就是陳凡的真實寫照。他從小就很懂事,不貪玩,記事後就能幫助幹點家務活。十歲時,老人因病去世,只留下這座舊房子,他失去了經濟來源。此時政府的救濟機制很不完善,給幾百元錢後就沒人管了,陳凡不想沿街乞討,萬般無奈下開始撿破爛維持生活,,稍大一點就每天早晨販點菜到市場去賣。幸好學校知道後免去了所有的費用,否則早就輟學了。因過早承受生活的壓力,他長得又瘦又矮,但是比同齡人早熟得多,而且磨練出其堅忍不拔的意志。



  「老瘋子,看看,這是什麼」。一回到家,陳凡就晃了晃手中的豬肉,儘管知道他此時神志不清,還是忍不住地炫耀起來:「何成今天可慘了,本以為那個小胖子肯定能贏,沒想到我現在是個武林高手,搞定他太輕鬆了,只不過耍耍他而已」。



  見到瘋子呆滯的目光,陳凡拍拍自己的腦袋,自嘲道:「現在跟你說了也沒用,簡直是對牛彈琴。還是先做飯、燒肉,等你半夜醒來時看到紅燒肉口水都能流下來。」



  一想到這個老瘋子,陳凡心中就暗暗稱奇,自己無意中撿了個寶,看來真是好人有好報。



  那是去年夏天的一個早晨,他賣完菜準備回家,看到瘋子髒兮兮地躺在市場的門口,一頭亂糟糟的白頭髮,幾個布條掛在身上,身材極高,卻又醜又瘦,像電線桿一樣,其他人都摀住鼻子繞道而行,滿臉厭惡。陳凡不由想起自己也是被撿來的,心中一軟,不顧他人恥笑將瘋子帶回了家。



  第一次給瘋子洗澡費了很大的勁,用了十幾大盆水,拿出爺爺留下的衣服給他換上,雖小一點還能將就。洗完後發現他清瘦中似有一股莫名的氣質,以前應該不是尋常人,可惜神志不清,成天傻傻地坐著,用空洞無物的眼神看著前方。從此,家中多了一個成員,也多了一張嘴,可陳凡並不在乎,一個人太孤獨了,現在總算有一個伴,平時能聽自已說說話,自己每頓少吃幾口就行,況且瘋子個頭雖大,飯量卻極少,也不挑食,喂起來很容易。



  如果不是幾個月前的那一場病,他也許一輩子都不知道瘋子居然還是個武林高手。陳凡雖瘦小但體質很好,極少生病,偶爾病了也沒錢去看醫生,熬幾天就過去了。那一次也是如此,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夜裡迷迷糊糊醒來時,感到好像有人在給自己按摩,那手上傳來陣陣灼熱,一股氣流在體內運轉,渾身有著從未體味過的舒坦,出了一身汗,覺得病已經全好了。



  睜開眼後,陳凡看到瘋子坐在一旁關心地看著自己,目光如一潭清水般柔和又深邃。他什麼都明白了,瘋子已經清醒,而且給自己治病,頓時欣喜若狂。可瘋子聽不懂陳凡講什麼,比劃半天也稀里糊塗,很快又神志不清了。即便如此,陳凡也很高興,他既然能清醒一次,也能清醒第二次,以後會慢慢好轉,更讓其興奮的是瘋子會武功。幾年前,電影《少年寺》紅遍全國,所有青少年都有過成為武林高手的夢想,陳凡也不例外,曾經想去少年寺拜師學藝,可年紀太小,不認識路也沒有路費,只好等長大點再說,如今竟然撿回來一位奇人,自己也不敢相信。



  果然,從那以後,每天半夜瘋子都會醒來一次,開始只有幾分鐘的時間,後來漸漸變長,現在已經達到半個小時。令陳凡驚奇的是,瘋子特別聰明,兩、三個月就學會講話,雖然吐字生硬,但畢竟能夠相互交流了,他不肯說出自己的來歷,只同意傳授功夫。



  陳凡如今每天夜裡跟瘋子學練氣,整個功法共分五階段:引氣、養氣、煉氣、化氣、合氣,每一個階段又分為初、中、後三個時期。



  引氣是築基階段,就是在體內練出氣機、產生真氣,據說只有天生擁有一種特殊氣脈的人才能練成,但這種人極少,一萬個普通人中也難尋到半個,而且必須在十六歲前開始修煉,否則氣脈會阻塞,很難再通。



  養氣,是讓產生的真氣按照一定的路線在經脈中流動。先是小周天,然後是大周天,等所有經脈都打通,也就到了三花聚頂的境界,此時已是內功高手。



  前兩步都是修煉體內之氣,而煉氣則是吸納外界的天地元氣煉化成自身真氣,使體內真氣更為雄厚。天地元氣是很玄奧的東西,看不見、摸不著,游離於宇宙之中,不但各個星球上有,就連太空中也有。



  煉氣後期為五氣朝元境界,達一代宗師水平,可這些還是後天真氣,再進一步就是將其轉化成先天真氣的化氣階段。從後天轉為先天極為困難,這是一個回歸胎狀的過程,真氣經過質變後,可生生不息,沒有枯竭之憂。



  所謂胎狀,就是指人在母胎中由先天之氣孕育,沒有一絲後天之氣的狀態。胎狀是練氣者的理想境界,可出生後受環境影響,後天濁氣逐步占主導,原生的先天之氣藏匿於各個細胞之中,支撐著生命的延續,若有一天它消耗完畢,就意味著人的自然死亡。



  合氣階段,就是將轉化後的先天真氣與原生的先天之氣合而為一。融合成功後不但功力大漲,而且細胞的新陳代謝也減緩,可增壽百年以上。



  這五個階段練起來一個比一個難,大部分人只練到運氣與煉氣階段,修成先天之氣的極少,合氣之境更罕見了。陳凡並不過分追求太高的境界,只要能自保就行,在瘋子的幫助下,他一個月內練成引氣部分,如今處在養氣初期。



  懷著喜悅的心情,陳凡很快做完飯、寫完作業,然後入定練氣,連續運轉十八個小周天,醒來時已是將近深夜十二點了。幾分鐘後,瘋子準時醒來,他高興的說:「今天你有口福了。看,紅燒肉,快來嘗嘗。」



  瘋子並沒有吃飯,而是用悲傷的眼光看著他,說道:「我不行了。」



  「不行了?什麼意思?」他大吃一驚,稍一思考,黯然失色道:「你要死了?」



  「是啊,我已經預感到。」



  「怎麼會呢?你有那麼高的武功,不可能的。」陳凡心中難受,不敢相信,含著眼淚喃喃的說。



  「唉,這不是人禍,而是天意。」瘋子撫摸著他的頭,神色淒涼,歎道:「天要我亡,不得不亡。」



  「天意」?陳凡疑惑地問。



  「現在你還不能理解,等修到一定境界後會明白的」。瘋子有些傷感,似乎露出一絲異樣的神色,猶豫了片刻,然後除下一枚戒指戴在陳凡的手上,那戒指形如一個白色的鐵環,戴上後突然消失了。



  「這枚戒指是個寶物,不但能防身,裡面還有許多東西,它已融入你的手指內,等你煉出靈身後可用神識取出來」。見陳凡驚訝的模樣,他解釋道。



  「什麼是靈身」?陳凡更加不解。



  「其實你練的不是普通功夫,而是一種功法的初步法門」。瘋子知道時間不多,簡單的說:「它共有氣道、丹道、靈道、真道四個境界。氣道法門你已學會,到合氣後期可將真氣凝結成內丹,就進入了丹道,丹道分虛丹、實丹、煉丹、化丹、金丹五個階段,每個階段又有初、中、後三期。到金丹後期又可進一步修出靈身,是為靈道。我現在傳你丹道的法門,靈道和真道法門放在戒指裡面,以後自己看。」



  陳凡的疑問更多了,但已沒有時間,開始聽丹道法門,幸好他如今的記憶力驚人,只聽了一遍就記住了。瘋子講完後再次長歎一聲,沉默了半刻,好像在回憶過去,最後鄭重其事地吩咐道:「千萬要記住,今後不得向任何人提起這種功法,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要露出真實功夫。你好自為之」。



  看到陳凡點頭,他放下心來,嚴肅地說:「現在就開始入定,我把功力注入你的體內,隨著境界的增長,它會與你自身功力逐步融合,加快修煉速度,不然再過一百年也很難修到丹道」。



  陳凡正欲拒絕,一道凌厲的氣息從瘋子身上發出,他不由自主地入定運氣,朦朧中感到一股龐大無匹的真氣衝入體內,然後什麼也不知道了。



  ——————————日讀仙凡道,夜飲五糧醇,仙凡奇妙事,雲空任我行———————————

迷戀 於 2015-05-25 17:07:06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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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四篇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三)



  



  果不其然,羅門的四十多名弟子此時全部聚集在北岸,那裡就是陳凡初登羅島之處,他們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驚詫地看著湖面的薄霧正在不停的顫動,一陣陣脆響從島外傳來。







  不一會兒,霧氣的顫動越來越頻繁,響聲也越來越大,眾弟子開始驚慌失措,份份詢問年紀最大的羅陸元、羅塵元兩人。







  「陸師兄,到底是何人在破壞幻陣?」







  「塵師兄,敵人正在破壞幻陣的門戶,快點想辦法!」







  「塵師兄,按此速度,不消半個時辰,門戶就會被敵人打開,怎麼辦?」







  「陸師兄,家主何時回島?」







  「陸師兄,家主不在,幻陣一破,我們都完了!」







  面對眾弟子七嘴八舌的詢問,面對數十雙焦急的目光,兩人也是心亂如麻,束手無策,他們不知道敵人是誰,不知道如何回答,家主已經離島,更不知道如何應敵。







  「大家不要驚慌!」一個宏亮的聲音忽然傳入眾人的耳中。







  「家主!」眾弟子驚喜萬分,轉頭一看,兩條身影從遠處急馳而至,瞬間就到了大家的面前。







  羅秀生的出現讓眾弟子心中大定,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盯著這位羅門家主。







  「為兄回門太遲,讓眾位師弟受驚了。」羅秀生先是含笑拱手向大家道謙,接著臉色一變,面帶寒霜,憤然問道:「各位師弟,你們知道是誰入侵羅門嗎?」







  「弟子不知?」大家份份搖頭,目光中滿含疑惑。







  「各位師弟,不僅你們想不到,就連我這個家主也深感意外。」羅秀生極為悲憤,指著島外大吼道:「外面的敵人就是韋湖家主韋寧生,他正帶著所有韋門弟子準備血洗羅門。」







  此言一出,眾人大驚失色,都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開始交頭接耳,議論份份。







  「韋家主?怎麼會是他?」







  「韋湖不是與我們羅門一向交好嗎?」







  「韋家主可是二爺的親叔叔,他怎麼會攻打我們羅門呢?」







  「上師在世時,韋家主幾乎每個月都來咱們羅門,待人和藹可親,他怎麼會…?」







  「大家靜一靜!」羅秀生大喝一聲,現場立即鴉雀無聲,他目光如電,一掃眾人,然後痛心疾首地說道:「韋寧生狼子虎心,師父在世時心存忌憚,擺出一副假面孔,處心積慮地故意與我們羅門交好,對師父曲意逢迎,不僅蒙蔽了大部分人的眼睛,就連師父也被蒙在鼓裡。昨天師父剛剛仙逝,今天立即殺上門來,其野心已經暴露無遺。」







  「經過這麼多年來籌劃與刺探,他已經對羅門的所有秘密瞭如指掌,這裡的幻陣更是被他摸得一清二楚,可歎我們一直茫然不知。如不是我未雨綢繆,前幾日將幻陣稍作改動,他肯定早就長驅直入,大家現在已經變成無頭的冤死鬼。眾所周知,羅湖幻陣是我們的護身符,也是羅門的最高機密,那麼到底是誰洩露給韋寧生呢?不用我點出他的名字,你們現在應該都是心肚自明。」







  羅秀生聲嘶力竭:「更加令人憤怒的是,韋寧生還勾結了辛湖,如今辛衛生也帶領了辛門所有人馬來到島外,只要幻陣一破,立馬與韋門一同殺進羅島。」







  眾弟子頓時像炸了鍋似的,有人憤怒,有人擔憂,有人害怕,有人絕望。







  「什麼?辛湖的人也來了?」







  「韋寧生太陰險了,大家都被他騙了!」







  「這可怎麼辦?我們現在連辛湖都不如,不用說韋湖了。」







  「各位師弟,請聽為兄講幾句話。」羅秀生隨即躍上一塊巨石,眾人立即停止議論,所有的目光又集中在他身上。







  羅秀生語氣低沉,但飽含著深情,飽含著憤慨,又飽含著堅毅:「自從三千五百多年前祖師爺創建羅門以來,一直傳承至今,從未中斷,其間有過輝煌的歷史,也歷經了無數次的劫難,甚至於有三次到了即將滅門的境地,可是在歷代門主的領導下,所有的風浪都挺過來了。這一次卻非比從前,形勢更加嚴峻,敵人比我們強大十倍,羅門已經到了生死存亡的關頭,他們磨刀霍霍,殺氣騰騰,一旦幻陣被破,立即會毫不猶豫地舉起手中的刀劍砍下我們的腦袋、刺入我們的胸膛,這裡所有人都不能倖免,這裡所有的一切都將成為他們的戰利品,千年羅門也將從此終結。各位師弟,如今大難臨頭,你們甘心任人宰殺嗎?你們甘心舉手投降嗎?你們甘心羅門斷送在自己手裡嗎?你們甘心做羅門的千古罪人嗎?」







  這番話感染了在場的所有人,一股悲壯的氣氛瀰漫了整個現場,眾弟子頓時熱淚盈眶,群情激昂,同仇敵愾,心中的害怕和恐懼消失得無影無蹤,就連修為最低的弟子也熱血沸騰,份份舉手齊聲吼道:「不甘心!不甘心!我們都不甘心!」







  羅陸元淚流滿面,拱手叫道:「家主,雖然敵強我弱,但眾弟子都不是貪生怕死之人,請家主帶領我們與敵人決一死戰,用我們的生命維護羅門的榮譽!」







  羅塵元也緊跟著說道:「家主,咱們羅門沒有一個軟骨頭,要死也會死得堂堂正正,不會卑躬屈膝,只有血戰到底,用我們的鮮血維護羅門的尊嚴。」







  其餘弟子個個眼睛赤紅,摩拳擦掌,怒火萬丈,高聲請戰,







  「家主,跟他們拼了!」







  「家主,弟子雖然修為低微,但也會死戰到底!」







  「家主,死就死吧,我們都不怕死!」







  「家主,拼一個是一個,即便大家都戰死了,也不讓他們小看咱們羅門。」







  看到眾弟子都是視死如歸,羅秀生激動萬分,拱起顫抖的雙手朝大家連連做揖,哽咽道:「各位師弟,為兄知道你們都是羅門的好弟子,都對羅門忠貞不渝。可為兄無能,至使羅門面臨絕境,愧對羅門的列位祖師。只有在此向大家保證,為兄誓與羅門共存亡,如若羅門不幸滅亡,為兄決不苟且偷生,寧為玉碎,不為瓦全,與大家一起為羅門殉葬。」







  羅陸元擦乾眼淚說道:「家主,你不能死,若是事不可為,日後羅門復興的希望就全靠你了,……」







  「陸師弟此言差矣!」羅秀生擺了擺手,大聲說道:「羅門危急,羅門被滅,為兄是第一罪魁禍首,唯有一死以報先師之恩,報羅門之恩,大敵當前,哪有弟子們拚殺戰場而家主臨陣脫逃之理。眾位師弟,等會戰事一開,為兄定會身先士卒,衝在最前方,決不後退半步,生為羅門人,死為羅門鬼,只有戰死的羅秀生,沒有逃跑的羅秀生。」







  所有的弟子都被他深深感動,個個含著熱淚看著自己的家主,目光中滿含自豪,更多的是崇拜,是敬佩。







  「各位師弟,敵勢雖大,但我們並沒有完全絕望,甚至有很大獲勝的希望。」羅秀生手指站在一旁的陳凡,面露微笑:「這位是華中生華前輩,功力高絕,不在韋寧生之下。華前輩俠義心腸,義薄雲天,自願幫助我們羅門渡過難關,共禦強敵。」







  昨天羅門內訌時,陳凡曾經出現在議事廣場,大部分弟子都見過他一面,現在聽了羅秀生的介紹都驚喜萬分、精神為之一振,羅陸元更是激動不已,聲音變得異常顫抖:「若是華前輩能夠抵擋住韋寧生,敵人的實力就下降了一大半,我們的勝算就大大增加。」說到這兒,他突然跪在地上向陳凡連磕三個響頭,哽咽道:「華前輩高義,您就是咱們羅門的大恩人,羅陸元無以為報,只能在此謝謝前輩的大恩大德。」







  其他弟子見狀也份份跪下,齊聲說道:「謝華前輩的大恩大德!」







  「大家快快請起!」陳凡慌忙將羅陸元扶起身來,然後說道:「華某只講一句,願與羅門共存亡!」







  「轟!」湖面忽然傳來一聲巨響,水面上霧氣劇烈翻騰,聲勢駭人,似乎已經天崩地裂,弟子們份份起身觀看。







  「不好!」羅秀生臉色一變,大叫道:「陸師弟、塵師弟!」







  「家主,弟子在!」兩人齊聲說道,其他弟子也眼看著羅秀生。







  「你們立即各帶五名養氣後期弟子進入幻石陣,陸師弟在東,塵師弟在西。」羅秀生指著岸邊兩堆怪石,厲聲說道:「為兄啟動幻石陣之後,你們必須同時使出全部功力,不得有所保留,不得移動半步,死也要死在那裡,羅門的存亡在此一舉,你們都記住了嗎?」







  「記住了,弟子臨死不退!」兩人神情堅毅,目光平靜,轉身招呼弟子們集合。







  「鳴師弟!」羅秀生又是一聲大叫。







  「弟子在!」一位三十多歲的弟子小跑過來。







  「你帶領其餘養氣期師弟進入幻樹陣,一旦敵人突破幻石陣,你們立即啟陣。」羅秀生停頓了片刻,隨後緩緩地說道:「還是那句話,不得後退半步。」







  「弟子明白,陣在人在,陣破人亡!」羅鳴元邁著堅定的步伐調頭而去。







  「參師弟!」羅秀生朝著一名弟子招手。







  「家主,有何任務?」那名弟子頗為興奮。







  「引氣期的師弟還有十五人,你現在帶他們去南岸,然後立即渡過羅湖,再趕到信河南岸八十里處的十丈林。」羅秀生看著他一臉不解的神情,輕歎道:「你們在那兒等候到明早寅時,如果沒有羅門音訊,你們都各自逃生去吧!」說到這兒,語氣極為蒼涼,猶如生死離別。







  「家主…?」羅參元叫道。







  「去吧!就當給羅門留下幾條血脈,拜託了!」羅秀生似乎有些疲憊,揮了揮左手,羅參元含淚轉身而去。







  「羅兄!」陳凡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羅門上下一心,同仇敵愾,定能度過此劫。」







  「華兄,羅某心中有數!」羅秀生苦笑一聲,指著身後的樹林說道:「華兄到那兒稍等片刻,羅某啟動幻石陣後立馬就到。」







  「好,華某先行告退。」退到數百米外的樹林邊,陳凡站在樹頂聚精會神的觀看羅秀生啟動幻石陣。







  昨日剛剛踏入羅島,他已經注意到沿岸的這些怪石,足有上千塊之多,每一塊都有兩、三米高,似乎排列成一個深奧的陣法,並有一絲絲輕煙繚繞於其間,看來它就是羅門的殺手鑭——幻石陣。







  此時,羅陸元和羅塵元已經各帶五名弟子進入了幻石陣,身形連閃數下,很快就消失在茫茫輕煙之中。







  羅秀生則傲立在兩陣的中間,雙手舉過頭頂,挺直了胸膛,然後一動不動地凝視著眼前的羅湖。







  水面的薄霧正在劇烈的攪動,猶如翻江倒海,而且越來越稀薄,遠處的響聲也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震耳欲聾。僅僅過了幾分鐘時間,薄霧就消散了一大半,湖面上隱隱約約出現無數條朦朦朧朧的黑影,甚至於依稀聽到他們的狂笑聲,猶如一群來自地獄的妖魔鬼怪,個個張牙舞爪,正在歡呼即將破陣成功。







  「啟!」羅秀生突然大吼一聲,雙手齊舞,左手向西,右手向東,快速地劃出了無數道弧線,每隻手劃出的弧線各不相同,每一道都是那麼優美,渾然天成,又是那麼的詭異,奇妙無比。







  片刻之後,羅秀生開始口唸咒語,雖然一字一頓,但含糊其詞,大約持續半分鐘,咒語剛停,羅秀生猛然大喝道:「幻!」







  「幻!幻!幻!」幻石陣中同時傳來眾弟子的吼聲,緊接著整個島岸內外發生了驚人的變化。







  石陣中冒出上千股輕煙,大概是每一塊怪石都有一股,輕煙密密麻麻,直衝雲霄,到達數百米的高空後,彷彿光線遇到了一面鏡子開始反射,猛然拐了一個大彎,而且瞬間變粗變黑,如同無數支利箭射向湖面,又像無數股龍捲風憑空出現。







  黑煙到達湖面之後產生了巨大的威力,只見整個羅湖猶如刮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颶風,湖中掀起了驚天巨浪,每一道巨浪都不下於百米高,前赴後湧,永無休止,形同大海中傳說中的殺人浪,不僅橫掃整個羅湖,估計就連湖岸十里範圍內也是萬物俱毀。







  黑煙出奇的濃密,整個湖面上很快就漆黑一團,就連陳凡的眼力也無法看清一絲一毫,神識一探,卻像撞到一堵無形的圍牆,無法再前進半寸。







  湖面雖黑煙瀰漫,羅島卻安然無恙,唯有岸邊數百米範圍內白霧茫茫,幻石陣連同所有的弟子已杳無蹤影,只感應到十幾個異常微弱的氣息。




迷戀 於 2008-08-05 17:1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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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四篇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四)



  



  幾分鐘後,羅秀生從白霧中走出,臉色蒼白,神情憔悴,疲憊不堪,顯然是功力消耗過巨,陳凡躍下樹頂,連忙問道:「羅兄,現在敵情如何?」







  羅秀生疲倦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似乎非常欣慰:「效果非常顯著,據羅某估計,韋寧生與辛衛生的損失極其慘重,那些養氣期弟子肯定已經全軍覆沒,六個煉氣期弟子也是無路可逃,不死即殘,完全失去了戰鬥力。」緊接著歎了一口氣,不無遺憾地說道:「可惜陣中的弟子功力太淺,對先天高手的威脅不大,若是每一個人都有煉氣期修為,韋寧生、韋萬生和辛衛生三人不死也會脫層皮,我們兩人再趁熱打鐵,他們根本就毫無反抗之力。唉!估計現在只是受了點輕傷,而韋萬生的傷勢應該稍重一些。」







  「厲害,太厲害了!」聽到如此輝煌的戰果,陳凡頓時瞠目結舌,愣了好半天方才說道:「幻石陣乃天下奇陣,道門一絕,僅僅由十幾名外門弟子發動,就有如此威力,若是全部換成先天高手,也許連普通丹師也會落荒而逃。再進一步推斷,如果有十幾名丹師在此,恐怕仙人來了也是束手無策。」







  「唉!幻石陣與幻樹陣都是由羅門的開山祖師爺所建。」羅秀生面色黯然,眼光中露出無限憾恨,默默地說道:「祖師爺雖然並沒有將所有陣法絕學傳承下來,但在繼位門主的再三哀求下,彌留之際留下了幻石陣與幻樹陣,並且立下了遺囑。遺囑中告誡歷代門主,兩陣威力太大,使用起來有傷天和,羅門日後必有更大的劫難,所以不到最後關頭不得啟用,並規定了啟陣的兩個條件:一是強敵壓境,即將攻入羅島;二是羅門已無力抵抗,完全陷於絕境之中。因此,啟陣之法都掌握在門主一人之手,而且兩陣只能開啟一次,使用過後將完全報廢,成為一堆碎石爛木,唉!他老人家早已經預感到今日的劫難。」







  沉默了片刻,他又露出深切的悲傷:「兩陣的使用不同與尋常陣法,啟陣之人並無大礙,可維持陣法的弟子卻是功力大損。唉!其實陸師弟等人的修為並不足以維持陣法的運轉,但是整個羅門已經無人可用,他們是在用自己的生命挽救羅門,最多只能堅持一個時辰,陸師弟與塵師弟兩人功力稍高,也許能夠活下來,但也是元氣大傷,終身無望修至先天,其他師弟則是沒有任何逃生的希望。」







  「羅兄,不要太過悲傷,他們已有必死之志,都是羅門的忠貞之士,只要羅門安然無恙,弟子們也算死得其所。」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千年羅門經歷了無數風雨,不會這麼輕易倒下,只要尚存一息,就有東山再起的希望,華某相信,經此大難,剩下的弟子日後定能大成,劫後重生的羅門將會有更加輝煌的未來。」







  「多謝華兄的吉言!」羅秀生神情堅毅,目光炯炯:「此役過後,即便羅門尚存,也是兩敗俱傷,奄奄一息,苟延殘喘,因為五湖雖然一統,但韋湖與辛湖已是名存實亡,只剩下羅門與慶門的部分殘餘,整體實力十不存一,羅門最起碼需要數十年時間才能恢復元氣,羅某決心在有生之年重新光大羅門,在此期間不會對華兄有太大的幫助,也不會有太多的回報,甚至於還需華兄時時施以援手,望華兄見諒!」







  「羅兄此言差矣!」陳凡含笑搖頭:「華某完全理解羅兄的處境,幫助羅兄一統五湖只是履行盟約,若是今後有難,華某還是義不容辭,至於報酬,有一慶湖已經足矣,不敢再有其它奢望!」







  「好,華兄大恩大德,羅某一定銘記於心!」羅秀生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之色,忽然身形微顫,滿臉通紅,張口欲吐,陳凡大驚失色,連忙伸出左手抵住他的後心,一股龐大的陰性真氣隨之輸入他的體內。







  片刻之後,羅秀生搖了搖頭,陳凡收手說道:「羅兄,不要講話,快快調息。」







  羅秀生點頭不語,從懷裡取出一枚丹藥納入口中,然後就地盤坐運功。







  陳凡在旁護法,卻見他的臉色很快就又紅轉白,緊接著又由白轉黃,最後平常如初。







  「羅某修為太淺,慚愧,慚愧!讓華兄見笑了!」過了一刻鐘,羅秀生收功醒來,功力完全恢復。







  「羅兄說哪裡話?幻石陣非同尋常,羅兄僅憑自身功力啟動已經很了不起。」陳凡放下心來,含笑道:「羅兄並無內傷,剛才只是功力消耗殆盡。」







  「唉!幸虧並無大礙,否則今天的麻煩更大。」羅秀生連連苦笑,起身後說道:「華兄,韋門與辛門雖然受重創,但損失的都是外門弟子,威脅最大的韋寧生三人依然在羅湖禁區,絕對不會善罷干休,一旦幻石陣消失,他們肯定會立即攻入羅島,所以危機並沒有解除,形勢還是不容樂觀,……」







  「華某當然瞭解!」陳凡擺了擺手,打斷了他的話,然後說道:「除了今晚未能前來羅湖的最低級弟子,兩門的其餘弟子已經傷亡殆盡,韋寧生與辛衛生兩人頓時成為光桿家主,數十年的心血為之一空,肯定是惱羞成怒,如同受傷的野獸更加狂暴、更加可怕,估計已經失去了最起碼的理智,會不惜一切代價報仇血恨。他們雖然只有三人,但每一個都是先天高手,其實力依然可以輕鬆消滅羅門。」







  「華兄所言極是。」羅秀生憂心忡忡,緩緩地說道:「華兄功力雖高,但還是稍遜韋寧生半籌,千招之後就會處於下風,而辛衛生修至化氣後期已有二十多年,功力與羅某相差無幾,羅某即便能夠取勝也在千招之外,韋萬生雖說剛進入先天之境,但如今島上的弟子已無人是他一招之敵,由此可見,我們的處境仍然非常危險。」







  陳凡點了點頭,好奇地問道:「羅兄,如今的形勢確實對我們非常不利,但你似乎並沒有考慮幻樹陣的威力,它的殺傷力應該非同小可,可以大大增加了我們的勝算。」







  「華兄有所不知!」羅秀生長歎一口氣,輕輕地搖了搖頭,臉色黯然:「幻樹陣的威力並不在幻石陣之下,但沒有合適的弟子維持陣法運轉,現有的十幾位弟子只有養氣期修為,原有威力的只能發揮出千分之一,而且也是以他們的生命為代價。韋寧生三人進島後,能夠分散他們的一部分注意力就已經不錯了,我們也許藉機找出他們的弱點,然後給予重創,當然,他們都不是尋常之輩,咱們不要對此抱太大的希望。唉!羅門即便能度過此劫,所有的精英也是蕩然無存。」







  「羅兄所言極是,面對強敵不要存在任何僥倖心理,更不要寄希望於敵人主動犯錯誤。」陳凡思索片刻,然後說道:「羅兄是否認為,今天的戰鬥咱們肯定是勝少負多,或者說已經成必敗之局。」







  「可以這麼說!」羅秀生默默地點了點頭,良久之後方才說道:「敵我實力懸殊太大,咱們必須實事求是,不能自欺欺人,除非發生奇跡,我們今天輸定了!」







  「奇跡?」陳凡含笑道:「奇跡都是由人創造,羅兄是否覺得我們不能創造奇跡?」







  「很難!」羅秀生搖了搖頭,顯得信心不足。







  陳凡緊盯著他的眼睛,緩緩地說道:「也許有一個辦法可以創造奇跡!」







  「什麼辦法?」羅秀生精神一振,眼中閃出一絲神采。







  「冒險!」陳凡一字一頓地說道:「咱們不能按常規行事,必須出奇制勝,以己之長攻敵之短,先打他們的弱點。」







  「冒險?」羅秀生一愣,隨即迫不及待地說道:「華兄快快道來!」







  「正常情況下,應該是華某對付韋寧生,羅兄對付辛衛生,但韋萬生卻無人可擋,所以我們必敗無疑。」陳凡微微一笑,然後說道:「但華某認為,他們三人中修為最低的是韋萬生,我們就先拿他開刀。」







  「華兄的意思是……?」羅秀生若有所思。







  「非常簡單。」陳凡眉頭一揚,朗聲說道:「華某先將韋寧生與辛衛生死死纏住,羅兄對付韋萬生,他的功力與羅兄相差甚遠,百招之內將他拿下應該不成問題,然後再回頭對付辛衛生,若是能夠充分利用羅島的地形與幻樹陣,也有希望在數百招之內將他幹掉,最後咱們倆人一起圍攻韋寧生,勝負已在五五之數。」







  「此計甚妙!」羅秀生立即喜形於色,雙手互搓,顯得興奮不已,但片刻之後忽然冷靜下來,連連搖頭:「不妥!不妥!此計過於冒險,韋寧生非同小可,若是再加上辛衛生,華兄危矣!他們現在已成瘋狗,肯定會對華兄發動瘋狂進攻,也許羅某尚未擊斃韋萬生,華兄就已經身受重傷,到那時咱們倆人都難以逃脫。」







  「羅兄雖然言之有理,但如今這是所能想到的最佳方案。」陳凡目露精光,神情凜然,大聲說道:「華某既然站在羅島,就已經下定決心與羅兄同進同退,況且華某也不是無能之輩,韋寧生若想擊傷華某也必須付出慘重的代價。」







  「華兄!」羅秀生眼睛濕潤,感動異常。







  「羅兄,事關重大,不要再瞻前顧後。」陳凡厲聲叫道:「羅兄系羅門於一身,萬事都必須以羅門為重,如今情況緊急,容不得再前思後想,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咱們都不能放過,決不能坐以待斃。」







  「好!好!好!就按華兄之計行事。」羅秀生擦乾眼睛,嘴唇顫動,但又沉默不語,似乎對什麼事猶豫不決。







  「羅兄難道還有什麼顧慮?」陳凡奇道。







  「唉!」羅秀生搖了搖頭,緊接著歎了一口氣,又點點頭,目光變得極為堅毅,好像已經做出了什麼重大的決定,輕聲說道:「華兄,請跟我來!」說完立即轉身向島內奔去。







  陳凡一怔,感到疑惑不解,但還是施展身法緊跟其後。







  羅秀生一路向南,很快就來到議事廣場,停下腳步凝視著議事堂,神情肅穆,目光堅毅,嘴唇不停地顫動,彷彿正在對羅門的象徵禱告著什麼,良久之後方才轉身西去。







  幾分鐘後,兩人來到羅島的西岸,岸邊生長著一片茂密的樹林,走進樹林中央,卻見裡面聳立著三座數十米高的小山包,均是坡平頂圓,排列成一個等邊三角形,每一個佔地都有十來畝,上面覆蓋了茂盛的雜草。







  站立在最西面的小山包前,羅秀生忽然跪了下來,淚流滿面,面對著山包連磕三個響頭,然後哽咽道:「祖師爺在上,弟子羅秀生在下,羅門面臨空前劫難,弟子卻無能為力,幸有華中生道友挺身而出,鼎立相助,羅門才出現了一線希望,只是敵人實力太強,華道友為了羅門即將身處險境,如若有失,羅門也會陷與萬劫不復境地,為了擊退強敵,為了讓羅門度過此劫,為了華道友的安危,弟子不肖,特來開啟靈墓,望祖師爺在天之靈保佑羅門,希望華道友就是你老人家所說有緣之人。」







  「祖師爺?」一聽此言,陳凡頓時心有所悟。







  「華兄!此地乃羅門聖地,也是第一禁地,從創派祖師爺開始,所有的羅門弟子死後半個月內都必須火化,然後將一半骨灰撒入羅湖,另一半安放於此地。」羅秀生站起身來,指著眼前的山包:「這裡面就安放著開山祖師的靈位。」又指著另兩個山包說道:「歷代門主安放在北面,其餘弟子安放在南面,數千年來無一遺漏。」







  「晚輩華中生拜過前輩!」陳凡恭恭敬敬地向前面的靈墓作一長揖,只是心中有些不解:「靈墓裡難道還埋藏著什麼寶貝?若是此物威力巨大,能夠挽救羅門,羅秀生為何不早日開啟使用呢?難道這裡面有什麼忌諱?」







  「華兄,咱們上去吧!」羅秀生擦乾眼淚,緩緩地爬上靈墓,舉止非常小心謹慎,又顯得異常虔誠,陳凡不敢放肆,亦步亦趨緊跟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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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四篇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五)







  頂部是一個上百平米的平台,上面的雜草足有半人高,羅秀生將它們連根拔起後扔下靈墓,平台上露出數十塊桌面大小的石頭,表面灰黑無光,但質地極為堅硬,排列雜亂無章,坑坑窪窪,毫無規律可言,似乎是隨意擺放。







  清理完雜草,他身形一閃,瞬間繞過平台一圈,向每個石塊重擊了一掌,每一掌擊中的位置都各不相同,發出一陣「呯、呯、呯」的脆響,顯然運足了功力,擊完後站在平台的中央一動不動。







  僅僅過了半分鐘,平台邊緣的幾塊石頭忽然緩緩下沉,露出一個直徑達一米半左右的洞口,洞內漆黑一團,似乎深不可測,但是有一個台階直通底部,羅秀生毫不遲疑地率先入洞,陳凡緊緊跟上。







  台階用石頭砌成,寬一尺半,只能容一人通行,異常陡峭,剛走十幾級就折向右側,山洞也越走越窄,兩邊石壁起初粗糙無比,凹凸不平,但越往下越是平滑,最後變得光滑如鏡。







  連拐九個彎之後,兩人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面有一堵石壁擋住了去路,羅秀生先是駐立半刻,然後伸出右手向石壁連擊九掌,掌形如風,一氣呵成,手勢連變,輕重不一,奧妙無窮。







  片刻之後,石壁悄然下沉,一座兩米高的大門隨之出現,門後射出一道柔和的光亮。陳凡卻是疑慮叢叢,因為他對這裡的機關佈置並不陌生,應該說是極為熟悉,所有的一切都使用了上清宮的機關絕學,難道說羅門與上清宮之間還有一些鮮為人知的淵源?







  跨入大門,忽覺眼前一亮,兩人已經身在一間石室之中,石室長寬都有二十米左右,高達五米,如同一個正方形的火柴盒,裡面空無一物,牆壁也是光滑如鏡,唯有左壁上雕刻著一條巨大的九爪金龍,龍頭高揚,怒目圓瞪,腳踏祥雲,巨尾擺動,金光閃閃,栩栩如生,似欲乘風而去,每一隻龍眼上都鑲嵌著一顆碩大的夜明珠,一黃一綠,霞光四射,龍角上方刻有一行小字:「有緣則進,無緣則退,左陰右陽,十息即開。」字體古樸蒼勁,酷似上古時期的鐘鼎文,







  看到這活靈活現的雕龍,兩人都驚訝不已。片刻之後,陳凡指著這八個字問道:「羅兄,此話何意?」







  「華兄見多識廣,應該知道誰是厚土修士界的第一奇人。」羅秀生不答反問。







  「第一奇人?」陳凡一愣,腦中立即跳出一個名字,不由脫口而出:「夏後子!」







  「正是!」羅秀生兩眼發光,神采飛揚,傲然說道:「夏後子正是羅門創派祖師爺羅羽子,他老人家也自號無名子。」







  「什麼?」陳凡頓時大驚失色,目瞪口呆,震撼當場,猶如在陰陽頂上首次見到九個太陽,因為夏後子前輩在整個修士界都是如雷貫耳,百慧生曾經詳盡介紹過。`







  厚土修士界傳承了十萬年,其間高人輩出,驚世奇才數不勝數,他們猶如天上的星辰,光芒四射,高不可攀,個個都是名振一時的大宗師,各領風騷數百年,開創了屬於自己的時代,按常理不同時期的高人根本無從比較,只能說各有千秋、不相上下,但是卻有一位奇人卻讓所有的高人都黯然失色,讓所有的修士都心生敬仰,擁有無可替代的地位,他就是無門無派的夏後子,被譽為天下第一奇人,又被稱之為夏聖人。







  夏後子修為高絕,精通六藝,震古爍今,卻長期在修士界默默無聞,唯一的事跡就是挽救了整個修士界。







  三千五百多年前的那場正邪混戰給修士界帶來了空前浩劫,幾乎所有的門派都捲入其中,殘酷的戰爭持續了百年之久,結果是兩敗俱傷,厚土的修士十不存一,元氣大傷。雖然誰都知道再打下去,修士界將面臨著絕跡的危險,但雙方的仇恨卻是越打越深,互不退讓,完全失去了理智,沒有絲毫停戰的跡象。







  就在大家奮起餘力,準備進行最後的決戰之時,夏後子橫空出現,先後找到正邪兩方,向所有的丹師發出挑戰,無論是道行還是六藝無不奉陪,輸者立即退出戰場。







  雙方起初都覺可笑之極,不予理踩,但在夏後子露出一手絕學之後,均駭然失色,經過慎重考慮,他們各自選出十位修為最高的丹師,輪番與夏後子前輩進行比試,其中就包括碩果僅存的三名金丹師。







  比鬥過程中,雙方的丹師都現場觀戰,二十名丹師輪番上陣,各自施展出最得意的六藝奇技,就連許多鮮為人知,或者已經名揚天下但平常難得一見的絕學都盡情施展,夏後子前輩卻輕鬆自如的一一化解,僅用了不到一天時間就大獲全勝,而且不傷一人,其胸懷讓人不由折服,其修為讓人驚歎不已,無論是參戰者還是觀戰者個個心悅誠服。







  比鬥結束,正邪雙方都被迫各退一步,灰溜溜的收兵回門,一場大劫就此消之無形,煙消雲散,修士界也得以續存,慢慢地恢復元氣。但從那之後,修士界再也沒有發生過如此大規模的戰爭,若是發現某些衝突有擴大的跡象,三清宮與四荒殿肯定會立即加以干涉,將其控制在一定範圍內,因為大家都對那場慘痛的教訓記憶猶新。







  至於夏後子前輩,獲勝之後隨即在眾人崇敬的目光中飄然而去,如流星般崛起,又如流星般消失,就像之前無人瞭解其師承來歷般,也無人知道其仙蹤,所有人都認為他已經修成正果,事了之後前去崑崙山飛昇仙界。







  劫後餘生的正邪兩派都深深地感激夏後子前輩的大恩大德,公認其為修士界有史以來的第一奇人、第一英雄、第一高手,還有人稱之為修士界當之無愧的聖人,而且是唯一的聖人,聽說各門主回去之後,都不約而同地將他的神像供奉於大堂,與各自的開派祖師並駕齊驅,三清宮與四荒殿甚至於鄭重其事地宣佈,若有夏前輩的傳人出現,他們都將其視為最尊敬的貴賓,永世不與其為敵。







  夏後子前輩的事跡被後人津津樂道,其品格無可挑剔,其功績傳頌至今,無論是一代梟雄還是各派宗師均不敢有絲毫不敬之意,每一門派授徒之初都會講述其人其事,激勵弟子發憤圖強、苦練道術,希望門中也能出現一位人人敬仰的大英雄。







  「怎麼可能是他呢?」那段悲慘又輝煌的歷史在腦海中一掠而過,陳凡的心情頓時激盪萬分,良久之後方才問道:「夏後子前輩是修士界的大救星,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無人不敬、無人不讚,但他又怎麼會是羅門的創派祖師呢?」







  「唉!這是一個天大的秘密,除了羅門的歷代門主之外,修士界無人知曉,但夏後子前輩確實就是祖師爺羅羽子。」羅秀生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說道:「祖師爺本就是一位從不出世的隱世高人,視名利為糞土,猶如閒雲野鶴,只想寧靜致遠、淡泊明志,但他老人家高風亮節,慈悲為懷,心念天下蒼生,為了挽救整個修士界、挽救千萬生靈,萬般無奈之下方才出世,事了之後,隨即飄然而去,在此地隱姓埋名,直至仙逝也沒離開羅湖半步。」







  陳凡恍然大悟:「這麼說來,他老人家就是在隱居期間創立了羅門?」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羅秀生先點點頭,然後搖了搖頭:「祖師爺隱居期間收養了五個孤兒,這五人修至丹道後都不忍離開祖師爺,於是在此共同創立了羅門,奉祖師爺為創派之祖,我們也稱他們為羅門五祖,五祖中有兩人飛昇,三人在羅門仙逝,其靈位也與祖師爺一起供奉於此墓。」







  「沒想到一代奇人夏聖人竟然就是羅門之祖,若是傳將出去肯定會引起軒然大波。」陳凡感慨萬分,心中的敬意油然而生。







  「祖師爺仙逝前留下遺囑,嚴令歷任門主不得洩露其身份,否則將會羅門帶來滅頂之災。」羅秀生盯著牆壁上的金龍,默默地說道:「祖師爺道行高深,不僅六藝皆通,而且六藝皆精,說他是修士界古往今來的第一奇人當之無愧。」







  陳凡連連點頭:「那些劫後餘生的丹師都有了不得的修為,每一個都是一代宗師身份,而且道門六藝博大精深,從未有那一位高人做到六藝皆精,對於後來者來說,夏後子前輩是一個神話,一個高不可攀的蓋世英雄。」







  「華兄所言極是,但不知何故,五祖只得到了他老人家的一些皮毛,那些驚世絕學都隨之失傳。」羅秀生長歎一口氣,幽幽地說道:「祖師爺仙逝前三年親自動手建立此墓,同時預言三千五百多年後,羅門將面臨一場滅頂之災,會有一位有緣人從遙遠的地方前來解救羅門,並繼承其衣缽,靈墓建成後他老人家很快就含笑而去。」







  「三千五百多年後的有緣人?」陳凡心中劇烈地跳動,喃喃地說道:「難道華某就是那個有緣人?」







  「應該就是!」羅秀生連連苦笑,點頭說道:「祖師爺在世時曾經預言過三件大事,前兩件無不一一猜中,這就是第三個預言,肯定也不會落空,況且無論是出現的時間還是發生的事件都完全吻合。」







  陳凡努力平靜了自己的心情,然後問道:「難道說老人家在裡面留下平生所學?」







  「也許是,也許不是,除了他老人家之外,世上無人知曉。」羅秀生忽然拱手說道:「祖師爺有言,羅門弟子不得入內,也不得打探裡面的任何消息,羅某在墓外等候。只希望華兄記住,無論結果如何,半個時辰後必須出墓,否則羅門危矣。」說完頭也不回的轉身而出,大門隨即自動關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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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四篇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六)



  



  看著緩緩關閉的大門,陳凡暗自搖頭,羅秀生自視極高,雖對夏前輩敬仰萬分,但內心中又隱含一絲怨氣,祖師爺的絕學不傳羅門,卻等候三千多年傳授給一個外人,他肯定早已來此試圖打開機關,想取出裡面的秘訣自行修煉,卻失望而歸,如今形勢逼人,萬般無奈之下方才透露此事。唉!命中有時終須有,命中無時莫強求,自己也不要有太高的企望,若是一無所獲,只當前來瞻仰這位修士界的夏聖人。







  「有緣則進,無緣則退,左陰右陽,十息即開。」默念著牆壁上的十六字,特別是後面的「左陰右陽」四字,陳凡砰然心跳,「這四字莫非指自己的陰陽雙氣?夏前輩又怎麼知道我研習過上清宮的機關絕學?」







  壓下心頭的疑慮,他將左手放置於金龍的右眼,右手放在左眼,同時吐出陰陽雙氣,左陰右陽,真氣進入龍眼後猶如泥牛入海,瞬間消失。







  十息剛過,收回雙手,牆壁隨即向上升起,到達兩米高處嘎然而止,前面出現了一個二十米長的通道,左右兩壁各自鑲嵌著一顆夜明珠,跨入通道後,後面的牆壁又降回地面。







  通道的盡頭也是一面光滑的牆壁,正中間是一個長寬均為五、六公分寬的凹槽,深度有半公分左右,凹槽外的邊緣處刻有一行小字:「九龍玉牌、此門即開。」字體與金龍牆壁上面的十六字完全一致。







  「九龍玉牌?」陳凡一下子愣住了,這八個字已經說得非常明確,唯有將九龍玉牌放置凹槽之中方能開啟此門,可是自己對九龍玉牌聞所未聞,不由連連苦笑:「看來我並不是什麼有緣之人。」輕歎一口氣之後轉身離去。







  走到金龍牆壁前,突然靈光一閃:「難道它就九龍玉牌?」連忙解開衣服,將掛在胸口的那塊玉牌摘了下來,此牌原為百慧生所有,他死於丁方子之手後,陳凡無意中從他的胸前發現。







  看著上面的九條飛龍,不由喃喃自語道:「難道百慧生與夏後子前輩之間有些神秘的聯繫?唉!事件似乎越來越不可思議,他們兩人相距三千多年,風馬牛不相及,也許百慧生是無意中得到此牌,也許其中確實隱藏著驚天秘密,也許百慧生的神秘行蹤確實與夏前輩大有關係。」







  「多思無益,先抓緊時間解開夏前輩的秘密。」回到牆壁處,他將玉牌放入凹槽之中,尺寸完全吻合,與牆壁齊平,幾乎看不到一點縫隙,看來它確是九龍牌。







  不一會兒,牆壁緩緩上升,玉牌隨之落下,收入懷中後,前面又出現一個通道,與現在的通道一般無二,對面還是一面牆壁,上面刻著四句詩文:







  三皇恩澤九州,







  五帝教化萬民







  夏禹平定天下







  暴 亡於商湯







  字字大如漏斗,佔據了大半牆面,古樸工整,氣勢磅礡,既有一種氣吞山河的豪邁胸襟,又有一股氣度高雅的隱士風範,由此可見,夏後子前輩確實是一位了不得的絕世奇人。







  不知為何,此詩最後一行第二個字空缺,陳凡的腦海中立即冒出「桀」字。







  讓他感到震驚的是,詩中所指三皇五帝、夏禹、商湯,甚至於空缺的暴桀都是夏國的上古帝皇,均為傳說中的人物,也是華夏始祖,在夏國是家喻戶曉、耳熟能詳,但在厚土這個外星球卻是無人知曉,怎麼會在這裡出現他們的名字呢?夏前輩又怎麼知道並將他們寫成一首詩呢?難道他曾經去過地球?







  「夏前輩為何將此詩刻於牆壁?為何空缺一字?」片刻之後,他平靜下來,心念轉動,忽有明悟:「也許他需要有緣人將其補齊。」隨即運起功力,揮起右掌在空缺處填上「桀」字。







  隨著碎石「簌簌」落地,陳凡一氣呵成,一個同樣大小、同樣字體的「桀」字赫然出現,與其它的大字幾乎完全一致,整首詩頓時完美無缺、渾然天成。







  「看來我平日的功夫沒有白廢,嘿嘿!關鍵時刻還有大用。」正當他頗感得意之時,餘光一撇,卻見右側的牆壁不知何時悄然出現一道門戶,裡面還傳出一絲光亮。







  跨入大門,只覺眼前一亮,但見此處是一座數百平米的大廳,頂高十來米,上面鑲嵌了十幾顆龍眼大的夜明珠,隱隱聞到一絲異響,他的目光首先投向大廳的右側,那裡擺放著一座平台,平台高達三米,長寬各有五、六米,上面盤坐著一位仙風道骨、鶴髮童顏的老人,頭紮髮髻,身穿青袍,雙目微閉、面色如常,栩栩如生,形同真人般大小,隱有出塵之勢,似乎是剛剛入定。







  陳凡福至心靈,知道這就是夏後子的神像,連忙走過去跪在平台前面的一個蒲團上,然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然後說道:「後生晚輩陳凡拜見夏老前輩。」







  等待半刻,卻沒有任何動靜,抬頭一看,卻見平台邊緣同樣雕刻著一條九爪金龍,其形態與外面的一模一樣,兩眼也是一黃一綠兩顆夜明珠,心中不由一動,伸出雙手按在龍眼之上,與此同時輸入陰陽兩氣。







  十息之後,金龍的下方忽然露出一個五、六公分寬的凹槽,他立即將九龍牌鑲入其中。







  僅僅過了片刻,凹槽處緩緩地冒出一個小平台,首先躍入他眼簾的是兩張信箋,紙張潔白如玉,第一張上面書寫著幾行文字,第二張卻是一片空白。







  迫不及待的拿起第一張信箋,他看到第一行時立即震撼當場,因為上面寫著「字留來自地球故國有緣人陳凡」。







  「地球故國?難道夏前輩也是夏國人?他又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怎麼知道我要來此地?」愣了一會,他接著看下面的內容:「陳凡小友,老夫雖與你相隔數千年,但天生有緣,希望小友能夠繼承老夫衣缽,成為修士界一支奇葩,日後飛昇仙境,完成老夫未竟之志,如若有意,磕拜之後方可觀看第二張信箋。」







  放下信箋,陳凡毫不遲疑地跪在蒲團上連磕三個響頭,嘴裡說道:「徒兒陳凡拜見師父!」







  拜完之後,耳中傳來一陣天籟之聲,樂聲中隱含喜悅,緊接著大廳異香撲鼻,濃烈異常,只覺全身舒坦無比,猶如身處仙境之中。







  幾秒鐘後,樂聲與異香忽然消失得無影無終,陳凡心情舒暢,拿起第二張信箋,上面已經顯現密密麻麻的文字,細看之後頓時目瞪口呆,腦中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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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四篇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七)







  良久之後,他拿起信箋重新細讀一遍:







  「陳凡吾徒:







  為師來自地球九州之地上古夏國,乃大禹第十三代嫡系子孫,父帝賜名履葵,字羽。







  先祖受命於堯帝,治水救民,歷經十三年而功成,萬民敬仰,九州共賀,堯遂禪讓帝位,又歷時十三年,平定黎苗,天下大治,立國大夏。







  吾雖生於深宮,長於陽翟,自幼立為太子,但不喜俗務,醉心修道煉丹,研習六藝,十六修至先天化氣,六十到達合氣後期。







  弱冠之年,父帝駕崩,吾繼承大位,不思政務,常想托國事於朝中諸臣,孤身出宮遊歷天下,遠離紅塵,尋仙訪道,逍遙於天地之間,快活於山野之中,卻被母后所阻。







  從此以後,吾鬱鬱寡歡,性情愈暴,不思進取,自拋自棄,不修政德,沉醉於酒色,熱衷於武力,對子民橫徵暴斂,對臣工喜怒無常,對諸侯東征西討,致使民怨沸騰、天下大亂。







  湯興於孟諸,吾知其心有反意,召而囚之於夏台。湯聲淚俱下,長跪反思,對天發誓,世代忠於大夏,並獻世子為質,吾信其所言,不慎放虎歸山。







  湯回歸孟諸,隨即號令天下諸侯共討大夏,天下響應如雲,吾頓成孤家寡人,大敗於鳴條,放逐於南巢。







  大夏已亡,商湯為帝,日月更替,乾坤顛倒,吾日夜反思,夜夜噩夢,在位五十餘年,天怨民憤,自知罪孽深重,不由心如死灰,奄奄一息,卻因禍得福,彌留之際大徹大悟,跨入丹道,履葵已死,劫後重生的只是夏後子。







  湯知吾神勇過人,擔心大夏再次復辟,派丹師前來滅吾遺族,九弟羅勸吾帶領遺族遠遁避禍,自己卻代吾赴死,羅於吾乃同生一母,相貌酷似,湯不疑有它,乃謚吾「桀」,即後人所稱「夏桀」。







  吾知夏亡於民,非亡於湯,天意不可違,為保夏禹血脈,率遺族隱於厚土,定居陽城,草建大禹村,自稱夏族,不求復國,但願族人能夠繁衍生息。







  到達厚土之後,為贖大罪,決心洗心革面,發誓挽救百萬生靈,於是化身千萬隱於民間,走遍千山萬水,救萬民於水火,百年後頓悟靈道,一夜即成靈身,忽聞修士界大劫已至,唯有挺身而出,扭轉乾坤。







  劫難雖解,為師卻身受重傷,無奈返回大禹村,但見村中房屋腐朽,雜草叢生,空無一人,震驚之餘卻感功力漸失,並隱居此地,感於九弟之恩遂以羅為姓,自號羅羽子,其間授徒五人,五徒後創立羅門。







  為師早年曾師從宮中天巫,粗通神卦,自知羅門天生陰陽失衡,日後難己興旺,如若傳遍六藝,百年之後天降奇禍,滅門在即,遂將平生所學留於有緣人。







  陳凡吾徒,為師曾卜一卦,汝應天而生,無父無母,無兄無弟,無兒無女,無親無友,一生坎坷,劫難重重,但心志堅毅,胸懷大志,日後必能大成。







  從前的罪孽為師已經償還,可以問心無愧地含笑而去,唯有兩件憾事耿耿於懷,寄望於吾徒完成:一為尋訪族人,九龍玉牌乃夏族所有,先祖大禹所傳,持牌者即為族長,慎重收藏;二為自己未能飛昇仙界,為師隱於此地百年,後五十年功力全散,形如常人,望汝能在仙界與兩位師兄團聚。







  羅門多難,吾徒雖非羅門弟子,但須時時守護。今後修行日高,更須上察天心,下體民心,通透人心,無德者必遭天譴,富有四海者如暴桀,卻失德而亡,切記!切記!」







  「從暴君到聖人,唉!浪子回頭金不換,倉海桑田、人生無常。」陳凡長歎一口氣,心情卻非常平靜,在厚土的時間雖不長,但所見到的奇人異事層出不窮,現在已經見怪不怪了,不由放下信箋,跪地而拜:「師父,不管您從前是一代暴君夏桀,還是一代聖人夏後子,徒兒都不在乎,有生之年一定實現您的兩個願望。」







  話音剛落,耳邊又傳來天籟之音,異香撲鼻而來,這一次沒有瞬間消失,而是持續不斷,手中的信箋卻隨之化為粉末,小平台上忽然又出現一張信箋。







  取過細看,開頭寫著:「陳凡吾徒,為師既不傳道法,也不傳六藝,更不傳靈丹至寶,只講心道。」







  「心道?老瘋子曾經說過四道,難道還有心道?」陳凡驚訝萬分,於是繼續看下面的內容:







  「修行六道,天道為終,道門六藝,幻術為尊,世間萬物,人心為本。







  蒼穹宇宙、虛空星辰、六道萬法、仙凡世界、億萬生靈,諸般萬相,林林總總,構成眩眼奪目的大千世界、芸芸眾生。







  修行之路漫漫坎坷,一道更比一道高,一技更比一技強,若想修至天道,千年太短、萬年不長,不知古來幾人能悟道?







  為師功力盡失後,五十年來始終居住在羅島的漁灣,日看湖水,夜觀天象,常思世間萬相,臨終前有所頓悟,瞬間忘卻了一切修行法門,忘卻了所有的道門六藝,只剩下一顆心在體悟,天道至理盡在我心,諸般萬相俱為幻影,一切都源於自己的心。徒兒謹記:







  只要我心明,大千世界皆明,只要我心亂,世間萬物皆亂,只要我心清,芸芸眾生皆清,只要我心濁,億萬生靈皆濁。







  心道包涵一切功法、技藝,為師初悟心道,未能深入,徒兒若能領悟並發揚光大,即可逍遙於天地之間,翱翔於蒼穹之中,超脫於仙凡兩界。」







  「心道?心明、心亂、心清、心濁?」默記三遍,陳凡喃喃自語,感到太過深奧,似懂非懂,疑慮甚多,手中的信箋不知不覺化為粉末。







  天籟之音突然變得高亢,精神不由一振,抬頭一看,忽見對面的牆壁上出現了一個碩大的「心」字,筆走龍蛇,隨心所欲,不拘一格,似連非連,似斷非斷,似「心」非「心」,既雄渾又陰柔,渾然天成,隱含了無窮至理。







  陳凡眼迷心明,已經完全沉浸於其中,彷彿面對虛空蒼穹、燦爛星辰,又似看到億萬生靈、芸芸眾生,這個「心」字猶如一個大千世界。







  周圍的一切瞬間印入心中,「看見」了靈墓裡走過的通道、墓外焦急不安的羅秀生、四周茂密的樹林、地上長長的雜草、跳躍鳴叫的昆蟲、遠處吼叫的湖水、水中沖天的巨浪,甚至於平常呼吸的空氣,就連神識也無法穿透的黑霧也一覽無遺,它們似乎都有旺盛的生命力,都有自己的生活規律,一切秘密都畢顯無遺。這種境界與慶湖所遇有所不同,沒有使用任何功力,也沒有運用任何法門,更沒有施展任何神識,完全是憑內心的本能來體悟。







  忽然心神一亂,所有的景象完全消失,因為他剛才「看見」湖中的巨浪開始減弱,黑霧開始消散,而且速度很快,知道幻石陣即將消失,韋寧生三人馬上攻入羅島。







  心神回體,異香與天籟之音早已不見,就連對面牆壁上的「心」字也無影無蹤,陳凡回頭跪在蒲團上磕了三個頭,恭恭敬敬地說道:「師父,強敵將至,徒兒去也!」







  話音剛落,九龍牌緩緩伸出,他隨即收入懷中,起身走至大門,天籟之音重新響起,喜悅中隱含絲絲永別之意,平台與神像也隨之下沉。







  「師父!」陳凡頓時熱淚盈眶,猛然回頭抓住平台連連呼喊。







  平台繼續下沉,神像已經與陳凡齊平,陳凡看著他緩緩的消失在地下,地面的石塊也緩緩地合上,緊接著天籟之音忽然消失,大門也開始關閉,陳凡連忙閃出門外,他知道靈墓已經全部封閉,從此以後無人能夠進入其中。







  他不敢停留,迅速通過兩門,到了台階的頂部,身形一閃,隨即躍上墓頂,感到靈墓在輕輕地顫動,並且傳來一陣陣輕微的響聲。







  「華兄,快去北岸,韋寧生他們馬上就到。」身後的羅秀生長舒了一口氣,但神情緊張萬分。







  「好,華某去會會兩位家主。」抹去臉上的淚水,陳凡哈哈大笑,不由豪氣滿懷,對即將到來的大戰充滿了期待,充滿了必勝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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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四篇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八)







  兩人快如流星,很快就到了北岸的幻石陣前,卻見岸邊的白霧已散,石陣中只能感應到兩個極其微弱的氣息,湖中的黑霧正在轉淡,隱隱約約看見湖面上漸漸平息的波濤。







  羅秀生毫不猶豫地衝進石陣,抱出兩名倖存下來的弟子,正是十二名弟子中功力最高的羅陸元與羅塵元,他們面如死灰,口溢殘血,氣游絲絲,奄奄一息。







  「華兄,請稍待片刻,羅某先將兩位師弟安置一下。」羅秀生頭也不回地向島中奔去。







  「羅兄莫急,有華某在此儘管放心。」陳凡衝著他的背影大叫一聲,心知這兩人是羅門碩果僅存的煉氣期弟子,若是再有閃失,餘下的弟子修為太低,羅秀生獨木難支,日後的復興之路更加艱難。







  黑霧越來越淡,羅湖風平浪靜,水面上也出現了幾條模模糊糊的灰影,陳凡暗自冷笑:「韋寧生,嘿嘿!我正等著你們來呢。」忽然神情一愣,因為那裡竟然出現了第四條身影,隨即身形閃進石陣,躲在右陣的一塊怪石後面,然後閉上雙眼,屏住氣息,收回神識,頓時心如明鏡,方圓數百米範圍內的一草一木盡入心頭。







  片刻之後,卻「見」殘餘的黑霧迅速向空中飄去,湖面的灰影清晰可見,那裡果然有四個人,握著一根丈餘長鐵棍的是韋萬生,身高體壯,揮舞著一把六尺大刀的是辛衛生,體態稍胖,手執一把尺八短劍的是韋寧生,矮小清瘦,他們均披頭散髮,衣服破爛凌亂,看來雖說逃過一劫,但也是手忙腳亂,狼狽不堪,第四個人卻是一位比韋萬生還要高大的巨漢,滿臉橫肉,目露凶光,但衣冠楚楚,後背一把七尺巨劍,顯然是剛剛到達羅湖。







  「他是誰?韋寧生又從哪兒找來如此高手?」讓陳凡大為震驚的是,那人竟然有合氣後期修為,功力比韋寧生還要深厚,與自己相差無幾,心知形勢急轉直下,此人與韋寧生聯手自己很難佔到上風,若是再加上辛衛生情況就有些不妙,入墓前的方案已經不太可行,必須臨時應變,否則稍有不慎很有可能栽個跟頭,心念轉動之間,左手悄然取出尺二短劍,右手暗扣幾枚鋼針。







  韋寧生站在壯漢的身旁,一邊向羅島指指點點,一邊在說著什麼,舉止非常恭敬,似乎還有些討好獻媚,壯漢目光傲然,好像不可一世,猛然大吼一聲,抽出巨劍指向前方。







  其餘的三人臉色猙獰,舉起各自的兵器,與壯漢一起同時向空中砸去,只聽到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湖面上所有的薄霧黑影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羅門開派以來續存數千年的幻陣第一次被攻破,最後一層保護網立即蕩然無存。







  「哈哈!什麼狗屁幻陣,一捅就破!」四人狂笑不已,話音未落就飄至島岸,個個殺氣騰騰,似乎是來自地獄的死神。







  「***羅秀生,老夫要將他碎屍萬斷,讓羅門斷子絕孫。」辛衛生雙眼赤紅,大聲怒吼,剛一踏上羅島,大刀隨即脫手而出,身邊的幾塊怪石轟然倒塌,碎石四濺,落地後化成一堆粉末。







  「師父,這就是那個幻石陣?」韋萬生接踵而來,嘴裡問著,手上的鐵棍同時狠狠地砸去,「轟!轟!轟!」,隨著一連串巨響,東面的幻石陣很快被破壞得七零八落。







  「***破陣,害死了老夫那麼多弟子,老夫打死你。」辛衛生老淚縱橫,聲嘶力竭:「殺!殺!殺!」揮動手中的大刀向怪石不停地砍去。







  韋寧生與壯漢兩人才卻是冷靜異常,他們站在岸邊一動不動,目光如電,同時使用神識向島內掃視,搜索羅門弟子的氣息,並察看羅島的地形。







  不一會兒功夫,東陣已經完全消失,地面上碎石遍佈,一片狼藉,辛衛生兩人猶未解恨,轉而奔向西陣。







  一棍一刀離陳凡越來越近,響聲也越來越大,無數碎石在身邊飛舞,「看到」兩人只有二十幾米遠,陳凡仍舊不動如山,因為另外兩人的目光都已經集中到這裡。







  「住手!」韋寧生忽然大吼一聲,然後與壯漢一起走了過來。







  韋萬生隨即收回正欲揮出的鐵棍,辛衛生卻大為愕然,奮力劈碎一塊怪石,然後冷冷地問道:「韋兄,怎麼?你捨不得?心軟了?」







  「哈哈!辛師兄誤會了,韋師兄只是一片好心好意。」那壯漢聲音極為宏亮,中氣十足,連笑幾聲後方才說道:「咱們已經進入羅島,這裡的一切已成囊中之物,況且按照先前的協議,羅湖今後就屬於辛師兄所有,你想怎麼幹我們都管不著,但現在辦正事要緊,千萬要保持冷靜,若是讓羅秀生逃出羅湖,後患無窮。」







  「哈哈!辛師弟,虎師兄言之有理。」韋寧生緊跟著大笑,然後說道:「日後辛師弟若是砸膩了,韋某可以前來幫忙,保證將羅島砸個片甲不留,讓你心滿意足。」







  「嘿嘿!辛某心疼那些弟子,一時糊塗,讓虎師兄與韋師兄見笑了。」辛衛生老臉微紅,訕訕一笑,收起大刀。







  「都是韋某一時大意,以前聽說過幻石陣,知道它們已經存在了數千年,羅門數次大難都沒有使用,所以認為它們只是一個廢陣,沒想到現在居然還能啟動,而且竟然有這麼大的威力,讓辛師弟受苦了。」韋寧生的聲音有些嘶啞,強忍著心中的怒火。







  「辛師兄,不能怪罪韋師兄,韋湖的損失不在辛湖之下,羅門歷經多次劫難還能傳承至今,擁有一些出人意料的殺手鑭很正常。」壯漢連忙打著圓場,緊接著拍著胸口說道:「我會一直支持你們兩湖,五河地區沒有了羅門,兩位家主可以大展宏圖,用不了十年二十年,你們兩湖肯定會比現在興旺百倍。」







  「多謝虎師兄的鼎立幫助,辛某心裡明白,辛湖日後若能興旺發達,辛某必有回報。」辛衛生精神一震,臉上的悲色頓消幾分。







  「哈哈!咱們是一家人,我若不幫你們兩湖,難道還要幫羅門不成?」壯漢與韋寧生對望了一下,兩人的臉上都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容,隨即一齊哈哈大笑。







  「對!對!咱們是一家人。」辛衛生神色一陣激動,似乎受寵若驚,不一會指著羅島破口大罵道:「羅老鬼,你不得好死,我要將你碎屍萬段,然後將你的頭顱割下掛在樹上,讓你看清楚一點,羅門的弟子是怎麼死的,哈哈!個個剝皮抽筋,個個變成肉團,然後個個剁成肉醬,最後把他們扔在湖裡餵魚,哈哈!就是讓你死不瞑目,讓你在九泉之下不得安身,讓你無法面對羅門的列祖列宗。」說到最後越來越激動,臉色漲得通紅,隨手一揮,一塊怪石被擊出數十米遠,「撲騰」一聲落入湖中。







  「辛師弟莫急,除了羅秀生有些棘手之外,其餘弟子還不是手到擒來?」韋寧生陰陰一笑,隨即指著前面的樹林說道:「虎師兄,小弟覺得那裡似乎不同尋常。」







  「韋師兄所言極是。」虎師兄點了點頭,思索片刻說道:「樹林裡肯定有埋伏,好像有一層無形的牆壁阻擋著神識,我的神識連續探視幾次也無法進去,應該是一種深奧的陣法,不知韋師兄有何高見?」







  「小弟深有同感。」韋寧生暗皺眉頭,若有所思,忽然說道:「小弟想起來了,我那清侄兒曾經說過,羅門有一種幻樹陣,具體情況他也不清楚,但小弟覺得不可輕視。」







  「韋師兄言之有理。」虎師兄面色凝重,他雖說沒有親身體驗過幻石陣的威力,但看到兩湖的損失,就連韋寧生等人也是九死一生,心中早已膽寒。







  「什麼破幻樹陣?辛某不相信羅門還有什麼利害的玩意兒,否則就不會當縮頭烏龜,避而不出,也不會讓咱們打上島來。」接著大喝道:「且看辛某如何破陣。」說完頭也不回地衝向樹林。







  「辛師兄!」「辛師弟!」虎師兄與韋寧生大吃一驚,連忙齊聲喊道。







  突然,四道寒光悄無聲息地射向他們的後心,緊接著一道身影憑空躍起,夾帶著一道白光如閃電般擊向韋寧生,與此同時大吼道:「羅兄,啟陣!」







  這一驟然襲擊讓四人都措手不及,只覺一道強烈的殺氣破空而來,銳不可當,瞬間即至,頓時大驚失色,眼看著鋼針即將穿心而過,但他們畢竟都是先天高手,感應超人一等,在此危急關頭個個立即做出了反應。







  虎師兄反應最快,巨劍向後一掄,一道強勁的氣流隨即佈滿了後背,正好與寒光相互撞擊,一聲刺耳的脆響之後,寒光消失,巨劍被蕩出三尺,頓時手背發麻,氣血翻湧,心中難受之極。







  辛衛生已經跑出數十米,距離最遠,但他的注意力全部集中於前面的樹林,所以反應也是最慢,寒光飛至後心半尺時,已經來不及用大刀抵擋,身形硬生生瞬間左移,卻覺右背傳來巨痛,大刀「鐺」的一聲扔在地上。







  韋萬生離得最近,因有三位師長在側,他沒有資格插話,只在一旁沉默不語,目光閃爍,觀察周圍的一舉一動,所以寒光出現時他已經反應過來,立即揮起鐵棍迎頭擊去,一身巨響之後,鐵棍脫手飛向半空,雙手發麻,虎口盡裂,緊接著狂吐三口鮮血,寒光的餘力卻是極為強勁,被阻後猛然折向他的大腿,瞬間透腿而過。







  寒光到達後心,韋寧生已經轉過身來,手中的短劍也及時布下了層層劍幕,兩者相撞,劍幕消失,寒光也無影無蹤,但覺胸口一悶,似乎被一股大力猛然擊中,血氣頓時湧上嗓門,連忙運氣將其強行壓下,忽見另一道白光接踵而至,大駭之下匆匆再次揮動短劍,白光勢不可擋,劍光相交後,短劍被震開,似欲脫手而出,白光直取他的胸膛。







  看著白光即將刺進胸膛,韋寧生的心中升起了從未有過的恐懼感,知道今天是在劫難逃,不由閉上眼睛,等待死神的來臨,卻聽一聲「?鞢v的巨響,然後傳來虎師兄的狂叫:「***,哪裡冒出來的王八蛋,虎爺我宰了你。」睜眼一看,卻見虎師兄揮動著巨劍追逐著一位陌生人,知道那人就是偷襲自己的兇手,頓時怒火沖天,嗓門一熱,張嘴一吐,一口鮮血噴出數尺。







  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陳凡連傷三人,心中暢快之極,雖然因為虎師兄趕來解圍,沒能趁熱打鐵擊斃韋寧生,但效果已經超出自己意料,眼看虎師兄狂追不捨,不由哈哈大笑道:「大狗熊,你的皮還真厚,力氣也不小。」說著跳上一塊怪石,虎師兄的巨劍當頭劈下,陳凡身形一閃,躍至半空中,伸手接住韋萬生的鐵棍。







  虎師兄一擊落空之後,猛然大吼一聲,「劈!」,巨劍忽然脫手而出,憑空飛向空中的陳凡,帶著一道強勁的氣流,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瞬間就到了陳凡面前,四面八方出現了無數劍影,劍氣縱橫,劍光閃爍,似乎充斥了每一個空間,就連空氣也彷彿凝固了。







  「來得好!」陳凡長笑一聲,鐵棍也脫手迎頭擊去,化著千萬道棍影,兩影瞬間相撞,如同響起了無數驚雷,鐵棍頓時粉身碎骨,化著億萬灰塵隨風飄去,巨劍雖安然無恙,但隨之飛出百米之外,虎師兄心中一急,連忙奔去收回兵器。







  「小輩,還想跑?」陳凡正欲逃進樹林,卻見又是一道劍光迎面擊來,原來是韋寧生拋出了短劍,他已經服下了靈藥,壓下了內傷,雖說臉色依然蒼白,但功力不減。







  這一劍使出了全部功力,猶如一顆流星般破空而至,殺氣直衝雲天,氣貫長虹,雖沒有任何劍影,卻比虎師兄的巨劍威力更大,速度更快,直取陳凡的心臟。







  劍雖未至,陳凡已知道其中的劍氣已經封住了四周的空隙,皮膚頓感生疼,手中的尺二短劍也隨之拋出,一聲脆響之後,短劍斷成數截,劍氣依然凌厲,依然襲向心臟,只是速度稍減。







  「狗雜種,虎爺來也!」耳邊傳來一聲怒吼,虎師兄的巨劍也接踵而來,更加強烈的劍氣當頭劈下,陳凡頓時陷入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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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8-05 17:24:00
(前傳)第四篇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九)







  兩位合氣後期的大高手聯手合擊,威力非同小可,虎師兄的巨劍猶如半空中響起了驚雷,狂風暴雨般席捲而來,韋寧生的尺八短劍彷彿劃過虛空的閃電,氣衝霄漢,無堅不摧,他們配合默契,無懈可擊、無隙可乘,而且飽含著滿腔怒火,氣勢洶洶,也許就連初級虛丹師也要避讓三分。







  兩劍一上一下瞬間即至,一時間劍光閃爍,耀眼奪目,劍氣縱橫,心顫膽寒,四面八方都瀰漫著騰騰殺氣。







  陳凡右手急揮,數道寒光射向四周的劍光,卻如泥牛入海,立即被攪得粉身碎骨,就在劍氣稍滯的瞬間,身形一閃,猶如一縷輕煙穿越兩劍之間的縫隙,轉眼間飄至百米之外,卻覺後背劇痛,無數劍氣入體,衣服盡裂,露出貼身的防彈衣,體內氣血翻湧,嗓門一熱,連忙運氣壓下正欲脫口而出的鮮血。







  虎師兄與韋寧生見其逃竄,心中勃然大怒,立即窮追不捨,兩劍如影隨形,氣勢更勝從前,速度提高數倍,漫天的劍氣轉眼間又殺至陳凡的身後。







  聽到四周傳來「絲絲絲」的鬼叫聲,陳凡知道敵勢太盛,不可抵擋,自己手無寸鐵,也無從抵禦,況且剛才的鐵棍與短劍都蘊涵著自己的勁氣,卻一碎一斷,立知兩人的兵器都不是凡品,應該均為寶器之流,雖說練氣士只能發揮出小部分妙用,但普通刀劍根本就不是其一合之敵,除非是丹師級高手憑借絕頂功力才能化腐朽為神奇,剛才若不是身穿防彈衣,早就喪命於劍氣之下,即便如此,現在也是內傷頗重。







  在此危急關頭,他猛然撲倒在地,緊接著貼在地面連滾數十米,躲避劍氣的追殺。







  兩劍卻在主人的指揮下,猶如長了一雙銳眼似的緊盯著他的身形,輪番從空中向地面擊去,發出一連串巨響。







  無奈之下,陳凡只有改變滾動的路線,忽左忽右,穿行於劍氣之間,每一次都是差之毫釐,險險地躲過致命的絞殺,身後不斷傳來「咚咚」的巨響,地面留下了一道道深坑,一路上碎石四濺、塵土飛揚。







  看到兩劍次次落空,虎師兄與韋寧生更加怒火沖天,兩人不約而同地吼叫一聲:「定!」







  兩劍不再追逐,而是豁然分開,巨劍以極快的速度飛至前方數十米,與短劍一前一後懸掛在半空中,劍身瞬間大放光明,彷彿在黑夜中升起了兩個小月亮,方圓百米範圍內立即籠罩著無邊的劍氣,猶如布下了一張天羅地網。







  每一道劍氣都是銳不可當,所過之處萬物俱毀,怪石變成粉末,深坑抹成平地,地面好像被憑空刮去三尺,覆蓋了一層厚厚的塵土,就連空氣也變得混濁不堪。







  陳凡處於劍氣的中心,身上的每一寸皮膚都猶如刀割般,疼痛徹骨,心知四面八方都被劍氣封鎖,已經無路可逃,當機立斷停下身來,迅速將頭部和四肢蜷縮在一起,只留後背朝上,試圖借助防彈衣抵禦這強大的劍氣。







  一道接一道的劍氣猶如狂風暴雨般劃過防彈衣,每一次都像被重錘擊中,五臟六腑隨之震動,猶如翻江倒海,真氣劇烈顫抖,全身疼通難當。







  卻在此時,陰陽雙氣受到強烈的刺激,運轉的速度猛然加快,入體的勁氣全部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內傷也開始癒合,上丹田與下丹田緊接著湧出更加龐大的真氣,而且不斷外放,在體外形成一層厚厚的真氣罩,代替防彈衣抵禦四周密如雨點的劍氣。







  陰陽兩氣非同小可,每一氣都有合氣後期修為,可虎師兄與韋寧生兩人也不是弱者,他們全力出擊,聲勢駭人,況且兩件寶器將自身的威力提高了三成以上,一時間鬥了個旗鼓相當。







  暫時脫離了險境,沒有了生命之憂,陳凡心中大定,全身稍稍放鬆,隨即收回神識,放任陰陽真氣自由運轉,內心卻通明如鏡,千米範圍內的一草一木瞬間印入心中。







  虎師兄與韋寧生兩人站在百米之外,他們怒目圓瞪,雙臂高舉,連施手訣,各自遙控著自己的兵器,這就是「御」字訣,雖說合氣期的練氣士只能勉強使用九訣中的前三訣,但威力也是極為驚人,陳凡心知自己修習時間太短,並沒有完全領會其中的奧秘,只是在對付慶成生時使用過一次,相比他們生疏了許多。







  忽見他倆臉色齊變,瞬間漲得通紅,很快就滿頭大汗,與此同時,懸空的兩劍越來越亮,越來越耀眼,似乎即將變成兩個小太陽,劍氣也越來越盛,源源不斷地湧向陳凡,每一道劍氣都帶著淒厲的尖叫衝向地面,撞擊在真氣罩上發出「轟轟」的低鳴聲,整個島岸彷彿炸起了無數道悶雷,驚心動魄,奪人心魂。







  受到重創的韋萬生躲在遠處湖岸,臉色蒼白,神情萎靡不振,下半身浸透著鮮血,半蹲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空中的劍光。







  辛衛生功力較深,雖全身血跡斑斑,但氣色大為轉好,傷口也包紮完畢,看來已經服下了療傷靈丹。他站在原地,左手緊握著大刀,一會兒看看地上的陳凡,目露凶光,一會兒看著空中的寶器,羨慕中帶有一絲恐懼,一會兒看看後面的樹林,好像心有不甘,又似在監視裡面的羅門弟子,防止有人介入戰場。







  茂密的樹林面積並不大,每一棵樹都按照一定的規律生長。羅秀生站立在樹林的中央,盯著林外的戰場一動不動,目光閃爍不定,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十五名羅門養氣期弟子分佈在各個角落,個個盤坐在地,兩手按在面前的樹幹上,似乎正在準備發動幻樹陣。







  戰場上的兩劍越來越耀眼,原本沒有夜視能力的羅門弟子現在都看得清清楚楚,隱隱猜測到情況越來越危急,所有的目光頓時齊刷刷的盯著家主,似乎在詢問何時啟動陣法,羅秀生神情複雜,連變數色,雙手舉過頭頂但遲遲不動,有些猶豫不決。







  陳凡早就知道偷襲之前羅秀生已經趕到樹林,若是配合自己的行動及時啟動幻樹陣,虎師兄與韋寧生不可能如此快速的做出反擊,自己也不可能陷入困境,雖說不一定能夠很快重創兩人,但形勢肯定是迥然不同。心中不由暗歎:「羅秀生還是怨憤自己進入靈墓,肯定認為自己已經得到了夏後子平生絕學,心中忌恨更甚,於是想讓他們與自己鬥個兩敗俱傷,唉!一念之差,不顧全大局,使本來大好的局面瞬間變得極其被動。」







  「動!」虎師兄與韋寧生猛然同時發出一聲低嘯,兩劍開始靠攏,劍網開始收縮,劍氣數量急劇減少,但威力不減反而逐步增強。







  陳凡知道已經到了最危險、最關鍵的時刻,若是兩劍合併在一處,最後剩下的兩道劍氣比現在還要強大百倍,真氣罩很難抵擋它們的攻擊,更為可怕的是,如果兩劍直接刺來,就連防彈衣也很有可能被刺透,寶器的威力非同小可。







  兩劍越來越近,相距十米時,劍氣已經增強了數倍,真氣罩開始波動,只有三、四米後,陳凡感到全身的真氣不停地翻湧,少量的劍氣已經透過真氣罩進入體內。







  虎師兄與韋寧生兩人的身體也在顫抖,長時間使用「御」字訣需要消耗大量真氣,況且正常情況下只有丹師才能駕馭寶器,練氣士的功力尚淺,遇到強敵更加不能持久,兩劍每靠近一步都非常艱難。







  韋寧生的功力本來就稍低,而且內傷未癒,體內血氣翻湧,已成強弩之末,更是咬牙強行支撐,希望堅持到最後一刻將敵人擊斃。







  兩劍又靠近了一米,陳凡感到真氣罩有些微顫,數道強大的劍氣同時進入體內,雖然隨即被真氣化解,但覺全身劇痛,彷彿被鋼針直接刺中神經。







  突然間,一股颶風從樹林裡憑空出現,強勁的氣流帶著震耳欲聾的巨響席捲了整個戰場,遠遠蓋過了其它聲音,地上碎石、塵土隨即被捲入空中,似乎變成了一個恐怖的混沌世界。







  戰場上的所有人更是兩耳失聰、雙目失明,被強大的風力刮得東倒西歪。







  辛衛生首當其衝,踉踉蹌蹌,不由自主地連退數百米,即便用大刀抵在地上也控制不住,到達湖岸時緊抱住地上一塊殘留的怪石方才停下了身形。







  韋萬生功力較淺,傷勢很重,剛一張嘴卻覺無數沙塵入口,隨即被捲入半空隨風翻滾。







  虎師兄與韋寧生措手不及,但他們的反應很快,後退數十米後,馬上躺在地上自保,運功穩定身形,可已經與兩劍失去了聯繫,心中不由大駭,只是風力太強,不僅寸步難行,就連眼睛也無法睜開。







  因為一直躺在地上,陳凡受到的波及最小,而且此地已經是颶風的邊緣,聽到風聲響起立知羅秀生啟動了幻樹陣,雖說時間稍晚可也算得上及時解圍。







  樹林裡的每一棵樹木都在劇烈地晃動,一道道颶風源源不斷地湧現,它們似乎含有一定的靈性,目標只局限於數百米範圍內的戰場,其它地方的一草一木依然紋絲不動,巍然屹立。







  兩劍失去控制後劍氣頓消,搖搖晃晃地向遠處飄去,陳凡心頭一動,貼著地面向它們飄動的方向爬去,半刻後爬出數十米,方才勉強脫離了颶風的範圍,然後躍至半空,伸手一招,百米外的短劍隨之飛入手中,正欲再收大刀,卻見一道黑影猛然從遠處電射而至,一把抓住地上的大刀。







  「哈哈!大狗熊,不錯,不錯!厲害!有兩下子!」陳凡一愣,隨後大笑道。







  此人正是虎師兄,原本鮮亮整齊的衣服變得凌亂不堪,披頭散髮,蓬頭垢面,雙眼冒著殺人的怒火,滿臉的橫肉不停抖動,猶如一隻受傷的大猩猩,剛站穩身形便舉起巨劍氣勢洶洶地呼嘯而來,嘴裡同時狂叫道:「他***,王八蛋,有虎爺在此,你認命吧!」。







  「叮!當!」兩劍相交,火花四射,陳凡邊打邊退,身如輕煙,飄浮不定,避其鋒芒,而虎師兄越戰越勇,緊緊相逼,巨劍越舞越快,漫天劍氣發出「嗚嗚」的尖叫聲,猶如憑空刮起了一道旋風,氣勢極盛。







  連續狂攻數百招之後,虎師兄氣勢稍緩,陳凡大喝一聲,短劍一閃,劍尖猛然發出一道耀眼的強光,射向劍氣的中心。







  「轟!」巨劍被震飛三尺,劍氣消失,虎師兄胸口一悶,立即停下了身形。







  「大狗熊,想不到你的塊頭不小,腦袋瓜居然也不笨。」陳凡知道他也是憑借深厚的功力,頂住颶風一路爬了過來,閃到數十米開外後笑容可掬地說道:「韋寧生自認精明過人,卻是偷雞不成反蝕把米,老本都要輸光了,今天是有來無回,喂!大狗熊,你也去跟他做個伴吧!」







  「小子,看你伶牙俐齒,人模狗樣,應該是個聰明人,怎麼會不知死活的跟我們作對?」虎師兄忽然冷靜下來,放下手中的巨劍,眼中閃過一絲異色,嘴裡吆喝道:「他***,你小子功力不低,卻傻乎乎的被羅秀生騙來當槍使,快說,叫什麼名字?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若是你師父與虎爺有點交情,虎爺今天就放你一馬,乖乖的滾回山去,不要在這兒搗蛋。」







  「大狗熊,你這麼大年紀,卻傻乎乎的被韋寧生騙來當槍使。」陳凡盯著他看了幾眼,嘻嘻一笑問道:「大狗熊,你叫什麼名字?又是哪個門派的弟子?若是爺爺我與你師父有些交情,爺爺今天就放你一馬,乖乖的滾回山去,不要在這兒搗蛋。」







  見陳凡一字不拉的將自己的話反問過來,虎師兄頓時暴跳如雷,舉起巨劍吼道:「虎爺我今天本打算發發慈悲讓你活著出去,沒想到你給臉不要臉,那虎爺我就打發你回老家吧!」話音未落又舞動巨劍衝了過來。







  虎師兄的個頭比陳凡足足高出一半,就像一尊高大的鐵塔,彪悍異常,巨劍夾帶著一股強烈的勁氣當頭劈下,猶如一股狂風呼嘯而至,聲勢浩大,凶神惡煞,陳凡輕輕一笑:「大狗熊,爺爺我今天本打算發發慈悲讓你活著回去,沒想到你給臉不要臉。」說著身形一閃,飄出數丈。







  一招落空後,虎師兄「呸」的一聲,一口痰飛出十丈遠,隨即舉起巨劍沖緊追不捨,大呼小叫道:「王八蛋,有種的不要躲開,跟虎爺比比。」速度快如奔馬,如影隨形,距離陳凡數米時,猛然劈出一劍,劍氣陡然增強數倍,每一道都超過三丈長,道道凌厲無比,銳不可當。







  「好厲害!」陳凡嘖嘖稱讚,先是連退數米,然後短劍隨手一揮,空中出現了千萬道劍影,一連串「呯呯呯」脆響後,劍氣消失,劍影全無,兩人都後退了幾步。







  「小子,你有種!」掄了掄發麻的胳膊,虎師兄大吼道:「咱們再來。」緊接著又舉起了巨劍。







  「停!停!停!」陳凡飄出老遠,連連擺手。







  「怎麼?害怕了?」虎師兄得意洋洋,咧開大嘴笑道:「整個南疆敢與虎爺我比力氣的沒幾個,你小子的能耐還差點,若是害怕了就說一聲,虎爺我一高興也許會饒你一條狗命。」







  「大狗熊,爺爺我好心好意,只想問問你的師承來歷,幹嗎這麼大的火氣。」運氣平息翻滾沸騰的真氣,強行壓下體內的傷勢,陳凡暗自吃驚,這小子天生神勇,每一擊都有千鈞之力,比自己的力氣還大,不可小視,接著又暗暗高興,因為自己逐步領悟出御字初訣的奧妙。







  「想知道虎爺我的師門?老實告訴你,虎爺的師門說起來會嚇倒你,半個厚土都任我橫行,哪一個修士見到虎爺我不是恭恭敬敬?卻從沒見過你這樣的王八蛋,氣死我也!」虎師兄神色傲然,瞪著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睛,狠狠地跺著腳又是氣惱萬分。







  「大狗熊,莫急,莫急!爺爺我看看寶劍壞沒壞。」舉起手中的寶劍左看右瞧,陳凡自言自語地說道:「不錯,好劍,居然毫髮無損,韋寧生從哪兒搞來的寶貝?這老小子的劍雖不賴,可惜功夫太差了,爺爺我用了正合適。」接著看著虎師兄的巨劍,驚奇道:「大狗熊,你的劍也不錯,是不是你們兩人從哪兒偷來的?」







  「王八蛋,虎爺我怎麼會偷呢?最多是搶…。」虎師兄火冒三丈,但話一出口,連忙摀住了自己的大嘴巴,看了看四周,眼珠一轉,將巨劍插入後背走上起前來,臉上堆滿了笑容:「小子,虎爺我看你不錯,人長得精神,一身修為也不在我之下,咱們交個朋友如何?」







  挺起胸膛,拍拍胸口,虎師兄大嘴一咧,露出白森森的虎牙:「虎爺我最喜歡交朋友,最講義氣,你若是沒有什麼好去處,與其跟著那個羅秀生鬼混,還不如跟著哥哥我,哥哥保證你吃香的喝辣的,嘿嘿!在南疆只要提到哥哥的大名就無人敢惹,哥哥我甚至於能讓你很快修至丹道。」







  「哈!大狗熊,你騙人的手法一點也不高明,話講得太離譜,鬼才相信。」陳凡搖了搖頭,眨著眼睛諷刺道:「你自己的修為並不比爺爺我高,還在此大言不慚,說什麼讓爺爺我修至丹道,嘿嘿!臉不紅心不跳,是不是騙人騙多了,臉皮變得比牛屁股還厚?」







  「小子,你有所不知。」虎師兄神色自如,將大腦袋湊了過來,顯得一臉正氣:「羅秀生的那點能耐,哼!虎爺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以前肯定沒有你這樣的朋友,應該是剛被他花言巧語騙過來的,你要小心點,這小子修為雖低,但鬼心眼太多。你仔細想想,他剛才為什麼不發動幻樹陣?太簡單了,他想坐山觀虎鬥,讓咱們拚個你死我活,這種人對朋友完全是虛情假意,當面笑臉相迎,背後翻臉無情,不值得為他賣命。」







  不一會兒,聲音變得越來越低,兩眼閃出詭異的綠光:「老弟,羅島有個地方藏了不少寶貝,既有修行秘訣,也有靈丹至寶,還有一種仙藥,吃了立馬成為丹師。嘿嘿!你是個聰明人,比哥哥我的腦袋瓜好使,羅秀生肯定不會透露給你,只有哥哥我講義氣,這麼重大的事件都不隱瞞,怎麼樣?咱們合夥幹了他,然後平分寶貝,修成了丹師之後你就在羅湖開山立派,哥哥我一定幫助你成為五湖地區的老大。」







  「難道他指的是夏後子靈墓?」陳凡心中暗暗吃驚,眉頭舒展,笑嘻嘻地說道:「大狗熊,你盡吹牛,爺爺我什麼都聽到了,你剛才已經把羅湖許諾給辛衛生,而且韋寧生和辛衛生都想當五湖老大,嘿嘿!你肯定是對他們個個拍著胸口保證過,現在又來騙爺爺我,只有他們兩個傻瓜才信以為真,爺爺我卻明白得很。」







  「老弟,哥哥我怎麼能騙你呢?」虎師兄大眼一瞪,似乎覺得非常委屈,恨恨地說道:「韋寧生老奸巨猾,是個從不吃虧的老狐狸,只想利用哥哥我給他辦事,跟他在一起天天提心吊膽,說不定哪一天就被他賣了,辛衛生更是傻老頭一個,功力雖差但野心不小,竟然想稱霸五湖,哼!異想天開,懶蛤蟆想吃天鵝肉,不知道天高地厚。嘿嘿!哥哥我早就覺得他倆都不是什麼好鳥,只有老弟你值得交朋友。老弟是否想獨霸五湖?簡單!太簡單了,今天事了之後,咱們聯手幹了他們兩個老混蛋,以我們哥倆的功夫還不是手到擒來?從此以後,整個五湖就是老弟的天下了,這個主意怎麼樣?哥哥我從不騙人,說話絕對算數。」







  看到陳凡正在全神貫注地聽自己講話,好像有所心動,虎師兄的臉上不由露出一絲獰笑,猛然大吼道:「王八蛋,去死吧!」巨劍「嗖」的一聲從後背躍至半空,緊接著以雷霆萬鈞之勢劈向近在咫尺的陳凡。


迷戀 於 2008-08-05 17:2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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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8-05 17:28:00
(前傳)第四篇 五湖風雷 第十一節 血戰羅門(十)







此次發難出人意料,而且是竭盡全力,方圓數十米範圍內頓時劍浪翻滾、殺氣騰騰。







虎師兄咧著大嘴得意忘形,忽聽身後傳來一聲輕笑:「大狗熊,爺爺我在這麼呢!」與此同時,一道殺氣奔向後心,不由大驚失色,連忙收回巨劍劈向身後,瞬間飄出二十丈遠。







「好一個最講義氣的虎爺!」看著狼狽不堪的虎師兄,心知此人貌似粗魯、性情暴躁、頭腦簡單,其實心機深沉、狡詐多變,是個不擇手段、極為難纏的狠角色,陳凡笑吟吟地拍手稱道:「大狗熊,你對待朋友太好了,爺爺我今天真是大開眼界。哈哈!來而不往非禮也!」話音未落,短劍化著一道白光,夾帶著一股強大的陰性真氣破空而去,直擊他的胸膛。







先是全力出擊,緊接著收回巨劍,轉眼間完成兩個截然相反的動作,若是功力稍差一點肯定會氣血倒流,立受重傷,饒是虎師兄的修為高深,但也感到全身真氣顫動,難受之極,正欲運氣調息,卻見白光電射而至,心中駭然,慌忙舞動巨劍布下層層劍幕,猶如一面巨大的盾牌將自己防護得嚴嚴實實。







「轟」的一聲巨響,劍幕消失,巨劍被盪開,虎師兄兩臂發麻,驚魂未定,忽見白光飛出三丈遠後,在空中盤旋一圈又折向他的頭頂,劍尖大放光明,吐出千萬道劍芒,彷彿一陣密集的雨點當頭落下。







「去!」虎師兄怒吼一聲,彷彿半空中炸起了一道驚雷,黑臉漲得通紅,咬緊牙關重新揮起了巨劍,又一道劍幕覆蓋在頭頂,如同一把雨傘擋住了劍芒。







一連串震耳欲聾的脆響後,劍芒無影無蹤,白光被擊飛,虎師兄卻踉踉蹌蹌連退十幾步,地上留下了幾十隻深深的腳印,最後依靠巨劍的支撐方才站穩身形,卻覺全身血氣翻湧奔騰,喉嚨一熱,大嘴一張,幾口鮮血不由自主地噴射而出,右腿一軟,半跪於地。







伸手召回短劍,陳凡暗道可惜,雖說剛剛領會了「御」字初訣的奧秘,但威力尚小,若是能夠再深入研習一年半載,最起碼增加數倍的威力,現在只是抓住機會趁火打劫方才收到奇效,心中也不由讚歎虎師兄確實驍勇過人、功力非同凡響。







偷襲不成反而連吃大虧,虎師兄嘴角溢血,臉色蒼白,精神萎靡不振,左手迅速摸出一枚丹藥服下,然後捂著起伏不定的胸口,口中不停地喘著大氣,右手握著巨劍支撐在地,掙扎著想要重新衝上前來決一死戰,但連續數次都黯然退下,只好瞪著兩隻牛眼緊盯著陳凡,噴出的怒火似欲將他化成灰燼。







「哈哈!誰說傻大個都是笨蛋?大狗熊,你的腦袋瓜就很聰明,」陳凡知道他內傷雖重但是遠沒有那麼誇張,所以並不趁熱打鐵、再接再厲,而是遠遠地看著虎師兄,不慌不忙地服下一枚丹藥,然後笑嘻嘻地說道:「大狗熊,你不僅四肢發達,鬼心眼也不少,大概有很多人上過你的當吧?不過今天碰上了爺爺我,算你倒霉,若不想自討苦吃,就把那些花花腸子老老實實的收起來,不要在爺爺面前丟人現眼。」







「你小子不識抬舉,給臉不要臉。」奸計雖然被識破,虎師兄卻沒有絲毫尷尬,反而振振有詞,只是聲音有些嘶啞:「虎爺我本想與你小子交個朋友,沒想到你野心太大,竟然想獨霸五湖,哼!虎爺我一向義字當先,怎麼可能出賣朋友呢?有種的就上來吧,來!虎爺我不怕,皺一下眉頭就是龜孫子。」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神色凜然。







「好!好!」陳凡依然笑容可掬,哈哈大笑道:「外表憨厚,內藏奸詐,口蜜腹劍,應該說得就是你這種人吧!」緊接著神色一變,厲聲叫道:「大狗熊,別在那兒裝死,站起來跟爺爺我斗上三千回合。」







「呼!呼!呼!」正在此時,遠處的颶風忽然發出一陣更加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驚天動地,扣人心弦,兩人心中一震,不由自主的將目光投向原先的戰場,均駭然失色。







卻見那裡的混沌世界劇烈地翻騰著,轟鳴聲僅僅持續了幾秒鐘,緊接著颶風挾帶著大量的塵土直衝雲霄,宛如一條數百米長的巨龍,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颶風過後,半個島岸都被夷為平地,怪石陣完全消失,碎石也是蹤影全無,留下無數個大大小小的深坑,遠處的樹林一片狼藉,幾乎所有的樹木都被齊根拔起,橫七豎八的躺倒在地,光禿禿的樹幹上不見一片枝葉,感應不到任何氣息,只看到羅秀生夾著幾名受傷的弟子向島內狂奔而去。







最讓人奇怪的是,整個現場竟然找不到韋寧生三人的身影,甚至於感應不到他們的氣息,陳凡與虎師兄對望了一眼,相互看到了對方心中的驚駭之色:「難道他們都被颶風刮到天上去了?不可能,最起碼韋寧生與辛衛生兩人不可能被輕易刮飛,他們的功力雖說稍差一些,但自保有餘。」







「啊!」高空中忽然傳來一聲慘叫,一個黑影從天而降,速度極快,距離地面還有數十米時,湖中水花四起,猛然射出兩條身影,一人以閃電般的速度躍上半空,準確無誤地接住下墜的黑影,另一人穩穩地站在島岸。







「嘿嘿!這兩個都是狡猾的老狐狸,反應挺快,原來都藏在湖裡,妙計!」看著安然無恙的韋寧生與辛未生,陳凡感慨萬分,知道下面的戰鬥不會輕鬆。







「萬兒?萬兒?」接住黑影後,韋寧生急呼幾聲,同時用左手連續拍打他的後背。







「哇!」韋萬生張嘴一吐,幾大口沙石污泥急噴而出,睜開雙眼輕叫道:「師父!」聲音虛弱細小。







「不要講話,快快調息!」韋寧生立即從懷中掏出一瓶丹藥,先自行服下幾枚,餘下的一股腦全部倒入他的嘴中,然後將他盤坐在地,轉頭叫道:「辛師弟,為我護法片刻。」接著坐在地上,雙手緊貼在韋萬生的後心。







辛衛生上身赤裸,露出一塊塊白嫩的肥肉,另一半道袍濕漉漉地掛在下面,腰部用幾根布條胡亂捆紮著,臉色憔悴,頭髮被削去大半,比剛入島時還要狼狽百倍,聽了韋寧生的求助後,左手高舉大刀走到兩人的身旁,一雙利眼緊盯著遠處的樹林,若不是需要為兩人護法,似乎立馬撲過去殺遍羅島。







「哈哈!」虎師兄得意洋洋得站起身來,放聲狂笑,神情傲然,臉色如常,哪裡再有一絲萎靡不振的痕跡,他指著陳凡大叫道:「他***,臭小子,虎爺我剛才只是耍耍你,現在羅秀生已經被嚇破了膽,你更是無路可逃,識相點快快交械投降,若是好言求饒,虎爺也許能放你一馬,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說著手裡的巨劍狠狠地劈向地面,隨著一聲巨響,地上出現一道三丈長、半尺寬的縫隙。







「嘿嘿!大狗熊,你的演技實在不怎麼樣,這麼早就自己露出馬腳,沒意思!」陳凡搖頭晃腦地看著他得意洋洋的傻笑,左手一抬,數道寒光急射他的面門,緊接著猛然奔向遠處的韋寧生師徒兩人,短劍脫手而出,化成一道白光,瞬間到達他們的頭頂,一旁護法的辛衛生大驚失色,立即揮起了大刀布下了一層劍幕。







「鐺!」辛衛生感到雙臂劇痛,虎口崩裂,「蹬、蹬、蹬」連退五、六步,刀尖立斷,剩下的一半也欲脫手而出,全身氣血沸騰,一股惡氣湧上嗓門,大駭之下連忙緊握刀柄,然後盤坐運功,平息亂串的真氣。







「呼!」正欲痛下殺手,陳凡忽覺身後撲來一道極為強烈的氣流,急忙左移三丈避其鋒芒,殺氣卻緊跟其後,不死不休的追趕,連閃數次都無法擺脫困境。







「***,王八蛋,不要跑,有種的與虎爺決一死戰。」虎師兄邊追邊吼道。







「哈哈!大狗熊,有種的就追上爺爺!」陳凡邊跑邊笑,連拐幾個大彎之後,突然又折向療傷的三人,手中同時射出數道寒光。







「韋師兄快快躲開!」虎師兄遠遠的驚呼道。







「鐺!」在此危急關頭,一直盤坐於地的韋寧生驟然暴起,破破爛爛的長袖隨手一揮,射出一道藍光,寒光被擊飛後,又撲向迎面急馳而來的陳凡。







藍光快如流星,悄無聲息,瞬間即至,陳凡心中暗驚,硬生生的右移數尺,身後的巨劍又隨之劈來,他連忙躍至半空,躲過劍氣的追殺。







「哈哈!韋師兄,好樣的,咱們先宰了這小子。」虎師兄大喜過望,催動巨劍緊緊相逼。







「好!虎師兄,幹了他!」韋寧生披頭散髮,面色憔悴,衣裳襤褸,聲音嘶啞,渾身殺氣騰騰,就像來自地獄的勾魂厲鬼。







藍光有如毒蛇,雖然細長但凌厲無比,陳凡的短劍略一接觸,立感一股徹骨的寒氣傳入體內,陰氣卻如聞美味,隨之將它化解,巨劍緊接著如同狂風暴雨般襲來,無數劍芒耀眼奪目,令人心驚膽寒。







陳凡奮起精神,短劍脫手而出,正中巨劍的劍尖,虎師兄連退數步。







虎師兄剛被擊退,韋寧生在旁大喝道:「去!」藍光化著一支利箭又破空而來,聲勢浩大,速度奇快,三丈之外就能感到空中瀰漫著一股讓人毛骨悚然的寒潮。







「哈哈!韋老兒,你的寶貝到是不少。」陳凡朗聲大笑,短劍折向藍光,白藍相交,連續幾道脆響,各自飛回原地。







「韋師兄,咱們一起動手。」虎師兄在後舉起巨劍,暴喝一聲:「劈!」劍芒吐出十丈遠,如同開山斧一般銳不可當,一道接一道地砍向陳凡的頭部,每一擊都有千鈞之力。







「去!」韋寧生振奮精神,使出全力指揮藍光,專襲陳凡的下身,既刁鑽又陰毒,讓人防不勝防。







陳凡對他們大感頭疼,只要擊退一人,另一人隨即而來,招招凌厲,防不勝防,而且他們所持都是寶器,威力非同尋常,幾乎無隙可乘、無從躲避。







虎韋兩人一上一下配合默契,打得暢快淋漓,虎師兄不停哇哇大叫:「王八蛋,他***,打死你,殺!殺!殺!太好了,韋師兄,打得真痛快!」







陳凡左支右擋,大為吃力,連連後退,雖說有陰陽兩氣交換使用,功力恢復極快,但兩人攻勢如潮,根本就來不及調息,體內傷勢開始發作,心知形勢非常危險,自己已經陷入困境,稍有不慎就會命喪於此。







但是,虎師兄兩人卻是驚駭不已,雖說己方佔據了上風,但陳凡不僅依然生龍活虎,而且時有反擊之意,兩大合氣後期高手聯手竟然奈何不得另一個合氣後期高手,簡直是駭人聽聞,前所未有。







韋寧生更是暗中叫苦不迭,知道自己本就受傷在先,幫助韋萬生療傷時又消耗了不少功力,現在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如若不能盡快結束戰鬥,自己首先就要被拖垮。







「哈哈!」感到藍光氣勢漸緩,陳凡頓時心明如鏡,化解了虎師兄的一招後,不由大笑道:「韋老兒,韋門還剩幾個徒弟?那個韋萬生也馬上完蛋了,嘿嘿!你現在已經是一個光桿司令,爺爺我猜得對不對?」







「王八蛋!」韋寧生頓時怒火萬丈,不計後果地拚命催動藍光,藍光隨即懸在半空,吐出萬道寒氣撒向陳凡的頭頂。







這一招正中陳凡下懷,他一心二用,左手指揮短劍擋住虎師兄的如潮攻勢,右掌向上發出陰性真氣吸收寒氣。







寒氣源源不斷地進入陳凡的體內,隨即被真氣化解,韋寧生卻覺自己的功力如牛入海,很快就大感不妙,慌忙運氣收回藍光,虎師兄也使出全力橫掃過來,試圖幫助韋寧生解圍。







「轟!」短劍與巨劍硬拚一招,雖然將?虎生強行逼退,但陳凡自己也全身震動,劇痛難當,他臉色酡紅,咬緊牙關苦苦支撐,短劍瞬間掉頭飛向韋寧生,緊接著右掌猛然發力,藍光立即與韋寧生失去聯繫,落入他的手中,原來是一把三寸長的匕首。







「你…你…你…!」躲過短劍的擊殺,看到自己的兩件寶器俱失,韋寧生頓時怒火攻心,指著陳凡氣得說不出話來。







「王八蛋,虎爺宰了你!」虎師兄也是怒火萬丈,巨劍又如狂風暴雨般席捲而來。







陳凡卻不與其正面接觸,而是圍著韋寧生兜圈子,邊跑邊笑道:「韋老兒,你還有多少寶貝,爺爺我招單全收。」







韋寧生氣得全身顫抖,內傷迅速全面發作,張嘴一吐,一口鮮血噴出三丈。







「韋師兄!」虎師兄慌忙停止追擊,扶住搖搖欲墜的韋寧生。







「哈哈!大狗熊,韋老兒很快就要死翹翹,韋湖已經斷子絕孫了。」陳凡邊笑邊拋出短劍,化成白光直擊韋寧生的胸膛。







「狗雜種,虎爺我跟你拼了。」虎師兄丟下韋寧生,揮起巨劍擊退白光,然後瘋狂地衝向陳凡。







陳凡瞬間飄出百米遠,大呼小叫道:「韋老兒真的死了。天啦!大狗熊,是你殺死了韋老兒,這下可糟了,大狗熊竟然是殺人兇手。」







「王八蛋!」虎師兄暴跳如雷,調頭一看,卻見韋寧生癱倒在地一動不動,趕忙跑回去抱著他大叫道:「韋師兄,你醒醒!」隨即從懷中掏出一枚丹藥塞入他的嘴中。







「啊!」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一聲尖叫,瞬間即逝,其淒慘讓兩人震撼不已,目光均轉向剛才的戰場。







卻見羅秀生左手提著韋萬生的頭顱,右手揮著一把三尺彎刀,奔向盤坐療傷的辛衛生。







辛衛生也被韋萬生的慘叫聲驚醒,看到羅秀生殺氣騰騰奔來,慌忙收功起身,舉起半截大刀迎頭擊去。







「辛老兒,看刀!」羅秀生怒吼一聲,刀光滾滾,殺氣如潮。







「噹!噹!當!」辛衛生連受重創,內外俱傷,功力大減,被殺得節節後退,岌岌可危。







看到戰局已定,陳凡長舒了一口氣,不由心情大好,笑嘻嘻地說道:「大狗熊,爺爺我剛才只是耍耍你,現在你的同夥已經死的死、傷的傷,就剩一個辛衛生也是蹦不了幾下,嘿嘿!即將全軍覆沒,你更是無路可逃,識相點快快交械投降,若是好言求饒,爺爺也許能放你一馬,否則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虎師兄怒目圓瞪,舉起巨劍一躍而起,不顧一切地撲將過來,嘴裡罵道:「他奶奶,王八蛋,虎爺我先宰了你再說。」







「大狗熊,臨死還嘴硬,死不足惜。」陳凡隨即拋出短劍。







「噹!」兩劍相撞後齊飛,虎師兄忽見藍光接踵而至,匆忙揮劍抵擋。







「噹!」藍光飛回,白光又至,虎師兄手忙腳亂,虎口欲裂,已經招架不住,猛然大吼一聲,巨劍吐出十丈長的劍芒,奮力將齊襲而來的兩光擊退,緊接著轉身掉頭逃跑。







「哼!三十六計走為上,早知道你要跑。」陳凡冷笑一聲,隨即緊緊跟上。







虎師兄竭盡全力狂奔,很快就來到島岸,正欲踏水而逃,忽覺身後傳來一道凌厲之極的殺氣,慌忙舞起巨劍護住後心。







「大狗熊,你跑得掉嗎?」陳凡與藍光同時掠過他的頭頂,落在三丈之外的水面上洒然冷笑。







虎師兄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咬緊牙關,振奮精神,舞起巨劍橫衝直撞。







陳凡怒吼一聲,兩手齊揮,左手陰氣拋出匕首,右手陽氣拋出短劍,化成白藍兩光擊向巨劍,這一次使出全部功力,不留任何餘地,猶如兩個合氣後期高手聯手出擊。







「轟!」陳凡全身顫抖,立即強行壓下傷勢,收回兵器,虎師兄的巨劍脫手而飛,狂吐幾口鮮血,臉無人色,神情萎靡不振,龐大的身軀搖搖欲墜。







「大狗熊,下次投胎老實一點,爺爺我最討厭你這樣的人。」飄上島岸後,陳凡緩緩地舉起短劍,虎師兄緊閉著嘴巴默不出聲,眼中卻露出恐懼的目光。







「華兄,刀下留人!」短劍正欲刺入他的胸膛,羅秀生遠遠奔來,同時大聲疾呼,很快就來到眼前。







看著這位下山摘桃子的羅門家主,陳凡笑道:「羅兄是否準備大發慈悲,以德報怨,讓他感恩戴德,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羅秀生臉色微紅,吶吶地說道:「華兄,此人殺不得。」







一聽此言,虎師兄頓時精神一振,立即揚起頭顱,挺起了胸膛,兩眼緊盯著陳凡,似乎在說:「小子,即便被你抓住,也奈何我不得。」







「殺不得?他到底是何方神聖?」陳凡一臉驚訝,不由責問道:「此人與韋寧生合謀羅門,致使你們差點滅門,如此行徑即便殺一百倍也是罪有應得,華某歷經九死一生,好容易才將他拿下,怎麼又殺不得?」







「這……?」羅秀生頗為尷尬,欲言又止,結結巴巴地說道:「華…華兄,此人身…身份特殊,不…不能輕易殺他。」逕







「哈哈!」陳凡大笑不已,好半天方才平靜下來,指著虎師兄說道:「華某知道,他就是赤荒殿殿主赤霞子的二弟子——?虎生。」







「你…你怎麼知道他…他是?虎生?」羅秀生張大了嘴巴,?虎生的心臟更是劇烈跳動。







「簡單之至!」陳凡輕笑道:「誰敢在南疆這麼囂張?只有赤荒殿的那些鳥人,你曾經講過這幾位爺,嘿嘿!大狗熊最好認了。」







「那…那華兄為何還敢殺他?」羅秀生張口結舌,有些不可思議。







「為何不敢?」陳凡不屑一顧,說道:「有什麼了不起,砍下他的腦袋一了百了。」說著又舉起了短劍準備砍過去,?虎生神色大變。







「華兄,殺不得!」羅秀生連忙按住他的手,心中的話脫口而出:「若是被赤霞子知道,羅門將大禍臨頭,滅門在即!」







「嘻!既然殺不得,羅兄是否想放虎歸山?還是想好生供養於羅門?整天當作一位爺侍候著?」陳凡似笑非笑。







「這…?」羅秀生一下子愣住了,?虎生如同一個燙手的山芋,更是一個巨大的禍害,無論怎麼處理羅門都承擔不起。







「殺不得,又放不得,如何是好?」收起了短劍,伸了伸懶腰,陳凡心念轉動,迅速連點?虎生十幾處穴道,然後說道:「既然羅兄左右為難,此人就交於華某處理,嘿!保證死不了也跑不掉,羅兄就當沒見過這個人,如何?」







「行!行!行!」羅秀生不假思索,忙不迭地連連點頭。







「仗打完了,天也快亮了,哈哈!羅兄,華某去看看韋老兒!」說完拎起?虎生轉身而去,羅秀生揀起地上的巨劍隨後跟上。







回到剛才的戰場,將?虎生「叭!」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陳凡與羅秀生同時蹲下察看韋寧生的情況,卻見他滿嘴污血、內臟俱裂,已是氣息全無,身旁還擺放著韋萬生與辛衛生兩人的頭顱。







「唉!人心不足蛇吞象,心懷叵測,用心惡毒,死不足惜。」陳凡暗歎一聲,隨即搜出一長一短兩個劍鞘,將短劍插於腰間,匕首收入懷中。







撇了撇兩件寶器,羅秀生眼中閃過一絲羨慕之色,然後站起身來,神情肅穆,恭恭敬敬地拱手說道:「華兄連敗幾大高手,修為高深、功力蓋世,修至丹道指日可待,羅某大開眼界,佩服得五體投地,更是慚愧難當,以往不敬之處還望多多海涵。」







「咱們是盟友,也是好搭檔,羅兄見外了!」陳凡知道經此一役,他已心存懼意,不敢再起異心,連忙起身笑道:「羅兄,恭喜,恭喜!從今天開始,五湖已經一統,羅門獨霸五河,復興指日可待,羅兄可以盡情施展拳腳,大展宏圖,日後前途不可限量。」







「剿滅三湖,生擒?虎生,擊斃韋寧生、慶成生,華兄功居至偉,羅某感激不盡。」羅秀生心中依然不安,重新抱拳說道:「方纔因救助陸師弟與塵師弟,啟動陣法稍遲,致使華兄陷入困境,羅某內心難安,還望華兄恕罪。」







「羅兄此言差矣!事急從權,先重後輕,智者所為,華某豈是心地狹隘之人。」陳凡擺了擺手,制止羅秀生再辯,輕笑道:「華某已經拜在夏前輩門下,師父吩咐,華某雖非羅門弟子,但必須心繫羅門,若是認真追究起來,咱們現在應該是一家人。」







「恭賀華兄!」羅秀生一怔,雖說心中早就知道,但還是泛起一股濃濃的酸意,表情複雜,連變數色,又驚又喜,不一會吶吶地說道:「那…那…華兄…?」







「羅兄不要想得太多!」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含笑道:「華某拜的是夏後子,並非羅羽子,所以咱們的關係一如從前,沒有長幼之分,更沒有輩分之說,況且墓中既無功法,也無六藝,只是讓華某幫助他老人家完成幾件未竟之志而已。」







「什麼?」羅秀生心中一驚,兩眼圓瞪,覺得不可思議。







「師父乃神人也,豈有此等俗舉?華某接下來的只是一副重擔。」陳凡連連感歎,片刻之後問道:「羅兄,不知幻樹陣中有幾名弟子生還?」







「唉!」羅秀生神色黯然,眼角流下了兩行清淚,緩緩地說道:「幻樹陣中十五人,只生了還五人,其餘十名弟子均當場功竭而亡。」







陳凡安慰道:「羅兄不要過於悲傷,此乃不幸中的大幸,兩陣毀天滅地,威力驚人,能夠生還七人已經算是奇跡,他們日後都是羅門復興的中堅分子,應該高興才是。」







羅秀生抹去眼淚,連連點頭:「華兄所言極是,羅某失態了。」







看了看滿眼狼藉的島岸,陳凡說道:「羅門還有十餘名弟子在十丈林,另有三十七名原慶門弟子,羅兄趕緊通知他們回來打掃戰場,重建家園。快去快回,否則遲則生變。」







「華兄提醒的是,羅某去也!」羅秀生遞過巨劍,抱拳告別。







「哈!華某前去漁灣調息,羅兄萬萬不要打攪。」接過巨劍,拎起?虎生,陳凡飄然遠去。







來到漁灣,先將?虎生與巨劍扔在沙灘上,隨後躍至滅仙大陣一根石柱的頂部,忽覺嗓門一熱,大片鮮血脫口而出,精神頓時萎靡不振,雙腿一軟,差點跌下石柱。







「不好!」立即盤坐下來,緊接著掏出幾枚丹藥納入口中,然後入定調息。







韋寧生與?虎生兩大高手聯手的威力確實驚人,他第一次逃脫兩人夾攻時,已經被劍氣重創,雖說得到陰陽雙氣的治療,但是並沒有痊癒,接下來的戰鬥只是憑借兩氣交替使用勉強支撐,打得異常艱苦,傷勢也漸漸加重,最後一招更是拼盡餘力,兩氣合擊方才將?虎生擊倒,可內傷已經全面暴發,只是在羅秀生面前強行支撐罷了。當然,?虎生在他的連續不斷的打擊下也是傷勢愈重,韋寧生死後更是鬥志全無,如果他頑抗到底、拚死反擊,鹿死誰手上尚未可知,最後的勝負也許就截然不同。



(第四集完)


迷戀 於 2008-08-05 17:2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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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二節 返回慶湖



  



  「呼!呼!」最後兩隻木箱輕飄飄地落在岸邊,陳凡也隨之躍上了島岸。







  「乖乖!簡直比幾天前的那場大戰還要累。」看著面前數百隻木箱、木桶碼成的幾座小山,雖說感到非常疲憊,但心中還是有著一絲得意:「既然是戰利品,我就沒必要假正經,不拿白不拿,況且羅秀生也得了一半,嘿嘿!大家共同發一筆戰爭財,就當是分贓吧。」







  此時,太陽已經落山,西方的晚霞開始消散,天色也漸漸變得灰暗,但眼前的黃石島依然風景如畫,遠處的黃山依然巍峨秀麗,身後的慶湖依然洶湧澎湃,陳凡滿懷喜悅,內心深處有一種回家的感覺,一路上歸心似箭,迫不及待地想見到自己的七位徒弟,想知道他們現在的情況如何。







  略一調息,陰陽兩氣快速運轉全身,功力很快就恢復如初,頓時精神大振,神識隨之外放,立即在十多里外的森林裡發現七個氣息,隨即一聲長嘯,直衝天際,響徹雲霄,傳遍了半個黃島,那七個氣息先是一愣,緊接著迅速地向島岸奔來。







  「嘿!有弟子服其勞,我這個做師父就不需再親自動手了,動動嘴就行!」懶洋洋地端坐在一座「小山」上,看著眼前的黃石島,嘴角含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今天早晨的羅門集會。







  羅秀生的口才確實了得,開場就是長達半個時辰的訓話,熱情洋溢、慷慨激昂,既哀悼、讚揚了此次戰鬥犧牲的弟子,又慶賀羅門一統五湖,勾畫描述並憧憬美好的未來,所有羅門弟子聽了之後頓時熱血沸騰,似乎已經看到了羅門的光輝前景,不僅是老羅門弟子激動萬分,就連其他三湖的新入門弟子也是信心大增、對前途充滿希望,內心中的一絲不安幾乎煙消雲散,可以說是群情振奮、士氣高昂,看來羅秀生已經初步贏得了人心,威望劇增,日後應該不會再有較大的內患。







  對於自己的監事之職與慶湖的歸屬,當然也沒有任何異議,新入門的弟子無發言權,而從前的弟子知道羅門能夠戰勝強敵,並且一舉統一五湖,完全依靠自己的鼎立相助,更是發自內心地歡迎,羅陸元與羅塵元甚至於帶領眾弟子當場跪下謝恩。







  集會剛一結束,緊接著開始祭奠羅老門主,韋寧生、韋萬生與辛衛生的人頭是最好的祭品,五湖一統是最佳祭禮,整個過程雖然簡短但場面隆重,氣氛莊嚴肅穆,祭拜完畢,羅秀生又率領眾弟子跪在靈位前齊聲發誓,終身忠於羅門、竭盡全力復興羅門。







  祭奠儀式完成後,自己提出返回慶湖,羅秀生並沒有極力挽留,而是讓羅陸元親自帶隊,派弟子將兩湖的一半戰利品,包括羅門的饋贈之物一同送至慶湖。







  兩湖的家底還不是一般的豐厚,數千年的積累非同小可,只是這一半也是令人瞠目結舌,無論是黃金珠寶,還是修行所需的丹器原料與成品,應有盡有,無所不包,足夠一個小型門派美滋滋的過上數十年,由此看來,慶湖的東西肯定也不會比這兩湖差。嘿!手中有糧,心中不慌,有了雄厚的物質基礎,才能安心培養自己的實力,才有開山立派的可能,日後才能與上清宮周旋。







  想到這兒,拍了拍下面的木箱:「大狗熊,先給你吃點苦頭吧,雖說是個燙手的山芋,不過,處理得當的話肯定是個寶貝。哈哈!有意思,赤荒殿的二爺,身份非同小可,若是用點手腕將他收服,日後在南疆行事就太方便了。」







  「師父!」遠處傳來幾個驚喜的聲音。陳凡縱身躍下「小山」,大笑一聲:「為師回來了!」不一會兒,七人幾乎同時出現在眼簾,個個激動萬分,老大華英元樂不可支,不由自主地咧開了大嘴,老三華豪元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老七華方元甚至於興奮得翻起了跟頭,其他人也是喜笑顏開。







  片刻之後,華英元最先醒悟過來,大叫道:「咱們先給師父行禮!」七人很快就排成一行,施一長揖,異口同聲地說道:「恭迎師父回島,徒兒等來遲,望師父恕罪!」聲音響亮,中氣十足,滿含喜悅。







  「免禮,免禮!咱們師徒之間沒有那麼多臭規矩。」看著自己的徒弟個個精神抖擻,陳凡又是高興又是激動,連連點頭:「不錯,大有進步,速度比為師想像的還要快。」雖說到目前為止,與他們僅僅相處了一個多時辰,但每一人的音容笑貌都已經銘刻於心,如同自己的孩子一般親切溫馨,在離開慶湖的日子裡,每時每刻都惦記著他們七人,看來他們也有同樣的感受,如今一家人終於團聚了。







  逐個仔仔細細地觀察他們的氣色,卻見人人神清氣爽,目露精光,華英元、華雄元與華豪元三人不僅內傷痊癒,功力也是大有長進,隱隱有突破養氣期跨入煉氣期的跡象,其餘四人更是進步神速,即將突破到養氣後期,不由喜道:「好!好!好!僅僅幾天時間就有如此進展,出乎為師所料,照此練下去,應該都能修至先天之境。」華英元收起笑容,恭恭敬敬地說道:「全靠師父所賜靈藥,徒兒等自知功力淺薄,平時不敢偷懶,希望日後能有足夠的修為替師父辦事,不要丟了師父的臉面。」







  「為師知道你們的心意。」陳凡滿面春風,說道:「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平日苦修最為重要,俗話說:『功到自然成。』靈藥雖好,但只能在最關鍵的時刻發揮作用,如若沒有長期的積累,再頂級的靈藥效果也是極其有限,切記,切記!」七人齊聲受教:「師父教誨,徒兒等銘記於心。」







  「記住就好!」指著身後的「小山」,陳凡輕笑一聲:「給你們一個任務,在附近找一個山洞,地勢要高一點,先將這些東西全部搬進山洞,明早清點完畢後入庫,哦!那幾箱比較輕便,留在最後順便抬上山吧。」







  看著岸邊的那幾座小山,他們心中早有疑惑,相互對望了一下,老六華四元實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開口問道:「師父,這裡面裝著什麼寶貝?」陳凡大笑道:「寶貝,全都是寶貝,是為師流血、流汗辛辛苦苦掙來的,來之不易,注意要小心輕放,日後均有大用。嘿!有些木箱你們一人恐怕搬不動,必須兩人一起抬。」







  七人異常興奮,老三華豪元看了看周圍的師兄弟,喜道:「師父,弟子明白,您放心吧,全部交給我們了,不會出一點問題。」老四華傑元緊接著說道:「師父,五里外就有一座合適的山洞,離地大約四、五十米高,面積也不小,慶門以前曾經用它儲藏一些笨重的物品,擺放這些木箱綽綽有餘。」







  陳凡點了點頭,並從懷中取出幾張紙遞給老二華雄元,說道:「好,老四所言不會有錯,就暫且放在那兒。這裡是物品清單,老二,給你妥善收藏,照此清點實數,若是少一件就拿羅秀生是問。」華雄元看也不看就收入懷中,然後揮起了手臂,招呼六位師兄弟:「來!咱們開始動手吧,手腳放輕點。」七人興高采烈地同時上陣。







  華英元自視人高力大,捋起了衣袖搶先動手,一手拎起一隻,忽然手中一沉,木箱脫手而出,整個人也踉踉蹌蹌地連退數步,差點摔倒在地。







  「大師兄!」其餘六人齊聲驚呼,但已不及救援。陳凡眼疾手快,身形一閃,連忙接住:「小心,一人搬一隻就行,不要逞能。」







  「我的媽呀,什麼東西這麼沉?每一隻都不下於千斤。」華英元嚇得臉色發白,手足無措,吶吶地問道:「師父,裡面到底裝著什麼寶貝?」







  「這幾隻箱子最重,應該是精鐵、玄鐵之類的煉器原料。」將木箱輕放於地,陳凡笑瞇瞇地問道:「手腳扭傷了沒有?」







  「沒事,幸虧脫手比較快,否則就是傷筋動骨,不僅壞了師父的大事,還會讓眾位師弟笑話。」華英元苦著臉,揉了揉手腕,接著抬頭問道:「師父,這麼多箱子加起來的重量應該不下於百十噸,難道都是您一個人搬上島?」另外六人也投來疑惑的目光。







  「那當然,為師從義河北岸開始,渡過義河和慶湖,中間還穿越數十里的禁區,一隻隻搬到黃石島,足足花了三個多時辰。」說到這兒,陳凡搖了搖頭,輕歎道:「羅秀生派了五十名弟子推著大車將它們送到義河,可惜他們的功力太淺,連人都無法渡河,為師只好親自動手。」七人睜大眼睛,覺得不可思議。







  「不是所有的箱子都那麼重,有不少裝著藥材,還有一些是其它丹器材料,它們都非常輕便,你們甚至於可以一手拎一隻。記住,要按照大小輕重碼放,千萬不能亂了次序,裡面有不少寶貝修士界很難尋求。」看到他們聽得目瞪口呆,陳凡嘻嘻一笑:「為師先去議事堂休息,你們辛苦一下。」說完轉身飄然而去。







  這一路心情異常輕鬆愉悅,悠然自得,不慌不忙,沿途觀看島上的秀麗美景。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森林,大部分均為高大粗壯的千年古木,連綿起伏的丘陵也是綠意盎然,數十座小型湖泊清澈見底,如同一顆顆美麗的明珠,湖邊的草地上徘徊著一群群不知名的動物,密林中傳來野獸的吼叫,一隊隊飛鳥掠過長空,似乎正在歸巢。天色越來越暗,一縷縷薄霧也隨之升起,繚繞於樹木之間,如夢如幻,如詩如畫,讓人不由自主地沉浸於其中。







  足足用了一個多時辰,陳凡方才登上黃山之巔,天上已經是明月高懸、群星閃爍,眺望整個黃石島,幽暗中顯得寧靜深遠。







  山頂依然是古木參天,廣場依然清潔寬敞,中間的三根巨木依然巍然屹立,震天大鐘依然高高懸掛,兩隻巨大的石獅依然是怒目圓瞪,議事堂依然威嚴氣派,一切都沒有改變。







  凝視著這些慶門遺跡,撫摸著眼前的千年古物,感到一絲絲深沉厚重,因為它們見證了慶門數千年的歷史,從興盛到衰亡,無數的榮耀和恥辱、數不盡的陳年往事都發生在這裡。良久之後,暗中一歎:「千年慶門,不同非響,可惜滄海桑田、物是人非,慶門已化成歷史塵埃,如今我就是這裡的主人。」







  推開大門,進入議事堂,卻見大廳的正中央依然放著那張寬大的太師椅,上面鋪著深黃色的毛毯,兩邊各有二十個蒲團,整整齊齊地擺成四排,碩大的議事堂顯得莊嚴肅穆,氣勢非凡,相對而言,羅門的議事堂就顯得太過寒酸。「呵!還是自己的家舒服。」舒舒服服地躺在太師椅上,摸摸扶手上的絨毛毯,心頭一片安詳寧靜。







  上千平米的大廳異常空曠,九根明黃色的巨柱極為醒目,四周的牆壁裝飾豪華,每個角落上還擺放著幾座兩米高、胳膊粗的燭台,地面光滑如鏡,幾乎看不到一絲灰塵,看來這幾個徒弟應該是每天打掃清理。「這就是我的家?」陳凡的心中湧起了一絲異樣,似乎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流落厚土,磨難不斷,強敵迭起,處境險惡,舉步維艱,歷經千難萬苦,竟然在異星球擁有了一個真正屬於自己的家,酸甜苦辣,一味俱全,更多的是輕鬆、喜悅。







  許久,許久,猛然一拍腦門:「腦袋都忙糊塗了,這次收穫了不少寶貝,應該仔細看一看。」隨即取下腰間的尺八短劍。淺綠色的劍鞘,青銅製作,入口處包裹著一層厚厚的皮革,鞘面上刻滿了神秘的花紋,好像是一朵朵花瓣,又似一片片飄浮不定的雲彩;緩緩地抽出寶劍,彷彿一道清泉橫空出現,劍體有一尺三長、兩指寬,通體雪白,沒有一絲暇疵,劍鋒薄如白紙,隱隱透出一絲絲殺氣,手指輕彈,發出「叮咚」的龍吟聲,清脆愉耳,久久不散。







  對準大門輸入真氣,劍尖大放光明,陡然吐出十丈幾長的劍芒,猶如一道閃電,一直衝出大廳,陳凡頓時興奮不已:「不錯,確實是寶器,而且是頂級寶器,嘿嘿!除了十大靈器,就數它最厲害了。對了,應該給它取一個名字,嗯!那…那就叫它飛雪吧,哈哈!飛雪寶劍,無堅不摧,好劍。」







  將飛雪收入劍鞘後重新插在腰間,取出那三寸匕首,刀鞘與飛雪雷同,匕首卻形同一個薄薄的刀片,柄部不到半寸,纏繞著一層淡藍色的皮革,藍汪汪的刃部只有一指寬,半尺之內就能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氣,注入陰性真氣,匕首忽然躍入半空,圍繞九根巨柱瞬間連飛幾圈,最後落到掌心,整個大廳的溫度驟然大幅度降低。







  「哈!又是一件寶器,不知道韋寧生從哪兒偷來的,就叫它藍電吧!」高高興興的放入懷中,緊接著取出小冊子、玉牌和丹藥:「赤荒殿的二爺不會太寒酸吧?」







  玉牌不到兩公分厚,五、六公分見方,蒼翠欲滴,入手清涼,正面刻有一隻獅頭虎身的野獸,張牙舞爪,猙獰兇猛,栩栩如生,不知是純粹的裝飾品還是另有奧秘。







  丹藥共有七瓶,其中兩瓶是療傷所用,已經用去一半,雖說均屬頂級卻也不算稀罕,還有兩瓶驅毒散稍微特殊一些,據傳南疆空氣潮濕、叢林密佈,陰氣甚重,瘴氣流行,不少修士練有陰毒功夫,赤荒殿煉製的驅毒散是最好的防護與驅毒丹藥,立竿見影、效果顯著,但此時讓他怦然心跳是另外三個玉瓶,裡面全是化氣丹,每瓶三枚,共有九枚之多。







  羅秀生曾經介紹過,化氣丹是赤荒殿的秘製靈藥,在整個修士界都是大名鼎鼎,求之者眾多,因為它是練氣士夢寐以求的至寶,可以幫助練氣士突破原有的瓶徑,順利跨入下一個境界,但是它煉製不易,每九年才能煉出一枚,赤荒殿基本上不予外流,韋寧生費盡心血、上下打點,歷經數十年方才求得兩枚,終於如願以償地跨入合氣後期,大弟子韋萬生也緊跟著修至先天。







  「佩服!這個大狗熊還不是一般的厲害,估計赤荒殿的化氣丹都被他偷光了,赤霞子現在肯定是氣得暴跳如雷。」陳凡又驚又喜,喃喃自語道:「得來全不費功夫,便宜了我這幾個徒弟,看來他們進入先天之境都不成問題。」接著又拿起了小冊子。







  「天啦,是『化』字訣!大狗熊從哪兒偷來的?」剛翻開第一頁,他一下子愣住了,因為「化」字訣也是「器」術中的一部分,比「御」字訣更為高級,僅此於「幻」字訣。







  「御」、「化」、「幻」是「器」術應用部分的三大密訣,每一密訣都有九法,前者是後者的基礎,一訣比一訣高深,如果說合氣期還能夠修成「御」字訣的初級法門,那麼「化」字訣只有丹師級高手方能使用,練氣士功力不夠,即便達到合氣後期也是望洋興歎,「幻」字訣更是需要金丹師修為。







  「御」字訣是丹師的必修之術,雖說大部分丹師不可能學全「九法」,但肯定會精通其中的一、二,而懂得「化」字九法的丹師很少,聽說修士界目前只有十大高手有此秘訣,也是他們克敵制勝的一大法寶,就連自己的丹師徒弟也不會輕易傳授。







  「幻」字訣更是只聞其名、不見真身,已有千年之久沒有在修士界現身,現在碩果僅存的兩名金丹師也不一定能夠修全九法,有人甚至於認為它們已經全部失傳。







  「不管他是偷還是搶,反正是好東西,機遇難求,嘿嘿!先背下來再說。」心念一動,隨即聚精會神地翻閱。小冊子只有薄薄的十八頁,九頁示意圖,九頁文字說明,共有千餘字,他看得極為仔細,大半個時辰之後,已經將九法全部強記於腦海中,連續默念三遍覺得每一個圖案,每一個字都是準確無誤,然後雙手一搓,掌心出現一股輕煙,小冊子很快就化成灰燼。







  「哈哈!還是那句老話,自己的腦袋最保險。」大笑之後,心中忽有所動,隨即將丹藥與玉牌重新收起懷中,然後端坐在太師椅上閉目養神。不一會兒,門外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首先響起華英元的大嗓門:「師父,徒兒等已經全部搬運完畢!」接著七人魚貫而入,每人都拎著兩隻大木箱,個個汗流浹背、氣喘噓噓、疲憊不堪。







  「不錯,速度夠快!」陳凡指著廳中的空地,笑瞇瞇地說道:「先擺放在那兒,坐下來休息片刻。」剛坐到蒲團上,七人精神鬆懈,再也撐不住了,個個像爛泥一樣癱倒在地,幾乎連一根指頭也動彈不得。







  陳凡好整以暇,輕輕地問道:「累不累?」華英元、華雄元與華豪元三人艱難地點了點頭,其他四人更是一動不動,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陳凡忽然臉色一變,厲聲叫道:「全部坐好!」







  氣氛頓時變得極為凝重,七人渾身一震,立即像吃了興奮劑似的,振奮精神強忍著酸痛,迅速爬起身來端坐在蒲團上。陳凡身形一閃,瞬間給每個人嘴裡塞入一枚丹藥,緊接著說道:「開始調息!」







  看到徒弟們很快進入運氣狀態,他暗自點頭:「資質不錯,底子也打得比較紮實,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有堅強的意志。」







  一刻鐘後,增元丹的藥效漸漸發揮,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藥香。華傑元四人的功力增長最為明顯,頭頂開始冒煙,輕煙逐漸化成三片小小的雲霧,雖說非常淡薄但慢慢成形,如同三朵含苞欲放的鮮花,這就是三花聚頂,修行進入養氣後期的特徵。







  「看來慶門的增元丹名副其實,效果確實顯著。」暗暗高興的同時,陳凡又在他們的後心輕拍一掌,各自輸入一股先天真氣,三花變得越來越清晰。







  華英元三人本來就是養氣後期,剛一入定三花就隨之出現,隨著時間的推移,三花開始緩緩地升高,似乎越開越盛,幾乎能夠清晰地看到其中的花瓣,這說明他們即將跨入煉氣期,從單純的修煉體內真氣轉為吸收天地元氣,不過,三花升到了半尺處立即停了下來,而且在輕輕地顫動,似乎有回縮的跡象。







  「唉!只有一線之差,火候還是稍有欠缺。」陳凡連連搖頭,思索片刻,立即盤坐在地,將手掌貼在華英元的後心,一股龐大的先天真氣進入他的經脈,引導他體內的真氣加快運轉,隨著先天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華英元開始吸收外界元氣並進行煉化,最後變成自身真氣。







  「哈哈!成功了。」良久之後,陳凡收回手掌,卻覺渾身一軟,體內真氣只剩三成,不由大驚失色,心中頓時恍然大悟:「難怪厚土的師父不採用這種方式提高徒弟的功力,每一個門派都有幾十個徒弟,若是逐個施行,不把師父累死才怪。」







  立即運功調息,兩個時辰後方才醒來,恢復了七、八成功力,前幾日在羅門療傷時已經有所明悟,自己的陰陽雙氣非同尋常,若是同時運轉,療傷和回復功力的速度比常人快捷百倍,其他人最起碼需要休養一年半載的傷勢,自己僅僅用了五天就能夠痊癒。







  「嘿嘿!不能厚此薄彼。」緊接著如法炮製,陸續幫助華雄元與華豪元兩人跨入煉氣境界,最後體內真氣基本消耗殆盡,感到全身虛弱,連忙入定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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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一節 羅門監事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凡睜開眼睛,但見東方彩雲翻滾、霞光四射,太陽即將出山,湖面上金光閃閃、碧波粼粼,已經沒有了往常驅之不散的薄霧,眼前的沙灘金黃耀眼,兩邊的山丘格外蒼翠,微風吹過,只覺神清氣爽,心情舒暢,精神抖擻。







  察看體內,真氣奔騰不息,陰陽兩氣同時運轉,流暢無比,沒有一絲遲滯之感,傷勢已經痊癒,頓時又喜又驚,咋舌不已:「原以為如此重傷最起碼需要調息幾個月方能癒合,沒想到竟然一次性大功告成。」思索良久,忽然展顏一笑,心中已有明悟。







  回憶起這次血戰,更是暗自高興,雖說險象環生、兩敗俱傷,但歷經九死一生、戰勝兩個合氣後期高手之後收穫甚多,在強大的壓力下,原本生疏的「御」字初訣越打越熟練,其它技藝也開始有所領悟,更重要的是,大戰前夕拜得第一奇人夏後子為師,得傳「心」道,雖說是初創,目前只能局限於千米範圍內,可其神奇妙用已經顯現無遺,今後若能逐步領悟其中的奧秘,不僅實力大增,飛昇仙界也是指日可待。







  想到這兒,心中對未來充滿了強烈的自信,萬丈豪氣充斥於胸膛:「哈哈!今天就回慶湖,埋頭研習六藝,爭取早日修至丹道,其它的事件先放在一邊。嘿!再好好調教那幾個徒弟,爭取早日跨入先天之境。」仰天長嘯一聲,隨即躍下石柱。







  「嘿嘿!大狗熊只剩下半條命了。」?虎生依舊像死狗一樣躺在原地,氣息微弱,陳凡略一思索,順手給他餵下一枚丹藥,緊接著搜遍全身,將七瓶丹藥與一塊玉牌納入懷中,然後起身看著遠處急馳而來的黑影。







  「哈哈!聽到嘯聲,羅某就知道華兄已經醒來。」片刻之後,羅秀生出現在眼前。







  「華某心情舒暢,一時間控制不住,讓羅兄受驚了。」陳凡微一拱手,看到他手中的道袍,猛然一愣,再摸摸身上破爛不堪的舊袍,特別是背後的大洞,不由大笑道:「還是羅兄考慮周全,華某糊塗了。」身形一閃,消失在石陣之中。







  「多謝羅兄,大小正合適!」不一會兒,陳凡走出石陣,煥然一新,喜笑顏開。







  「區區小事,何足掛齒!」羅秀生也是笑容滿面,指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問道:「華兄可知自己已經入定了多長時間?」







  「多長時間?」陳凡略一思考,說道:「大概有三天三夜吧!」







  羅秀生大笑一聲,豎起五根指頭說道:「五天五夜!」







  「什麼?」陳凡有些吃驚。







  羅秀生歎道:「唉!五日雖短,羅某卻是不休不眠,忙得四腳朝天,一刻也沒有停歇,就連吃飯睡覺的時間都沒有,今天早晨方才有機會喘口氣。」







  「來,咱們坐下來說話。」沙灘上有兩塊巨石,陳凡首先坐下,然後拉著羅秀生坐上另一塊,抬頭看到他臉色疲憊,眼中佈滿血絲,不由關心道:「以羅兄之能,戰後諸事應該都已經安排妥當。」







  「事務繁多,千頭萬緒,只能說初步理順。」羅秀生苦笑連連,緩緩地說道:「為七位師弟療傷、原慶門弟子的安置、打掃戰場、羅湖禁區的重建、收編韋湖與辛湖弟子,甚至於重新佈置師父的靈堂,每一件都是迫在眉睫,而且均需事必親躬,唉!羅門的老弟子人丁凋零,死的死、傷的傷,羅某手下現在已是無人可用。」







  「有喜必有憂,這場大戰雖說損失慘重,但羅門已經今非昔比,形勢一片大好,不僅包攬了五湖,三湖新入門弟子也是人數眾多,這幾日的事務當然繁重,羅兄辛苦了。」陳凡含笑道:「萬事開頭難,日後走上正軌,眾弟子歸心,人人各司其職、按章辦事,羅兄居中指揮即可,況且羅門日益興旺,羅兄越是忙碌心中越是高興。」







  「嘿嘿!當然高興。」羅秀生的眼中露出一絲喜悅,說道:「這幾日最值得慶幸的是,七位師弟的傷勢前兩日開始大有好轉,特別是陸師弟與塵師弟,現在已經恢復了五、六成功力,可以協助羅某處理大部分具體事務。」







  「好!好!」陳凡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這兩人對羅門忠心耿耿,才智出眾,可堪大用,羅兄有此左膀右臂應該心滿意足了。」







  「兩位師弟確是難得的人才。」羅秀生連連點頭,滿臉笑容:「羅某三日前已經將韋湖與辛湖完全接收,新增加三十八名弟子,雖說只有引氣期修為,但他們資質俱佳,若是細心調教,日後均有所成,甚至於能夠修出一、兩位先天高手。」







  「恭喜!恭喜!」陳凡拱手慶賀,「羅門如今弟子近百,一躍成為中型門派,人氣之旺遠超從前,假以時日,羅門必將名揚天下。」







  「多謝華兄吉言!」羅秀生拱手致謝,然後說道:「華兄,咱們到議事堂說話如何?」







  「哈哈!客隨主便,華某早就想看看羅門的議事堂。」陳凡大笑一聲,看了看地上的?虎生與巨劍,眉頭一皺,拎起他們並隨手扔到一根石柱的頂部。







  羅秀生頓時瞠目結舌:「華兄厲害,赤荒殿的二爺在你眼裡還不如一條狗。」







  陳凡冷笑道:「不就是一隻大狗熊嗎?別看他平日那麼囂張,其實膽小得很,若是回到慶湖調教一段時間,肯定會服服帖帖,比狗還聽話。」







  羅秀生卻對赤荒殿極為忌憚:「?虎生是赤荒殿一霸,除了已經修至丹道的大師兄?龍生外,修為僅次於二師兄?騰生,而且深得赤霞子寵愛,整個南疆無人敢惹,即便是普通丹師也會讓他三分,華兄需小心謹慎,千萬不能走露風聲。」







  陳凡輕笑道:「大家不敢惹,華某卻不懼赤荒殿。嘿嘿!況且?虎生肯定是私自出山幫助韋寧生,赤霞子做夢也想不到他會栽在華某手上。」







  羅秀生有些尷尬:「華兄言之有理,但羅某得為羅門考慮,還望華兄見諒。」







  「華某光棍一條,羅兄卻身系羅門,絕對理解。」陳凡哈哈大笑,輕喝一聲:「走!」兩人連襟而去。







  在羅秀生的帶領下,兩人穿越中部的森林,因為敵人並沒有深入羅島內部,只有北岸與羅湖的四周湖畔受到嚴重破壞,所以羅島基本上安然無恙,這一路景色依舊秀麗迷人,看不到絲毫戰鬥的痕跡。







  兩人全力奔跑,很快就來到廣場,看著眼前氣勢恢弘但顯得陳舊破落的議事堂,陳凡微微一笑,羅秀生立即心肚自明,嘿嘿笑道:「等手頭的事務忙完之後,立馬整修,見笑!」說話間,廳外當值的弟子推開大門,他伸手說道:「華兄,請進!」







  陳凡也不客氣,當即跨入大廳,卻見廳內正中擺放著兩張太師椅,兩邊下首各有數十隻蒲團,蒲團之外則懸掛著兩道又高又長的白綾,將東西兩側遮擋得嚴嚴實實,羅秀生神色肅然,拱手說道:「羅門的議事堂與其它門派有所不同,不僅是商議重大事務的場所,還供奉著列代門主的神像。」緊接著拉開東側的白綾。







  白綾後面是一個狹長的小廳,東面牆壁長達三十多米,懸掛著二十多幅遺像,正中間的那一幅就是夏後子,慈眉善目,栩栩如生,陳凡一個箭步衝上前去,跪在遺像前的蒲團上連磕三個響頭,然後抬起頭來,凝視著師父的遺容,心中激盪萬分,眼中滿含淚水,哽咽道:「弟子拜見師父!」羅秀生也跪在一旁,磕頭說道:「羅門第二十一代門主羅秀生拜見祖師爺!」







  許久,許久,羅秀生拍了拍他的肩膀,輕輕地說道:「華兄,聽說祖師爺仙去時面帶微笑,神情安詳,不要太過悲傷!」陳凡點了點頭,抹乾眼淚,起身說道:「羅兄,麻煩你介紹一下我那五位師兄。」







  羅秀生也跟著站起身來,指著夏後子兩側的遺像說道:「五位創派師祖的道號均由祖師爺親賜,分別為孝、仁、慈、善、和,左面的三人分別為首祖羅孝子、二祖羅仁子、三祖羅慈子,右側兩人為四祖羅善子、五祖羅和子,飛昇仙界的就是首祖與五祖。」







  陳凡仔仔細細地觀看五祖的容貌,將他們一一銘記於心,特別是已經修成仙人的兩位師兄,羅孝子是一副中年人模樣,身材適中,鳳眼蠶眉,丰神俊逸,英姿出眾,仙風道骨,飄逸出塵,而羅和子則身材極其高大,面部粗獷,濃眉如墨,眼如銅鈴,臉上長滿了鋼針般的鬍鬚,雖說只是一副畫像,但氣勢凌厲無比,不怒自威。







  羅秀生在旁說道:「祖師爺取名意味深長,他老人家生性淳厚,從不與人爭先,當時的羅門實力極其強大,擁有五名丹師,卻一直默默無聞,只有五祖性情剛烈,疾惡如仇,經常在外出頭打抱不平,惹事生非,雖說被祖師爺多次責罵,但始終本性不改,後來甚至於隱藏身份,幹下了許多轟轟烈烈的大事,誰也沒想到他竟然能夠修至靈身,而且僅比首祖晚半年時間。」







  陳凡默默地說道:「赤子之心,無畏無懼,不圖名利,只求心安,雖千萬人皆往矣!五師兄境界之高非常人所能想像,知徒莫如師,師父肯定是心肚自明。」







  羅秀生愣了片刻,若有所思,然後說道:「華兄所言極是!今後華兄若想拜謁祖師爺,羅某隨時敞開大門熱烈歡迎。」







  陳凡鄭重其事地作一長揖,恭恭敬敬地說道:「多謝羅兄!」







  羅秀生慌忙扶起他的雙手:「華兄不必客氣,這只是羅某的份內之事。」緊接著露出一絲微笑,語氣變得非常輕鬆:「華兄,咱們如今已經是一家人,相互之間是否應該改一下稱呼?」







  陳凡抱拳含笑道:「本應如此,小弟見過秀師兄!」







  羅秀生連連擺手,拱手說道:「錯了!應該是小弟拜見華師兄!」







  陳凡心念一動,朗聲說道:「區區小節無妨大雅,我就不客氣了!」







  「見過華師兄!」「見過秀師弟!」兩人重新相互施禮,隨即均哈哈大笑。







  笑過之後,羅秀生抬手說道:「師兄,咱們到大廳說話。」陳凡點點頭,兩人回到大廳,拉上白綾。







  落座之後,羅秀生指著西面的白綾說道:「那裡是先師的靈堂。」







  陳凡連忙起身說道:「小兄應該先行弔唁。」







  「此事不急,師兄稍等片刻!」羅秀生笑瞇瞇地將他按下,然後說道:「弟子們正在早課,半個時辰之後將會全部集中於議事堂,敬請師兄列席。」







  陳凡一怔,隨即擺了擺手,輕笑道:「羅門弟子集會,小兄就免了吧!」







  「師兄見外了。」羅秀生臉色轉而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道:「五湖一統雖是喜事,但近幾日變故連連,師父仙逝、三位師兄失蹤,大戰之後的事務更是極其繁多,小弟如今是喜憂參半。昨日思索良久,覺得諸事中以安定人心、整肅門規為第一要務,如若人心不定、門規不遵,肯定是一盤散沙、後患無窮,勝利果實必將不保,羅門不僅復興遙遙無期,日後勢必陷入內亂的困境。」







  停下來喘了口氣,他繼續說道:「小弟才疏學淺,從前執掌羅湖已經頗感吃力,如今五湖一統,人數雖多但良莠不齊,況且陸師弟與塵師弟兩人傷勢頗重,完全恢復尚需時日,其餘弟子功力太淺,不堪大用,小弟一人獨木難支,深感力不從心,所以懇求師兄助我一臂之力。」







  「師弟所慮有理,不知小兄有何效勞之處?」陳凡心中一動,點頭微笑。







  「小弟希望師兄能夠擔當監事一職!」羅秀生目光炯炯,飽含無限期望。







  修士界中小型門派人數較少,沒有監事一說,大型門派因人多事雜,除了議事堂外,大都另行設立一個監事堂,監督所有弟子,執行門規,權力極大,為首的監事地位崇高,僅次於一門之主,不受議事堂管轄,特殊情況下甚至於可以代替門主發號施令。







  「不可!不可!」陳凡一愣,然後連連搖頭:「監事一職責任重大,小兄並非羅門弟子,難以服眾,況且我曾經說過,五湖一統後,立即隱於慶湖,不僅你我門下弟子禁止往來,就連咱們的關係也需嚴加保密,若是成為羅門監事,豈非弄得天下皆知。」







  「師兄此言雖說有理,但所慮過多,頗有不周之處。」羅秀生胸有成竹,緊盯著他的眼睛說道:「如今羅門處於最關鍵時刻,若是在三年之內能夠穩定局勢,今後復興有望,如果不能,肯定是前功盡棄,師兄乃祖師爺衣缽傳人,豈能坐視不理;此外,羅門弟子成分複雜,設立監事堂勢在必行,而且必須有一位修為高深、德高望重之人坐鎮方能服眾,師兄乃唯一人選;其三,以客卿身份位居監事古已有之,甚至於三清宮兩萬年前也有先例;最後,至於師兄所關心的保密問題,小弟認為此計更妙,既然羅門一統五湖,對於修士界來說,慶湖作為羅門的一部分理所當然,若是刻意隱飾反會令人生疑,小弟近幾日左思右想,覺得唯有作為客卿的暫居之所才能遮人耳目,日後施以援手也是順理成章。以上所言俱是小弟肺腑之言,公私兼宜,兩全其美,望師兄慎重考慮。」







  陳凡的臉色瞬間變得極為凝重,緩緩地站起身來,兩眼盯著東面的白綾,心中頗不平靜,羅秀生這一番話雖然說得有理有據、頭頭是道,但他卻是心明如鏡,對其突然大變的態度、處心積慮的心思毫不奇怪。







  以前對自己是又拉又防,時時保持警惕,既想借助於自己的力量一統五湖,又擔心自己在五湖生根立足,反客為主,鵲巢鳩佔,所以當自己提出功成之後歸隱慶湖、今後相互保持距離,心中頓時求之不得,立即一口應諾。







  現在的形勢卻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自己已經拜夏後子為師,對於羅門和他本人不但沒有了任何威脅,反而成為強有力依靠對象。而且羅門雖說統一了五湖,卻是身胖體虛,實力弱得可憐,根本不堪一擊,不用說是丹師,就是一位合氣初期的敵人打上羅島,羅門也會面臨滅頂之災,只有利用自己的修為才能震懾內患外敵,穩定局勢,渡過難關。







  所以說,羅秀生精心策劃了剛才的一幕,利用師父將自己緊緊地拉住,其目的非常明確,主要還是為羅門考慮,為他自己著想,委以監事之職只是一個借口,可是此事有違自己的初衷,今後的計劃將被全部打亂。







  不過,這一席話也有一定的道理,五湖一統在修士界是一個不大不小的新聞,肯定會吸引許多門派的注意力,談論起來也不可能拋開慶湖,況且原慶門弟子已有三十多人加入羅門,人多嘴雜,難免會不小心透露給外界,俗話說:「紙包不住火」、「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若是沒有一個合理的借口,外人的疑慮肯定是越來越深,另外,當著師父的神像也無從拒絕。







  見陳凡沉吟良久,沉默不語,羅秀生面帶哀求之色,繼續說道:「師兄,五湖雖說一統,但羅門弟子實力太差,修至煉氣期的只有三名,即便是小弟也僅僅為化氣後期修為,內外壓力接踵而至,並沒有高枕無憂,內有人心不穩,外有赤荒殿態度不明,甚至於還有外敵暗懷不軌之心,時時窺視五湖,若是沒有師兄鼎立相助,羅門復興之路困難重重。」







  說到這兒,他忽然半跪於地,拱手說道:「還望師兄看在祖師爺的情份上施以援手,鼎立相助。」







  「師弟這是何意?快快請起!」陳凡慌忙挽著他的雙手,準備將他扶起身來。







  「師兄如不答應,小弟決不起身。」羅秀生態度堅決,目光堅毅。







  陳凡心念急轉,思索片刻,輕輕的歎了一口氣:「師弟先起來吧,出任監事可以商量,但小兄有三個先決條件。」







  羅秀生喜不自禁,起身說道:「師兄請講,只要小弟能夠做到,無不從命。」







  陳凡伸出一根指頭,認真地說道:「第一條,小兄出任監事只能為期一年,期滿之後師弟必須另找他人接任。」







  「才一年?」羅秀生睜大眼睛,連連搖頭:「太短了,最起碼需要兩年。」







  「一年足矣!」陳凡笑道:「小兄觀羅塵元生性嚴謹,威望也高,具有煉氣後期修為,雖說身有重傷,但一年之內肯定能夠痊癒,他就是接任的不二人選,況且若能在一年之內穩定局勢,羅門肯定是已無大礙。」







  羅秀生不再爭辯,點頭說道:「就依師兄所言,日後若有困難,還得求助於師兄。請說第二條。」







  豎起第二根指頭,陳凡微笑道:「小兄的監事之職只是掛名,羅塵元必須進入監事堂,具體事務還得讓他來處理,為今後的繼任創造條件,我平日居於慶湖,當然,如果師弟遠行辦事,我可以來此坐鎮。」







  羅秀生面露難色,吶吶地說道:「塵師弟雖說能力出眾,但魄力稍嫌不足,若是…?」







  陳凡笑道:「師弟此言差矣,一般事務羅塵元能夠解決,況且我會經常前來視察工作,頑固不化者肯定是當場處決,足以威懾眾人。」







  羅秀生略顯緊張,不由問道:「第三條是…?」







  陳凡豎起第三根指頭,神情輕鬆:「師弟必須當場宣佈,慶湖作為我的終身居所,也是監事之職的報酬,今後與羅門毫無干係。」







  羅秀生喜笑顏開,說道:「這是自然,小弟豈能自食其言?慶湖已為師兄所有,小弟待會就要公佈於眾,不僅弟子們不會感到意外,在修士界也是稀鬆平常,劃出一塊區域獎給有功之人,歷史上早有先例。」







  「好。咱們一言為定。」陳凡舉起左掌,羅秀生也隨即舉起手掌。







  「啪!」兩掌相交,兩人同時哈哈大笑。







  「師兄,羅門雖說實力弱小,但數千年的積累也非同小可。」羅秀生心情舒暢,開口說道:「師兄日後若有需要,小弟有求必應,此外,韋湖與辛湖的庫藏也是極為豐富,現在已經清點完畢,師兄可得一半。」







  陳凡拱手笑道:「多謝師弟慷慨解囊,我就不客氣了。」







  「哈哈!這些都是師兄應該所得。」羅秀生又取出一本小冊子,遞過去說道:「這就是祖師爺留下的無字天書,小弟兌現承諾。」







  陳凡看也不看一眼,順手收入懷中,只是連連叫好。







  羅秀生的臉色忽然變得極為嚴肅,鄭重其事地說道:「師兄,眼前事務雖多,但有一件關係最為重大,而且是迫在眉睫。」







  陳凡含笑道:「小兄知道,師弟指的是赤荒殿。」







  「正是!五湖地區數萬年來一直屬於赤荒殿的勢力範圍,再向北就是上清宮的地盤。」羅秀生面帶憂色,輕歎道:「咱們五湖的任何一位門主都必須定期去赤荒殿朝貢,從前是五年一貢,可是最近數百年來越來越頻繁,至今已經變成一年一貢。」







  陳凡點了點頭,說道:「師弟曾經說過,主要是因為五湖的丹師越來越少的緣故。」







  「師兄所言極是!」羅秀生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片刻之後默默地說道:「五湖也曾有過輝煌的歷史,但是不知何故,三百年來各湖的弟子再也無人修至丹道,老門主仙逝後,為了讓本門傳承下去,只有打破修士界十萬年來的常規,讓修為最高的弟子繼承大位,最先施行的是隋湖,改稱家主,起初沒有人承認隋湖的門派地位,甚至於想趁火打劫,隋湖的繼任者三年之內前往赤荒殿數十趟,甚至於在赤荒殿前連跪三天三夜,付出了極大的代價方才取得了殿主的默認,致使其它門派不敢輕舉妄動,讓隋湖一脈得以延續。







  後來辛湖、慶湖與韋湖的丹師門主也相繼仙逝,同樣沒有丹師弟子,無奈之下紛紛倣傚,赤荒殿的胃口當然是越來越大,開出的條件也是越來越高,時至今日,聽說其它四湖的朝貢佔去了門中收入的一半以上,幾乎成了赤荒殿取之不盡的金庫,雖然怨聲載道、苦不堪言,但只有忍氣吞聲,敢怒而不敢言。韋寧生為了討好赤霞子及其內門弟子,獲得練功靈藥,不惜一切代價求購稀世珍寶,甚至於冒著巨大的危險潛伏於外地搶劫其它門派。







  羅門的情況稍微特殊,以前的幾任殿主與羅門的關係比較密切,羅門也一直由丹師擔任門主,所以還是五年一貢,但現在師父已經仙逝,小弟不才,修為太淺,為了羅門的大業,唯有效仿韋寧生,前去赤荒殿千方百計討好赤霞子。







  此次前去赤荒殿非同尋常,難度極大,因為五湖雖然一統,但也觸犯了赤荒殿的利益,唯有付出更大的代價方能平息赤霞子的怒火,希望他看在從前的情份上不要過於為難小弟,讓羅門能夠休養生息。」







  聽了羅秀生一席話,陳凡連連點頭,安慰道:「師弟不要過於擔心,五湖一統已經既成事實,誰也無法改變,只要師弟講得有理有節,態度恭順一些,赤霞子不會提出太過分的要求,羅門畢竟也是赤荒殿一脈,至多今後將五湖每年的朝貢補全。」







  羅秀生低頭長歎一聲,然後說道:「但願如此!」







  陳凡忽然奇道:「師父在世時羅門已經創立,後來怎麼會成為赤荒殿一脈呢?」







  「師兄有所不知。」羅秀生搖了搖頭,說道:「五祖之後,羅門日衰,兩千八百年前,面臨一場滅門大劫,無奈之下只好求助於赤荒殿方才渡過難關,從此以後,羅門就變成他們的一個支脈。」







  「原來如此。」陳凡笑道:「師弟何時動身?」







  「三個半月之後,正好是赤霞子六甲子壽辰。」羅秀生沉默半刻,隨即放下心思,心情忽然變得開朗,微笑道:「小弟走後,還望師兄前來坐鎮羅門。」







  陳凡大笑道:「師弟儘管放心,小兄遵命就是。」







  「多謝師兄!」羅秀生滿心高興,忽然說道:「眾弟子已經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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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戀 於 2008-08-06 16:0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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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8-06 16:10:00
(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三節 華門七徒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陳凡睜開眼睛,看到老七華方元端坐在面前,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







  「師父,您醒來了?」華方元喜不自禁,立即從蒲團上跳了起來。







  感到功力已經全復,陳凡心情特別舒坦,四周張望,卻見門外陽光普照,廳內只剩華方元一人,原先的十幾隻木箱都已經被搬走,不由奇道:「現在是什麼時辰?」華方元雖極力掩飾,但嘴角還是露出一絲笑意:「師父,您已經入定兩天一夜,現在是第三天下午未時。」







  「什麼?」陳凡大吃一驚,心中暗暗咋舌:「乖乖!幸有陰陽雙氣同時運轉,否則肯定需要大半年方能恢復元氣。」







  「師父請稍等片刻。」華方元突然轉頭跑出大廳,陳凡一愣,忽聽到他在門外欣喜若狂的大喊大叫:「各位師兄,師父醒來了,師父醒來了,快來拜見師父。」聲音越來越小,很快就消失在遠處。







  「嘿!這小子有點意思。」陳凡忍俊不住笑了出來,七個徒弟當中,華方元的年紀最小,生性活潑,天真純樸,毫無心機,喜怒哀樂從不藏於心中,其他六位師兄都對他疼愛有加,上次拜師時尚有些靦腆,不敢講話,如今本性暴露無遺。







  不一會兒,遠處傳來一陣匆匆的腳步聲,華英元的大嗓門還在不停地詢問:「老七,師父現在怎麼樣了?」陳凡隨即運功傳音:「快進來吧,為師已經沒事了!」







  幾分鐘後,七人走進大廳,看見陳凡面帶微笑,端坐在太師椅上,頓時個個喜出望外,華方元回頭嘻嘻笑道:「幾位師兄,你們看看,師父確實安然無恙。」華英元忽然淚流滿面,「砰」的一聲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哽咽道:「師父大恩,徒兒一生難以報答。」其餘六人緊跟著跪下,均含淚拜道:「多謝師父成全,徒兒等銘記於心。」







  「你們都起來說話!」陳凡臉色一板,淡然說道:「為師早有嚴令,取消跪拜之禮。華英元,你是老大,應該帶頭執行!」華英元連忙起身,抹去眼淚:「徒兒知道師父不喜跪拜大禮,剛才有些情不自禁,請師父治罪。」六人也份份起身告罪。







  「好了,這一次就不追究責任,下不為例,」陳凡知道他們都是一片赤誠之心,不由笑道:「你們都是我的好徒兒,為師所做均屬理所當然,希望你們能夠早日修至先天,甚至於成為丹師。」七人都使勁地點頭,雙手緊握,目光堅毅,華英元昂首挺胸,大聲說道:「師父,您放心吧!徒兒與六位師弟都會日夜苦修道法、勤練六藝,肯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







  「哈哈!好,只要你們知道為師的一番苦心,為師就心滿意足了。」陳凡異常高興,指著兩邊的蒲團說道:「來,都坐下說話。養氣期的坐在左側,煉氣期的坐在右側。」







  「謝師父賜座!」七人份份落座,左側四人以老四華傑元為首,右側三人以老大華英元當先。







  「來,讓為師好好瞧瞧。」仔細端詳他們的神色,半刻之後,陳凡滿面春風,高興地說道:「嗯!不錯,效果比為師想像的還要好。老四、老五、老六、老七,你們四人的三花已經進入大成境界,距離煉氣期只有一線之差,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苦練一段時間,很有希望再作突破。這樣吧,今後每天增加入定時間,不得少於六個時辰,每次服用一枚采氣丹,羅門一次性贈送了二十瓶,足夠你們服用半年。







  老大、老二、老三,你們三人雖說剛剛跨入煉氣期,但為師輸入的先天真氣並沒有完全消失,仍然在體內運轉,從今晚開始連續閉關五天五夜,不允許中途出關,也禁止進食,必須不間歇地調息,如果能將殘餘的先天真氣全部煉化成自身功力,進入煉氣中期估計是沒問題,若是運氣好一點,甚至於還有可能直接跨入煉氣後期。」







  此言一出,七人頓時喜形於色,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個個激動萬分。







  老七華方元笑得合不攏嘴:「師父,弟子從小開始修行,至今已近二十年,歷經千辛萬苦,日夜練功不輟,好容易才修至養氣中期,在原慶門眾多弟子中已經算是進展較快,沒想到投入師父門下僅僅幾天時間,弟子就進入養氣後期,若是在平時,最起碼還需十年之功,跨入煉氣期更是遙遙無期,天啦!弟子感到就像做夢一樣。」







  老三華豪元也是興奮異常,原本就細小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隙,先看了看幾位師兄弟,然後向陳凡拱手說道:「徒兒二十歲之前的修行速度很快,但自從五年前進入養氣後期,進展就變得極其緩慢,慶成生去年曾經斷言,徒兒還需苦修十五年才能跨入煉氣期,所以一直有些灰心喪氣,嘻!師父前日大展神通,讓徒兒一夜之間夢想成真,甚至於有希望更上一層樓。」







  老六華四元輕笑一聲,說道:「三師兄,此話有些不妥,師父胸懷開闊,慶成生心地狹隘,師父大仁大義,慶成生陰險奸詐,師父視徒如子,慶成生冷酷無情,兩者怎麼能相持並論呢?」華豪元連忙輕輕地拍打自己的大腦袋,臉上的肥肉一陣晃動,不停地說道:「六師弟說得是。該打,該打!師父莫怪!各位師兄弟莫笑!」看到他那滑稽可笑的模樣,眾人笑得前俯後仰。







  笑過之後,老大華英元向師弟們拱手說道:「各位師弟,咱們能有重大突破,全靠師父不惜功力栽培,但是,今後的修煉還得靠個人努力。師父曾經教誨:『師父引進門,修行在個人。』靈藥只能起輔助作用,咱們不能有任何依賴思想,更不能再讓師父如此勞累,必須依靠自己的苦練勤修。」老五華傑元連連點頭:「大師兄說得極是。」其餘五人也份份點頭。







  老二華雄元捋了捋頭上稀疏的頭髮,眼珠一轉,然後朝對面的四人拱了拱手,說道:「四位師弟,我與大師兄、三師弟已經進入煉氣期,可不要認為師父偏袒我們三個。」華傑元和華傲元慌忙連連搖頭,坐在最後面的華方元卻感到很不服氣,大叫道:「二師兄,你們雖然搶先一步,但我決定從現在起加倍努力,爭取比你們早一步跨入先天境界。嘻!如果先天比不過你們,咱們就比誰先修成丹道,怎麼樣?」







  「對!」旁邊的華四元拍手叫好,緊跟著摩拳擦掌,躍躍欲試:「七師弟所言極是,我也跟你們比一比,也許咱們倆最先成為丹師。」







  對面的三人不由莞爾,華豪元對著陳凡拱了拱手,說道:「比就比,既然師父在座,就做一個見證人,咱們比一比誰先修至丹道。不過,有贏就有輸,輸者如何處罰?」華方元不假思索,脫口而出:「很簡單!如果你輸了,就幫我洗一個月襪子吧!」







  眾人先是面面相覷,愣了半刻,猛然轟堂大笑,就連平時生性沉穩的華傑元、不苟言笑的華傲元也笑出了眼淚,只有華方元東張西望感到莫名其妙。







  華豪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好半天才平靜下來,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咱們一言為定。」華方元信心十足,滿臉得意,似乎已經贏得了比賽:「那當然!男子漢大丈夫,說話算數。我今後每天比你多練一個時辰,肯定會贏,哈哈!我的襪子很臭,到時候你可不要嫌棄。」







  看著自己的徒弟親密無間、情同手足,陳凡滿心高興,他發現這七人性格各異卻能相互補充、和睦相處,不由輕「咳」一聲,下面頓時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齊刷刷地看著師父。







  陳凡笑容滿面,說道:「很好,老七說得對,有志氣,你們就應該相互比比,看誰練功的時間長、誰的進步快。修行之路無止盡,苦練方得真功夫,俗話說:『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有了付出才能有回報,現在境界高的不一定能夠最先修至丹道,也許數十年後,老七會第一個成為丹師,甚至於第一個飛昇仙境。」華方元聽了之後高興異常,喜得合不攏大嘴,其餘六人則表情嚴肅,若有所思。







  「為師這次回來只能住三個月,然後要到羅門呆上一段時間。」看著一臉驚愕的眾弟子,陳凡微笑道:「現在五湖已經一統,羅門成為唯一的門派。」接著簡略地講述了事件的經過,只隱瞞了夏後子的情況。







  華方元睜大眼睛,驚歎不已:「天啦!師父一人就蕩平三湖,厲害!厲害!」露出崇拜的目光。華英元又驚又喜,拱手說道:「師父,羅家主既然當眾承諾慶湖歸咱們所有,應該不會有變,這裡已經真正成為我們的家。」







  華雄元卻搖了搖頭,說道:「羅門現在實力弱小,無奈之下,只能依靠師父穩定局面。師父,弟子覺得那位羅家主的野心很大,數十年或者說百年後,如果他們羽翼豐滿,難免不會翻臉無情,所以必須心懷警惕,防患於未然。」







  華傑元點頭贊同,臉色凝重:「師父,人心叵測,世事難料,此一時彼一時,特別是羅門的背後還有赤荒殿,咱們不能掉以輕心,如果羅家主為了羅門的利益出賣師父,後果不堪設想,雖說這種可能性不大,但必須有所提防,小心無大錯。」







  「你們都有這樣的想法?」陳凡的目光逐個詢問眾人,大家都連連點頭,就連老七華方元也認真的說道:「師父,外面的壞人太多了,您不應該輕易相信他們。」







  「哈哈!」陳凡開懷大笑,然後說道:「為師的想法與你們完全一致,不過,成天提心吊膽地被動防禦是天下最愚蠢的辦法,只有增強自身實力方能立於不敗之地,強者可以勇於面對挑戰,弱者只有乞求別人的施捨。」華英元歎道:「師父所說確是至理名言,徒兒等受教了。」







  一直沉默不語的華傲元忽然說道:「師父,徒兒昨日清理物品時,發現其中一隻木箱裡裝著一人與一把巨劍,是否就是赤荒殿的二爺?虎生?」







  「正是!」看到其他弟子都露出驚詫的神情,陳凡不由奇道:「難道你們沒有幫助清點?」







  「師父有所不知。」華英元連忙解釋道:「前幾日師父不在時,咱們師兄弟相互商量了一下,斗膽做了一些分工,五師弟雖然不善言辭,但心細如髮,精於計算、做事一絲不苟,因此所有的物品都交於他管理,我們只幫助搬運、碼放,無權過問清點、保管事宜,也無權瞭解具體的品種和數量,今後五師弟直接向師父匯報庫藏狀況即可。不妥之處請師父指正。」陳凡先是一愣,隨即大聲叫好:「既分工明確、各司其職,又互相協助,提高效率,做得好,不知你們是如何分工?」







  華英元挨個介紹道:「二師弟書讀得最多,學問最高,就是我們的智囊,三師弟善於馴養飛禽走獸,負責大家的肉食,四師弟精於地理、熱衷於機關學,所以負責島上的防務,地形圖也是由他一手繪製,六師弟喜好煉丹,嘗遍百藥,也就掌握修行丹藥,我們偶爾生病了也找他治療,至於七師弟......。」







  華方元搶著回答:「弟子愛好煉器,無論什麼兵器我都能修復一新,嘿嘿!我的水性也不錯,能夠在島岸千米之內一口氣往來數十趟,連大師兄也不敢。」說完後得意洋洋地看著師父,六個師兄都露出會心的微笑。







  「很好,如此分工非常合理,能夠發揮出各自的特長。」陳凡嘖嘖稱讚,接著詢問華傲元:「老五,清點情況如何?」華傲元從懷中取出一本小冊子,恭恭敬敬地匯報:「與清單完全一致。慶門從前在黃石島設有五座大型倉庫,黃山兩座,周圍的小山上有三座,弟子已將師父所運物品分成五大類,與慶門的遺留物品分開擺放,所有的賬目都在這裡,請師父過目。」







  「暫時不必。」陳凡擺了擺手,隨即問道:「慶門遺留了多少物品?」華傲元搖了搖頭,似乎有些疑惑:「很少!而且基本上都是生活用品,另有一些刀劍與少量普通丹藥。」







  「什麼?」陳凡大吃一驚,沉思良久,恍然大悟道:「那些物品肯定藏在其它兩島,過幾日為師將它們找出來。嗯!老五,?虎生現在何處?」華傲元答道:「弟子不敢擅自作主,將木箱放置在山腰的小倉庫裡。」







  華雄元忽然問道:「師父,?虎生留著是個禍害,您為什麼把他帶回慶門?」一旁的華方元也連連搖頭不解,大叫道:「師父太仁義了,如果是我抓住這傢伙,嘿嘿!肯定是當場...」左手做了一個「卡嚓」的動作。華英元瞪了他一眼,拱手說道:「老七不要胡說八道,師父這麼做肯定是自有深意,只是我們太過愚鈍,猜不出來罷了。」華方元吐了吐舌頭,不再講話。







  「哈!你們肯定都感到奇怪,是吧?」陳凡環顧幾位徒弟,見他們都露出疑惑的目光,含笑說道:「?虎生確實是個大麻煩,非常棘手,殺不得也留不得,但也並不是一無是處。老三,你善長馴養飛禽走獸,那麼為師問你,如果碰到桀驁不馴、野性十足的猛獸,可有辦法馴化?」







  華豪元思索片刻,點頭說道:「先奪其魂,再寒其膽,後挫其志,在它感覺已經了無生機、心灰意冷、陷入絕望的時候,給它嘗一點甜頭,慢慢的培養感情,最終認主,忠貞不渝。」







  「老三說得妙,奪志立威,深得馴獸之精髓。」陳凡鼓掌叫好,緩緩說道:「?虎生即為猛獸,為師就是那馴獸人。」華方元東張西望,眨著眼睛依然不解,其餘弟子都連連點頭,若有所悟。







  陳凡忽覺肚子咕咕直叫,不由笑道:「為師已經餓了,你們似乎也沒有吃飯吧?咱們一起吃頓團圓飯如何?」







  「好!太好了!」華方元歡呼一聲:「弟子早就餓扁了,五師兄,今天好像是你輪值吧?師父在此,應該多做點好吃的。」在眾人的笑聲中,華英元起身說道:「今天人多,二師弟做得太慢,咱們一起去幫忙。」其他人也份份離座,異口同聲說道:「對,不能讓師父等太久。」







  「等等!老四留下,其他人去做飯。」陳凡向華傑元招了招手,問道:「為師想看一看黃石島的地形圖,如何?」華傑元連忙說道:「地圖擺放在寢室裡,師父稍等片刻,弟子現在就去取來。」施禮後匆匆出門。







  看著空蕩蕩的議事堂,陳凡卻覺得充實無比,溫馨之感久久不散,慶幸自己找了七個好弟子,不僅心志堅毅、忠心耿耿,而且資質俱佳、多才多藝,各有專長,今後肯定能夠修至大成,從此以後自己不再孤獨,不再是一人獨創天下,而是八人一體,命運相連,同生共死。







  「唉!命中注定,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懶洋洋地躺在太師椅上,陳凡感到心滿意足,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心中的計劃,這三個月內必須要辦的三件大事:首先是自身的修行,其次提高七個徒弟的境界,最後是建設慶湖。







  自己的境界距離丹道只有一線之差,爭取早日修成丹師,這一步極為關鍵、也極為艱難,兩種不同的境界猶如一道鴻溝,練氣士尚可服用靈藥增長功力,而跨入丹道只能靠悟性與機遇,修士界中有不少合氣後期的練氣士,卻只有不到三成能夠跨入丹道,其餘七成以上一輩子停留在原有境界,所以說主要的精力還是修習六藝。







  近期得到了不少六藝秘訣,器術中的「御」字訣、「化」字訣,覓術中的「匿」字訣、上清宮的九星與反九星陣、靈山的《靈符九章》、陰山的《千咒語》、萬幻門的《萬幻神術》和慶成生的那本怪書,還有百慧生傳授的大量技藝,包括上清宮的陣法機關學,每一種技藝都是修士界的不秘之傳,但自己除了對御字訣較為熟練、機關陣法粗通之外,其餘的基本上都是強行記憶,根本沒有時間深入領會,所以必須趁此機會逐一修習,初窺堂奧,甚至於融會貫通。







  七名弟子的修行也是迫在眉睫,他們現在的境界太低,必須迅速提高他們的功力,羅秀生遠赴赤荒殿後,自己將坐鎮羅門,在此期間不能出一點意外,如果有強敵來襲,羅門弟子中羅陸元與羅塵元兩人功力未復,只有囉囌元能夠勉強禦敵,其他弟子不堪大用,所以必須早做打算,形勢危急的情況下讓他們七人上陣。







  慶湖本身就是一個天然禁區,即便是普通丹師也很難進來,是設立大本營的最佳場所,上次離開時已有一些想法,如果能夠將機關學、幻術、陣法融為一體,肯定會成為厚土最安全、最隱蔽的地區,估計是十大高手也會大感頭疼。







  「師父,地圖在此。」想到這兒,華傑元氣喘噓噓地走入大廳,手裡拿著一卷三尺長的地圖。陳凡接過地圖,打開一看,立即拍案叫絕:「畫得好,不錯!」此圖極為精確,黃石島上的每一座山丘、每一個山洞、每一片森林、每一座湖泊、每一條小溪、島岸的弧度與曲線走向都是一清二楚,甚至於它們的形狀、高度、周圍環境、氣候差異也有明確的標識,惟妙惟肖,一目瞭然,簡直是一個立體模型,堪比地球上的軍用地圖。







  華傑元見師父非常滿意,頓時心花怒放,詳細解釋地圖的各種標識,半個時辰後,陳凡已經對黃石島有了極為清晰的瞭解,不由問道:「老四,此圖的測控技術十分高明,不知傳於何人?」







  「謝師父誇獎。」華傑元有些不好意思,低聲說道:「弟子一向對地理、陣法與機關學深感興趣,可惜慶門的六藝之術比較粗淺,所以只能依賴平日觀察摸索,請師父指正。」







  「是你自己摸索出來的?」陳凡一愣,隨後哈哈大笑,看到徒弟有些惶恐不安,連忙說道:「為師覺得你畫得好,在整個修士界也算得上一流水平,更加難得的是無師自通,天資過人。」沉思片刻,接著拍了拍華傑元的肩膀:「好!從明日開始,為師傳你陣法機關之學,如果你能夠潛心研習,並且推陳出新,日後必有大成。」







  華傑元熱淚盈眶,激動萬分,正欲準備跪下磕頭,猛然想起了師父嚴令,慌忙拱手說道:「謝師父!」







  陳凡笑道:「咱們師徒之間何須一個『謝』字,為師希望你們七人都能成器成材,假以時日都能成為流芳百世的一代宗師。」緊接著眉頭一展,對著廳門外大聲說道:「快點進來,為師已經聞到了肉香味。」

迷戀 於 2008-08-06 16:1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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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四節 師徒馴虎







  緩緩地睜開眼睛,陳凡收功醒來,大廳裡寂靜無聲,隱隱聞到一絲淡淡的藥香,門外一片大亮,心知此時已經是第二天清晨,仔細觀察對面仍在入定的四名弟子,個個神色莊嚴,頭頂的三花均已怒放,開始有向上升起的趨勢,其中以華傑元最為顯著,竟然上升了兩寸多,華方元次之,即將到達兩寸,另外兩人也有一寸半。







  「嘿嘿!我的徒弟就是不同非響。」陳凡暗自得意,站起身來走到他們的背後,各自輸入一股先天真氣,三花上升的速度明顯加快,到達即近半尺之處停了下來,似升非升,似收非收,微微顫抖,搖了搖頭輕笑道:「還差點火候,不急!不急!欲速則不達,讓他們再練一段時間。」身形一閃,瞬間飄出大廳。







  寬敞的議事廣場異常寧靜,三根巨木依然傲立在中央,萬里晴空一片湛藍,偶爾看到幾塊白雲忽忽飄過,東方的天邊已經出現一些彩霞,四周的密林中依然有一絲晨霧繚繞於枝葉,空氣清新宜人,微風吹過,似乎有一股異香沁人心脾,咋一聞舒暢無比。







  邁著輕鬆的步伐走近密林,躍上枝頭,身如輕煙飄逸於樹頂,很快就來到了東邊的懸崖絕壁之上,這裡也是上次翻閱慶成生怪書之處。極目遠眺,卻見景色依舊,甚至於更勝從前,滿眼蒼翠,茂密的森林猶如一張碩大的綠色地毯鋪向遠方,其間的晨霧飄浮不定,就像在地毯上刺繡了點點白花,座座湖泊熱鬧非凡,成群的食草動物嬉戲於草地和淺水處,叢林裡不時閃過一些野獸的身影,無數飛鳥正在空中漫舞,好一派生機勃勃的氣象,令人心曠神怡。







  數十里之外還是波濤洶湧,慶湖時刻都是如此沸騰,永不停歇,更遠處一片陰影朦朦朧朧,神龍島依舊帶著那神秘的面紗,既使人膽顫,又讓人好奇。天邊的彩霞越聚越多,燦爛輝煌,耀眼奪目,很快就佔據了小半個天空,太陽即將出山了。







  面對即將升起的朝陽,陳凡閉上雙眼,深吸一口氣,心頭頓時一片空明,天地間的元氣蜂擁而來,陰陽兩氣自然而然地流轉於各個經脈,與入體元氣共歡、共舞、共振。四周所有的生命立即印入心房,它們的每一個動作、每一次跳躍、每一聲鳴叫,就連血液的循環、心臟的跳動似乎也是隱約可見,漸漸地,它們每一次情緒波動,高興、疑惑、憤怒、迷惘也逐漸浮現。







  太陽終於緩緩出山,億萬光芒普照大地,滋潤萬物,陳凡立即沉浸於陽光的沐浴之中,元氣越來越盛,陽光更為燦爛,他彷彿已經與天地融為一體,無我無他,無喜無憂,片刻之後,心中忽然傳來一陣顫動,似乎有某種神秘的生靈隱藏在其中。







  太陽越升越高,陳凡的頭頂現出一個潔白無暇的圓球,停在半尺處猶如一輪滿月,極為聖潔,腳下冒出九道七彩火焰,就像一朵盛開的九葉火蓮花,片刻之後,九葉開始分離,向上飄動,三葉在頭部盤旋,三葉繚繞於上身,另外三葉穿梭在兩腿之間,彷彿九道彩虹將他包裹得嚴嚴實實,遠遠看去,他已經變成了一股耀眼奪目的光團。火焰已極快的速度流動,好像在歡蹦亂跳,又似在招呼天空的太陽,很快,初升的太陽似乎感應到它們的存在,猛然發出九道柔和的光芒,每一道光芒都與一道火焰相互連接,它們彷彿在溝通、交流,又像在竊竊私語。







  許久,許久,光芒消失,滿月與火焰回體,陳凡醒來了,忽覺自己體內發生了某種變化。陰陽真氣依然在流動,只是變得稍稍粘稠、濃密,如果說它們以前是虛無飄渺,無影無形、無色無味,只能意會、不能言傳,那麼現在似乎變成了有形的流汁,儘管還是那麼虛無飄渺,但確確實實感到它們像粘液一般流動,而且居然出現了不同的顏色,陰氣隱隱約約發出白光,陽氣偶爾閃過一絲七彩光華。







  「這是什麼境界?難道我已經跨入了丹道?」陳凡滿腔疑惑,默念老瘋子師父所傳丹道功法,更加稀里糊塗,似乎仍處在氣道境界,彷彿又超出了氣道的範疇,但是體內並沒有內丹,甚至於沒有任何結丹的跡象,所以說肯定不是丹道。







  體內陰陽真氣雖說並沒有增長,但隱隱感到其威力更勝從前。運足眼力,遠處的慶湖與神龍島似乎拉近了許多,懸崖絕壁下的一草一木好像變得五彩繽紛,已經完全升起的太陽並不耀眼,而是極為親切;神識外放,範圍雖然沒有擴展,卻是清晰無比,如同親臨其境;心神回體,心明如鏡,似乎已經與天地溝通,天道奧秘隱藏心中,世界還是那個世界,只是更加色彩斑斕,生機盎然,所有的一切彷彿都盡在掌握之中,竟有飄飄欲仙感覺。







  無聲無語,無憂無愁,只剩下滿心喜悅,身形微動,無風飄浮,如輕煙一般掠過樹林,瞬間回到議事廣場,卻見華傲元與華方元兩人剛剛跨出大門。







  「師父!」看到陳凡出現在眼前,華傲元面帶喜色,華方元歡蹦亂跳,片刻之後,兩人忽然愣住了,緊盯著師父一動不動,眼中有驚奇,隱含一絲敬畏。







  陳凡笑道:「怎麼那?為師臉上長花了不成?」華方元臉色微紅,不住地撓著頭髮,喃喃自語道:「師父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比以前好看了,但又覺得像神仙一樣,不敢再開玩笑了。」緊接著轉頭問華傲元:「五師兄,師父是不是和昨天有些不一樣?」華傲元先是點了點頭,看了看師父後似乎擔心陳凡生氣,吶吶地說道:「老七,不要亂說,師父就是師父,怎麼會不一樣呢?」







  「哈哈!老七說得對,為師確實有些變化。」陳凡開懷大笑,然後笑瞇瞇地看著兩個弟子,嘖嘖稱讚:「老七,不簡單,竟然一鼓作氣跨入煉氣期,出乎為師意料。老五,你雖說沒有突破最後一關,但距離煉氣期只有一線之差,再加把勁,說不定幾天之內就能跨出這一步。」







  見師父和顏悅色,華方元又開始活躍起來,手舞足蹈,臉上露出掩飾不住的興奮:「嘻嘻!師父,弟子當時還覺得差一口氣,好幾次都沒衝過去,最後狠心使出全身功力,竟然成功了,哈哈!現在已經趕上了三師兄,我肯定會超過他,一定會贏。」接著拍了拍華傲元的肩膀,一副老氣橫秋的口吻:「五師兄,你應該學學我,多堅持一會兒,咬咬牙就過去了,沒什麼大不了的。」華傲元連連點頭受教,滿臉後悔之色。







  陳凡搖了搖頭,說道:「老七隻說對了一半,水到才能渠成,如果火候不足,拔苗助長,強行突破,肯定是後患無窮,輕則損傷內俯,重則打回原形,甚至於終身難有寸進。」







  「真的?」華方元驚異不已,拍拍胸口大呼道:「好險,好險,嘻!我的運氣一向很好,不對,應該是火候足夠了,哈哈!五師兄,師父說得對,千萬不要學我,聽師父的沒錯。」華傲元鬆了一口氣,眉頭舒展,暗自慶幸不已。







  陳凡點點頭,輕笑一聲:「不要驕傲,你四師兄也進入了煉氣期,只有老六的情況與老五差不多。」華方元奇道:「師父,您怎麼知道兩位師兄的情況?」話音剛落又拍拍腦袋,嘿嘿一笑:「師父神通廣大,肯定是什麼都知道。師父,今天是四師兄當值,剛剛去廚房做飯,六師兄也跟著前去幫忙,弟子帶您去看一看?嘻嘻!只要師父在島上,每天都會有好吃的。」







  「哈哈!你就是一個饞鬼。好,為師就讓他們多做幾道菜。」陳凡開懷大笑,對華傲元說道:「老五,為師想看看那個?虎生,你在前帶路。」







  華方元連忙說道:「師父,弟子跟你們一塊去吧,我早就想瞧一瞧那個大壞蛋。」接著邊說邊指著廳門比劃:「聽五師兄說,那傢伙身高三丈,從地上一直到門頂,天啦!世上哪有這麼高的人?我就不信,肯定是吹牛。」華傲元漲紅了臉,搖頭分辯道:「我可沒說有三丈高,只說過他比大師兄高出兩頭。」華方元嘻嘻一笑:「大師兄已經是比我們高出兩頭,那傢伙豈不是長得跟大狗熊一樣嗎?我就不信。師父,讓弟子一起去吧?」明亮的眼睛充滿了乞求。陳凡含笑道:「好,為師就帶你看看那個大狗熊。」身形一閃,一手抓住一人飄然而去。







  過了南部的樹林,懸崖絕壁處有一條小道通向山腰,沿著山體直上直下,異常陡峭,每一級台階的長寬只有半尺,高度卻達兩、三米,表面光滑如鏡、雨水不沾,常人根本無法登上山頂,即便是身具引氣期修為也是困難重重。陳凡腳尖一沾台階,如流星一般墜至山腰,華方元嚇得閉上眼睛尖叫一聲,聲音未落忽然感覺停了下來,睜眼一看,原來已經站在了山腰,臉色雖然發白,但又驚又喜,拍拍胸口好半天才平靜下來,華傲元則站立不動,閉目運氣調息,很快就恢復如初。







  山腰處有一塊兩、三百米長的平台,數十米寬,一排房屋緊貼山體而建,大約有四、五十棟連成一體,牆壁用大塊的青石砌成,一根根巨木搭成屋頂,最西面的一間伸出一根煙囪,冒出縷縷輕煙,華傲元介紹道:「那四間是廚房和食堂,中間都是以前慶門弟子的臥室和入定用的靜室,最東面的三間是小倉庫,主要擺放生活用品與一些刀具丹藥。師父,您...?」







  陳凡擺了擺手,說道:「為師就不進去了,你把木箱搬出來就行。」華傲元略一施禮,說道:「師父請稍候。」說完匆匆奔向倉庫,華方元大叫道:「五師兄,等等我,我去幫你搬。」蹦蹦跳跳地緊跟在後面。







  「誰在叫?」廚房門忽然被打開,華傑元伸出頭看了一眼,接著驚喜道:「師父來了,老六,快出來迎接師父。」剛才華方元的尖叫聲已經驚動了他們兩人。







  「師父,您怎麼來了?」兩人匆匆出門,連忙向陳凡施禮。







  「兩位師兄,快來看大壞蛋。」就在此時,東面傳來華方元的大叫聲,卻見他與華傲元抬出一隻近三米長的大木箱走了過來,放在地上之後,華方元一臉興奮:「師父,快打開看看,這麼長時間不吃不喝,會不會已經餓死了?或者悶死?」陳凡笑道:「放心吧,這傢伙已經修到合氣後期,再進一步就要成為丹師,想死也不是那麼容易,嘿嘿!只不過...。」左手一拍,木箱瞬間粉身碎骨,長袖一揮,所有的木屑捲向天空,緩緩地飄落懸崖絕壁之下,地上躺著一個巨大的身軀,身旁還擺放著那把七尺巨劍,劍鞘與劍柄之間包裹著數層白布。







  ?虎生像死狗一樣仰臥在地面,臉無人色,雙眼緊閉,氣息微弱,似乎是奄奄一息,蓬頭垢面,衣裳襤褸,發出一股濃烈的異味。華方元驚呼一聲:「哇!果然是個大傢伙,五師兄,你說得沒錯,真的比大師兄高的多,不過,他長得太難看了。」緊接著蹦出老遠,另一隻手還在不停地扇著:「臭死了,臭死了,他好像從來沒過澡。」其餘三人也摀住鼻子避開,華四元說道:「師父,要不要拿水給他沖一衝?」華方元笑道:「我去取水。」立即轉頭直奔廚房。







  「你們先讓開。」陳凡擺手示意,先讓弟子們站到十丈之外,然後連點?虎生十幾處大穴,最後向胸膛猛拍一掌。?虎生大嘴一張,「噗!」一股暗紅色的污血脫口而出,噴出數米高,很快又撒落到自己的身上。







  見他依然一動不動,陳凡叫道:「大狗熊,別裝死,有爺爺在此,如果不想吃點苦頭,最好老實一點。」遠處的三位弟子見師父自稱爺爺,先是一愣,面面相覷,然後發出會心的微笑,?虎生緩緩地睜開眼睛,看著陳凡近在咫尺,露出一絲恐懼,用非常微弱又嘶啞的聲音說道:「你...你...你想幹...幹什麼?」







  陳凡壞笑道:「赤荒殿的二爺,嘿嘿!你猜一猜爺爺想幹什麼?」?虎生將目光移到一邊,不敢直視,嘴唇不住地顫動:「你...你想殺...殺了我?」陳凡湊到他耳邊,輕聲說道:「殺了你又能怎麼樣?還不是和殺一條狗一樣。」?虎生渾身顫抖,艱難地抬起左手指著陳凡,聲色俱厲地叫道:「你敢?虎爺我不怕你,我師父也不會放過你的,識相一點快把我放了,否則師父要將你碎屍萬段,滅你滿門,包括羅門也不會放過,永世不得翻身。」







  陳凡「哼」的一聲,不屑一顧地說道:「赤霞子算什麼東西?不要拿他來嚇唬爺爺,他知道你在哪兒嗎?肯定會以為你正在其它地方逍遙快活。爺爺我聽說赤荒殿早有嚴令,門下弟子不得參與五湖之間地爭鬥,你卻私自幫助韋寧生入侵羅門,罪名不小啊,赤霞子即便知道了,肯定也會拿你是問,嘿嘿!不死也得脫層皮,今後的日子不好過了,爺爺我說得對不對?」







  ?虎生像洩了氣的皮球似的軟癱在地,默不出聲,不一會兒,忽然嘶息底裡地尖叫道:「你不敢殺我,你不敢,我師父是赤荒殿殿主,十大丹師高手,他不會放過你的,肯定會殺了你滿門。」此時,華方元舉著一隻大水缸匆匆趕來,大喝道:「誰不敢?大狗熊,你竟敢說我師父。」說著將大水缸倒扣在他的頭上,「嘩嘩!」大水傾盆而下,?虎生頓時成了落湯雞,四周水流滿地,華方元放下水缸,嘻嘻一笑:「大狗熊,七爺給你洗個澡,舒服吧?」然後揀起地上的巨劍,怪叫道:「乖乖!好沉啊,最起碼有百十斤吧?大狗熊,反正你也用不著了,就送給七爺吧!」接著跑到三位師兄面前,炫耀道:「各位師兄,你們看一看,大狗熊的劍歸我了,哈哈!肯定是把好劍,我一眼就看出來了,比我以前用的劍強多了,說不定就是一把寶器。」







  ?虎生渾身濕透,衣服沾在身上,嘴唇發白,不停地打著寒顫,眼中卻露出屈強的神色,喃喃自語道:「你不敢殺我,我是赤荒殿二爺,師父一定會為我報仇。」陳凡微微一笑,左手發出一股龐大的勁氣,?虎生緩緩離地,飄浮在半空中,並且向平台的邊緣飛去,出了平台就是懸崖絕壁,忽然被拋入高空,瞬間升高了數百米,緊接著勁氣消失,他又以更快的速度墜下山谷,下降了百十米後又猛然被一股勁氣拉上高空,如此這般連續不停地上上下下,?虎生起初一聲不吭,數次之後被嚇得連連尖叫:「快...放...我...下...來,不...要,不...要,不...要。」華方元四人看得目瞪口呆。







  陳凡站在峭壁之上,輕笑道:「大狗熊,爺爺我跟你多玩一會,應該很舒服吧?」?虎生連連求饒:「華...爺...爺...,不...要...,不...要...玩...了...。」陳凡哈哈大笑,說道:「爺爺我就暫且饒過你這一次,起!」?虎生立即被拉上懸崖絕壁,緩緩地落在平台的原處,臉色通紅,眼冒金星,頭暈腦漲,大口地喘著粗氣,不停地咳嗽著,軟癱在地上連一跟指頭也動彈不了。







  華方元拍著巴掌叫道:「好玩,好玩!大狗熊,我師父比你那個破師父厲害多了,在他老人家面前就應該老老實實做人,嘻嘻!否則下次肯定跟你玩上一天一夜。」?虎生不由打了個冷顫,勉強睜開眼睛看著陳凡,有氣無力地說道:「你既然不想殺我,到底想要我幹什麼?是不是想要金銀珠寶、靈丹至寶?只要你放了我,無論要什麼,我都給你。」







  陳凡蹲在他面前,笑嘻嘻地說道:「大狗熊,爺爺我知道你在南疆一向橫行霸道,不僅強取豪奪,還暗地裡搶了不少寶貝,嘿嘿!與韋寧生在一起應該也做了不少好事吧?自己老老實實地說吧,究竟私藏了多少寶貝?」?虎生精神一振,兩眼發光,變得非常亢奮:「你真的能夠放了我?我有很多很多寶貝,不僅有稀世珍寶,還有許多修行靈藥和秘訣,它們全都給你,你一輩子也用不完,而且讓你修至丹道,我說話算數,從不騙人。」







  陳凡站起身來,冷笑一聲:「大狗熊,你本性不改,滿嘴胡說八道,爺爺我不需要你任何寶貝,放心吧,也暫時不會殺你。」轉頭叫道:「老四,現在島上還缺人手嗎?」華傑元一愣,有些不解,吶吶地說道:「缺人手?好像...」華方元眼珠一轉,搶著說道:「缺一個,師父,大家都忙著練功,現在沒有人砍柴、劈柴、挑水,嘻嘻!大狗熊長著那麼大的個兒,力氣肯定也不小,正好合適。」







  「哈哈!太好了。」陳凡大笑道:「大狗熊,爺爺我慈悲為懷,暫時不殺你,今後就老老實實地幹活吧,幹好了有賞,如果幹不好,嘿嘿!後果你自己清楚。」華方元興奮起來,拍拍手叫道:「師父,大狗熊就交給弟子管吧?嘻嘻,保證讓他比狗還要聽話。」說著朝?虎生走過去,?虎生像看到鬼一樣,渾身一抖,連忙嚎叫道:「華爺爺,不要,我還知道一個天大的秘密,只要你放了我,我就告訴你。」







  陳凡輕蔑的一笑:「爺爺我不需要什麼寶貝,也不需要你的秘密。」接著對華方元說道:「老七,大狗熊交給你了,對他不要客氣,如果犯了錯誤怎麼辦都行。」隨即飄然而去,隱隱聽到華傑元說道:「老五,咱們快去做飯,師父肯定餓了。」同時傳來華方元的大叫道:「大狗熊,快把那堆柴劈了,給你一刻鐘時間。」然後是一個「?」的巨響,似乎將巨劍狠狠地砸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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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五節 白霧茫茫



  



  「啊......七......爺......,不......要......!」一聲慘叫劃過長空。







  山腰平台的懸崖絕壁上豎起了三根七、八十米的巨木,並成一個大大的「從」字形,最高處交叉的地方紮著一個滑輪,一根粗大的麻繩穿越其中,?虎生被繩索的一端困得嚴嚴實實懸掛在半空。







  儘管距離正午還有一個多時辰,火辣辣的太陽卻燒曬著大地,慶湖雖說比外界涼快些,但也是悶熱難當,稍一運動就會滿頭大汗。華方元蹺著二郎腿,懶洋洋地躺在屋頂,身後的懸崖絕壁上有一棵大樹遮擋著陽光,下面墊著七尺巨劍,手執繩索的另一端,嘴裡叫嚷道:「大狗熊!臭狗熊!笨狗熊!懶狗熊!七爺我治治你的懶病。」使勁一拽,?虎生立即升高了數十米,手腕一鬆,隨即迅速下墜,距離地面只有兩米時,緊接著又猛然升高,頓時被嚇得鬼哭狼嚎。







  華四元坐在一旁,拍手問道:「老七,你怎麼知道大狗熊有恐高症?」華方元笑嘻嘻地說道:「那天師父在懸崖上整治他時,我就感到有些不對勁,既然能夠修到合氣後期,膽子應該不小,怎麼可能那麼快就求饒呢?嘿嘿!一試之後立馬原形畢露,大狗熊原來是個大草包,膽小如鼠,虧他長這麼大的個兒。」







  華四元也跟著躺下,晃悠悠地說道:「老七,現在又想到什麼鬼點子?」華方元手裡忙碌著,臉上露出神秘的笑容,小聲說道:「六師兄,我又發現了大狗熊的一個重大隱密,嘿嘿!保證比現在還管用。」華四元連忙問道:「什麼重大隱密?快說!」華方元嘴角微翹,得意洋洋地說道:「大狗熊特別怕癢,無論是腳心、手心,還是下腋、脖子,甚至於耳朵,嘻嘻!只要撓他幾下,立即渾身無力,笑得喘不過氣來。」







  「啊!」?虎生從空中下墜後忽然一動不動,華方元連拉幾下也是毫無動靜,華四元有些擔心,「騰」的一下子坐起來說道:「他怎麼啦?不會就這樣嚇死了吧?師父說要留他一條性命。」華方元眉頭一皺,眼珠轉動,輕笑一聲:「裝死!別看他長得傻乎乎的,好像是個特別憨厚的老實人,其實是一肚子壞水,滿口謊言,幾乎沒有一句真話,每天都裝死十次八次。師父說過,他內傷已無大礙,只是功力被封,身體好得很!」隨即大叫道:「大狗熊,不要在七爺面前耍花招。」猛地一拉,?虎生依然一聲不吭。







  「哼,我就不信你能裝到底。」鬆開繩索,?虎生「叭」的一聲重重地摔在地上,華方元抓起巨劍就跳到平台上,跑到他面前笑瞇瞇的說道:「大狗熊,摔疼了吧?七爺我幫你揉揉。」左手將巨劍死死地按著他的身體,右手撓起他的下腋,?虎生打了個哆嗦,汗毛倒豎,渾身泛起了雞皮疙瘩,立即睜開眼睛,忙不迭地開口求饒:「七爺,下次不敢了,哈...哈...七...爺...哈...饒...命...啊...哈...饒...哈...」兩眼淚如雨下。







  「嘿嘿!惡人自有惡人磨。」站在山頂懸崖絕壁上,陳凡不由暗笑,?虎生老奸巨猾,剛開始還對小鬼裝聾作啞,不屑一顧,吃過苦頭後立即改變了策略,表面服服帖帖,但一有機會就耍耍小聰明,甚至於試圖花言巧語引誘華方元,華方元更是人小鬼大,無論是服軟求饒、奉承討好還是他許下無數次珍寶靈丹、修行秘訣統統不理,每天蹦出一個新花樣,毫不手軟,堂堂赤荒殿的二爺很快就被整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日夜惶恐不安,嘿嘿!虎落平原被犬欺,老狐狸碰到小魔頭,無計可施。







  ?虎生的笑聲越來越嘶啞,陳凡輕輕搖了搖頭,「嘿嘿!讓他們折騰去吧!」調頭緩緩地飄至廣場。此時,議事廣場上激戰正酣,兩條身影頂著烈日奮勇搏鬥,兩支長劍閃閃發光。







  「叮!叮!當!當!」華傑元攻勢如潮,步步緊逼,華傲元穩如泰山,見招拆招,兩劍相交,發出陣陣脆響,迸出點點火花,兩人都使出渾身解數,卻是棋逢對手,一時間相持不下。華傑元連續進攻上百招均無功而返,招式一變,挽起無數朵劍花,耀眼奪目,緊接著化著一道流星直刺對方的胸膛,氣勢如虹,銳不可當,華傲元則不為所動,布下層層劍幕,密不透風。







  一聲巨響,劍幕消失,華傲元連退十幾步,汗流浹背,胸口起伏不定,華傑元也喘著粗氣,精疲力竭,報拳說道:「五師弟,承讓!」華傲元回禮道:「四師兄高明,小弟自愧不如。」華傑元擺了擺手,含笑道:「五師弟,其實你並沒有輸,只是為兄的功力稍高一點,若是修為相當,為兄不一定是你的對手。來,我們去調息片刻。」兩人收起寶劍,走到樹陰處,各自服下一枚丹藥,隨後盤坐入定。







  不一會兒,他們收功醒來,忽見師父站在眼前,慌忙起身施禮,陳凡笑道:「為師剛才都看見了,打得很好,進步神速。你們記住,除非自己的功力比對手高出太多,否則就要盡量避免與敵人硬拚,對敵至勝的訣竅就是攻守兼備、隨機應變,以己之長攻敵之短,鬥智不鬥力,使蠻勁是最愚蠢的行為,遇到稍微高明一點的對手肯定會吃大虧。」兩人恭恭敬敬地點頭受教,齊聲說道:「師父教誨,弟子會時刻銘記於心。」







  陳凡問道:「為師近日一直有些疑惑,慶門三島的名字都很有意思,應該都有其來歷,此島有黃石、黑水島外有黑水湖,形象貼切,很好理解,卻不知白霧之名因何而來?難道島上真的有白霧嗎?」華傑元搖了搖頭,答道:「慶湖的門規非常嚴厲,咱們幾個師兄弟一輩子沒出過黃石島,也不敢打聽白霧島的情況,遠看也沒見過任何白霧,所以不知此名的真正來歷。」華傲元忽然說道:「弟子瞭解一點情況,不知對不對?」陳凡面露訝色,和顏悅色地說道:「但說無妨!」







  華傲元思索片刻,說道:「弟子因為負責黃石島的倉庫,一年前,原慶門的大師兄與三師兄索要幾味藥材,弟子送藥時在議事堂外偶然聽到他們的幾句談話,多次提到白霧兩字,應該是關於白霧島上的一些地名。」陳凡含笑問道:「具體是什麼內容?」華傲元回憶道:「他們說什麼白霧山、白霧林、白霧洞,似乎非常危險可怕,好像就連慶成生也不敢進出,弟子聽得稀里糊塗,沒有繼續深究,望師父明察。」







  「白霧山、白霧林、白霧洞,有意思!」陳凡琢磨良久,不由笑道:「顧名思義,島上應該有一座山、一座森林、一個山洞,那裡肯定有白霧,為師想去白霧島看一看。」兩人對望了一下,異口同聲的說道:「弟子願與師父同往。」陳凡點了點頭,說道:「開開眼界也好!不過,白霧島不比黃石島,肯定有一些不可預測的危險,千萬不要輕舉妄動,你們的功力較低,自保能力有限。」兩人非常興奮,齊聲應諾:「弟子明白。」







  「好!咱們現在就走,閉上眼睛。」陳凡一手抓起一人,飄然下山而去。







  自從一個月前陰陽真氣發生異變,其威力提高了數倍,奔跑的速度也遠勝從前,很快就來到了黃石島的北岸。上次離開慶湖時,為了運送羅門弟子,陳凡來過很多次,卻見湖水依然風大浪急,漩渦密佈,聲勢駭人,他也不停留,直接踏水過湖,即近白霧島時,深吸一口長氣,拔身而起,瞬間躍上懸崖絕壁,兩名弟子臉色蒼白,連忙盤坐調息。







  這裡也是上次落腳之處,陳凡環顧四周,看到了數里外的那塊礁石,依然在驚濤駭浪之中屹立不動,島岸兩里範圍內依然是光禿禿的黃色石頭,在烈日的烤曬下反射著耀眼的強光,再往裡就是茫茫無邊的原始森林,林中起伏著一座座綠意盎然的小山丘,大部分只有百十米高,隱隱可見更遠處聳立著一座三、四千米的高峰。







  不一會兒,兩人醒來,神情非常興奮,又感到好奇,華傲元吶吶地說道:「這就是白霧島?好像與黃石島並無差別。」華傑元微微點頭說道:「有點相似,就連石頭也同樣是黃色。」陳凡凝視著遠方的森林,神識隨之外放,片刻之後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說道:「此島的外圍似無危險,但中心地帶好像有些不對勁,那些神秘的地方肯定在森林深處。這樣吧,咱們先圍繞著島岸轉一圈,老四,你的任務就是仔細觀察它的地形,回去後畫出地形圖。老五,你盡量找到這裡的倉庫,為師估計那三個慶門大弟子的住處不會太遠,應該就在此島的邊緣。」兩人點頭應諾。







  三人施展身法,按照順時針方向沿著島岸奔跑,一路上也是光禿禿的黃石,其間跑跑停停,刻意放慢速度,過了正午方才回到原地,華傑元兩人累得滿頭大汗,陳凡問道:「老四,剛才看清楚了嗎?」華傑元點頭說道:「這一路超過一百五十里地,此島好像比黃石島略大一點,地理環境也差不多,只是呈橢圓形,弟子可以畫出一個大概的輪廓。」陳凡笑道:「如此甚好,我們現在進島,注意要小心謹慎。」說完當先向森林奔去,兩弟子緊跟其後。







  到了森林邊緣,陳凡還是一手抓住一個,躍上樹頂,緩緩地向深處飄去,同時用神識大範圍搜索,他不走直線,而是逐個翻越各個山丘並仔細察看,半個時辰後停在一座小山頂放下兩人。此山大約有三、四百米高,整個山體都覆蓋著茂密的樹林,讓他們感到驚奇的是,頂部與黃山非常相似,外圍是參天大樹,中間有一個兩、三畝的小廣場,廣場的北側有一排房屋,黃石砌成的牆壁,巨木搭建的屋頂,沒有經過絲毫修飾,既簡樸又粗獷。看到兩個弟子興奮不已,陳凡笑道:「你們進屋搜尋,為師在山頂走走。」







  站在北面的懸崖絕壁上,放眼望去,四周都是莽莽原始森林,與黃石島別無二致,同樣的鬱鬱蔥蔥,同樣的古木參天,甚至於連樹木的品種、林中的野獸、天上的飛鳥也完全相同,似乎就是第二個黃石島,只是比黃石島更加荒蕪,看不見一絲人類活動的痕跡,彷彿亙古以來人類就從未涉足於此地。







  但是,數里之外隱隱有薄霧繚繞,那裡的樹木和山丘都是模模糊糊,更加令人吃驚的是,此霧極為怪異,就連神識也無法滲透,似乎有一堵無形的圍牆擋住了去路,類似於羅島的幻陣,難道那裡就是白霧林和白霧山?







  「師父!」華傑元兩人小跑過來,既高興又有些失望,華傲元說道:「師父,已經搜尋完畢,此處是慶門大弟子的修行居所,只發現幾件生活用具、幾把寶劍和十幾瓶丹藥,沒有其它物品。」華傑元輕笑道:「不過,它們都是慶門頂級的修行丹藥,弟子以前只聞其名,就連掌管倉庫的五師弟平日也是難得一見。」







  「不要灰心,慢慢找。」陳凡指著周圍幾個較高的山丘說道:「另外兩人的居所肯定在那裡,老四,你在觀察地形的同時協助老五尋找。」接著介紹了薄霧的情況,表情變得異常嚴肅:「為師過去察看一番,你們千萬不要靠近,否則為師求援不及,切記,切記!」







  兩弟子急切地說道:「師父,那裡太過危險,以前慶成生也不敢輕舉妄動,您還是不要......。」陳凡哈哈大笑:「自己的家有何顧慮?放心吧,即便不能深入,為師自保有餘,全身而退肯定是沒問題。」話音未落就飄然下山,空中留下餘音:「安全第一,小心謹慎,遇險示警。」







  不一會兒,陳凡已經到達那片森林的邊緣,眼前的薄霧雖說並不濃厚,但與平常霧氣明顯不同,雪白無暇,在烈日的照耀下凝而不散,淡淡的,一縷縷飄浮不定,而且這一片區域的面積特別大,足足佔據了白霧島的三分之一,除了一望無際的森林之外,那座高峰也屹立在中央,猶如戴著一面薄紗隱隱若現,顯得極其神秘又詭異莫測。







  貼近白霧,小心翼翼地伸手觸摸,又覺無影無形,就像空氣一般捉摸不定,閉上眼睛,心鏡通明,身後數里範圍內的一草一木瞬間印入心頭,唯有面前的白霧只深入了五、六十米,「看見」了裡面的一棵大樹,此樹極其雄偉,粗壯得六、七人無法合抱,高度在百米上下,枝繁葉茂,樹冠龐大,不過最為奇特的是,所有的地方都是純白,從根部到葉子沒有一絲雜色,在遠處所看到的一絲綠色已經完全消失,幾乎分不清哪裡是霧、哪裡是樹。







  「進,還是不進?」陳凡有些猶豫不決,沉思良久,左手抽出飛雪劍,右手暗扣藍電,陰陽兩氣流轉全身,輕輕地躍上最近的一棵樹頂,白霧沒有任何動靜,依然在腳下的枝葉間繚繞,第二棵、第三棵......第六棵,越來越深入,到達第九棵時,忽然白霧沸騰,瞬間瀰漫了整個天地,四面八方全是白霧茫茫,上不見天日,下不見枝葉,伸手不見五指,彷彿變成了一個虛無飄渺的世界。







  白霧瀰漫的速度太快,陳凡根本就來不及反應,心中雖驚,但依然神色鎮定,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保持著原有姿勢,暗中計算剛才的進入路線,然後緩緩地按原路返回,第一棵、第二棵......第六棵......第九棵,到達第十棵時立即駭然失色,因為自己並沒有回到原地,四周還是茫茫白霧,似乎走錯了路線,又像從來沒有挪動過一寸。







  他畢竟經歷過大風大浪,很快就平靜下來,再次晉入心鏡通明,五十多米範圍內除了腳下的大樹外空無一物,因為樹冠太大,其它樹木都超出了感應範圍,考慮片刻,當機立斷飄下樹頂,剛一落地,卻覺腳下鬆軟,似乎均為浮土。







  大樹筆直生長,上下粗細相同,摸上去清涼如水,而且極為平滑,沒有一絲樹紋和疤痕,五十米之下也沒有任何枝杈,根部周圍非常平坦,不見一個側主根和側根,捧起一把泥土,同樣是潔白如玉,細如塵埃,濕潤滑膩,隱隱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地面既不見一片落葉,也沒有生長其它植物,甚至於感應不到樹林中常見的昆蟲與蚯蚓。







  陳凡不知道如何走出白霧林,因為這裡沒有風、沒有陽光,空氣彷彿停止了流動,不僅濕度大而且溫度較低,四週一片死寂,就連平日極其敏銳的方向感也完全失靈,其它樹木都在六十米開外,神識已經無法出體,肉眼更是毫無用武之地,若是長時間觀看,很有可能變成色盲,陳凡閉上眼睛,唯有心鏡通明,仔細觀察周圍的所有環境。







  他感應到此樹似乎擁有超乎尋常的生命力,舉起飛雪劍在樹幹上劃了一道一米多長的深痕,傷口隨即慢慢地冒出乳白色的樹液,極為黏稠,一股異香撲鼻而來,傷痕也開始自動癒合,沒過多久就恢復如初,樹液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陳凡不禁苦笑:「嘿嘿!怪霧、怪林、怪樹。」







  在樹下徘徊良久,最後下定決心向前方慢慢地走去,完全走直線,同時用飛雪在地面劃出一道又寬又深的痕跡,遇到大樹立即拐過去繼續前進,這一路所有的樹木基本上毫無差別,同樣高大粗壯,同樣白色無暇,一個時辰後,他忽然停下了腳步,因為前面出現了自己劃出的痕跡,唉!又回到出發地。







  「冷靜,冷靜,不要慌,要冷靜。」陳凡喃喃自語,自己給自己鼓氣,他知道不僅白霧怪異,就連樹木也排列成一個深奧的陣法,難怪慶成生不敢入內,估計許多年前不少慶門的前輩高人為了探尋真像都深陷其中、喪命於此,如果亂了陣腳,很有可能步他們後塵,所以他不敢輕舉妄動,擔心莽撞從事會越陷越深,索性盤坐下來考慮對策。







  沉思許久,靈光一閃,心中大叫道:「幻陣,這是幻陣!」近一個月來他除了教導弟子之外,每天還研習六藝,那些秘笈都是滾瓜爛熟,但《靈符九章》、《千咒語》和《萬幻神術》這三本書進展最小,因為裡面的文字晦澀難懂,語言深奧難解,在無師指點、暗自摸索的情況下,目前只弄清了一些最基本的概念,距離實際應用相差太遠,即便如此,他的眼光也比從前高明得多。







  默念《萬幻神術》,回憶剛才的所有情景,陳凡恍然大悟,白霧林是一個超大型幻陣,水平遠在羅島的幻陣之上,其規模前所未有的龐大,這裡的樹木有一些是真實的,有一部分是幻化而成,觀其生長情況,應該都有數千年以上,也許慶門創立之前就已經存在,在更久遠的年代,由某一位前輩高人所設立。







  雖然知道它是幻陣,但還是無法解破,不由輕歎道:「唉!唯有使用最笨的辦法了。」隨即一躍而起,飛雪脫手飛向前面的大樹,來回十幾次穿越樹幹,最後飛回手中,大樹搖晃幾下,然後「轟」然倒下,只留下半尺高的樹樁。







  抹去樹樁上的樹液,密密麻麻的年輪隱隱約約地佈滿了龐大的截面,好半天方才數完年輪的數目,心中大吃一驚,此樹的樹齡已經超過萬年,而慶門的歷史只有三千多年,說明幻陣設立的年代遠在自己的估計之上。







  截面不斷冒出大量樹液,他緊盯著樹樁一動不動,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因為它竟然在生長,僅憑肉眼也能看出它在升高,一刻鐘時間已經長了半尺,再看看倒地的樹幹,更是大吃一驚,枝幹樹葉只剩下一半,而且正在消失,很快就完全融入土壤之中。







  「怪樹,神樹!」陳凡驚歎不已,心知此樹並非幻化所成,如此神奇的景象聞所未聞,沉吟片刻,隨即轉身揮起飛雪繼續砍樹,連砍數十棵後,他發現凡是沒有生命跡象的都是幻影,大約佔六成,但樹樁與真樹一樣開始生長,速度也基本相同,只是倒地後立即消失。







  這一路逢樹必砍,陰陽兩氣交替使用,真氣回復極快,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不知砍了多少大樹,不知走到了什麼地方,四周依然白霧茫茫,似乎即便是黑夜也不會有任何改變。







  忽然,陳凡停下了腳步,全身毛孔豎起,他感應到四周有一股巨大的危險正在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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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六節 白霧驚魂







  警覺剛起,左右兩側同時撲來兩股強烈的勁氣,夾帶著「呼呼」的氣流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奔陳凡的腦袋,氣勢凌厲之極,好像是從百米之外轉眼即至,又似早已潛伏於身邊驟然發難。







  當勁氣距離腦門只有一米多時,陳凡身形急閃,瞬間後退數丈,兩股勁氣卻沒有想像中的那樣相撞,而是陡然拐彎齊頭並進繼續奔襲,聲勢浩大、速度奇快,陳凡隨即拔身而起,躍至半空,險險地躲過了他們的擊殺,兩道龐大的白影從腳下穿過後一時收不住身形,向前衝出數十米遠,差一點撞擊在一棵大樹上。







  「嗚!嗚!」白影同時發出一聲憤怒的吼叫,震耳欲聾,如同炸響了兩道驚雷,空氣也隨之發生一波波劇烈的震動,陳凡剛落回地面,身形一滯,好像被一柄重錘狠狠地擊中,眼花氣悶,真氣浮動,忽覺白影又猛然迎面撲來,一左一右,分頭合擊,似乎刮起了兩道強勁的龍捲風,除了身後的空檔外,其它方位都被封鎖得嚴嚴實實。







  陳凡兩手齊揮,飛雪與藍電急射而出,卻是如中敗絮,好像是頓了頓方才透體而過,兩道白影慘叫一聲但依然猛衝過來,速度不減,陳凡連忙兩掌齊擊,左陰右陽,全力擊出,一陣「轟」的巨響,白影被擊飛,自己也「蹬蹬蹬」不由自主地連退十幾步,氣血翻滾,招手收回兵器後立即運氣調息。







  片刻之後功力全復,「看到」白影分別躺在兩側的十丈之外,剛才的交手猶如電光石火似的速度極快,根本來不及「看」清它們的模樣,現在見了真面目後卻是大吃一驚,分明是一種從未見過的巨大怪獸,通體雪白,身長三丈多,獅嘴、牛身、象腿、虎爪、兔尾,微張著血盆大口,嘴中隱現兩排尖利的牙齒,其中兩顆外露的獠牙長達兩尺多,鼻子像一隻茶壺,光禿禿的腦袋上豎立著一對蒲扇似的巨耳,圓瞪的雙眼有拳頭般大小,更為奇特的是,它的後背長著一排近兩米長的骨板。







  「如此龐然大物怎麼能在這裡生存呢?」帶著滿腔的疑惑,陳凡走近左面的巨獸,伸手一摸,皮膚沒有一根毛髮,如同絲綢一般柔軟光滑,骨板堅硬,鋸齒鋒利,骨板旁有一道極深的傷口,地上流淌著一大攤白色的液體,應該就是它的血液,似乎還發出一絲淡淡的異香,腿上的肌肉極其發達,可以瞬間爆發出強大的力量。想起剛才的情景,仍然心有餘悸,雖說它體積龐大,但來去如風,靈活多變,極其凶悍,其威力不下於一位合氣中期的高手,兩者合擊甚至於超過了韋寧生,就連自己也有些吃力。







  不知不覺中,忽然發現兩隻巨獸類似於樹幹一樣開始融化,心中一動,順手扳下巨獸的四隻獠牙,第一次居然紋絲不動,只得使出全力帶著皮肉連跟拔起,它們形如象牙,有一個稍彎的弧度,手感清涼滑膩,頂端極為尖銳,手指用勁一捏,卻是異乎尋常的堅硬,毫髮無損。







  巨獸的屍體很快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手中的獠牙卻依然存在,心中頓有明悟:「也許不接觸這裡的泥土,它就會安然無恙。嘿嘿!是個罕見的寶貝,日後說不定會有大用,收起來再說。」從懷中掏出一根長長的布條將它們紮在身後,緊接著重新砍樹上路。







  「嗚!嗚!嗚!」沒走多遠,遠處突然傳來陣陣吼叫聲,並且從四面八方向此地迅速湧來,每一個吼聲都不亞於剛才的巨獸,有一些甚至於遠超過它們,百獸齊吼,起此彼伏,驚天動地,震撼人心,白霧林中頓時從極靜變成了雷場,所有的空氣都在劇烈的震動,就連大樹也微微顫抖,只是它們的腳步出奇的輕盈,地面居然沒有絲毫震感。







  「不好!」吼聲一起,陳凡立感頭暈腦漲,血氣翻騰,心中駭然,不用說這麼多巨獸,若是五、六個同時進攻自己也只有落荒而逃,更何況從吼聲中可以得知,那些更厲害的已經與自己相差不遠,估計完全可以和?虎生打個平手,如果讓它們一湧而上,即便是初級虛丹師也不一定能夠倖免於難。







  身形拔起,陳凡剛剛躍上樹幹,巨獸群已經蜂擁而至,前鋒有十幾隻到達樹底,將大樹圍得水洩不通,後面的還在源源不斷地湧來。







  陳凡連忙奔向樹頂,卻覺幾股強勁的氣流從身後憑空撲來,氣勢遠勝於剛才的兩隻巨獸,身形急閃,連續轉換幾個方位,險險地避過氣流的衝擊,然後腳尖一點樹幹,直衝雲天,瞬間到達樹頂,他知道先行到達的肯定都是最厲害,只是沒想到它們居然能夠飛躍數十米高。







  身形剛穩,又覺腳下的巨樹正在劇烈的顫動,滿耳的驚雷聲中隱隱聽到陣陣「卡嚓」聲,似乎是巨獸正在啃噬樹幹,不一會兒,大樹開始傾斜,陳凡大驚失色,急忙飄至另一棵樹頂,半空中聽到那棵巨樹「轟」然倒下。







  踏上樹頂正在慶幸之餘,突然一下子僵住了,心臟劇烈跳動,全身毛骨悚然,因為他「看」到一隻龐大無比的巨獸懶洋洋地趴在前方,身長超過五丈,兩顆獠牙足有一米多,雙眼似閉非閉,一道寒光若隱若現,碩大的身軀堪比兩、三頭成年非洲公象,它雖然一動不動地伏在樹頂,但身上散發出一股懾人的氣勢。







  「嗚!」巨獸忽然睜開眼睛,似乎射出兩道極為凌厲的白光,站起身來,張開血盆大口怒吼一聲,陳凡如雷轟頂,腿腳一軟,差點滾下樹頂,陰陽真氣連轉十個大周天方才完全恢復,吼聲蓋過了其它聲音,樹下的所有巨獸頓時鴉雀無聲,樹林裡又恢復了死一般的寂靜。







  陳凡心知眼前是一隻獸中之王,果然是威風凜凜,王者氣勢顯露無遺,未戰已讓人心驚膽寒,甚至於生出臣服之心,其吼聲的威力絕對在普通虛丹師之上,甚至於可能達到實丹師的水平,更加令人吃驚的是,它竟然能輕而易舉地爬上樹頂,自己的修為與它相差太遠,已經陷於絕境,今天是凶多吉少,即便獸王不出手,樹下那潮水般的獸群也是難以應對。







  獸王緊盯著陳凡一動不動,目光中似有嘲弄,又充滿了不屑,陳凡竭力平靜自己的心情,很快就變得鎮靜自若,全神戒備,毫不示弱地盯著它直面對視。不一會兒,獸王好像露出一絲笑意,居然重新趴下,張開血盆大口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然後閉上眼睛不再動彈,對陳凡不理不睬。







  「它到底想幹什麼?難道想耍耍我?」陳凡疑惑不解,他當然不會天真地認為眼前的龐然大物能夠大發慈悲,輕易地放過自己,種種跡象表明,這些巨獸都有一定的智商,身上也有真氣波動的痕跡,說明它們並不是完全依靠肉體的本能力量,可以肯定地說它們都在修行,獸王更是具有極高的智慧,應該已經修至丹道境界。







  僵持良久,獸王依然毫無動靜,似乎已經睡著了,陳凡卻不敢有絲毫鬆懈,餘光一撇四周,立感通體冰涼,左右兩側竟然站立著另外兩隻巨獸,它們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爬上樹頂,從它們發出的氣息來看,都有合氣後期的修為。兩獸雖目露凶光,緊盯著陳凡不放,但靜立不動,好像在等待著獸王的命令,只要一聲令下,隨時都會撲將過來。







  陳凡對自己的處境很快就心肚自明,獸王不親自出手的目的非常明顯,它是想讓手下玩一個貓戲老鼠的遊戲,也許巨獸在白霧林中天下無敵,平日沒有實戰機會,自己成了它們陪練的對象,成了它們的玩具。







  「嗚!」很久,很久,獸王忽然低嘯一聲,兩獸幾乎在同一時間猛然撲去,陳凡早有準備,也是在同一時間完成了幾個動作,先是急揮右手,數道寒光射向獸王,緊接著身形一閃,在兩獸尚未到達前迅速後退,然後調頭向遠方奮力逃竄。這一次是竭盡全力逃跑,陰陽兩氣一起運轉,風馳電掣,快如流星,心鏡也盡力擴展到極限,幸好白霧林的樹木極其茂盛,樹冠龐大,密密麻麻,不需思考就能踩到枝葉。







  這一突然發難出乎獸王的意料,寒光也稍稍延遲了它追擊的動作,所以陳凡起初非常順利,沒過多久卻聽到遠處傳來它的怒吼聲,吼聲震撼人心,身形隨之一震,隨即強行平息翻騰的真氣,咬牙繼續不顧一切地狂奔,獸王情切之下也拚命追趕,只是體形太大,終究不可能像人類那樣靈活,所以一時間無法拉近距離。







  就這樣不知過了多長時間,獸王始終沒有放棄追逐,不達目的決不罷休,陳凡也沒有絲毫鬆懈,不管前面是什麼方向,只想盡心竭力擺脫困境,跑得越快越好,越遠越安全,陰陽真氣越轉越快,最後變得極其瘋狂,瞬間一個大周天,他心知獸王就在數百米外緊追不捨,所以根本顧不上察看體內的任何變化。







  但是,因為長時間無節制地使用真氣,陰陽兩氣慢慢的開始枯竭,陳凡感到大事不妙,只是情況太過緊急,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可是無論如何努力,速度還是漸漸減慢,兩腿沉重,全身酸痛,動作開始僵硬,心中暗暗叫苦,他知道獸王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現在已是無計可施,唯一辦法就是繼續支撐下去,不到最後一刻決不放棄,寄希望於奇跡能夠發生。







  又過了許久,陳凡已經完全筋疲力盡,腳下一軟,忽然從樹頂栽下,接近地面十來米時奮起餘力降低了速度,最後摔在浮土上,連續翻滾十幾下,在距離樹根只有兩、三米遠的地方停了下來,累得連一根指頭也無法動彈。







  「嗚!」獸王很快就來到他的面前,龐大的身軀似乎有些疲倦,大眼睛中既冒出沖天怒火,又有一絲得意,張開血盆大口朝著面前的獵物低嘯一聲,似乎要將他一口吞下,陳凡不由歎息一聲:「一輩子與天斗、與人斗都安然無恙,沒想到居然會成為它的盤中餐。」緊接著心頭變得一片寧靜,靜待死神的降臨。







  讓他感到奇怪的是,獸王卻沒有進一步靠近,而是一動不動,目光凝重,只有一雙大耳朵在微微顫抖,片刻之後,居然又緩緩地後退,顯得小心翼翼,退到五、六十米開外時又停下了腳步,身上散發出一股凌厲的氣勢,完全是一副如臨大敵的姿勢。







  「難道這裡還有更厲害的修行者?」陳凡又驚又喜,喜的是奇跡真的降臨,驚的是不知來者是何方神聖,是人?還是動物?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能夠讓獸王如此緊張的對手絕對是非同小可,其修為最起碼不在獸王之下。







  敵人似乎並沒有現身,獸王卻不敢有絲毫動彈,陳凡心念急轉,強忍著渾身的巨痛運功調息,許久之後方才感到有一絲極其微弱的陰陽兩氣在經脈中流動,恢復少許力氣後艱難地掏出一瓶丹藥一股腦地倒入嘴中,緊接著就地入定了,雖說身處險境,但如今只能賭一賭運氣。







  剛入定不久,卻覺天地元氣如潮水般蜂擁而來,入體後立即與兩氣同時流動,很快就轉化為自身真氣,兩氣恢復的速度比平日快捷數倍,他已完全沉浸於自己的世界,忘卻了所有痛苦,忘卻了強敵在側,忘卻了外界的一切危險。







  神智終於回體,陳凡醒來了,精神煥發,神清氣爽,首先察看體內的狀況,不由欣喜若狂,陰陽真氣居然有了明顯的增長,雖說只有不到半成,但已經是極其難得。自從跨入合氣後期以來,他的修行碰到了瓶頸,一直停滯不前,即便發生了異變也只是威力增強,真氣並沒有絲毫增加,這一步好像是一層紙,一捅就破,捅破了就意味著正式脫離了氣道境界,更像一條不可逾越的鴻溝,大部分合氣後期的高手一輩子也無法跨越。







  更為奇怪的是,兩氣似乎更加粘稠、濃密,陰氣發出的白光更亮,陽氣的七彩光華比以前更加耀眼。思索片刻,隨即恍然大悟,白霧林中的天地元氣比外界濃厚許多倍,在此修行的速度也比外界快捷數倍,這裡竟然是修士界夢寐以求的修行寶地,難怪其中的巨獸能夠產生智慧,並且學會自行修煉,個個都是合氣期的先天高手,獸王甚至於能夠修至丹道。







  重新進入心鏡,忽然發現察看的範圍擴大了一倍,而且更為清晰、更為敏銳,獸王依然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週身佈滿了強大的真氣,甚至於感應到它的心情非常緊張,但百十米範圍內卻沒有見到任何敵人,陳凡驚駭不已:「難道那位高手在很遠的地方就能威脅獸王?如果是這樣,那麼他的修為就太不可思議了,也許已經達到實丹甚至於煉丹境界。」







  再次全神貫注地仔細搜索,仍然沒有發現他的蹤跡,只是在獸王的前方、心鏡的極限處有一絲異樣,隱隱感到那裡的空氣在微微波動,心中頓時恍然大悟:「原來藏在大樹上,兩個傢伙互不相讓,應該是天生的死對頭。嘿嘿!你們繼續較勁吧,我不奉陪了。」







  趁著它們相峙不下,陳凡收斂了全身氣息,悄悄地向後挪動,一百米、二百米,......直到數里之後猛然躍上樹頂,緊接著全力狂奔,一口氣跑了數十里方才停下身形,四週一片寂靜,還是白霧茫茫,他又開始頭痛不已,雖說暫時擺脫了困境,但最大的問題依然沒有解決:如何走出白霧林。







  漫無目的地向前奔跑,漸漸地,陳凡放下包袱,忘記了心中的憂愁、忘卻了白霧林、忘卻了七個弟子、忘卻了羅門、忘卻了外界的所有一切,甚至於忘卻了自己是誰,已經完全沉浸於自己的世界,全心全意地盡情感受陰陽真氣運轉時所帶來的喜悅,陰氣好像飛流千尺、奔騰而下的瀑布,白光閃閃,氣勢如虹,陽氣彷彿夜空中燦爛輝煌的銀河,五彩繽紛、耀眼奪目,它們在各個經脈快速流動,全身有著說不出的舒暢,腳下生風,飄飄欲仙,似乎天地間已無一物,我就是天,我就是地,我就是日月星辰,我就是大千世界,我就是整個宇宙。







  陳凡不知不覺地奔跑,時間不知不覺地流逝,真氣不知不覺地流轉,天地元氣不知不覺地入體,全身不知不覺地發出七彩光華,宇宙不知不覺地膨脹,胸膛不知不覺地充滿了豪情,不知不覺中真氣流轉的速度達到極限、七彩光華耀眼到極限、宇宙膨脹到極限、胸膛的豪情也充斥到極限,最後真氣快如光速、七彩光華好似太陽、宇宙開始大爆炸、胸膛的豪情也隨之暴發。







  白霧林上空躍出一個火球,方圓數百米範圍內的白霧均為之震動,火球憑空飛行數里,所過之處,白霧豁然分開,落地後所有的光茫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陳凡如同從睡夢中醒來,睜開眼睛一看,自己居然站在入林之前的原地,東方的太陽剛剛升起,心中一陣狂喜,「天啦!終於走出了這個鬼地方。」碧藍的天空、青翠的樹木、清新的空氣,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特別的親切,劫後餘生的感覺確實美妙。







  面對著眼前的白霧久久不動,想起林中的經歷猶如做了一場噩夢,摸摸身後的獠牙,方才感到自己確實歷經了九死一生,那白霧、大樹、巨獸、獸王,以及另一個從未謀面的神秘高手,神秘恐怖、詭異之極,它們彷彿都不是凡間之物,都不應該出現在厚土,更不應該出現在慶湖,不知道布下此陣的是哪一位前輩高人,其神通真可謂驚天地、泣鬼神。







  「師父!師父!」遠處傳來兩個驚喜交加的喊叫聲,轉過頭來,看著迅速奔來的兩條身影,陳凡開心的大笑道:「哈哈!為師出來了。」







  「師父!」兩人剛停下腳步立即淚流滿面,華傲元泣不成聲:「師...父,您...您...您...,弟子......」華傑元抹去臉上的眼淚,聲音極為嘶啞,哽咽道:「師...父,您...怎麼進去這麼長時間,讓弟子...與五師弟...擔心死了。」







  看到他們面色憔悴,眼中滿含血絲,衣服骯髒、凌亂不堪,陳凡一愣,連忙問道:「為師進去幾天了?」華傑元打了個手勢,說道:「七天八夜,弟子和五師弟不知您出了什麼事,每天在周圍守候。」







  「七天八夜?」陳凡心中駭然,緊接著又是深深的感動,半刻後方才平靜下來,輕拍他們的肩膀說道:「辛苦你們了。唉!白霧林鬼神莫測,一言難盡,能活著出來已經是天大的奇跡了。」情不自禁地搖了搖頭。







  兩人聽後均驚訝不已,不一會兒,華傲元破涕為笑,喃喃地說道:「出來了就好,沒事了就好。」華傑元使勁點頭,然後說道:「師父,三位師兄應該已經出關了,咱們先回黃石島吧?幾位師兄弟肯定在擔憂我們的安全。」







  「他們昨天就應該出關了。」陳凡輕笑道:「對了,你們搜尋的結果如何?」華傲元答道:「除了這白霧林外,弟子與四師兄搜遍了整個島,雖說找到另外兩人的居所,但沒有發現一座倉庫,只有幾瓶靈藥與一些生活物品,所有的靈藥都收在這裡,其它的東西還擺在原地。」邊說邊指向背後的一個包裹。







  陳凡先是眉頭一皺,隨即展顏一笑:「不著急,只要在慶湖,總有一天會找到的。咱們現在回黃石島。」說完抓住他們的肩膀飄然而去。

迷戀 於 2008-08-06 16:1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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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第五篇 五湖風平 第七節 返回黃山







  這一路速度更勝來時,很快就到達島岸,緊接著踏水而過,遠遠地看見黃石島的岸邊隱隱站著六條身影,不由長嘯一聲,驚天動地,直衝雲霄,其中的五人立即興奮起來,不停地揮舞著雙手。距離岸邊還有數十米時,陳凡一躍而起,瞬間站在懸崖絕壁之上,放下兩個徒弟後,笑吟吟地看著眾人。







  華方元扔下手中的巨劍,撲過來投入他的懷中,嚎啕大哭:「師父,嗚嗚!師父,您怎麼去了這麼多天才回來?」淚水很快將陳凡的胸前濕透了,陳凡感到他瘦小的身體在輕輕地顫抖,不由拍拍他的後背安慰道:「老七,不要怕,師父只是去白霧島呆了幾天,現在已經安全回來了,不要哭。」華方元卻緊摟著師父不肯鬆手,陳凡也摟著他瘦削的雙肩。







  其他四人都是欣喜若狂,神情激動,華四元滿眼淚水,聲音稍稍嘶啞:「師父,自從您去白霧島之後,七師弟天天都在這裡等候,邊等邊哭,我們怎麼勸也不回山。」華方元聽後頗為不滿,嘟嚷道:「六師兄,你也哭過,大師兄可以作證。大家看看,他現在還在掉眼淚呢!」眾人均為之莞爾。







  華豪元喜極而泣,垂淚說道:「老七,我們早就說過,師父肯定會沒事的,你瞧瞧,師父的氣色甚至比以前還好。」華方元抬起頭來,盯著師父奇道:「真的,三師兄,師父確實比前幾日好看了。」陳凡見他兩眼通紅、原本潔白光滑的小臉變得微黑粗糙,而且明顯瘦了一大圈,心中一陣感動。







  另外兩人畢竟是年齡最大,性情沉穩,強忍著激動的心情,很快就平靜了許多。華雄元看著華傑元兩人,抱拳說道:「兩位師弟辛苦了,其它事件先放在一邊,趕快回去調息。」華方元此時才注意到兩位師兄,驚呼一聲:「四師兄、五師兄,你們怎麼變成這副模樣?」卻見大師兄橫瞪一眼,吐了吐舌頭,放開師父,走過去拉著兩人的手,輕輕的拉扯道:「兩位師兄,下次去白霧島一定帶上小弟,好嗎?」華傑元拍拍他的肩膀,連連點頭,華傲元滿臉微笑,疼愛地看著這位小師弟。







  看到躲在遠處的?虎生,陳凡忍不住樂了,自己剛落地時,他的表情非常豐富,首先是震驚,露出不可思議的目光,然後是疑惑不解,甚至於有一絲害怕。更加有意思的是,大狗熊變成了一個大花臉,青一塊、紅一塊、紫一塊,而且剃了一個陰陽頭,左側光滑如鏡,右側只保留著半寸長的頭髮,全身幾乎赤裸,露出強壯的肌肉,如同一塊塊大小不一的鐵疙瘩,真可謂虎背熊腰、雄壯之極,可惜原本黑黝黝的皮膚被塗成五顏六色,隱隱可見一道道傷痕,幾片寬大的樹葉用一根麻繩胡亂捆紮在腰間,勉強包裹著下體,如同原始部落的野人,更似非洲叢林裡的大猩猩,嘿嘿!肯定是華方元的傑作。







  「師父!」華方元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指著?虎氣鼓鼓地說道:「大狗熊是個大壞蛋,既然敢胡說八道,說什麼師父您再也回不來,還說什麼我們一輩子也無法離開黃石島,只有他才能帶我們出去,弟子一氣之下狠狠地修理了他一頓。」接著慢慢的向?虎生走去,昂首挺胸,得意洋洋:「大狗熊,我師父是天下第一高手,什麼事件都難不倒,比你那個赤什麼的,哦!吃蝦子破師父強多了,怎麼樣?現在心服口服了吧?」又笑嘻嘻地說道:「嘿嘿!七爺我化妝的水平真不錯,很帥吧?要不要每天給你換一套新衣服?」?虎生就像見到鬼一樣渾身發抖,露出恐懼的目光,連連後退,最後蜷縮在一塊巨石下尖叫道:「七爺,不要,大狗熊再也不敢亂說。」眾弟子都忍不住轟堂大笑。







  笑過之後,華英元拱手說道:「老七,先不要吵鬧,先讓師父與兩位師弟回山洗漱休息。」華方元停下腳步,朝?虎生揮揮小拳頭,冷哼一聲,似乎在說:「大狗熊,先放你一馬,回去再跟你算賬。」?虎生長舒了一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







  「好,咱們回山。」陳凡依然抓起華傑元和華傲元兩人,說道:「我們先行一步。」隨即飄然而去,卻聽到身後傳來華方元的叫喊聲:「師父,等等我!大師兄,大狗熊交給你了,二師兄,幫我拿一下寶劍。」緊跟著向師父狂奔過來。







  陳凡放慢速度,不一會兒,華方元趕了上來,氣喘噓噓地說道:「師父,弟子跟您一起回山,咦!您後面是什麼東西?」陳凡輕笑道:「都是寶貝,為師從白霧島帶出來的寶貝。」華方元喜道:「真的?島上的寶貝多不多?」陳凡哈哈大笑:「多,多得很!到處是寶貝,就看你有沒有本領取。」華方元緊盯著那幾根獠牙,眼巴巴地說道:「師父,您有那麼多寶貝,能不能送給弟子一根?」陳凡略一思索,點頭說道:「可以借你一根玩玩,不過,此物非常神秘,為師需要好好研究一番,千萬不要弄丟。」華方元滿臉興奮,連連說道:「您放心吧,絕對不會丟失。」繞到陳凡背後取下其中的一根,滿心歡笑:「嘻嘻!好寶貝,謝謝師父。」隨即蹦蹦跳跳地調頭就跑,邊跑邊大叫道:「各位師兄,你們看看,這是師父帶回來的寶貝,......」







  「嘿嘿!這個小傢伙!」不知不覺中,陳凡加快了步伐,心中卻湧起一股暖流,全身洋溢著濃濃的親情,如今師徒八人已經成為一個不可分割的大家庭,自己是名副其實的家長,他們都是自己的孩子,大家和睦相處,情真意切,其樂融融,能有這七個徒弟,此生再無遺憾。







  這一路風馳電掣,很快就回到黃山頂,站在樹頂,看著眼前的議事廣場,一下子愣住了,左面半臥著三十幾隻老虎,右側站立著六、七十隻野狼,每隻老虎身長都在一丈以上,翹起尾巴,面對狼群怒目而視,張開血盆大口齊聲低嘯,威風凜凜,野狼也是毫不示弱,個個健壯彪悍,對著虎群不斷地嚎叫,張牙舞爪,氣勢洶洶,整個山頂虎嘯狼嚎,一派殺氣騰騰的景象,只是獸群的前面都劃著一條長長的白線,相隔二十多米,中間就是那三根巨木,無論對方怎麼對峙、挑釁,誰也不敢越雷池一步。







  華傑元連忙說道:「這些都是黃石島上野獸,它們已經被三師兄馴服,平日不敢傷人。」華傲元有些不解,喃喃地說道:「它們從來不敢靠近黃山三里範圍內,今天怎麼爬到山頂呢?」華傑元笑道:「肯定是三師兄幹的好事,他在這些猛獸身上下了不少功夫,個個天生稟異,通曉人性,機靈得很,翻山越嶺如履平地,爬樹游泳樣樣精通,甚至於學會了不少武技,弟子以前曾經與它們比試過,對付兩、三隻還可以,如果五、六隻一湧而上的話,只有落荒而逃。三師兄閉關期間,就讓它們代管全島的野獸軍團。」







  陳凡興趣大增,輕笑道:「你們先回靜室調息,為師試試它們的厲害。」華傲元慌忙說道:「師父,它們數量太多,您要小心一點。」忽覺華傑元暗扯他的衣服,拍拍腦袋,恍然大悟道:「我真笨,師父出手還不是小菜一碟?師父,弟子告辭!」兩人施禮後奔向山腰的靜室。







  「嘿嘿!老三有兩下子,竟然無師自通,摸索出如此高明的馴獸功夫,恐怕地球上的馴獸師也是遠遠不如。」陳凡躍下樹頂,緩緩地向獸群中間走去。虎群與狼群很快就感到有陌生人靠近,立即停止了吼叫,不約而同地轉頭瞪著陳凡,體毛倒豎,全神戒備,眼中露出警惕的目光。







  陳凡走到三根巨木之下,環顧兩側百十雙惡狠狠、綠油油的眼睛,虎群中間最大的一隻老虎身長近兩丈,狼群前面的一隻灰毛公狼最為強壯,應該就是虎王與狼王,心中不由暗笑:「虎視眈眈、虎狼之師,大概就是由此而來,今天總算領教了。」猛然腰桿一挺,長嘯一聲,天崩地裂,震耳欲聾,回音久久不散,所有的虎狼都頭暈腦漲,立即軟癱在地無法動彈,看著眼前全身煞氣的陳凡,目光中露出無比的恐懼與敬畏。







  又是一聲輕嘯,柔和細長,如沫春風,獸群很快就全部爬起來,精神抖擻,活潑亂跳,陳凡兩手一招,虎王與狼王均不由自主地跑過來,倚在他的腿邊不停地磨蹭,其它虎狼也緊跟著將他圍在中央,發出陣陣低嘯,隱含討好之意,陳凡撫摸著它們的頭部,忍不住哈哈大笑。







  「師父!」幾條身影從南面的小道躍上山頂,看到眼前的景象驚奇不已,華方元飛奔過來,大叫道:「師父,您真厲害,這麼快就將它們收服了。」然後對著虎王、狼王招手道:「大黃、小灰,過來!七爺給你們一個任務。」兩獸看了他幾眼,卻無動於衷,依然靠在陳凡腳邊磨蹭,氣得華方元連連跺腳,哇哇直叫:「兩個畜牲,現在有了師父就不理七爺,看七爺我怎麼修理你們。」







  陳凡輕笑一聲,拍了拍兩獸的後背,它們這才慢慢地跑到華方元身邊,伸出長長的舌頭添著他的腳跟,華方元高舉手中的獠牙正欲狠狠地揍它們一頓,忽然展顏一笑:「幸虧是師父,不跟你們計較。」摸摸它們的頭皮,指著華英元手上的?虎生說道:「從今天開始,大狗熊交給你們看守,無論是幹活偷懶還是裝死,都給我狠狠地教訓,咬他幾口也行,嘻嘻!記住了,管好了七爺有賞,否則,哼!」







  兩獸似乎聽懂了他的話,高高興興過去,虎王張開血盆大口將?虎生含在嘴裡,然後撒腿就跑,狼王緊跟其後,所有的虎狼也一溜煙地奔下山去,只聽到?虎生在聲嘶力竭:「不要,七爺,不要,華爺爺,救命啊!」哭叫聲越來越遠,很快就消失在山下。







  華豪元上前說道:「弟子費了無數心血才降住它們,沒想到師父只是一聲長嘯,眨眼間就做到了,而且都是心悅誠服,慚愧!」陳凡笑道:「你的修為太低,能夠降服它們已經是極為難得了,為師只是依仗功力深厚,算不得什麼本領。」







  華英元吩咐身邊的華四元:「老六,今天你值日,快去給師父與你兩位師兄準備飯菜。」華四元笑道:「今早大黑送來了幾條魚和幾隻野雞,都在廚房裡放著呢,現在還活蹦亂跳,師父,弟子去了!」拱拱手調頭下山,華方元眼珠一轉,將獠牙塞給華英元,然後轉身追去,同時大叫道:「六師兄,小弟來幫你。」







  眾人都會心地一笑,陳凡問道:「大黑是誰?」華豪元摸了摸後腦勺,不好意思地說道:「弟子馴養了一些飛禽,其中兩隻是黑雕王,大家給它們起了外號叫大黑、小黑。」華雄元豎起了大拇指,誇耀道:「三師弟的馴養技術真是天下一絕,大黑和小黑四年前不知從什麼地方飛到慶湖,極為凶悍,每一隻都可以與虎王打個平手,他僅用了不到兩個月時間就將它們馴得服服帖帖,厲害!」







  華英元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說道:「它們驕傲得很,除了三師弟之外,誰也不理會,平時躲得無影無蹤,不知道它們在哪裡築巢。」華豪元尷尬地摸了摸腦袋,吶吶地說道:「它們都不是尋常的黑雕,每個月只來黃石島一次,弟子也搞不清它們的住處,否則早就招來讓師父鑒別。」陳凡拍拍他的肩膀,笑道:「今後有的機會,不急這一時。走,咱們一起去大廳。」







  坐在寬大的太師椅上,陳凡取下後背的三根獠牙,看到它們的根部不知何時變得極為光滑,原有的皮肉血跡早已不見,心中一愣,不禁暗自搖了搖頭,隨手扔給華雄元、華豪元兩根。三名弟子盤坐在下首,各自把玩著手中的獠牙,不一會兒,華英元拱手說道:「師父,此物應該是某種巨獸的牙齒,難道是您從白霧林裡帶出來的?」







  「是啊!」陳凡連連苦笑,將白霧林的經歷簡略地講述了一遍,然後長吁短歎道:「裡面太恐怖了,不僅指丹師級的獸王和更為神秘的高手,最厲害的是幻陣,即便是金丹師也會束手無策,為師能夠僥倖逃脫至今莫名其妙。唉!還有白霧山、白霧洞,肯定是更加厲害,估計當今修士界再沒有哪一位高手能夠全身而退。」







  三人聽後均驚駭不已,華英元睜大眼睛,感到不寒而慄,喃喃自語道:「野獸竟然能夠修煉,而且修至丹道,太不可思議了。」華豪元連連點頭,晃了晃手中的獠牙說道:「怪樹和巨獸肯定不是凡間所有,否則早就傳遍了修士界,弟子覺得,白霧島不下於十大禁地,只是因為它不為人知,方才默默無聞。」華雄元思索片刻,拱手說道:「師父,弟子認為巨獸雖說凶悍,但它們可能是依靠白霧和怪樹生存,也許離開了白霧林就會立即死亡。另外,也許一萬年前有一位高人在此隱居,不,如此龐大的幻陣不是修士所能布下,也許他是一位仙人。」







  陳凡擺弄著獠牙,含笑道:「老二言之有理,大家今後輕易不要去白霧島。為師覺得此牙非同尋常,肯定大有用處,咱們慢慢研究。」華英元忽然抽出巨劍砍向獠牙,一聲脆響之後,獠牙卻是絲毫無損,大喜過望:「師父,連寶器也對它無可奈何,完全可以作為弟子的兵器,其威力絕對不比寶器差。」華豪元嘿嘿一笑:「我也來試試!」緊跟著取出佩劍砍去,劍刃居然崩出一個缺口,不由哈哈大笑:「太好了,咱們每人一件寶器,而且是天下最奇特的寶器。」華雄元將獠牙放在鼻子下聞了聞,頓時笑逐顏開:「大師兄,三師弟,還有一股淡淡的異香,清心安神,絕對是好寶貝。」兩人連忙效仿,立即喜不自禁。







  陳凡拋出手中的獠牙,獠牙圍繞大廳飛行一圈,然後停在半空,突然發出一道耀眼的白光,四周寒氣逼人,華英元三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片刻之後,獠牙飛回陳凡手中,他點頭笑道:「果然是寶器,這三件可以給你們使用,但此物過於珍貴,修至合氣期之前只能在家裡修習,不允許帶出慶湖。」三人喜出望外,齊聲道謝,華雄元說道:「弟子明白,修士界高手太多,弟子現在的修為太低,不僅無法發揮其中的妙用,反而會被敵人奪去。」







  「為師正是此意。」陳凡仔細觀察三位弟子的神色,點頭讚道:「不錯,此次閉關效果顯著,你們不僅將先天真氣完全煉化,而且能夠全部跨入煉氣後期,出乎為師意料。」華英元手起笑容,恭恭敬敬地拱手說道:「弟子等有此成就均是師父之賜,若非您灌頂傳功,弟子等再修二、三十年也達不到如此境界。」另外兩人也神情肅然,拱手謝恩。







  「好了,咱們師徒無須如此。」陳凡心情舒暢,擺了擺手說道:「老大,你現在距離先天只有一線之差,但跨入這一步極其不易,也許一輩子也無法越過,也許一夜之間就有所頓悟,希望你戒驕戒躁,千萬不要鬆懈,爭取早日跨入先天。」華英元連連點頭,表情堅毅:「師父,徒兒知道修士界的先天高手多如牛毛,弟子這點修為根本不值一提,日後即便修至丹道也無需誇耀。」







  陳凡滿心高興,對著華雄元兩人說道:「你們雖說已經跨入煉氣後期,但較為勉強,根基不穩,還要加倍努力,只是暫時不需專門閉關修行。記住,近一個月內最為關鍵,俗話說:『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如果抓緊修煉,今後的修行會非常順利,甚至於短期內趕上老大,若是鬆懈下來,差距會越來越大。」兩人異口同聲受教:「弟子謹遵師命,不敢有絲毫鬆懈。」







  「知道就好!」陳凡懶洋洋地躺在太師椅上,笑瞇瞇地說道:「修行之路遙遠艱險,後天境界尚可以取巧,為師也能夠你們一臂之力,到了先天境界就大不相同,除了極個別稀世之寶外,絕大部分靈藥對增長功力的作用都極其有限,完全依靠自身修行,所以要拋棄一切僥倖心理,苦修方得真功夫。」







  看到弟子們個個信心倍增,陳凡接著說道:「道為體,術為用。擁有深厚的功力並不代表能夠戰勝敵人,掌握高超的實戰技巧也是非常關鍵,從明日開始,除了正常的入定修行之外,為師傳授你們劍術和搏擊功夫,兩者並舉,不分主次。」







  華英元黑臉微紅,不好意思地說道:「師父,昨晚出關後,六師弟叫嚷著要與弟子比試了一場,嘿嘿!弟子竟然輸了。」陳凡略一思索,輕笑道:「你肯定沒有使出全力,雙方只比試招術,如果功力懸殊太大,再高的技巧也無劑於事。」華英元與兩位師弟對望了一眼,然後說道:「師父所傳劍術真是了得,六師弟以前遠不是對手,一月不見當刮目相看,弟子不到百招就敗下陣來。」







  陳凡大笑道:「哈哈!你們從前都是閉門造車,從來沒有與真正的敵人交過手,中看不中用。」頓了頓之後,接著說道:「他們四人從明天開始閉關,如果運氣好,也能更進一步。」







  這時,遠處傳來華方元的歡呼聲,邊走邊叫道:「六師兄,走快點,師父肯定餓極了。師父,開飯啦!」廳中四人都不由莞爾。


迷戀 於 2008-08-06 16:16:00 修改文章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