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頌(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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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fault so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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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9-25 22:16:00

神話從什麼時候完結?歷史從何處開端……

  中國第一個歷史王朝是夏!可惜關於夏的一切資料,都是傳說。外國人是不肯相信的,但是豬頭相信!豬頭不單信,還寫了出來!

  中國第一代的異能者,是巫,不是仙,不是神。編輯說,這是《封神演義》的前傳,我覺得他們只說對了四分之一。

  因為還有亞特蘭蒂斯,一個當時可以媲美大夏朝的文明。

  月亮為何上了天,柏拉圖的羊皮卷記錄的是什麼內容?

  《邪風曲》的傳承,從哪裡發軔?

  《巫頌》可以告訴兄弟們答案。

  就是這本了,《巫頌》讓豬頭可以不再隱忍,可以大聲地嚎叫,可以爽快地和兄弟們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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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頌》內容簡介 作者:血紅
  
  前生執行特別任務,被敵伏擊重創,在堅決完成任務的覺悟下拚死一擊,引發九鼎之一--zone 53的秘密研究對象的能量爆發,被不明力量在不明規律下送到了一個奇怪的時代,親身經歷了中國歷史上號稱神話的終結、歷史的開端的大夏朝末期的血雨腥風,見證了大夏朝從極其強盛到突然衰竭的歷史變遷,以巫教星宗潛星的身份無奈的看到巫的隕落以及道的興起,並且和歷史上傳說中的那些神一樣的人物有了各種的糾纏,親自目睹了歷史是如何變為故事,故事成為傳說,傳說最終演變成了神話,而後又全部消散在了歷史之中,僅僅留下只鱗片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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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zone 53
  江南好,春色如錦,春風如醉,春柳如水。

  青石板的小道在兩側古舊圍牆的包夾下扭曲前行,牆上斑駁的青苔,漫無聲息的已經在石板間紮下了根基。如粉如霧的春雨掃過,那綠色就更加鮮艷。小道上,三五衣著鮮艷的少女手持花枝雀躍而來,江浙一帶吳語儂音甜軟嬌脆,已然讓人醉了半邊身子。

  小道盡頭,一塊三五米見方的平院,小巧的青磚圍牆,古舊的黑木院門。門外,兩樹梔子花開得正好。

  站在院門外,楊佟輕手輕腳的收起了手上那嶄新的紅油紙傘,輕輕的摔了一下傘面上細碎的水珠,站在那裡,深深的吸了一口滿含清新香味的空氣,舉手就要敲門。

  那黑木院門卻自動打開,發出了『吱呀』的聲響。門後院內,一名坐在滿園的茉莉花中的大漢鼓掌大笑:「楊頭,怎麼有空來看我?」

  楊佟臉上肌肉跳動了幾下,近乎氣極敗壞的低聲罵道:「我說過了上萬次,不許叫我楊頭!」

  那坐在滿滿一院子的茉莉花中,手裡端著一隻小茶壺的大漢樂不可支的大笑起來,雄渾的笑聲猶如山崩海嘯,綿綿不絕。他扭頭朝著後面的那幾間傳統式樣的黑瓦白牆小房內叫嚷了一聲:「小花,楊頭來了,去鎮口找屠夫買兩腿狗肉來,順手扯幾片橘子葉,家裡老母雞剛下了幾窩雞蛋,等狗肉燉好了把雞蛋臥裡面,楊頭就喜歡這一口!」

  隨手把那茶壺放在面前的小几上,那大漢站起來舒展了一下身體,渾身骨節發出了清脆的『噼啪』聲,這才扭動了一下腰肢笑道:「嘿,掛著楊頭賣狗肉,這話是誰先傳出來的?不過,楊頭,你喜歡吃狗肉,卻也沒錯啊。」

  溫文爾雅很有點大師風度的楊佟臉上露出了幾絲狼狽,氣急叫嚷道:「得,我怕了你們這幾個傢伙的狗嘴,吐不出好字句來!」

  後面正屋內突然細碎步子跑出了一個嬌小的姑娘,黑布褲子,月白色長衫,眉如青山,目如秋水,唇似秋天那一抹火紅的楓葉,好一個動人的丫頭。她笑嘻嘻的朝著楊佟點點頭,說道:「楊教授來了?夏侯,先給揚教授泡茶,我去買點小菜和狗。。。就回來。」她精緻的嘴唇無奈的撇了撇,似乎對那狗肉很是忌憚。

  楊佟乾笑了幾聲,看著那姑娘清風一樣擦過了自己的身體,扭頭直到她已經去了老遠,臉色突然變得極其的嚴肅:「怎麼,還沒有讓她知道你到底是幹什麼的?不過,這樣也好。」歎息了一聲,他走到夏侯的身邊,狠狠的一巴掌拍在他肚子上:「造孽啊,這月牙兒一樣溫柔的姑娘,怎麼就被你這頭大猩猩給勾搭上了?你的手這麼一用力,還有活人麼?」

  夏侯嘿嘿直樂,臉上滿是憨厚的笑容。說起來,他也是一個算得上非常英俊的男子,奈何他那體型,實在讓人害怕。身高在一米九左右,可是肩寬大概就有一米以上,兩條手臂更是大異常人,站在那裡垂下雙臂,中指指尖竟然已經快要超過膝蓋。土黃色的皮膚下是一塊塊極度膨脹的肌肉,整個人往那一站,給人的感覺就是不可摧毀的一座大山。

  而他的妻子小花,卻是一個典型的江南水鄉的小姑娘,嬌小可愛,兩人站在一起,就彷彿泰山搭配上了一朵白茉莉,對比強烈。

  伸手抓了抓光禿禿的腦袋,夏侯把責任歸結於了楊佟:「誰叫那年我受傷,你們急了手腳,就近把我往小花他們醫院送呢?」抬頭回味了一陣以前的事情,夏侯也變得嚴肅起來:「有什麼事情?我已經處於半退休狀態了,你這位大局長,可是從來無事不登三寶殿吧?」

  就在朦朧的春雨內,楊佟小心的把那油紙傘掛在了身邊一株杜鵑花枝上,和夏侯對坐在那小小的茶几兩側,壓低了聲音說道:「的確有事,現在抽不出人手來,所以,你這個半退休的玄武,還得給我再出一次外勤。聽說過zone 53麼?」

  夏侯端起茶壺,先是自己對著壺嘴喝了一口,突然又想起來小花的吩咐,這才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一個茶杯,給楊佟也滿上了一杯。看看那已經泡得有點發白的茶水,夏侯左看看右看看,就在身邊一大蓬茉莉花上扯下了兩朵,手一捏,那花已經變得焦枯,就這麼丟進了楊佟的茶杯:「茉莉花茶,試試味道。」

  楊佟苦笑,搖搖頭,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罵道:「一點茶葉的味道都沒有了,茉莉花茶?」

  夏侯卻是悠然自得的往肚子裡灌了一大口,這才說道:「zone 51,也就是五十一區我聽說過,不僅聽說過,當年和小蟲、小貓、小鳥三個,我們還闖進去大鬧了一次。可是zone 53麼,還真沒聽說。」

  楊佟謹慎的看了看左右,這才更加壓低了聲線,仔細的解說道:「五十三區,剛剛成立不到兩年,保密級別紅色s級,研究方向不明,研究對像不明,我們湊巧,才在裡面安插了十二名鼴鼠,但是半年後就損失了十一人。最後一名鼴鼠昨天給我們發來了緊急情報,五十三區似乎已經搞出了一些對我們非常不利的成果。」

  「所以?」夏侯皺了下眉頭:「是奪取研究成果還是毀掉那個區域?如果是潛入偷取成果,小鳥的成功率向來比我高百分之三十。如果是暴力破壞,小貓一個人可以對抗一隻全副武裝的加強裝甲師。我向來是負責殿後接應或者清道的。」

  再灌了一口茶,夏侯有點愁眉苦臉的說道:「就更加不要說我們老大小蟲,他是總體謀劃、潛入匿跡、暴力襲擊,樣樣精通,一個頂我們三個!怎麼不去找他們,非要出動我這個已經半退休的人?」

  楊佟臉上一臉的晦氣:「不要說了。青龍在英國招惹了大麻煩,十幾個吸血鬼中頂級的人物追著他從歐洲跑到了非洲,從非洲又偷渡到了拉美,哪裡分得出身?朱雀正在休假,跑到拉美偷人家瑪雅神殿內的圖騰,被一大批不知道哪裡出現的異能者給追殺得喘不過氣來,青龍帶著那些吸血鬼混水摸魚去了。」

  「那,白虎呢?這種事情,最適合這個暴力男了。」夏侯狠狠得抓了抓腦門,有點不高興的說道:「不是看到我剛結婚,就非要給我找麻煩事情吧?誒,楊頭,按照局裡的規矩,我結婚了,要麼退休,要麼轉內勤,這外勤的事情,一般就不沾了。」

  楊佟氣惱的低聲罵道:「白虎?等你從那邊回來了,我建議你去禁閉室探望他!沒組織沒紀律,他和你內定的接班人小玄武,兩個傢伙,他媽的。」楊佟心中恨急,突然開口罵了一句粗話。

  「招惹麻煩了?」夏侯臉上很是有點幸災樂禍的笑容。

  楊佟苦笑:「沒錯。他們不知道跑去找誰拼酒,兩個人同時喝了個酒精中毒回來!現在還在醫院裡躺著!見鬼,國際上公認的s級異能者中的頂尖好手白虎,居然酒精中毒!這要是傳出去,整個局子都要被人笑話!」

  夏侯臉上肌肉一陣抽搐,似乎是想要笑又不好意思笑出來的那模樣。搖搖頭,他低沉的說道:「那麼,我去好了。行動計劃,程序,目標物,接應的小組,都準備好。對於zone 53,你們到底知道什麼?」

  楊佟的臉色更加嚴肅了:「坦白的說,具體的什麼都不知道。你進去後,一切行動都要聽我們那內線的指揮,但是他的權限也是有限的,所以,行動有很大的風險。」

  夏侯站了起來,嘀咕道:「風險倒是不怕,我的玄武真解別的能力不說,保命卻是一等一的。什麼時候出發?」

  楊佟坐在那裡看了他一眼,緩緩的點頭:「現在。兩小時後,浦東機場有一架外交專機就要起飛,經過zone 53所在的區域外圍時,你空降下去。」遲疑了一下,楊佟說道:「你考慮清楚,內線給出的信息非常緊急,但是。。。白虎兩天後可以恢復正常。青龍和朱雀,我已經急令他們了結手上的麻煩直接趕去。或者,不需要你出動。」

  夏侯臉色一沉,突然笑道:「楊頭,幹我們這行的,還有什麼好顧慮的?走吧。」

  楊佟靜默了一陣,猛的站起來,抓起了那把油紙傘,兩人並肩走出了院子。

  小花正好提著一個籃子走了回來,看到兩人並肩出門,連忙笑道:「楊教授,夏侯,你們現在出去麼?吃了飯再走啊!」

  楊佟臉上擠出了一絲笑容:「對不起啊,小花,一個緊急的學術會議,這不,夏侯只能跟我跑一趟了。」

  夏侯嘻嘻一笑,猛的把小花給摟了起來,重重的親吻了一下:「老婆,燉好狗肉等我回來。嗯,要是一切順利的話,大概明兒天晚上我就回來了。做好飯等我啊!」

  小花有點害羞的拍了一下夏侯的腦袋,不敢看站在旁邊嘻嘻笑的楊佟,點點頭說道:「那,路上開車小心點,下雨天,路滑。」

  夏侯一步步的走了出去,身形移動間,肩膀卻是紋絲不動。他也不回頭,就這麼大聲叫嚷道:「知道了,你先回去,這雨打在身上也難受,小心著涼了。放心吧,最遲我後天回來,啊?做好晚飯等我。」

  小花看著夏侯的背影,笑了一聲,輕盈的走進了院子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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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鼎

  萬米高空,一架波音客機急速掠過。它的前起落架艙緩緩打開,一條高大的身影從那艙內跳了下來。

  沒有進行任何的姿勢更改,也沒有見他打開降落傘,他就這麼伸直了身體,筆直的朝著大地落了下去。

  一聲沉悶的響聲,這人筆直的砸進了地面,在地上留下了一個米許粗的窟窿。兩條粗長的手臂從那黑漆漆的地洞內伸了出來,輕輕的往地上一按,夏侯整個身軀也就帶著一身的灰塵跳了出來。能夠採用這樣囂張的方式空降的,也只有玄武真解修習到了玄武九轉的第八轉,身體堅硬勝過金剛石,防禦力、自我恢復力驚人的夏侯一人。

  一架美洲百姓常用的豐田皮卡慢吞吞的跑了過來,兩個身穿髒兮兮的工作服的年輕人從車內跳了出來,朝著夏侯比出了大拇指:「四哥,您可真是咱們局裡一等一的厲害啊。就算青龍老大也不敢像您這樣大頭朝下的從一萬多米的地方跳下來!嘖嘖,厲害啊!」

  夏侯晃了晃震得有點發暈的腦袋,沉悶的咳嗽了一聲,他的咳嗽聲都是帶雙響的,喉嚨裡一聲,寬敞的肺部還能帶起一個回音來。成標準的站立姿勢,雙手背在腰後,夏侯嚴肅的說道:「任務期內,嚴肅一點。附近可否有目擊者?」

  其中一年輕人立刻拿出了一個小型儀器掃了一眼:「根據我們釋放的小型無人機,方圓二十公里內沒有大型生物。」

  另一人則是掏出了一個三維圖像生成器放在了地上,一番操作後,朦朧的藍光中出現了一棟建築的內部結構圖。「這是zone 53地下基地的外圍圖像。內線也沒辦法弄到全部的圖紙,他只知道有限的兩條通往核心區域的通道。四哥你的潛入點在這裡!」構造圖上出現了一個閃動的紅點,那年輕人用手指了一下。

  「這裡是一個雜物儲藏室,很少有人出入。裡面有一套基地內的制服和無線耳機,更換衣物後,聽從內線的安排行事。」

  夏侯看了一下腕表,點頭道:「那麼,不要浪費時間,這些事情大家也不是頭一次做了。現在是二十一點三十七分,兩小時後如果我沒有出來,接應小隊全部撤退。」看了兩個年輕人一眼,夏侯露出了微笑:「如果我不幸完蛋了,告訴小蟲、小貓和小鳥,給我好好的報復他們。不過,我沒這麼倒霉吧?」

  三人同時輕笑,再次討論了幾句細節後,按照他們標準的行動程序,夏侯身體上籠罩起一層厚重的土黃色光芒,鑽進了地面。

  腕表上同時出現了兩個紅點,一個紅點代表了夏侯,另外一個紅點代表了他潛入的儲藏室。

  憑藉著一身土系異能,夏侯輕鬆的穿越了zone 53的外圍防禦圈,進入了那處於基地底層的儲藏室。從一個角落裡的木箱中找到了無線耳機塞進了左邊耳朵,又拿出了那黑色緊身制服穿在了身上,夏侯突然瞪大了眼睛,無奈的苦笑了起來。

  衣服倒是很合身,是按照標準的一米九零身高的大漢體型製造的。可是夏侯的身材有異常人,他穿上那衣服,手臂還露在袖子外一尺多!「倒霉,我就知道有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怎麼這些內線給我準備衣服的時候,總是不合身呢?」

  無奈的扭動了一下身體,強行用體內元力把手臂的結構壓縮了一尺多,看著更顯得粗大的胳膊,更加古怪的身形,夏侯只能小心翼翼的拉開了儲藏室的門,朝著外面偷偷瞥了一眼。

  耳機內傳來了清晰的聲音:「不要抱怨了,就你那身材,能找到湊合的衣服不錯了。不要發出聲響,儲藏室內也有攝像頭,但是被我控制著。聽我說,現在門外沒人,出門左轉前進兩百米有一電梯,電梯密碼是a993572x,下到最低一層。」

  內線控制了攝像頭?夏侯悄無聲息的按照內線的指示前進,心裡對特勤局的一幫子同事已經佩服得五體投地。他們似乎能夠在任何一個國家的任何一個部門都埋下鼴鼠,這種本事,夏侯自認難以比擬。

  電梯直接下到了最低一層,門開處,一名肩上掛著少校肩章的女子突然走了進來。隨便的抬頭掃了夏侯一眼,那女子隨口問道:「你是哪個部門的?」她看了看夏侯身上的制服,這個基地內除了少數軍官,其他的工作人員制服幾乎都一個樣子,從衣服上完全看不出任何端倪來。

  耳機內及時傳來了指示,夏侯按照他的指示露出了笑容:「凱林少校,您不認識我麼?可是我們頭兒,嘿嘿!」他用帶著一點異樣的眼神,狠狠的掃了那少校的胸脯一眼。

  呆了一下,那少校又羞又怒的罵道:「你們內保隊的,都是從軍隊拉來的一幫流氓麼?」高傲的甩了一下頭,那少校指向了電梯門外:「難道你還要和我一起上去?」她又狠狠的瞪了夏侯那幾乎把衣服撐破的手臂一眼,情不自禁的吞了一口吐沫。

  內線在那裡喋喋不休的說道:「凱林,基地內有名的浪貨,只要你有一點個人魅力,就可以拉她上床。動作快一點,我不管你是哪個部門派出來的人手,我們只有不多的一點點時間。快點,快點,你認為我在基地主控電腦的權限內開闢一條絕密的通話信道,很容易麼?要是被發現了,我不怕死,但是死得和那十一位兄弟一樣沒價值,我可虧本了。」

  夏侯順著一條燈火通明的走廊朝前走去,走廊的兩側有不少凹進去的小空間,裡面站著一個或者兩個手持槍械的彪形大漢,目光凶狠的瞪著夏侯。

  「不要理會他們,他們和你一樣,是內保隊的軍人。你的衣服上有內置芯片,我已經把權限調到了我能觸及的最高級別。若無其事的走過去,掃瞄儀器沒有報警前,他們就等於擺設。」

  前面是一道厚重的金屬門戶。耳機內再次傳來了內線的指示:「你口袋內有一張磁卡,在門上讀卡器內刷卡,然後輸入密碼z53sa35732。密碼沒有任何意義,是用來檢測你指紋的。可是我已經搞定了一切,你隨意。」

  金屬門戶打開,在那些士兵警惕的目光中,夏侯大步走了進去。

  「注意,現在開始,空間內有能量屏障,盡量不要暴露你的異能。這也是為什麼我要你在外圍的儲藏室混進來的原因。zone 53是一個急就章的基地,很多地方步完善,但是內部的力量很強,不要小看了他們。我到現在還沒有明白我的同伴是如何暴露的。」

  這是一個古怪的空間,彷彿一根豎直的炮管。直徑五百米的圓形炮管,上下高有將近一公里。從四周的金屬牆壁上探出了一根根鋼樑,無數大大小小的圓形區域就被鋼樑托在空中。透過那些區域透明的牆壁,可以看到很多人在裡面對著一些古怪的儀器忙碌著。

  「就到這裡。我唯一能作的就是讓你靠近核心區,但是剩下的就完全要依靠你個人能力了。核心區在大炮筒的最下面,最核心的機密就在裡面,我希望你能取得他們的研究資料。祝你好運!我是不能暴露的,從現在開始,我們之間沒有任何聯繫。」過了一陣,那內線突然笑起來:「如果等一下聽到了警報聲,我會盡力給你創造逃走的條件的。。。祝福你,希望你不要被熟人發現,不要過早的暴露了。」

  耳朵裡面突然一燙,那耳機居然冒出了無數電火花,自動銷毀了。夏侯嘀咕道:「熟人?應該不會吧?和我們交手後還能活下來的,沒有幾個。偶爾幾個幸運兒也是被白虎弄得缺胳膊少腿的,也不會再服役了。」

  搖搖頭,夏侯愕然發現這個巨大的空間內絕大部分工作人員都穿著雪白的工作服,自己一身黑色的制服顯得異常的刺目。

  思忖了一陣,他徑直走向了空間正中央的那全通透型的電梯。夏侯站在電梯內,隨手按了最下一層的按鈕,好整以暇的站在電梯的正當中,隨著電梯緩緩下降,朝著一路上所經過的那些圓形透明房間中的研究人員露出了醇和的微笑。

  那些研究人員愣了一下,朝著他回以同樣有友善的笑容,然後再次把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面前的儀器上。

  「他們到底在研究什麼?夜裡二十一點,他們居然還在工作,難道是三班輪換的麼?不過,似乎也不困難,這裡的安保力量比起zone 51可差太多了。或者他們認為,我們不會盯上這裡?」夏侯有點好奇,這裡的防禦力,比起楊佟所說的,實在是相差了十萬八千里,一個內線的接應,自己不就是很輕鬆的潛入了靠近他們核心的中心地域了麼?

  電梯停下,夏侯走出了電梯,心裡卻猛的一沉。

  就在他面前,站著十幾名同樣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他們正好堵上了通向基地核心的唯一門戶。而這些男子身上若有若無釋放出來的元力,則證明了他們都是不弱的超能者。

  「防禦的重心全部放在了這裡麼?」夏侯有點犯愁:「門口就有這麼多的超能者,那麼裡面呢?」

  他心裡沉重,但是臉上卻露出了開朗的笑容朝著那些人走了過去:「嘿,有人願意來一局黑傑克麼?這樣的值班實在是太無聊了。」

  一名超能者看了看左右,壓低了聲音:「你想要讓頭兒罰我們繞著基地跑上一萬圈麼?唔,新來的?你是哪個部門的?」

  夏侯耷拉了一下眼皮,隨口說出了他曾經接觸過的一個隊伍的番號:「紅色arrow,你們呢?」

  一人驚愕的叫起來:「你和我同一個部門的麼?怎麼以前沒見過呢?」

  一股渾厚的力量幾乎同時拍上了這些人的胸口,猶如土龍震怒,那淡黃色的元力已經把他們的身體內部震成了粉碎。夏侯無奈的看著渾身僵硬的站在那裡的十幾男子,歎息道:「執行第二計劃,摧毀這裡。」如果取不到資料,那麼就破壞好了,總比讓人家掌握了某些先進的東西然後用在自己的頭上要好。

  實際上,他們四靈將一旦出手,往往意味著破壞,其他性質的任務,還真的很少交給他們。

  一拳,眼前兩尺厚的合金大門就在土黃色的強光中化為粉碎,夏侯晃動著高大的身軀衝了進去。裡面的安全防禦系統立刻發作,無數火舌呼嘯著掃到了他身上,但是所有的子彈一碰到他的身體,立刻就被震飛了出去。

  二十幾名超能者從四面八方撲了過來,而夏侯只是往地上狠狠的一跺腳,空氣中立刻響起了古怪的咆哮,十幾股巨大的黃色元力從地上冒了起來,彷彿巨蟒一樣纏住了這些超能者,把他們攪成了各種奇怪的形狀,遠遠的丟了出去。

  上身的制服炸開,夏侯恢復了自己的原本模樣,兩條比常人要長得多的手臂隨手亂揮,每一擊都有數萬斤的力量,打得一批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精銳士兵慘呼連連,彷彿沙包一樣被丟了出去。

  兩道極其強大的氣息突然射了過來,一個聲音在憤怒的咆哮著:「又是你,玄武!你還記得我麼?你這個該死的傢伙,為什麼每次我們有一點好事,你們該死的四靈將總會出現?」這兩道氣息極強,比起剛才的那些超能者,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夏侯抬起頭來,看著一名渾身裹在熊熊烈焰中的青年無奈的攤開了雙手:「比爾?你還好麼?對不起,你的弟弟是被白虎幹掉的,你總不能把責任都推到我的頭上吧?」一拳擊出,空氣中再次響起了古怪的聲音,彷彿四周的空氣被這一拳抽空,夏侯的拳頭變得足足有一尺大小,彷彿鐵錘狠狠的擊中了比爾的肚子。

  外面的烈焰對夏侯沒有造成任何傷害,比爾張大了嘴巴,一口血帶著心肝肺子的碎片噴了出來,一名在實力劃分上已經達到s級的超能者,被夏侯活活一拳砸死。另外一名和比爾實力相當的美麗少女一聲驚呼,立刻架起一陣狂風倒退了數十米,驚恐的叫嚷起來:「怪物!」

  拖著兩條長臂,夏侯皺起了眉頭:「我可是很正常的大男人,哪裡是什麼怪物?哆!」一聲爆喝,一團土黃色的元力猛的在那少女身邊炸開,那少女一聲悶哼,七竅同時噴出了血泉,仰天就倒。

  一腳踢開了又一道金屬大門,夏侯操起那接近十噸重的大門胡亂的揮舞著,嚇得四周越來越多的士兵抱頭鼠竄,一步步的接近了基地的核心地區。一邊展示著自己恐怖的戰鬥力,夏侯一邊抱怨道:「我就知道會這樣,每次我出外勤都這樣,總是半路上就要開始全武行!為什麼我就不能像小鳥那樣,偷了東西就走,主人還沒有發現一點痕跡呢?」

  苦笑了一陣,隨手把那金屬大門丟出了二十多米,砸碎了兩輛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裝甲車,夏侯歎息道:「所以,我在特勤局只能做接應或者清道夫的工作。」又是一腳,前面的那扇高十米、寬六米多,足足兩米厚的金屬大門猛的晃動了一下。

  呆了一下,夏侯身上冒出了一尺多厚的土黃色強光,他一聲炸吼,彷彿數百顆特警用震盪彈同時爆炸一樣,當場就把後面畏縮著追來的數百名士兵全部震翻,他緩緩的一拳朝著那大門轟了過去。

  彷彿擂鼓一樣沉悶的響聲,那道巨大的金屬大門被整個從門框內砸飛了出去,飛出了十幾米遠。裡面zone 53的核心研究室內,立刻發出了驚怒的叫喊聲。大門轟然倒地,下面流出了一道道鮮紅的小溪,不知道有多少倒霉鬼被砸在下面。

  夏侯一個虎撲衝到了那足足有上萬平的核心研究室內,雙手一陣亂抓亂丟,十幾個撲上來的身穿白色大褂的研究員頓時被他扔稻草一樣丟出了十幾米。看在這些人是文職的分上,夏侯還算手下留情,並沒有把他們怎樣。

  長吸了一口氣,身上大汗淋漓的夏侯定睛掃了一眼這研究室,目光一下就被大廳正中那座三腳圓鼎給吸引住了。鼎高五米左右,通體青色,上面雕刻了無數山川草木怪獸圖像,有淡淡的潤澤光芒從那鼎體內散發出來,威嚴莊重,在夏侯看來卻更是那鼎矗立在那裡,整個空間就已經被它控制了一般。

  「這就是你們研究的東西?」沒有理會前後左右上千名精銳士兵,夏侯皺眉問道。

  一個枯瘦的猶太血統的老頭兒猛的跳了出來,他尖叫到:「沒錯,這就是我們正在研究的東西!我不管你是哪個國家派出來的超能者,我不管你來這裡是什麼目的,求求你千萬不要破壞這裡的任何東西!否則,你就是在對人類的文明進程犯罪!這個鼎,他裡面包含的科技信息,超過了地球現在科技起碼十萬年!」

  夏侯搖搖頭:「我的目的就是拿走資料或者摧毀這裡。嗯,十萬年?」夏侯突然明白,為什麼那內線傳出的信息是如此的緊急了。現在的地球,如果哪個國家掌握了超越地球文明十萬年的科技,對於其他國家的影響,不言而喻。

  那老頭兒尖叫道:「no,如果你要破壞這些東西,那麼,就除非踏著我的屍體過去!」

  夏侯點點頭,認真的說道:「沒問題!」一腳踢出,那老頭兒已經飛出了十幾米外,倒在地上叫嚷起來。

  就聽得那老頭兒尖叫:「你們這群該死的士兵,暴力分子,戰爭狂人,你們快阻止他!阻止他!」

  士兵們謹慎的看著夏侯,沒有動彈。夏侯無奈的抓抓腦門說道:「對不起,老先生,可是似乎你們這個新組建的基地的防禦力量,並不足以把我怎麼樣。坦白的說,你們整個國家的超能者,都曾經是我或者我同事的手下敗將,所以,想要依靠他們阻止我,是不可能的。」

  老頭兒猛的跳了起來,也不知道他哪裡來的這麼充沛的生命力。他歪著腦袋看著夏侯,彷彿突然想到了什麼一樣笑道:「啊,我想到了,你不能破壞這裡的東西。這裡所有的一切資料和儀器都屬於美利堅合眾國,你如果敢於在這裡做任何事情,那就是極其嚴重的外交事件,甚至可能爆發戰爭。你不能這麼做。」

  夏侯攤開雙手,很坦白的說道:「也許您並不明白我們之間的事情。可是超能者之間的相互行動是不會引發戰爭的。我暴力進入你們基地,可是你們國家的超能者也做過同樣的事情。我們有默契,這種小規模的衝突不會引發太多的糾紛,最多再來一次經濟制裁,可是如今大家都加入了wto,誰還在乎這一點呢?」

  小老頭兒尖叫:「可是,你搶走了可能改變整個地球文明進程的東西!」

  夏侯歪著腦袋看著那大鼎,皺眉道:「但是,我很奇怪,這個鼎,似乎是我們中國出產的貨色。」

  小老頭兒語塞,良久這才吭吭哧哧的說道:「但是現在屬於我們,最少,我花費了七千萬美金從一個文物走私團伙手中買了這東西。」

  夏侯猛的點點頭:「啊哈,那麼,是您首先觸犯了法律。按照國際刑警組織相關的法律,這玩意還是屬於我們國家的。最多,我們把七千萬美金還給你們。但是,請您交出所有的資料。」遲疑了一陣,夏侯盯著那大鼎看了半天,苦笑道:「見鬼,這個東西我怎麼帶走它?摧毀麼?太可惜了。」

  躊躇了好一陣子,夏侯還想不出對策,那老頭兒卻揚揚得意的說道:「你帶不走他,也無法毀壞它。但是很奇怪,我們剛開始研究它的時候,它只有五十公分高。隨著我們不小心把高壓電流輸入了進去,它的體積就越來越大。嗯,我很想知道,等下個月附近的核電廠竣工了,把整個電廠的能量輸送給它,它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吸收能量?體積變大?這個圓鼎的來歷,很不簡單啊!

  長吸一口氣,夏侯咬著牙齒哼哼道:「你們可以向你們的上司打報告了,就說我順利的帶走了這寶貝。嗯,這是你們太無能,可不是我太厲害。」他化為一道黃色光芒,朝著那大鼎撲了過去。不管怎麼樣,先試試吧,五米高的青銅鼎,重量並不是太嚇人。帶著它,發動土遁,應該可以順利的跑出百多公里的。

  眼看著夏侯就要接觸那青銅大鼎了,一道無比強烈的白色光芒從高處射了下來,穿透了他的胸膛。

  黃色的土性元力沒有起到任何的保護作用,夏侯的右邊胸部被穿透了一個海碗口大的透明窟窿,一絲絲的鮮血從傷口流了出來,漸漸的就變成了血泉。強大的衝擊力讓他一個趔趄,無力的斜靠在了那大鼎的一隻腳上。

  七名身穿黑色風衣,左邊胸口上有著一隻紅色箭頭徽章的男子站在研究室牆壁的天橋上,冷冷的看著被重創的夏侯。正中的那中年男子臉上滿是陰鳩的笑容:「玄武先生,很抱歉我們紅色arrow的領導沒有親自出來和您切磋一二。我們知道,那是無效的,您的超能實在太可怕了。但是,人的智慧總是能夠戰勝您這樣的體力工作者的。」

  夏侯不斷的吸著冷氣,渾身都在哆嗦,任誰的胸膛上多出了一個透明的窟窿,那味道都絕對不好受。「海維爾,沒想到被你暗算了。你用的什麼武器?威力可比加農炮都要強了很多啊。」

  海維爾得意洋洋的朝著夏侯一個鞠躬,手上獻寶一樣的拿出了一柄通體銀色的單兵火箭筒一樣的武器。「請看,來自這個神奇的大鼎的最新科技成果:實用型粒子炮。神奇麼?從你們山西某地出土的不知道多少萬年前的青銅鼎內,居然蘊含了這樣的信息。是史前文明麼?還是外星人留下的信息?不重要,我只知道,我打敗了你。」

  海維爾很得意的再次鞠躬:「您知道的,我們國家的超能者,沒有一個是您的對手,甚至我們七人聯手,也不可能攻破你的防禦。但是有什麼關係呢?我們手上有技術,有科技,並且正在這個基地內轉化為可實用的實驗品。」

  七個強大的超能者跳下了天橋,緩緩的走向了夏侯。「想想看,當我們國家的士兵,每人手上都有這樣的一柄粒子炮。啊哈,那時候的世界局勢將會發生什麼樣的變化呢?當然,這是政客們考慮的事情,而讓我最高興的,是我打敗了玄武。」

  海維爾怪笑著:「玄武,號稱世界上生命力最強,防禦力最強,破壞力第三的玄武,我打敗了你。那麼,我的名氣應該提升多大呢?我的薪水,也應該提升一個數量級了。我們可以對外宣稱,我們紅色arrow,是第一個打敗了中國特勤局四靈將的超能組織。萬歲!完美!輝煌的勝利,不是麼?」

  一名肩膀上扛著上將軍銜的銀髮老者緩緩的從牆壁上突然裂開的一條門戶內走了出來,他威嚴的說道:「玄武先生,您不覺得奇怪麼?我們手上如今掌握的科技,足以讓整個基地變成銅牆鐵壁,可是您還是如此輕鬆的混了進來。甚至您的那位內線,那條可惡的鼴鼠,還活得好好的,甚至能夠向你們組織發出警報。為什麼?」

  夏侯苦笑,他感覺到,那青銅鼎在發生某些古怪的變化,它竟然在吸食夏侯流淌出去的血液,而且是那種迫不及待的感覺。看著那名上將,夏侯只能配合的說道:「那麼,為什麼?」何必管這麼多?那青銅鼎任何的變化都是好的,如果能夠從裡面釋放出數百個妖魔鬼怪,那麼夏侯就要愛死它了。事情還能變得比現在更壞麼?他是無所謂的。

  那上將的語氣中也帶上了一點得意:「因為,我們需要一個實驗品,而中國的強大的超能者,就是最好的對象。很久以來,發生在你們超能者之間的戰鬥中,沒有留下活口,也就是沒有俘虜,所以世界各國都形成了默契,超能者引發的事件,不會影響到國家之間的大的關係。可是現在,我們有了您這樣一名俘虜,那麼,我們會佔據多大的優勢?多大的主動?」

  上將微笑著,突然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了夏侯的下體上:「你這頭骯髒的黃皮猴子。。。啊,我的腳!」原本想要擺露一下威風的上將突然抱著自己的腳慘叫起來。夏侯體內殘餘的元力,已經毫不客氣的把他整個小腿都震成了一團糨糊。

  海維爾近乎幸災樂禍的笑起來:「將軍,您不應該小看一名超能者,哪怕他身受重傷,尤其是玄武先生這樣的強者。您必須給他足夠的尊敬,否則後果就會像您這樣。」

  那上將瘋狂的咒罵起來:「把那鼴鼠給我幹掉!把這該死的玄武或者海龜給我關進監獄!我會讓總統立刻向中國方面提出抗議照會!」他惡狠狠的盯著夏侯罵道:「等著瞧,黃皮猴子,我會讓你在全世界的人面前丟臉的。你是世界上第一個被俘虜的超能者,想想看你的國家會因為你而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吧。」

  海維爾朝著夏侯笑了笑,掂量了一下手上的粒子炮,很高傲的墊了墊腳尖:「不得不說,科技主宰一切,您認為呢?您會受到貴賓級別的服務,親愛的玄武先生。」海維爾等七人轉身準備離開,卻突然回過頭來說道:「您還有另外一個選擇,我們紅色arrow缺少您這樣大師級別的超能者,您願意加入我們麼?我們可以對外公佈,您已經被幹掉了。」

  背後的大鼎內有極其強大,強大得讓夏侯嚇得渾身顫抖的力量在奔湧。他無法想像這股力量從何而來,也無法想像一座五米高的青銅鼎,為什麼會蘊含這麼可怕的力量。但是他知道,這些力量是在他的血液被大鼎吸收後才突然出現的。似乎,他的血液只是成為了一個引子,引發了這座大鼎的活力!

  沒錯,是活力。這座大鼎是活的,或者說,是有靈性的。它被夏侯的鮮血,所喚醒了。

  反過雙手,緊緊的抱住了那大鼎的一條腿,夏侯慘笑:「我答應過我妻子,會回去吃晚餐的。」

  海維爾皺起了眉頭,揮動起雙手:「哦,得了,得了,我們沒說要殺死你。你有機會回去吃您妻子的晚餐。嗯,不要孩子氣,好麼?您抱著那大鼎,莫非以為我們無法讓您離開這裡?」

  夏侯咧咧嘴,閉上了眼睛:「我對不起我的妻子,因為,我無法實現對她的承諾。但是我也知道一件事情。我被特勤局選中,從我的師父,也就是上一代的玄武那裡接受嚴格的訓練的時候,我發誓過:永遠不因為我,而造成任何危害國家的後果。」

  足足米許厚的黃光從夏侯身上衝了出來,他厲聲喝道:「想要利用我麼?你們只能得到屍體!抱歉。。。小花。。。我們真的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如果,如果我能有來世的話,我一定會去找你,說,對不起。」

  玄武真解內驅動靈器的獨特法訣發動,夏侯強行抽取了那大鼎內浩蕩無邊的巨大力量,以自己的身體為渠道,朝著四周擴散了出去。

  地水火風,這青銅大鼎內居然蘊含了所有性質的元力。

  彷彿金鑼迸裂,震天介一聲炸響,夏侯的身軀被那各種性質的元力融合,近乎混沌狀態的恐怖力量撐爆,化為一團血漿炸了開來。夏侯的血噴吐在了那大鼎上,大鼎猛的膨脹到了百米高下,通體釋放出古怪的黑色光芒。

  爆炸,一次毀滅性的爆炸,大鼎內的靈性似乎甦醒了,它似乎也明白了什麼,也作出了什麼決定一樣,把體內那絕大的力量完全的釋放了出去。

  基地在億萬分之一秒內化為虛無,基地附近,方圓二十里的地面整個翻了起來,一道直徑超過十公里的黑色光柱筆直的朝著天空射了出去。那光柱巧不巧的正好轟擊在了夜空的圓月上,月球發出了古怪的轟鳴聲,強烈的青色光芒朝著四周迅猛的擴散了出去。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zone 53,如今就剩下了一個深千多米,直徑十公里的大窟窿,其他的什麼都沒有剩下。

  遠處,夏侯的接應小組的成員目瞪口呆的看著彷彿科幻大片中的那一幕,手忙腳亂的發出了加密的信息。

  「任務完成,目標徹底摧毀。。。玄武。。。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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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降生
  四週一片混沌,有溫熱粘稠的液體包裹著自己的身體。

  腦子裡有點糊塗,但是夏侯很清楚的記得,自己的身體早就在那大鼎內的力量衝進來的時候,就化為粉碎。

  可是現在,還是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完整的身軀。動動腿,動動手,一切都完好。雖然沒有什麼力氣,動作的幅度不是很大,同時也看不清眼前到底有什麼,但是自己的身軀還存在,這是無庸置疑的。夏侯有點疑惑的想到:「難不成局裡有人練成了招魂術,把我的三魂六魄給招進了新的身體裡?豈有此理,人死燈滅,哪裡有精魄留存?」

  不知道過了多久,突然自己身處的環境一陣劇烈的抖動,體外那溫暖粘稠的液體在大量的流失,一股很大的力量推搡著自己的身體朝著一處吸力極大的地方蠕動了過去。劇痛,似乎身體被套在一個皮口袋中的劇痛,一陣艱難的蠕動和擠壓,同時還有很大的力量抓著自己的腦袋往某個方向拉扯,過了好一陣子,身體突然感受到了刺骨的寒意。

  身體光溜溜的,刀子一樣的寒氣直接撲到了皮膚上,疼得夏侯忍不住的叫嚷了幾聲。可是他清楚的聽到了自己的聲音,是類似於嬰兒的吱呀聲。惶恐中,他猛力的睜開了雙眼,眼前低下了幾滴粘稠的血水,第一印象是自己身處一個寬敞的巨石搭建的房間內,然後就是那搖曳的昏暗的燈火。耳邊,還傳來了屋外呼嘯的風聲。

  兩根手指拎住了夏侯的腿,一個粗豪的聲音發出了巨大的笑聲。那人笑得很開心,笑得渾身都在哆嗦,小心翼翼的把夏侯捧在了蒲扇一樣的巴掌內,托到了一群圍觀的人面前。於是,一些同樣粗豪的笑聲響了起來,不時有粗糙彷彿砂紙一樣的手指湊上來好奇的撫摩夏侯的臉蛋,甚至還有人不知道輕重的在夏侯的屁股上輕輕的拍上兩下以示親熱。

  夏侯疼得吱哇亂叫,眼看著一隻污漆麻黑的粗糙大手又朝著自己的臉蛋摸了過來,他奮起體內的一點點力氣,狠狠的朝著那大手踢了過去。他的腳丫子和那大手狠狠的撞了一下,夏侯立刻呆在了那裡:粉嫩白淨的小腿,上面粘著一絲絲的血污和髒物,甚至還沒有那大手的一根手指粗的小腿。這,是怎麼回事?

  老天爺,難道你讓我投胎轉世成嬰兒了麼?夏侯在心裡慘叫!

  玉皇大帝保佑,佛祖保佑,上帝保佑,真主保佑,總之天上地下一切神靈保佑,自己可千萬不要投胎去中國境外的那些國度。如果投胎在中國,就算這轉世投胎的事情有點難以理解,夏侯也就認了。他甚至開始飛快的盤算起來,只要到了兩歲多,有了語言的能力,就應該可以撥通電話叫楊頭來派人接自己了吧?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

  那大手的主人被夏侯狠狠踢了一下,卻爆發出了雷霆般的笑聲,附近的那些人笑得更是厲害,似乎對於夏侯的生命力,他們感到無比欣喜。

  勉強睜開還糊著羊水的眼睛,夏侯烏溜溜的大眼睛朝著四周掃了一眼,一眼看過去,頓時心裡猛的一沉。

  黑色的粗糙岩石搭建的房子,式樣極其簡單,長寬大概在十米左右,頭頂就是茅草和一些木板。這種房子,大概只有中國最偏遠的山區還有遺留。這不要緊,只要他們和外界有交流,自己就能盡快回到組織裡。想來局裡那些行蹤詭秘的老人家,應該有辦法解決自己面臨的問題。

  但是牆壁上掛著的數百張層層疊疊的猛獸皮,讓夏侯的心頭一陣冰冷。猛虎、狗熊、金錢豹,這些猛獸的皮比他以前所見的獸皮平均大了一倍以上不說,現在中國哪裡有這麼多的猛獸存在?而且那些獸皮中,更有無數他不認識的奇怪種類,從皮毛的面積來說,這些獸類原始體型更是有亞洲像一般大小,這又是什麼東西?

  而站在他身邊,無比欣喜的裂開大嘴朝著自己笑的那群男人!!!天啊,自己來到了野蠻人的部落麼?

  稍微以前世的經驗判斷了一下,這些男人的身高都在兩米以上也就罷了,他們黝黑的或者發青的肌膚,彷彿鐵塊一樣結實的肌肉,濃密但是雜亂的長髮,亂七八糟的鬍鬚渣,以及僅僅在腰間胡亂纏繞的一塊獸皮,最多就是在上半身多蒙了一塊毛皮的模樣。怎麼看,他們也不像是一群開化了的現代文明人。

  幸好他們的頭髮還是黑色,眼珠子也是黑色,這讓夏侯感受到了一點點的親切,一點點的安慰。但是眼前所見的一切,已經讓夏侯做好了思想準備,準備迎接縹緲不可測的命運。

  死死的睜大了眼睛,他看著一個皮包骨頭,比附近的大漢矮了兩三個頭的黑皮老頭顫巍巍的杵著一根獸骨走了過來。那老人臉上也帶著笑容,隨意的用手撥弄了幾下夏侯的小雞雞,很欣喜的拉著他的小雞雞扯了幾下,老頭裂開只有三五顆牙齒的大嘴笑起來,於是那一群男子又發出了哈哈大笑。那把夏侯捧在手中的,身材尤其高大的濃須男子,狠狠的拍打了幾下夏侯的屁股。

  「沒弄錯的話,這個捧著自己的男人,是自己這輩子的父親?那躺在一側石床上被幾個婦女照顧的,是自己的母親?」夏侯睜大了眼睛,狠狠的盯了自己的父親和母親一眼,把他們的容貌深深的刻在了心裡,以後可不要認錯了人。在自己身處嬰兒期的時候,父母的保護是自己存活下去的唯一希望,可要好好的巴結他們才行。

  在特勤局受訓的時候,教官的訓斥在夏侯的腦海中迴盪:「不管你們在什麼地方,碰到什麼事情,只要你們還有一口氣,就要想辦法回來!記住,祖國,才是你們的家。不管碰到任何危險,任何困境,活下去,回來!」

  「活下去,回去!也許不能和小花在一起,但是我答應了她回去吃她燉的狗肉。」

  初生的夏侯,臉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微笑。這笑容嚇得旁邊的一群男人猛的安靜,然後立刻又爆發出了更加熱烈的笑聲。

  那枯瘦的老人連連點頭,眼裡閃出了一圈朦朧的綠光,從頭到腳的掃了夏侯一遍,呵呵的笑了幾聲,大聲的叫嚷了起來。他的聲音蒼老乾澀也就不說,可是他所用的語言,是夏侯從來沒有聽過的那種。似乎是中國境內的某種方言,但是精通三十幾種外語、數百種方言的夏侯,就硬是一個字都聽不懂。

  心裡再次一涼,也許,自己碰到了一些奇怪的不可解釋的事情。夏侯看著那老頭眼裡那一圈綠光,心裡一陣的寒氣慢慢的爬了起來。他自己也是超能者,可是從來沒聽說過,有超能者能夠在身體外沒有任何能量波動,就一對眼珠子突然發出綠光的。

  『嗷』,一聲沉悶嘹亮的猛獸吼叫聲傳來,夏侯猛的扭頭看過去,兩條皮膚發青的壯漢正死死的抓著一頭猛虎走了過來。那猛虎的身體有足足四米多長,通體枯黃,眼裡透出凶殘暴虐的光芒,拚命的掙扎著。可是那兩大漢卻是舉重若輕的,一人抓住了他的兩條後腿,一人掐住了那大虎的脖子,就把它這麼扛了過來。

  那猛虎憤怒的咆哮了一聲,兩顆足足尺許長的犬牙露了出來。夏侯發出了驚呼聲:「劍齒虎!」可是他現在又哪裡能說出話來,只是從喉嚨裡發出了幾聲嬌弱的嘶喚。

  一口黑漆漆的陶土大鍋大概有一米高,鍋子的直徑在一米五左右,就是一口大陶罐的模樣。下面撐起三塊大石,幾個身材粗壯的男孩抱著大捆的木柴走了過來,就在那陶罐下升起了大火。

  一男子嘴裡發出細微的喘息聲,扛來了另外一口大罐子,裡面滿是清水,倒了一半清水進了那大陶罐,眼看著他臉色發紅,似乎體力消耗了不少。夏侯目測了一下那陶罐,體積大概在兩立方米左右,也就是可以容納兩噸清水,而這男子不過是有點氣喘,這都是些什麼種類的生物?他們真的是人類麼?兩噸的重量,最精銳的特種兵恐怕都要六七個人聯手才能抬起來。

  大火讓那大鍋內的水冒出了裊裊蒸汽,那枯瘦老頭用手摸了摸水的溫度,點點頭,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了一個巨大的黑布口袋,一把把的稀奇古怪的草藥、古怪的蟲豸屍體等等,就這麼隨手抓了丟了進去。那原本清澈的熱水,馬上就冒出了五顏六色的泡泡,時不時還有三五個蠍子、兩三條蜈蚣、十幾隻蜘蛛的屍體在裡面翻騰起來。

  夏侯本能的感覺到了一點不對勁,難道,他們準備用這種東西給自己這麼一個初生的嬰兒洗澡不成?天啊,這都是一群什麼樣的粗人?外面寒風大作,一個初生的嬰兒沒有好好的用棉布包裹起來也就罷了,還要用這種顯然帶了劇毒的熱水來洗刷一下,他們是準備煉製生物武器麼?

  更加讓夏侯渾身哆嗦的事情出現了。

  那頭劍齒虎被那兩大漢抓了過來,那枯瘦的老者看了看那瘋狂掙扎,渾身熱氣蒸騰的猛獸,滿意的點了點頭,右手骨杖朝著那猛虎一點,嘴裡發出了一聲含糊的單音詞。那猛虎立刻僵硬,身體就這麼漂浮在了空中。

  超能者,而且是非常強大的超能者!夏侯目不轉睛的看著那老者的動作,心裡卻在疑惑,這老者身上怎麼一點真元的波動都沒有?難道是因為自己剛剛降生,所以就連感知的能力都削弱了麼?

  一柄漆黑的石刀。那老者手持石刀,乾淨利落的一刀斬斷了那猛獸的腦袋,讓它一腔子熱血噴進了那大鍋內。原本就已經五顏六色的毒湯,立刻又多了一種可怖的血光,襯著周圍昏黃搖曳的燈火,很是陰森。

  那老頭抓著那猛獸的腦袋,眼裡的綠光更加強烈。一聲聲奇怪的咒語從老頭嘴裡發出,那已經被砍下的獸頭內居然發出了一聲暴虐的嚎叫,一條朦朧的和那猛獸的形體相近的虛影從那虎頭中射出來,依舊射進了那一鍋好湯中。隨著這條猛獸虛影射了進去,那一鍋湯立刻迅猛的翻騰起來,甚至發出了細微的爆炸聲,也就是幾次眨眼的功夫,又恢復了平靜。

  綠油油的一鍋子湯水在那裡散發出裊裊的蒸汽,那蒸汽彷彿有生命的活物在空中扭動纏繞。

  老頭兒從夏侯父親的手裡一手抓過了他,『撲騰』一聲就丟進了滾開的湯水裡。

  劇痛從身體四面八方傳來,夏侯掙扎嚎叫,在湯水中手舞足蹈的想要跳出來,可是他哪裡有那個力氣?「難道這老頭想要吃嬰兒燉的湯?沒道理,他下了這麼多的蟲豸劇毒,除非他想要服毒自殺才是?」

  一不小心,夏侯吞了幾口那綠油油的湯水進去,頓時一股熱氣從肚子裡升了起來,一道道熱流順著經脈蔓延了開去,夏侯很清楚的感覺到,自己這嬰兒的軀體,在一定程度上被強化了。而那湯水中更有一種很神奇的力量慢慢的滲入,讓他有一種想要戰鬥的極大勇氣。

  那老頭的骨杖再次揮動起來,一圈圈肉眼依稀可見的綠色波紋從骨杖上發出,杖頭就直接在那大鍋上晃動,晦澀難懂的咒語彷彿催眠曲一樣,讓夏侯昏昏欲睡。漸漸的,那一鍋子綠油油的湯水慢慢的澄清,最終裡面那些不知道什麼材料混雜出來的古怪力量,被夏侯全部吸了進去。

  夏侯的父親呵呵大笑,伸手進了那還翻滾的湯鍋,把渾身紅彤彤彷彿燒熟的乳豬一樣,還冒著熱氣的夏侯一手抓了起來,又大笑著在他屁股上狠狠的拍打了幾下。幼嫩的皮膚和他手掌上的繭子摩擦了幾下,那劇烈的疼痛讓已經半昏迷的夏侯又再次醒了過來。

  粗人,一群粗人,這個族類一定都是些粗人。雖然對具體如何照顧嬰兒沒有任何經驗,但是夏侯上輩子的妻子小花卻是專業的護士,多少也知道的知識。夏侯就從來沒有聽說過,一個剛初生的嬰兒會赤身裸體的被三十幾條壯漢你捏一下,我拍一下的玩弄大半個小時,再放進滾湯鍋中煮個十幾分鐘,很幸運的沒有被燙熟,還要被自己的父親再毆打一頓的。

  他們是撫育嬰兒,還是虐待寵物?

  那枯瘦的老頭兒張大嘴笑著又湊了過來。夏侯的嘴裡正好還含著一口綠色的湯水,他奮起那僅有的一點點肺活量,狠狠的一口水噴在了那老頭兒的臉上,隨後小雞雞一陣膨脹,一道清澈的尿液對著那老頭撒了下去。

  大漢們同時大笑,那些打雜的少年也憨憨的笑起來,那邊正在照顧產婦的婦女也笑起來。只有那猶如老巫師的老頭兒臉上一陣的難堪,胡亂的抓起一塊破布,在臉上狠狠的擦拭了一把。

  那抱著夏侯的大漢終於拎起一塊溫軟的獸皮把夏侯包了個結結實實,又請幾個同伴連同那石床都抬了起來,扛起上面的產婦,一路哼著不知名的怪異小曲,大步出了那石頭房子,朝不遠處的幾棟木屋走了過去。

  夏侯降生後的第一天最後的一個印象,是數百人聚集在篝火旁邊啃著烤肉,跳著歌舞,大聲的歡笑。一罈罈劣質的老酒被他們泉水一樣灌進了肚子,就連夏侯,都被他的父親一口氣灌了半碗下去。那猶如刀割的酒漿在夏侯肚子裡一陣翻騰,他吐出了幾口母乳,翻著白眼暈了過去。

  「這裡不可能是中國。我從來沒聽說過,中國哪個村子還這樣虐待嬰兒的。」這是夏侯的最後一個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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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家族

  太陽堅韌的懸掛在西邊山頭上,遲遲不肯落下,猩紅的陽光灑遍大地,同樣也鋪滿了木樓的地板。

  高四米,長寬都在十米開外的房間以青石板打底,房間正中挖了一個土坑,裡面有一堆篝火燃燒,三塊石頭撐起了一個陶土鍋,裡面燉著噴香的一大鍋鮮肉。房間東南角上大概有三張床大小的面積鋪上了地板,上面墊著豐美的獸皮,是一個很溫暖很舒適的休憩場所。

  按照這裡的曆法已經是三歲多的夏侯就蜷縮在最角落的皮褥子上,盤著兩條腿,腦袋一耷一沓的彷彿在瞌睡。但是他體內,一股很是不弱的土性元力正在緩慢的遊走,按照玄武真解的修煉方法穿梭於各條經脈之中。一絲絲土氣從屁股下傳進了身體,厚重溫良,滋養著他的肉體,鍛煉著他的元神。

  一隻大概兩尺長的白貔貅脖子上套了一根紫色的老山籐,山籐的另外一頭牢牢的拴在了地上一個石碇上。這還處於幼生期的貔貅身體如獅,後腿粗壯有力,兩條前臂奇長,利爪上白光閃動,身上更是佈滿了細小的鱗片,甲縫中有細細的絨毛探了出來。一張嘴,一口細密的尖銳白牙;金色的眼皮稍微一翻,就有通紅的血光冒了出來,確實是一等一的猛獸。它同樣盤腿坐在夏侯的身邊,腦袋直往夏侯的大腿上晃,一副也要瞌睡的模樣。

  猛不丁的,那貔貅一個沒坐穩,一腦袋砸在了夏侯的大腿上,夏侯眼睛猛的睜開,狠狠的一巴掌就把它拍飛了丈許遠。那小貔貅可憐巴巴的朝著夏侯低聲嘶叫了幾聲,小心翼翼的,滿臉巴結的湊了上來,一條粉紅色的長舌頭在夏侯的手上舔了舔,乾脆就爬到了他腿上。

  夏侯歎息了一聲,拍拍小貔貅的腦袋,解開山籐的那一頭拴在了自己手上,拉著自己取名為『白』的貔貅走出了房門。那貔貅在房內悶了一整天,猛不丁的見了天風,頓時上下一陣亂跳。奈何那山籐被夏侯抓了個結實,它的力氣卻沒有如今的夏侯強,只能無奈的繞著夏侯的腿趔趄的爬了幾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朝著屋子一角獸圈內的兩頭馱獸齜牙咧嘴的發狠。

  摸了摸坐在地上幾乎和自己一樣高的白,夏侯抬頭看著西邊山頭上的太陽,大聲的叫嚷起來:「阿姆,阿爸什麼時候回來。」

  夏侯這世的母親,一個沒有自己名字的普通女子從屋子一側的樹林內笑應了幾聲,扛著一捆起碼兩百斤的木柴大步走了出來。看著夏侯牽著那貔貅站在門口,她連忙趕了幾步,笑道:「餓了?你先吃幾塊肉墊肚子,你阿爸回來了,有新鮮的果子再給你收拾。」

  夏侯點點頭,緊了緊腰上紮著的那塊麻布說道:「我去村口等他。」說完,也不等母親回話,就拉著白走出了院子。

  他阿姆隨手把那柴捆丟出了三米多遠,壘在了院子一角的柴火堆上,拍了拍身上麻木褂子上的草葉,叮囑夏侯:「不要出村子,就在村口等,知道麼?外面林子裡這幾天來了一群牙狼,不要被叼走了。」

  夏侯嗯了一聲,自顧自的拉著白去了。

  這是個規模並不大的村子,兩百多座木屋居住了篪虎氏一千兩百多名族人,在方圓五百里的山林內,是規模最大的氏族之一。篪虎氏這一支族人中,精壯能戰的男子就有六百人,在這個世界這片山林中,是足以主宰一切的強大力量,因而夏侯自出生後的日子,過得很快活。充足的食物供應,尤其有大量的肉食、鮮果提供營養,氾濫的猛獸怪獸也無法對村子造成太大威脅,夏侯盡可以安心的修煉上輩子的玄武真解。

  自幼開始修煉玄武真解的好處很快就體現了出來,最起碼就是夏侯表現得比同齡的孩子力量大了十倍,雖然夏侯同齡的孩子,放在前世的地球已經是怪物一樣的生物了。兩尺多高的孩子,可以抱起一尺方圓的石頭亂撞,放在前世,只能是進科學院被切片研究的下場。可是在這裡,就算夏侯三個月前一不小心一腳踢動了一個石轱轆,那些大人也不過表示出欣喜,卻不覺得奇怪。

  除了強健的身體,夏侯的元神和內氣也得到了很好的鍛煉,最現實的作用就是在他調勻了氣息後,根據上輩子的經驗,判斷出了自己所在的世界,一天的時間還是二十四小時左右,大概稍微長了一點,但是差別不大。而一年也大概是三百六十五天,這都是沒有差距的。

  太陽東昇西落,大量在地球上曾經記載過的動植物,這些都讓夏侯很有一段時間欣喜的自我欺騙自己還在地球的某個角落,不過是因為地方太偏僻與世隔絕,所以才殘留了很多希奇的物種。

  但是在他第一次看到夜空後,他就徹底絕望了。天空中,他可以分辨出北斗七星、北極星,各大星座,方位和地球上所見的分毫不差。可是,月亮在哪裡?天空沒有那一輪明月!而應該是火星和木星的兩顆行星之間,分明還存在著一顆璀璨的大星,這又是地球上所沒有的。

  所以,一頭霧水的夏侯剛開始只能告訴自己,這是一個該死的,還處於原始社會的,依靠狩獵以及有限的圈養、種植來獲取生活必需品的糟糕世界,而且很幸運的擁有了和地球近乎百分之九十九相似的自然環境。

  而讓夏侯徹底迷糊,最終認命的放棄了對這個世界的盤究的物品,是他自己的父親篪虎貅狩獵時所用的那柄大砍刀。

  夏侯能夠搬動那柄大刀後的第一個舉動,就是用他所能辦到的各種手段測試那柄大刀的質地。最後他選擇了一口氣喝乾了一罈子劣質烈酒放翻了自己,絲毫不顧那種烈酒對那時候兩歲多的自己未成熟的大腦所能造成的破壞。

  因為夏侯差點神經分裂的發現,那柄大刀所用的材料,竟然是上好的鋼鐵,而且似乎還混合了一點其他的金屬,這種黑色合金不僅沉重,而且硬度極佳,韌度極強。如果非要用一種材料來形容,那麼他上輩子在中國的一個秘密武器研究所定制的那柄格鬥刀的材質,倒是比那柄大刀所用的鋼鐵強了一籌,嗯,也就是不太多的一籌而已。

  夏侯只能麻醉自己,再也不理會自己身處一個什麼樣的變態世界。他甚至嘲笑自己,也許哪天三清道尊或者什麼神仙妖魔的突然出現,那麼也千萬不要吃驚。因為他的父親,篪虎貅就曾經和族人配合,成功的殺死了一條迅猛龍。經過給夏侯『洗禮』的那老巫師的一番精心製作,如今那迅猛龍的骷髏正掛在夏侯家的大門口做裝飾物。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極其變態的世界,一切都無法用常理來形容。

  高高的昂著頭,一點都不理會那幾個拖著鼻涕、扛著粗大的木棍相互打鬥的同齡孩子,夏侯身邊的白一通齜牙咧嘴的嚇唬,讓那幾個鼻青臉腫打得火熱的孩子驚慌的讓開了道路,夏侯大搖大擺的走向了村口的小土坡。

  開玩笑,上輩子夏侯已經是三十多的人了,如果不是為了小花的工作,孩子也許都有了好幾個的夏侯,怎麼可能和這些孩子有共同語言?雖然這些孩子之間的『戰鬥』實在是太驚人了一點,那成人拳頭粗的木棍,往往就直接砸斷在了小腦袋瓜子上啊。

  「那老巫師『洗禮』的藥水還真有效,就沒聽說附近的部落有孩子生下來後因為病症而夭折的,一個個的力氣比水牛還足。」夏侯看著那些同齡人又歡呼著相互『毆打』,不由得惡意的想到:「阿爸他們似乎都單純過頭了,是不是小時候被砸壞了腦袋?」

  靜靜的坐在土坡上等候,白在身邊亂跳亂撲,齜牙咧嘴的朝著幾頭溫順的長得彷彿豬的牲畜凌空虛撲。夏侯總是在白快要抓到那些『豬』的最後關頭,猛的一拉山籐,把白給凌空又給拉了回來。那幾頭肥胖的『豬』眨巴了一下小眼睛,居然就趴在了地上,看著白一次次堅忍不拔的撲向自己,然後一次次又被夏侯拉了回去,彷彿看戲劇一樣。

  「真是一個好地方,給自己孩子的寵物,都是這樣『溫柔』的生物!」夏侯由衷的讚歎著。當他兩歲多的時候,他的父親貅把還是只有巴掌大還沒有睜開眼睛的白送給他好玩的時候,夏侯並不知道貔貅是一種多麼可怕的生物。

  但是那天晚上夏侯立刻就領略了成年貔貅的恐怖。追著自己失蹤孩子的氣味衝殺過來的兩頭白貔貅,行動如風,刀槍不入,神力驚人,篪虎族的男丁傾巢出動,忙碌了一個晚上,用盡了各種手段,最後還是老巫師暗地裡灑了一把草藥粉一舉麻翻了在場的所有活物,這才把那兩頭貔貅給收拾了下來。

  就算這樣,也有三十幾個力能扛千斤的族人在床上哼哼了半個月才爬起來。要知道,這些族人可是單人殺死一頭劍齒虎,那都不會受一點傷害的。而據那老巫師說,那兩頭白貔貅僅僅是成年,年歲還不夠大,並沒有擁有貔貅的某些獨特的能力,否則的話篪虎族只能乖乖的交出小貔貅,然後立刻遷徙千里之外才行。

  看著身邊那撲擊了幾十次,終於委屈得眼淚一滴滴落下的白,夏侯心頭一軟,一把抱起它安撫起來:「白,乖,聽話。等阿爸回來,有血肉給你吃。你忘記了麼?上次你把巫養的那頭角牛屁股上抓了十幾斤肉下來,巫氣得差點沒把你毛都給你拔光了麼?」

  「自己族人養的東西是不能碰的。以後只要是村子裡的肉,除非是我餵你的,否則不許吃,知道麼?」

  白的眼珠子眨巴了幾下,火眼一通亂轉,眼淚已經不知道去了哪裡,居然發出了類似人的奸笑聲。夏侯一陣頭皮發麻,立刻掐住了脖子:「我告訴你,村子附近那些小部落蓄養的牲畜,也不許你碰。他們夠可憐的了!」

  白伸了個懶腰,一副你能耐我何的樣子,又奸笑了幾聲,趴在了夏侯的大腿上,眼巴巴的望向了遠處山嶺的出口。

  過了好一陣子,眼看著太陽就要落下西山了,那邊山嶺裡發出了連串的震天的長嘯,數百條人影風一樣的跑了過來。那些大漢僅僅在下體上裹了一條獸皮,手上抓著鋼刀長矛重弓等等武器,肩膀上或挑或扛,滿是皮毛豐美的野獸,顯然又是一次大豐收。

  夏侯的父親貅左邊肩膀上扛著一頭巨大的箭齒獸,右肩扛著那柄大砍刀,砍刀上還挑著一頭比夏侯以前所見過的野豬更要大兩圈的巨豬,一路發出的『嗷嗚、嗷嗚』的叫聲,一邊大步的朝著村子跑了過來。他一步就輕鬆跨出五米開外,速度絕對比夏侯上輩子的所謂世界飛人快了一倍以上,就這麼滿臉笑容的跑了過來。

  兩頭上千斤的獵物被貅隨手丟在了地上,大手一抓,熟練的抓著夏侯的脖子就拎了起來,把他緊緊的摟在了懷裡。堅挺彷彿鋼針的鬍鬚在夏侯的臉上一通亂扎,貅瞇著眼睛笑問他:「今天幹了些什麼?沒和二、三、四、五他們玩?」

  夏侯翻了個白眼,一臉的無奈。

  果然是一群粗人。篪虎氏,哦,不,是現在幾乎所有的部族,在自己的孩子滿十二歲親手獵到一頭猛獸前,是沒有名字的。按照他們在那一年人中出生的先後順序,就是一二三四五的亂叫。夏侯很幸運,在新年剛過的時候出生,卻是那一年最大的孩子,所以稱呼就是貅家的阿一。其他的比如熊家的阿二啊、蟒家的阿三啊等等,無不如此。

  只有當滿了十二歲,單獨去山林裡親自獵殺一頭猛獸後,才會根據那頭猛獸來命名你。夏侯的父親篪虎貅就是運氣極好,碰到了一頭還沒有成年的五尺貔貅,一番苦鬥後殺死了那頭也可以歸於猛獸級別的大傢伙,獲得了『貅』的美名,代價就是身上留下了十幾道深深的傷疤,到現在斗清晰可見,彷彿刀剜的一般。

  一腳踢在貅的肚子上,夏侯跳了下來,一手拉著白,另外一手拖著那頭巨豬的一條後腿,拉著那巨豬就往村子裡面走。白已經很麻利的爬上了那頭巨豬的肚子,鋒利的爪子撕開了那頭巨豬的一條前腿,大一口小一口的啃著那還帶著熱氣的血食,樂得吱呀亂叫。

  貅裂開嘴哈哈大小,一手提起箭齒獸,一手提起砍刀,用刀尖指著夏侯吹噓道:「看,我家的阿一,力氣比我小時可大太多了。不止是我,你們都沒一個比得上他。等他長大了,肯定也是一條好漢。」

  數百名出去狩獵的大漢同時裂開嘴笑起來,憨厚的連連點頭。部族中的漢子,誰不喜歡有力氣的孩子?三歲多一點就能拖著一條數百斤的巨豬在地上亂跑的孩子,不要說方圓五百里的山林,就算更遠的更大的部族裡,都沒有這樣的好漢。

  一個大漢挺了一下腰肢,把自己的獵物一頭黑紋大虎換了個肩膀,吧嗒著嘴巴叫嚷起來:「貅,這可不行,好漢子可不能只出在你家。今年多存一點過冬的口糧,回去好好的加把勁,讓我家的婆娘再生兩個。嘿嘿!」

  一眾漢子又大笑起來,邁開大步朝著村裡走去。

  突然間,一個看起來有點腦筋的壯漢朝著貅身邊靠了過去,大聲叫嚷道:「貅,也許你家的阿一,這麼好的天分,以後可以跟著巫學東西哩。我們篪虎族的這一支族人,說不得也要出一個厲害的戰士了。」

  貅樂得哈哈大笑:「沒得說的,我家的阿一就是好。你們現在的那些孩子都比不過他,想要有個孩子比得上我家阿一的,你們還得要在婆娘身上多下點功夫,多生幾個出來。」

  漢子們同時哄笑。貅吧嗒了一下嘴巴,樂滋滋的說道:「等兩年。等阿一歲數再大一點懂事點了,就讓他跟著巫過幾個月,看看能不能學點東西。」

  一群漢子都很開心的瞇起了眼睛:「是啊,要是我們這支族人裡面能出一個厲害的戰士,以後篪虎部落召開大會的時候,可就露臉了。嘖嘖,說不定能長老們挑中加入軍隊,就有好酒喝了。」

  夏侯耳朵抖動了幾下,猛然間回過頭來,同樣瞇著眼睛問道:「阿爸,跟著巫學什麼東西?」

  貅眨巴了一下眼睛,用刀柄狠狠的在頭頂上摩擦了幾下,含糊的說道:「啊,學,學什麼?嗯,這個,我明天找巫問問啊。」

  似乎覺得夏侯問了一個自己無法回答的問題讓作為阿爸的很是沒有面子,貅一腳踢在了夏侯的屁股上喝道:「問這麼多幹什麼?你才幾歲,怎麼從能開始說話就問這個問那個的?所有的崽子裡面,就你最麻煩。再問這些奇怪的事情,我揍你屁股。」

  夏侯被踢飛了兩三米遠,狼狽的摔進了一團『豬』的大糞裡面。

  夏侯氣得齜牙咧嘴,被他手腕上的山籐猛的一拉脖子,同樣騰雲駕霧般飛過來,同樣摔進了『豬』大糞裡面的白更是跳起來,『吱吱嘎嘎』的跳著腳罵咧著。夏侯氣極敗壞的爬起來,尋思道:「這要是在上輩子的美國,就你這一腳,警察局、報社都得上門來告你虐待兒童。誒喲,我的屁股,別我玄武真解第一轉都還沒有練成,這屁股就已經到了第九轉的防禦了。」

  看著對自己張牙舞爪的白,貅用刀柄狠狠的一刀柄砸在了白的腦袋上。鋼柄和白腦門上的鱗片撞擊,點點火星亂閃。白眼珠子幾個轉悠,仰天就倒。貅隨意的踢了踢白的屁股,大聲叫嚷道:「爬起來,跟阿一回去吃飯。你這傢伙再對我瞪眼,就扒了你皮,正好給阿一做件褂子穿。」

  白一聲尖叫,立刻跳了起來,團身跳上了夏侯的肩膀,卻是不敢再對貅多看一眼。

  貅搖搖頭,隨手拎起地上的巨豬,邁著四方步朝著自己的木屋走去。一邊走,夏侯依稀聽到貅在那裡抱怨:「一張貔貅皮頂一千張白虎皮或者一百張劍齒虎的皮。嗯,等白長大了,要不要真的扒了它?阿一成親,可要找個好婆娘。好婆娘,要用很多皮毛才能換來啊。」

  一口濃痰重重的吐出去,那濃痰砸在路邊的石頭上,發出了清脆的撞擊聲。貅歪著腦袋嘀咕:「嗯,還得叫族人打聽,看看方圓千里地裡哪裡有俊的女娃娃,先給阿一留意著。可別學火狐那小子,找了個婆娘用了兩張熊皮十頭豬就換來了,又蠢又笨,除了生孩子,什麼都不會。」

  夏侯身上一陣惡寒,渾身雞皮疙瘩都長滿了,這是個什麼樣的世界啊?

  白卻是耳朵極尖,把貅的話聽了個清楚,它眼淚吧嗒的看著夏侯,雙臂緊緊的摟在了夏侯的脖子上,渾身都在哆嗦。

  夏侯緊緊的抱住了白,輕聲安慰道:「白,乖,聽話。你放心,就算我不成親,錯,就算我不找婆娘。」

  心頭一陣惡寒的感覺,夏侯結結巴巴的說道:「就算我這輩子都不找女人,我也絕對不會讓他們扒你一根毛。」

  白無比激動,伸出長舌頭連連舔舐夏侯的臉蛋,一時間夏侯的臉上血水口水亂飛。這貔貅的智力驚人,雖然不會說話,可是其他方面並不比人類的孩子差。

  夏侯低聲歎息了一聲:「天地良心,我是真心話。按照我上輩子的審美觀點,要我在這裡娶一個『能幹』的女人,我寧願自宮了做太監。」

  眼角餘光在路邊掃了一眼,那火狐大叔家的阿姆正朝著夏侯露出了『憨』厚的笑容。身高一米九以上,身形有如狗熊的火狐家阿姆輕鬆的,把石轱轆給抓了起來,對著一塊石板上的粟子就是一通亂砸。地面微微的顫抖,那粟子成功的變成了粟粉,可是那石板也變成了石粉。

  火狐家的阿姆『呵呵』的笑起來,無比興奮的抓起一個陶罐,把那粟粉連同石粉一骨碌的抓了進去,帶著陶罐進去做晚飯去了。臨進門,那阿姆卻突然驚醒,回頭朝著夏侯再次露出了無比『憨』厚的笑容:「貅,貅家的阿一,來我家吃餅。」嘴巴張開出,火狐家的阿姆一口鋒利的牙齒上,依稀還掛著幾絲鮮紅的肉筋。

  夏侯嚇得抱著白一通亂跑,氣喘吁吁跑回了自己家裡。他渾身哆嗦著,抱著白毅然發誓道:「白,放心,我最疼你不過。就算我終身不娶,我也絕對不會讓我阿爸扒了你的皮。」

  白那個感動啊,無比親暱的用腦袋在夏侯的懷裡蹭了幾下,把一頭的『豬』大糞全蹭在了夏侯的胸口上,自己一個虎撲,已經撲到了火坑邊,眼巴巴的看向了陶土罐裡面的肉湯。

  那邊,貅正在用那柄大砍刀一通亂砍,把箭齒獸和巨豬劈成了一條條的肉塊,用樹枝串了起來掛在了屋簷下。又有幾塊肉被阿姆拿了進來,就著火坑的大火燒烤。村子裡到處都冒起了炊煙,到處是烤肉和肉湯乃至粟餅的香味。過了一陣子,就有大漢們從自己的木屋走了出來,把今天所得的獵物中的一半,用樹枝穿好後送到了巫所居住的石屋。於是,巫的石屋內也冒出了縷縷炊煙,只是那煙的顏色極其古怪,總是帶著各種稀奇的顏色。

  趴在窗台上,看著巫的石屋煙囪內冒出來的五彩煙氣,夏侯有點惡毒的嘀咕道:「吃,吃,吃,儘管吃!肉湯和烤肉裡都放了蠍子蜈蚣,總有一天吃死你這個老骷髏。」

  一根粗大的木柴帶著風聲被砸了過來,準確的命中了夏侯的屁股。貅端著一個兩尺見方的陶土罐子,大聲的吼叫起來:「阿一,過來,吃東西!吃,多吃,多吃肉,吃肉了才有力氣!快點!」

  端起那足足可以容納十幾斤肉的陶罐往嘴裡倒了一通,貅的手伸向了那兩寸厚、尺許見方的粟餅:「快點過來,吃東西!吃,多吃,粟餅也要多吃,否則解不掉油膩會生病的。」

  一口尺許見方的陶罐和半塊粟餅被阿姆放在了夏侯的面前。貅一邊打著飽嗝一邊含糊的說道:「吃,吃,快吃。今天吃不完這麼多東西,我揍你。」

  夏侯仰天歎了一聲,愁眉苦臉的,把整個身體都差點埋進了那口陶罐,大口的吞嚥起來。「爆食,天啊,二十一世紀,就算是寵物也不會遭受這樣的虐待啊。這個世界的嬰兒,成活率真的有這麼高麼?」

  滿天的星辰閃爍,天空沒有月亮。

  清冷的薄霧籠罩了整個村子,遠處的林子裡傳來了牙狼淒厲的嚎叫聲。

  夏侯坐在二樓的屋頂上,瞇著眼睛看著天空的星辰,一絲絲土黃色的氣流漸漸的融入了他的身體。白嘴裡叼著一根大骨頭,嘴角掛著一大攤口水,躺在夏侯大腿上睡得正好。

  村子裡,到處都是男人和女人粗重的喘息聲。最後,伴隨著無數聲漫長的嚎叫,村子終於恢復了平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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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游商
  時日就像村外林子中的落葉,一片片的隨風消散。

  夏侯已經五歲,玄武真解已然修練到第二轉,初步達到了氣如凝珠,週身若鐵的境界。此時的他,身高五尺開外,卻比同齡的孩子粗壯了老大一截。土黃色的皮膚看起來有點怪異,而修煉玄武真解的後遺症也漸漸的表現出來:他肩膀比常人寬了一半,兩條手更有著朝長臂大猩猩發展的趨勢。一身極度發達的肌肉塊兒,一旦運動一下,那塊狀的肌肉上下游動,強悍、健美,極為驚人。

  篪虎貅眼看著自己家的阿一如此壯碩,更是樂得合不攏嘴,整日裡咕噥著要給夏侯找一個好婆娘回來,因而整日裡帶著一批族人在深山出沒,也不知道有多少猛獸死在了他們手上。那華美厚重的獸皮,就彷彿一副副彩畫,已經掛滿了夏侯家的牆壁。

  夏侯對此毫不在意,他只是想要增強自己的實力,不斷的加強自己的實力,以方便自己在這個古怪的蠻荒世界生存下去。只有活下去,他才能找到那可能的回家的道路。雖然他一直沒弄懂,怎麼會有一顆星球,他的星圖和地球是一模一樣的。

  「老天,如果能有一些天文器具就好了。可惜,我大學讀的是考古和古文,居然連一塊玻璃都做不出來。百無一用是書生啊。」

  有點瑟縮的抱著兩條異乎常人的手臂,夏侯站在村子一側的密林中,仰天長歎。「早知今日,當年我就應該學習工業製造、槍械設計、生物科學、高能物理,哪怕學煉鋼煉鐵,也比玩弄那勞甚子歷史要有用者。」

  林內,一群牙齒有如小刀般露出唇外,眼裡閃動著幽藍光芒的牙狼低聲咆哮著,慢慢的朝著這個『肌肉豐滿、白白嫩嫩』的小娃娃包圍了上來。夏侯卻是自顧自的仰天歎息,差點就潸然淚下,哪裡去理會這群凶狠的牙狼?

  天空突然傳來了大聲的猛獸嘶叫,一條白影帶著嗖嗖的破空聲劃空而來。那白影拖起幾條殘相,在十幾米高的樹幹上輕輕借力,幾個起落就已經到了那群牙狼的上空。『嗷~~~』,那白影竟然在天空懸浮了一眨眼的功夫,拍打著自己的胸脯,發出了震動百里的吼叫。

  那群剛才還圖謀不軌的牙狼渾身哆嗦著軟在了地上,他們聽出了這是一頭貔貅的嚎叫。相對於這種山林中的霸王,牙狼只是一碟子小菜而已。他們只能趴在地上表示臣服,希望這頭貔貅能夠按照山林中的規則,吃飽喝足了,就讓剩餘的族群離開。

  比夏侯還高出了一拳的白滿臉凶悍的從空中落下,一屁股坐在了一頭老牙狼的背上,喀嚓一聲已經把它脊椎給砸成了十幾斷。拖著兩條長臂,白在這近百頭牙狼中走了一圈,隨手抓過了一頭年輕力壯的,一爪子撕開了天靈蓋,大嘴湊上去,就是一通狠吸。那牙狼尖叫兩聲,腦髓卻被吃了個乾淨。白手起爪落,把那牙狼的肚皮撕開,掏出了心肺一通亂嚼,這才心滿意足的走到了夏侯身邊,乖乖的坐好。

  夏侯看了看滿臉血污的白,搖搖頭,隨手替他擦去了嘴角上掛著的幾條心肺的殘渣,訓斥到:「下次吃完了,自己去溪水邊洗洗乾淨。上次你可是嚇壞了好幾個阿姆。」

  白齜牙咧嘴的吼吼了幾聲,腦袋湊到了夏侯身上一頓亂磨蹭,把臉上的鮮血全部給抹到了夏侯的獸皮褂子上,這才高興的裂開嘴大笑。

  夏侯給了他一個白眼,拍了他一個響頭,一人一獸帶著古怪的笑容,朝著那群牙狼逼了上去。

  感受到夏侯身上那森冷的氣息,那群剛才還想用夏侯加餐的牙狼,渾身都哆嗦起來。按照山林中的潛規則,白應該放他們離開,可是,這個兩條腿的人,怎麼和這頭凶悍的貔貅是一路的?他難道還想破壞山林的規則,趕盡殺絕不成?

  就好像在瓜田內挑選西瓜,夏侯對著一群牙狼挑肥揀瘦,在它們身上一陣亂摸。「這頭太肥,吃起來油膩;這頭太瘦,吃起來塞牙;這頭太老,筋骨堅硬,只能用來煮湯;這頭呢,嗯,不老不嫩,肥瘦合適,午飯烤一烤,正好吃它。」

  抓起那頭壯年牙狼,一巴掌把它抽得暈倒了過去,白看看夏侯已經選好了午餐的對象,頓時仰天發出了一聲大吼。那一群牙狼如逢大赦,跳起來夾著尾巴就跑。這些身長兩米左右的牙狼跑起來速度極快,瞬間就不見了蹤影。

  一手拎著那牙狼的頂瓜皮,拖著它往村子入口走去,夏侯看著一步步跟在自己身邊的白,有點遲疑問道:「白,你覺得牙狼可以像是巨豬那樣的被馴養麼?牙狼的鼻子可是好用,如果能馴養一群牙狼,阿爸他們去狩獵,卻是輕鬆多了。」

  白怪眼一翻,雙目中血光翻湧,兩條長臂狠狠的朝著自己胸口拍打了幾下,嘶叫了幾聲。夏侯心領神會的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奸詐的笑容:「哦?你是說你能馴服它們?那就太好了,明天你來這裡,抓一群壯年的牙狼回去。每天你帶著它們在林子裡轉悠,可能對村子造成威脅的野獸,全部殺掉,你能做到麼?」

  白一陣的手舞足蹈,嘴裡大聲的吼叫著,白生生細密的牙齒縫隙裡,口水亂濺。很顯然,白對於夏侯的懷疑感到很不高興,感到自己的自尊受到了打擊。不就是馴養一批牙狼麼?實在是太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如果是一群劍齒虎,現在的白可不敢打包票自己能夠勝過它們,可是一群牙狼,這也算是挑戰麼?

  他眼珠子亂轉,猩紅的舌頭不斷的舔舐嘴角的鮮血,似乎在盤算著,要是馴養了一批牙狼,自己每天就有新鮮血食了。想著想著,白嘴巴裡一串串的口水又流淌下來,一對血目死死的盯住了村子圍牆裡幾隻懶洋洋走來走去的豬,臉上露出了和夏侯同樣奸詐的笑容。

  和白一起長大,對他的脾性瞭解通透的夏侯翻了個白眼,嘀咕起來:「吃吧,吃吧,吃了人家養的豬,就等著阿爸扒了你的皮去還人家吧。」

  白身體猛的一抖,立刻擺出了一副正經的模樣,長臂擦了擦嘴角的口水,他無比慇勤的抓過了夏侯拖著的牙狼扛在了肩膀上,一條手臂耷拉在夏侯的肩膀上,一人一手勾肩搭背的走進了村子裡去。

  路上,那些阿姆已經習慣了外形幾乎一樣的夏侯和白如此古怪親暱的行走模樣兒,一個個熱絡的打起了招呼:「貅家的阿一,來阿姆家吃午飯啊,新做的粟餅哩。」或者那家又說有剛摘的果子,剛采的野菜等等。那些和夏侯同齡或者更大兩歲的孩子,去還是那幅傻乎乎的模樣,手裡拎著沉重的木棍打來打去,卻沒有一個敢靠近夏侯和白。

  夏侯朝著那些阿姆笑了笑,搖搖手:「下次吧。我阿姆燉了湯了,我回去收拾一下這頭牙狼就好。」

  於是,一群阿姆又唧唧喳喳的讚歎起來,無非就是貅家的阿一多能幹,才五歲就能狩獵了之類的話。當然,也有不以為然的,在有些阿姆看來,夏侯的戰利品,無非都是白的功勞而已。任誰在山林中能夠有一頭五歲大,快要成年的貔貅做伴,都是能橫著走的。

  路邊就有兩個十一二歲的少年在不忿的嘀咕著:「貅大叔家的阿一,不就是有那頭貔貅,才每天都能打到獵物麼?」

  「就是,一頭和他一起長大的貔貅。誰不知道貔貅出生後,第一眼見到誰就把誰當作自己的父母。貅大叔家的阿一,就是佔了這便宜。」

  「要是我們的運氣好,也能找到一頭剛出生的貔貅。哼哼!」

  「等到我們的貔貅成年,就算是最兇猛的野獸也不怕了。貅家的阿一,就是佔了這便宜嘛。」

  夏侯只是朝著那兩個少年笑了笑,沒有理會他們故意放大聲量的挑釁。白卻是不善的瞪了他們一眼,一對血目衝著兩少年看了又看,記清了他們的模樣兒。白盤算著,今兒晚上是不是要去這兩個少年的家裡光顧一下,把他家養的豬全部給生吃了。吃不完的,抓到村外山林裡找個洞穴圈著,當點心慢慢的吃。

  『哧溜』,白又吸了一下口水,裂開大嘴陰笑起來。

  突然間,村口那三丈高的瞭望塔上,一名留守村子的族人大聲吼叫起來:「有大隊人馬過來了,女人和孩子都進屋裡去,男人拿兵器,出來準備作戰。」三聲清脆的弓弦響處,那瞭望塔上的族人已經射出了三支長箭,同時喝道:「來的人是敵人還是朋友?是朋友說出你們來自何方,是敵人的話,那就準備送命。」

  各家的阿姆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抱起自己家的孩子就衝回了屋裡。在大隊人馬出門狩獵時留守村子的八十名男子抓著自己的兵器衝到了村口,趴在了那圍牆上,同時發出了大聲的吼叫。「敵人還是朋友?出來,出來一個說話的。」

  夏侯眼裡黃光閃動,猛的從一棟木屋外的木樁上抓起了砍木柴用的鋼斧,也衝到了村口去。白愣了一下,看看肩膀上那已經睜開眼睛的牙狼,一口咬在那牙狼脖子上,腦袋狠狠擺動幾下把那牙狼的脖子差點沒撕斷了,眉開眼笑的化為一條白光,跟著夏侯衝了過去。

  村口,遠遠的可以看到一隊人馬很慢的走了過來。大概有三五百人的樣子,驅趕著數十輛角馬拖拽的雙輪車。一個白鬚老頭遠遠的就叫嚷了起來:「篪虎族的朋友,是我,草原上的金雕呀,難道你們忘記了老朋友麼?好幾年沒見啦,你們又添了不少小崽子吧?」

  篪虎族人轟然大笑,紛紛丟下了手中的兵器,迎出了村子。篪虎火狐遠遠的就張開了雙臂,爽朗的大笑:「是你這隻老鳥啊,有六年沒有來我們部落吧?我們可是想念你們的好酒和細布哩。你這該死的老鳥!」他已經和那老人緊緊的擁抱在了一起。

  巫也慢吞吞的從他的石屋子裡面走了出來,有氣無力的說道:「是草原上的防風金雕麼?好久不見了,請進,請進。」他的聲音細弱無力,卻遠遠的飄了出去,整個村子裡的人都聽了個清楚。這聲音也等同於解除警報的信號,各家的阿姆都帶著孩子走了出來,同聲歡笑。

  夏侯的阿姆手裡握著一根拳頭粗的木棍,氣沖沖的跑了出來,對著夏侯就是劈頭蓋臉的好幾棍子。「阿一,你怎麼不進屋子裡來?你以為你已經是山林中的猛虎,已經長大了麼?你手上提著的是什麼?斧子?啊?你想要幹什麼?」

  白髮出了尖銳難聽的笑聲,在那裡嘲笑夏侯被阿姆責打。阿姆聽到白的笑聲,猛的轉過身來,對著白的腦袋就是幾棍子狠狠的砸了下去。白齜牙咧嘴的抱住了腦袋,乖乖的趴在了地上。他眼珠子亂轉,心裡只有一個疑惑,分明是夏侯帶頭過去看熱鬧的,怎麼自己也要挨打,並且,分明那棍子落在自己身上的比落在夏侯身上的多太多了。

  那金雕已經率領隊伍進了村子,猛然看到趴在地上的白,以及在那裡沒有絲毫誠意的勸阿姆不要再責打白的夏侯,金雕不由得眼睛一亮:「貔貅?而且是馴熟的貔貅?天神在上,這可是極好的東西。巫,你們這頭貔貅賣麼?」

  夏侯一手接住了阿姆手上的棍子,隨手捏成了粉碎,眼裡黃光閃動,把白從地上拉了起來。狠狠的瞪了金雕老頭兒一眼,夏侯冷冰冰的說道:「賣,怎麼不賣?只要你們能受得了他,我當然賣。」

  金雕驚愕,突然拊掌大笑:「好厲害的娃娃。嘿嘿,貔貅這東西,還真是個禍害,只吃血食不說,這麼大的貔貅,我也馴服不了,不買,不買。」搖搖頭,他從車子上抽出了一柄巴掌寬的鋼劍丟給了夏侯:「好娃娃,送你一把劍。能和貔貅在一起的,肯定也是好漢。」

  夏侯不做聲,抓過了那柄巴掌寬四尺長大概有六十來斤的鋼劍,猛的迎風舞出了一個劍花。用前世學得的劍招力劈華山一劍狠狠劈下,身邊一塊三尺高的巨石被他一劍劈開,火星亂閃。篪虎族的男子們以及那金雕帶來的族人同時大聲叫好,讚歎不已。

  巫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緩緩的說道:「貅家的阿一,是個好娃娃。剛出生的時候,他可是把一頭劍齒虎的魂魄力量吸了個乾淨,別的娃娃,都不如他。貅家的阿姆,你也不要生氣,你家的阿一現在不比成年的族人弱到哪裡,加上有白做伴,他能有什麼危險?」

  夏侯的阿姆露出了開心的笑容,丟開了手上被夏侯捏碎的半截木棍,很淳樸的說道:「巫說得是,不過貅說了,阿一畢竟還是個娃娃。」

  巫手上的骨杖揮動了一下,就此做了定論:「其他的娃娃沒成年的時候,只能在村子裡,你家阿一和他們不同,你隨著他去。金雕,去我屋裡,你這回帶了這麼大的商隊過來,一定有好東西吧?」

  那金雕老頭兒又盯著夏侯看了幾眼,更是戀戀不捨的盯了白一陣子,這才點頭應到:「沒什麼好的,幾車老酒,一車細布,剩下的就是兵器和陶土家什。我們老朋友了,我對半價錢的和你們交換。這次來,我收草藥,各種草藥都要。」

  伸手摸了摸夏侯的腦袋,金雕老頭兒跟著巫朝著他的石屋走去,隱隱的,聽到金雕說道:「草原上,九蛇和柳虎兩個部落打起了死鬥,傷亡很大啊,看樣子還要打下去。我趁機收點草藥去和他們交易,他們受傷的戰士需要草藥救命的。尤其是續血籐,你多給我採一些。」

  商隊!走南闖北的商隊!來自山林外草原的商隊!也就是說,他們對於這個世界的瞭解,一定遠超夏侯甚至是窩在山溝中一輩子沒有離開過山林的巫。

  夏侯把鋼劍交給了阿姆,讓阿姆拎著那頭脖子斷裂的牙狼回去收拾,自己則是和白一起,進了巫的石屋。

  巫、金雕以及金雕屬下的幾個老人圍坐在火坑旁,手裡捧著獸角杯飲酒。看到夏侯和白走了進來,這些老人也不在意,隨便的挪動了一下屁股,給夏侯和白讓出了一小片空間,巫指著一個酒罈說道:「貅家的阿一,給我們倒酒。」一句話就承認了夏侯擁有合法的留在這個石屋聽他們閒扯的權力,同時很不客氣的把夏侯徵召為了臨時的僕役。

  自然,夏侯是不會做這些雜務的,他盤膝坐在火坑邊,也一副大人樣的捧起了一個獸角杯。只有白翻著怪眼,齜牙咧嘴的不知道咕噥著什麼,拎著酒罈子繞著火坑慢吞吞的晃悠,看到誰的獸角杯空了,就給誰滿上一杯。

  金雕呵呵的笑起來:「有趣,有趣。都說貔貅靈性極大,果然是真的。」

  巫尖笑了幾聲:「貅的運氣很好,正好碰到了新出生的白。嘿,九蛇和柳虎真的是全族開戰麼?他們可是草原上最大的兩個部落啊。」

  金雕喝了一口酒,用袖子擦了擦嘴角的酒液,攤開雙手說道:「全族開戰,不死不休啊。兩個部落都有數千名精壯戰士,這廝殺起來,血流成河啊。候的領地又遠,沒有人制止他們,看來還要廝殺下去。我,老金雕,只是一個遊走的行商,他們開戰,我賣給他們草藥,也算是一件好事了。」

  巫搖頭歎息:「兩個大部落啊,這樣下去,怕是兩個部落都要衰敗了。他們的巫,不制止他們麼?」

  金雕身邊的一名老人搖搖頭:「哦,戰火的起因,就是九蛇族的巫殺死了柳虎族的巫的孩子。雖然說是誤傷,可是正好給了他們的族長開戰的借口。族長、長老們要開戰,兩名巫又結下了仇怨,自然是不會調解的了。」

  巫的臉色變得很陰沉,輕輕的摩擦著手上的骨杖,他陰森的說道:「那麼,他們兩個巫,怕是也要受到懲罰了。不過,在大巫的命令下達之前,我害怕兩個部落已經留不下什麼人了。」巫的語氣有點低沉:「敵對的部落相互廝殺、擄掠奴隸,這是大家都認可的。但是如果說導致了兩個部落的衰敗,這可就觸犯了規矩啊。」

  幾個老人絮絮叨叨的囉嗦著,夏侯聽得很是沒有意思。他們無非就是在閒扯,金雕出售草藥給兩個部落,可以換來多少利益,以及兩個坐視征戰卻不理會的巫,將會受到什麼樣的懲罰。

  其中唯一有用的信息,就是夏侯發現,似乎所有部落的巫都出自於同一個組織或者說宗教系統,他們之間有著分明的等級關係。但是這些關係卻又是只有巫自己才清楚的,就算是金雕這些見多識廣的行商,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

  過了好一陣子,外面的喧嘩聲已經停下,那些商隊的人已經被安頓好了,夏侯看著幾個陷入了沉默的老人,開口問道:「金雕阿爺,您走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世面,那麼,外面的世界到底有多大呢?」

  巫和金雕同時吃驚的看向了夏侯,巫揮動著骨杖笑起來:「呵呵呵呵,貅家的阿一還沒有成年,就想要去山外闖蕩了麼?」他很是高興的笑著:「是啊,對於這片山林來說,貅家的阿一,這片山林太小了,容納不下你啊。你有成為一名高級戰士的潛力,這片山林容不下你啊。」

  金雕則是笑瞇瞇的捻動鬍鬚,隨手把獸角杯放在了地上。「外面的世界啊,很大啊,貅家的阿一。」

  他一副神往的模樣:「你們篪虎族,在這片山林中算是大的了。每一支族人加起來,你們篪虎族也有數千名精壯戰士呢。但是在很遠很遠的地方,還有更強大的部落。我就曾經到過一個叫做申公的部落,他們可是有數萬的戰士。」

  數萬戰士的部落?夏侯悠然神往,也許在那裡,自己可以擺脫在山林中狩獵取皮找個婆娘拚命生娃娃,生了娃娃再去狩獵取皮,讓娃娃再去找婆娘生娃娃的蠻人命運吧?

  「一定要加快玄武真解的修煉,去山林外的世界。」雖然老金雕的話也說得不清楚,但是夏侯的腦海中,已經刻下了深深的印痕。增強自己的實力,然後去山外的世界。他想到了那些鍛造精美的兵器,山外的世界,應該是無比的精彩吧?

  只不過,現在他還必須留在村子裡。面對這個蠻荒的未知世界,危險太多,變數太大,在擁有足夠強的實力前,夏侯絕對不會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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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庭 於 2015-05-25 08:42:05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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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三章 天守

多寶道人第一個從塔內跳了出來。看到天空九條飄搖浮動的青天蜉,多寶道人的口水都差點流了出來。他一手抓住了夏頡,大叫道︰“諸位師弟,好東西呵,拿下呀,拿下呀!啊呀,好厲害的罡風!”多寶道人頭頂沖出三道白氣,白氣上一陣光芒搖動,卻被罡風吹得白氣潰散,多寶道人身體一抖,差點沒一頭栽倒在地上。他急忙掏出了一道靈苻貼在了心口,靈符放出一道金光護住了他周身。

  廣成子一行修為最深的十幾名煉氣士也跳了上來,他們紛紛動用護身的法寶,將那罡風隔絕在體外。眾人身上都是光芒閃爍,罡風在護身寶光外沖撞振蕩,發出‘  ’巨響,震得各色寶光一陣動搖。

  太弈眉頭一挑,冷笑道︰“諸位卻也好本領,難怪最近你們那道場卻也是興旺發達。”深深的望了一眼廣成子他們,太弈手一翻,一塊三角形的黑玉飛上天空,灑下片片黑氣裹住了他,卻也堪堪擋住了罡風的侵蝕。幾大巫尊也紛紛趕到,他們同樣有巫寶護身,卻也不是太畏懼罡風的削弱。罡風對他們的影響和克制肯定有,但是不像普通大巫那般明顯就是了。

  午乙望了一眼那九條青天蜉,冷笑道︰“好,好,好。幸好吾等這幾日坐鎮鎮天塔內,否則,這幾條畜生還真能將鎮天塔給禍害了。”

  雲中子急聲叫道︰“諸位巫尊,這青天蜉的體液乃上好的材料,萬萬不能浪費了。下手之時,切記不可用力過猛。”

  多寶道人也叫道︰“諸位切切小心,這九條青天蜉的玄心晶核,貧道就不客氣了。”多寶道人笑得齜牙咧嘴的,對夏頡輕聲解釋道︰“青天蜉的玄心晶核,內涵九天之上青冥之氣,是煉制風屬法寶的最上品材料。這一下來了九條青天蜉,師兄我早就想要煉制的一套‘青龍卷天幡’,算是湊齊了材料了。”‘嘿嘿’笑了幾聲,多寶道人一馬當先飛上了天空,雙手甩出十幾道金光,朝青天蜉當頭捆了過去。

  金光迅速,牢牢的纏在了青天蜉的頭上。九只青天蜉掙扎一下,那金光卻是紋絲不動。正張開大嘴準備再啃幾口鎮天塔的青天蜉頓時大怒,九張大嘴張開,九道白色風柱帶著‘轟’的一聲炮鳴,將那罡風帶沖出了九條筆直的隧道,急速轟向了多寶道人。

  “師兄,我來助你!”夏頡心疼被那第一條青天蜉殺死的百萬工匠,他一拍剛剛爬到他身邊的玄武,一人一獸騰空而起,土性元力奔涌而出,在多寶道人身前組成了一大一小兩塊土黃色的光盾。光盾上八卦紋路分明,邊緣處有無數綠豆大小的符隱隱浮動,九道風柱轟在了光盾上,發出震天介巨響,方圓千里內的罡風被爆炸產生的沖擊氣浪撞得粉碎,滿天里碎裂的風氣亂掃,風力之大,就連太弈、廣成子他們都有點站不穩腳步。

  玄武、夏頡身體一陣哆嗦,夏頡放出的光盾被九道風柱沖成粉碎,玄武的光盾也是一暗,好一陣子才恢復。玄武張開大嘴大聲吼道︰“當心了!這不是野生的青天蜉,野生的青天蜉不可能打得過我,這是有人家養的貨色!我怎麼老踫到家養的神獸?氣煞我也!”

  玄武氣呼呼的張開大嘴噴出無數團土黃色的光球,有如連珠彈般朝九條青天蜉轟了過去。

  九只青天蜉也不甘示弱,大嘴里噴出無數的白色風彈,和玄武來了個硬踫硬。畢竟是九張大嘴同時發射,玄武噴射光彈的頻率比它們慢了不少,一時間只見滿天的土黃色光球被和白色風彈一一湮滅後,最終只有白色風彈滿天亂射,不僅是朝玄武亂轟,就連多寶道人他們都一起成了這些青天蜉的目標。這風炮的威力極大,轟在鎮天塔上,就是數百丈大小的一塊塔體被炸成粉碎。

  眼看鎮天塔被生生的削平了十幾里高的一層,九只青天蜉興奮至極的仰天叫了幾聲,身體一陣劇烈的掙扎,硬生生的掙碎了多寶道人捆住它們的金光,張開大嘴就是一通猛吸。鎮天塔的石塊,都是由建木凝聚的靈氣所化,如今這些石塊被風彈轟碎,立刻還原為原本的天地靈氣。九只青天蜉張開大嘴將那一股股濃郁近乎實質的七彩靈氣一通猛吸,眼看著它們的身體好似吹氣球一般慢慢的膨脹起來。

  太弈氣得直哆嗦,他怒斥道︰“大膽!鎮天塔可是爾等食料麼?”

  嘴里念誦著詭異的咒語,太弈咬破右手食指,用自己的血在虛空中劃了一個簡簡單單的有如惡鬼頭顱一樣的巫印。他手指輕輕的在那巫印上一點,巫印頓時化為九道血光沖進了青天蜉的身體。太弈獰笑道︰“給本尊爆!”

  ‘呼、呼、呼。。。’,連續九聲古怪的風嘯聲響起,九道血光在青天蜉的體內急速閃過,九只青天蜉的身軀頓時抽搐起來,體表的藍光黯淡了不少,就連體形都縮小了里許長短。太弈驚愕萬分的叫道︰“青天蜉果真這麼厲害?本尊的‘勾魂咒’居然只是傷了它們的魂魄,沒有擊殺他們?”太弈一臉不可置信的看向了其他各大巫尊。(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旒歆冷冷的說道︰“若是你能這麼輕松的消滅它們,還要我們上來干什麼?哼哼!”

  手指一彈,數百股極淡極細的各色煙霧急速朝青天蜉纏繞了過去。旒歆得意的說道︰“就不信你們連。。。呃。。。”

  得意洋洋的旒歆突然傻眼了。她放出的巫毒被那九只青天蜉吞食得干干淨淨,青天蜉們好似吃了補藥一般,益發興奮的扭動著身軀,張開大嘴朝下方吞噬而來。龐大的吸力自它們嘴里傳來,被打碎的塔體所化的靈氣,塔頂上那些沒有固定好的巨石,千合鐵的鎖鏈。。。一切的一切,只要是它們能吸得動的東西,都被它們吸進了身體內。

  “好貪婪的東西!”夏頡怒斥了一聲,隨手丟出了風火乾坤錢,奮力噴出一口真元,催出丈許粗一道青紅二色的火柱,朝青天蜉燒去。

  哪知道這先天風火二氣也被那九只青天蜉吞噬得干干淨淨。九只青天蜉吞了這道火柱,身軀反而益發的龐大,剛才被太弈巫咒一擊所受的傷損,卻是被這一道火柱補充齊全,還有了不少精進。夏頡傻了,他指著那九只青天蜉苦笑道︰“這種怪物,要如何對付?”

  廣成子長聲喝道︰“諸位用心了,一應法術、巫咒,對青天蜉效力不大。只能以實物轟起晶核,才能打傷這種怪物。”他手一翻,翻天印沒有絲毫光彩的脫手飛出,化為一塊不帶任何靈氣的大鐵塊重重的砸向了一頭青天蜉。只見青綠色半透明的血泉自青天蜉透明的身軀內噴涌而出,翻天印轟進了那青天蜉的身軀,命中了它頭部一塊拳頭大小青黑色半透明的光團。

  那青天蜉慘嘶一聲,在空中劇烈的掙扎起來。長達百里的巨大身軀攪動四周的罡風,形成了一團可怕的乳白色龍卷,在虛空中急速的盤旋。白色的罡風在那龍卷中相互摩擦踫擊,居然擦出了漆黑的火焰。眾人齊聲驚呼︰“幽冥黯火!”

  廣成子急道︰“諸位聯手,誅殺這幾頭孽畜。幽冥黯火專傷魂魄,諸位巫尊若是被黯火附體,怕是。。。”

  幾大巫尊相互看了一眼,同時大喝一聲,舍棄了各種狠毒的巫咒,同時操起兵器,奮起蠻力朝那幾頭青天蜉殺去。自己的事情自己清楚,大巫們的魂魄比起尋常人類也就強了數倍而已,可不像煉氣士那樣有著強大的元神。這幽冥黯火,還真是大巫們的一大威脅。

  趙公明‘哈哈’長笑,揮動金鞭,和幾個巫尊同時撲向了那幾頭青天蜉。玉鼎真人也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柄三尖兩刃刀,架起一朵雲頭團身撲上,刀光呼嘯,一瞬間已經朝那幾頭青天蜉斬出了數十萬刀。

  其他煉氣士連同夏頡一起,都收斂了自己法寶中的靈氣,純粹憑借法寶本身的重量轟向了青天蜉。其中尤以翻天印、滅絕印、狼牙棒三件法寶最為出色,本體極其沉重的它們砸得幾頭青天蜉渾身都是窟窿,大量的血泉噴涌,眼看著就不成了。

  多寶道人得意的笑了幾聲,拔出一柄赤金刀撲向了幾頭青天蜉,他樂道︰“多謝諸位援手,這幾塊玄心晶核,貧道可就不客氣了。”手起刀落,他將幾頭青天蜉斬成了粉碎,隨手收起了九塊晶核。

  雲中子則是急忙叫道︰“正是,正是,這青天蜉的體液,卻是有大用處的。”雲中子也樂,只有他自己清楚,這青天蜉的體液,是用來培養某些生物組織的最好培養液,青天蜉吸收的無數靈氣,可都在這體液里呢。海人利用糧食作物提取的培養液,怎可能比得上青天蜉的體液?雲中子有信心,他能培養出比什麼血族、狼人乃至鳥人一類的生靈更強大的生命體來。

  九條青天蜉倒也幸運,能夠被大夏十大巫尊和闡教、截教兩教的精英弟子聯手殺死,實實在在的是一種榮幸。

  只是,這九條青天蜉的殘尸剛剛追落在鎮天塔上,罡風層的深處,在眾人神念所不及的極遠處,突然傳來了一聲極其飄忽的咒罵︰“誰傷了吾的幾只寶貝?賠命來吧~~~”

  那聲音初時還在極遠處,可是轉瞬間就到了眾人頭頂。一團團火紅色的雲朵自四面八方飄來,在眾人頭上組成了一個火紅色的雲台。雲台內赤炎翻滾,一道道紫紅色的雷霆閃著讓人心悸的光芒自雲台中不斷落下,轟得鎮天塔一陣陣的搖晃。雷光落在哪里,哪里就被炸開一個大窟窿,只是一會兒的功夫,鎮天塔就被生生的削低了十幾里,那藏在塔內的工匠,也不知道被轟殺了多少人。

  這雷霆中蘊含的威能也是極大,建木靈氣裹住了塔體,卻也擋不住那雷霆的轟炸,那雷霆的威勢,看得夏頡都一陣陣的心驚膽戰。

  “呵呵呵呵,一群小蟲子。。。你們,都得死。”

  那飄忽不定的聲音自雲台上飄落,眾人定楮看去,只見雲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了一個刑台。刑台以九龍纏繞為底座,上面立起兩根通體剔透的紫晶巨柱,巨柱上以精金、白銀、青銅、黑鐵、赤銅等五色金屬鑄煉了九九八十一條五彩巨龍,巨龍的嘴里吐出一根根赤紅色的鐵鏈,鐵鏈死死的捆住了刑台上站著的一條高有三丈許的古怪漢子。

  這漢子身體半裸,上身有一件殘缺的掩心鏡,下身圍著一條淡青色的戰裙,周身關節都被鐵鏈穿透,好似粽子一般被鐵鏈捆在刑台上。

  一道道天雷轟向那漢子,在他滿是瘢痕的身軀上炸出一條條血淋淋的傷口。一道道赤炎自刑台上冒起來,燒得那漢子的兩腳‘滋滋’直冒油。那巨柱上纏繞著的九九八十一條巨龍嘴里更是噴出金刀、寒冰、各色陰雷,雨點一般轟在那漢子的身上,打得他身上血雨飄散,卻也不知道他哪里有這麼多的血不斷的流淌。

  一頭凌亂的長發遮住了這漢子的半張臉蛋,發須中,只能看到兩顆瘋狂的暗紅色眸子在打量著眾人。

  眾人被這漢子身上那股詭異的氣息所震懾,許久沒人說話。這漢子朝眾人打量了許久,突然發出了瘋狂的笑聲︰“你們。。。你們。。。嘿嘿嘿嘿。。。是你們殺了我的小寶貝們?”

  劇烈的咳嗽了幾聲,這男子獰笑道︰“你們自殺罷,吾,不是好殺之人,也就不親自出手了。若是我出手,你們就連魂魄都留不下啊。”

  太弈氣得直樂,他指著那漢子笑道︰“你這廝被天雷轟傻了罷?你能殺我們?”

  陰郁有如鬼火的雙眸突然一凝,一股無形的力量轟向了太弈。太弈一個措手不及,被那股大力打得倒飛數十里,一個透明的窟窿出現在他的左肩上,大片的鮮血噴出了老遠。

  午乙等人同時驚呼道︰“隱巫尊!”

  那男子陰陰的說道︰“本尊,乃天庭巡天守,在這罡風帶中受刑,已經有數萬年啦。。。爾等修建這高塔,已經觸犯了天帝諭令。。。嘿嘿,自盡罷,給你們留一條魂魄讓你們投胎。”

  他桀桀笑道︰“正愁沒有立下絲毫功勞,脫不得這無邊的苦楚。今日你們觸犯天條,卻是一條大功勞。殺了你們,然後回稟天帝,正好脫了我這百萬年酷刑的責罰,妙哉。。。妙哉。。。”

  赤紅色的雙眸朝旒歆、金靈聖母、龜靈聖母三人的臉掃了一下,這男子突然怪笑起來︰“你們三個女子,可以不死。等吾脫身之後,你們當為我之小妾,隨我永世快活。。。哈哈哈哈哈,你們還不趕快跪下謝過本尊的大恩大德麼?”

  這話說得。

  夏頡氣得眼珠子都紅了,多寶道人等一干截教弟子也是氣得面色發青,同時憤然吼道︰“閉嘴!”

  ‘嗡’,夏頡早就跳起來,當頭一狼牙棒朝那漢子砸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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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商湯的請求
  
        那男子赤紅色的雙眸朝夏頡掃了一眼。一道道無形的力道有如刀鋒,狠狠的撞在了夏頡身上,將他轟起數百丈高,一頭栽進了罡風層裡。旒歆清喝一聲,手指一點,一條青紫色細若遊絲的藤蔓飛快的纏住了夏頡,玉臂一抖,將他從罡風中拉了回來。也就是這一眨眼的功夫,罡風已經將夏頡扒了個乾乾淨淨,身上衣物全毀了不提,連皮都差點被扒去了一層。

  三條暗紫紅色的傷口在夏頡黃澄澄的皮膚上是如此的刺眼,一記在心口,一記在丹田,一記在他額頭上。三處傷口都不見血,那裡的皮肉都被轟得陷進了身體,很快的功夫,陷下去的地方就被淤血填滿,三條傷口變得紫巍巍的半透明狀,看起來很是猙獰嚇人。

  一手將夏頡按在了地上,旒歆拔出一柄玉刀,‘嗤嗤嗤’三下割開了夏頡身上的傷處,裡面的淤血‘噗哧’一聲竄起來有一尺多高。夏頡悶哼了一聲,張口吐出一塊黑色淤血,長長的喘息了起來:“都小心了,這廝的攻擊來無形去無影,很是難防。”他躺在地上,任憑旒歆給他的傷口塗抹上藥膏,卻是一時間沒有力氣站起來。這男子的目光殺傷力太大,夏頡的肋骨都被打碎了三條,也實在是沒力氣了。

  太弈低沉的冷哼道:“神咒之術麼?你被捆得這麼結實,難道就以雙眸放出的神咒,就想要應付我們?”

  努哼一聲,一股氣浪自太弈身上朝四周卷出,原始巫杖一陣顫抖,太弈雙手掐了巫印,嘴裡念念有詞的在地上走了一圈,巫杖狠狠的朝著那男子一點。同樣是無形無色無聲無息的一道力量轟向了那男子,那男子目光一凝,狠狠的朝太弈瞪了一記。只聽得無數聲鬼怪哭嚎聲傳來,太弈和那男子中間的虛空突然塌陷了一小塊兒,無數青紫色的鬼怪頭像在那裡一陣亂顫,拼命嘶叫了幾聲後,最終消散無形。

  那男子一驚,陰沉的說道:“你們這些巫民,等著滅族罷。吾這就去天庭,將此時稟告給天帝。”

  他又怪笑著朝旒歆、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看了幾眼,怪聲怪氣的笑道:“你們三個,就乖乖的等著做本尊的小妾。日後錦衣玉食,少不得你們的好處。”淫猥的笑聲中,一團團五彩雲朵將他裹了起來,雲台向上緩緩升起,這男子就要逃走。

  騎著黑虎的趙公明突然從那男子上空出現。趙公明冷笑道:“你這等心性,也是天神麼?”左手一揚,一道金光化為一條蛟龍撲向了那男子,將他捆得結結實實。那男子驚呼了一聲,還沒弄清楚這金光到底是什麼東西,趙公明騎著黑虎已經自他頭頂撲下,一條金鞭劈頭蓋臉的轟在了他面門上。趙公明的金鞭也是至寶,這一鞭轟下,打得那男子是面門朵朵桃花開,差點沒把他的臉轟到了他的後腦勺上去。

  “你們,敢傷天神?”那男子不可置信的慘嚎起來。

  “傷神?屠神又如何?”玉鼎真人收回三尖兩刃刀,有如一道電光掠過了那男子的身體。在那一瞬間,玉鼎真人揮出了數百萬刀,密集的刀氣凝成了一道無堅不摧的刀罡,劈碎了那男子的脊椎骨。

  二十四顆定海神珠自趙公明手上魚貫灑下,每一顆定海神珠都有開天之力。二十四團彩光轟在那男子的身上,轟得他身上那些鎖鏈裂開了無數的細小紋路,轟得那男子慘叫連連,大嘴張開,連牙齒一起噴出了十幾口鮮血。

  多寶道人、廣成子一干煉氣士同聲冷笑,各色法寶齊出,狠狠的轟在了那男子的身上。巨響聲中,那男子的身體差點沒被轟成粉碎。那囚禁了他的兩根紫晶柱反而成了他救命的法寶,絕大部分的毀滅能量都順著鎖鏈流到了兩個紫晶柱上,柱體開裂,一條條五彩巨龍紛紛裂成碎塊摔了下來,雲台顫抖著,一條條火舌自雲台開裂的縫隙裡噴出,燒得天空一片通紅。(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吾,傷神?這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做罷?”午乙獰笑了一聲,他想起了履癸用射日弓射落一名天神手指的事情。

  十大巫尊同時出手,他們聯手打出了自己掌握的最狠戾惡毒的巫咒,十道淡淡的光芒轟入那男子的身軀,被煉氣士們打得幾乎崩潰的那男子猛的仰天咆哮了一聲,靈魂瞬間被巫咒打成了粉碎。他的肉體也終於崩潰,連同那紫晶柱和雲台一起,被罡風吹散化為飛灰。

  “可憐啊。”夏頡搖搖頭,看著那男子消失的地方有點幸災樂禍的歎息了一聲。這傢伙是所謂的天庭巡天守,雖然是囚徒的身份,但是一身力量委實不能小覷了。以夏頡如今的實力被他三道目光輕鬆打傷,可想他全盛時期會有多麼強大。可惜這廝的品性太差,居然調戲到了旒歆和金靈聖母、龜靈聖母的頭上,這不是找死麼?

  不要說多寶道人這一群煉氣士,就說大夏的十大巫尊罷,他們若是聯手攻擊,一般的下位天神還真不是他們的對手,何況是一個被囚禁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巡天守呢?只能怪這廝運道太差罷。

  經歷了這一次風波,鎮天塔的修建工程就變得平平淡淡了。每天固定的損失八萬到十二萬的工匠,鎮天塔以每天平均兩百到兩百五十裡的速度向上急速攀升。二十天后,鎮天塔終於穿過了第一道罡風層。

  眾人稍微輕鬆了一下,但是這輕鬆的心情沒保留多久。因為第二層罡風層,距離第一層罡風,也不過數百里的高度。按照鎮天塔的修建速度,三天后,他們就會進入第二層罡風。按照隱巫殿的記載,天庭設置的這罡風層,專門為了阻止地面上的生靈進入天庭,故而是一層比一層來得強大,對於大巫的削弱力量,也是越來越強。

  第二層罡風層只有區區千多丈厚,但是罡風內卻夾雜了大量的玄冰冰晶,就為了熬過這一層罡風,工匠們損失了三十萬人。尤其這一層罡風內還出現了數十頭‘冰螭’,那些監工的大巫都被冰螭打死打傷數千人,傷亡不可謂不重。

  第三層罡風層厚有百里,內蘊三極天火,其中更有異獸‘金目火鴉’。工匠損失百萬。

  第四層罡風厚不過三丈,其風力如刀,尋常大巫受那風力切割,也不過能勉強堅持一盞茶時間。工匠損失,十萬。

  第五層罡風厚有十裡,內蘊五毒黑沙,毒沙內自然孕育了一批稀奇古怪的毒蟲。度過這一層罡風層時,幸好有旒歆帶領的黎巫殿大巫坐鎮,解毒及時,死傷的工匠卻不過數百。

  第六層罡風厚百里,罡風呈青藍色,內有紫色流雲急速滑過。流雲相互碰擊,產生無數的雷霆電火,乃是最狂暴的一層罡風。面對時刻來襲的雷霆電光,哪怕令巫殿的令巫尊帶領數萬大巫拼命的施展巫訣分化導引那些雷電,卻也被打死打傷工匠超過兩百萬人。

  第七層。。。第八層。。。第九層。。。

  而且,很有幾層罡風中,也有天庭派駐的巡天守。只是夏頡他們早就有了經驗,一旦看到那些被捆綁得結結實實的巡天守出現,立刻就彙聚眾人之力一通亂打,直接將那巡天守打成粉碎,故而反而是這些巡天守造成的損失最小。

  如是又過了一年。

  夏頡在鎮天塔上忙得焦頭爛額,就連和旒歆溫存的時間都沒有了。刑天大風兄弟幾個更是屁股著火一般滿天下的亂蹦。已經擴軍到百萬之眾的黑厴軍、玄彪軍今天還在北疆鎮壓反叛的部族,第二天就收到軍令匆匆的趕赴南疆屠戮幾個作亂的部落。那屠刀上的鮮血還在滴答呢,西疆的屬國又有兩三個宣佈脫離大夏的保護,準備集體投靠胡羯人,一干難兄難弟又要領著大軍跑向西邊。結果他們還在路上呢,就聽到說東疆有一個很大的部族已經全體投靠了東夷人。。。

  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刑天兄弟幾個人有三百天的時間是在馬背上度過的。按照刑天大風路過鎮天塔時對夏頡的抱怨就是:“老子屁股上的繭子,都比九鼎大巫的肉身還要來得皮實啦!”

  鎮天塔修建了兩年時間,大夏的屬國屬族就叛亂了三百多個。因為大夏境內的精銳大部分都抽調去了保護鎮天塔,其他的一小部分精銳卻又要坐鎮安邑城等重要的城池關礙,故而能夠出動平叛的,也就只有黑厴軍和玄彪軍兩支遊騎。

  聯綿不斷的叛亂,讓刑天大風兄弟幾個的軍功又暴漲了一截,他們甚至都在軍部掛上了正式的職司。但是與此同時而來的,是大夏治下的百姓之中那鋪天蓋地的謠言,是一些被逼得實在無法過日子的屬國、屬族內的百姓大面積的集體逃亡。。。

  但是這一切,對於高高在上的大夏統治階層而言,是根本不值得在意的事情。平民如螻蟻,死光又如何?

  隨著鎮天塔督造府一封又一封要求補充大量的美玉、精金等貴重材料的公文不斷的傳向王庭,大夏派去天下搜刮的官吏,越來越多。他們有如蝗蟲一樣掃過大地,掃過一處處原本豐饒富足的村莊城鎮,掃過草原、森林,掃過湖泊、大河,所過之處民生凋敝,百姓們真的快要熬不下去了。不說那些屬國的百姓,就連大夏境內的子民,一對眼睛都被逼得通紅通紅,快要滴出血來。

  貪污腐敗,自古就是同一個道理。

  鎮天塔督造府若是要求補充一百萬方原玉,從王庭發出的詔令裡就變成了一百二十萬方。而詔令被督造府的大小官員拿到手後,向外宣佈的就是一百五十萬方。等得那些跑去地方上催調原玉的官吏開口的時候,也就變成了兩百萬方甚至更多。

  原玉如是,精金如是,白銀、青銅、赤銅、凶獸血液等等材料,莫不如是。

  有那徵調不齊的數額,就被那些官吏要求用各種別的物資來替代。田契、地契、美貌女子、清秀男童、牲口皮毛、珍貴草藥等等,只要是值錢的東西,都可以在打了三五折後用來沖抵美玉和精金這些材料。。。

  隨著鎮天塔越來越高,需要的各種材料越來越多,督造府那些下屬官吏的胃口也越來越大,扯出來的花頭也越來越多,劫掠百姓的財物也是數量越來越龐大。到了最後,凡是督造府官員所到之處,不僅是百姓退避有如見了瘟神,就連一般的大夏官員,也不敢和他們多打交道。

  漸漸的,大夏一些偏僻地方的百姓,也被壓榨得活不下去,一個個拋棄了自己祖先留下的基業,逃離了大夏。

  天地之間,九州之內,大夏周邊無邊的領土上,只有一處地方,還算得是世外桃源,是一處可以讓人安閒度日的所在――商族的領地。

  商湯自幼和履癸交好,兩人乃是生死之交。履癸當年還在做王子的時候,他麾下私軍所需的坐騎、軍餉以及一些犯忌的物事,幾乎都是由商湯提供的。而商族呢,也從履癸這裡得到了大量急需的兵器、鎧甲乃至食鹽、美酒等奢侈品。尤其商湯和履癸共同經歷過幾次刺殺事件,商湯從刺客的刀劍下救了履癸好幾次,兩人實實在在是鐵板一般的摯友。

  加上夏頡和商湯的私交不錯。更有通天道人在商族領地裡新建了道場,通過通天道人,商族和刑天家也扯上了交情,拉上了關係。明眼人誰會去碰商族這個黴頭?

  故而,督造府的文書發往了大夏所有的附庸勢力,只有商族依然是風平浪靜的,只是被要求每個月提供數萬頭供食用的牲口而已。

  隨著大夏境內還有大夏的附庸勢力奔逃的流民越來越多,已經在通天道人的一力支持下做了族長的商湯,頓時敞開了商族的大門,開始招攬流民。短短兩年時間,商族的領民暴漲了二十幾倍。

  商族規模不大,兩年時間領民漲了二十幾倍,這樂子可就大了。

  焦頭爛額的商湯沒奈何的求了通天道人,通天道人帶了他,徑直到了鎮天塔內,找到了夏頡。

  一見面,商湯就朝夏頡深深的作揖道:“夏頡兄弟啊,這次商湯,可是有事情求你了。”

  不等夏頡弄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呢,商湯已經迫不及待的抓住了他的手,大笑道:“夏頡兄弟,你的族地,租借個方圓萬兒八千里的給我商族罷!”

  夏頡徹底傻眼了,租借族地?租借萬兒八千里的族地?這胃口也太大了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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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五章 海洋祭司安道爾
    末日堡壘內。

    自從白鼓動九大天候叛亂,海人使用某種古怪的大巫所不能理解的手段重新控制了末日堡壘事件之後,末日堡壘內的警備力量加強了十倍還不止。所有的海人高層人員都被運到了末日堡壘,每個人身邊都隨時跟著兩名實力強悍的大巫,按照履癸的命令,一旦海人有異動,就立刻誅殺所有的海人高層。

    原本按照輔弼相丞四公的意見,干脆殺光了所有的海人,末日堡壘就算是實實在在的落入了大夏的掌握,再也不用擔心海人用某些古怪手段控制末日堡壘了。但是履癸卻對這個意見不置可否。海人提出的對平民進行肉體改造的計劃實在是太有誘惑力了,履癸實在舍不得放棄這件可以讓大夏的軍事實力暴漲數十倍的技術。故而,在參與了白的叛亂之後,海人居然沒有受到大清洗,實在也是奇跡。

    末日堡壘深處,一個戒備森嚴的實驗室內。

    赤身裸體的安道爾懸浮在一個巨大的培養水槽中,紫金色半透明的培養液浸泡住他全身,數百根粗粗細細的透明導管探進了他的身體,一道道海藍色的能量流不斷的涌入安道爾的體內。一個半球形的金屬圓罩裹住了他的大腦,數以萬計的納米級的金屬絲從圓罩內透入安道爾的腦袋,一道道細細的電光在金屬絲上閃爍著。

    漢•通古拉斯、莫維爾等十幾個海人如今的最高領導站在培養槽前,謹慎的注視著培養槽上無數急速閃爍的彩燈。一旁的兩個巨大的三維光幕上,安道爾的全息三維圖象正在緩緩的旋轉,一條條流水一樣的字符串在光幕上閃過,標注出安道爾如今的身體狀況以及對安道爾進行的改造計劃的進度。

    數十名嚴嚴實實的裹在披風中的大巫站在這些海人的身後,警惕的看著四周。

    按照履癸的王令,任憑這些海人做任何他們想要做的試驗,不許對他們的試驗有任何的打擾。但是,一旦發現這些海人作出了可能對末日堡壘的控制產生影響的事情,立刻殺光這些海人。故而,只要這些海人不作出一些讓這些大巫不能理解的事情,這些大巫不會作出任何的反應。

    莫維爾緊緊的握著自己的手杖,重重的點了一下地板,有點緊張的說道︰“用大巫的鮮血提煉出的培養液,能成功麼?”

    漢•通古拉斯淡淡的說道︰“放心,在這次改造之前,安道爾的肉體和精神已經被強化了近百次,他已經擁有了不弱于一般大巫的肉體和精神力。所以,會成功的……一旦成功……”漢•通古拉斯的臉上泛起一片得意的笑容,一旦成功,安道爾就有可能成長為不弱于撒拿旦•奧古斯都那樣的存在,一個全盤繼承了海洋祭司們所有的知識和能力的可怕存在。

    “貪婪是原罪啊!”另外一名海洋祭司帶著笑意淡淡的說道︰“如果不是履癸想要我們幫他改造出無比強大的戰士,我們現在早就被清理了。”

    “貪婪是原罪啊!”所有的海洋祭司同時將雙手按在胸前,臉上掛著讓人捉摸不透的古怪笑意,低聲的向海神祈禱起來。

    他們有點得意,這一次的叛亂,暴露了大半他們安裝在末日堡壘中的遠程控制器。不過,這又有什麼呢?通過這一次叛亂,履癸對他們的重視不僅沒有減少,反而對他們更加的倚重。尤其是,當一名叛亂的天候軍隊中的高級將領,被海人的生物改造技術強行提升了一鼎的實力後,履癸立刻頒布了對海人的保護令。這很神奇,不是麼?

    漢•通古拉斯突然大聲命令道︰“加大能量輸入……用百分之一百零七的能量負荷刺激安道爾的身體細胞,盡可能的強化他的身軀……加大從海神權杖中提取能量的強度,刺激安道爾的精神力增長……全部資料傳送,實時進行。”

    “啊~~~”

    水槽中的安道爾突然發出了一聲低沉的咆哮。這一聲咆哮穿透了那紫藍色的培養液,穿透了水槽厚厚的特種玻璃,穿透了實驗室四周沉重的裝甲,傳出了老遠,老遠……(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安道爾有如從一個美夢中行來,他緩緩的睜開了自己的眼楮。兩道凌厲的藍光在他眸子深處閃過,一道道瑩潤的光流溫和的流過他的身體。用大夏朝提供的大巫血液,從中萃取能量菁華和一些古怪的遺傳基因等物質,加上海人發展了無數年的生物技術,安道爾被成功的改造成了大巫之身純粹的,能量吸收、轉化、利用的效率比如今的大巫要優秀百倍的,從理論計算上絕對完美的大巫之軀。

    按照末日堡壘那個巨大的計算終端的演算,改造計劃成功後,安道爾應該擁有和大夏數千年前的巫最接近的血統,真正的大巫之軀。

    作為末日堡壘能量轉換核心的海神權杖,權杖內被抽出的異種能量被輸入了安道爾的大腦,讓他的精神力增長到了足夠和高鼎位大巫相抗衡的程度。加上他被強行輸入的,得自漢•通古拉斯等幾個海洋祭司的全部知識和資料,如今的安道爾,很強。

    在水槽中輕輕的晃動了一下身體,感受了一下自己那龐大的力量,安道爾滿足的露出一絲微笑,朝漢•通古拉斯以及莫維爾等長輩露出了笑容。“很好,能夠將普通人改造成大巫之軀的技術!很好,很強大。”安道爾在心里告訴自己︰“這又是一張王牌,以後和履癸討價還價的王牌。他會需要這種技術的,讓平民成為大巫?他將會擁有源源不絕的軍隊!這樣的技術,他會樂意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呢?”

    握緊了拳頭,龐大的精神力流出,對培養槽的控制終端放出了一條清晰的指令,紫藍色的培養液被急速的抽走,培養槽慢慢的打開,赤身裸體的安道爾慢慢的走了出來。他微笑著對莫維爾道︰“父親,很好,我的感覺很好……唔,對于肉體的強化試驗再次成功。我感覺,我如今甚至可以和大夏的鼎位大巫一戰。”

    實驗室內幾個大巫正在用靈識對安道爾的身體一陣狂掃。猛不丁的听到安道爾的話,幾個大巫頓時不屑的收回了自己的靈識。安道爾的身體內沒有一點兒能量,實在就是一具普普通通的肉體。安道爾的腦海中有一團古怪的能量,但是似乎也不強大。大巫們無法識別被海人的技術改造出來的巫身有多麼強,他們從來沒有接觸過這樣的例子。

    安道爾有點忐忑的偷瞥了一眼那些大巫,等他見到那些大巫眼里幽深的鬼火漸漸的暗了下去,他的心頭這才猛的一松。“很好,很不錯,試驗前的演算是成功的,用我們的技術改造出來的人體,不屬于他們巫的範疇,他們無法識別我的肉體實際上比他們更加優秀。”

    點了點頭,穿上了身旁幾個神殿祭祀遞過來的制服,安道爾微微頷首道︰“曾祖父大人,父親大人,還有諸位祭祀大人。你們也累了一個多月,還是去休息一下罷。下一個實驗品就是我們可愛的托爾防御官閣下,我想,我應該去和他談談這件事情。”

    優雅的鞠躬一禮,安道爾剛要走開,漢•通古拉斯卻叫住了他,很是溫和的笑道︰“安道爾,等托爾進行了同樣的‘試驗’以後,你就要進行第二階段的試驗了。關于‘輔助性能量吸收系統’試驗,希望你能做好準備。”

    ‘輔助性能量吸收系統’,就是曾經出現在易昊身後的白色光翼,也就是撒拿旦•奧古斯都以及該隱已經完成的黑色羽翼系統。畢竟雙方都繼承的是亞特蘭蒂斯的科技文明,他們的很多想法,都是異曲同工,走在了同一條道路上。

    安道爾的臉上略微帶著一點激動的紅暈。他自然知道那樣的羽翼若是實驗成功了,會有多麼重要的意義。他再次深深的鞠躬,微笑著退後了幾步。然後,他听到了漢•通古拉斯的笑聲︰“很好,準備一下,過幾天,你將成為海洋神殿的新任海洋祭司。安道爾,還有托爾,你也給他說一聲……你們都是亞特蘭蒂斯最杰出的年輕人。”

    另外一位海洋祭司微笑道︰“就是有點冒失。”這句評價,並無惡意。

    聳聳肩膀,安道爾輕快的走出了實驗室。他告誡自己道︰“沒錯,是很冒失,居然會被白那個女人說服了我們,參加他們的叛亂。可是誰知道,那些天候的軍隊如此的不堪一擊呢?哦,得了,得了,起碼我和托爾是明智的,我們及時的選擇了投降。”

    他低著頭快步急行,低聲的嘀咕道︰“時機沒有成熟啊,事實證明,想要再次控制末日堡壘,必需要在這些大巫離開末日堡壘的時候,否則,很困難。唔,等待,等待,會有機會的……鎮天塔,就是一個機會。”

    “現在的履癸,對我們還是很信任,因為一切罪責都推到了白的頭上真是可憐的女人哦,神會保佑她不被抓到的。嗯,只要我們不斷的給履癸提供人體改造的技術,並且牢牢的將改造計劃握在我們手中,我們就不會有任何危險。”安道爾輕松的笑了幾聲,走進了一扇大門。在他身後,八名熊腰虎背、彪悍至極的巫武緊緊的跟著他走了進去,絲毫不敢放松對他的戒備。

    “愚蠢,難道你們以為,用這樣的手段就能阻止我們再一次的控制末日堡壘?”安道爾詭秘的笑了笑,隨後他大聲笑道︰“啊哈,托爾,我的朋友,我可是在那腥臭、骯髒的培養液里被泡了足足一個多月,給我弄瓶酒罷。”

    端坐在一張指揮台後的托爾隨手丟出了一瓶果酒,然後從控制台下抓出了一個嘴角掛著古怪的不明液體的美貌女軍官,隨手將她推開到了一旁。扎好了自己的褲頭,托爾笑吟吟的站了起來,瞥了一眼安道爾身後的八名大巫,大聲笑道︰“啊哈,在你身上進行的那個該死的,該死的……嗯,‘雄性生物海綿體敏感度強化’試驗成功了麼?”

    安道爾的臉一下子就耷拉了下來,他拔出瓶塞,喝了一大口鮮紅的美酒,陰沉的說道︰“成功了一小半,還有一大半實驗數據需要更多的實驗品哩。你就是下一個,親愛的托爾……你就是下一個。”他朝托爾擠眉弄眼的使了個眼神,嘆息道︰“真可惜,這種強化實驗在我們亞特蘭蒂斯人的身上效果並不是很好。我們無法承受太過于強大的能量沖擊哩。”

    托爾眼楮一亮,同樣大聲的嘆息起來︰“哦,沒錯,真可惜,我們不可能擁有那樣強大的力量。誰叫我們沒有大巫那樣強大的身軀來忍受能量的改造呢?”

    這是一間長寬數公里的巨大廠房,數萬個培養槽一個壘著一個的堆積在那廣大的空間內。無數根粗大的能量通道連同了那些培養槽,強勁的能量不斷的注入培養槽中,強化著里面那些赤身大漢的肉體。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五顏六色的藥劑不斷的被注入培養槽內,那槽內的培養液都被污染得變成了黑色,外面根本看不清里面發生了什麼事情。

    看了一眼站在身後十幾丈外的幾名大巫,安道爾笑道︰“進度怎麼樣?這些人可是偉大的、英明的、睿智的陛下指明了要盡快完成的呢。”

    托爾會意的點點頭,他笑道︰“還有半個月的時間,他們就能順利的‘出廠’了。一切都好,非常的好。”他不知道從哪里逃出了一枚小巧的黑色芯片,輕輕的在手指間靈巧的轉動著。

    安道爾看了一眼那芯片,和托爾對視了一眼,兩人同時放聲大笑起來。

    笑了許久許久,安道爾好容易止住了笑聲,他笑道︰“那麼,我們的夏頡先生要求支援的工程機械和工程機器人,你給了他麼?”

    托爾聳聳肩膀,大聲的嘆息道︰“哦,真是可惜……怎麼可能呢?偉大的國王陛下要求我們盡快的完成對這些叛軍的改造,隱巫殿的大巫們正等著將這些改造完成的人變成行尸走肉。我們要趕工,我們需要努力的加班加點的工作,這一切都需要大量的能量。”

    他攤開雙手,無奈的說道︰“沒有能量,我沒有能量去制造那些工程機械和機器人。”

    安道爾嘆息了一聲,很是悲天憫人的嘆道︰“那麼,只能讓我們的夏頡先生用人命去填起那座該死的鎮天塔了。哦,真可憐,夏頡先生真可憐……不過,誰讓他把我從那麼高的地方丟下來?這是報應,報應呀!”

    兩人對視一笑,托爾隨手將指縫間的芯片遞給了安道爾,安道爾也隨手將它丟進了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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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頌 第二百零六章 叛亂,叛亂,叛亂 血紅
『噠、噠』,座下神獸犼不耐煩的蹬踏了幾下山石,發出清脆的蹄聲。

  刑天大風勒韁駐馬在一座小山頂上,遠遠的眺望著數十里外一座規模不小的山寨。他身邊是本家兄弟刑天玄蛭幾個,再後面,就是黑厴軍、玄彪軍的一干高級將領,以及十幾名刑天家名副其實的老祖宗。那些將領正在輕聲的談笑,而刑天家的那十幾個老人,則是旁若無人的,擺開了一條石桌,端著酒杯淺酌細品,真正是個好生悠閒,好生自在。

  那卡在群山中的山寨長寬在十里開外,一條原木搭建的城牆彎彎曲曲的繞著寨子,城牆外還有一條小小的護城河。如今三座寨門敞開,一群群的老弱婦孺正挑著各種家什、趕著牛羊牲口,呼親喚子的踉蹌而出,排成稀稀落落的隊伍,駱繹往那東南方向行去。

  寨牆上,一隊隊精悍的青壯年手持各色兵器,站在牆頭不斷的朝下方的百姓大聲的呼喊著。慢吞吞的走出寨子的百姓一個個哭嚎著,不斷的朝城牆上的青壯年揮著手,一陣陣哭爹喊娘聲遠遠傳來,就連數十里外的刑天大風都聽得清清楚楚。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刑天玄蛭面前有一道水幕閃爍,水幕裡,那寨子內外的一切動靜一覽無遺。他伸手在水幕上點了幾下,圖像變幻,幾個被高高的吊在城頭木架子上的血糊糊的死屍出現在水幕中。刑天玄蛭冷笑道:「敢殺死督造府催調物資的官吏,這個『木族』人,還是第一份。」

  「所以,他們也不能死得這麼痛快。」刑天磐捏了捏拳頭,手指關節發出『啪啪』的響聲。他很用力的說道:「要讓他們死得慘一點,否則這些賤民越鬧越不像話啦。」他拔出了佩劍,用手指細細的在劍鋒上慢慢的摩擦過,劍鋒發出了清脆的鳴叫。

  「嗯,讓那些老的老、小的小的先離開寨子。」刑天大風冷酷的說道:「他們既然留下了青壯斷後,想要抵擋我們兩軍,給那些賤民逃走的機會。我們就順了他們的意思。」

  刑天玄蛭陰冷的笑了笑,手指一彈將那水幕震成粉碎,他冷笑道:「阿磐、阿羆,你們分別領一萬人馬繞到兩翼去。等我們開始『攻打』這個寨子了,你們就出動去追殺那些逃走的賤民。不要一次殺死他們,慢慢的殺,一個個的殺,每殺一個,就用木樁子釘在路邊,給其他那些想要作亂的賤民來一點點警示。」說道『攻打』這個詞的時候,刑天玄蛭的語氣很是輕蔑不屑。

  這麼一座常住人口不過十萬人的山寨,就算附近其他『木族』人的寨子能調來援兵,又能有多少可以作戰的戰士?而他們這次帶來的,隱藏在後面山谷中的黑厴軍、玄彪軍的精銳士卒,就在十萬開外。加上刑天家的十幾位得到天神精氣補充,恢復了壽元和年輕活力,已經回復了最巔峰戰力的老祖宗,這區區一座山寨,是反掌可下。

  唯一需要做的,只是如何讓這些人死得更加殘酷一點,死得更加絕望一點,死得更加有威攝力一點。

  過了足足一個時辰,那個山寨才慢慢的安靜了下來。老弱婦孺全部離開了山寨,已經走出了十幾里。寨子裡就留下了不到一萬名精壯的青年,一個個頂盔束甲、手持兵器的站在城牆上,靜靜的眺望著四周的山林,好似在等待著些什麼。這些戰士神情堅毅,但是不斷顫抖的身軀,卻顯示出他們的內心並不如他們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平靜。畢竟,他們即將要面對的,是來自於大夏的正規軍。

  「呼~~~」刑天大風長歎了一口氣,低沉的說道:「其實,這些賤民也挺可憐的。」

  刑天荒虎詫異的看了一眼刑天大風,驚問道:「大兄?」

  刑天大風搖了搖頭,歎息道:「若是建木能長到十萬丈高,它散發的靈氣就足夠凝結出精金美玉等材料。可惜,可惜,兩年啦,鎮天塔內的建木才長高了不到百丈。。。想要用建木的靈氣凝聚那些東西,還需要很久很久。。。」

  刑天玄蛭用力的拍了拍刑天大風,淡淡的說道:「那只能說這些賤民的命不好。若是我們取回去的建木就高達十萬丈,他們也不會整日裡受我們的催逼了。不過,也是我們命好。大風,你說罷,若是我們碰到的建木真的有十萬丈高,在北方雪原的時候,我們還能活著回來?」

  「哈哈哈哈,就是這個道理!」刑天大風猛的吸了一口氣,拔出佩劍朝那山寨一指,大聲的喝道:「擂鼓,吹號,出兵!攻下那山寨,扒了這群賤民的皮,將他們做成血傀儡,分送去各族山寨,以為警示!出擊!」

  一百零八名風屬性的大巫飛上了天空,他們手持獸角號,吹出了急促的聯綿不斷的短音。『嘟嘟嘟嘟嘟嘟嘟嘟』,讓人心驚膽戰的號音還在山峰之間迴盪,三十六面獸皮戰鼓又冉冉升上了天空。『咚、咚、咚、咚』,沉悶的戰鼓聲震得四周的山峰胡亂的顫抖著,不斷的有巨大的山石被震鬆動,從山頭上重重的滑下。四周山林一片的禽獸驚動,無數的鳥群從林木間飛起,倉皇的朝四周飛散,大群大群的野獸也急匆匆的自林中奔出,灑塵播土的四處亂竄。

  沉重的腳步聲響起,一座座山峰將這沉悶的聲響一層層的反射開,那聲浪漸漸的匯聚在一起,形成了悶雷一般的聲響。山林催動,大地搖晃,大片灰塵高高的揚起,十萬黑厴軍、玄彪軍的精銳之士自數十條山谷中緩步行出,很緩慢的、很緩慢的逼向前方的山寨。他們的坐騎全部留在了山谷內,此時也受那殺氣激奮,發出了大聲的嘶鳴。

  以十萬精悍戰士攻打一座守兵不過一萬,就連鼎位級別的大巫都沒有一個的山寨,正是有如泰山壓雞蛋,一點懸念都沒有。

  大軍緩緩的逼近山寨,山寨上的青壯們身體益發劇烈的顫抖起來。他們驚恐的看著那黑壓壓的不斷逼近戰士,這些武裝到了牙齒,無論是鎧甲還是兵器乃至其他的裝備都比這些木族戰士精良百倍的戰士,散發出一股股凶狠的血腥味,天空的雲彩在那一瞬間都被染紅了。

  方圓數百里的山林內,還有和木族山寨類似大小的寨子數十個。但是沒有一個山寨有勇氣出兵相助。面對宗主國大夏的精銳軍隊,這些山林的子民們忍下了心頭的憤怒火焰,低下了卑微的頭顱,靜靜的傾聽著同為山林子民的木族被屠戮的聲音。一萬木族青壯年,耗費了黑厴軍、玄彪軍足足三天的功夫才殺乾淨。

  或者說,耗費了兩軍戰士三天的功夫,一萬名木族戰士,才被他們徹底殺得斷了氣。

  將近一萬具血淋淋的,被巫法控制了還能勉強爬行的屍體分成了數百隊,慢吞吞的爬向了鄰近的山寨。近萬條血淋淋的印記,以木族的山寨為中心,在山林的土地上勾勒出一朵血淋淋的巨大花朵。

  一條血腥的大道,從木族山寨向東南方蔓延了數十里。這條大道上,每隔數丈,就有幾名木族的族人被砍斷了四肢,用木樁子釘在了路邊。因為巫法的禁制,這些四肢斷掉,鮮血都快流盡的木族人一時半會卻死不掉,他們在木樁上掙扎、哀嚎、哭泣、詛咒,足足拖延了半個月的時間,才徹底的斷了氣。

  和過去一年多的血腥鎮壓不同,這一次,黑厴軍、玄彪軍使用了最血腥最殘暴的手段警告所有敢於反抗大夏的勢力。但是,刑天大風他們不知道的就是,正是因為木族人受到的慘酷折磨,讓一股股微弱的火焰,開始在所有被逼得無法再活下去的附庸勢力所屬子民心頭燃燒。

  血腥的手段,血淋淋的事實,風一樣在極短的時間內傳遍了九州,傳遍了大夏的周邊地區,傳遍了海域三十六州。

  於是,督造府下屬的那些貪婪官吏驚喜的發現,再也沒有人敢於拖延納獻的各種物資了。甚至當他們打著督造府的旗號,要求那些國王、族長獻上美女俊男以填充自己私房的時候,那些曾經很不好說話,必須要用酷刑和死亡來進行威嚇的國王、族長,都乖乖的照辦了。一時間,督造府的官吏們給與了刑天大風兄弟幾個極高的評價,履癸大喜之下,又給了無數的賞賜和勉勵。

  好似木族山寨發生的事情讓所有敢於反對大夏的人心寒了,在接下來的半年時間內,再也沒有人敢於違背大夏的任何諭令。於是,一年多以來一直在外奔波的黑厴軍、玄彪軍終於得到了整修的機會,全軍返回了安邑城。

  木族山寨被血腥屠殺後的七個月,深秋的夜晚。

  雲層壓得很低,一直在天空反射出青綠綠的光芒,讓夜晚變得很明亮的末日堡壘,也被厚重的雲層遮蓋住,天地間漆黑一片,不見絲毫的光亮。深秋的風好似一把把小刀子,『嗖嗖』的掃過大地,那些脫光了葉片的樹枝在大風中發出『嗚嗚』的怪笑,張牙舞爪的有如一個個魔怪,釋放出不安的氣息。

  安邑城外西南三百里,一處名為『俘金營』的軍鎮。這一處軍鎮是大夏打敗海人之後新設立的鎮所,四方的城牆長寬十里左右,裡面駐紮了五萬名直屬王庭的軍士。軍鎮內有數百座使用巫法禁制的倉庫,裡面存儲了八成從海人的軍隊手上收繳的武器。從重型戰車到超高空高速攻擊機,從末日烈焰到老式的火藥武器,一應武器,應有盡有,最大的幾座倉庫裡面,甚至還存儲了數十艘大型的戰艦。(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按常理,這些武器早就應該被銷毀。但是大夏如今的工作重心全轉移到了鎮天塔上面,沒人想起這件事情。尤其自從擁有了末日堡壘,大夏高層對於這些海人所謂的常規武器也就不放在了心上,所以這巨量的軍火才存放在俘金營好幾年的時間,卻沒有被銷毀哪怕一粒子彈。

  甚至,因為安道爾他們故意的忽略,以及大夏高層人員對於海人高科技武器的遲鈍反應,那些戰車、攻擊機、戰艦上面的能量,都還處於充滿狀態,沒人想起要把這些能源從這些大傢伙身上卸下來。所以,只要有了充足的訓練有素的戰士,這些武器立刻就能投入實戰,並且給大夏造成不小的損失。

  這一夜,就有人將主意打到了這些武器頭上。

  深夜,數百條詭異的人影出現在城頭上。他們輕鬆的殺死了城頭上的十幾個哨兵,隨後將大把大把的巫藥丟進了城裡。過了大概一盞茶時間,城內到處都響起了駐紮在這裡的士兵咳嗽的聲音。咳嗽著咳嗽著,這些士兵就連內臟碎片都咳了出來,七竅噴血倒在了地上,隨後很快就化為了一攤攤的血水。

  只有百多個中高級的將領還能堅持著從自己的住處衝出來,正要發出警報,他們身後突然出現了一抹抹扭曲的黑影,用石刀割碎了他們的脖子,將他們的生命連同他們的靈魂一起粉碎。

  幾百條人影在軍鎮內飄了一圈,整座城內再也沒有一個活人。這時候,九個身穿長袍的人才大搖大擺的從敞開的城門走進了城內,站在了空蕩蕩的大街上。那站在正中央的,正是被履癸下詔書全天下通緝的易昊,而他身後的八個,自然是和他一起想要推翻履癸,哪知道卻一敗塗地的八大天候了。

  一行人走到了軍鎮內最大的一座倉庫門口,幾個大巫拉開了倉庫的大門,小心翼翼的解開了倉庫內用來警戒的巫法禁制,幾艘保存完好、渾身金屬部件都在熠熠發光的戰艦頓時出現在眾人面前。

  易昊興奮的拍了一下雙手,背後一對眼看快要成形的白色翅膀興奮的拍打了一陣,大聲說道:「快、快、快,不要拖拖拉拉的,佈置巫陣,把所有能搬走的東西都搬走,快,快,快!嘿嘿,履癸,夏頡,這次要給你們一個厲害看看!」

  幾個天候同時拈鬚微笑,其中一人得意的說道:「以吾等九大天候聯手之力,出入大夏軍鎮有如入無人之境,實在是輕鬆,輕鬆啊。」

  易昊陰陰的笑著,陪了幾個笑臉,隨後陰沉著臉蛋對那一票屬下是大聲的催促著。這些都有著水準以上實力的大巫麻利的在軍鎮正中央的廣場上用精金、白銀等材料勾勒了一個巨大的傳送巫陣,隨後將數千塊人頭大小的極品原玉填充進了巫陣的陣眼,易昊立刻打了一記巫印上去,開啟了這個巫陣。

  一層厚達尺許的瑩潤白光在巫陣上浮現,數百名大巫立刻忙碌起來。他們好似蝗蟲一樣捲過一座座倉庫,每個人都賣力的扛起一箱箱的子彈和能量塊,奮力的拉著一架架戰車、攻擊機、乃至是巨大的戰艦,將它們一一的丟進了那巫陣中。不得不說,大巫們用來搬家,實在是一等一的厲害。旁人最多能扛起一箱子子彈,他們卻能輕輕鬆鬆的抓起小山一般的箱子往來飛奔。那重達數千萬斤的戰艦,也不過被他們放出來的巫力一卷一絞,就輕鬆的丟進了巫陣三發出的白光中,瞬間就被傳送得不知去向。

  忙碌了半個晚上,數百個大巫勉強搬空了十個倉庫內的所有軍火,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另外數百個滿嘟嘟的倉庫發呆。

  易昊怒極,他憤然說道:「罷了,那些超大威力的末日烈焰都在王宮秘庫內,我們不可能偷入王宮。把這裡面所有的小威力的末日烈焰全部取走,快,快,其他的那些普通玩意,也就不用再理會了。對了,把海人所謂的『毒氣彈』,也全部搬走,快快!尤其是那所謂的『生物彈』,一個都不要拉下,快,快!」

  一聲呼哨,數百大巫忙碌著挑選出那些大殺傷力的武器丟進了巫陣,然後一行人魚貫進入了巫陣內。一道白光閃過,巫陣突然猛烈的炸開,爆炸摧毀了附近的幾座倉庫,破壞了裡面的巫法禁制,那壓縮的空間突然崩潰,裡面堆積如山的軍火『嘩啦啦』的流淌出來,將這座軍鎮填得滿滿的,一切都被淹沒在槍山彈海中。

  俘金營被偷襲,大量的海人軍火武器丟失,鎮守軍鎮的五萬大軍死傷殆盡,這個消息立刻驚動了安邑城的所有高層。

  但是不等履癸他們反應過來到底是誰偷走了這些武器,又一條消息讓履癸震怒欲狂,立刻派出了正在整修的黑厴軍、玄彪軍,加上數萬鎮守王宮的精銳禁軍,殺氣騰騰的出了安邑城。

  大夏西北的一個屬國,在大夏的屬國中綜合實力排在前十的,國內也有著百萬兵馬,鼎位大巫也是不少,國王更是有著大夏『西北候』封爵、被大夏歷代大王授予了替大夏鎮守西北重任的大余國,因為受不住督造府官吏的催逼,在他們的連續兩代國王被督造府的官吏當著百萬子民施以刑罰之後,終於造反了。西北候一反,西北諸國立刻群起相隨,數萬名派去西北一帶催逼徵調物資的督造府官吏被打得稀爛,大夏西北台州邊界上的數百個軍鎮、關卡、哨卡、烽火台等軍事設施一夜之間被燒成了瓦礫場,士卒損失數萬人。

  履癸怒極,第一波派遣了黑厴軍、玄彪軍前往西北平叛,第二波就將刑天十三這個號稱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狂人派了出去。刑天十三手控御龍軍、翔龍軍、齏犼軍、暴熊軍四軍的部分精銳,合計超過了百萬精銳,一路浩浩蕩蕩的殺向了西北。

  因為西北有大夏屬國八百、屬族三千,尤其因為常年和海人作戰,西北諸國的戰士都異常強悍。這一次西北一帶聯手反叛,履癸唯恐派出的刑天十三等人還不能將叛亂平定,但是大夏國內卻已經抽調不出精銳的軍隊開赴西北,他立刻將主意動到了夏頡的頭上。

  開赴西北平叛的第三波軍隊,就由夏頡率領。而履癸卻也真做得出,他一個兵毛都沒有給夏頡,只是丟給了夏頡大量的輜重和軍餉,但是一個士卒都沒有給夏頡。

  第一個出手的是刑天家,刑天厄派出了刑天家的二十萬私軍給了夏頡。

  第二個出手的是旒歆,黎巫殿所有的大巫隨軍出征,夏頡麾下兵馬立刻膨脹到了八十萬人。

  第三個出手的是太弈,太弈揮動著原始巫杖在巫山一通咆哮,數大巫殿同時派出了精幹的力量。一時間夏頡座領百萬大軍,而且除了刑天家的私軍,其他的大巫都有著鼎位以上的實力,反而成了三波平叛大軍中最強大的一支軍隊。

  西北候反叛後的第七天,猛天候夏頡領十大巫殿以及刑天家給他拼湊起來的一百三十七萬兵馬,浩浩蕩蕩的出了安邑城。

  這支平叛大軍不可謂不強大,但是想想大夏西北的屬國八百、屬族三千,雖然他們國弱人少,但是他們拼湊起來的軍隊,又能弱到哪裡去?

starshotin 於 2008/9/27 下午 04:39:42 修改文章內容

阿庭 於 2008-09-28 00:3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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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9-28 00:37:00

第二百零七章 摩雲關
    “好啦,好啦。反正你在鎮天塔看到那些工匠死傷,心里也不舒服,不如出來領著軍隊打幾仗,就當作調節心情了呢?”旒歆坐在夏頡的身邊,絮絮叨叨的說道︰“你的那些師兄、師姐啊,說什麼修道之人慈悲為懷。呵呵呵呵,‘慈悲’這個詞,我還是第一次听說呢。可是夏頡啊,你是大巫啊,你可不能學他們那樣,溫吞吞的,一點男人味道都沒有了。”

    小手輕輕的在夏頡的臉上摩擦了一下,夏頡苦笑了幾聲,抓起白輕輕的捏了捏,將白擺出了一個‘思考者’的形象。他嘆息道︰“那些工匠可憐,死了尸骨無存,我是看不下去的,但是迫于王令……”嘆息了一聲,夏頡看著前方,陰沉的說道︰“西北候叛亂,他們就不知道會死多少人麼?這一場仗打下去,就算他們贏了,他們西北諸國還能留下幾個活人?”

    摸了摸正在撲騰著四條腿兒飛快的朝前爬行的玄武背甲,旒歆歪了歪嘴,冷笑道︰“西北候?他們怎麼可能贏?”

    夏頡瞪了她一眼,怒聲道︰“告訴青?,她的那些太過于狠毒的巫毒,可不許使。”

    旒歆頓時沒了精神,她有氣無力的靠在夏頡的身上,輕輕的吐了一個口水泡泡。隨後,她才愁眉苦臉的說道︰“不許使太厲害的巫毒麼?那,黎巫殿這麼多大巫,豈不是只能幫你治療受傷的士卒?那有什麼意思呢?”不只是旒歆,就連騎著一頭黑色的獨角蜥蜴跟在玄武身邊的青?,一張小臉都整個的垮了下去,面色陰沉得不得了。

    正奔行間,前面突然有一腰佩輕弓,騎著一頭鹿形坐騎的斥候極快的奔了過來。隔著遠遠的,那斥候就叫道︰“天候,天候,叛軍已經攻破了台州通往西北的摩雲關。刑天軍尉他們正領了大軍攻城哩,攻打了三天,那摩雲關都沒攻下,我方死傷萬余人!”

    夏頡呆呆的看著那急奔而來的斥候,呆呆的說道︰“赤椋?”

    轉瞬間,夏頡身體一抖,有點痴呆的眼神恢復了清明。長吸了一口氣,夏頡穩定了一下情緒問道︰“摩雲關被叛軍攻克了麼?叛軍領軍的人是誰?”旒歆輕輕的握住了夏頡的手,用力的捏了一下。看到夏頡的那一陣失神,旒歆不由得一陣心疼。她低聲嘀咕道︰“白,你這個賤人,千萬不要被本尊抓住,否則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唔,肯定是你殺了赤椋,夏頡才這麼傷心哩。”

    那斥候一骨碌的翻下坐騎,跪在路邊大聲說道︰“天候,那叛軍的旗幟里面,除了西北候的軍旗,還有西北台州肥天候的軍旗。”

    “肥天候的軍旗?”夏頡和一干刑天家的將領同時驚呼起來。夏頡憤怒的在玄武的背甲上轟了一拳,怒聲道︰“肥天候在這里,那麼,易昊他們也定然在此。他們和白有勾結,那麼,西北候的叛亂……”

    玄武扭過頭來,憤怒的說道︰“夏頡娃娃,你打我做什麼?”張開大嘴,玄武咀嚼了一陣嘴里的果子,吞下了果肉,將果核劈頭吐向了夏頡。

    被果核噴了一臉,夏頡這才回過神來,他冷笑道︰“全軍加快速度,趕赴摩雲關,配合刑天軍尉他們攻打摩雲關。”他冷笑道︰“西北第一關啊,大夏西北台州用來控制西北屬國的軍事重鎮,這麼輕松就被叛軍攻克。嘿嘿,肥天候功不可沒啊。”

    從廣袤的西北原野進入大夏台州的疆域數百里後,一條自北向南的山脈將台州的領土分成了東西兩個部分。這條山脈里大大小小有數十條溝通台州和西北的通道,其中最重要的一條,直接貫通了台州州府‘七雲城’和西北大余國國都的通道上,有一個常年駐軍二十萬的巨大城堡摩雲關。摩雲關,即是台州最重要的商業樞紐和稅收重地,更是大夏監視西北諸國的重要耳目。

    摩雲關,修建在山坡上,居高臨下的俯瞰著山谷中的那條商道。自山谷下,只有一條寬不過丈許的孔道通向山坡上千丈高處的摩雲關城門。實在是一個易守難攻的所在。加上摩雲關四周無數年來一代代守將布置的各種惡毒的巫法禁制和陷阱,就算是高鼎位的大巫,也很少有人敢正面攻打摩雲關的。

    夏頡他們趕到摩雲關的時候,正好看到陡峭的山坡上,摩雲關那高達百丈的城牆上空迎風飄舞的幾面軍旗。肥天候、西北候的旗幟赫然在目。而一隊隊螞蟻一樣的軍士,正艱難的順著陡峭的山坡攀爬,爬向上面的摩雲關。摩雲關上時不時的丟下幾塊巨石,輕而易舉的就將大片大片的軍士打成了肉醬。

    夏頡怒了,他指著那些正不斷的被督戰隊催逼著攻向摩雲關的士兵吼道︰“這不是讓士兵白白送命麼?刑天大風在哪里?”

    拍了一下玄武的腦袋,玄武會意,邁開大步沖進了山谷。在摩雲關對面的山坡上,夏頡找到了將軍營安扎在這里的刑天十三、刑天大風等人。一見面,夏頡就叫道︰“十三爺爺,刑天大兄,你們這麼攻城,不行啊!”

    刑天大風愁眉苦臉的看著夏頡,嘀咕道︰“不要找我,老子兵權全被十三爺爺奪走了,不要找我!”

    刑天十三則是大模大樣的坐在軍帳內大案後,大咧咧的說道︰“夏頡啊,你不懂老子的神機妙算啊。這些攻城的,不是士卒,是老子派人抓來的西北屬國的百姓。桀桀。”刑天十三得意洋洋的說道︰“老子逼這些叛亂的百姓死在他們自己的士卒手上,那股怨氣沖天,你沒看到摩雲關城頭上已經飄著一層黑氣了麼?等這股怨氣足夠強了,老子叫人施展巫法開山裂岩,一次就操翻那些城里的雜碎。”

    夏頡倒抽了一口涼氣,有點郁悶的問道︰“那,要死多少百姓才夠?”

    刑天十三扳著手指頭盤算了一陣,樂道︰“呃,差不多了,你沒來的這三天老子已經趕了近百萬人上去送死。等湊齊了百萬之數,差不多就能撼動摩雲關外的那些禁制和巫陣。娘的,老子要讓城里的幾十萬叛軍都去山腹里面啃石頭去。”

    夏頡眼角抽動了一陣,正想要說點什麼,對面山坡上已經傳來了雷霆般的吼聲︰“兀那大夏的混帳,你們欺凌我們的百姓還不夠麼?這幾日,你們冤殺了我們多少子民?哇呀呀呀呀,有膽量的,來個人和我決一死戰!”

    軍帳內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同時擠出了軍帳朝對面山坡上摩雲關城門口的一小塊平地看去。只見一名頭戴金冠身披銀甲,騎著一頭西北特有的狂沙三角牛的青年男子,正耀武揚威的在那平地上策騎來回奔跑。

    那青年男子看到這邊山坡上的帥帳內有人露面了,立刻大聲叫道︰“兀那大夏的混帳,你們不要打什麼如意算盤。你們想要用死掉的這些人的怨氣轟碎摩雲關的護城巫陣,你當我們是傻的麼?那些怨氣,早就被我們化解啦。你們想要摩雲關,也容易,一刀一槍的硬來罷。耍陰謀詭計的,不是好漢。”

    刑天十三氣得臉蛋一陣兒哆嗦,他憤怒的吼道︰“操!”

    一聲怒喝,無形的波動直撲對面山坡。那青年措手不及之下,被刑天十三喝出的無形波動當胸一擊,好似草人一樣被轟飛數百丈,一頭撞在了城門上,被城門上那尖銳的金屬凸起扎得腦漿迸裂,眼看是不活了。

    刑天十三看起來簡簡單單的一聲大喝,實際上卻是施展了一門極其詭異的巫咒,專門以聲波傷人。這聲波專門進入物體的內部,轟碎目標的內部結構,實在是無比陰損的法門。但是以刑天十三真鼎位八鼎八星的實力發出的巫咒轟在了摩雲關附近的山體上,卻連一片兒土塵都沒激起,只見那山坡上隱隱有點點光芒閃過,一切聲浪都消泯無形。

    旒歆驚訝的張開了小嘴︰“呀?听說大夏境內連同安邑城在內,有九九八十一座城池和我們巫殿一樣,是上古巫神親手所建的城池,以我們如今大巫的實力是不可摧毀的,看來果然不錯。這摩雲關,就是那八十一座城關之一罷?”

    刑天十三無比慍怒的說道︰“誰說不是?若是尋常城市,老子一掌下去,城池連同城里的人,都成粉啦。可是摩雲關這種上古時留下的關卡,他娘的……”

    他指著兩面山坡夾著的那條山谷怒道︰“這山谷狹窄,平日里用來通商行走是不錯的,但是用來打仗的話,攻城的人吃虧哩。山谷內最多能容納不到五千的士兵一字兒排開,根本無法調集足夠的士卒攻城。”他嘆息道︰“摩雲關內又有一個極大的上古巫陣,方圓千里內,沒有達到高鼎位實力的巫,根本就無法飛起,更是一個大麻煩。”

    說了一陣,刑天十三益發的憤怒道︰“若是山下平地稍微多一點,老子一次押解他一百萬人來屠了,用他們的魂魄做引子,倒也能裂開山體……偏偏這山谷就這麼大一點,不要說一百萬人,一萬人都得分批爬上去哩。”

    夏頡木然,過了許久,他才無奈道︰“那,諸位老祖宗……”他看了一眼那一群坐在軍帳旁邊喝酒做樂的刑天家的老人。

    刑天十三無奈的攤開雙手︰“就是老祖宗他們親自出手哩,還得起碼百萬人做血祭了才能破開那山體。若是我刑天十三動手……哼哼……”刑天十三悻悻然說道︰“老子砍人的功夫在當今大夏都是數一數二的,可是這巫法巫咒一類的麼……嘿嘿。”(您的一次輕輕點擊,溫暖我整個碼字人生。一起看文學網玄幻奇幻頻道,更多精彩內容等著你!)

    干笑了幾聲,夏頡也有點犯愁的看向了對面山坡上的摩雲關。雲氣蒸騰,摩雲關有如修建在雲層直上,城牆屋檐都在雲霧中若隱若現,不愧摩雲二字。西北候、肥天候的軍旗在城頭上飄揚,數百金甲戰士站在旗下,正朝自己這邊指指點點。

    若是不攻下摩雲關,也不知道關內有多少叛軍,自己這幾支兵馬,能深入西北諸國平叛麼?

    尤其西北候、肥天候的軍旗就在這里,攻下摩雲關,也許還能抓住這兩個叛軍的首領?這就更不可能放過摩雲關了。

    頭疼啊,就好似一根刺,牢牢的堵在了喉嚨里的刺,吞不下去,又取不出來。尤其這刺還帶著濃濃的誘惑人的肉香,由不得你不記掛著他。這種味道,不好受,不好受啊!

    這樣的受到上古巫陣保護的堅固城池,用尋常的法門是不可能攻克的。城池內外的諸多巫陣禁制,會極大的削弱進攻一方的巫咒力量,這完全就是一個不公平的單純對守城軍隊有優勢的戰場。除非,能有什麼殺傷力巨大,卻又不屬于巫咒範疇,不會受到巫陣太大削弱的東西……

    “呃!!!”夏頡扭頭看了一眼旒歆,旒歆正好也笑眯眯的看著他。

    和旒歆那微妙的眼神略一踫撞,夏頡急忙轉過頭去。太可怕了一點罷?若是讓毒殿的那幫瘋子出手,一個不小心,怕是摩雲關內剩不下什麼人罷?若城內全是叛軍也就罷了,但是城里還有平民百姓啊?如果城內的人都是東夷人,夏頡可以痛下殺手,自己和他們還有血仇呢。但是城內的居民,可都是大夏的子民。這,就讓夏頡有點心慈手軟,下不得手去了。

    夏頡正在這里犯愁,旒歆突然脆聲聲的開口道︰“好了,刑天十三軍尉,你親自帶領一支軍隊攻城罷。本尊領了黎巫殿的大巫,會在後面支援你的。”

    刑天十三的眼楮一亮,他樂道︰“黎巫尊當真麼?”他也想到了黎巫殿下屬毒殿那讓人聞風喪膽的巫毒。

    旒歆用力的點了點頭,她帶著一絲詭秘的笑容輕聲笑道︰“刑天十三軍尉只管放心攻城,這摩雲關想要攻下來,其實也不難的。本尊親自出手,你還怕什麼?”

    夏頡飛快的眨巴著眼楮,他從旒歆的言語里聞到了某些陰謀的氣息。不過,反正吃虧上當的是刑天十三,自己就沒必要開口了罷?

    一刻鐘後,刑天十三精挑細選了八千實力極其強悍的巫武,披掛了最精良的鎧甲,叫隨軍的巫士密密麻麻的給他們施加了數百層的巫法禁制以抵御箭矢、巫咒的傷害,隨後他一馬當先的沖上了那山坡。

    左手拎著盾牌,右手揮動著一柄沉重的戰斧,刑天十三很開心的叫道︰“黎巫尊,您就放心大膽的下手罷,就算偶爾有點巫毒泄漏在城外,老子也是不害怕的。你就全力出手罷!”

    過了不到一盞茶的時間,刑天十三開心的叫聲就變成了無比幽怨的慘嚎︰“旒歆娃娃,你,你,你冤老子!”

    摩雲關上,各色弩箭、各種巫咒下雨一樣的噴灑在刑天十三和八千壯士的身上。他們身上的巫咒禁制被轟碎,鎧甲被轟得稀爛,傷痕累累,全身上下都在流血。更有淒慘一點的,四肢都被打斷,身軀都被打出了透明的窟窿。

    就這個時候,旒歆領了數萬名黎巫殿的大巫出手了。

    一道道明麗的青色光芒籠罩住了刑天十三一干人。他們的身上被打出了傷口,傷口立刻愈合;他們的肢體被打斷打碎,青光過處,肢體再次的回到了他們的身上;他們的身軀被打出了透明的窟窿,更多的青光灑下,他們的身軀急速的愈合著。甚至有人被城頭上飛下來的斧頭砍斷了頭顱,他們的頭顱也在一道道青光的包裹下,強行回到了他們的身上和身軀重新長在了一起。

    撲倒下,再站起來。冒著槍林彈雨,前僕後繼,有如一只只不死的小強,八千零一名勇士,在摩雲關下用自己的鮮血和勇氣,潑灑出大夏戰爭史上最為壯觀的一幕。砍不死,砍不倒,倒下了還能站起來,就算身體被惡毒的巫咒炸成了粉碎,黎巫殿的大巫們合力施為,也能趁著他們的靈魂沒有飄散的關頭,將他們的身軀重新凝聚起來,將他們的魂魄再次的附體還原。

    刑天十三傻乎乎的站在摩雲關的城門口,他的身上不斷的出現一道道淒厲的傷口,潑灑出大片大片的鮮血。但是傷口瞬間就愈合,潑灑出的鮮血也在他體內急速的重生。從他身上噴出去的鮮血,已經將方圓近千丈的地面染得通紅,在他腳下已經積起了尺許深的一個小池塘,但他卻連一點兒失血過多引起的頭昏腦脹都沒有。

    他就這麼無比英勇的站在了摩雲關的城門口正下方,摩雲關內最強大的數十名大巫,正手忙腳亂的將各種最惡毒的巫咒轟向刑天十三。但是刑天十三,一點兒都沒有提起巫力保護自己的刑天十三,卻硬是不肯倒下。他就這麼站著,身上一道道血肉噴灑出老遠,卻死活不肯倒下。

    青為首,兩名黎巫殿的祭巫,加上四名御巫以及數百名大巫聯手在用巫咒治療刑天十三的傷勢。任憑城頭上的巫咒再厲害,面對黎巫殿三成的精英組成的醫療小組的強悍力量,刑天十三想死都難啊!

    刑天十三哆嗦著,他緩緩的舉起了手上的斧頭,呆呆的看著身後八千名精挑細選的勇士艱難的在槍林彈雨中一次次的爬起來,眼看著他們一次次的受到了致命傷卻依然生龍活虎的爬了起來,刑天十三哀嚎道︰“旒歆啊,黎巫尊!老子刑天十三縱橫天下數百年,他娘的這次栽啦!”

    氣極敗壞的一斧轟在了摩雲關的城門上,刑天十三怒吼道︰“兄弟們,攻城!給老子攻城!雞犬不留,全部殺光!”

    刑天十三的額頭上,青筋在急驟的跳動。他氣啊,氣壞了,自己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給耍了……

    摩雲關內的叛軍,注定要迎來可怕的蹂躪……注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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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八章 坦誠自揭
    安道爾的消息渠道是極其暢通的,當夏頡奉命領了大軍前去西北平叛的消息傳到了末日堡壘,末日堡壘幾條封存已久的生產線,立刻全力開動起來原本因為‘能源不足’而無法提供的大型施工機械以及工程機器人,源源不斷的自生產線上走了下來,被末日堡壘自帶的運輸艦一船一船的運到了鎮天塔工地,即刻加入了鎮天塔的修建工作中。

  對于這件事情,安道爾他們的解釋就是︰海神的神力無邊,用作末日堡壘能源轉換核心的海神權杖突然充滿了力量,故而能源有了結余。

  不管這幫子海人出乎什麼目的突然增援了這麼一批建造機械,但是鎮天塔的施工速度加快了數倍,這是實打實的功勞。這些大型機械可以輕松的挪動巨石,機器人可以無比精確的雕刻出各種巫印紋路,對于最為可怕的罡風層,他們也有著很強的抵抗力。鎮天塔向上攀升的速度,越來越快,履癸對安道爾和托爾,也是大加賞賜,甚至給他們海人劃分了一塊族地。

  這一切,都和夏頡沒有任何關系。憑借著旒歆以及一干黎巫殿大巫的神奇巫咒,幾乎被碎剮的刑天十三和八千勇士攻破了摩雲關,後續的大軍一擁而上,屠盡了摩雲關內的二十萬叛軍,隨後即刻朝西北候的領地開發。摩雲關內,並沒有找到西北候和肥天候的蹤跡,顯然他們的軍旗出現在城頭上,無非是虛晃了一槍。

  刑天十三作為平叛大軍的主帥,頒布了一條條血腥味十足的命令。所過之處,只要懷疑和叛軍有勾結的城鎮村莊,一律被屠殺殆盡,或者被貶為奴隸,全部送去了鎮天塔工地效力。平叛大軍所過之處,真的做到了雞犬不留,所有的牲畜都被宰殺吃光,所有的百姓要麼被殺死,要麼被擄掠去做了苦役,沒有一個能幸存。

  刑天十三對這種作為的解釋是︰“大王很震怒,所以,為了威懾天下,這西北一帶,是要好好的清洗一次。”

  好好的清洗一次。刑天十三說起這話的時候是如此的輕描淡寫,每個字眼里,卻都充滿了血腥味。

  平叛大軍進入西北候的領地已經有好幾天的時間,按照刑天十三的帥令,他們好好的清洗了數百個村莊,殺得那土地都被染成了絳紅色。但是叛軍似乎突然消失了,一路上除了那些村鎮里自發而起的青年民壯,沒有看到叛軍的一兵一卒。所有人心里都沉甸甸的,叛軍的動靜如此的詭秘,可想而知,他們要麼已經丟棄了西北候的根基逃之夭夭,要麼正在醞釀一次對平叛大軍的大動作。

  作為刑天十三指定的右路大軍的主帥,夏頡一點兒都不敢大意。他每天都派出了大量的斥候在方圓數百里內往來搜尋,唯恐被叛軍偷偷的咬上一口。每天夜里,明暗哨卡也會按照正常的十倍數量派出,更會有幽巫殿、幻巫殿精通藏匿形跡和各種幻術以及精神攻擊的大巫在營地四周做潛伏哨,這安全工作,實在是做到了最為小心謹慎的地步。

  每一天入夜了,夏頡更是戰戰兢兢,坐鎮中軍大帳不敢有絲毫的大意,隨時準備應變。

  旒歆對于夏頡的這等小心很是不以為然,她並不認為能有人可以對夏頡麾下的這支由各大巫殿精銳組成的軍隊造成威脅。不過,旒歆已經變得越來越溫柔如水,對于夏頡的任何決定,她都不會流露任何一點兒不滿意。所以,每天夜里夏頡在中軍大帳值夜的時候,旒歆總是靜靜的陪著他,給他煮茶、倒酒,或者是給帳內的油燈添燈油,紅袖添香,也不過如此了。

  這一夜,夏頡端坐在大帳內,捧著一卷記載了西北諸國地方志的帛書正在仔細的誦讀,旒歆輕輕的給他端上了一碗幽香撲鼻的茶湯,正要叫他先嘗嘗這用新法密制的茶葉的味道如何的時候,遠處的營房內一陣紅光閃過,到處傳來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隨手丟開了帛書,夏頡大聲喝道︰“大口徑榴彈炮?來人啊!”

  數十名全副武裝的巫武沖進了帳幕,恭敬的朝夏頡躬身一禮。夏頡冷喝道︰“去,著幽巫殿派出人手去查探四周。海人的火炮射程不會很遠,他們就在數十里方圓內。一旦發現叛軍,全力撲殺。”

  “喏!”幾名將領躬身領命,急匆匆的沖出了帳篷。(眼快首發 www.yankuai.com)

  夏頡朝旒歆微微一笑︰“海人的炮彈對付普通的士卒是足夠了,但是想要對付我們右路軍的巫,可還欠缺了點威力。這一次,就不用出動黎巫殿的人了。”右路軍的普通士兵都是自巫殿中精挑細選出的大巫,最少也有著鼎位以上的實力,普通的火藥武器對于鼎巫,是完全沒有任何效果的。

  旒歆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外面翻滾著沖進來幾個渾身毛孔都在滲出細密血珠的大巫。他們沙啞著嗓子叫道︰“猛天候,黎巫尊。叛軍所用的武器里,有劇毒。。。”話還沒說完,幾個大巫已經撕扯起自己的脖子,尖銳的指甲將自己的喉嚨抓撓得血肉模糊。

  冷哼一聲,旒歆一道綠光撒向了那幾位大巫。幾個大巫身體一抖,突然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原本痙攣的身軀慢慢的放輕松了。其中一人有氣無力的抬起頭來,大聲說道︰“黎巫尊,還請黎巫尊趕快去右營,力巫殿下屬有數百名巫中毒了。這毒很詭異,巫力驅散不得啊!”

  “巫力無法驅散的毒?”旒歆眼楮一亮,笑道︰“安邑城丟失了一批海人的武器,這是剛剛從安邑傳來的消息。但是,海人的毒氣居然有了這麼大的威能?想必和西北候他們這群叛軍脫不得關系。領本尊去看看。”

  見獵心喜的旒歆叫那幾個大巫帶路,匆匆的趕去右營查探那毒氣的詳細情況去了。夏頡在中軍大帳內,又連續發布了好幾條叫全軍戒備以及搜尋叛軍的指令,整個右路軍大營立刻變得鐵桶陣一般。夏頡這才走到了營帳外,眺望著遠處冒出赤紅色火頭的右營方向,臉色一陣的變幻︰“奇怪,他們就打這麼幾炮,想要干什麼呢?他們自安邑城偷走的武器,足夠他們對我這右路軍來一次炮火覆蓋了。”

  夏頡低聲說道︰“若是都用毒氣彈的話,以剛才的情形看來,我右路軍不大不小要吃虧哩。他們怎麼就放了這麼幾炮?”

  正在這里揣摩叛軍這次炮轟的意圖,一支玄鐵打造,上面刻畫了破甲咒、破血咒、破神咒等厲害咒語的長箭已經無聲無息的射到了夏頡面前。夏頡本能的抬起頭,上半身平平的向後彎去。箭矢帶著一縷很清冷的幽香,擦著夏頡的鼻頭劃了過去,‘颼’一聲深深的沒入了夏頡身後的地面。夏頡的身體還沒直起,又是連續十三箭朝夏頡魚貫射來。

  夏頡偌大的一個身軀有如風中的柳條,輕柔的帶著點說不出的韻味的擺動了幾下,十三支長箭擦著他的身體劃了過去,每一支長箭都帶起了一縷古怪的香味,可知其上被涂抹了劇毒。

  “哼!”一聲冷笑,夏頡突然自地上消失。他展開了道法中的土遁,急速朝箭矢射來的方向遁去。他的神念早就鎖定了箭矢射來的位置,那是十三里外樹林里的一株大樹。土遁迅速,夏頡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那大樹的根系下方,抬手一拳就轟向了大樹的樹根。隔山打牛,夏頡將一股沉重的土性巫力透過大樹轟向了樹頂枝葉中藏匿著的箭手,這一拳,夏頡有信心就算是一座山,都能被震碎了。

  那藏在樹葉叢中的箭手剛剛失去了夏頡的蹤影,正在四處尋找夏頡的身影時,突然一股可怕的沉重的力量自她足下的樹干上爆發開來,直朝她的體內轟去。那箭手一驚,快如閃電一般騰空而起數百丈高,堪堪躲過了被夏頡巫力攻入體內的大禍。

  ‘轟’,夏頡轟進那顆大樹的巫力失去了目標,在那大樹的樹冠上猛烈爆發。這棵高有百多丈的大樹的樹冠連同大半截樹干被猛厲的巫力炸成粉碎,滿天都是木屑飛舞,將那箭手也裹在了一團木粉之中。

  那箭手冷笑了一聲︰“夏頡,不愧是隱巫的傳人,這幾招巫法和巫武之技,本宮倒是沒見過哩。”

  話音未落,一聲憤怒的獸咆響起,一道白光橫跨十幾里的距離,無數道鋒利的白色氣勁已經轟向了這箭手。和夏頡形影不離的白在夏頡施展土遁離開的同時就已經朝這邊飛撲而來。恰好在那箭手騰空而起的時候,白也到達了同樣的位置,揮動四肢就是一通狠劈狠撕,無數道陰寒刺骨的庚金銳氣將那箭手牢牢的包圍在了里面

  ‘嗡’,天地間突然一亮,一道道溫柔的水波自那箭手身上蕩漾出來,方圓數百丈的虛空內,已經被柔韌的水波所統治。上善若水,水至柔,卻能洞穿金石。一波波清亮透澈的水紋掃過白發出的鋒利刀勁,一層層的將刀勁削弱,一層層的將刀勁粉碎,最後就連白都被那溫柔的水波裹住,好似一個大繭子掛在空中,哪里動彈得?

  “白繡!你好大的膽子!”

  夏頡自旁邊的一株大樹里走了出來,陰沉的看著那箭手,叫出了她的名字。

  白繡驚訝的看著夏頡從大樹中行出來的那一幕,驚訝的說道︰“這是黎巫殿獨有的木遁之法罷?你是純粹的土屬性巫力,怎可能學會黎巫殿的法術?嗯?”白輕輕的晃了晃手上的長弓,抿著嘴輕輕的笑起來。

  “白痴。”夏頡毫不客氣的回了一句。這哪里是黎巫殿的木遁之法?分明是道法中的乙木遁術。只不過,夏頡懶得給白繡解釋這些。他死死的盯著白手上的長弓,陰沉的說道︰“夏帝太康弓。赤椋,果然是你殺的。”

  手指動了動,白繡將裹在水波中的白丟了出去,身體輕盈的落在了百多丈外的一棵大樹梢頭。她‘嘻嘻’笑道︰“沒錯,赤椋是我殺的,九大天候的叛亂,是我鼓動的,甚至買通東夷人在北方雪原襲擊你們,也是我的干的。你現在知道了這些事情,又能怎麼樣呢?”風騷的扭動了一下身軀,白嬌柔的笑道︰“猛天候是不是想要狠狠的鞭撻本宮呢?”

  手一揚,一道巨大的雷霆聲過處,夏頡脫手轟出數十道掌心雷,將白附近的大片樹林轟成了粉碎。雷火猛烈,一株株大樹在雷火中著火燃燒,空氣里飄蕩著一絲雷霆過後特有的臭氧味道。白被夏頡這說打就打甚至連印訣都不用掐就能放出來的雷電嚇得花容失色,倉卒中揮動數條水浪裹住了全身,勉強擋住了夏頡的一通掌心雷,驚惶失措的逃到了另外一株大樹上。

  她氣極敗壞的指著夏頡叫道︰“好一個不知道死活的東西,你,你敢對本宮下毒手?”

  白剛剛掙開了裹住他的水波,听得白繡在那里喝罵夏頡,白張開大嘴,一道涎水遠遠的噴向了白繡。白噴出的這一道涎水晶瑩透亮有如水晶所化的溶液,還帶著淡淡的清香。可是等得這一道涎水噴出了百多丈遠到達白繡頭頂的時候,涎水突然散開化為一蓬水霧飄下,那水霧是一股讓人心驚的墨綠色,近乎黑色的墨綠色。

  沖天的腥氣中,白再次被逼得朝一旁退卻,她方才立足的大樹周邊數百顆巨木被那水霧一照,頓時枯萎倒在地上,化為一根根極細的黑木炭。方圓數百丈的地面一片焦黑,生機斷絕,那土都變成了死土,再也長不出哪怕一根草來。

  白的這一手可嚇壞了白繡,她不敢想象若是自己被白的口水噴中,會變成什麼樣子。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指著白咒罵道︰“你這頭畜生,好生惡毒。我和你主子說話,你在旁邊灑什麼威風?”白繡怒喝道︰“夏頡,若是你不想听本宮對你有大好處的話,你就只管叫你的這頭畜生動手。”

  一手抓起了白摟在懷里,親昵的用下巴摩擦了一下白的腦袋。白伸出兩條長臂摟住了夏頡的脖子,親熱的用大舌頭對著夏頡的臉蛋一陣亂舔。夏頡笑嘻嘻的看著白繡道︰“胡說八道,白有什麼惡毒的?看,我不是一點事都沒有麼?”臉上是笑嘻嘻的,夏頡的一對眸子卻是陰寒有如萬載玄冰,冷冰冰的盯著白繡,看得白繡渾身不自在,急忙又退後了幾十丈。

  夏頡緩緩的飛起,也站在了一株大樹頂上。他冷冷的說道︰“有話快說,有屁快放,老子沒空閑功夫陪你這老女人呱噪。”

  白繡眼楮一凝,點了點頭,沉聲說道︰“如此,甚好。若是你能加入西北候他們的軍隊,日後我成事了,我讓你做新的輔公。”

  夏頡和白全傻眼了。白愣了一陣子,突然‘吱吱吱吱’的抱著肚子狂笑起來。夏頡也是笑得前俯後仰的,他大聲笑道︰“白繡,你這個瘋子,你真的瘋了。你成事?你成什麼事?你還想當大王不成?你一個女人,大夏什麼時候出過女大王?哈哈哈哈,你能成事麼?你挑撥九大天候叛亂,結果九大天候兵敗如山倒。你挑起西北候叛亂,西北候的叛軍到現在還不敢和我們平叛大軍見面。”

  用力的吐出了一口濃痰,夏頡冷笑道︰“你一個娘們,也能成事?”

  白繡氣得面色發白,她尖叫道︰“誰說女人就不能當大王?別忘了,造人的聖人,還是女媧娘娘哩!”

  “放肆!”一聲怒咆遠遠的傳來,青領了大批的大巫朝這邊急速奔來。青怒喝道︰“女媧聖人是何等人物?白繡,你這賤人也敢提起女媧聖人的名號?簡直就是放肆!來人,殺了她!”青手指頭一點,一道黑色的玄光組成一個頭有三角的鬼怪頭顱急速的朝白吞去。

  白繡一聲厲嘯,身體沖天而起,堪堪避過了青的巫咒。她冷笑道︰“夏頡,你好生不知趣。本宮給你天大的臉面,讓你有機會追隨本宮。你放過這個機會,是自己找死!哼哼,你還記著赤椋的事情?如此多情柔弱,你也成不了大事。”

  片片水波蕩漾起來,白繡的身體在水波中漸漸消散。她晃了晃手上的夏帝太康弓,朝夏頡冷笑道︰“最後給你一個機會罷。本宮很賞識你。若是你能放下赤椋的這件事情,本宮歡迎你加入。等得本宮成事了,豈不比你如今來得好千百倍麼?”

  眼看白就要遁走,旒歆的呵斥聲遠遠傳來︰“又是你這死女人,你找夏頡做什麼?”

  一股濃濃的醋酸味鋪天蓋地的涌了過來,不等夏頡開口解釋呢,滿天里無數的藤蔓花枝鋪天蓋地的涌了下來,強行裹住了白的那一團水波,將她漸漸飄散的身形強行從虛空中拖了出來。

  白繡面色慘變,尖叫道︰“旒歆~~~我是大夏的公主~~~你敢傷我?”

  旒歆氣急喝罵道︰“你是大夏的大王又如何?敢勾引夏頡,一律斬了!”

  正朝這邊狂奔的青等幾個老巫听得旒歆那不沾邊的胡言亂語,不由得腳下一軟,差點沒一頭撞在前方的樹干上。

  旒歆卻不管自己剛剛說出了多麼彪悍的話,手指連連彈動,數百道陰狠的巫咒已經朝白激射而去。

  白繡也怒了,她尖叫道︰“你不過是一九鼎大巫,本宮莫非真怕了你?”

  兩道白光自白身後冒出,兩只完全形態的羽翼凌空招展,一股股肉眼可見的靈氣筆直的沖進了兩只白翼中。白長嘶一聲,雙手朝虛空一引,大片大片的冰晶蜂擁而下,朝滿天的藤蔓、花枝裹了過去。與此同時,白手一指,對著旒歆喝道︰“你,死罷!”

  一股無形的巫力波動纏繞在旒歆身上。白的控水之法全力發動,想要讓旒歆的血液沸騰,抽出她全部的血液將她殺死。

  旒歆卻只是冷笑了幾聲,雙目中青光直閃,白繡突然慘叫一聲,身上每一個毛孔內都冒出了細細的青色嫩芽,整個人瞬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綠色毛球。白繡嚇得魂飛魄散,調轉頭一掌劈碎了大片攔路的藤蔓、花枝,怪聲尖叫著急速飛遁而去。

  夏頡也急了,他怒聲喝道︰“白繡,你這死女人給我留下!”他雙掌一錯,無數道青色雷霆‘嘩啦啦’下雨一樣自天空落下,沒頭沒腦的朝白轟了下去。

  一听得夏頡在叫罵白‘死女人’,剛才還一臉鐵青的旒歆頓時雙眸中秋波流轉,一張小臉笑吟吟的,原本扣在指頭上只待給白繡致命一擊的巫咒都忘了放出去。等得旒歆反應過來,想要將巫咒放出時,白繡早就跑得不見了影子。

  眨巴了一下眼楮,旒歆正要勸說夏頡不要生氣呢,極遠處的天空里數十顆小小的火光急速的朝平叛大軍的大營呼嘯落下。

  夏頡呆了呆,神念對著那數十顆小火光一掃,突然叫道︰“不好,是他媽的核。。。海人的末日烈焰!所有大巫,全力防御!”

  大概也知道夏頡的右路軍是實力最強的一處,小當量的末日烈焰根本不能讓右路軍傷筋動骨的。而刑天十三率領的中軍,也是大夏最強的幾支軍隊選派的精銳。故而,這些小當量核彈頭,全朝著刑天大風他們的黑厴軍、玄彪軍的大營轟了下去。

  夏頡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四十幾團蘑菇雲冉冉的升起,一個個面面相覷,半晌動彈不得。

  良久,夏頡才憤憤的叫道︰“白繡這臭女人。”

  旒歆立刻狠狠的點了點頭,親昵的抱住了夏頡的肩膀,很是認真的說道︰“的確很臭!”

  夏頡一時無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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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零九章 暴虐
    “白繡,我操你阿姆!”

    憤怒的咆哮聲自平叛大軍中軍大帳內沖天而起,驚得營內無數黑煙、玄彪、飛龍、凶獸等坐騎一陣長咆嘶吼,嚇得數里外樹林中的鳥獸狂奔亂飛而走,就連天空的浮雲,都被那叫聲震得片片粉碎,如絲如縷的飄散在空中。

    “放肆,她的阿姆是你能操的麼?”

    刑天十三的老臉湊到了刑天大風面前,大嘴張開,噴著大片大片的口水,對著刑天大風就是一通破口大罵。他大聲叫囂道︰“白繡的阿姆,就是先王的妃子!先王的妃子,是你這麼一個毛頭小子能操的麼?”跳著腳訓斥了一通刑天大風,刑天十三突然指著天空大聲咆哮道︰“白啊,我操你十八代祖宗里面的女人!不,三十六代祖宗!”

    坐在大帳內手捧茶碗的夏頡手一哆嗦,一碗滾燙的茶湯全撒在了手上。大帳內平叛軍中的眾多將領一個個低下頭,仔細的打量著地上的沙土,沒一個人敢開口接聲的。白的祖宗?這話罵得太惡毒了,也只有刑天十三這種極品,才會肆無忌憚的罵出這樣的話罷?

    “哼,哼!”縮在帳篷角落里的刑天家長輩們同時咳嗽了幾聲。

    刑天十三的嗓門立刻降低了七八個調門,他細聲細氣的問刑天大風︰“唔,昨夜被襲,你營中傷亡多少?”

    刑天大風一張臉漆黑漆黑的,陰沉沉的說道︰“黑厴軍被炸死七萬八千,玄彪軍被炸死六萬五千。我們兩軍戰力,損失兩成開外。被末日烈焰焚毀的糧草和輜重,佔了左路軍攜帶輜重的五成以上。糧草只能支撐左路軍三日之用了。”頓了頓,刑天大風歪著腦袋嘀咕道︰“有大批黑厴和玄彪被嚇得趁亂逃脫,現在黑厴軍、玄彪軍全軍出動,正漫山遍野的抓坐騎呢。那些牲口跑得又快,也不知道能抓回多少。”

    “嘻嘻!”坐在夏頡身邊的旒歆笑了幾聲。她歪著肩膀,佝僂著腰肢,正將縮成了拳頭大小的白按在地上當小狗子一般戲耍,听到刑天大風說得可憐,不由得笑了起來。黑厴、玄彪這兩種奇獸日行萬里是正常的速度,被末日烈焰驚嚇後逃出了軍營,一個晚上天知道跑出去了多遠。想要將這些受驚的坐騎找回來,要花費的力氣,可不是一點半點的。

    夏頡也抿著嘴淡淡的笑了幾聲,搖了搖頭嘆道︰“刑天大兄,說起來你麾下軍隊過于薄弱。唔,正好我右路軍缺少突擊的騎兵。不如這樣,我將我右路軍的巫分化給你一半,你和刑天二兄將黑厴、玄彪兩軍調配一半給我,正好合適不過。”

    刑天大風和刑天玄蛭眼楮一亮,同時撲向了夏頡,緊緊的握住夏頡的手放聲笑道︰“好兄弟啊,就這麼定了。”

    刑天玄蛭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旒歆,低聲說道︰“還請黎巫尊,調配幾千黎巫殿所屬來我們軍中,可好?”

    旒歆將白的大嘴撕開,將幾顆黑漆漆散發出古怪臭味的丹藥強行納入了白的嘴里。听到刑天玄蛭的請求,旒歆可有可無的點了點頭,朝夏頡點了點,淡然說道︰“找夏頡罷,在軍營里,我不管黎巫殿的事情,全是他管著的。乖,吞下去,這幾顆‘萬毒丹’很難配的,可以讓你的毒性增強十倍哩!”後頭一句話,卻是對正想要將藥丸吐出的白說的。

    平叛大軍稍作整修,等了兩天讓黑厴軍、玄彪軍將逃散的坐騎都找了回來,隨後左路軍、右路軍的大巫和騎兵進行了交換,大軍這才拔營而起,繼續前進。

    一路上,在刑天十三的命令下,過村屠村,過城屠城,平叛大軍用血腥和暴力,將大夏平叛的意志向天下宣揚。東北候、東南候、西南候等三名和西北候地位相當的大國君主,也在履癸的勒令下派出了王室成員作為特使,隨軍‘觀摩’大夏軍的平叛行動。

    叛軍連連後退,根本不和平叛大軍接觸,他們讓出了一座又一座城池,讓出了大片大片的土地,裹挾著所有能夠作戰的青壯年不斷的朝後退卻,僅僅把那些老弱婦孺留給了大夏軍隊。老弱婦孺,這些沒有什麼力氣的人,就連送去鎮天塔工地做奴隸都沒有資格。除了挑選一批年輕美貌的女子貶為奴隸送回大夏變賣以外,刑天十三一聲號令,又是數百萬、數千萬的人頭落地。

    殺,一路燒殺,平叛軍有如一柄鍘刀,橫掃過了西北諸國的領土。大量的大夏官員緊跟在平叛軍後面,將平叛軍清理過的土地全部登記入冊,成為了大夏直屬的領地。這些新增的領地全部劃分到了西北台州的名下,只待叛軍平定之後,就會由台州官方遷徙民眾來此居住,接收這里的一應礦山、山林、牧場等財富。

    夏頡、旒歆領了三萬黑厴軍和五萬巫殿的大巫,行進在平叛軍的最前方。數百萬平叛軍分成了數十支大小不等的隊伍,一字兒排開了數千里,一路路的掃蕩著西北諸國的領土。夏頡也帶人攻克了數十座被叛軍丟棄的城池。但是不得不說被夏頡攻下的城池里,那些百姓是最幸運的。所有的老弱,全被夏頡秘密的派遣人送去了西方他的那塊族地。這些人,起碼能保住一條性命。

    但是,也僅此而已,夏頡能做到的,也只是這麼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事情。其他的各支隊伍的將領,只會機械的執行刑天十三的將領,所過之處,雞犬不留。西北諸國的土地,已經被大量的鮮血平平的涂抹上了一層,西北原本的黑土地,已經被鮮血染成了醬紫色。

    叛軍一路後撤,一路後撤,等得他們快要退到當年大夏和海人的交火線的時候,零星的反擊終于出現了。三五十人、兩三百人一隊的叛軍士兵,扛著各種各樣的大威力毒氣彈、生化武器彈乃至核彈頭,用一種讓人渾身發寒的勇氣,沖向了大夏的平叛大軍。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彈頭就在大夏軍中不斷的爆炸,給大夏軍造成了極大的麻煩和不小的傷亡。

    這些毒氣彈、生化武器彈,全被叛軍的人用巫術改造過。海人的技術和巫法的結合,讓這些武器的威力增強了數十倍,若是沒有黎巫殿的大巫坐鎮,平叛軍一半的軍隊,早就失去了戰斗力。饒是這樣,短短的幾天時間,各支平叛軍死亡的士卒也超過了二十萬人。

    “媽的,極端分子啊。”夏頡喃喃的咕隆著,抬頭眺望著遠方。前面數百里的地方,是當年大夏和海人作戰時一處險要的關隘。數千年的交戰,大夏在這處關隘投入了極大的精力,將其建成了一座堅不可摧的堡壘。所有的信息都表明,叛軍退卻的方向就是那座被命名為‘平海第一關’的關隘,一座有著無數的巫法禁制,空間被大量的壓縮,最多可以容納數千萬人同時居住的堡壘。

    “有點麻煩啊。”剛剛被幾個化妝成普通百姓的叛軍靠近自己的隊伍,引爆了一發大概五六萬噸級別的小當量核彈,夏頡被炸得灰頭灰臉的,現在正一邊咒罵這些‘極端分子’,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灰塵。

    他對旒歆搖頭嘆息道︰“看來,他們是想要借助‘平海第一關’和我們決戰了。這些派出來騷擾我們軍隊的人,只是給他們爭取更多的時間。唔……”遲疑的搖了搖頭,夏頡皺眉道︰“他們需要這麼多時間做什麼?半個月前,他們就全部退了進去,現在哪怕騷擾再多次,也最多給他們多拖延十幾天的時間。”

    旒歆也學著夏頡的樣子皺起了眉頭,扳著手指說道︰“昨天安邑城傳來軍情,海域三十六州各出二十萬大軍,已經在西方堵住了他們繼續後退的道路。既然是死守‘平海第一關’,那,呃,夏頡,他們繼續拖延時間,有什麼用呢?”

    歪著小腦袋,旒歆不斷的吐著口水泡泡,低聲嘀咕道︰“他們這種騷擾,能拖延十幾天也就罷了,莫非還準備拖延幾百年,讓他們在里面逍遙度日麼?”狠狠的揮動了一下小拳頭,旒歆下達了一條冷酷的軍令︰“再有敢于靠近本軍隊伍的,全殺了。”

    黎巫殿的大巫們領命去了,夏頡也沒阻止這條軍令。西北諸國的百姓都被殺得差不多了,哪里有百姓敢主動靠近平叛大軍的?現在還敢三五成群的奔向平叛大軍的,可想而知是那些扛著炸彈的亡命。旒歆的這條命令雖然冷酷,但是為了自己屬下的安全,也只能這麼做了。

    幾萬噸級的核彈就在離自己不到里許的地方爆炸,就算是高鼎位大巫,也會被炸得腦袋泛暈,就不要說自己麾下還有數萬黑厴軍騎,他們可扛不住那種級別的攻擊。

    “全軍快速前進,逼向‘平海第一關’,看看他們到底有什麼玄虛。”夏頡大喝了一聲,狼牙棒狠狠的朝遠處那一片山脈指了一指。

    奔涌的殺氣將天空的雲層攪得稀爛,太陽的光亮撒在那些急速流轉、粉碎、融合的雲層上,使得方圓數千里的地面光波流轉、陰暗變幻不定,光怪陸離有如夢幻。一隊隊身披黑甲的大夏軍士有如一條條發狂的蛟龍,急速的沖向了‘平海第一關’,天空流雲飛縱,地面人馬奔騰,那殺氣,那聲響,那喧沸的塵土,還有上下劇烈顫抖的大地,一切的一切交合在一起,變成一股泰山般沉重的壓力,直逼西北叛軍的心頭。

    ‘平海第一關’最前方一座城堡的城頭上,數千名叛軍哆嗦著站在那里,看著無邊無際的平叛大軍滾滾奔襲而來,一個個傻愣愣的腦袋里一片空白,就連放聲嚎叫的力氣都沒有。‘鏗鏘’幾聲,幾個身體探出城牆垛兒的叛軍被那殺氣所震懾,身體一陣僵硬中突然摔下了高高的城牆,一頭撞在了城牆上尖銳的鐵柱上,腦漿迸裂慘死當場。

    ‘平海第一關’,並不僅僅是一座城堡,而是由十八座城池組成的綜合性防御陣地。大夏和海人數千年的交戰史上,這座關卡就是大夏軍隊從北方向海人發動攻擊時最重要的一根支柱。附近綿延千里的山體早就被挖空,里面有無數的隧道和倉庫,儲藏了足夠千萬大軍連續征戰十年的無數糧草、輜重。所有的山體隧道都按照地脈走向挖掘,由地巫殿的大巫們布置成了‘九龍鎖穴大陣’,匯聚方圓數萬里的地脈地力,擁有強悍得嚇人的防御力。

    十八座城池,就是九龍鎖穴一陣的陣眼所在。方圓數萬里的地脈力量匯聚在十八座城池上,高達兩百丈厚有二十丈的城牆幾乎達到了堅不可摧的地步。起碼以如今大夏大巫的力量,想要直接摧毀這十八座城池,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一直以來,這‘平海第一關’都由大夏軍部和西北候派出的人共同打理。但海人平復之後,大夏軍隊派駐在‘平海第一關’內的巫,全被各自的家族調去了海域三十六州爭奪更大的利益,這一套防御體系內的人,居然全變成了西北候的嫡系人馬。故而西北候敢于挑起叛亂,雖然的確是被逼得沒有了辦法,但是‘平海第一關’也是功不可沒。沒有這一套兒防御體系,西北候哪里有那個底氣發動叛亂?

    尤其按照最新的絕密軍情,安邑城外‘俘金營’內被盜的大批軍火,已經全部被運到了這座關卡內。

    當然,夏頡就當這所謂的絕密軍情是放屁。看看那最前面的城池上空漂浮著的三條海人出品的大型戰艦,看看滿天里飛翔著的數百艘重型攻擊機,夏頡用腳後跟都能想出來,被盜走的軍火自然是被送到了這里

    大夏傾力打造的堅固堡壘,加上海人那些用普通人就能操作使用的武器,以及西北諸國聯手組建的數百萬大軍,這一仗,並不如想象中的好打。哪怕西北諸國缺少高鼎位的大巫呢,有那些海人的兵器在,也足夠給平叛軍造成大量的傷亡。而且平叛軍不見得能攻克這十八座城池。

    “幸好安邑城點算失蹤的海人軍火,那些戰略級的高能炮只被扛走了兩套。”夏頡有點憋悶的看著百多里外的那座城池,觀望了許久後,這才勉強笑了出來。也許是因為缺少足夠的能量,所以海人的戰略級毀滅炮只被扛走了兩套。但是兩套啊,也足夠了。那可是能對高鼎位大巫造成致命威脅的玩意。就算如今的夏頡,也沒那個心情讓這種武器對著自己放上一炮的。

    旒歆坐在玄武的背甲上,拎著白的尾巴將他轉悠得有如風車一般。她憤憤的罵道︰“那恭天候、順天候,一定在背後搗鬼了。否則這次為什麼說末日堡壘能量不夠,沒辦法開動?哼哼,若是末日堡壘能開到這里來,豈不是能方便了許多?”
    夏頡琢磨了一陣,有點猶豫的說道︰“我听得刑天家主說,末日堡壘正在應大王的命令對九大天候麾下的叛軍進行某些改造,消耗了大量的能量。也許,是這個緣故罷?”他拍了拍旒歆的肩膀,笑道︰“安道爾和托爾也不是傻瓜,總不可能末日堡壘轟擊安邑城的時候就能量充沛,到了如今我們要用的時候就突然能量供應不上了罷?這不是找死麼?”

    旒歆憤然一掌將白摔在了玄武的背甲上,她怒聲道︰“說起來,還是隱巫殿的那群廢物不中用,過了好幾年了,還沒真正的學會怎麼操作末日堡壘,否則,怎會讓那兩個小白臉在那里指手畫腳的?”

    白疼得‘吱吱’慘叫,小心翼翼的爬出了旒歆的魔掌,‘哧溜’一聲跑到了夏頡的頭上,死死的扣住了他的頭發,死活不肯下來了。

    夏頡正要勸慰旒歆幾句,他可真不想旒歆一發怒,跑去末日堡壘把安道爾等海人全給宰了,那可是要得罪履癸的。

    就這時,遠處跑來了刑天十三的傳令兵,那巫大聲的叫道︰“猛天候,大帥令,著你派出數千人馬,試試攻城。”

    皺起了眉頭,試探性的攻城麼?一聲悶哼,夏頡穿上了玄龜鎧甲,紫綬仙衣也化為一道紫光護住了全身。因為頭盔的緣故,夏頡的聲音變得很沉悶。他甕聲甕氣的說道︰“好罷,我親自領人去試試。旒歆,你在後面小心照應著,可別讓那些士卒死傷太重了。”

    旒歆點了點頭,一掌按在了夏頡身上,在他身上加上了一層青綠色的光盾。

    夏頡狼牙棒一振,長嘯道︰“黑厴軍騎第三十七營跟我上!全軍步行,沖上去。”

    旒歆興致勃勃的飛上了高空,脆聲聲的叫道︰“全體黎巫殿所屬注意,‘青木復生咒’,準備!”

    黑厴軍第三十七營的五千士卒同時打了個冷戰,用看惡魔的眼神齊刷刷的瞥了旒歆一眼。‘青木復生咒’,就是讓刑天十三在摩雲關城門口接受了一刻鐘千刀萬剮的可怕咒語。這可是讓你想死都死不成的可怕巫咒。雖然說,戰場上有了這種巫咒保護,是一件幸運的事情,但是誰也不想自己被零敲碎剮罷?

    五千士卒左右分開,排成了七八里寬的一條散兵線,跟著夏頡朝‘平海第一關’的第一座城牆猛撲了過去。他們的軍營距離城牆還有百多里路,一干士卒跟著夏頡急行軍,小心翼翼的提防著城頭上可能的攻擊,過了一刻多鐘,才逼近到了距離城牆不到三里的地方。

    城牆上,一道刺目的白光突然射了出來,筆直的轟向了沖在最前方的夏頡。
    夏頡眉頭一挑,興奮的叫道︰“好,毀滅炮!”他飛速的點出左手,凌空劃了幾個符咒,長聲道︰“凝!”

    一圈圈金色光紋在他身前蕩漾起來,九朵青色蓮花在那金色光紋中一陣兒閃爍,組成了一個先天八卦的圖案。每一瓣連花瓣上,都射出了一道道極細的光芒,這些光絲編織在一起,在夏頡面前形成了一堵厚有三丈,方圓百丈的巨大光盾。光盾通體金色,內有無數青色光紋飄蕩,盾牌邊緣射出道道紫色清光,聲勢煞是駭人。

    粗有丈許的白色光柱命中光盾。一聲巨響,夏頡騰空而起,連續翻騰了數百個筋斗,手上狼牙棒卷起一道黑光,朝城頭狠狠的砸下。他身後,金色光盾和白色光柱同時湮滅,原地只剩下一個深有數十丈的大坑。

    後方,旒歆一聲令下,無數道青色光華自天空落下,撒在了夏頡以及那五千士卒的身上。在遠處觀戰的刑天十三氣哼哼的罵道︰“這小妞兒可真夠偏心的!”數萬道青色光華,有七成以上的光華撒在了夏頡身上,使得夏頡幾乎都變成了一道青色的光影。這樣龐大的青木復生咒加持在夏頡身上,只要不是瞬間被打得形神俱滅,夏頡根本就變成了不死之軀嘛!

    “哈!”一聲怒喝,夏頡一棒轟在了城牆上。一道道土黃色的光幕自城牆上冒起,龐大得可怕的土性元力筆直的沖向了夏頡。夏頡一聲悶哼,身體被火山一樣爆發的土性元力打飛了數十里高,饒是他如今的修為驚人,肉體卻也受不住那股巨力,右臂骨頭‘ 里啪啦’的斷成了數十段,即刻又被青木復生咒強行接回。

    五千黑厴軍戰士沖到了城牆前,其中隱藏的幾個土屬性的大巫一聲厲喝,手指朝地面一點,數十道土堆筆直的升起,一頭搭在了城牆上。五千士卒順著這些土堆蜂擁而上,爭相朝城頭爬去。

    城頭上,一名手持白骨巫杖,渾身被黑布裹得密不透風的大巫突然現身。他朝下方正在攀爬的五千士卒望了一眼,陰惻惻的冷笑了幾聲,手上白骨杖輕輕的一點,最前方的兩千戰士的腹中有如引爆了炸彈,同時爆發開來。‘波波’聲中,兩千士卒的身軀被炸得稀爛,破碎的骨肉帶著一道道黑氣飛散開,將剩下的三千戰士也一一沾染,那三千士卒同時慘呼一聲,渾身骨肉急速腐爛,眼看就要化為膿水。

    青色靈光大片大片的灑下,那些身軀炸開的士卒一聲痛呼,身體被強行拼湊回去,光芒閃爍,一應傷痕消泯無形,身體再次回復到了巔峰狀態。那些中毒的士卒更是渾身毒氣盡去,精神抖擻的跳了起來,揮動著兵器,大聲咆哮著沖上了城頭。
    那大巫呆呆的叫了一聲︰“啊?”他,以及負責保護他的巫武們全都傻眼了,怎麼都死透了的人,還能活蹦亂跳的爬起來?


    不等他反應過來呢,幾名沖在最前面的黑厴軍低級將領已經撲到了他身邊,手上大刀狠狠劈下,將這大巫剁成了粉碎。叛軍中幾個負責保護這巫士的高級巫武尖叫一聲,氣極敗壞的沖上前來,手起處,血雨飛濺,沸騰網那幾名黑厴軍將領被重重的劈飛了開去。青色靈光再次灑下,那幾個被劈得骨斷筋裂的將領人還在空中呢,傷勢已經全部復原,就連力氣都補充了回來。他們一聲歡呼,身體一扭一彈,再次撲向了城頭。

    五千黑厴軍士卒,壓得城頭上的近萬叛軍喘不過氣來。那叛軍中有十幾名鼎位以上的巫武,卻硬是被這些黑厴軍的尋常士卒打得連連倒退。任何人面對這些殺不死,砍不倒的敵人,都只能仰天嘆息罷?

    眼看叛軍就要被逼下城頭,空中一道惡風降下,夏頡周身纏繞著數百道狼牙棒帶起的黑色棍影,大聲叫囂著撲了下來。正好數百名黑厴軍士兵被七名一鼎左右實力的叛軍頭目劈出了城牆,夏頡有如一條暴龍,狠狠的一棒朝那七名叛軍頭目劈下。

    城牆都哆嗦了一下,七名叛軍頭目連同附近的數百名叛軍被夏頡一棍轟成粉碎。白發出一聲興奮的尖叫,通體閃爍著白光,有如一抹白色的鬼影,灑下了一道道弧月形的白色勁氣。白所過之處,血流成河,無數道血柱筆直的噴上了天空,到處都是頭顱被劈下的叛軍。

    正在後方觀望的刑天十三皺了皺眉頭,陰沉的說道︰“古怪,叛軍在干什麼?傳令下去,叫大風和玄蛭領十萬人跟上。難不成這第一座城就這麼攻下了麼?”

    刑天大風、刑天玄蛭領著十萬大軍小心翼翼的逼近第一座城池,夏頡早就領著人攻入了城去,將城里稀稀落落的兩萬多叛軍殺得干干淨淨。這些叛軍卻也彪悍,大概是因為自己的家鄉都被平叛大軍屠戮干淨的緣故,沒有一個叛軍願意投降的。所有叛軍士兵都豁出去了性命,戰斗到了最後一口氣。

    夏頡慢慢的舉起那厚達丈許的精金混合了凶獸血液打造的城門,刑天大風他們喝令幾個大巫用鐵柱撐起了城門,十萬大軍一擁而入。

    刑天十三以及一干刑天家的老人都傻眼了,他們行軍打仗了一輩子,也沒踫到這麼離譜的事情。防御力如此超強的一座城池,居然就這麼輕松的拿下了?若說叛軍有什麼陰謀,畢竟城頭上的那一門毀滅炮可不是假的,那是實實在在的大殺傷性武器啊?不過,今天就連毀滅炮也沒發揮全部的力量,似乎,的確有點不對?

    一干刑天家的將領正在這里嘀咕的時候,城池里突然巨變。

    無量數的土黃色土性元力自地下有如發狂的巨龍一般沖出。整個城池都籠罩在一根粗大的黃色光柱里。那沉重的土性元力精煉凝結到了極點,每一顆黃豆大小的土性元力,都重達數百斤。這一根光柱的沖擊力,大得嚇人。

    夏頡僅僅保護了就在身邊的刑天大風和刑天玄蛭。其他的十萬五千名士卒,他哪里來得及施展手段護住他們?

    只見十萬五千名黑厴軍、玄彪軍的士卒就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好似被萬噸水壓機壓過的鮮肉,被那黃色光柱輕松的撕成了粉碎。滿天都是血水和肉末噴灑下來,艱難的支起了一個禁制護住了刑天大風、刑天玄蛭和白的夏頡被鮮血噴了個滿頭滿臉,有如一個血人。

    刑天十三大驚失色,他怒吼道︰“罷了,這‘九龍鎖穴’大陣居然這麼狠毒!看來,找不到這個大陣的陣眼,我們是連攻城都沒辦法啦。”

    攻城,攻下了城池又怎麼樣?只要控制了大陣陣眼的叛軍頭目施展手段,那不知道積蓄了多少年的土性元力就能將城內的一切撕成粉碎。這可是用來防範海人的終極基地啊,如今卻用來應付大夏自己軍隊的進攻。而且,很顯然,似乎效果還不錯。

    滿身血腥的夏頡拎著被震暈過去的刑天大風和刑天玄蛭跑回了大營,那無窮無盡的土元力自地下冒出,那等巨大的壓力使得夏頡都差點脫力了。等他跑回了大營,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過了好半天才回過氣來。

    城內,又稀稀落落的出現了一隊隊的叛軍。這一次,叛軍們‘嘻嘻哈哈’的站在城頭上,對這邊指指點點的,氣焰一下子就高漲了不少。

    數百萬平叛大軍一籌莫展的在‘平海第一關’前停下,他們找不到攻克這座防御體系的辦法。這一停,就是七天。

    每一天,都會從‘平海第一關’內不定時的射出幾枚末日烈焰或者毒氣彈之類的玩意。每一次,都會有大意的士卒死傷。七天時間,大夏平叛軍居然又多了十幾萬人的傷亡,逼得刑天十三不得不號令大軍後退了八百里。

    這場仗打得憋屈。
    刑天十三讓數萬名大巫布置了翻江倒海的巫陣,想要顛覆整個‘平海第一關’。但是這座關卡是大夏傾力打造了數千年的完美防御體系。數萬大巫聯手,犧牲了數百萬生靈作為祭品布成的巫陣,只是在‘平海第一關’周邊蕩起了幾片灰塵,哪里能傷到他的本體?

    如此七天後,安邑城終于傳來了讓刑天十三欣喜若狂的消息。
    當年打造‘平海第一關’的時候,因為這是對抗海人的最重要的支撐點中的一個,為了預防關卡可能被海人攻克,這‘平海第一關’的‘九龍鎖穴大陣’中,留下了一個致命的後門。只要任何一個鼎位以上的大巫是施展一套特定的巫訣,就能引發‘九龍鎖穴大陣’的全面爆發,將‘平海第一關’連同方圓三百里的地域整個沉入地下,翻為一片死地。

    積蓄了數千年的地脈地氣一旦全盤爆發,‘平海第一關內’,除非有著八鼎、九鼎以上的修為,否則一切生靈必死無疑。

    而這個後門,就一直在大夏王庭內秘密流傳,歷代只有少數兩三人知曉。履癸也

阿庭 於 2008-09-28 00:3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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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519
發表時間:2008-09-28 00:39:00

未完續待.........................

starshotin 於 2008/9/27 下午 04:43:53 修改文章內容

阿庭 於 2008-09-28 00:3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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