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轉世重生] 全新人生 作者:重新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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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fault sog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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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6 23:28:00

1 人生的無奈 

  久違的陽光穿透連日的陰霾,炙熱地飄灑下來。

  陳雨斜靠在黃浦江畔的欄杆上,這個梅雨季節中難得的艷陽天並沒有讓他的心情有任何的好轉,濃重的倦意刻在那張英俊的臉龐上。

  一年半之前,他離開為於東北邊陲的家鄉來到上海這個國際大都市。

  離家的原因很簡單。在當地政府某部門工作的陳陳雨依靠自己能力在工作中很快就展露頭角,成為整個單位的佼佼者。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雖然工作出色,但為人鯁直、性格火暴的陳雨在單位的一次竟聘中被一個和自己表面上滿口稱兄道弟,私下卻對陳雨百般算計,依靠送禮走關係爬上來的小人擠走了自己的位置。

  一怒之下,陳雨砸掉了自己的鐵飯碗,離開了原來的單位,應聘到了一家個體公司。

  雖然工作相對過去來說輕鬆了很多,但收入卻也降了下來。一個月下來只能掙1000多塊錢,生活過得相當拮据。

  為了讓生活過得更好一點,陳雨也琢磨了許多辦法,但這個邊陲小城低迷的經濟環境和自己手裡拮据的資金讓他不得不選擇放棄。為了讓自己生活得更好,陳雨選擇了外出謀生。斟酌再三,陳雨來到了上海,這個全國的經濟中心。在一家雜誌社找了到一份臨時的工作。

  4000元的工資雖然要比原來小城的收入高上數倍,但是日常消費的支出也要遠遠高於自己家鄉的那座北方的小城。

  雖然每天都要為了生活而忙忙碌碌的奔波,但和三個同來上海打工的人一起合租的那套30多平方米的房子就要花掉收入的四分之一,每月還要給家裡匯1500塊錢,再加上其他的方面的支出,往往沒到月底就已經到山窮水盡的地步了。

  就這樣,在上海忙碌了一年多的時間,存折上也只有不到2000塊錢,這筆錢還是2個月前陳雨在連續半個月工作到後半夜給別人寫了50萬字的廣告稿後的收入。

  因為工作上的努力,加上高人一等的見識和頭腦陳雨漸漸地得到了領導的認可,被任命為雜誌社的執行總編,工資也上漲到了每月近萬元,幸福似乎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但是進入了單位的領導層之後,陳雨才發現,雜誌社的經營可以說一塌糊塗,雖然表面上看起來還算風光,其實整個雜誌社已經到了接近崩潰的邊緣。

  深知經營之道的陳雨先後多次找到雜誌社的社長,這個胖得有如肥豬一樣的中年男子被同事們戲稱為「肥豬王」。

  在聽完陳雨提出的種種建議和想法後,「肥豬王」冷冷的對告訴陳雨:「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經營上的事情,不要參與。」

  不久前,雜誌社的一名編輯拿來了一篇文章,在仔細閱讀了文章之後,陳雨不由得驚出一身冷汗,這是一篇有關保健藥品的宣傳稿件,文章充斥著大量的有關色情方面的描寫,簡直如同一篇色情小說一樣。這樣的文章發表的話對於雜誌社來說只能是惹來一身麻煩。拿著文章,陳雨找到「肥豬王」,闡明瞭利害關係。但沒有想到,這位已經發福得有些脫相的領導告訴他:「文章必須要發,出了問題自然有人會出面擺平。」

  一個星期前,正是這篇文章的發表被主管部門勒令整頓。在宣傳部門下發的通知中,剛剛擔任一個月執行主編的陳雨成為事故的主要責任者,在背負了一個行政警告之後被踢出了雜誌社,丟掉了工作。事件的策劃者「肥豬王」僅僅被主管領導口頭的批評了幾句了事。

  事後,雜誌社裡和陳雨關係不錯的一個朋友告訴他,那篇文章之所以能發表,是因為「肥豬王」拿了5萬元的好處。出事後,「肥豬王」上下打點,花了一筆錢,然後把責任推到了倒霉的陳雨身上。落井下石的「肥豬王」還以罰款為名扣掉了陳雨一個月的工資。

  丟了工作了一個星期後,陳雨跑遍了上海,想尋找一份新的工作,可是厄運似乎一直籠罩著他。雖然說按照陳雨的資歷,應該很簡單就找到工作,但一個星期跑下來,工作還是沒有眉目。

  2007年7月17日,陳雨31週歲的生日。陳雨一上午又跑了3家單位應聘,在3次碰壁後,他順著繁華的南京路來到了來到了黃浦江畔。

  論才華,論能力,論文采……陳雨都堪稱佼佼者,可是老天似乎對他太不公平。

  「我為什麼比他們生活的要差,為什麼這麼大的都市就沒有我的一塊立足之地?」看著江畔來往的人流,沿江起伏的高樓大廈,還有那些駕著各種名車,穿著時尚的成功人士,陳雨摸著口袋裡那疊薄薄的人民幣,心中充滿了無奈。

  想起下午還要去幾個單位面試,陳雨急忙收回飄動的思緒。

  「救命啊,快來救救我的孩子……」正當他轉身準備離開江邊的時候,一陣淒厲的哭喊聲從旁邊傳來。

  在幾十米外的江邊,一名身穿白色裙子的中年女子手指江面向周圍的人哭喊著,順著她手指的方向,一個小小的腦袋在距離岸邊十幾米的水面上不停地起伏著。

  聽到中年女子的哭喊,周圍馬上擠滿了圍觀的人。

  可是連續多日的降雨使江水上漲了很大一截,水流也較平時洶湧了許多。面對滔滔的江水,沒有一個人敢跳進江水去救人。

  看著孩子被水流沖得離江邊越來越遠,陳雨分開人群,幾步跑到江邊縱身躍入水中,向落水的孩子游去。

  雖然從小在江邊長大的陳雨水性很好,但是湍急的江水還是讓他游起來有些吃力。10米、8米、5米,陳雨距離落水的孩子越來越近,可是孩子在水面上起伏的次數也越來越少。在距離孩子還有2、3米距離的時候,孩子露在水面上的小手向著空中劃拉了幾下,然後就沉進了黑沉沉的江水中。

  陳雨急忙長吸一口氣,一個猛子扎進水裡,向著孩子最後出現的水面游去。

  30秒,40秒,一分鐘過去了,江邊的人都屏住呼吸,注視著江面上發生的一切。大家都在猜測,剛剛跳下水的人能不能成功的救起落水的孩子。孩子的母親此時已經昏厥過去。

  這時有人找來附近的小船滑向了落水的地點。

  大家的目光都緊緊的盯著水面。

  因為江水污染嚴重,根本沒有辦法用眼睛尋找落水的孩子,陳雨只能靠摸索來一點點搜尋。在急流中游泳龍宇在極大地消耗著自己體力的同時也在迅速地消耗著肺中的氧氣。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呆在水下究竟多長時間了,心臟猶如被巨大的鼓錘敲打一樣,就在他準備浮上水面緩口氣的時候,他的手觸摸到了一支細小的胳膊,陳雨急忙在水中轉過身子,右手摟起了孩子,向水面游去。

  「嘩」,看著陳雨抱著孩子游出水面的時候,岸邊的人不禁歡呼起來。

  「壞了。」抱著孩子的陳雨心裡暗暗地說了一句。從早晨到現在他沒吃一口飯,在接近40度的高溫下,一上午4個小時的奔波、應聘已經消耗了他的大部分體力,加上這水裡營救孩子的激烈的活動已經完全透支了他的體力,陳雨的腿已經開始抽筋,胳膊也開始不聽使喚,無法再用力的滑水,最為嚴重的是,體力嚴重透支後,意識已經漸漸地開始模糊起來。湍急的水流帶著他和孩子離岸邊越來越遠。

  看著越來越近的小船,陳雨真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堅持下去。右臂抱著孩子,左臂過機械地在水中來回擺動著。

  恍惚中,陳雨看到了越來越近的小船,當他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把孩子塞給小船上的人之後,身體往後一仰,隨著急流消失在人們的視線中。

2 就這麼死了 

  身體漸漸沉入水中,陳雨竟然感到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輕鬆,「他媽的,我就這麼死了!哎,這就是命吧。」陳雨發現自己的思維還是很正常,雖然看不見也聽不見,但感覺卻是相當強烈。他感覺自己好像在往上飛,思維似乎已經脫離了身體,漸漸地飛向了一個很寬廣、浩淼的空間。

  「這可能就是死亡之前所謂的靈魂飛昇吧?」陳雨很奇怪自己對於死亡竟然沒有一絲的恐懼。對於自己的一生,陳雨感到的只是深深的遺憾,那是一種深入到骨子裡的遺憾。「要是能再活一次,那該多好,我一定會重新改變自己的人生。」這個念頭在陳雨心中升起。

  冥冥中,陳雨感覺到自己的意識正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吸向一個有如黑洞一樣的空間。雖然拚命掙扎,可是距離還是越來越近。

  「完了,看來靈魂也要煙消雲散了。」陳雨心中默默地叨咕著。

  就在距離巨大的黑洞還有咫尺之遙時,陳雨突然間感覺到大黑洞的旁邊還有一個小小的黑色通道,陳雨的意識急忙向小通道裡躲過去,就在陳雨的意識進入黑色小通道之後,小通道的門關閉了。

  陳雨感覺自己呆在一個狹長的黑色通道中,在通道的前方有一個小小的亮點。陳雨的意識向著那個白色的亮點飄飛過去。

  也不知道飄飛了多長時間,那個小亮點依然還在前方。雖然感覺不到飢餓和勞累,但是一種莫名其妙的煩悶還是讓陳雨的意識感到很難受。

  陳雨的意識就是這樣不斷的飄啊飄,前方的亮點也越來越大。最初的針尖一樣大小的亮點逐漸變成了銅錢大小,碗口大小。如果按照現實世界的時間,陳雨估計自己就這樣飛了足足有十年的光景。

  又不知道飄飛了多少個日日夜夜,直覺告訴陳雨已經越來越接近了。

  當初那個猶如針尖一樣的亮點眼下已經變成了一道白色的光幕橫亙在陳雨的眼前。

  光幕後面是什麼?穿過去會發生什麼事情?陳雨遲疑了好一陣子。

  「管他呢,我的思維大不了煙飛雲散。」拿定主意,陳雨穿過了眼前的光幕。

  一陣乳白色的光芒籠罩住了陳雨的意識。一種重來沒有過的愜意感受讓陳雨感覺自己像來到了天堂。在這種愜意的感受中,陳雨的意識變得越來越模糊,自己彷彿已經融化到那乳白色的光芒中,與那乳白色的光芒漸漸地合為一體……

  突然,一陣寒冷的感覺讓陳雨睜開了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一切讓陳雨驚呆了。

  昏黃的燈光下,一個穿著白色大褂的護士抱著自己。「這裡是那裡,我不是死了嗎?」陳雨急忙問了一句。讓他更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問的話竟然變成了哇哇的哭聲。

  「是個兒子,母子健康,恭喜了。」護士嘴裡的這句話陳雨倒是聽得真真切切。

  「什麼?」這句話差點沒讓陳雨的下巴都驚訝得掉到地上。

  「這裡是那裡?」陳雨急忙用眼睛環顧四周。

  一盞幾十瓦的小燈泡懸掛在屋子中央那根木製的房樑上,牆壁上糊著已經發黃的報紙,一鋪幾米長的土炕上鋪著被褥。

  「看這小傢伙多精神,剛生下來就知道到處看了,將來一定有出息。」穿白大褂的護士把陳雨遞給了旁邊的一個人。

  身體被一個堅實的臂膀接了過去,一種久違的感覺讓陳雨的心中充滿了溫暖。

  「爸爸!真的是爸爸!」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陳雨的面前。

  「不對,爸爸已經過世好幾年了,而且這張臉雖然很像爸爸,不過要比爸爸年輕得太多了,好像還沒有陳雨的年齡大。」

  「好兒子,讓爸爸親親。」看著越來越近的臉龐,那種久違的感覺讓陳雨越發的確認,這就是爸爸的感覺,爸爸的味道,心裡一酸晶瑩的眼淚順著眼角悄悄的滑落下來。

  「輕點,別把兒子嚇壞了。」一個溫柔的聲音讓陳雨心中一顫,彷彿整個天地都陷入了一片寧靜。

  「這不是媽媽的聲音嗎。」

  「來,看看兒子,你這個小傢伙,不知道讓你媽媽吃了多少苦啊。」爸爸一邊說一邊把陳雨放到了媽媽的身旁。

  隨著一雙溫暖的手輕輕的撫摩在陳雨的臉上,媽媽的臉出現在陳雨的眼前。

  「爸爸,媽媽,我真的好想你們,能看到你們我真的好幸福。」陳雨一邊說話一邊伸手握住了媽媽的手指。

  讓他感到錯愕的是,自己發出的聲音竟然還是哇哇的哭聲。

  看著自己伸出的手,陳雨不禁啞然發笑。小小的手掌也就幾厘米長,在眼前亂抓,而自己的小腳丫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在空中亂蹬亂踹。

  「呵呵,我這是在那裡,怎麼了?」仍然沒有弄清楚現狀的陳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

  「看看,孩子樂了,這小傢伙剛出生就會樂了,這我們可從來沒有看過。」幾個陳雨不認識的叔叔阿姨圍了過來,指著陳雨說。

  「這回我們家要出人才了,給孩子想好名字了嗎?」一個中年男子問了這樣一句。

  「就叫陳雨,大氣。」陳雨的父親陳秋水這樣說。

  躺在那裡靜靜梳理思緒的陳雨漸漸地明白了自己的處境。在救了那個落水的孩子後,自己死了。就在靈魂即將被毀滅的時候,一個偶然的機會讓自己帶著原有的思維和意思穿越了30多年的時光,進入了重生之路,來到了這個與自己當初生存的哪個時空並存的另外的空間。

  「那麼現在應該是1976年7月17日,也就是說,我要重新生活一次了,感謝老天,給了我這麼好的一次機會,我腦子裡可都是有用的東西啊,隨便那一條拽出來都夠驚天動地的了。」想到這裡,陳雨的臉上浮現出得意的笑容。

  「看這個孩子怎麼這麼安靜,臉上帶著笑容,來回轉著眼睛想什麼呢?」一個阿姨看到安靜的躺在那裡的陳雨感到很奇怪「這個孩子可真懂事,跟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樣啊。」

  「當然了,我可是從2007年回來的人,你們的見識怎麼能和我比呢,不過現在為了不太驚世駭俗,還是裝得幼稚點吧。」想到這裡,陳雨揮了揮短短胖胖的小胳膊,得意地喊了一句:「哥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等著我,看我怎麼改變這個世界!」不過從他嘴裡發出的,卻是響亮的哭聲。

  「這小傢伙,好像聽得懂我們說話一樣。」說話的阿姨怎麼能知道,安靜的躺在那裡的小東西頭腦裡的意識來自於31年後的2007年。

  「哥們還是睡一覺,現在我才剛出生,改變人生,改變世界的事情離我現在太遠,還是幸福的躺在媽媽身旁,享受幸福吧。」想到這裡,陳雨揮揮小胳膊,動動小腿,扭了扭小身子,找了個舒服的位置,準備睡覺。

  「如果這是夢,就讓我永遠的這麼幸福下去吧,別再讓我醒來。」陳雨暗暗的祈禱。

  窗外蛙聲陣陣,蛐蛐兒的聲聲鳴叫不斷地響起,空氣中傳來一股濃濃的青草的香氣,轉世重生的陳雨很快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3 天生與眾不同 
  喔、喔、喔、喔……」一陣的公雞的鳴叫把熟睡中的陳雨吵醒。

  伸伸懶腰,陳雨睜開了雙眼。

  「兒子醒了,看樣子精神很足。」守侯在一旁的爸爸笑著對媽媽說「這小傢伙真省事,一睡就是一晚上,也不哭也不鬧。」

  「孩子該餓了,抱過來吧,該餵奶了。」媽媽很擔心陳雨的小肚子。

  「聽媽媽這麼一說,陳雨還真有點餓了。」急忙伸伸小胳膊,踹踹小腿,張開小嘴,大喊一聲:「爸爸,我餓了,該吃飯了。」雖然聲音還是哇哇的哭聲,但是,爸爸這兩個字的發音卻已經能隱約的發出來了。

  「我沒聽錯吧,他叫爸爸?」陳秋水急忙問妻子。「好像是,不過不會是真的吧,他才剛剛出生啊。」媽媽也是一臉驚奇。

  「爸爸,爸爸,媽媽,媽媽。」陳雨惡作劇一樣的衝著爸爸媽媽又連續的叫了好幾聲。

  雖然不清晰,但是已經能隱約的聽出來爸爸、媽媽兩個詞的發音,這下,陳雨的爸爸媽媽都驚呆了。他們互相看了看對方一眼,「這孩子,不會吧?」陳雨的媽媽遲疑著問了一句。

  「還是別讓他們太驚訝了,要不對心臟可不好。」陳雨看著爸爸媽媽驚訝的樣子,決定暫時還先別太搞的過火。「沒辦法,先哭吧,誰讓咱還是個孩子呢,哭是必須經歷的。」

  於是乎,伸伸胳膊,抖抖腿,張開嘴,開哭……

  嘹亮的哭聲讓陳雨的爸爸媽媽從驚諤中回過神來。

  「快,給孩子餵奶,好像是真餓了。」爸爸急忙把兒子交給了妻子。

  香甜的奶水、溫暖的懷抱、關切的目光……在媽媽懷裡的陳雨真切的感受到了什麼是人生最大的幸福。

  就讓這種幸福一直繼續下去吧。

  雖然再三的掩飾,但是陳雨和其他孩子不一樣的地方很快地就顯現出來了。

  在這個位於東北邊陲的一個小鄉村中,一個與眾不同的奇才少年誕生了。

  也就是從出生2個星期後,陳雨就再也沒怎麼哭鬧過。爸爸媽媽驚奇的發現,只要陳雨一哭,他身邊就一定有一樣影響他的特別的事情發生,比如小蚊帳中進了一個蚊子或者是一條小青蟲爬到了陳雨的身邊,還有就是陳雨要方便之前總要哭兩聲,只要這些問題被解決,陳雨就會不哭不鬧一個人靜靜的呆在那裡,靜靜的沉思。

  出生1個月後,陳雨就再也沒尿過床,或者把臭臭的排泄物拉得到出都是。

  用陳雨自己的話說,雖然自立得有點過快,讓父母有些難以接受,但自己實在不願意生活在尿堆裡聞著那討厭的氣味了。再說了,現在不顯示出點特別的與眾不同的地方,將來的發展,父母會更加難以接受。既然自己注定會讓身邊發生暴風驟雨般的變化,倒不如讓風雨來得更加猛烈些吧。

  出生4個月,牙還沒有長出來的陳雨口中就非常清晰的叫出了「爸爸、媽媽、叔叔、阿姨……」

  實際上在一個多月的時候,陳雨就已經能正常的與人交流了,不過為了避免太引人關注,陳雨還是把自己說話的日期拖後了3個月。

  5個月的時候,陳雨扶著牆緩緩的站起來,邁出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步。這個舉動讓剛剛進門的媽媽驚訝得險些坐到地上。

  7個月的時候,不到一米高的陳雨已經穿著小棉襖、小棉褲在房前屋後跑來跑去攆公雞、大鵝了。而那些比他大半年的孩子僅僅才會姍姍學步而已。

  「老陳家出了一個奇才,那孩子簡直太聰明了,將來一定會有大出息。」小小的鄉村出了神奇少年的傳言還是不徑而走,在當地引起了一場不小的轟動。

  「幸虧這是1976年,要是放在20多年後,信息高度發達的社會,自己的事情會迅速的經過報紙、電視、互聯網傳遍全世界的,這可是一條足以讓很多人驚爆眼球的新聞。」躺在熱炕頭舒服的享受生活的陳雨不禁暗自得意。

  陳雨一歲的時候,就已經如同小大人一樣的和爸爸媽媽正常的交流了。

  重生後的陳雨知道了自己前生的很多不足,他決心在此生徹底的改變和彌補。

  前生的陳雨劍眉星目,堪稱俊美異常,但是讓他惟一感到遺憾的就是自己的個頭,無論是幼兒園還是上學,他都是班級裡最矮的一個,成年後堪堪剛到一米七的個頭無論讓他的形象大打折扣,他內心深處著實羨慕那些個子高高的同伴們。父母的身材都不矮,為什麼自己個子卻不高,原因陳雨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從小就比較偏食,不喜歡吃飯,個子當然長不高。

  「既然老天給了咱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形象上當然要十全十美了,不要再有遺憾。」陳雨暗暗下了決心。在鄉村學校當老師的爸爸媽媽收入不是很高,大部分工資還要寄給遠方的雙親,家裡的生活標準自然不太高。讓陳雨感到奇怪的是,前世自己不喜歡吃的那些東西如今每一樣都吃的津津有味,那些連油都很少放的農村大鍋燉土豆、燉白菜、燉豆角他每頓都能吃很多很多。這些沒有任何化肥和食品添加劑蔬菜、米飯讓小小的陳雨健壯了許多。一歲多的時候他的個頭就已經比同齡的孩子高出了不少,身體也要強壯許多。

  當時的落後的鄉村根本沒有後來的幼兒園,爸爸媽媽只能帶著陳雨到他們教書的學校去,幸運的是陳雨和其他的孩子很不一樣,要懂事得多,而且看到書就會不停的翻,其他的事情都可以放到一邊。從陳雨8個月大的時候把他帶到學校開始,只要把陳雨安排在學校的圖書室中,給他拿來幾本書,爸爸媽媽就可以安心給學生們上課去了。

  陳雨的爸爸媽媽一直沒有發現這樣一個秘密,那就是每次他們來接陳雨的時候陳雨雖然是在看書,但所看的書卻不是爸爸媽媽拿給陳雨的那幾本,而換成了其它的。

  前世的陳雨最討厭的是數理化和外語,考大學也是因此弄了個一塌糊塗,只上了一所普通的大學,這也是陳雨父母一生的遺憾。。可是重生後的陳雨清楚,有些東西討厭是不行的,不能再靠意氣用事了,有些知識必須要掌握,而且要精通。與其將來學習,不如趁著現有的大把時間,能學多少算多少。就這樣,在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裡,這所鄉村中學圖書室中的所有有關初、高中課程的書籍陳雨都學習完畢。在所學習的知識中,陳雨學習的都是那些鞏固基礎的課程,因為陳雨清楚得很,等到自己上學後,課程要發生變化,題型要發生變化,而真正有用的就是那些最基礎的東西。俗話說萬丈高樓平地起,最關鍵的就是基礎,陳雨知道,自己如今所做的一切,都是再為將來打下一個牢牢的基礎而已。

  不過學習中,有一件事讓陳雨感到很驚訝,前世那些自己想破腦袋都弄不清楚、記不住的數學概念、化學方程式等等自己如今只需要看看、想想就能馬上理解得非常透徹,明瞭。至於外語,當陳雨聽著這個鄉村中學惟一的一個操著一口東北味兒的俄語老師那吞吞吐吐的發音,陳雨決定立碼放棄,這樣的老師,贈送他四個字:誤人子弟。

  2歲的時候,弟弟陳行降生了。看著哇哇大哭的弟弟,陳雨心中充滿了愛憐,前生兄弟倆一起玩耍、一起成長的一幕幕出現在陳雨的腦海中。

  血濃於水,陳雨知道,自己要把弟弟培養成一個傑出的人物,這是自己此生最值得信賴的一個人了。同時,陳雨也知道,不久之後,自己也要暫時的離開這個家了。

  陳雨前世2歲的時候弟弟龍行患了一場重病,怕陳雨被傳染的爸爸和媽媽含淚把陳雨送到了奶奶家,直到5歲的時候才全家團聚。

  「媽媽,不用擔心我,好好照顧弟弟,我走了。」1978年5月,還不到2週歲的陳雨在上車前輕輕的安慰著失聲痛哭的媽媽。

  「哎,沒辦法,這樣的交通狀況恐怕要到90年代後期才會有所改善,現在只能忍了。」12個小時的顛簸讓陳雨對落後交通極度鄙視。

  對於陳雨的到來,爺爺、奶奶、叔叔、嬸嬸們還是表示了極大的歡迎,大家爭搶著抱抱這個俊美的小傢伙。陳雨心裡知道,與自己前生生活中那些虛偽的笑臉相比,這才是真正的親情,毫無掩飾的親情。

  「要在這裡生活2年多的時間,當年在這裡的時候太小了,記憶中也是模模糊糊的,如今重新來過,要好好感受和享受了。」旅途的勞累讓陳雨很快就進入了香甜的夢境。

  在夢裡,陳雨又夢到童年那清澈的小河,青青的水草,藍藍的天白白的雲,還有那一望無際的濕地。一抹笑容浮現在陳雨俊美的小臉上。

  回到童年,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事,而這個夢,我們的陳雨實現了。

  實際上,重生後的陳雨可以重新選擇是否暫時離開父母身旁這條道路,但陳雨依然選擇了暫時順應歷史發展,陳雨倒不是怕因為自己的小小選擇而使未來有所改變。因為陳雨知道,在那個遙遠的小小縣城,自己有幾件必須要做的事情,有一個自己前生錯過而今生必須要見的人,此外還必須要埋下幾顆關係到自己將來的發展的棋子。

4 可愛的老爺爺
  
爸爸陪陳雨在奶奶家呆了3天。

  「爸爸,注意身體,記得按時吃飯,不用擔心我,我會聽奶奶、爺爺的話的,放心吧。」陳雨的話讓陳秋水眼角濕潤了。「爸爸怎麼捨得離開你這個可愛、懂事的孩子呢?孩子,爸爸這也是為了生活,雖然你現在還理解不了,但將來你就會明白了。」陳秋水抱著陳雨說。

  看著爸爸離去的身影,陳雨彷彿看到自己前世時最後一次送爸爸上火車去外地治病的情景,那次離去成為了父子二人的訣別。

  「爸爸,你放心,我一定不會再讓歷史重演,我要讓您和媽媽享受到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陳雨心中暗暗發下了誓言。

  可能是長途勞累,加上爸爸離開時有些傷心,不到兩歲的陳雨發了2天低燒。雖然很想立刻跑出去見那個自己上輩子錯過的人,可是奶奶、嬸嬸們看得實在是嚴密,陳雨只能再家乖乖地呆了兩天。

  第三天,陳雨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焦急,吃完早飯就和奶奶打了一聲招呼,就匆忙地跑到外面去了。

  「白鬍子老爺爺,看你往那裡跑,上輩子我錯過了你,這輩子我才不會幹那傻事了呢,白鬍子老爺爺,等等我,我來了。」

  「是誰在暗地裡叨咕我呢?」與此同時,就在距離陳雨爺爺奶奶家不遠處的一間小房子裡,一個鬚眉皆白,仙風鶴骨的老者身上不由得打了一個寒戰。

  重生後的陳雨之所以選擇來爺爺家,重續過去的那段歷史,其中很重要的一條就是來見這個白鬍子的老者。

  在重生前的那個世界中,陳雨記憶中也只是隱隱約約的記得有這麼一個白鬍子的老人,具體的情況就不清楚了。老人的情況是爸爸後來講給他的。此人姓方,南方人,陳秋水小時候老人就已經來到小鎮了。老人精通醫道,周圍的鄉親們有了毛病都來找他診治,治療結束後放下一點新鮮蔬菜或是幾斤米面當作酬金。

  老人自己住在一間房子裡,除了治病平時很少和小鎮上的人來往。每天早晨都要到不遠處的小樹林裡練拳,幾十年來風雨無阻重未間斷。平時老人也是經常背著藥鋤挎著藥籃四處採藥。當時的陳秋水居住的小鎮才幾十戶人家,周圍是茂盛的森林和濕地,各種各樣的野生動物隨處可見。

  上初中的陳秋水每週都要往返四十多里地到很遠的地方去上學。一次,陳秋水從學校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了,還沒走上一半的路天就已經完全黑了,秋水只能藉著點點的星月之光分辨著回家的路。「可千萬別碰到狼,那東西可不是好惹的。」秋水心中暗自嘀咕。「不久前,鄰居老張家的二小子在砍材的時候碰到了狼,要不是跑得快,早就沒命了,我今天不會像他那麼好運氣吧?」

  拐過山坳,已經能夠隱隱約約的看到家裡的燈火了,秋水懸著的心才算放下。

  就在這個時候,身後傳來一陣悉簌的輕響。「什麼?」秋水心中一驚,急忙扭回頭一看。只見兩條黑硬從身後的小樹叢中鑽了出來。月光的反射下,四隻冒著綠光的眼睛惡狠狠地盯著陳秋水。剛剛十五歲的陳秋水只感到兩腿有些發軟,險些坐到地上。不過他還是馬上回過神來,撒開兩腿沒命地向家的方向跑去,一邊跑一邊大喊「救命,救命」。雖然夜深人靜,聲音可以傳得很遠,可是他現在離家最少還有3、4里地,身後的惡狼也越追越近。

  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腿,在跑出去還不到二百米,秋水就已經能感覺到身後惡狼喉嚨中發出的呼呼的聲音。他扭頭一看,兩隻狼一前一後離他不到2米的距離了。腳下一個踉蹌,秋水摔倒在地,身後的惡狼騰空而起,向他身上撲了過來。就在這時,秋水身旁的草從中伸出一根黃白色的木棍,狠狠地敲在狼的身上。一聲哀號,騰空而起的惡狼被打飛了好幾米遠後重重的摔在地上。

  另一隻惡狼見狀急忙停下了腳步,站在受傷的同伴旁邊來回張望。一個人影從秋水身後衝出,瞬間就來到兩條惡狼旁邊。

  受傷倒地的惡狼掙扎著站起來,兩隻狼一左一右圍住了衝過來的這個人。

  藉著點點星光,陳秋水終於看清了原來救他一命的正是方老漢,那根黃白色的木棍是他平時手裡拿著的藥鋤。

  兩隻惡狼同時騰空而起,撲向面前的方老漢。「不好。」看著手無寸鐵的方老漢,陳秋水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兩隻惡狼即將撲到老人身上的時候,老人迅速地向前移動了一步,兩隻惡狼同時撲了個空,在往前移動的同時,老人的兩隻手快速地抬起,身體向左側一傾,兩隻手掌分別敲在了兩隻惡狼的頸部。

  「撲通、撲通」兩隻狼被狠狠地拍落到地上。在幾聲哀號後,一隻當場喪命,另一隻也僅僅往前挪了三四步後就倒下死了。前後不過十幾秒鐘,兩隻凶狠的惡狼就變成了兩堆沒有生命的物體。

  「孩子沒被咬到吧,看看起來能走不?」老人輕輕的扶起了驚魂未定的陳秋水。

  「大爺,你用的什麼方法一下子就把它們打死了?」

  「沒什麼,只是一點祖傳的功夫,對了這件事你不要和家裡人講,省得老人們擔心。」老漢叮囑秋水。

  老人神奇的功夫徹底折服了陳秋水,就這樣這個秘密就一直保留到陳秋水的心裡。後來陳秋水考上了大學離開了故鄉,成家,妻子生了陳陳雨。很多年後陳秋水把這件事講給了家裡人,而那時陳陳雨已經是一名高中學生了。

  陳雨曾經問過爸爸,最後看到方老漢是什麼時候,爸爸告訴他,在他送兩歲的陳雨去爺爺家的時候還見到過那位老人家,兩年後接陳雨的時候,老人已經不知所蹤了。他也曾經問過左右的鄰居,可是鄰居們都弄不清楚老人是什麼時候離開的。至於老人的年齡,大家都不清楚,雖然鬚眉皆白,但從面相上看,也就六十多歲的樣子。不過陳秋水年輕的時候,老人就已經是這幅模樣了,幾十年都沒有怎麼改變。

  去看看這個神奇的老人,看看能不能從他那裡學到點什麼特別的本事,這是重生後的陳雨認為自己必須要去做的一件事情,也正是因此,陳雨才沒有選擇留在父母身邊。陳雨知道,和自己重生一樣,這樣的機會他這輩子只能有一次,錯過就不會再有了。

  憑藉著記憶中的痕跡,兩歲的小陳雨很快就找到了那座小小的房屋。

  一米多高的籬笆牆上爬滿了綠色的牽牛花蔓,院門兩側幾株柳樹枝繁葉茂,鬱鬱蔥蔥。院子生長著許多陳雨不認識的植物。

  小屋的窗前,一個身著淡青色長袍的老者站在那裡擺弄著笸籮裡的草藥。

  「這一定就是那個方老漢。」陳雨心裡想。

  「老爺爺,你好,你住在這裡嗎?」一聲脆脆的童音讓老者抬起了頭。

  「白頭髮、白眉毛、白鬍子,嬰兒一樣紅潤的臉龐……哈哈,就是你了,終於找到你了,看你往那兒跑!」陳雨心中暗自得意。

  「這是誰家的娃娃,這麼可愛,過去怎麼沒見過你啊。」老人帶著南方口音的話更加證實了陳雨的猜測。

  「我是前面陳家的孩子,叫陳雨,前幾天才來這裡,老爺爺你幹什麼呢?」

  「我在挑選藥材,你幾歲了?」

  「我兩歲了,老爺爺,我幫你挑藥材好嗎?」已經下定決心死纏爛打到底的陳雨急忙找了一個借口。

  「你真的2歲了?」方老漢有些不相信。

  「是啊,我是前年7月出生的。」陳雨裝模做樣地伸出了白嫩的小手,一邊數著手指一邊說。

  「這小傢伙,真是太可愛了,我活了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聰慧的孩子呢。」老人抱起了站在身邊的陳雨。

  「老爺爺,你一個人住嗎,你的孩子呢,我怎麼沒看到你的孩子啊?」思索了許久,陳雨問了這樣一句。

  「恩……他們都走了」沉默了好一會,老人回答到。

  「那老爺爺你不覺得孤單嗎,我一個人的時候都覺得很孤單的,以後我常來陪你吧,這樣我們兩個人就都不孤單了。」

  「好啊,你想什麼時候來都行,爺爺這就是你的家。」四海為家孤獨了一生的方老漢內心深處的某根神經一下子被觸動了,眼前的這個小孩子讓他感到一種特別的親近。

  實際上,連陳雨都不知道,面前的方老漢叫方雲龍,年齡已經接近百歲。從小就練就了一身精湛的武藝,十九歲開始就四處拜師訪友,交流武學心得,不到三十歲就已經遍游了全國各地的名山大川。在一個偶然的機會,他得到了一本有關練氣方面的古書,按照書中的方法,幾十年修煉下來,雖然沒有達到傳說中的飛昇成仙,但自身內功的修煉也達到了一個極高的境界,以至於年近百齡仍然身體健鑠,百病不侵。

  「老爺爺,明天我還能來看你嗎?」

  「好啊,你想什麼時候來就什麼時候來,爺爺就在這裡等著你。」看著陳雨遠去的小小身影,方雲龍心中湧起了一個念頭。

狂想曲 於 2015-05-25 08:42:48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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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 突如其來的訪客

“陳總,等一下。”看著陳雨要往外走,曹建急忙從後面叫住了他。

“怎麼,還有事情嗎?”陳雨轉身問了一句。

“陳總,一個人出去嗎?用不用叫上風哥他們?”曹建問。

“怎麼,有什麼情況不對嗎?”聽出曹建話裏有話。

“我覺得不太對勁,外面的人有一個看起來很凶的樣子,剛才攔住我問事情的時候,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名字,只是描述了你的長相……”曹建說。

聽了曹建的話,知道他是在關心自己,不過在自己的公司,都是自己人,再加上陳雨的性格,還真沒有什麼害怕的。

出了餐廳,走了幾步來到了大廳。兩個俄羅斯男子正背對著他站在牆邊,看著牆上掛著的從國內帶來的國畫。

“請問,是你們找我嗎?”看看周圍沒有其他的人,看來只能是他們找自己了。

聽到陳雨的問話,兩個俄羅斯男子轉過身。

看到其中一個人的清瘦的臉龐,陳雨不由得一怔,這張臉自己非常熟悉,就在不久前還曾經見到過。

“你好,中國朋友,還記得我嗎,謝謝你在聖彼德堡曾經救了我一命。”看到陳雨,其中一個身披黑色大衣的中年男子沖著陳雨走了過來,給了他一個熱情的擁抱。

原來,面前的這個男子正是當初在聖彼德堡自己救下的那個人。

時隔多日,陳雨早已經淡忘了此事,沒想到今天對方竟然還特意上門來表示感謝。

對方的出現,讓陳雨感到很突然,他沒有想到這個突如其來的訪客竟然會是他。中年男子身邊,是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俄羅斯壯漢,表情很是陰沉,粗壯的胳膊一直攙扶著身邊的中年男子。

想到剛才曹建說的話,看來曹建指的那個很凶的人一定是這個壯漢了,不過從外表上看,的確是很兇悍的。

“年輕的中國朋友,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米哈伊爾。”中年男子先介紹了一下自己。“真的要感謝一下你和另外那位朋友的援手,要不然恐怕我已經死了。”

“沒什麼,那天只不過是幫了個小忙而已。”陳雨說。

“走吧,去辦公室。”在公司的門廳招待客人可不是一件有禮貌的事情。

沖著門衛的人打了聲招呼,門衛急忙跑著去打開了一樓的小會議室。

領著米哈伊爾來到了會議室。

看起來米哈伊爾的傷還沒有好利索,走路的時候還需要旁邊的大漢攙扶著。

“當天晚上我就住進了醫院,等清醒過來的時候再派人去酒店找你們,想表示一下謝意的時候,你們已經走了,查了一下客房的登記護照,才知道你們是來自中國的朋友,後來又知道你還在莫斯科。知道你的位址後,馬上來找你表示一下謝意。”米哈伊爾坐到沙發上後,很真誠地向陳雨表達了自己的謝意。

正在給米哈伊爾泡茶的陳雨笑笑,沒有回答。

從米哈伊爾的話語中,陳雨感覺到他絕對不是一個一般的人物,而且對自己的感謝是真心的。

首先那天的情況已經表明他是黑道上的人物,而且能從飯店搞到陳雨的資料,並且能夠通過護照查找到自己,都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這對於普通的俄羅斯老百姓來說,根本就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即使他是黑道人物,能查到自己的護照,但是真正需找起自己來,並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能花這麼大功夫尋找自己,那一定是打心眼裏想對自己表示感謝了。

“您太客氣了,舉手之勞而已,對了米哈伊爾先生,您的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出於禮貌,陳雨詢問了一下米哈伊爾的傷勢。

“傷口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不過還需要靜養一段時間。”米哈伊爾回答。

“陳先生,這公司是您的?”米哈伊爾問。

“也不算是我的,幫朋友忙,喝茶,這是我們中國的綠茶,和咱們俄羅斯的茶葉味道有些不一樣,苦一些,不過細細品味卻很有味道。”陳雨含糊地回答了一句,然後岔開了話題,聊起了手上的茶葉來。

“中國茶,很好,我很喜歡。”米哈伊爾做了一個很專業的嗅茶的動作,然後細細地品味起來。

從他的動作上,陳雨看出來米哈伊爾過去的確喝過中國茶,而且不止一次。

對方是黑道,而自己是商人,是在沒有什麼共同的話題,陳雨正琢磨著從什麼地方開口好,米哈伊爾先張力嘴:“陳先生,真是好茶,我的一些中國朋友也喜歡喝茶。”

陳雨沒有感覺到奇怪,現在的俄羅斯中國人已經很多了。

“這是極品龍井,即使在我們國內產量也不是很高。”陳雨說。

兩人天南海北的閒扯了一會,對於陳雨的俄語,米哈伊爾也是讚不絕口。

雖然一個是將近四十歲的中年人,一個是二十歲不到的少年,但陳雨以其淵博的知識,敏捷的思維,幽默的話語,還有他身上與生俱來的那種吸引人的氣質,兩個人竟然談得很投機。

陳雨也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黑道人物竟然也是學識淵博,風趣幽默,談吐也極為高雅。這和他印象中的黑道人物可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情況。

在和陳雨的聊天中,米哈伊爾表示了極為友善的態度,對於陳雨的救命之恩,米哈伊爾還是很感激的。

不過即便如此,陳雨還是很客氣地和米哈伊爾聊著天,並沒有表示過份親近的意思。

陳雨很清楚,自己是商人,而對方是黑道人物,如果說簡單的交個朋友還可以,但是更深的交往還是沒有必要的。

“這是我的電話,陳,以後有什麼事情感覺解決不了了,打個電話給我,可能有些忙我能幫上,你們中國有句話,多個朋友多條路,多個冤家多道牆,你年齡雖然小,不過你這個朋友我是交定了,有什麼需要,千萬不要客氣。”臨走的時候,米哈伊爾給陳雨留下了一張名片。

看看名片,印製得很簡單,上面就是一個名字,和一個電話而已,並不像國內一些人恨不得把名牌上都印滿了字才肯甘休。

不過名片的紙張很特別,是一種極黑極黑的顏色,除了名字和電話號碼外,只有名片的右上角裝飾著一個很特殊的金色十字架的圖案。

雖然現在用不上對方幫忙,不過米哈伊爾說得很真誠,陳雨也表現得極為有禮貌,雙手接過名片,很仔細地收好,放到了錢包裏。

送走了米哈伊爾,看看表,已經過了吃飯的時間,陳雨只能苦笑一下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伊麗娜正在房間裏看書,看到陳雨進來站起來問了一句:“是誰啊,聊了這麼長時間,連飯都沒顧上吃。”

陳雨笑笑:“一個朋友,有事兒,多聊了一會。”

聽陳雨這麼說,伊麗娜問:“餓了吧,我陪你出去吃點吧?”

正說話間,陳風敲門走了進來:“看到你上樓了,怎麼,客人走了?”

陳風並不知道今天來的是那天一起救的人。

“是啊風哥,來的是誰你猜猜?”陳雨賣了個關子。

陳風說了幾個人名,陳雨都搖搖頭,“猜不到了,你說說是誰吧?”看陳雨說得很神秘,陳風也來的好奇心,表示認輸,想快點知道是誰來了。

“記得在聖彼德堡咱們救的那個俄羅斯人嗎,也不知道他從那裏打聽到咱們的住址了,今天特意來表示一下謝意。”陳雨簡單地把事情經過和陳風講了一遍。

“是嗎,看不出來他還挺知道報恩的呢。”陳風說。

“不僅是知道報恩,沒想到,他一個在黑道的人,學識、談吐都很不錯,像是很有文化的人。”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陳風笑笑,沒有接茬。

實際上,陳雨很清楚,以後的十幾年時間裏在俄羅斯,很多政府官員都牽涉黑幫活動,在陳雨的記憶中,符拉迪沃斯托克市市長就是個典型的例子,這位市長是市議員和知名商人。而在他當選市長前卻是個黑道人物。為了當選這個市長,這位市長可是用盡了手段,他的競爭對手在最後一刻被放在辦公室門口的手榴彈“絆倒”,不得不進醫院接受治療從而候選人資格。此事在多年後的互聯網發佈後,曾經引起了很大的反響。

“如果不出意外,米哈伊爾將來一定會成為黑道上的梟雄。”陳雨說。

在和米哈伊爾的談話中,陳雨已經能夠感覺到,對方絕對是一個梟雄級的人物。即使現在不是,但是日後一定會成為黑道上的梟雄。

陳雨的目光看人一向很准,這次他看得同樣很正確,不過有一點他現在還不知道,米哈伊爾的確是黑道上的梟雄,不過成為梟雄並不是多年之後。


197 米哈伊爾的邀請

原以為米哈伊爾見過自己之後就不會再來了,讓陳雨沒有想到的是,三天之後的中午,米哈伊爾竟然又派人來了公司。

這是兩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其中一個戴著金絲眼鏡。“陳先生,是米哈伊爾先生派我們來的,今天中午他想請您和上次救他的那位朋友一起出去吃頓便飯。”

看陳雨的態度是要拒絕,對方急忙又補充了幾句:“米哈伊爾先生交代給我們的事情,是必須完成的,陳先生請您千萬不要拒絕……”戴眼睛的男子說話極為誠懇,而且又不失熱情,對方而那雙眼鏡後面的綠色眼睛裏竟然露出了些許懇求的神色。

看來如果自己不答應的話,他一定會很為難。

本來陳雨心裏的想法是不打算去的,不過又仔細思索了一番,還是決定去看看。雖然自己是商人,按理說不應該和黑道上的人物牽扯的過多,不過現在俄羅斯最有勢力的不是政府,而是黑幫。

得罪了對方倒沒有什麼,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或者另立門戶,可是這樣一來過去一年多時間裏的苦心經營和運作也都將化成泡影,實在犯不上。再說了,和黑道人物交往,只要把握好一個度,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另外,前幾天和米哈伊爾的交談中,米哈伊爾在陳雨腦子裏留下的印象很好,他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人,思維敏捷,心思縝密,並不像傳統印象中黑道人物的樣子。和這樣的人交朋友,陳雨感覺到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好吧,兩位請坐,我處理完手頭的事情咱們就走。”陳雨招呼兩人坐下。

看陳雨答應下來,兩個人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看來,來之前,米哈伊爾曾經一再叮囑過,要將陳雨請到場。

簡單地處理了一下手中的工作,陳雨拿起了桌上的電話,給陳風打了個電話。簡單地說了一下中午米哈伊爾要請客的事情。

沒過多久,陳風敲敲門走了進來。

“他們是米哈伊爾派來的人,今天米哈伊爾要請我們去吃頓飯,表示一下感謝。”陳雨指了指坐在沙發上的兩個人。

在俄羅斯呆了這麼久了,陳風對於俄羅斯的一些習俗已經很瞭解了,和對方握了一下手,然後用俄語打了聲招呼,與當初來俄羅斯什麼都不懂比起來,如今在禮儀上已經做得很好了。

“走吧,他就是你們要請的另外一個人。”和坐在那裏的兩個人介紹了一下陳風。

四個人出了公司,出於禮貌陳雨並沒有問去那裏用餐。

門口停著一輛嶄新的賓士S級轎車。這在現在的3俄羅斯可是很稀少的東西。

要知道,現在俄羅斯在街頭跑的車很多,不過大多是日本的淘汰車型,或者本國的汽車,大多是又老又舊,像這樣嶄新的世界名車,十分罕見。

即便來俄羅斯已經快兩個月了,陳雨也很少看到這樣好的車。要知道這兩個多月,陳雨外出時不是乘坐公司的蘇聯產麵包車,就是當地的拉達或者伏爾加牌的計程車,車況都不是很好。

戴眼鏡的男子緊走幾步,先打開了車門,很恭敬地把陳雨兩人讓上了汽車。

看著汽車漸漸地駛離了市區,陳雨有些奇怪,問了一句坐在前排的戴眼鏡的男子:“請問咱們是去那裏?”

看看陳雨,戴眼鏡的男子很有禮貌地回答:“米哈伊爾先生現在在他的家裏,他邀請您去他家做客。”

聽了對方的解釋,知道再問下去就會顯得沒有禮貌,所以陳雨沒有再說話。

按照俄羅斯的傳統,能邀請對方去家裏赴宴,那是把對方當成真正的朋友或者極為高貴的賓客才會這麼做的。

汽車在路上開了半個多小時後來到了一處位於市郊的住宅大門前。

已經很熟悉莫斯科情況的陳雨知道,這裏是莫斯科最有名的住宅區了,這裏的房子都有著上百年的歷史。能在這裏有房子的人一個個非富則貴。

幾聲清脆的喇叭聲後,帶有歐陸風格的大門緩緩地打開。

汽車駛進院子,不遠處那棟應該有著上百年歷史的房屋,陳雨對米哈伊爾的身份和地位又有了重新的認識。

這是一棟古老的3層建築,整個建築充滿著巴羅克建築的特色。

車子在拱形的大門前緩緩停下。

車子一進院子,陳雨就已經看到了等在門前的米哈伊爾。

沒等陳雨下車,早已經有人過來打開了車門。

看到陳雨,米哈伊爾熱情地擁抱了他一下,拍了拍陳雨的後背:“歡迎你的到來,陳,我的中國朋友。”

米哈伊爾的身體狀況明顯比前幾天要好一些,走路的時候已經不需要旁邊的人攙扶了。

“這是另一個救我性命的人吧?”和陳雨打過招呼後,米哈伊爾看到了陳風。

陳雨點點頭把身邊的陳風介紹給了米哈伊爾:“他叫陳風,我的好朋友。”

“謝謝你,陳風。”米哈伊爾熱情地伸出了手。

陳風沒有說話,和米哈伊爾握了一下手。

“看你好像是軍人?”米哈伊爾問了一句。

聽了這句話,陳雨不由得佩服起米哈伊爾看人的眼光來,雖然陳風的一舉一動都透著軍人特有的風範,不過能從一見面握一下手的動作中就一眼看出陳風是軍人,米哈伊爾的眼光的確很老到。

聽了米哈伊爾的話,陳風不由得一愣,對於眼前的這個長相十分斯文的俄羅斯人不由得關注起來。

“米哈伊爾先生,你看人的眼光真的很獨到,厲害。”陳雨說。

“很奇怪我怎麼看出來你是軍人的吧?”米哈伊爾笑呵呵地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沒有說話。

“我身邊也有軍人,雖然是不同的國家,但在軍隊呆了很長時間的人,身上給人的感覺是很不一樣的。”米哈伊爾說。

聽了米哈伊爾的話,陳雨不由得對於眼前這個黑道人物的實力又有了一層更深的認識。對方決不僅僅是普通的黑幫人物,應該具有相當的實力。

“陳,不好意思,今天我還特意邀請了兩個中國的朋友來陪你們,沒有事前告訴你們,實在抱歉。”米哈伊爾說。

“沒什麼,謝謝你的好意。”陳雨說。

一旁的陳風也聽明白了米哈伊爾話裏的意思。經過一個多月的專業學習,陳風等人俄語的會話能力已經有了很大的提高,一般情況下已經不需要陳雨充當翻譯了。

米哈伊爾的房子外面看起來非常的古樸,可是進入其中,才發現裏面的裝飾其實非常的豪華,地上的厚厚的羊絨地毯,牆上掛著一幅幅油畫,頭頂是華麗的水晶吊燈。

領著陳雨兩人來到了一間客廳中。

客廳很大,足有200多平方米,陳設也極為奢華。

客廳中央寬大的沙發上坐著兩個中國人,看見米哈伊爾進來,兩個人站起來迎了過來。

“陳,我給你們介紹一下,他們也是我中國的朋友。”米哈伊爾給雙方做了個介紹。

“還是我們自己介紹吧,都是中國人不用那麼客氣,我叫趙磊,聽米哈伊爾說你們在聖彼德堡救了他一命,小兄弟是來莫斯科做買賣的吧,別的咱幫不了你什麼,要是碰到一些很為難的事情,解決不了了,來找我就行。”其中一個操著山東口音的漢子率先伸過手來。

趙磊大概三十二三歲的年齡,身材很魁梧,短短的寸頭讓他的腦袋顯得更加碩大。

“你們叫他虎哥就行,在莫斯科的中國人,道上的都認識他,碰到難事提他的名字,大家都會給個面子的。”趙磊身邊的另一個中國人替他解釋了幾句。

“好了你就別往我臉上貼金了,小兄弟,他叫周鵬,你要是去聖彼德堡,找他就行,無論什麼事情,從衣食住行到吃喝拉撒,提他都好使。”趙磊調侃起身邊比自己高了半頭的周鵬來。

周鵬的個頭和陳雨差不多,三十歲左右的年紀,白淨的一張刀條臉,梳理得整齊的頭髮,看起來文質彬彬的樣子。不過那雙眼睛裏滾動著的晶光,一看就不是善茬。

“那麼好,我叫陳雨,他是陳風,我們來俄羅斯是做點小買賣,認識兩位元很榮幸。”和趙磊周鵬客氣了幾句,雙方算是認識了。

“聽小兄弟的口音好像是北方人吧?”周鵬問。

陳雨點點頭:“是啊,黑龍江的,兩位哥哥呢?”

“我是山東的,他是遼寧的。”趙磊說。

“真的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小兄弟這麼年輕就來俄羅斯做買賣,讓人佩服啊。”周鵬不失時機的捧了陳雨一句。

陳雨笑笑:“和幾個朋友做點小買賣,混口飯吃。”

三言兩語,雖然不喜歡和黑道上的人交往,不過現在已經認識,加上陳風更不擅於此事,陳雨不得不虛與委蛇,很快,和趙磊、周鵬就變得很熟絡了起來。


198 好客的米哈伊爾

“不好意思,剛才突然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們聊什麼呢,這麼高興?”米哈伊爾從外面走了進來。

米哈伊爾剛才陪著陳雨和陳風進入客廳後還沒有來得及給幾人介紹,他的一個手下就匆匆走進來在他旁邊耳語了幾句,米哈伊爾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出去處理事情了,現在才回來。

“我們聊的很投機,他可很不簡單,這麼小的年紀就能幹出現在的事業來,是在是不容易的事情,比我們當年強多了,當初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天天琢磨的都是沒用的屁事。”剛才和陳雨的閒聊中,陳雨簡單地把自己的情況輕描淡寫地向兩人介紹了一翻。

而實際上,趙磊對於陳雨的瞭解是在是太膚淺了,陳雨只是說來俄羅斯和幾個朋友經營一家小小的皮包公司,對於自己的其他事情,那根本不會和他們談起的。如果,趙磊和周鵬知道他們面前的這個少年竟然擁有億萬身家的話,恐怕現在眼珠子都會掉到地上來的。

當然,這些事情陳雨是不會和他們說的。而東方公司的人真正知道陳雨底細的也不是很多,大家都知道陳雨是老闆,很有錢,但具體有多少,那就不得而知了。

俗話說得好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陳雨可不想自己剛剛開始的幸福生活中,就有人在一邊窺視自己,被人惦記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所以,做人一定要低調,低調。

有了米哈伊爾的加入,話題自然有了轉變,不過大都嘮的是一些家常閑嗑。

聊了一會,看看時間,米哈伊爾站了起來:“好了,咱們去吃飯吧,準備得很簡單,多擔待一下。”

知道米哈伊爾說的是客氣話,陳雨笑笑。而一旁的趙磊看來已經和米哈伊爾十分熟悉了,聽了這話趙磊說:“米哈伊爾,你就別客氣了,要是你準備的飯菜還簡單的話,那恐怕全莫斯科只有葉利欽那裏能找到真正的大餐了。”

聽了趙磊的話,陳雨知道有誇張的成分在內,不過宴會的豐盛那一定是必然的了。

跟著米哈伊爾來到餐廳。餐廳很大,足夠幾十個人一起用餐。中央是一張長條形的餐台。

進入餐廳,兩個金髮少女走過來,把大家讓到了餐桌旁。

兩個女孩子都不到二十歲,都很漂亮,特別是那惹火的身材更讓人想入非非。

其中一個女孩子給趙磊擺餐具的時候,趙磊輕輕用手拍了拍那高翹的臀部。

可能是這種情況碰得多了,女孩並沒有表現出反感,反倒沖著趙磊甜甜一笑。看到誘人的笑容,趙磊臉上不由得樂開了花。

坐在主位上的米哈伊爾看到趙磊的動作,臉上淡淡一笑:“趙,喜歡嗎,喜歡就讓她晚上好好陪陪你。”

趙磊嘿嘿一笑,雖然沒有接茬,不過眼睛卻死死盯在了少女的身上,如果沒有陳雨等人在場的話,估計現在有可能已經撲上去了。

陳雨的位置緊挨著米哈伊爾,陳風坐在陳雨旁邊。對面是趙磊和周鵬。

作為主人的米哈伊爾坐在長條形桌子的頭裏。

木制的長條形餐桌很寬大,兩邊最少能坐下二十多人,陳雨幾個坐下來,顯得有些空。

“米哈伊爾,今天準備了什麼好吃的東西啊?”坐下來後,趙磊問了一句。

米哈伊爾笑笑,沒有回答趙磊的問話,而是沖著身旁的陳雨問了一句:“陳,喜歡法國菜嗎?”

陳雨搖搖頭。米哈伊爾以為陳雨想說的是不喜歡法國菜,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遺憾的神色:“陳,法國菜可是歐洲最有名的美食了,今天特意請來了專業的廚師,沒想到你不喜歡,實在是遺憾。”

“不是不喜歡,我的意思是說過去從沒有吃過正宗的法國菜,所以才搖頭的。”看米哈伊爾誤解了自己的意思,陳雨急忙解釋了幾句。

“哦,是這樣啊,我還以為你不喜歡法國菜呢。”米哈伊爾說。

說話間,兩個穿著白衣戴著高帽的廚師把已經烹調好的菜肴端了上來,放到了每人面前。

“這是法式煎鵝肝,嘗嘗,看看怎麼樣,不知道你們中國人喜歡這種濃郁的口味不?”米哈伊爾做了個請的手勢。

嘗了一口盤子裏金黃色的煎鵝肝,軟軟的,十分肥膩,竟然還帶著一股淡淡的腥氣。說實話,很不適合陳雨的口味。

在北京的時候,陳雨也和林惜雪吃過鵝肝,為了符合中國人的口味,烹調方法已經做了調整,所以陳雨覺得當時吃的鵝肝要比現在品嘗到的正宗鵝肝的味道要好很多。

看看對面的趙磊和周鵬,還有身旁的陳風,也都是很難適應這種感覺。

而米哈伊爾卻吃得津津有味,看來,東西方人的習慣真的很不一樣。

“怎麼,不習慣這種味道?”米哈伊爾看出四個人都很不習慣眼前美食的味道。

“是啊,米哈伊爾,這鵝肝味道可不怎麼樣,比起烤肉和龍蝦可要差得遠了。”趙磊說。

聽了趙磊的話,在看看陳雨等人的情況,米哈伊爾伸手叫過身後的一個金髮女郎,耳語了幾句。金髮女郎匆匆出去了。

很快,廚師又推著小車來到了幾個人身邊:“嘗嘗來自法國的魚子醬,和我們俄羅斯的黑魚子醬比起來,味道可是很不同,這是用鰭魚魚卵醃制的。”米哈伊爾向大家介紹起來。

為了配合剛剛上桌的魚子醬,廚師還特意開了一瓶已經用冰鎮好的香檳。

廚師用一把特別的貝殼做成的湯匙給大家面前的盤子裏分別舀了一些黑色的魚子醬,然後又給每個人發了一把稍小一點的貝殼湯匙,看他的動作和專業的器具,陳雨知道,面前的魚子醬絕對是非同一般。

用貝殼湯匙舀起一勺魚子醬,輕輕鋪在舌上,以舌尖將魚子醬一粒粒緩緩碾碎。頓時一股香醇濃郁,甘甜清冽的醬汁,在陳雨的舌尖回蕩起來。和過去吃過的魚子醬相比,現在所品嘗的,口感要粘稠許多,而口味也要好上許多。

“怎麼樣,不錯吧?”米哈伊爾問。

“真的非常好,和鱘魚的魚子醬比起來,味道的確要更勝一籌。”陳雨說。

看到陳雨很喜歡這道菜,米哈伊爾很開心的笑了起來。

因為鵝肝不太合大家的口味,米哈伊爾又重新囑咐人上了新的菜肴,接下來的上的主菜是龍蝦。龍蝦的個頭很大,肉質極為鮮嫩。

陳雨對於龍蝦已經很熟悉了,不過這次的龍蝦端上來的時候卻有著與以往極為不通的味道,一股淡淡的但是卻很特別的氣味讓陳雨湧入陳雨的鼻腔。

龍蝦的肉雪白粉嫩,上面撒著幾從黑色的植物,那種奇異的味道就是這種黑色的植物發出來的。

看著大家都很驚異地盯著眼前的菜肴,很奇怪這種黑色的配料竟然能發出這種奇異的香味。

“這味道是不是很特別?”米哈伊爾問。

“是啊,味道很特殊,過去從來沒有聞到過。”陳雨實話實說。

“這是松露的味道,它的味道能讓人產生特殊的情緒。”米哈伊爾簡單地說了一句。

“松露?”雖然重生過一次,但對於這種東西陳雨還是很陌生的。

聽陳雨這麼說,米哈伊爾沖著還沒有離開的廚師說:“麻煩你們給我的中國朋友介紹一下松露。”

一個戴著高帽的廚師看了看陳雨,介紹起龍蝦上面那黑色的植物來。

原來,松露是和鵝肝、魚子醬並稱為世界級三大美食的食材,又叫黑菌,是一種長在地下的菌菇。在法國有黑鑽石的美譽。因為它寄生在樹木的根部,深藏在泥土的地底,因此必須靠訓練有素、嗅覺靈敏的狗才能發現它的蹤影。

而松露的最好的品味季節,就是在每年的十二月開始。為了宴請陳雨,米哈伊爾特意讓人從法國空運過來了昂貴的松露和陳釀的波爾多紅葡萄酒。

為了保持松露自身誘人的香氣,兩位大廚用特製的刨刀將松露刨成薄片,再將松露的切片直接配在了龍蝦上面。龍蝦的溫度使松露變得暖和,讓松露香氣更好地揮發,這也是菜一上來就能很清楚地聞到那種特殊氣味的原因。

聽廚師介紹說,面前的黑色東西被譽為“世界珍味之王”,因為松露獨特的氣味完全找不到第二種食材可以取代,至今尚無法以人工種植,所以陳雨知道它的價格一定很昂貴。

眼前的一切讓陳雨隱隱感覺到,米哈伊爾的好客已經超過了正常的對待恩人的態度,他一定還有其他的想法,今天請自己來吃飯決不是單純的感謝這麼簡單。


199 米哈伊爾的算盤

不過雖然能感覺到米哈伊爾有別的目的,但是對方卻始終沒有談到正題,談話的內容始終圍繞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題來進行。

既然米哈伊爾採取這樣的態度,陳雨更不想談更多的題外話,細細地品味起加了松露的龍蝦來。

仔細看看鋪在龍蝦肉上的松露,看起來松露的顏色並不誘人,外表坎坷不平,呈小突起狀,內部遍佈灰色(或淺黑色)與白色相間的紋理,實在是有些其貌不揚。

不過眼睛裏的松露和鼻腔中聞到的松露卻是截然不容的兩種感覺。

輕輕吸一口氣,就有一種來自森林的氣息在鼻腔部位彌漫,黛山腐葉,濃郁松針,潮濕土壤,清新榛子……一股極為田園,原始的感覺彌漫開來。

挑起一條細長的松露放進嘴裏,細細咀嚼,陳雨頓時感覺到一種異樣的鮮味從舌尖一直擴散到整個口腔。一種帶有麝香味,火熱噴香,辛辣而令人昏然的氣味,這種感覺真的很奇妙,陳雨頓時覺得自己的所有感官舒緩沉醉,但又騷動激狂。

這種感覺已經無法用文字來形容了。

剛才廚師的介紹中,陳雨瞭解到,松露在全世界都有出產,品種多達數十個,主要產區有法國、義大利、西班牙、克羅地亞等國。其中以法國產的“黑色鑽石”黑松露和義大利產的“白色黃金”白松露品質最為高檔,價格也最為昂貴,陳雨等人面前的就是法國黑松露中最為稀罕的佩理戈爾黑松露。

“知道嗎陳,我們歐洲人認為,松露的味道就是情欲的味道。”品嘗了一口松露後,米哈伊爾說。

“情欲的味道?!”聽了米哈伊爾的解釋,陳雨終於找到了能準確形容松露味道的詞語,情欲,的確,用這兩個字來形容松露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味道固然很好,不過也太少了些吧?”趙磊突然冒出了這樣一句話。

看看趙磊盤子裏的龍蝦,上面那絲絲縷縷的黑松露早已經被消滅乾淨了。

“若只是單獨品嘗黑松露,在口感上似乎沒有味道,但它擁有強烈和高滲透力的氣味,非常適合搭配味道較淡的食材或調和成醬汁,只要一點點黑松露提味,就能讓原本單調的食材形成豐富且多層次的口感。另外,松露對於男人還有著難以想像的妙處。”戴著白帽的廚師提醒大家吃黑松露,只能如絲如縷地食用,在黑松露的烹飪當中,如果用其他的量詞來形容松露的數量的話,那只能是暴殄天物。

“虎哥,你的這種吃法有些牛嚼牡丹的感覺啊。”聽了廚師的解釋,一旁的周鵬笑話起趙磊來。

聽了周鵬的話,趙磊頗不以為然:“這東西吃著真有些費勁,還是大塊吃肉,大碗喝酒來得痛快。”

看來趙磊的性格實在是不適合參加有情調的宴會。

“不過松露對於男人還有著難以想像的妙處。”米哈伊爾的話讓身旁的趙磊眼睛一亮。

“真的嗎,米哈伊爾?”趙磊急忙追問了一句。

米哈伊爾笑笑:“趙,認識你這麼長時間了,你的興趣可是一點都沒有變。還是和當初認識你的時候一樣。”

米哈伊爾的話讓周鵬哈哈大笑起來:“虎哥,等咱們那筆買賣成了,我一定找個天仙一樣的妞讓你快活個夠。”

雖然周鵬說得很隱晦,不過陳雨也已經聽出來了,他們說得買賣一定不是什麼正當的路數,要不然聽了周鵬的話,依著趙磊的脾氣一定會接茬,不過趙磊卻看了陳雨兩人一樣,轉移了話題:“米哈伊爾,今天可是感謝你的救命恩人,不能就這麼簡單,單純的吃頓飯就算完事了,一定得讓你破費一下,一會還得準備點別的節目。 ”

“那是一定的,你就放心吧,一定讓你玩個痛快。”米哈伊爾說。

趙磊的表現讓陳雨對這個表面看起來很狂放的粗線條男人有了更深的認識,對面的這個人絕不像他的長相那樣簡單,他的心機其實不再看起來很精明的周鵬之下。

也難怪,現在的黑道已經遠不像當初那麼好混了,單憑打打殺殺只能是給人家當“炮手”的角色,根本不可能有什麼成就的,而看趙磊的情況,他的勢力應該也是很大的,要不然米哈伊爾不可能對他如此的客氣。

同樣,這樣的人也是最危險的,因為他首先給人的感覺很安全,戒備之心自然就消失了大半,可是當他一旦發起難來,輕視他的對手都會因此而吃大虧。

吃過午飯,幾個人又回到客廳小坐了一會,陳雨剛要起身告辭,米哈伊爾卻攔住了他。

“陳,先不要走,這才是個開始,咱們一會出去好好的熱鬧一下,另外我還有點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米哈伊爾的話證實了陳雨最初的猜測,他一定是有什麼事情有求於自己。

“米哈伊爾先生,謝謝你的款待,下午我們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實在抱歉。”陳雨實在不想和黑道上的人走得過近,還是想保持一點距離。急忙找了個藉口,想離開。

不過米哈伊爾一再挽留,加上趙磊和周鵬在旁邊幫腔,陳雨並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絕,因為這件事得罪對方,只能無奈地留了下來。

留下來,倒不是懼怕米哈伊爾和趙磊他們這些黑道人物,而是陳雨心中有個更大的好奇和疑問,那就是想知道米哈伊爾要和自己談什麼,雖然對方沒有明說,不過陳雨隱隱地感覺到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應該和生意上的往來有關係。

“走吧,咱們去帝皇賭城碰碰運氣。”米哈伊爾站了起來。

帝皇賭城,陳雨很熟悉這個名字,雖然沒有去過,不過聽吳勇他們提起過,這是莫斯科最大的一家集賭博、娛樂、賓館為一體的娛樂場所。

剛來莫斯科的時候,吳勇也想安排陳雨去那裏看看,不過後來因為工作上的原因,一直沒有去上。

跟著米哈伊爾出了房子,房前此時已經停了四輛轎車,兩輛賓士,兩輛寶馬。趙磊的車是一輛賓士,而周鵬上的是一輛白色的寶馬。每一輛車在現在的莫斯科都是稀罕物,一下子竟然在米哈伊爾的家裏出現的四輛,可見對方三人都不是簡單人物。

趙磊和周鵬一出現,就有幾個跟班跑了過來,都是中國人,而且眼睛裏都露著凶光,一看就不是善類的哪種人。

看到陳雨和陳風,兩人的跟班都用極為驚訝的目光看著他們,哪一雙雙看起來不懷好意的眼睛讓陳雨感到極不舒服。

要知道,蘇聯解體後,俄羅斯的法律現在還不是很完善,而對於刑事罪處罰也很輕,搶劫殺人罪在這裏如果成立的話,最多被判到20年徒刑,量刑如此之輕,讓很多犯罪分子根本不在乎法律。而一些在國內有了案子的犯罪分子紛紛來到俄羅斯,對於這樣的法律,這些窮兇極惡之徒根本就不在乎。

一般情況下,現在中國人在俄羅斯犯了殺人罪只判8年,而且如果有人肯花錢上下打點的話,有時候根本就不用判刑,很多俄羅斯的員警已經和黑幫勾結起來,社會秩序相當混亂,可以說現在的俄羅斯法律已經幾乎成為了一紙空文。這樣的法律震懾不了犯罪分子,那些在國內觸犯了法律跑到俄羅斯去的人,自然就更加肆意妄為。

現在的俄羅斯可以說已經成為了犯罪分子的天堂,越南幫,朝鮮幫,泰國幫,日本幫,義大利的黑手黨……世界各國的黑勢力都已經把俄羅斯當成了發展的一個重要地域。

從這些人的眼神中可以看得出來,趙磊和周鵬的手下都是一些窮兇極惡之徒,如果不夠兇殘的話,在俄羅斯這塊已經很混亂的土地上混生活,肯定是混不下去的。

跟著米哈伊爾上了他的那輛車,米哈伊爾的幾個隨從上了後面的另一輛寶馬車裏。那個戴眼鏡的男子和接陳雨兩人來的司機也跟著上了車。

米哈伊爾並沒有告訴司機要去那裏,可是司機已經發動了車,看來所有的活動米哈伊爾早已經做了周密的安排。

“陳,現在沒有旁人了,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答應我?”汽車開動之後,米哈伊爾沖著身邊的陳雨極為客氣地問了一句。

知道米哈伊爾終於要切入正題了,陳雨笑笑:“你說說看吧,米哈伊爾先生,我是一個商人,辦得是有利可圖的事情,如果有利益,而且不觸犯法律的話,我想會幫忙的。”

陳雨的話說得很藝術,既給自己埋下了後退的伏筆,也不會讓米哈伊爾覺得他格格不入。

“陳先生,其實我要和你商量的事情對你我都是一件有利可圖的事情,而且在法律上也不會有什麼麻煩。”米哈伊爾緩緩地把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


200 賭博(上)

看了看陳雨,米哈伊爾緩緩地說:“陳,我知道你是商人,而且公司的規模很大,現在在莫斯科也算數一數二的了,而我恐怕你也知道我是什麼人。

心裏很清楚米哈伊爾在找自己之前,肯定已經暗中調查過自己,雖然不會知道自己的一切,但大體上的事情還是會瞭解一些的,所以陳雨點點頭,沒有說話。

“陳,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不知道你有興趣沒?”米哈伊爾問。

陳雨笑笑:“米哈伊爾先生,我說過,只要不是違反法律的事情,而且能賺錢,我都有興趣。”

聽了陳雨的話,米哈伊爾臉上也露出了微笑:“我們這種人做的事兒也不完全是違法的,現在政局混亂,黑道沒人管,可是將來就不能像現在這麼樣了,所以我們也得做一些正當的買賣,這樣將來才好向白道轉型。”

米哈伊爾的話讓陳雨楞了一下,雖然知道米哈伊爾很有頭腦和思想,不過陳雨沒有想到,他的目光竟然可以看得那樣遠。自己是重生過一次,才對這個世界有了更新的認識,而對方並沒有重生過,卻很清楚地洞悉了今後事態的發展,不得不讓人佩服。

“米哈伊爾先生,不知道您對什麼感興趣呢?”陳雨很謹慎地問了一句。

“陳,你對這個感興趣嗎?”米哈伊爾從衣袋裏掏出了一個皮質的小包,從裏面倒出了一根黃色的條形金屬遞給了陳雨。

金屬入手,一種沉甸甸的感覺傳來。“黃金?”陳雨問。

“是的,這是樣品,不知道陳先生感興趣不?”米哈伊爾問。

對於黃金,陳雨自然是很感興趣的。

“米哈伊爾先生,不知道你想用黃金來幹什麼呢?”陳雨還是有些弄不明白米哈伊爾的意思。

“是這樣的,陳,在遠東我有自己的金礦,產量還可以,這東西現在我們國內根本不允許買賣,況且現在我們國內的情況你也知道,沒人能買得起這東西,而歐洲和美國給的價格又太低,所以我想和你做筆交易。”米哈伊爾說。

把玩了一下手裏的小金條,陳雨臉上的表情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很冷靜地問了一句:“不知道您想要點什麼?”

看了看陳雨,米哈伊爾說:“我知道你們公司從事的買賣都是我們這邊需要的緊俏物資,這樣吧,我的黃金按照國際市場價格的七層給你,你給我百分之五十的現金,另外的百分之五十我要你們中國的商品,電器、日用品……怎麼樣?”

聽了米哈伊爾的話,陳雨簡單地計算了一下。這筆帳對於陳雨來說實在是小菜一碟,不過陳雨還是佯裝沉思,考慮了好一會:“好的,米哈伊爾先生,不過我們國家對於黃金的買賣你也知道是不允許的,要想把黃金變現,必須要私下進行,這樣一來,現金方面肯可能會有一定的難度。”陳雨臉上依然是一幅淡淡的表情。

似乎早已經想到陳雨會這麼說,米哈伊爾笑笑:“陳,你們國家的情況我也知道,這樣吧,金價按照國際市場的六成給你,怎麼樣?”

陳雨明白,估計這已經是米哈伊爾最保守的價格了,按照這個價格,陳雨獲得的利潤也是相當可觀的。陳雨笑笑,沖著米哈伊爾伸出了手:“願我們合作成功。”

“不過,不知道米哈伊爾先生有多少黃金需要交易呢?”握手之後,陳雨問。

“每個月大概800—1000盎司左右。”米哈伊爾回答。

聽了米哈伊爾的話,陳雨不由得吃了一驚,按照米哈伊爾的話,那最少也是50斤的黃金。合人民幣大概要將近200萬元。

這筆錢對於陳雨來說其實並不算什麼,不過陳雨還是不想讓對方知道自己真正的身家,所以陳雨還是沉吟了一下後說:“這樣吧,米哈伊爾先生,你說的數位有些太大,我一個人做不了主,我得回去和其他的合夥人商量一下,更何況還需要國內的大老闆點頭,您看可以不?”

“當然可以了,我等著你的好消息。”米哈伊爾說。

“好了,現在咱們不談生意,只談娛樂,一會兩位陳老弟可一定不要拘謹,既然玩大家就要玩個痛快。”米哈伊爾說。

車子開了大概一個小時的路程,停在了一棟十分氣派的高樓前。

早有穿著統一服裝的侍應生拋過來打開了車門。

坐在前面兩輛車上的趙磊和周鵬先下了車,站在黑色的大理石臺階上等著後面的米哈伊爾和陳雨、陳風三人。

很明顯,侍應生們知道面前的這些人都是惹不起的,都陪著笑臉將大家往賭城裏讓去。

還沒等走到門口,幾個西裝革履的俄羅斯大漢就匆匆從裏面走了出來。

看到米哈伊爾,都很恭敬地過來打了聲招呼。

米哈伊爾沖著幾個人點點頭,領著陳雨等人進了賭城的大廳。

“你們先去玩,剛才那點東西吃得我是虛火上升,我得找個地方爽一下,然後再去找你們。”和大家打了聲招呼,趙磊匆匆地走了。

“虎哥,你可得注意點,別倒在女人的肚皮上起不來了。”周鵬沖著趙磊喊了一句。

知道趙磊是去找女人了,陳雨笑笑,跟著米哈伊爾進了賭場。

“陳老弟喜歡玩點什麼?”一旁的周鵬問。

“這個我可不在行。”陳雨說。

“沒有什麼在行不在行的,多輸幾次就明白了,越精通此道的一般都輸得越多。”對於賭博,周鵬看得很透徹,不過看著他身後的手下匆匆忙忙起跑過去兌換籌碼,陳雨知道,他也是個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

“陳,給你,好好玩玩。”米哈伊爾拿著一遝籌碼遞給了陳雨。

看看米哈伊爾遞過來的籌碼,估計足有二萬美元左右。

退讓了一翻,拗不過米哈伊爾的熱情,陳雨拿過了一半的籌碼,把剩下的還給了米哈伊爾。

“我們去那邊的VIP房間裏面,有興趣就過來看看。”看看陳雨,米哈伊爾拿著籌碼去了VIP房間。而另一邊,周鵬和陳雨打了聲招呼後就匆匆地進了VIP房間,看來兩人都是這裏的常客。

雖然陳雨本沒有什麼賭博的興趣,不過既然來了,而且還有人提供賭資,總歸要玩上幾把。

“風哥,想玩點什麼。”陳雨問了一句。

陳風笑笑:“上次的經歷我還記得呢,這東西我可不想再沾了,心臟受不了。”

知道陳風對賭更沒有什麼興趣,所以陳雨也就沒有硬拽著他玩。

兩人一邊走一邊看,最後還是選擇了輪盤。

進VIP房間之前,米哈伊爾特意安排了他那個戴眼鏡的手下跟在陳雨身邊。閒聊中陳雨知道,這個戴眼鏡的人叫安東,是米哈伊爾的一名得力手下,屬於智囊型的人物,畢業于莫斯科大學,而且去英國留過學,有著很高的學歷。

陳雨明白,米哈伊爾之所以把安東留下來,一方面是為了陪自己和陳風,顯得有禮數,而另一方面米哈伊爾是想通過安東進一步瞭解一下自己的情況,俗話說賭桌上最容易看出一個人的品質,也就是說,賭桌是看一個人本質的最好方法。

與絕大多數賭客比起來,陳雨賭博的狀態要淡然許多,贏錢既沒有忘乎所以,輸錢也沒有怨天尤人,也正是這種態度使得他的運氣好得出奇,很快,桌子上的籌碼就翻了一翻。

陳雨的好運氣也引起了其他賭客的注意,大家紛紛跟著陳雨下注,一時間這桌;輪盤賭旁人頭攢動,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雖然對於賭博的門路不是很清楚,不過陳雨知道這種情況卻不是什麼好事情。沖著身邊的陳風說:“風哥,走吧,去看看別的。”說完站起來離開了賭台。

看到陳雨的這個表現,旁邊的安東不由得楞了一下,他還從來沒有看到過有人會這麼做。不過細想下來,安東不由得暗暗佩服起陳雨來,眼前的這個年輕人不由得讓他有了一種仰視的感覺,他也明白了為什麼米哈伊爾會對陳雨那麼的尊重,奉若上賓。

本來以為自己換個賭桌情況會有改變,可是沒想到,自己又換了個賭台,結果還是有人跟著自己來到了賭台旁,看來真的把自己當成了傳說中的“明燈”。

知道自己現在無論賭什麼,都會有人跟著自己,想了想陳雨沖著身邊的安東說:“帶我去VIP房間看看。”

聽了陳雨的話,安東非常恭敬地在前面引路,領著陳雨兩人向著遠處的VIP賭房走了過去。

看著陳雨沒有了繼續賭博的意思,跟著他的賭客們不由得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漸漸地散去了。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0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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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06:00

201 賭博(下)

跟著安東進了9號VIP賭房。

房間很大,裝修得極為奢華,以金色為主調,顯得金碧輝煌。房間的中央擺著一張墨綠色的半圓形賭台,旁邊坐著幾個賭客,米哈伊爾和周鵬也在其中。

據安東講,帝皇賭場中,這樣的VIP賭房一共有十二間。由此可見帝皇賭場的規模實在是很大。難怪號稱莫斯科最大的賭場。

米哈伊爾和周鵬兩人賭得極為專注,眼睛始終盯著面前的牌,並沒有注意到陳雨走進了房間。

看安東要告訴米哈伊爾自己來了,陳雨制止了安東,和陳風兩人來到屋子一側的沙發旁坐了下來。金色的皮質沙發品質很好,坐上去很舒服。

“這裏的雞尾酒很不錯,是一個很有名的調酒師精心調製的,請品嘗一下。”過了一會,安東端過來兩杯精緻的雞尾酒放在了陳雨和陳風面前。

看看面前細長的高腳杯,裏面的液體一共分成4個層次,分別藍、黃、紅、白,杯口還掛著一片嫩黃的檸檬。

用吸管嘗了一口,果然很不錯,味道很特別,甜甜的,帶著淡淡的酒香。

賭台旁一共坐了5個賭客,加上一個發牌的女荷官一共六個人。

和米哈伊爾還有周鵬一起賭博的另外三個,有兩個歐洲人,一個亞洲人。

看看臺面上的籌碼數量,陳雨知道賭博的數額應該很大,因為其中一個矮胖的歐洲人面前的籌碼是最少的,不過也有3萬美元左右的樣子,而米哈伊爾面前的籌碼現在最多,應該在7、8萬美元的樣子,周鵬面前的也不少,大概5、6萬美元的樣子。

在房間的坐了十幾分鐘後米哈伊爾看到了陳雨,沖著陳雨笑笑,揮手招呼陳雨過去。

“怎麼樣,米哈伊爾,運氣好像很不錯。”陳雨來到米哈伊爾身邊。

“還可以,贏了一點點,來玩一會?”米哈伊爾問。

陳雨搖搖頭:“賭博我可不行,還是你們玩吧。”

“來吧,晚一會,輸贏算我的。”米哈伊爾將面前的籌碼分出了一部分推給了陳雨。

“我真的不會玩,還是你們玩吧。”陳雨擺擺手。

聽陳雨這麼說,米哈伊爾沒有再強求,沖著不遠處的一個手下示意了一下,對方馬上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到了米哈伊爾身邊,陳雨挨著米哈伊爾坐了下來。

米哈伊爾五個人賭的是梭哈,每次下注最少500美元。

看了一會,米哈伊爾又贏了一萬多美元,看著面前的籌碼,他的心情很好。

而周鵬始終是不溫不火,輸贏一直不大,但從他下注的情形上看起來,他一直在等待著機會。

果然,在米哈伊爾連贏幾局後,周鵬終於逮到了機會,一連贏了米哈伊爾三次,從米哈伊爾手裏斬獲了2萬多美元。

正應了那句老話,賭場無父子。雖然周鵬和米哈伊爾是朋友,可是在賭桌上,兩個人都沒有對對方留情。

不過,雖然有輸有贏,米哈伊爾和周鵬還都算比較文明一點的賭客,賭品還都可以,並沒有因為輸贏而太過喜形於色。而且兩人看起來在一起也賭過很多次了,都很熟悉對方,所以也並沒有太大的火花出現。

這時,趙磊從外面匆匆地走了進來,看他一連舒服的樣子,陳雨知道,這傢伙剛剛從溫柔鄉里爬起來,心情一定是非常舒暢。

和大家打了聲招呼,他一屁股坐到了賭桌旁,他的一個手下急忙端來了一盒籌碼。

“老虎,剛舒服完?”周鵬問。

沖著周鵬一笑:“剛才碰到個俄羅斯的小娘們,剛剛出道的,嫩得很,過癮。”趙磊一臉淫蕩地笑著。

“情場得意,賭場可是不妙啊,老虎你可要小心了。”周鵬刺激起他來。

“去他娘的情場得意賭場失意,哥們我是情場賭場雙豐收。”擼了一下袖子,擺了一個自認為很酷的造型,然後大聲說了一句。

不過事情的發展可不像趙磊想的那樣,有時候願望往往是美好的,可是現實卻是很殘酷。

真應了周鵬的話,情場得意賭場失意,五萬美元的籌碼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裏竟然被其他五個賭客瓜分得乾乾淨淨。

而且他的錢大都被在此之前運氣一直不是很好的另外三位賭客也都贏走了。

“運氣太背了,透口氣,然後再重新來過。”趙磊輸光了臺面上最後一個籌碼後,站起身子,離開了賭台。

他的幾個手下急忙跟了過來,點煙、遞水,忙得不亦樂乎。

趙磊的身影消失在門口後,桌上的賭局仍在繼續。

看了一會,實在是感覺沒有什麼意思,“我們也出去透口氣,轉一圈。”看著陳風百無聊賴地在不遠處的沙發上坐著,陳雨和米哈伊爾打了聲招呼,起身來到了陳風身邊。

“走啊,風哥,出去轉轉,這裏沒什麼意思。”陳雨說。

陳風點點頭,兩人準備離開VIP房間。

“安東,你把這些籌碼給米哈伊爾先生拿過去。”陳雨沖著身後的安東說了一句。

安東一愣,要知道陳雨進VIP房間後,就把在外面贏的籌碼放到了茶几上,看著這兩萬多美元的籌碼,安東沒有想到,陳雨竟然會不要這筆錢。

不容安東阻攔,陳雨和陳風兩人隨即快步出了VIP房間。

出了房間,看看安東沒有跟在後面,陳雨說:“身後跟個小尾巴的滋味真的不是很好受。”聽了陳雨的話,陳風不由得笑了笑。想想剛才走到哪來安東都要跟到那裏的情況,實在是有些礙手礙腳。

“玩點什麼?”在賭場裏轉了一會,陳雨問。

“還是老虎機吧,拿東西不費腦子,而且簡單。”陳風說。

“那好,風哥,咱倆別光簡單的玩,打個賭怎麼樣,一人換200美元的籌碼,看看一個小時後誰的籌碼多,誰就獲勝。輸的每天請客,怎麼樣?”陳雨問。

陳風點點頭:“好啊,看看咱倆誰運氣好。”

一人換了二百美元的幣子,兩人來到了老虎機的前面。

現在賭場裏的人比剛才來的時候人要多出許多,而且有相當一部分是中國人。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5點多了。

和陳風兩人分別找了台老虎機,將手裏的幣子塞了進去,然後拉動搖杆,看著螢幕上的圖案在不停地轉動,聽著叮叮咚咚的聲音,兩人玩了起來。

陳雨的運氣不太好,二百美元的幣子很快就被老虎機吃掉了一半,而陳風略微贏了一點,看看時間,已經快到了一個小時,估計自己已經輸了。

果然,當兩個人約定的時間到了的時候,陳風面前的幣子還有將近二百美元,而陳雨則剩下不到50美元了。

看了一下自己眼前盒子裏已經很少的幣子,“風哥,我輸了,明天晚上我請客,叫上克謝尼婭和伊麗娜,再把小南,高哥,趙哥大家都叫上,莫斯科咱們也呆不了太長時間了,這邊的生意已經基本上了軌道,小南也逐漸適應了這邊的工作,應該回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這次也算找個機會聚聚吧。”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陳風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異樣的神色。

看著陳風的眼神,陳雨知道陳風是捨不得克謝尼婭,要知道現在他和克謝尼婭的關係已經很親密了,這個從戰場上經歷了血與火洗禮的錚錚鐵漢已經從心裏喜歡上了克謝尼婭這個開朗大方、美麗熱情的俄羅斯少女。而克謝尼婭對於陳風也是充滿了愛戀。

“風哥,我覺得你應該和克謝尼婭談談,如果她願意的話,邀請她來中國留學怎麼樣。這樣一來,你們不就能繼續在一起了嗎?如果她不想留學,那你就留在俄羅斯,畢竟這是一段極為難得的感情怎麼樣,再說俄羅斯的公司也需要人?”陳雨問。

知道陳雨是在為自己考慮,陳風感激地看了陳雨一眼:“大雨,我的事情我會考慮的,你也該想想你自己的事情了,伊麗娜要是知道你要離開,肯定會很傷心。”

陳風的話讓陳雨思維一亂,想想伊麗娜,想想那張有如天使一樣的臉龐,那雙清澈得如湖水一樣的藍色眼睛,是啊,自己還在考慮別人的事情,而擺在自己面前的還有一個很大很大的難題需要解決。

“風哥,我去趟衛生間。”和陳風打了聲招呼,陳雨起身離開了老虎機。

從衛生間出來,就感覺到整個大廳裏有著一種異樣的情緒,無數賭客的目光都在向著老虎機那邊看去,巨大的聲響不斷地傳來。


202 幸運的陳風

“有人中獎了,好像是把老虎機的大獎給拉下來了。”

“誰中獎了?”

“誰走了狗屎運,運氣這麼好!”

…………

一路上,這樣的話語不絕於耳。

很多賭客沖著老虎機這邊跑過來。

聽了這些話,再看到大家紛紛趕往老虎機區,陳雨知道,一定是有那個幸運兒中了老虎機的大獎。

等陳雨來到剛才和陳風在一起的老虎機區的時候,這裏已經擠滿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金髮碧眼的歐洲人,黃皮膚的亞洲人,黑皮膚的人種。

在人群的最裏面,陳雨看到站在那裏的陳風,他身邊已經有好幾個穿著賭場專用服裝的工作人員,正在向他詢問著什麼。

擠過人群來到陳風身邊:“怎麼了風哥?”陳雨問。

一抬頭看到陳雨,陳風像盼來了救星一樣一把抓住了陳雨的胳膊:“大雨,你快來吧,他們問的話我也聽不太明白,好像是關於中獎的事情。”

“是你中的獎?”看著陳風,陳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應該是吧,剛才你去了衛生間,我就一個人在這裏玩,沒想到轉出了5個7,然後老虎機就響了起來,後來他們就來了,不過他們說的話我不太明白。”陳風一指旁邊的幾個賭場的工作人員。

看看陳風剛才面前的那台老虎機,五個紅紅的7並排擺在那裏,雖然沒有了聲音,不過機器上端的閃燈仍在不停地閃爍著。看來陳風真的交了好運,中了大獎。

“有什麼事情和我說就行,我們是一起的。”陳雨沖著旁邊的幾個俄羅斯男子說。

其中一個40多歲的男子看了看陳雨:“先生,恭喜你們中了大獎,不過領獎之前我們需要你們和我們去填幾張表,履行一下手續好嗎?”

知道一定會有一些手續要辦理,陳雨點點頭問:“不知道我朋友他中了多少獎金?”

看了看陳雨,中年男子用十分羡慕的語氣說:“應該將近二十萬美元,真的是恭喜你們了,他的運氣真的太好了。”

聽了中年男子的話,陳雨跟身邊的陳風說:“風哥,運氣真的不錯啊,一下子就中了二十萬美元,談談感想?”

陳風笑笑:“大雨,你可別笑話我了。”

在旁人看來,陳風一下子搖中了二十萬美元,是一件讓人欣喜若狂的事情。可是在陳雨和陳風的眼裏,雖然中了20萬美元是一件很不錯的事情,但這個數字是在是不值一哂。要知道,陳風可是接觸過近億元現金的人,這二十萬雖然不少,可是也是在算不得很多。

不過中獎的喜悅還是讓兩個人感到很興奮。

“風哥,明天晚上你請客吧,一定好好宰你一刀。”陳雨笑著說。

“行,怎麼宰都行。”陳風回答得很爽快。

跟著幾個賭場的工作人員在大家羡慕的眼光中,兩人離開了大廳。

領獎的過程其實很簡單,填寫了兩張表格,把護照拿給了賭場驗證過之後,一張19萬8千美元的支票就交到了陳雨手中。

“風哥,給,你的好運氣,明天去銀行轉一下帳就可以了。”陳雨把支票遞給了陳風。

知道自己再怎麼客氣陳雨也不會分這筆錢,陳風把支票裝進了錢包。

從口袋裏掏出了一遝美元,遞給了幫自己辦理兌獎手續的賭場工作人員:“拿去給大家分一下,也算是都沾點喜氣。”陳雨說。

看看陳雨手裏遞過來的這遝美元,領著陳雨兌獎的四十多歲的男子很高興,接過錢後一再地向陳雨表示了感謝。

和陳風又來到賭場,此時老虎機前還圍著好多看熱鬧的賭客。

知道如果現在繼續出現在大家視線中的話,一定會成為眾矢之的,很顯然已經不能繼續在這裏呆下去了,兩人回到了9號VIP房間。

賭局還在繼續,不過剛才和陳風離開時賭台旁兩個歐洲人已經沒有了影子,那個亞洲人還在,除了米哈伊爾、周鵬和那個亞洲人外,又多了一個亞洲人,這個新加入的人三十四五歲的樣子,精瘦的身材一幅弱不禁風的樣子,不過那雙三角眼裏不時地閃過一絲寒光,他的身百年,趙磊也又一次出現在了賭桌旁。

周鵬面前的籌碼和剛才陳雨離開的時候差不多,趙磊面前頂多不過3萬美元的樣子,而米哈伊爾面前的籌碼比剛才又多了不少,看來這段時間,米哈伊爾又有所斬獲。

看到陳雨兩人進來,安東急忙迎了上來:“陳先生,怎麼沒有看到你們,剛才米哈伊爾先生還問起你們呢。”

“去外面玩了一會,這不是就回來了嗎。”陳雨說。

“這是米哈伊爾先生讓我交給你們的,他把本錢拿回去了,剩下的錢是你們贏的,他讓我交給你們。”安東遞過來一個厚厚的信封。

知道再推辭就有些說不過去了,陳雨笑笑,把信封放進了口袋。

一進屋的時候,陳雨就感覺出氣氛有些不太對勁,而這種不對頭的氣氛來源於賭桌上。

“那邊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嗎?”陳雨問了一下身邊的安東。

“陳先生,是這麼回事,你看到那個新來的賭客了吧,他是越南幫的人,和米哈伊爾先生過去有些誤解。”安東解釋了一句。

陳雨這才明白那種奇怪的氣氛來源的真正原因。

俗話說,仇人見面分外眼紅,雖然米哈伊爾上次是在聖彼德堡被人襲擊的,不過越南幫在俄羅斯的勢力並不像中國黑幫那樣,有很多分支,現在的俄羅斯越南幫大都來自同一個幫派,對面的這個精瘦的男人和米哈伊爾被傷案有著直接的關係。

不過米哈伊爾還是一個很能沉得住氣的人,面對險些要了自己命的仇人,依然是神情自若,和一旁的周鵬還有趙磊依然有說有笑。

在那個精瘦男人身旁是一個戴眼鏡的白淨青年,在他身後不遠處,站著幾個年輕人,從他們站立的姿勢,動作上看得出都是經過長期訓練的人,而且這些人的眼睛裏流露的都是極為陰沉、無情的目光,讓人看了很不舒服。

賭桌上,米哈伊爾又一次以三條8贏了精瘦男人的兩對,這一把牌,精瘦男人就輸了將近兩萬美元,精瘦男人面前的籌碼已經所剩無幾了,荷官將大堆的籌碼推給了米哈伊爾。

精瘦的男子揮揮手,不遠處的一個青年走到了他的身邊,他在青年的耳邊耳語了幾句,青年人出了VIP房間,一會功夫,又拿回了一遝籌碼。

“阮先生,今天好像輸了不少啊?”荷官發牌前,米哈伊爾看看對面的精瘦男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話。

聽米哈伊爾這麼說,戴眼睛的白淨青年急忙用越南話翻譯給了精瘦男人。

被稱作阮先生的男子聽了翻譯的話,乾瘦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陰冷的笑容,用越南話和自己的翻譯說了幾句。

“米哈伊爾先生,我們阮先生說了,今後的路還長著呢,讓你注意自己的身體,有錢贏更要有命花才行。”戴眼鏡的白淨青年遲疑了一下,還是把阮先生的話翻譯了過來。

聽了這話,米哈伊爾的幾個手下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怒意,可是米哈伊爾卻笑了起來:“你告訴阮先生,我一定會注意自己身體的,被狗咬了一次,絕不會被咬第二次。”

聽了米哈伊爾的話,周鵬和趙磊都哈哈笑了起來,白淨青年一臉為難的樣子。

賭桌上的另一名亞洲賭客也感覺出了情況不對,急忙收拾了一下籌碼轉身離開了VIP房間。

看到周鵬和趙磊的笑臉,阮先生雖然不明白米哈伊爾說了什麼,不過也感覺出情況的不對,他用越南話問了一句身邊的翻譯,翻譯一臉難為情地把米哈伊爾的話翻譯了過去。

聽了翻譯的話,精瘦的阮先生並沒有說什麼,那雙三角眼裏流露出來的寒光更盛了。

看了看阮先生,米哈伊爾站了起來,來到了陳雨身邊:“陳,有些不好意思,本來今天打算和你好好的玩玩,不過臨時碰到點事情,我想你也知道一些,今天恐怕不能陪你了,先讓安東送你們回去,改天咱們再聚。”

知道這是米哈伊爾和越南幫之間的矛盾,自己還是不要涉身其中的好,所以聽了米哈伊爾的話,陳雨笑笑:“那好,米哈伊爾先生,改天咱們再聚。”

“陳,再見,今天恐怕不能送你們了,咱們之間的生意以後再詳談。”米哈伊爾說。

陳雨點點頭,和陳風離開了VIP房間。


203 員警上門

“陳先生,不好意思,米哈伊爾先生有需要緊急處理的事情,今天有些怠慢您了,請不要見怪。”出了VIP賭房安東急忙向陳雨又解釋了幾句。

“沒什麼,我知道米哈伊爾先生有很棘手的事情要處理。”陳雨說。

安東點點頭自語了一句:“是啊,看來今天真的要有事情出現了。”

安東走在前面領著陳雨出了賭場。

剛剛邁步走出帝皇賭場巨大的金色旋轉門,幾輛轎車就快速地停在了帝皇賭城的門前,十幾個人高馬大的俄羅斯漢子面色陰沉地下了車,徑直向著帝皇賭城裏面走了進去。

領頭的正是那天陪著米哈伊爾一起去公司找陳雨的那個身高超過一米九零的大漢。看到陳雨和安東,大漢停住了腳步,沖著陳雨打了聲招呼,然後沖著一旁的安東問了一句:“先生還在賭場嗎?”

安東點點頭,大漢領著其他人匆匆進了賭場。看樣子今天要有一場事情發生了。

要知道現在的俄羅斯,黑幫猖獗,經常有血案發生。

把陳雨讓上了米哈伊爾的那輛賓士車裏,安東坐到了前座上。

汽車發動之後,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回到公司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簡單地吃了一點東西,把白天沒有處理完的工作簡單地處理了一下,又和陳風、張小南幾個人聊了一會。

聽說陳風中了大獎,大家一致要求他請客,早有此意的陳風笑著答應了。

一宿無話,第二天早上起來,像以往一樣,陳雨繼續著自己已經多年的鍛煉。

來俄羅斯的這段時間,除了僅有的幾天沒有鍛煉外,其他時間,陳雨對自己身體的鍛煉一直在堅持,而且莫斯科公園很多,空氣又很好,很快陳雨就已經熟悉了周圍的環境,找到了很好的鍛煉場所。

雖然現在莫斯科的氣溫已經降到了零下20多度,早上起來的時候已經達到了將近零下30度的氣溫,可是陳雨的衣著依然很單薄,早上出來的時候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羊絨衫,和那些裹著裘皮、厚重的呢子大衣的當地人比起來,簡直有若兩個天地。即使這樣,陳雨根本沒有寒冷的感覺。在他的記憶中,重生之後,只有當年“毛孩”那陰險的一刀讓自己住了醫院,其餘的時間,還真沒有得過病,除此之外,自己的記憶力、敏捷程度、身體的協調性、力量等等方面都要比別人好得多,看來師傅教給自己的吐納養氣的功夫真的很神奇。

回到公司的時間是早上6點半,一進大廳,早已經守候在這裏的陳風就快步走了過來:“大雨,出事了!”

看到陳風這個樣子,陳雨知道,一定是出了很大的事情,要不然以陳風的性格不會一臉緊張“怎麼了?出了什麼事?”陳雨問。

“一早米哈伊爾打來電話,你出去鍛煉了,他那邊碰到了大麻煩。”陳風說。

剛才一進門的時候,聽陳風出了事情,陳雨腦子裏就已經知道一定和米哈伊爾有關係。

“什麼麻煩?”陳雨問。

“昨天在賭場看到的那個阮先生就是前些天在聖彼德堡襲擊米哈伊爾的指使者之一,昨天咱們從賭場走了之後,米哈伊爾先是在賭場上贏了對方二十多萬美元,而後在他離開賭場之後,米哈伊爾的手下襲擊了他,阮先生和四個手下,一個翻譯在離賭場不到500米的路上被亂槍打死,據說阮先生身上中了10多槍……”陳風簡單地把米哈伊爾電話裏的內容講給了陳雨。

“真讓安東說對了,他昨天說要出事,果然出事了,沒想到米哈伊爾會這麼快就動手,看來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物。”陳雨說。

“米哈伊爾說被殺的阮先生是越南幫在俄羅斯的頭子之一,他的哥哥是越南幫的老大,昨天晚上整個越南幫已經行動了,開始了瘋狂的報復,從昨晚到現在,兩夥幫派已經火拼了兩次,米哈伊爾的手下也有幾個丟了命,他們已經連夜趕回聖彼德堡了。”陳風說。

“這是他們之間的矛盾,和我們有什麼關係?”陳雨問。

“米哈伊爾說,現在整個越南幫在瘋狂報復和這件事有關係的人,那意思就是要掘地三尺也要把米哈伊爾找出來,而且好像對方已經知道當初在聖彼德堡是咱們救的米哈伊爾。”陳風說。

“這倒是個麻煩事兒,咱們得好好研究一下。”聽了陳風的話,陳雨也覺得事情有些撓頭。

越南人極強的報復心理陳雨是知道的,而且現在俄羅斯的越南幫大都是一些亡命之徒,雖然自己並不懼怕對方,但是瓷器沒有必要和瓦片硬碰,自己來俄羅斯是求財,並不是為了打打殺殺,如果真的像米哈伊爾說的,越南幫知道當初是自己救了米哈伊爾,那還真得靜下心來好好研究一下,如何應對,千萬不能大意。

和陳風一前一後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沒過多久,趙建高明和張小南也都來到了陳雨的辦公室,從大家臉上的表情看,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而且,因為事情鬧得過大,現在俄羅斯警方已經介入了這件事,正在展開調查,剛才早上的新聞已經播出了。”張小南說。

陳雨點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不過腦子裏在飛快地盤算著,思索著此事。

看陳雨這個樣子,幾個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等著陳雨做出的決定。

正在大家等著陳雨做出決定的時候,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坐在門邊沙發上的張小南起身打開了門,四個俄羅斯男子站在門口。

“誰是這裏的負責人?”其中一個四十多歲的男子沖著屋子裏的幾個人看了一眼後,問了一句。

“負責人是我,我叫陳雨,請問你們有什麼事情嗎?”陳雨站了起來。

“我們是莫斯科警察局的,我叫伊萬,想和你瞭解一件事情。”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向陳雨出示了自己的證件。

看了看證件,陳雨把四個人讓進了辦公室:“請坐,請問有什麼事情嗎?”

看看屋子裏的陳風等人,伊萬沖著陳雨問:“他們是?”

“他們都是我們公司的員工。”陳雨解釋了一句。

“不好意思,陳先生,現在是和你單獨瞭解情況,不希望其他人在場。”伊萬說得很客氣。

“風哥,小南,你們先回避一下,伊萬先生有事情要和我單獨談。”陳雨說。

聽陳雨這麼說,陳風等人看了幾個員警一眼,出了陳雨辦公室。

“好了伊萬先生,現在沒有別人了,有什麼事情請問吧。”陳雨說。

“陳先生很年輕,如果不是你自己承認的話,誰也想不到你竟然是這家公司的老闆。”伊萬看了看陳雨,扯起了其他的話題。

陳雨笑笑,看看伊萬並沒有說話。

“陳先生,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瞭解一下有關米哈伊爾的事情。”伊萬客氣了一句後,直接切入了主題。

“請問伊萬先生想瞭解米哈伊爾哪方面的事情呢?”陳雨反問了一句。

“我想陳先生已經知道米哈伊爾和越南的阮先生之間的事情了吧。”伊萬問。

“是啊,我也是剛剛從電視上知道的。”陳雨回答。

“他們的事情鬧得太大了,已經驚動了我們政府的高級官員,現在整個莫斯科的員警都在關注這件事,我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米哈伊爾,希望陳先生能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給我們。”伊萬的話說得很客氣。

“伊萬先生,我和米哈伊爾認識的時間很短,才不過幾天的功夫,雖然我很想幫助你,可是實在是愛莫能助。”陳雨做了一個無奈的手勢。

“早上好像米哈伊爾給你們來過一個電話吧?”看著陳雨,伊萬緩緩地說。

聽了伊萬的話,陳雨心中一驚,他沒有想到伊萬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竟然能瞭解到早上電話的事情。不過轉念一想,事情鬧得這麼大,莫斯科的員警一定會全面的調查此事,查一個電話其實是很簡單的一件事情。

“不好意思伊萬先生,早上的確米哈伊爾給我們打來了電話,不過他只是告訴我們他回聖彼德堡了,另外祝我們在莫斯科玩得愉快,至於他到底在那裏,我們根本不知道。”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看看陳雨的態度,知道自己無法從陳雨的口中得到更多的消息。伊萬臉上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陳先生,據我們瞭解,米哈伊爾在離開莫斯科後只給你們打過電話,本來我們希望你能和我們好好合作,可是看你的態度,那只能跟我們回警察局了。”

“伊萬先生,對於米哈伊爾的去向,我的確不清楚,現在我也只能告訴你這麼多。”陳雨說。

看看陳雨,伊萬說:“那好,陳先生,現在我們請您和我們一起去警察局做進一步的調查了。


204 員警上門(下)

沒等陳雨回答,伊萬身旁的兩名員警就走了過來,其中一個掏出手銬就要給陳雨戴上。

沖著伊萬笑了一下:“伊萬先生,難道貴國就是這樣待客的嗎,好像你們找我是讓我協助你們調查,而不是用手銬把我抓走吧?”

聽陳雨這麼說,伊萬沉思了一下,沖著拿著手銬的員警說了句:“我們是來請陳先生幫忙協助調查的,要對陳先生禮貌一些,把手銬收回去。”

聽了伊萬的話,拿手銬的員警把手銬收回了腰間。

“陳先生,咱們走吧。”伊萬沖著陳雨說。

陳雨起身穿上外衣,跟著伊萬幾個人出了房間。

外面的陳風等人看到陳雨出來,急忙圍了過來。沒等大家發問,陳雨沖著大家說:“伊萬先生請我去警察局一趟,協助他們調查米哈伊爾的事情,大家不要著急,該做什麼心裏有數就行。”

聽陳雨這句一語雙關的話,圍在前面的陳風等人閃開了一條路。

跟著伊萬出了公司,上了旁邊破舊的吉普車。

汽車發動,很快就消失在大家的視線中。

之所以這麼痛快地就和伊萬來了警察局,因為陳雨知道有些事情是必須要面對的。再說,米哈伊爾的事情和自己實在是沒什麼關係,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去警察局也只不過是一次例行公事而已,而且伊萬他們也的確有權要求自己去協助調查。

更何況米哈伊爾把事情鬧得這麼大,作為警方一定會多方尋找線索,即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挖出來,所以想在自己身上尋找到米哈伊爾的線索也是人之常情。

至於剛才對方想拿手銬銬自己,其實只不過是當地員警的一種習慣而已,而其中更大的成份是有一定的威脅的意味。

伊萬所在的警察局離公司不遠,車子大概開了十幾分鐘就到了。

這是一棟很古老的灰色建築。

“走吧,陳先生,可能要耽誤你一些時間。”伊萬還是很客氣地請陳雨下了車。

跟著伊萬進了大樓,雖然有暖氣,不過整棟大樓還是有著一種陰森的感覺,讓人很不舒服。

一進門是一個很大的大廳,人很多,既有員警也有普通的莫斯科市民,還有帶著手銬被押解進來的罪犯,到處是亂哄哄的嘈雜聲音。

伊萬的辦公室在三樓,上了樓梯後,雜亂的情景才有所改變。

“陳先生,請進。”上樓後,伊萬推開一扇門。

房間不大,陳設也很簡單,只有一張辦公桌,靠門的地方是兩把靠背椅子,辦公桌的旁邊是一張單人床。

辦公桌上擺著一個鏡框,是伊萬穿著警服的照片。雖然照片上的伊萬要遠比現在年輕,不過面貌大致還沒有改變,陳雨很容易就認出來了。

“陳先生,請坐。”伊萬指了一下辦公桌對面的椅子。

看陳雨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伊萬也坐到了辦公桌後面:“陳先生,其實我們也不想帶您來這裏,按理說您是來俄羅斯做生意的,可以說對我們國家現在日漸蕭條的經濟有了很大的推動作用。不過米哈伊爾他們這次事情鬧得太大了,一晚上發生了三次火拼,而且第二次火拼的時候,竟然開槍襲擊了前去辦案的員警,造成了我們員警一死三傷,此事已經驚動了上面,所以我們必須要找到他,希望你能把你所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們。”

聽了伊萬的話,陳雨這才明白,為什麼員警這次竟然會死死咬住米哈伊爾不放了。

要知道現在俄羅斯的犯罪率相當高,員警對於黑幫之間的仇殺大多是睜一眼、閉一眼,態度很曖昧和寬鬆,有很多甚至警匪勾結,這也是現在俄羅斯黑幫橫行的原因。

聽了伊萬的話,陳雨也知道,米哈伊爾這次的確把事情弄得過大了,才造成了現在難以收場的局面。

不過對於米哈伊爾的去向,陳雨也實在是不清楚,只是知道他回了聖彼德堡,而這件事早上的時候已經告訴了伊萬。

又將早上說過的話和伊萬重新講了一遍。

看看陳雨,伊萬說:“陳先生,事情的情況我已經都告訴你了,既然你還是這麼說,那就請你去旁邊的房間再想想。”

聽了伊萬的話,陳雨知道,對方還是希望從自己身上得到有關米哈伊爾的線索。

伊萬起身出了房間,過了一會,他和另外兩名員警從外面走了進來。

伊萬身後的兩名員警正是和他早上一起去公司的三人之一,其中一個還是掏手銬要銬陳雨的那個傢伙。

“陳先生,你和他們出去吧。”伊萬說。

看了看伊萬,陳雨站起來跟著兩個員警出了伊萬的辦公室。

可能是沒有從陳雨口中得到有用的線索,兩名員警看陳雨的眼神都有些不對,出門的時候,陳雨身後的員警猛地推了他一下:“快走,磨蹭什麼……”這句話後,跟了一句俄羅斯當地的罵人話。

回頭冷冷地看了看辱駡自己的俄羅斯員警。雖然沒有說話,不過那冰冷的眼神讓對方感到猶如針紮一樣的難受。

“瓦西裏,注意你的語言,陳先生是我們的客人,不是罪犯。”伊萬訓斥了一句陳雨身後的那個員警。

被叫做瓦西裏的員警大概三十歲左右的年齡,一臉的粉刺,身高和陳雨差不多,可是體型卻能把陳雨裝進去。

知道自己沒必要和對方一般見識,陳雨扭過頭,出了伊萬的辦公室。瓦西裏和另一名員警把陳雨帶到了三樓最裏面的一個房間。

房間很大,擺了十幾張辦公桌。陳雨進來的時候,屋子裏有七八個男、女員警。

“瓦西裏,這是誰啊,他犯了什麼事兒?”看到陳雨跟著兩個員警進了房間,屋子裏幾個好事的員警紛紛詢問起來。

“還不是昨天越南幫火拼的事兒,他和米哈伊爾認識……”把陳雨領領到靠牆的木椅上後,瓦西裏轉身簡單地向大家說了一下情況。

“瓦西裏,你們搞錯了吧,他能和米哈伊爾扯上關係?”看看陳雨,屋子裏的幾個員警有些不相信地問了一句。

瓦西裏沒有回答同事們的問題,轉過那張醜陋的大臉,很嚴肅地看了看陳雨:“你和米哈伊爾什麼關係,他去了那裏?”

看看面前那張醜陋的大臉,陳雨說:“我再說一遍,我不知道米哈伊爾去了那裏,我和他認識不過才幾天……”陳雨又重複了一遍早已經說了無數遍的話。

對於陳雨的回答,瓦西裏顯然不是很滿意,又接連問了許多問題。

雖然很討厭眼前的這個傢伙,不過陳雨還是一一地向他做了解釋。

瓦西裏明顯問得有些口渴了,站起來端著杯子出了辦公室。

看看手錶,已經快到上午10點了,自己來警察局已經一個多小時了。早上沒有吃飯,肚子已經咕嚕嚕叫起來了。

過了一會,瓦西裏端著一杯噴香的咖啡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時,一陣嘈雜的聲音從外面傳來,隨著聲音,幾個人走進了房間。

“你們是……局長你好。”瓦西裏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走在前面的正是吳勇和陳風,後面是幾個穿著軍裝的俄羅斯人。其中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看到陳雨急忙快步走了過來。

看到這個人,陳雨急忙站起來,過去和對方來了個擁抱;“阿曆克賽,你怎麼來了?”

“剛才聽到吳說你被員警帶走的事情,就急忙趕來了。”被陳雨稱作阿曆克賽的穿軍裝男子回答。

這個被陳雨稱作阿曆克賽的男子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他是東方公司準備進入俄羅斯之前就通過關係結識的重要人物之一,今年36歲的他可是俄羅斯內務部一個很有來頭的人物,任職於公安勤務部副部長的助理。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已經通過種種關係結識了,雖然與陳雨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有了前期的鋪墊,加上陳雨的個人魅力,現在兩人已經成為了好朋友。

“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就是找我來瞭解一下情況而已……”陳雨說。

“陳先生,不好意思,一大早把您叫到了警察局,耽誤了您的時間,調查已經結束了,現在您就可以回去了。”阿曆克賽身邊一個穿著員警制服的中年男子十分客氣地說。

“那好,安東局長,謝謝你,我們現在就走了。”阿曆克賽和中年男子打了聲招呼,領著陳雨等人離開了房間。

看看身後站在那裏安東局長,還有一臉悻悻然的瓦西裏,陳雨不由得想起了一句話——

官大一級壓死人。

(俄羅斯的這段情節原本不是寫作大綱裏的,寫得很累,有很多地方自己看了都不滿意,相信很多讀者也有同感,我會儘快結束這部分,讓陳雨回到國內。謝謝一直支持我的書友們。)


205 越南幫來訪(上)

“陳,我要馬上回部裏去,剛才吳勇來找我的時候,正在開會呢,聽說你出了事,我臨時請假趕過來了。現在還得趕回去開會。”出了警察局,阿曆克賽和身邊的陳雨說。

“那好,感謝的話我就不多說了,有時間咱們再好好聚聚。”陳雨看著阿曆克賽上了他自己的車。

“大雨走吧,找個地方吃口飯,一早上就被帶到警察局來了,現在肚子都要造反了吧?”身後的陳風說。

看看大家陳雨說:“估計你們也都沒吃飯,跑了一上午吧。”

“還別說,一提起吃飯,真感覺肚子餓了。”一旁的趙建接過了話茬。

“讓風哥請客,他可是一個幸運的中獎者。”高明也在一旁搭了腔。

聽了大家的話,陳風笑了起來:“好吧,上車咱們吃飯去。”

開車的是伯里斯,他也很關心陳雨的情況,看到陳雨上車後,急忙詢問起事情的前因後果來。

陳雨簡單地和伯里斯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伯里斯這才放下了心。

伯里斯發動了汽車,拉著大家找了一家餐廳。

現在的俄羅斯,情況比陳雨剛來的時候還要差了一些,餐廳裏可以吃的東西越來越少,而物價卻是越來越高。不過陳雨知道,這一切僅僅是個開始,俄羅斯經濟上真正的“嚴冬”還沒有到來。

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是中午時分了。

陳雨把吳勇、曹建等公司的幾個主要負責人找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加上張小南、陳風等人,大家開了一個簡單的小會兒。

公司的正常運轉一如既往,不過陳雨制定了一條極為嚴格的規定,以後東方公司所有的財務運行、結算必須要用美元,對於盧布,是堅決不收取的。

陳雨的這個提議讓吳勇等人感到很意外,大家很難理解為什麼陳雨突然提出了這個要求。

有過重生經歷的陳雨很清楚日後要發生的一切,在蘇聯解體後,俄聯邦政府在推行貨幣改革過程中,曾進行了三次換幣。第一次發生於1993年6月底,當時俄羅斯中央銀行宣佈,1992年前發行的貨幣全部停止流通。雖然俄羅斯公民或持有俄羅斯居留證者可以到銀行兌換新幣,但每人兌換的數額卻低得可憐,只有不到 50美元左右。而第二次換幣發生于1996年元旦,這次將外匯匯率定位于1美元=6盧布。到了1998年,俄羅斯開始了第三次換幣,所有盧布的面額都變成原來的千分之一。

俄羅斯政府推行的第一次換幣改革中,所有的俄羅斯人就幾乎喪失了全部存款。

雖然現在距離換幣發生還有一段時間,不過陳雨很清楚,因為現在的俄羅斯經濟急轉直下,盧布在迅速的貶值,可以說一天一個價,雖然現在盧比還貶值得不是很厲害,但用不了多久盧布幾乎成為了解放前的“金圓券”一樣的東西,所以陳雨才提出了這樣的要求。

雖然無法和大家解釋真正的原因,不過陳雨還是結合現在的俄羅斯實際情況簡單地解釋了一下要求用美元結算的原因。

“這幾天大家都準備一下,現在是18號,我打算在這個月的23號回國,吳主任你一會兒就去訂機票。”陳雨已經做出了決定。

“陳總,多少人回去,訂多少張機票?”吳勇問。

“訂三張吧,風哥和小南留在這裏,我和趙哥、高哥回去。”陳雨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楞了。

張小南留下是大家意料之中的事情,要知道張小南陳雨現在幾乎已經把這邊所有的工作都交到他的手上,張小南上路也很快,而且現在對俄的貿易就是如同坐在地上撿錢一樣簡單,另外在吳勇等人的幫助下,不會有什麼大的紕漏。

但是陳風也要留下的事情可是讓大家沒有想到。不過陳雨心裏清楚,自己曾經就此事和陳風談過,留下陳風的主要原因是因為克謝尼婭,現在陳風和克謝尼婭的關係已經很親近了,這個時候讓他們分開顯然有些不近人情,陳雨也很想促成這對異國情侶的美好姻緣,所以陳雨打算讓陳風暫時留在莫斯科。更何況,現在莫斯科的情況很混亂,複雜,除了正常的公司職員外,還要留一些人在這邊坐鎮,以應付突發的事情。所以陳雨除了帶走趙建和高明外,陳風的其他戰友們都留在了莫斯科。

聽了陳雨的安排,陳風知道他是為自己考慮才做出的這個決定,所以點點頭答應了。

趙建和高明對於陳雨的安排自然沒有異議。

等把手頭的工作處理完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

起身來到陳風的辦公室,陳風正在打著電話,看那一臉幸福的樣子,估計對方是克謝尼婭。

“風哥,誰啊,是克謝尼婭吧?”等陳風撂下電話,陳雨笑著問。

陳風不好意思地笑笑:“是啊,剛才告訴她晚上一起出去吃飯的事情呢。”

聽了陳風的話,陳雨才想起來因為陳風中獎而訂下的約定。

“大雨,你不打算告訴伊麗娜一聲你要離開莫斯科的事情嗎?”陳風問。

沉吟了片刻,陳雨說:“今天先別說了,省得影響氣氛,明天再告訴她。”

“晚上吃飯的地方已經訂在了宇宙酒店,5點鐘,到時候伊麗娜和克謝尼婭一起從學校那邊去酒店。”陳風說。

“風哥,我估計今天晚上你要破費一翻了。”陳雨笑著說。

現在的俄羅斯只有為數不多的幾家高檔酒店餐廳還能提供很不錯的餐飲服務了,其餘的絕大多數飯店能提供的食品實在是單調得有些可憐。而那些高檔的飯店,價格相當昂貴,而且很多都已經不收盧布了,只收美元了。

聽了陳雨的話,陳風笑笑:“中了那麼大的獎,也該破費一次了。”

“別忘記了給克謝尼婭買點什麼,中獎買的東西和平時買的不一樣,記得也應該讓她高興一下。”陳雨叮囑了一句。

陳風點點頭:“我正要和你商量,想問問買點什麼呢。”

“給她買塊手錶吧,我看她沒有手錶,你手上的表也不怎麼樣,乾脆買對情侶表吧,一人一塊,怎麼樣?”陳雨給陳風出了個主意。

“好啊,你現在就陪我去買吧,那東西我怕買不好。”陳風問。

“走吧,誰讓我給你出的主意呢。正好我也要給伊麗娜買點什麼,耶誕節要到了,再說我也要走了,總得留點東西給她,好做個紀念。”陳雨的聲音很低,情緒變得有些落寞。

難怪陳雨會是這幅神情,要知道這麼多天來,陳雨一直再犯愁怎麼處理和伊麗娜的關係。

在陳雨心裏,很喜歡這個純潔、開朗,猶如天使一樣的俄羅斯少女,不過想想北京的林惜雪,實在是一件很煩惱的事情。

和陳風兩人來到紅場附近的阿爾巴特街。這是是莫斯科市中心的一條著名步行街,緊鄰莫斯科河,是莫斯科的象徵之一。來到莫斯科後,陳雨也曾多次來到這裏,對於周圍的環境還是很熟悉的。

步行街的入口處是古韻很深的俄羅斯外交部大樓。阿爾巴特街曾是藝人和畫家薈萃的天堂,保存有許多古色古香的建築。現在已經進入了冬季,幽緩的莫斯科河已經結了冰,四周一片白色。

步行街上的店鋪一家挨一家,商品種類極其繁多,從暖和的護耳皮帽到精心編制的大草鞋,從琳瑯滿目的耳環、墜子等小玩意到各種古怪的護身符、別致的小包這裏都能找到蹤跡。

另外,阿爾巴特街上還有不少珠寶店、銀行等。陳雨兩人趕到的時候已經過了下午3點半了。不過,雖然現在俄羅斯經濟不是很景氣,但和這裏店鋪營業的時間結束得很晚,一般都可以到晚上很晚才關門,這一點和國內的商店有著很大的區別。

雖然現在俄羅斯經濟不好,可是阿爾巴特步行街上依然可以看到很多國際知名品牌的商店,而且這裏賣的商品幾乎沒有假貨,都是貨真價實的正品。所以可以放心的購買。

“風哥,想買什麼牌子的手錶。”和陳風在步行街上行走著,陳雨問。

“你幫我考慮一下吧。”陳風對於購物從來都不是很在行的。

“卡地亞吧,不是很張揚,很適合你的性格不過價格要貴一些。”突然看到眼前一家卡地亞手錶專賣店,陳雨說。

“沒問題,錢已經取好了。”陳風拍拍口袋。

和陳風兩人進了裝飾華美的卡地亞專賣店,熱情的營業員立刻迎了上來。

正如陳雨所言,卡地亞手錶表簡約且時尚,線條清晰卻不僵硬,,中性、實用的設計很適合陳風的性格。

仔細地挑選了一翻,終於為陳風選中了一對2萬多美元的情侶腕表,這樣的價格在卡地亞手錶中,只屬於中檔範圍。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0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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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07:00

206 越南幫來訪(中)

趁著陳風試戴手錶的時候,陳雨在屋子裏轉了起來,琢磨著給伊麗娜也買點什麼。

除了手錶,商店裏還賣各種卡地亞的首飾,種類雖然不多,但個個精美絕倫,在燈光的映照下,櫃檯裏的各種各樣的首飾閃耀著耀眼的光芒。

作為世界最著名的品牌之一卡地亞的營業員都經過嚴格的挑選和訓練,對於客人一向是服務周到,彬彬有禮。像陳雨這樣的客人,商店的售貨員更是不能怠慢,一個年輕的俄羅斯少女始終跟在陳雨身後,向他介紹著各種商品。

一個精巧的銀色手鐲吸引住了陳雨的目光。

看到陳雨停在了櫃檯前,知道這款手鐲引起了這個中國少年大款的注意,所以營業員馬上介紹起這款手鐲來。

聽了女營業員的介紹,陳雨瞭解到,這款手鐲是白金製作的,是卡地亞最新款的限量發售產品,整個手鐲造型獨特,極具美感,讓人看後愛不釋手,不過9000多美金的售價也的確讓普通人無法接受。

把手鐲拿在手裏仔細把玩了一會,陳雨沖著營業員說:“好的,請把這只手鐲給我包好,就要這只手鐲了。”

女營業員快速地幫陳雨辦理了一切手續,交完錢,很快,手鐲的精美紅木盒子就裝進了卡地亞專用的拎兜中。

接過營業員手裏的拎兜,陳雨並沒有直接離開商店,而是繼續在店裏逛了起來。

“怎麼,大雨還要買點東西?”陳風有些奇怪地問。

陳雨點點頭:“是啊,風哥馬上要離開俄羅斯了,也該給小雪準備點禮物了。”

最初陳雨沒有想到在莫斯科竟然能碰到卡地亞這個世界數一數二的知名珠寶品牌,一進店鋪之後,陳雨就已經拿定了注意要給林惜雪買樣東西,否則心裏可真有些對不住小丫頭了。

“想給小雪買點什麼?”陳風問。

“我剛才還在犯愁呢,不過現在已經拿定主意了,買戒指吧。”陳雨說。

考慮了再三,陳雨還是做出了比較俗氣的選擇,不過與十幾年後結婚都要互贈戒指相比,現在戒指對於很多情侶來說還不是率先考慮的目標。所以陳雨的做法還不算太俗氣,再說從品牌創始至今,卡地亞始終堅持優雅與和諧的價值。送給小丫頭一枚純淨的鑽戒,陳雨也覺得是必要的事情。

“小姐,咱們商店鑽戒的款式就這麼多嗎?”陳雨問。

剛才在店裏走了一圈,陳雨發現,戒指的種類並不多,而鑽戒就更少了。在這些鑽戒中,很少有單鑽的戒指,而陳雨心儀的正是那種造型簡單的單鑽戒指。

“先生,請問你想要什麼款式的戒指?”身後的營業員很小心地問。

要知道,卡地亞是世界頂級的奢侈品,能來這裏買東西的顧客非富則貴,所以往往要求也是五花八門,作為這種世界頂級奢侈品的銷售者自然要有著不同旁人的頭腦和思想。聽陳雨這麼說,營業員就已經知道,現在櫃檯裏的東西並不適合陳雨的品味。

“有沒有單鑽的,造型簡約一些的,價格不是問題。”陳雨問。

漂亮的女營業員想了想,眼睛一亮:“先生,您等一下”說完,營業員快步地跑進了里間。

過了一會,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子在女營業員的帶領下走了出來。

看到陳雨,中年男子楞了一下,很顯然,他沒有想到要購買鑽戒的竟然是這麼年輕的一個少年。遲疑了一下,中年男子還是快步走了過來“先生,是您要選擇鑽戒嗎?”中年男子穿著筆挺的西裝,極有禮貌地詢問了一句,並沒有因為陳雨的年齡而有任何的怠慢。

“是啊,這裏的款式不太適合我,想要一款單鑽的,樣式要簡單一點的,不要太複雜。”陳雨說。

“那我想這款戒指一定適合您。”中年男子說完,做了一個手勢,他身後的女營業員端過來一個粉紅色木盒,盒子不大,但是裝飾得卻極為奢華。

打開盒蓋,一枚鑽戒出現在陳雨眼前。

這是一款造型極為簡單的鑽戒,而鑲座側影則呈現出一穹精緻纖巧的新月,滿月的單鑽造型使其魅力煥發,晶瑩剔透的鑽石在燈光的折射下,散發著令人著迷的光澤。指環的內側,刻著卡地亞專有的標誌。

“這是我們卡地亞不久前才剛剛出的一款戒指,還沒有來得及擺上櫃檯。”中年男子說。

第一眼看上這款鑽戒,陳雨就非常的喜歡。“多少錢,我買下來。”陳雨問。

“是送給女朋友嗎?”中年男子並沒有著急說出價錢。

“是啊,怎麼了?”陳雨有些好奇,對方為什麼會提出這樣的問題。

“年輕人,這要是別的商品我們就賣給你了,不過我們卡地亞的產品是專門出售給那些有品味的社會人士,要讓所有購買我們商品的人都感到百分之百的滿意,而買戒指,你忘記了最重要的一個環節,那就是你有女朋友手指的尺寸嗎,如果沒有的話,這枚戒指我們是不會賣給你的。”中年男子說。

聽了中年男子的話,陳雨才恍然大悟,是啊戒指可是需要非常精確的數位的,看著面前這個一絲不苟的中年男子,陳雨不由得佩服起這種國際知名品牌的產品的銷售方式來了。

對於中年男子善意的提醒,陳雨很是感激,林惜雪手指的粗細陳雨還是很清楚的,就在幾個月前,在一次和林惜雪的打賭中,他故意輸給了林惜雪,賭注就是一戒指,他特意領著林惜雪在在王府井的金店給她買了一個細細的白金指環。

和中年男子說了一下林惜雪手指的直徑,中年男子聽陳雨報出了數字後,沖著陳雨說:“先生,真的很巧,這個戒指應該很適合你女朋友戴。”說完把面前的盒子推到了陳雨這邊。

剛才看戒指的時候,陳雨就已經看到了戒指的標價,這枚精美的鑽戒,價格是2萬7千美元。

出門的時候,陳雨身上帶了不到3萬美元的現金,剛才再給伊麗娜買手鐲的時候,花了將近一萬美元,還剩兩萬美元左右,身上的錢已經不夠了,所以看看中年男子陳雨微笑著問:“先生,我今天錢沒帶那麼多,明天來買,不要賣給別人,定金我可以先交,可以嗎?”

中年男子點點頭,剛想讓營業員把戒指收回去,身後的陳風從口袋裏掏出了兩紮厚厚的美元遞給了陳雨:“大雨,先用這個,夠了嗎。”

“風哥,你怎麼帶了這麼多錢?”陳雨問。

“說好給克謝尼婭買禮物,我也不知道到底能花多少錢,所以就多帶了一些。”陳風說。

“夠了夠了。”陳雨一邊說一邊接過陳風遞過來的錢,又從背包中拿出了一萬七千美元,一起遞給了對面的中年男子。

整個數錢的過程持續了整整5分鐘左右,陳雨終於找到了數錢數到手軟的感覺了,誰說這是一種幸福,這也是一種巨大的體力消耗,甩了一下因為數錢已經數的有些手軟的指頭,陳雨不由得再一次懷念起了信用卡的好處了。

付完錢,把戒指小心翼翼地放到背包裏,和陳風出了商店。

看看時間,“風哥,走吧,去宇宙飯店吧,估計到哪里時間也就差不多了。”陳雨說。

“坐地鐵怎麼樣?”陳風提議。

“好啊,風哥。”聽了陳風的提議,陳雨相當贊同。

來莫斯科這麼久,對於地鐵陳雨和陳風可以說是情有獨鐘,坐了很多次,已經很熟悉那裏的環境了。

和北京的地鐵相比,莫斯科地鐵無論是建設規模,還是內部裝修,都要好多了。莫斯科地鐵是最受歡迎、最快和最安全的運輸工具。

要知道,莫斯科的地鐵是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地下鐵路系統之一,被公認為世界上最漂亮的地鐵,享有“地下的藝術殿堂”的美譽。莫斯科地鐵站的建築造型各異,華麗典雅,鋪設的大理石就有幾十種,不同藝術風格的壁畫、浮雕、雕刻和燈飾裝飾其中,像富麗堂皇的宮殿。

如果說不久前陳雨和陳風等人去的說聖彼德堡的皇家宮殿反映了沙俄時代的帝王風範,莫斯科地鐵則集中體現了史達林時代的蘇聯風貌。其規模之龐大、造型之繁複足以讓人歎為觀止。

莫斯科地鐵站的建築風格各有不同,但都宏偉壯觀、富麗堂皇。尤其是環線各月臺,巨型的拱門式通道將人帶進由圓柱、方柱支撐起的大廳,穹頂上飾有各式華麗吊燈,巨型壁畫在水晶燈下美輪美奐,讓人有美不勝收的感歎。它們或展現出特殊的歷史畫卷,或表達了現代藝術的浪漫。

毫不誇張地說,在莫斯科,豪華美麗的地鐵,著實美不勝收,令人難以言表。


207 越南幫來訪(三)

陳雨兩人乘車的地鐵站點是勝利廣場站。

上了長長的電梯,一百多米長的電梯垂直高度竟然達到69米,每次來這裏,陳雨都感覺有些令人不可思議。

乘地鐵的人很多,不過俄羅斯人素質很高,非常遵守秩序,很有公德。所有的人乘電梯均自覺規範地靠右單邊站,左邊則空了出來。剛來俄羅斯的時候,趙建不懂得這裏的情況,曾經占到過左邊,不過一個六十多歲的俄羅斯大媽立即指出了他的不對,六十多歲白髮蒼蒼的老太太很激動地告訴趙建,左邊是快速通道,是留給趕急事的人先通過。這件事弄得趙建讓大家笑話了好幾天。

莫斯科地鐵站很多,不過每個地鐵站的建築風格都不同,不過所有的地鐵站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宏偉壯觀、富麗堂皇。而陳雨他們下的勝利廣場站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電梯將陳雨兩人帶到了月臺前,穿過巨型的拱門式通道來到了由圓柱、方柱支撐起的大廳。

勝利地鐵站的大廳拱頂的大理石為暗紅色,同樣顏色的地板和雕塑底座營造出莊嚴肅穆的氣氛,80座青銅人物雕塑惟妙惟肖地反映了1917年十月革命的戰鬥場面:表情嚴肅的工人們,或手持衝鋒槍、或高舉旗幟,令人想起那個驚心動魄的時代。

看著周圍的景色,很快就等來了地鐵,因為沒有看夠,陳雨有些戀戀不捨地上了地鐵。

地鐵上乘客很多,因為是冬天,俄羅斯人身上的體臭味並不是很大,所以呆得還算舒服。如果現在要是趕上夏天,像陳雨和陳風,估計早就被那陣陣嗆人的體味兒給熏跑了。

過去在陳雨的印象中,所有的俄羅斯人身上都會有難聞的體味,認為這是一種遺傳。不過在俄羅斯呆了這麼久之後,陳雨發現,並不是所有的俄羅斯人都有體味,一般年齡稍微大點的、胖點的人身上體味重一些,而年輕人身上的體味卻不是那麼明顯。在和伊麗娜的交往中,陳雨就發現,伊麗娜身上根本沒有那種特殊的體味,相反卻戴著一種淡淡的清香,而她的肌膚也要比其他的俄羅斯女孩子要細膩許多,看來也並不是所有的俄羅斯人都有體味。

陳雨也曾經問過伊麗娜為什麼,伊麗娜也表示不清楚,不過伊麗娜的飲食習慣很特別,很少吃油膩、多糖的東西,她最喜歡的是水果和蔬菜,看來飲食習慣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原因。

地鐵的行進速度非常快,又不會發生堵車的事情,所以,很快陳雨他們就到了距離宇宙酒店不遠處的地鐵站。

看看手錶,距離預定的時間已經很近了,因為出來之前已經和大家有過交代,自己和陳風直接去飯店,現在估計大家已經都到了。

果然,一進入宇宙酒店裝飾豪華的餐廳,張小南他們都已經到了,不過伊麗娜和克謝尼婭還沒有來。

看到陳雨兩人,張小南他們都站了起來。今天來的人很多,除了張小南、趙建、高明外,陳風他們在莫斯科的戰友加上吳勇、曹建、張哲等幾個公司的頭頭腦腦都來了,足足來了十六七個人。

讓陳雨感到意外的是,張哲和曹建竟然都帶來了女伴兒,都是俄羅斯女孩,長得也都很漂亮。不過想想,他們兩人還都沒有結婚,又都是20多歲的年齡,眼前大把的俄羅斯女孩,不找一個才怪呢。

陳風訂的房間是整個宇宙酒店最大的一個豪華包房,房間最少也有200多平方米,一張巨大的圓桌擺在屋子中央,四個俄羅斯女侍者站在一旁。

給陳雨留的位置自然是最重要的首位。

陳風則挨著陳雨左手坐了下來。兩人身邊各有一個空位置,自然是留給克謝尼婭和伊麗娜的。

看陳雨坐下後,張哲和曹建把自己的女伴分別介紹給了陳雨和陳風認識。

很有禮貌地和兩個年輕的俄羅斯女孩子打了聲招呼,兩個女孩子長得都不錯,很漂亮。

一坐到位置上,旁邊的女侍者急忙遞過來兩杯俄式紅茶。

走了一路,還真感到有些口渴,喝了一口,味道很不錯,暖暖的,甜甜的,還透著一股特殊的茶香。來莫斯科兩個月,陳雨已經習慣了這裏紅茶的味道。

不過陳風還沒有習慣,看到紅茶急忙示意不需要,改換了一杯冰水。

“陳總,想吃點什麼,今天的菜很不錯,有法國運過來的蝸牛。”吳勇來到了陳雨身後,小聲問了一句。

“等等吧,你們先點。”陳雨說。

雖然陳雨話是這麼說,不過他沒有點菜,吳勇他們自然不會先點的,所以大家還是聊著天,主題自然是請客的陳風。

“風哥,錢帶夠了嗎,今天可要不少破費啊。”趙建開起了陳風的玩笑。

聽了這話,陳風拍拍口袋,笑著說:“足夠你們吃的,你們就敞開肚皮吃吧。”

“大雨,咱們今天可要來一個不醉不歸啊,怎麼樣?”另一邊的高明很想挑戰一下陳雨,雖然每次挑戰的結果他都輸得很慘,不過人家高明有句格言:那就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只要活著,就要戰鬥。

陳雨笑笑,算是應下了高明的挑戰。

“今天咱們可不喝他們俄羅斯的酒了,不好喝,酒咱們已經自己帶了。”高明一指身後。

十幾箱茅臺酒整齊地碼在一旁,每箱兩瓶,每瓶一斤,看來高明真的是早有準備,想和陳雨一較高下。

“你們可真會喝,知道這酒好,估計倉庫裏面已經沒有了,看來是把壓箱底的酒都搬來了。”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剛來莫斯科的時候,為了打通一些環節,東方公司特意從國內運來了一批煙、酒等中國特產,用來作為敲門磚,探路石,建立了聯繫後,隨即就是強勢的美元攻擊,這使得東方公司的經營在俄羅斯一路通暢,順風順水。

雖然辦這些事花了不少錢,不過帶來的利益卻是極為明顯的,兩個月來,東方公司賬上的金額少說也已經翻了一翻。更何況的是,道路打通後,帶來的長遠效益那是最為寶貴的財富。

聽了陳雨的話,高明嘿嘿一笑。

說話間,伊麗娜和克謝尼婭匆匆地走進了房間。

看到陳雨,伊麗娜莞爾一笑,走過來坐到了陳雨身邊。

“怎麼遲到了?”陳雨問。

要知道,伊麗娜是一個非常遵守時間的女孩子。認識陳雨這麼長時間,從來沒有遲到過。

“最後一節課考試,比平時下課晚了。”伊麗娜有些歉意地說。

伊麗娜脫下了身上的衣服,早有女侍者接過去掛到了衣櫥裏。

看人到齊了,女侍者拿著精美的菜單走了過來,先遞給了陳雨。

“想吃點什麼,今天是風哥請客,千萬不要客氣,什麼貴點什麼。”陳雨問身邊的伊麗娜。

聽了陳雨的話,伊麗娜沖著陳風笑笑,說了句謝謝。

雖然陳雨的話是這麼說的,不過伊麗娜點的菜卻很簡單,價位是比較低的。

菜單交到陳雨手中的時候,陳雨可是說道做到,沒有打任何折扣。一連幾樣昂貴的菜肴讓一旁的克謝尼婭都有些心痛不已。

“克謝尼婭,心疼了,這頓飯必須要昂貴,你知道風哥中了多大的獎嗎?”陳雨說。

“什麼,風,你中獎了?”克謝尼婭一臉茫然的樣子。

“風哥,不好意思,忘了你要給克謝尼婭一個驚喜了,抱歉。”陳雨說。

看到克謝尼婭茫然的樣子,陳雨才知道陳風並沒有將中獎的事情告訴她,陳雨明白陳風是想給克謝尼婭來個驚喜,沒想讓自己說破了。

陳風笑笑,小聲把中獎的事情告訴了克謝尼婭,對於黑幫火拼和進警察局的的事情自然是隻字未提。

克謝尼婭和伊麗娜都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過看著陳雨和陳風還有大家的樣子,才漸漸地相信了這個事實。

20萬美元,對於陳雨來說根本不算什麼,可是對她們來說,就是一個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數字。

有了陳雨的“表率”作用,高明等人自然不會手軟,點的都是一些很昂貴的菜肴。不過克謝尼婭點的菜也是很普通的,看來她還沒有被這個消息衝昏頭腦,將來一定是一個合格的“管家婆”。

宴會一直進行到晚上10點多才結束,大家都沒少喝,整整20瓶茅臺都被消滅了,陳雨喝了一瓶多茅臺酒,伊麗娜也喝了一些紅葡萄酒,白皙如玉的肌膚透著一抹嫣紅,更加的迷人。

飯後,大家興致很高,趙建張羅著去夜總會玩玩,知道就要離開俄羅斯了,陳雨沒有阻攔,和大家一起去了已經定好的包廂。


208 越南幫來訪(四)

雖然看大家玩得很高興,不過陳雨知道不能在這裏久留。因為他和陳風領著伊麗娜和克謝尼婭來到包廂後,雖然都找了作陪的小姐,不過高明、趙建等人變得很拘謹,有些木木的。

見此情景,陳雨明白,這裏不能呆太久,在自己面前,他們是不會放開的。

“風哥,出去到咱們認識的地方坐一坐怎麼樣?”陳雨提議。

“好啊。”想起第一天來俄羅斯認識克謝尼婭的情景,陳風也覺得很有意思。

“走啊,咱們出去一趟,找個地方呆一會怎麼樣?”陳雨問身邊的伊麗娜。

對於陳雨的提議,伊麗娜自然不會拒絕,穿好衣服,跟著陳雨起身出了包廂,隨後陳風和克謝尼婭也跟了出來。

來到酒吧,人不多,當初和伊麗娜認識的時候坐的那張桌子正巧空著,四個人又坐到了一起。

和兩個月前不同的是,這次四個人之間已經不再是當初見面時的那種生疏了,大家的關係已經發生了變化,變得極為熟悉和親密了起來。

“陳,還記得當初在這張桌子旁的情景嗎?”伊麗娜小聲俯在陳雨耳邊問了一句。金色的燈光下,伊麗娜的紅唇輕輕地貼在陳雨的耳邊,說話時喘息的的氣息讓陳雨感到一陣陣發癢。

“當然記得了,要不怎麼會帶你們來這裏。”陳雨看了一眼伊麗娜。

伸手叫過來不遠處的侍者,簡單地要了幾樣東西,四個人分成兩對,各自聊了起來。

在陳雨的要求下,桌上還點起了蠟燭。搖曳的燭光將環境襯托得更加別有一翻情調。

對面的陳風今天也喝了不少酒,話也比平時多了很多。不過陳雨很奇怪,一直到現在,陳風都沒有把給克謝尼婭買的禮物拿出來,不知道他是不好意思送還是想找個恰當的時機。

而現在這個時候正是送禮物的大好時機,不知道為什麼陳風還不動手。

至於陳雨本身,他給伊麗娜準備的禮物,原本就不是打算現在送的,陳雨的本意是在離開俄羅斯之前再送給伊麗娜。

“大雨,一起去方便一下?”陳雨正在胡思亂想的時候對面的問了這樣一句。

同伊麗娜兩人打了聲招呼,起身和陳風離開了桌子。

知道陳風一定是有什麼事情要問自己,緊走幾步,陳雨問:“風哥,怎麼有事情嗎?”

看看陳雨,陳風點點頭:“我想把東西送給克謝尼婭,可是不知道怎麼開口,有些不好意思,心裏總是在不住地狂跳,怎麼辦?”

看看陳風,陳雨笑了:“風哥,你可是在戰場上出生入死過的人,想當初槍林彈雨都沒怕過,怎麼這麼點小事就把你難住了。”

“是啊,打仗我不怕,可是一和克謝尼婭說話我就緊張,不知道怎麼辦好。”陳風也知道在陳雨面前不需要掩飾太多,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聽我的風哥,一會回去,你就這麼說……”費了好大勁,前後教了好幾遍,陳風總算記住了陳雨教給自己的話。

兩人回到座位上,伊麗娜奇怪地小聲問了一句:“你們怎麼去了這麼久?”

陳雨小聲告訴伊麗娜:“別說話,看風哥,他有話要說。”說完,手指在桌子下面輕輕指了一下對面的陳風。

陳雨的話讓伊麗娜有些好奇,睜著一雙大大的藍眼睛,盯著對面的陳風不知道他要說些什麼。

只見對面的陳風很專注地看著面前的克謝尼婭,臉憋得通紅,半天沒有說出話來。這個奇怪的表情讓一旁的克謝尼婭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陳風是怎麼了。

“風,你怎麼了?”克謝尼婭奇怪地問。

陳風又費了好半天勁,才弄出來一句話,不過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有些找不到北了。

“克謝尼婭,你今天能不能把你當成禮物送給我?”陳風的嘴唇動了兩下,好不容易說出了要送給克謝尼婭禮物的事情,不過由於緊張,加上語言的不熟悉,陳風的話有些顛三倒四,而且詞語也用錯了很多,本來他要送禮物給克謝尼婭,現在卻變成了克謝尼婭要把自己當成禮物送給陳風。

“咳咳咳咳,風哥你說什麼呢!”聽完陳風近乎赤裸裸的“表白”,正低頭喝水的陳雨差點被水嗆到,嘴裏的這口水差點全噴了出來,即便如此,也已經嗆得淚水漣漣了。

雖然也對陳風的話感到很突然,嚇了一跳,不過一旁的伊麗娜急忙掏出潔白的手帕替陳雨擦了擦眼淚。

陳風一時也弄不明白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不過看到陳雨的表現,他最直接的想法就是自己一定說錯了話,沒想到第一次正兒八經的送禮物給女孩子就發生了這樣的場面,陳風的臉已經紅得有些發紫了。

而克謝尼婭雖然心中已經將自己的芳心系在了陳風身上,不過當著自己的好朋友還有陳雨的面,陳風竟然能問出這樣的話,明顯出乎了她的意料,克謝尼婭的一張俏臉頓時也紅得像一塊布相仿。

不過,俄羅斯女孩子生性大方,這樣的當眾示愛並不算什麼太過格的事情,再說俄羅斯的風俗,婚前男女之事看得並不是很重。看了看陳風,克謝尼婭點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不過已經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這樣一來,陳風可徹底楞住了,他的手已經伸到了後面的背包中,正要掏出送給克謝尼婭的禮物,沒想到先是陳雨因為自己的話被水嗆得夠嗆,然後是伊麗娜掩嘴偷笑,最後是克謝尼婭含羞地點頭,陳風徹底地被弄蒙了。

克謝尼婭的表現也很出陳雨的意外,他沒有想到,陳風的一句錯話竟然帶來這樣的一個場面,看看克謝尼婭,陳雨知道她是真的喜歡陳風了。

打鐵趁熱,陳雨也就沒有解釋太多的東西,而是催促起了陳風:“克謝尼婭,風哥一直以來想送給你個禮物,今天特意跑了一下午,才挑選到的,希望你能喜歡。”

“風哥,快給克謝尼婭拿禮物啊。”看陳風還有些傻乎乎地站在那裏,陳雨不由得有些著急了。

聽了陳雨的話,陳風才回過神來,掏出了準備送給克謝尼婭的禮物。

看到陳風的動作,克謝尼婭很驚訝,陳風剛才的話語加上現在的動作,實在是有些讓她找不到北了。

不過看到陳風打開了精緻的盒子,從裏面拿出了銀白色的手錶,克謝尼婭還是知道,這是陳風送給自己的禮物。

給克謝尼婭戴上腕表,名牌就是名牌,精美的腕表戴在克謝尼婭的手腕上,頓時有了一種別樣的風情。

雖然沒有買過這麼昂貴的東西,不過看到卡地亞的牌子克謝尼婭還是知道的,看著戴在手腕上的腕表,克謝尼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在克謝尼婭戴手錶的時候,陳雨一直在旁邊默默地觀察著伊麗娜,原以為看到陳風給克謝尼婭送了禮物,自己沒有給伊麗娜買,她一定會有不愉快的表情或者其他的表現,不過在陳雨細緻的觀察下,伊麗娜的臉上始終掛著笑意,眼睛裏流露出來的都是對好朋友的祝福。以陳雨的經歷,伊麗娜但凡有一點不滿意的表現他都會發現,可是自始至終,都沒有發現伊麗娜有絲毫的不滿或者其他的表現。陳雨心中不由得對伊麗娜的好感又加重了一些。

四個人在酒吧坐了好一會兒,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伊麗娜他們早已經過了回學校的時間,看來今天又不能回學校去了。

現在估計趙建他們玩得正是高興的時候,去打擾恐怕不好,簡單地商量了一下,陳雨決定先走一步,讓趙建高明他們好好的玩一晚上。

離開了宇宙酒店的時候下雪了,地上已經積了很厚的一層雪,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

路上幾乎已經沒有了任何的行人,車輛也愈發地稀少起來。

因為沒有污染,和國內下雪時相比,莫斯科的雪要大上許多,更要白上許多,整個空氣中都透著一股清新。

雪花很大,紛紛揚揚的雪花從天上飄散下來很快就把周圍的一切都染成了銀白。

陳雨童心大起,從地上抓起一把白雪攥成雪團,沖著身後的陳風打了過去,陳風一個不小心,被雪團打個正著。

被陳雨襲擊了,陳風自然不肯甘休,也從地上抓起雪團,沖著陳雨打起了反擊,很快,伊麗娜和克謝尼婭也加入了“戰鬥”,一個幫著陳雨,另一個幫著陳風,幾個人在空曠的街道上瘋鬧起來,一時間安靜的街道上想起了一串串悅耳的笑聲。


209 越南幫來訪(五)

鬧了好一會兒,大家都有些累了。不遠處剛好有一座小小的公園,四個人來到了公園裏。

已經接近午夜十分,公園裏一片靜寂,昏黃的燈光下,飄飄灑灑的雪花大片大片地落到幾個人的身上,很快,四個人都仿佛成了“聖誕老人”一樣。

可能是走得累了,伊麗娜將身體輕輕地倚在了陳雨身上。伸出手來,輕輕摟過伊麗娜的香肩,側頭看了看那天使一樣的臉龐,想想幾天後就要離開了,陳雨不由得感慨萬千。

也感覺出了陳雨的目光中包含著其他的感覺,伊麗娜歪著頭沖著陳雨笑了一下:“雨,怎麼這麼看著我。”

陳雨沒有說話,微微笑了一下,仰起頭,看看天上飄落的雪花。紛紛揚揚的雪花落到臉上,旋即融化了,一陣清涼的感覺讓陳雨感到很舒服。

伊麗娜也學著陳雨的樣子,仰起頭來看著漆黑的天幕。

不遠處的陳風和克謝尼婭已經擁吻到了一起,根本不在乎身邊的陳雨兩人了。

輕輕抓起伊麗娜的小手,兩個人慢慢地向前走去。腳下的雪已經很厚了,踩上去軟軟的,每次落腳還伴隨著咯吱咯吱的聲響,因為四周一片靜寂,咯吱咯吱的聲響傳出很遠。

“風哥,別在甜蜜了,該走了吧。”走出很遠,回頭看看,陳風和克謝尼婭依然擁抱在一起,陳雨無奈地喊了一聲。

雖然離得有些遠,看不清陳風的表情,不過估計他現在也是滿臉的害羞。

“討厭,你打擾他們幹什麼。”伊麗娜輕輕打了陳雨一拳。

“不打擾他們,估計他麼能在那裏站一晚上。”陳雨笑著說。

身後的陳風和克謝尼婭緊走幾步,趕了上來。“風哥,這麼晚了,別回公司了,在附近找個賓館吧。”

得到了兩個女孩子的同意後,四個人在路旁等了好一會,才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莫斯科市內賓館很多,但大多數條件都不算太好,按照陳雨的要求,跑了很遠的路,才找到了一家號稱4星級的賓館,不過一進賓館,一股黴味迎面撲來,看著已經斑駁的前面,陳雨不由得搖搖頭:“還是回公司吧,環境是在不怎麼樣。”

四個人又返回了計程車,等回到公司的時候,已經快淩晨一點了。

詢問了一下門衛的值班人員,趙建他們還沒有回來,看來他們今天真的要通宵狂歡了。

路過陳風房間門口的時候和他們道了聲晚安,看著兩人進了的房間,陳雨回頭看看身後的伊麗娜。

一望之下,此時的伊麗娜玉頰緋紅,看來她也是想到了什麼。

打開房間的門,沖著伊麗娜說了聲請進,把這個嬌羞的俄羅斯女孩請進了自己的房間。

雖然伊麗娜已經不是第一次進入陳雨的房間了,不過這樣的時間,這樣的情況還是第一次。

房間裏的壁燈開著,昏黃的燈光下,整個氣氛變得有些曖昧,空氣中流動著一絲異樣的情緒。伊麗娜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看著陳雨,溫柔的目光始終停留在陳雨的身上。

雙眸一觸到伊麗娜溫柔的眼神,陳雨不由得心神一漾,伸手替伊麗娜脫下了身上的外衣。

就在陳雨轉身準備去掛衣服的時候,身後的伊麗娜從後面抱住了陳雨,火熱的嬌軀整個貼了上來,那堅挺而飽滿的雙峰緊緊地貼在了陳雨的寬闊結實的後背上。隨即,一張滾燙的俏臉也貼到了陳雨的肩膀上。陳雨沒有動,也沒有說話,兩個人都在靜靜地享受著這難得的浪漫。

“伊麗娜,怎麼了?”過了好一會,陳雨輕聲地問了一句。

“雨,我知道你要離開了,說心裏話,我真的捨不得你走……”停頓了一下,伊麗娜小聲說。

聽了伊麗娜的話,陳雨不由得歎了口氣。

是啊,自己真的要離開了。

要離開這個純潔、善良的俄羅斯少女了。

和伊麗娜交往這麼長時間以來,雖然和伊麗娜的關係相當親密,可是兩人還沒有走過最後一關。這不是陳雨不想,也不是伊麗娜不願意,主要是陳雨總是在儘量地控制著自己的感情。

每次和伊麗娜在一起的時候,陳雨眼前總是浮現出林惜雪的臉龐,心裏總是有一種負疚感,所以每次陳雨都是在控制著自己。

“伊麗娜,去洗洗臉,早點休息,明天還要上課呢。”過了良久,陳雨小聲說。

雖然俄羅斯女孩子大都生性熱情,性格開放,對男女之事的態度和中國人不太一樣,不過伊麗娜還是一個比較保守的俄羅斯女孩子,雖然她心裏很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陳雨,不過她還是很害羞的。所以,聽陳雨這麼說,伊麗娜臉一紅,快步地跑進了衛生間。

等伊麗娜小心翼翼地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她驚奇地發現,陳雨已經在沙發上睡著了。

悄悄地走到陳雨身旁,蹲下身子仔細地觀察起眼前的這個少年來。高挺的鼻樑,長長的睫毛,入鬢的劍眉,熟睡中的陳雨伊麗娜怎麼也看不夠。

在陳雨的嘴唇上輕輕親了一口,伊麗娜回到了房間裏。不一會功夫,抱著一床被子走了出來,小心翼翼地給陳雨蓋在身上,又看了好一會,才轉身進了房間。

看伊麗娜進了房間,陳雨緩緩地睜開雙眼,眼眸裏寫滿了惆悵。

原來剛才他是在裝睡。

原因很簡單,陳雨現在還不想和伊麗娜將關係發展到最後一步。剛才伊麗娜在親吻陳雨嘴唇的時候,陳雨心中升騰起了一種強烈的衝動,如果不是定力強的話,恐怕此時已經摟著伊麗娜在床上翻雲覆雨,共度良宵了。

等了好一會,估計房間裏的伊麗娜已經熟睡了,陳雨才悄悄地爬起來。

拿過自己的背包,從裏面掏出給伊麗娜買的手鐲,把玩了一會,然後進了房間。

寬大床上,伊麗娜半蓋著杯子,一頭金色的長髮披散在淡藍色的枕巾上。

因為沒有帶睡衣,所以伊麗娜穿的是陳雨的襯衫,白皙滑膩的脖頸肩膀大半露在外面,眼簾低垂,已經進入了甜美的夢鄉。

小心地抬起伊麗娜的右手,將手裏的鐲子輕輕戴在伊麗娜纖細的手腕上。

可能是被金屬的涼意所刺激了一下,伊麗娜先是胳膊動了一下,身子也跟著動了一下,由原來的仰臥變成了側臥。

這個小小的動作不要緊,帶來的刺激確實讓陳雨差點鼻子噴血。

隨著伊麗娜身體姿勢的改變,身上的被子也發生了變化,原本遮蓋了全部身體的被子竟然滑落了一塊,伊麗娜兩條修長白皙的大腿出現在陳雨的眼前。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上身穿著陳雨寬大的襯衫,而伊麗娜的下身竟然只穿了一條小小的黑色絲質內褲,更顯得伊麗娜肌膚如雪。此刻,伊麗娜玲瓏的曲線,完美的身材幾乎完全出現在陳雨的眼前。

此刻,陳雨仿佛已經聽到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了。控制了好半天,強壓了一下心中激動的心情,用幾乎是顫抖的手給伊麗娜蓋好了被子,陳雨才悄悄地出了房間。

用手撫了撫仍在狂跳的心臟,陳雨快步走到了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才算平復了激動的心情。

躺在沙發上,看著天花板,不知不覺中,陳雨也進入了夢鄉。

鼻子的一陣癢癢,讓熟睡中的陳雨忍不住打了個噴嚏,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伊麗娜絕美的容顏出現在眼前。

看伊麗娜手裏拿著的一根不知道從那裏找來的羽毛,陳雨知道,她一定趁自己熟睡的時候作弄了自己。

看著頑皮的伊麗娜,陳雨笑了笑:“怎麼起來的這麼早?”

伊麗娜沒有回答陳雨的提問,而是指著自己手腕上的鐲子問:“這是你什麼時候給我戴上去的啊?”

看到鐲子,陳雨故意做出了一幅驚訝的樣子:“這麼漂亮的鐲子我可沒見過,誰給你的啊,不會是聖誕老人提前送給你的禮物吧?”

聽了陳雨的話,知道他是在開自己的玩笑,伊麗娜嘟起了紅潤的小嘴:“我昨晚夢見聖誕老人了,不過是個很年輕的小老頭,還是黑頭發……”

說完話,伊麗娜在陳雨的嘴上親了一口:“謝謝你的禮物。”

陳雨笑笑,從沙發上坐了起來。

洗漱完畢,從衛生間出來,伊麗娜從茶几上的水果盤裏拿起了一個大大的紅蘋果遞給陳雨。

接過蘋果,咬了一大口,頓時一股果香在口腔中彌漫開來,將殘缺的蘋果放到伊麗娜的小嘴旁,伊麗娜笑笑,也咬了一口。

就這樣,一人一口,很快,一個大紅蘋果就被兩人十分溫馨地消滅了。

“當當當”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陳風站在門前。“早,風哥。”陳雨打了聲招呼。

“大雨,有人找上門來了?”陳風說。

“誰啊?”陳雨奇怪地問了一句。陳風這句有些摸不著頭腦的話讓他有些納悶。

“是越南幫的人,正在會客室等你呢。”陳風說。


210 驕橫的阮紅軍

“越南幫的人?”陳雨自言自語了一句。

雖然沒見過越南幫的人,不過陳雨心裏很清楚,這次越南幫的人來訪,一定和米哈伊爾有關係,看來越南幫的人也認為自己知道米哈伊爾的下落。

“好的,我準備一下就過去。”陳雨說。

“大雨,我先去會客室,盯著他們。”陳風說。

陳雨點點頭,又和陳風耳語了幾句,交代了一些要做的事情,然後進了裏屋。

“怎麼,有客人來了?”看到陳雨進了房間,伊麗娜問。

沖伊麗娜笑笑:“是啊,來了客人,要去陪,估計早上不能和你們一起吃飯了,克謝尼婭在風哥房間呢,一會我讓司機送你們去學校。”

“不行,我一會就和克謝尼婭去學校,你可千萬別讓我爸爸知道我昨天在這裏住的。”伊麗娜說。

聽了這話,陳雨才想起來伯里斯是伊麗娜的爸爸,如果讓他看到伊麗娜昨天住在自己這裏,雖然不一定會反對,但終歸不是一件很值得張揚的事情。

沖著伊麗娜點點頭:“好吧,晚上記得過來,這幾天反正學校裏也沒什麼事情,我這邊的事情也處理得差不多了,也有空閒的時間了。”

明白了陳雨話裏的意思,伊麗娜知道,陳雨可能最近就要離開莫斯科了,所以想盡可能的和自己呆的時間長一點。想到這裏,那雙湖藍色的眼睛裏不由得閃過了一縷憂愁。不過,懂事的她還是沖著陳雨露出了一個甜美的微笑,紅潤的雙唇在陳雨的臉上親了一下:“快去吧,別讓客人等太長的時間。”

來到會客室,屋子裏的氣氛很凝重,長條形的會議桌旁坐著一個男子,嘴裏叼著香煙,一臉精瘦的模樣,皮膚有些黑,細長的眼睛裏不時地閃過一道道寒光,看這個人的長相和前幾天在賭場裏和米哈伊爾賭博的那個人有幾分相似,不過年齡要稍長幾歲,他身後站著三個穿黑色衣服的青年,也都是一臉陰鶩,沒有絲毫的笑容。

陳風坐在中年男子的對面,並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看著對面的男子,臉上也是一片陰沉。

看到陳雨進來,中年男子猛地怔了一下。

“風哥,是誰找我?”陳雨來了個明知故問。

陳風的目光看了看對面的中年男子,沒有說話。

把目光轉向了對面的幾個人,陳雨用漢語問:“是你們找我嗎?”,又來了個明知故問。

“你是陳雨,這家公司的老闆?”精瘦男子眼睛裏充滿了不信任。

沒有想到,對面的的精瘦男子竟然也說得一口頗為流利的漢語,只不過帶著點點南方人的口音。

看了看中年男子,陳雨笑笑:“是啊,請問先生是?”

“我叫阮紅軍,越南人。”精瘦的男子介紹起自己時非常的簡短。從他的表情和語氣上看,對於自己的名頭,阮紅軍是相當有自信的。在他的心裏,憑著阮紅軍三個字,幾乎沒有人不會不給他面子,特別是來這裏淘金的外國人。

事實上,阮紅軍在俄羅斯的名氣是相當大的,難怪他會如此囂張。阮紅軍來俄羅斯的時間不長,可是由於心狠手辣,擅於算計,精於鑽營,加上又有一幫死心塌地的兄弟跟著他在俄羅斯打天下,很快就在俄羅斯黑道有了一席之地。隨著越南人來俄羅斯的數量不斷增加,幾場血拼後,打掉吞併了幾個俄羅斯當地的黑幫,眼下,他控制的越南幫正成為俄羅斯新興黑幫中最有勢力的一個。

阮紅軍主要從事販毒、走私軍火、敲詐、綁架等非法的營生,過著刀口舔血的日子,可以說,什麼有利益他們幹什麼,至於殺人放火更是家常便飯。不過現在俄羅斯政壇的混亂,政府根本顧及不到黑幫,所以他的買賣才做得順風順水,而且有一些當地的貪官、包括員警都已經成為他的合作對象、夥伴。

原以為對面這個毛孩子聽到自己的名頭即使不嚇得屁滾尿流也要神情失色。要知道,現在在俄羅斯特別是莫斯科做買賣的中國人,很多聽到他的名字都會大驚失色的。

不過他對面陳雨的表現讓他一下子失望了許多。

聽了阮紅軍報出自己的名號,陳雨笑了一下:“阮先生,不知道你今天來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態度依然是極為平淡,但卻又彬彬有禮,不失一點風度,至於阮紅軍想像中的那種場景根本就沒有出現,仿佛阮紅軍的名頭他根本沒有聽說過。

“我今天來是想知道米哈伊爾去了那裏,有人告訴我他和你關係很親密,甚至連離開莫斯科的時候都給你打電話了。”阮紅軍的話說得很陰沉,那雙細長的眼睛裏閃過了一縷慎人的寒光。

“阮先生,我的確認識米哈伊爾,不過我們認識也不是很長時間,就是普通朋友,至於他和你們的恩怨,我根本就不清楚,也不想參與進去,另外,米哈伊爾的去向,我根本不知道,這點在你來之前員警已經找過我了,我已經回答得很清楚了。”陳雨的回答依舊是不溫不火。

不過聽了阮紅軍的話,陳雨知道,警察局內部一定也有阮紅軍的人,要不然他不會在這麼短的時間裏知道米哈伊爾給自己打電話的事情,然後找到自己。

聽了陳雨的回答,阮紅軍臉上露出了狐疑的神色。沉默了一會,阮紅軍冷冷地說:“這麼說陳先生是不打算告訴我米哈伊爾的去向了?”

看來阮紅軍還是不相信陳雨所說的話。

“阮先生,我很奇怪,你怎麼和那些員警一樣,就認准了我知道米哈伊爾的去向,我再和你說一遍,米哈伊爾我真的不知道他去了那裏。”陳雨的態度依舊是不緊不慢。

“陳先生,我知道你有一定勢力,在俄羅斯政界也認識一些人,不過我可要提醒你,我們可不是員警,更不是什麼善男信女,如果陳先生你識相一點的話,就快點告訴我米哈伊爾的去向,那樣你還能在莫斯科立足,繼續你的買賣,否則,說不定那天你走在路上就會出了車禍,或者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在人間消失了。”阮紅軍帶著咄咄逼人的口氣沖著陳雨說。

坐在一旁的陳風聽到阮紅軍這樣的話語,眼睛如同刀子一樣瞟了過來,被如此淩厲的目光掃視之後,阮紅軍心中不由得一凜。

要知道陳風在陳風心中,是不允許任何人敢對陳雨有任何不敬的表現出現的,剛才阮紅軍的話已經到了陳風所能容忍的極限。

而阮紅軍在陳風淩厲的目光下,心神先是一凜,這樣的目光他還是第一次看見。不過生性驕橫的他還沒有把對面的陳雨兩人放在眼裏,還是一幅滿不在乎還的樣子。

聽了這話,陳雨原本沒有任何表情的臉上就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他沖著阮紅軍說:“阮先生,你這些話聽起來很有些恐嚇的意思啊。”

聽了陳雨的話,阮紅軍依然是一幅囂張跋扈的樣子:“今天來找你,是想給你個面子,大家不要撕破臉,剛才我說這些話就是想讓你弄明白點事情,別將來出了事情後悔,到時候恐怕就已經晚了。”

陳雨收起了笑容,臉上依舊是一幅很淡然的樣子:“阮先生,我也想告訴我這個人有個特點,那就是什麼事情好說好商量怎麼辦都行,但是如果有人威脅我,我是怎麼也不會認輸的。既然你都這麼說話了,那現在我告訴你,別說我不知道米哈伊爾的去向,就算知道,你也別想從我的嘴裏問出半句話去。阮先生,我還有事,如果你想留在這裏,那就多呆會兒,喝杯茶再走,我是沒空陪你了。”

說完,陳雨起身和陳風兩人一起出了會議室,眼神瞅都沒有瞅眼前的這個黑幫大佬。

阮紅軍做夢也沒有想到,面前的這個小毛孩子竟然給了自己一個閉門羹。

看著陳雨走出會議室,阮紅軍惱羞成怒地沖著身後的三個青年人用越南話說了幾句,然後怒氣衝衝地離開了公司。

站在二樓的陽臺上,陳雨看著阮紅軍四個人出了樓門,上了路旁的一輛汽車。

阮紅軍上車前,還回頭看了一眼公司所在的樓房,眼神裏寫滿了憤怒。

在阮紅軍的車開走後不久,路旁停放的一輛沒有掛牌子的麵包車也啟動了,跟著阮紅軍的車向前開了過去。

“風哥,事情都安排了嗎?”陳雨扭頭問了問身邊的陳風。

“都安排好了,咱們現在等消息就行了。”一旁的陳風說。

“趙哥他們可夠辛苦的,昨天晚上鬧了一夜,今天一大早回來就碰上了這件事。”陳雨說。

“對付他們這種人,必須先下手,否則真讓他們找上我們,到時候弄不好還真會手忙腳亂。”陳風說。

陳雨點點頭,沒有說話,默默地看著窗外一片銀白色的風景。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0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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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先下手為強

過了良久,陳雨才把目光從窗前挪了回來。

“風哥,趙哥他們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吧?”陳雨有些擔憂。

“大雨,不用擔心,我們都是從戰場上下來的人,這點小狀況根本不是什麼問題,你就放心吧,估計再過一會就能回來了。”陳風說。

陳雨沒有說話,又把目光轉向了窗外。

另一邊的陳風也轉過頭看著窗外,雖然剛才他話裏讓陳雨放心,不過看起來還是有些擔心。

又過了一會,陳風開口說:“大雨,你現在公司呆著,我出去看看。”

看看陳風:“小心,風哥。”陳雨說。

陳風點點頭,轉身出了門。

陳風剛剛出門,那輛麵包車已經開進了院子。

“風哥,他們回來了。”陳雨快步出了門,沖著前面的陳風喊道。

“是嗎,快走去看看。”聽陳雨這麼說,兩人一起快步下了樓。

在二樓的樓梯上碰到了正在上樓的趙建和高明還有他們的另外四個戰友。

看到陳雨兩人,趙建幾個人都沒有說話,一行人快步回到了陳雨的辦公室。

進了門,沒等陳雨問,趙建就興奮地開了口:“大雨,風哥,已經都處理了,那個叫阮紅軍越南人的連車都沒有給他下的機會,就直接滅了,他那三個保鏢也沒來得及反應,都處理乾淨了。”

“說得仔細點,這樣誰能聽明白。”陳風瞪了趙建一眼。

趙建有些不好意思:“我嘴笨,還是讓高明給你們說吧。”

“知道嘴笨還搶著說。”高明也白了趙建一眼。

“風哥,按照你說的,我們幾個早早就守在公司旁邊了,就等著他出來……”趙建一點點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講了出來。

在得知阮紅軍來找自己的之後,陳雨就已經做了安排。

對於這些越南黑幫的人陳雨很清楚他們的性格,都是一群心狠手辣的傢伙。因為自己不知道米哈伊爾的去向,所以不可能提供讓他們滿意的答案,更何況,這幫傢伙就如同蝗蟲一樣,即使自己知道米哈伊爾的去向,並且告訴了他們,相信過不多久也會回頭找自己麻煩的。

到那時雖然自己不再俄羅斯了,不過他們一定會打自己公司的注意,與其讓他們將來找自己的麻煩,不如乾脆來個先下手為強,免得落一個後下手遭殃的下場。

當年和“毛孩”爭鬥差點喪命的那件事,陳雨可不想再發生了。

和毛孩那種小混混,小痞子比起來,阮紅軍這種黑道大哥可是什麼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搞不好自己會命喪他鄉。

說來也巧,今天也該著阮紅軍命短。現在他正在和米哈伊爾血拼,沒想到早上陳風告訴自己阮紅軍來的時候,只帶了三個跟班,坐一輛車來的。這也給陳雨提供了一個方便的條件。阮紅軍之所以如此大意,主要是他根本不清楚陳雨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在他看來,陳雨不過是一個來俄羅斯做買賣的商人,頂多和政界有點關係,對付這種商人,就是三根手指捏田螺,穩拿,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陳雨是商人不假,但這個商人搞不好可是會吃人的。

和陳風悄悄地商量了一下,決定先動手,讓阮紅軍和他弟弟一樣,也在這個世界上消失,這樣一來,麻煩也就解決了。

陳雨之所以做出這個決定,也是經過周密考慮的。

要知道,現在米哈伊爾和阮紅軍兩個幫派正在血拼中,阮紅軍出事,所有人都會把這筆帳算到米哈伊爾身上,根本不會有人想到是陳雨動的手。

基於這個前提,陳雨才決定除掉阮紅軍。另外,如果不是阮紅軍和米哈伊爾的血拼打死了員警,政界,警界也不會大動干戈。而阮紅軍和米哈伊爾的血拼,也讓很多俄羅斯警界、政界的人如鯁在喉,不吐不快,他們兩個必須有一個要消失。現在他的死,可以說很多人都是希望發生的。

既然有人背黑鍋,又有人希望這種事情發生,陳雨才放心地做出了這個決定。

當然,惟一不放心的就是趙建和高明能否順利地除掉阮紅軍,如果一擊不中,不能徹底除掉阮紅軍的話,讓他活著,必定是後患無窮。

據高明講,他們趁阮紅軍的車進入一個僻靜的巷道後,猛地加速將車開到了他們車的旁邊,然後就是一陣亂槍,車內的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都玩完了。

“確定他們都完蛋了?”陳風追問了一句。

“那是一定的,要知道我們拿的可是帶消音器的衝鋒槍啊,一梭子三十發子彈,我們四把搶,幾秒鐘120發子彈就全打到車上,當時那車就變成了篩子一樣,誰都活不了。”一旁的趙建說。

聽了趙建的話,陳雨知道阮紅軍真的完蛋了。

阮紅軍如果不死,那只有在電影裏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可是現在並不是拍電影,這可是活生生的生活。

“沒人注意到你們嗎?”陳風問。

“沒事,風哥,那是一條很偏僻的小路,當時路上並沒有人,而且我們前後動作不超過半分鐘,而且槍上都帶著消音器,根本沒有太大的聲響,走的時候我們前後都看了看,路上沒有人。”高明說。

陳雨知道,俄羅斯雖然說在世界上都算最大的城市之一了,可是和國內的北京、上海等城市卻有著極大的不同。現在正是俄羅斯上班的時間,馬路上很少看到行人,車輛也很少,這和國內的情況截然相反。

“等著看新聞吧,過不了多久,阮紅軍的事兒就會上報紙電視的,不過恐怕這筆帳要算到米哈伊爾頭上了,也不知道他是喜還是憂。”陳雨笑笑說。

“估計這段時間莫斯科和聖彼德堡都要亂上好一陣子了。”陳風說。

“是啊,莫斯科本來現在就黑道猖獗,如今這種情況,一定會再次掀起一場很大的風波了。”陳雨點點頭。

恐怕除了屋子裏這群人外,沒有人會想到,這場風波的始作俑者竟然是一個不到二十歲的少年。

“高明,你們趕緊去把槍都放好了,再派兩個人去門口盯著,最近都要小心一些,特別是晚上,更要注意,別萬一出點事情,咱們措手不及。”雖然知道對方不太可能考慮到殺人的是自己這夥人,不過陳風考慮得還是比較周到。

聽了陳風的話,高明急忙起身安排去了。而趙建幾個人也離開了陳雨的房間。

和陳風又聊了一會,陳雨站了起來:“走,風哥去莫斯科大學。”

聽陳雨這麼說,陳風笑笑,和他一起離開了公司。

出了公司的大門,在不遠處的一輛汽車裏,陳風看到了坐在裏面的兩個戰友,走到車前又交代了幾句,兩人離開了公司。

“風哥,過幾天我們就走了,這邊再給你留幾個人吧,情況現在這麼複雜,我看趙哥和高哥都留下來吧,怎麼樣?”陳雨問。

思索了一會:“讓趙建留下吧,高明還是和你回北京,那邊沒有人我也不太放心。”陳風還是很擔心陳雨。

“風哥,聽我的,還是讓趙哥也多呆一陣子,國內的情況畢竟比這邊要好很多,更何況萬一有什麼情況的話王猛他們也能幫我,再說國內根本也不可能出現什麼情況。”陳雨笑著說。

知道陳雨是擔心自己在這邊碰到麻煩事,而且現在俄羅斯情況的確複雜多變,真的需要像趙建、高明這樣的高手存在,所以陳風想想也就點頭同意了。

“那你自己回北京行嗎?”陳風還是有些擔憂。

“你說呢,風哥?”陳雨反問了一句。

陳風笑笑,沒有再說什麼。

兩個人攔了一輛計程車,和司機說明了去的地方,汽車快速地向著莫斯科大學方向開去。

路上車很少,而且積雪清理得也很及時,所以並沒有耽擱太長的時間,等來到莫斯科大學的時候還沒有到下課的時間。

在此之前來過這裏兩次,已經知道了伊麗娜住的宿舍在那裏,所以陳雨兩人坐著計程車直接來到了宿舍區外。伊麗娜和克謝尼婭住在一個宿舍樓,不過不是一個房間。

莫斯科大學生的宿舍的條件要比國內的大學好上一些,大多是四人一個房間,還有兩人一個房間或者一個人一個房間的高級公寓,並沒有出現八個人擠一個房間的現象,而且管理起來也沒有那麼嚴格,女生宿舍並不是戒備森嚴,來回出入也不必受太多的盤問,這一切都讓陳雨感到很隨意和舒服。

看看時間,還沒有到伊麗娜下課的時間,兩人也就沒有進入宿舍,而是站在路旁,一邊聊天一邊等著兩個女孩子放學回來。


212 再見,莫斯科

雖然還沒有到下課的時間,不過路上還是不時地出現三三兩兩的俄羅斯學生的身影。陳雨知道,這些大都是那些沒有課的大學生。

不過俄羅斯的大學和國內的情況還是不太一樣。俗話說十年寒窗苦,在國內,最累的學生應該是初高中的學生,雖然幾年後會進入大學生找工作也困難的地步,不過現在對於很多大學來說,特別是那些名牌的大學,一旦進入了大學就如同進了保險箱一樣,一切都仿佛有了保障,大家忙著談談戀愛,放鬆地享受著生活,感受一下大學前所沒有享受到的空閒時光。六十分萬歲,通過這個口號不難看出國內的大學是非常輕鬆的。

而俄羅斯的情況卻恰恰相返,他們的初高中學生的學習都是很輕鬆的,可是進入大學之後的學習卻是很緊張,遠沒有了初高中時候的輕鬆,所以在這裏很少看到國內大學生那樣輕鬆的狀況。

“風哥,打算什麼時候去見見克謝尼婭的父母啊?怎麼也得去看看你未來的老丈母娘,老丈人啊。”閑著無事,陳雨開起了陳風的玩笑。

陳風笑笑:“打算新年前去,可惜你不再,要不還得請你多參謀一下呢?也不知道克謝尼婭的父母會同意嗎?”

“怎麼這麼沒信心,風哥,咱們怎麼說也算是精英,你這樣的女婿他們打著燈籠都難找,感謝上帝還來不及,怎麼可能不同意。”陳雨急忙給陳風打氣。

聽了陳雨的話讓陳風臉上不由得浮現了陣陣笑意。

說話間,路上的學生數量在不斷地增加中,陳雨知道,已經到了下課的時間。

雖然現在莫斯科亞洲人已經很多了,不過像陳雨這樣年輕英俊的還是極為罕見,所以站在路旁的兩個引起了過往學生的很大注意,過往的學生紛紛側目打量起兩個人來,有時候一些年輕的女學生還偷偷地指著陳雨兩人不知道小聲地說些什麼。

雖然不知道對方說著什麼,不過從她們臉上的表情看起來,一定是和自己有著密切的關係,有些女孩子甚至還沖著陳雨大拋媚眼。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陳雨自然毫不在乎,可是陳風卻有些接受不了:“大雨,要不咱們找個人少點的地方吧。”陳風實在是有些抵擋不住女孩子們頻頻拋來的嫵媚的眼神。

還沒來得及回答陳風的話,遠處就已經看到了伊麗娜的修長的身影。

她和幾個年齡相仿的女孩子正從不遠處的岔路拐了過來。

遠遠地,伊麗娜就看到了站在路旁的陳雨,如花的笑容出現在那張純潔得猶如天使一樣的臉上。

和身旁的幾個女伴說了幾句,在大家羡慕而又熱烈的目光中,伊麗娜快步跑了過來。

跑動中,那修長婀娜的身體搖曳起無限的風姿。

撲在陳雨懷裏,張開紅唇先給陳雨來了個熱吻。直到身旁的陳風咳嗽了一聲,兩人才分開。

“雨,今天怎麼來學校了?”伊麗娜問。

“想你了,所以就來了啊。”陳雨笑著說。

聽陳雨這麼說,伊麗娜一臉幸福地攬住了陳雨的胳膊,把嬌嫩的小臉兒靠在了陳雨的肩膀上。

“克謝尼婭什麼時候下課,你看風哥,都等得有些不耐煩了。”陳雨指著不遠處的陳風說。

伊麗娜看了看已經有些熙熙攘攘的人流說:“應該快回來了,已經下課了。”

這時,只見陳風快步向前走去,不遠處的人群中,克謝尼婭也是滿臉帶笑地快步走了過來。

“看看,人家可比你含蓄多了,那像你,上來抱住就親。”陳雨趴在伊麗娜耳邊小聲地說。

說話間,克謝尼婭已經抱住了陳風,送上了一記香吻。惹得旁邊的學生紛紛側目觀看。

“下午課程重要嗎?”陳雨問了一下身旁的伊麗娜。

“怎麼,想讓我曠課呀?”聽出了陳雨話裏的意思,伊麗娜笑著反問了一句。

“是啊,想和你去逛逛街,然後買點東西,後天我就要回中國了。”陳雨說得很慢。

聽了這話,伊麗娜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散了:“這麼快就要走,我還以為你能過了耶誕節呢?”

話語裏帶著一絲幽怨,一絲無奈。

伊麗娜的這副樣子讓陳雨心裏感到了隱隱作痛,沉默了一會,“北京那邊也有事情要處理,所以必須要回去。”陳雨說。

“那你什麼時候還能回莫斯科來?”伊麗娜的聲音細細的,弱弱的,好像生命在這一刹難已經被抽走了一樣。

因為不想撒謊欺騙伊麗娜,不想對面前這個天使一樣的女孩子做出空頭的承諾,讓她空歡喜一場,面對這實在是讓陳雨難以回答的問題,沉默了好一會陳雨說:“伊麗娜,我不能給你確切的日期,不過我一定會再來莫斯科的,相信我,好嗎?”

面對著陳雨的承諾,伊麗娜那雙藍如寶石的眸子盯著陳雨的臉龐看了好一會,陳雨那雙真誠的眼睛讓她感覺到了一種依靠,伊麗娜點點頭:“雨,不管發生什麼,你一定要記住,在莫斯科有一個永遠愛著你的人。”

話音未落,一串晶瑩的淚珠順著伊麗娜的雙頰滑落下來,落到了地上。

從口袋中掏出潔白的手帕,輕輕拭去伊麗娜臉上的淚痕,陳雨的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實在不是個滋味。

不遠處的克謝尼婭和陳風也在靜靜地觀察著這邊的情況。克謝尼婭從陳風那裏已經知道了陳雨即將回到中國的事情,眼前的情景她知道,誰也幫不上忙,只能靠陳雨和伊麗娜自己解決。

輕輕將伊麗娜擁入懷中,轉身向著校外走去。陳風和克謝尼婭慢慢地跟在後面。

走了很遠,伊麗娜的情緒才漸漸地平復下來,一雙玉臂使勁地攬住了陳雨的腰,好像一鬆手就要失去了一樣。

感覺出伊麗娜手上的力道,知道她是捨不得自己離開,而自己心裏也實在是捨不得這個乖巧、善良、美麗的俄羅斯女孩子。於是扭頭身邊的伊麗娜陳雨說:“伊麗娜,回去問問你的父母,如果他們允許,假期的時候你來中國,怎麼樣?”

其實很長時間以來,陳雨就一直有這個念頭了,這個想法一直壓在陳雨的心頭,不過因為其他方面的原因,他一直沒有說出來,眼下話一出口,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

雖然伊麗娜到中國也有很多不便,不過現在可不想考慮那麼多了,與其天天把各種想法、念頭埋在心底,還不如依著自己的性子來得痛快。

本以為伊麗娜聽到自己的這個提議會很高興。

可是情況卻和陳雨預想的完全不一樣了。伊麗娜聽到陳雨的話,藍色的眸子先是一亮,臉上充滿了欣喜的神色,不過很快就黯淡了下去:“雨,你的心意我知道了,不過我不會去中國的,因為在那邊你還有心愛的人,雖然我很愛你,不過我知道,自己不應該去那邊打擾你,我會一直在莫斯科等著你的。

聽伊麗娜這麼說,陳雨真的是徹底的無語了。伊麗娜的乖巧和善良讓他內心深處感到陣陣的壓抑和心疼。

接下來的兩天裏,伊麗娜沒有去上學,一直陪在陳雨身邊。

沒有任何的埋怨,也沒有任何的要求,只是靜靜、溫柔地陪在陳雨的身邊,沒有淚水,只有笑容,這個乖巧懂事的俄羅斯女孩子猶如一池春水,默默地讓陳雨感到陣陣侵入骨髓的溫情。

雖然伊麗娜和陳雨之間的關係依然沒有捅破最後的那層窗戶紙,不過這一切都已經不那麼重要了,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仿佛是一對兒已經相濡以沫了多年的夫妻,關係是那麼的和諧,那麼的溫情脈脈。

很快,到了要離開莫斯科的日子。

幾乎一夜未眠的陳雨從沙發上爬了起來,輕手輕腳地走進臥室,穿著粉藍色睡衣的伊麗娜早已經起床了,瞪著一雙大大的眼睛,背靠在床頭,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連陳雨進入房間都沒有發現。

看著眼前天使一樣的伊麗娜,陳雨很明白她的心境。

輕輕走過去,將伊麗娜摟入懷中。

被驚擾的伊麗娜一頭紮在陳雨的懷裏,什麼都沒有說。

昨天晚上,陳雨和伊麗娜商量過,商量的結果是她不去飛機場了。

對於陳雨的這個決定,懂事的伊麗娜知道他是替自己考慮,不希望讓自己嘗到離別時的酸楚。

知道現在伊麗娜心中一定是思緒萬千,不過卻又在強壓著感情,陳雨輕輕地撫摸著伊麗娜金色的長髮,也沒有說話。

四周一片安靜,時間仿佛在這一刻靜止了,這一刻,陳雨心裏充滿了濃濃的愛意。

一直到陳風和克謝尼婭在外面敲門,兩人才分開。

因為離別,大家的情緒都不是很高。

吃過早飯,陳雨在大家的陪伴下出了公司,伊麗娜和克謝尼婭只是把他送到了公司門口,並沒有跟著上車。

摟著陳雨,最後進行了一次熱烈的長吻,再也按捺不住感情的她已經是淚水漣漣。

陳雨也不知道是怎麼上的車,看著車窗外漸漸消失在視線中的伊麗娜,陳雨鼻子一酸,重生後還沒有流過淚的他竟然第一次流下了熱淚。

苦澀的略帶著鹹味的淚滴順著兩腮滑落到嘴裏,陳雨感到了一種久違的滋味。

沉默了許久,陳雨擦了擦臉上的淚水,和身邊的陳風耳語了幾句,做出了一個決定。

機場很快到了,因為帶的東西很多,光是禮物就裝了滿滿的一個大旅行箱。給林惜雪的禮物,楚婉函的禮物,寢室兄弟們的禮物等等,還有一些俄羅斯的土特產,特別是美味的魚子醬,陳雨可帶了不少。

“公司就依靠你們了,小南,不要太貪玩,公司除了正常的經營外,還要多學習,碰到不懂的地方你要多向吳勇他們學習,有問題大家坐下來一起商量解決……”陳雨叮囑了張小南幾句。

張小南點點頭,要知道從小教他們學武開始,可以說,陳雨的話他一向是奉若神明的。

“風哥,其他的事情你就要多操心了,另外和克謝尼婭的事情,可要努力啊……”陳雨說。

等行李都同機托運完後,已經到了登機的時間。

沖著外面的陳風等人揮揮手,拿著機票,陳雨通過了安檢。

轉過彎,陳風等人的身形已經看不到了,拿著機票和護照,順著人流慢慢地向前走去,陳雨不由得思緒萬千。

原本,陳風打算再安排兩個人陪陳雨一起回北京,不過陳雨拒絕了,他想自己一個人感受一下旅行的滋味。而且,北京那邊除了來接站的劉江,其他人都不知道他今天回來。

登上飛機,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放好了背包,陳雨閉上了眼睛。

再見,莫斯科,再見,俄羅斯。

(終於離開俄羅斯了,洛筆也長出了一口氣,這段總算完成了。說實話,俄羅斯的這段是洛筆這本書寫得最累的一段。

回到國內,東方制藥的發展也將開始,傳說中的敵人也將陸續登場,希望大家繼續捧場。

增加伊麗娜的這個人物,到現在為止洛筆還不知道到底是否成功,不過在洛筆的內心深處,並不討厭甚至很喜歡這個描寫得近乎完美的俄羅斯少女,這也是洛筆用了很多篇幅來描寫她的一個原因。雖然說很多讀者不喜歡種馬,不喜歡後宮,洛筆本身也討厭那種東西,所以至今,洛筆筆下的陳雨也沒有推到任何一個女性。

至於今後的故事如何發展,大家是否想讓伊麗娜再次出現在文章中,是否需要兩個女主角,這都需要大家給洛筆提出自己的看法,而且為此,洛筆也特意留下了一個小小的伏筆。書是寫給大家看的,歡迎大家在書評區多留寶貴意見。本書故事的發展,還需要大家共同的努力。)


213 回家

與來時坐的飛機不同的是,這次回北京坐的飛機竟然是法航的班機,這架飛機是從巴黎起飛,到莫斯科然後再到北京的。

和莫斯科航空公司的飛機比起來,法航的飛機條件明顯要好許多,而且乘客的素質也要高上一些。

陳雨坐的是頭等艙,與來時相比,條件自然是有著天壤之別的。

鄰座是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很紳士的樣子,衣著打扮也都很有檔次和品味。他是在陳雨後面上飛機的,坐到了陳雨身邊後,很有禮貌地用英語和陳雨打了聲招呼,陳雨也回答了一句,然後把目光轉向了舷窗外,思考起事情來了。

飛機剛剛升空不久,漂亮的法國女空姐就推著裝有各式各樣食品和飲料的小車來到了機艙裏。

女空姐很有禮貌地和陳雨打了聲招呼,詢問是否需要一些食物或者飲料,陳雨擺擺手,說了聲謝謝,然後又側過頭去看著舷窗外景色。

與剛來俄羅斯的時候不一樣,當時飛機下面是五色斑斕的群山,而現在入眼都是一片銀白色,間或夾雜著星星點點的黑綠色。

看了一會,覺得眼睛有些累,陳雨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閉上眼睛,眼前出現的就是林惜雪和伊麗娜那純真、完美的容顏。兩個影像在不斷地交替變換,一會兒是林惜雪,一會兒又是伊麗娜,陳雨知道,兩個多月的接觸,他已經把伊麗娜的身影深深地印在了內心深處。

想到可愛的小丫頭,陳雨不由得輕輕地歎了一口氣,重生到現在,還頭一次碰到讓自己如此頭疼的事情,不過心裏知道這種情況的出現誰也埋怨不著,怪只能怪自己了。

一時間心緒難平,陳雨感覺到有些心煩意亂,看來到處留情的事情真的不適合自己,光伊麗娜和林惜雪兩個女孩子就已經讓自己心亂如麻成這種程度,要是再多幾個,可真不知道怎麼辦好了。

幾天來陳雨每天晚上睡得很少,昨夜更是幾乎一夜未眠,實在是有些困倦,胡思亂想了一會,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夜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邊一聲輕輕的問候將熟睡中的陳雨驚醒了。

睜眼一看,漂亮的女空姐正推著滿載著各種美食的小車站在自己面前:“先生,對不起打擾您休息了,現在食午餐時間,請問想吃點什麼?”

看看手錶,自己已經睡了兩個多小時,按照離開莫斯科的時間,已經快到中午12點了。

因為早上離別的思緒把大家情緒很低落,雖然公司特意準備了豐盛的早餐,可是誰都沒吃幾口,看著眼前頗為豐盛的法國美食,陳雨還真感覺到有些餓了。

挑自己喜歡的點了幾樣,又要了一杯礦泉水,陳雨開始了在飛機上的午餐。

旁邊正在用餐的中年男子看到陳雨醒了過來,沖著他很有禮貌地笑了一下。禮尚往來,陳雨也回報給了對方一個微笑。

很快吃完了午餐,喝了幾口高腳杯裏的礦泉水,陳雨沖著不遠處的空姐做了個手勢。

空姐馬上快步走了過來。

“先生,您的午餐用完了嗎,還想要點什麼?”空姐問。

陳雨搖搖頭:“不了。”

空姐快速地把陳雨面前的盤子、刀叉收拾乾淨。

“請問,還有多長時間能到北京?”陳雨問。

“大概2個半小時,今天氣候很好,一切正常,應該正點到達。”漂亮的空姐回答得很得體。

看看手錶,飛機應該是下午2點多到北京。

“小夥子,你去北京是做什麼,回家嗎?”鄰座的中年男子也已經用完了午餐,看到陳雨沒有睡覺,所以問了一句。

“是啊,回家。”陳雨的回答仿佛是自言自語。

“你到俄羅斯是去做生意?”中年男子對身邊的這個少年很感興趣。要知道,陳雨雖然長得很高大,但年齡實在是有些小,而現在去俄羅斯做買賣的中國人雖然很多,但這個年齡的實在是不多。另外,現在中國人去俄羅斯淘金的,大都是背包族,擠火車,很少有人坐飛機,即使有急事坐飛機也不會選擇昂貴的頭等艙。而且陳雨的一舉一動,包括吃飯時的方式、用餐的姿勢都是非常的紳士和高雅,這和現在大多數的中國人有著很大的不同,加上一口流利的英語,更是讓旁人感到驚奇。

看了看中年男子,陳雨笑笑沒有回答,而是反問了一句:“先生,你應該是法國人,請問到中國是做什麼呢?”說這句話的時候,陳雨並沒有用英語,而是選擇了法語。

標準的發音、語調,流利的口語,讓中年男子不由得更加的驚詫起來。

要知道,學英語的中國人很多,有很多都學得很不錯,但精通法語的就要少得多了,眼前的這個少年不僅英語流利異常,而且法語也是絕對一流,絕對純正不摻一點雜質,如果不是當面看到是這個少年嘴裏說出的話語,中年男子是怎麼也不會相信這件事兒的。

“公司派我去中國出差,洽談一項業務。”中年男子用法語回答。

就這樣,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聊了起來。

中年男子叫皮埃爾,是法國一家工程公司的亞洲區主管,學識很淵博,閱歷也很廣泛,陳雨更是出類拔萃,兩人聊得很投機,最後還互留了聯繫方式。

當舷窗下出現了萬里長城的時候,陳雨知道,已經離北京近在咫尺了。

飛機緩緩地在跑道上滑行了一段距離,才停好。

和皮埃爾握手道別後,陳雨率先走下了舷梯。

當腳步落到土地上的時候,陳雨竟然有了一種極為親切的感覺。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草窩,這話說得實在是太對了,不管走到那裏,還是自家的祖國最親,自家的家最好。跟著人流出了機場通道,遠遠地就看到了站在那裏等著接站的劉江和兩外兩名東方公司的員工。

看到陳雨,劉江快步跑了過來:“陳總,回來了。”

陳雨點點頭,把手裏的行李托運單給了劉江,另外兩名員工立即去取陳雨的行李。

劉江陪著陳雨出了機場。

“這兩個月北京辦事處的運行情況怎麼樣?”陳雨問。

“很好,每個月的銷售額都有一定的增長,一些新研發的藥品已經是供不應求了。”劉江說。

陳雨點點頭,這個情況他已經預料到了,按照現在東方制藥的生產能力,實在是很難保證供應,所以說,東方制藥必須再來一次大的發展了。

眼下莫斯科的事情已經基本料理完畢,各種生意已經走向正軌,陳雨的精力自然要放到發展的主業,東方制藥上,等待著那個即將出現的機會,機會一旦出現,就該著手進行東方制藥一次大的變革了,東方制藥能否真正成長起來,未來的一段時間是很重要的。

不過現在自己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辦。

出了機場,一股乾冷的空氣迎面撲來,讓陳雨很不習慣。

和莫斯科的空氣比起來,北京的冬天要乾燥得多,空氣是一種乾冷乾冷的感覺。不過即便如此,看著來來往往黃皮膚,黑頭發的國人,陳雨的心還是熱熱的。

真想大喊一句,我回來了。

的確,回到北京,陳雨有了一種回家的感覺。

停在機場門口的正是不久前剛剛購買的大吉普。在莫斯科坐慣了那種破舊而堅硬的老爺車,冷不丁坐到這種舒適的車裏,還真有些不適應。

“陳總,咱們先去那裏?”劉江打開車門問了一句。

“劉江,你們把那個黑色的皮箱裝到這輛車上,然後你們直接把剩下的東西拉到北海那邊的四合院就行了,我你們就不用管了。”陳雨想想,從後座上跳下了車。

看看陳雨,劉江沒有多問。直接把手裏的鑰匙遞了過來,然後指揮另外兩名員工把黑色皮箱裝到車上。

接過鑰匙,陳雨上了車,發動了汽車,沖著劉江揮揮手,三菱吉普車平穩地向前開去。

雖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開車了,不過手卻一點也沒有生,開汽車來還是很得心應手。

路上沒有積雪,也不是車輛的高峰期,所以車不是很多,陳雨的車開得很快,車輪碾過柏油路面,發出刷刷的聲響,路兩旁的高樓大廈不斷地被拋到後面。

離開了兩個多月,北京已經由秋季進入了冬季,人們也換上了厚厚的棉衣。

陳雨直接開車來到了北大,等車子到達北大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將車子直接開進了北大的校園。

拿過劉江給自己帶來的手機,撥通了林惜雪的電話,被告之關機,看來還沒有到下課的時候。

將車子停在教學樓前不遠處的路旁,陳雨坐在車內,看著教學樓的大門,靜靜等待著下課的時間的到來。


214 重逢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過去,陳雨的心也在不斷地變化。

熟悉的教學樓,熟悉的校園,熟悉的道路……

不知道兩個月沒見,小丫頭有沒有變化。電話裏,小丫頭雖然說她一切都好,不過陳雨還是無法放心,一起從小到大,從小丫頭當初的懵懵懂懂到如今的亭亭玉立,自己還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麼長時間,想到那嬌美得讓人窒息的臉孔,想到那讓人心蕩神移的一顰一笑,陳雨心中就不由得湧起了陣陣激動。

叮鈴鈴,叮鈴鈴……

下課的鈴聲響過,學生們的身影陸陸續續地出現在視線中。

打開車門,下了車,向前走了幾步,眼睛緊盯著教學樓大門的方向,生怕漏掉了林惜雪的身影。

和那些穿著厚厚羽絨服、棉大衣的學生比起來,陳雨身上的衣服明顯單薄了許多。

在俄羅斯買的皮質很薄但又十分優良的黑色皮西裝,裏面是很薄的高領絨衣,和周圍的同學比起來,要顯得幹練、俐落許多,配上陳雨獨有的氣質,頓時有一種鶴立雞群的感覺。

雖然已經離開了兩個多月,不過還是有很多同學認識他,紛紛過來和他打招呼。

一邊和其他同學打著招呼,一邊注意著教學樓的大門,不過讓陳雨感到奇怪的是,已經等了很長時間,而同年級的學生看到了不少,可是不僅沒看到林惜雪,連寢室的那群傢夥也沒看到一個,甚至連自己班上的學生竟然一個都沒有看到。

正暗自奇怪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陳雨的視線中。

看著那已經接近三尺的腰圍,還有那一扭一拐的特殊的走路姿勢,不是三哥徐軍還能有誰。

兩個多月沒見,徐軍的體型仿佛又胖了一圈。

正和身邊的同學爭論著什麼的徐軍並沒有看到不遠處的陳雨。

“三哥,三哥……”

“老胖子!”

喊了好幾聲後,看徐軍沒有任何反應,陳雨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徐軍的外號。

還是“老胖子”三個字有殺傷力,陳雨話一出口,徐軍就聽到了,轉過身,四下觀察起來,看看誰在喊自己。

看到不遠處笑盈盈看著自己的陳雨,徐軍有些不敢相信,摘下眼鏡擦了擦,再看看,果然是陳雨。

開心的笑容出現在了徐軍的臉上,“老六,真的是你啊,可想死三哥我了!”徐軍緊跑幾步,沖著陳雨撲了過來。

一把抱過陳雨,原地轉了十幾圈,直到氣喘吁吁才放了下來。

“老六,我都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你了,一失蹤就是兩個多月,什麼時候回來的,你到底去那裏了?”一連串的問題從徐軍的嘴裏飛了出來。

“好了三哥,差點沒給我弄散架了,不是告訴你們了嗎,出門辦點事兒。今天剛回來就匆匆地趕回學校看你們了。”陳雨說。

“大家可想死你了,天天念叨著你,每天你耳朵不發燒嗎?”徐軍開了句玩笑。

“我說的嗎,天天總覺得有人在背後念叨我,原來是你們啊。對了三哥,怎麼沒看見我們班級的其他人呢,二哥他們怎麼都沒有出來啊?”陳雨問。

“你們班級的學生都沒出來呢,好像你們班的同學正在研究給什麼人捐款的事情。”徐軍說。

“怎麼,誰需要捐款啊?”陳雨奇怪地問了一句。

“具體的情況我也不知道,我也是中午才聽二哥他們說的,好像給你們班上的一個女生捐款,好像那女生家裏發生了意外。”徐軍說。

“哦,是這麼回事,我先回班級去看看,等一會我回寢室咱們再聊。”陳雨說。

“那好,今天晚上咱們出去吃他一頓,慶祝你回來。”對美食情有獨鐘的徐軍還是三句話離不開吃。

沖著徐軍笑笑,陳雨轉身進了教學樓。

還是兩個多月前的模樣,順著寬敞的樓梯上了樓。

拐過樓梯就看到了自己的班級,陳雨心中頓時湧起了一種激動。

班級的燈開著,遠遠地就聽見屋子裏亂糟糟的,好像大家在爭論著什麼。

路過班級走廊的窗戶時,陳雨停住了腳步,向屋子裏掃了一眼。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講臺上站著的周甯和淩曉楓,周寧正和下麵的同學們說著什麼,從表情上看得出來是很鄭重的。

坐在下麵的同學不時地發出議論,陳雨的耳朵裏不時地傳來“捐款、多少錢合適、大家都要參加……”之類的字眼。

這一切在陳雨看來都不是很重要的,陳雨的目光在屋子裏迅速地尋找著,尋找著小丫頭的影子,可是讓陳雨感到奇怪的是,幾乎所有的同學都看到了,二哥鄒西波、四哥王志達、老七沈剛等等,都已經看到了,唯獨沒有林惜雪的身影。

眼前出現的那一張張熟悉的臉孔讓陳雨感到一陣陣激動,不過因為沒有看到最想見的人,陳雨又有了幾分莫名的惆悵。

“雨,是你嗎?”突然,一陣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

扭頭一看,樓梯的拐角處,小丫頭正怯生生地站在那裏,一雙美目裏透著驚詫,那嬌美的臉上是一幅不相信的表情。

兩個多月沒見,小丫頭很明顯清瘦了一些。不過還是那麼美,美得讓人驚心動魄,那嬌豔的容顏會讓人在第一時間內屏住呼吸,然後就是不可抑制的心跳。

那如花似玉的臉龐,嫋嫋婷婷的身姿,清脆悠揚的聲音猶如一陣陣清爽的微風,一縷縷明淨的月光,使陳雨那顆有些焦躁的心完全的平靜了下來。

看著小丫頭,一抹燦爛的笑容在陳雨的臉上綻放開來。

驚詫了一下的林惜雪快步地跑過來,一頭紮進陳雨懷裏,激動的淚水很快就浸濕了陳雨的衣襟。

輕輕拍著林惜雪的肩膀,陳雨柔聲說:“傻孩子,哭什麼,我不是回來了嗎。”

懷裏的林惜雪抬起頭,一雙帶著淚水的美目緊緊地盯著面前的陳雨,似乎要把陳雨完全裝進她的眼睛裏,看了一會,林惜雪一仰頭,那雙紅潤飽滿的櫻唇猛地印在了陳雨的唇上。

一股香甜滑膩的感覺讓陳雨頓時忘記了一切,摟著林惜雪兩人忘情地深吻了起來。

“老六,是你嗎?”不知道過了多久,身後一聲詢問才讓緊擁的兩人分開了。

看看身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班級裏的會議已經開完了,剛剛走出教室門的十幾個同學正大眼瞪小眼看著自己和林惜雪相擁在一起的情景。

說話的正是二哥鄒西波,他那雙大眼睛裏寫滿了驚奇。

林惜雪的臉已經羞得如同紅布一樣,急忙放下摟著陳雨脖子的手,低著頭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裏。

兩個月沒有看到陳雨,小丫頭剛才實在是有些太忘情了,一時間已經忘記這是學校了。看到同學們這才想起來現在是在學校,自己剛才和陳雨堪稱香豔的表演一定讓大家都大跌眼鏡了。

陳雨雖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不過厚臉皮的功夫他已經基本練得爐火純青了。

沖著大家呵呵一笑:“當然是我,除了我還能有別人,你說你們也是,人家兩口子很長時間沒見面了,見面親近一下,你們也要來搗亂,還有人性嗎……”

“六哥!”

“老六!”

“六哥,你可想死我了!

…………

話還沒等說完,幾個傢夥就已經一窩蜂地撲了上來,把陳雨牢牢地抱住了,陳雨嘴裏的話大家根本沒聽進去。久別重逢的那種幸福和激動早已經將剛才的尷尬沖得無影無蹤了。

六七個人一起撲上來,沒頭沒腦地抱住了陳雨,幸虧陳雨從小鍛煉,身體要遠遠優於常人,身體承受著這些傢夥的重壓雖然有些吃力,但還能堅持住,換作平常人,現在幾個人恐怕都已經摔倒在地上成滾地葫蘆了。

而一旁的林惜雪早已經羞怯地躲到了一旁,看著這幫傢夥開心地在走廊裏打鬧著,林惜雪臉上也不禁浮現了盈盈的笑意。

“好了好了,趕緊鬆開吧,如果再這樣壓著我的話恐怕我還沒來得及和你們說話就沒氣了。”陳雨沖著吊在自己身上的幾個傢夥說。

幾個傢夥從陳雨身上爬了下來,像沈剛、王威、吳大海那種性格外相的人還意猶未盡的在陳雨胸前打了幾拳。

“老六,這段時間你去那裏了,大家很惦記你……”

“老六,什麼時候回來的……”

“六哥,想我們了嗎?”

…………

雖然大家從陳雨身上下來了,可是一連串的疑問卻是讓陳雨依然感到應接不暇。

簡單而含糊地和大家交待了幾句,陳雨並沒有和大家說自己去俄羅斯的事情,然後陳雨話鋒一轉問道:“剛才我聽三哥說大家在給什麼人捐款,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聽陳雨這麼問,周寧長長地歎了口氣,跟陳雨講起了事情的經過。


215 募捐

原來,陳雨班級裏有一個來自於廣西的女孩子劉瑾,三天前她得到了一個不幸的消息。她的家在一場大火中化為了灰燼。

母親和一個妹妹不幸在大火中喪生了,父親雖然沒有被大火燒死,可是也受了很重的傷,眼下在醫院中接受治療。劉瑾的家在廣西南寧市的一個小縣城,家境本來就不是很好,為了讓她上學,已經負債累累,眼下這場突如其來的災難更是讓這個家庭雪上加霜。

得到消息的劉瑾已經趕回了南寧,為了幫助她,班上的同學正在研究給她捐款的事情。

提起劉瑾,陳雨眼前浮現出一個黑黑瘦瘦的女孩子的影子。劉瑾的衣著是班級裏最樸素的幾個人之一,而她吃的也是班級裏最簡單的一個。平時劉瑾不太喜歡說話,平時總是靜靜地坐在那裏,很難引起大家的注意。

“老六,剛才我們還在商量捐款的事情,你回來太好了,幫我們出出主意。”周寧說。

剛才周甯和陳雨介紹情況的時候,大家已經從走廊回到了班級。在周寧介紹情況的過程中,誰都沒有插言,都在靜靜地聽著周寧講述著情況。

聽完周寧的介紹,陳雨點點頭:“是啊,大家是應該幫幫劉瑾。”

“可我們是學生,能力畢竟有限,所以大家在商量著用什麼方式來最大限度地幫助劉瑾,剛才大家研究決定把捐款的事情延伸到全系,全校。”一旁的淩曉楓說。

“對了,小雪,你剛才去系輔導員辦公室,他們是怎麼看待咱們的這次捐款的?”看看林惜雪,淩曉楓問了一句。

這時,陳雨才知道為什麼林惜雪會在自己後面出現,原來剛才她是去了樓下的導員辦公室了。

“系裏還是很支持咱們這次行動的,同意咱們班發起這次捐款活動,明天會向學校報告這件事,應該能得到學校的支持。”林惜雪說。

林惜雪的話讓大家興奮異常,一個個臉上都露出了喜悅之情。

“劉瑾現在到家了嗎,那邊的情況怎麼樣?”陳雨問。

“因為劉瑾的家在一個是南寧下面一個很偏遠的縣城,家裏又沒有電話,所以現在暫時還沒有聯繫上。”周寧說。

“咱們班現在已經捐了7000多元錢了,老六,你可不能拉下啊。”一旁的鄒西波沖著陳雨笑著說。

知道二哥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陳雨笑笑:“那是當然了,你們大家捐了多少錢,告訴我個準確的數字。”

“現在是7186元,我們現在可是把身上幾乎所有的錢都拿出來了啊,現在去食堂打飯都挑最便宜的點。”鄒西波說。

聽到錢數,陳雨知道鄒西波所言非虛。要知道現在已經是12月底了,上過大學的人都知道,每到學期期末,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會陷入一窮二白的境地,只有回到家裏,乾癟的腰包才會稍微好一點。現在的7186元,平均每個學生都拿出了將近200元錢,要知道這可是很多學生一個月的生活費,而且在現在這個時期,實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這樣吧,我也捐一些,把大家的捐款湊成一個整數。”陳雨說。

“真不愧是我們六弟,出手就是不一樣,老六你回來的可是太及時了。”聽了陳雨的話,大家知道陳雨要把捐款湊到一萬元。

從口袋裏摸出錢包,想了想陳雨又把錢包放回了兜裏。“今天沒帶那麼多錢,明天再補捐吧。”陳雨說。

陳雨的話讓大家感到很奇怪,剛才鼓鼓的錢包大家都看見了,誰也不會相信那裏面會沒有錢。不過聽陳雨這麼說,他的為人大家都是很清楚的,從不食言,言出必行,大家知道陳雨一定會捐款的。

其實陳雨也有著說不出來的苦衷。要知道錢包很鼓不假,裏面也有不少錢,不過錢包裏的錢是美圓,而不是人民幣,不想再大家面前表現的太過招搖,所以才做出了明天捐款的決定。

“好了,明天把捐款的倡議書貼出去,眾人拾柴火焰高,只要全系,全校都行動起來,相信會幫著劉瑾度過難關的。大家趕緊去打飯,再晚點估計食堂就沒有吃的了。”陳雨沖著大家大聲說了一句。

聽了陳雨的話,同學們陸陸續續地走出了教室。

陳雨和寢室的兄弟們還有林惜雪,淩曉楓是最後走出教室的。

大家最關心的還是陳雨回來這件事。

“晚上出去吃一頓吧,大家好久沒有看到肉星了。”老七沈剛極為可憐地說。

“出去吃飯,你們還有錢嗎,不都窮得要賣血了嗎?”陳雨開了句玩笑。

“二哥,咱們寢室不還有點活動經費嗎,大家再湊點,怎麼也得給六哥接接風啊。”王威打起了寢室活動經費的念頭。

“好吧,這幫饞鬼,要不是歡迎老六回來,那筆活動經費才不會用呢。”鄒西波說。

“好了,今天不用你們請,我和小雪請吧,你們這群窮鬼,平時就知道大手大腳,花錢也沒個計算,到用的時候都拿不出來。”一旁的淩曉楓白了寢室這群窮鬼們一眼。

看淩曉楓對大家的態度,陳雨知道自己不再的這段時間,淩曉楓和寢室窮鬼們的關係又更近了一步,同學之間的友情有了質的增加。

聽淩曉楓這麼說,窮鬼們一陣歡呼。

看著這幫傢伙起哄,緊挨著陳雨的林惜雪嬌美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小雪,你們怎麼才出來?”大家一起走出了教學樓的大門,一個高大的男生從對面快步跑了過來。

本來還熱鬧的一群人一下子變得鴉雀無聲了起來,大家都轉頭看看走在後面的陳雨和林惜雪。

對面跑過來的正是孟濤。

幾個月不見,孟濤還是過去的那副樣子。

“這傢伙真討厭,老六不在,他幾乎天天來找小雪,有幾次都想揍他一頓……”沈剛在後面嘟囔了一句。

看到對面走過來的孟濤,林惜雪眼神中不由得掠過了出了一絲討厭的神情。

“孟哥,好久不見,還是那麼帥氣。”陳雨先和走過來的孟濤打了聲招呼。

看到陳雨,孟濤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要知道,這兩個多月,陳雨莫名其妙地沒了蹤影,這可給了孟濤一個追求林惜雪的大好時機。最初,孟濤是隔三岔五地來找一次林惜雪,後來幾乎是天天來找林惜雪。雖然林惜雪每次都沒有給他好臉色,甚至連一句話都沒和他說,不過這傢伙使出了橡皮膠的功能,加上奇厚的臉皮,越挫越勇,還是每天堅持著來找林惜雪。

不過,這一切都是陳雨不再的時候孟濤的所為,而現在陳雨突然出現在他的面前,孟濤不由得吃了一驚。看著高大英俊充滿陽光氣息的陳雨,孟濤不由得有些自卑。

“陳雨老弟,什麼時候回來的啊?”孟濤遲疑了片刻,硬著頭皮問了一句。

“今天才回來,謝謝你這些天對雪兒的照顧,以後就不勞煩你了,兩個學院之間距離這麼遠,老跑來跑去的多麻煩。”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身後寢室的哥們們不由得哄堂大笑起來。

“二哥,你們先回寢室吧,我和小雪出去一趟,一會就回來,然後咱們再出去吃飯。”沖著身後的鄒西波打了聲招呼,牽著林惜雪的小手緊走幾步,上了不遠處的吉普車。

發動了汽車,三菱大吉普在孟濤面前劃了一個漂亮的半圓,迅速地離開了。

怔在那裏的孟濤看著遠去的汽車,心裏像打翻了五味瓶。沒見到陳雨之前,孟濤的眼睛是長在額頭的,可是見到陳雨後,孟濤感覺到自己漸漸地變得一文不值。那些過去自己引以為傲的東西,和陳雨比起來實在是不值一哂。

“你這是要去那裏?”坐在旁邊的林惜雪問。

“先回家,看看你媽媽,要不太沒禮貌了。”陳雨說。

“看看,漂亮不?”陳雨從身旁拿過來一個早已經準備好的盒子,遞給了林惜雪。

“什麼東西啊?”林惜雪接過盒子。

“禮物,看看怎麼樣?”陳雨說。

打開盒子,一條非常漂亮的項鏈出現在林惜雪眼前。

“好漂亮。”林惜雪剛要往脖子上戴。

“小傻瓜,不是給你的,是給楚阿姨的。”陳雨笑著說。

這條白金項鏈是陳雨離開莫斯科之前,在那家卡地亞專賣店給楚婉函買的。

“這個才是給你的呢。”陳雨將一個很大的盒子遞給了林惜雪。

林惜雪打開一看,是一套木雕的套娃,憨態可掬,正是伯里斯的作品。

“謝謝你,雨。”雖然從價格上比起來,套娃很便宜,不過林惜雪卻沒有絲毫感到一點的不滿意,帶著幸福而甜美的笑容擺弄起盒子裏的套娃來了。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0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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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10:00

216 眾人拾柴火焰高(一)

看著一旁林惜雪臉上甜美的笑容,陳雨心中不由得湧起了一陣甜蜜的幸福,心中暗自慶倖自己重生後所遇到的女孩子都是那麼善良、美好。

汽車在道路上飛快地行駛著,把玩了一會兒套娃後,林惜雪轉過頭,一雙美目一動不動地盯在陳雨的臉上,眼前這張英俊的臉龐可是讓她已經兩個多月沒有見到了,她已經思念了整整70多天了。

突然,林惜雪背包裏的手機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林惜雪和對方聊了幾句,然後掛了電話。

從小丫頭的談話中,陳雨聽出來電話是淩曉楓打來的,應該是關於晚上吃飯的事情。

果然,放下電話,林惜雪說:“剛才曉楓姐來電話,告訴了已經訂好了吃飯的地方,時間是晚上6點半,讓咱們快點趕過去。”

陳雨點點頭,看看手錶,已經過了5點,冬天的北京已經夜幕降臨了。“回去看看楚阿姨,然後就趕回學校,應該還來得及。”

“我給媽媽打個電話,告訴她一聲你已經回來了。”林惜雪拿出了電話。

看看身旁的林惜雪,陳雨沒有阻攔。

對於陳雨突然回到北京,楚婉函果然也感到很意外,和女兒簡單地說了幾句後,林惜雪就把電話遞給了陳雨。

把車子停在路旁,和楚婉函簡單地聊了幾句,講了一下情況,陳雨才放下電話。

重新發動了車子,很快就回到了位於北海附近的家裏。

打開門走進院子,已經聽到響動的楚婉函急忙從客廳中快步走了出來。

“大雨,讓阿姨看看。”拉著陳雨的手,把未來的女婿帶進了房間。

應為從小就認識陳雨,而且十分喜歡這個漂亮、懂事的孩子,所以楚婉函早已經把陳雨當成了自己的兒子一樣。

前後左右,上上下下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翻,發現陳雨並沒有太大的變化,楚婉函才放下心來,滿臉帶笑地看著陳雨。

一旁的林惜雪拿出陳雨給媽媽買的禮物:“媽媽,這是他給你買的禮物,是一條好漂亮的項鏈。”林惜雪一邊說,一邊把項鏈給媽媽戴上。

雖然沒有標價,但楚婉函是個很有眼光的人,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謝謝你大雨,不過給阿姨買這麼貴的東西幹什麼。”

陳雨笑笑沒有說話。

“他這個人可知道討好你了,看看給你買的東西是這麼好的,而給我買的卻是套娃,偏心眼……”林惜雪嘟起紅潤的小嘴佯裝生氣的樣子。

看看身邊的女兒,再看看滿臉笑意的陳雨,楚婉函知道這是兩個孩子之間在開玩笑,幸福的笑容不由得出現在她的臉上。

陳雨坐在沙發上和楚婉函一直聊著俄羅斯的風土人情,陳雨的口才一向很好,楚婉函一直津津有味地聽著。

“快到時間了,大家現在應該都等著你呢。”一旁的林惜雪看看手錶,提醒陳雨已經快到了和大家約好的時間了。

“怎麼,你們今天不在家吃飯,我剛才還打算一會咱們出去吃飯,給大雨接風呢。”楚婉函說。

“媽,我們今天不在家吃飯了,已經和同學們約好了。”林惜雪和媽媽又撒了一會兒嬌,拉著陳雨跑出了家門。

“慢點開車,小心點。”身後的楚婉函提醒了一句。

“阿姨,你放心吧,外面冷,快回去吧。”陳雨說。

“媽,我晚上不回來了。”林惜雪沖媽媽一招手,上了車。

微笑著目送兩個孩子開著車消失在視線中,楚婉函才回到了院子裏。

“飯店訂在那裏了?”陳雨問。

“學校邊上的一家川菜館。”林惜雪說。

“真掃興,我以為能好好宰你們兩個一頓呢,就算沒有龍蝦鮑魚怎麼也得弄點海參、螃蟹什麼的吧。”陳雨笑著說。

“討厭……”林惜雪輕輕打了陳雨一拳。

“電話借我,我打個電話。”陳雨說。

林惜雪從口袋裏掏出了電話遞給陳雨,陳雨接過來按了幾個號碼。

“劉江,是我,我現在開車去公司,給我準備點錢。”陳雨說。

放下電話,看著林惜雪有些奇怪的眼神,沒等她提問,陳雨笑笑,解釋了一句:“我剛從莫斯科回來,身上根本沒有人民幣,要不下午捐款怎麼能掏不出錢來。”

“我這裏還有一些,你先用吧。”林惜雪從背包裏掏出了錢包從裏面拿出來一遝鈔票遞了過來。

看看林惜雪手裏的鈔票,應該有將近1000塊錢左右的樣子,陳雨笑笑:“看不出來,我的雪兒現在還這麼富有啊,的確是個富婆啊。”

“少貧嘴了,我知道你嫌少,你也知道我在學校一般不怎麼花錢的,一個月三四百塊錢也就夠了,那像你,花起錢來大手大腳,根本沒有個算計。”林惜雪柔聲說了一句。

陳雨笑笑,雖然和林惜雪已經認識了很多年,小丫頭只是知道自己很有錢,但是具體多少,她還沒有一個概念,不過這麼多年來,除了陳雨給她買的東西外,小丫頭一直很樸素。很多官宦子女身上的那些頑劣的東西,林惜雪一點都沒有,這一點陳雨真的很佩服林南風和楚婉函的教育方式。

把林惜雪遞過來的錢又細心地放回到了她的錢包裏:“雪兒,這錢你得留著請客用,給了我拿什麼請客啊。”聽了陳雨的話,林惜雪才回過神來,自己今天還有負擔一半的請客費用呢,想想陳雨寢室的那些猶如“餓狼”一樣的傢伙們,想想那些傢伙吃起肉來的瘋狂樣子,林惜雪不由得笑了起來。

來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劉江已經等在大廳裏了。

看到汽車進了院子,劉江快步跑了出來,手裏拿著一個牛皮紙袋。

和林惜雪打了聲招呼,劉江把紙袋遞給了陳雨。

在劉江隨同紙袋一起遞過來的收據上簽了字,陳雨上了車。

“怎麼還用簽字嗎?”一旁的林惜雪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

“當然了,誰用錢都需要簽字的,如果財務沒有嚴格紀律的話,再大的公司也會很快跨下去的。”陳雨說。

在東方公司成立之初,陳雨就已經設立了極為嚴格的財務制度,不僅手下的員工,甚至連他自己想動用公司一分錢資金的話都需要有明確的記錄。而且很多制度的設立都是借鑒了很多國外大公司的成型經驗,就是為了避免財務上的混亂,防患於未然,這是陳雨做人的準則。

打開劉江遞過來的牛皮紙袋,裏面是兩紮嶄新的藍色百元大鈔。將其中一捆鈔票的外面的封紙撕下,把錢包裏的美元抽出來,裝進了人民幣。剩下的另外一紮鈔票陳雨順手塞進了拎包裏面的側兜裏。

陳雨打開錢包的時候,錢夾裏林惜雪那張帶著甜美笑容的照片出現在眼前,身旁的林惜雪極富情意地看了陳雨一眼。

“有點晚了,估計他們該著急了。”汽車發動之後,陳雨看看手錶,已經六點十五了,要想在十幾分鐘之內趕到學校,看來已經來不及了。

果然,等陳雨開車來到約定的飯店時,已經超過了約定的時間整整半個小時。

“老六,怎麼來得這麼晚,給你接風你卻姍姍來遲,怎麼罰你自己說吧?”一進屋,二哥鄒西波就代表大家沖著陳雨發了難。

看著桌子旁邊坐著的寢室的兄弟和林惜雪寢室的姐妹們,還有桌子上沒有動一口的菜肴,知道自己理虧,陳雨也就沒有申辯:“讓大家久等了不好意思,怎麼罰大家說了算。”

“好了,也不罰你了,看你千里迢迢剛趕回來也不容易,趕緊吃飯,大家都餓壞了吧。”淩曉楓起身給陳雨解了圍。

“既然不罰我,那這些禮物就送給你們吧。”陳雨擺出一幅如果受罰就不送禮物的架勢。

“小雪,是什麼?”看到陳雨從背包中往外拿一個個精美的盒子,心直口快的張芳急忙問了林惜雪一句。

“我也不知道,剛才下車的時候他也沒說是什麼。”林惜雪實話實說。

進門的時候,陳雨已經從車上的皮箱中把給林惜雪寢室女生們帶的禮物拿進了飯店。

女生們的禮物都差不多,都是一些很有特點的俄羅斯禮物,價格不是很貴,每樣都是幾百元人民幣,不過這些東西的做工都非常考究,在離開莫斯科的時候,為買這些禮物,陳雨和伊麗娜跑了兩天商場,可以說煞費苦心才選好了禮物。

陳雨從箱子裏往外拿禮物的時候,林惜雪曾經問過是什麼東西,陳雨簡單地告訴她是禮物。

當淩曉楓、張芳等人打開精美的小盒子時,看到裏面精緻的飾品,大家不由得對陳雨表示了連身的謝謝。

“雪,他送你什麼了?”張芳悄悄地問了林惜雪一句。雖然聲音很小,可是陳雨還是聽見了。

“一套很漂亮的套娃。”林惜雪回答。

“什麼!光是一套俄羅斯套娃嗎?”張芳很是奇怪。


217 眾人拾柴火焰高(二)

“是啊,大姐,他對你們這麼大方,可是對我卻小氣得很,就給我買了一套娃娃……”林惜雪佯裝生氣的跟大姐張芳說了一句。

陳雨沒有說話只是笑呵呵地看著一旁的林惜雪,看到陳雨愛憐的眼神兒,林惜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雖然心裏對陳雨並沒有任何怨言,不過在寢室的姐妹們面前還是要表現出自己的不滿,嘟著小嘴在陳雨的後背上打了一拳,少女的嬌嗔表露無遺。

“老六,我們的禮物呢?”

“六哥,不會是重男輕女吧,光有女生的禮物沒有我們的。”

“大雨,我們鄙視你……”

還沒等陳雨有所表示,其他的兄弟們紛紛七嘴八舌地追問了起來。

等大家亂哄哄地問了一通之後,陳雨沖著大家笑笑:“看把你們急的,你們的東西在車上呢,晚上要直接給你們拿回寢室去。”

本來大家這麼問陳雨也都是開開玩笑,聽陳雨這麼說,反倒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陳雨伸手將服務員招呼過來,從拎著的兜子裏掏出兩個精美的玻璃罐子遞了過去,然後小聲說了一會,服務員才轉身離去。

“幹什麼呢,六哥?”坐在對面的沈剛奇怪地問了一句。

“給你們加道好菜,大家嘗嘗過去沒有吃過的好東西。”陳雨簡單地回答一句。

大家都等了很長時間,實在是有些餓得急了,加上連日來粗茶淡飯吃得太多,肚子裏的油水實在是少得可憐,請客的淩曉楓剛說了幾句話,大家都掄起了筷子吃了起來。

陳雨也有些餓了,加上在國外呆了這麼長的時間看到國內的食物,雖然不甚精美,但也引起了陳雨很大的興趣,特別是川菜的特殊氣味,更是讓他食指大動。

因為是給陳雨接風,淩曉楓菜點得很好,可以說將這家川菜館最好的幾道菜都點上來了。

雖然餐館不是很大,可是川菜的味道卻是很正宗,麻辣鮮香,從小就喜歡吃辣的陳雨吃了個大快朵頤。過了一會,服務員端著一個大玻璃盤走了進來,看到裏面放著的墨綠色大米粒一樣的東西,大家都感到有些奇怪。“是鱘鰉魚籽?”李冰很有些見識,沖著陳雨說了一句。

“老六,這是你給我們加的菜?”二哥鄒西波問。

陳雨點點頭:“大家嘗嘗,最正宗的俄羅斯魚子醬,現在能吃到已經很不容易了。”

“這東西很貴吧?”用筷子夾了一點放到嘴裏,張芳問了一句。

要知道陳雨剛才交給服務員的是一瓶一公斤裝的魚子醬,在俄羅斯,這罐魚子醬的價格也要超過1000美元。不過陳雨還是很含糊地回答了一句:“還可以,大家都嘗嘗,別用筷子,要用勺子。”陳雨率先用勺子舀了一勺魚子醬放到了自己面前的盤子裏。

魚子醬雖然果然美味,不過桌子上還是有人吃不慣它的味道。而林惜雪和淩曉楓還是很喜歡魚子醬的味道,特別是淩曉楓,很快就吃了一勺,然後又舀了一勺。

很快就吃了個肚圓,因為大家的注意力就集中在了吃上,所以酒喝得很少,只有周甯、李冰、吳大海幾個人喝了幾瓶啤酒,其他人都把注意力用在了吃上,十二個大圓盤子很快就吃了個底朝上。沒辦法,淩曉楓又跑出去臨時加了幾個菜,場面上才不至於太狼狽。

最後嚼了一塊兔子腿,陳雨才心滿意足地放下了筷子,美美地喝了一口林惜雪遞過來的冰凍飲料,張嘴打了個嗝,肚子裏才算有了個底。

看看手錶,這頓飯吃了不到一個小時,除了周寧等幾個酒道中人還在那裏推杯換盞外,其他人都是一幅酒足飯飽的模樣。

因為每天有為劉瑾捐款的事情,所以這頓飯結束得很早,不到八點半大家就離開了飯店。

陳雨開著車把林惜雪等人先送回了學校,還得走回來的寢室的哥們們在車後面大喊自己重男輕女。

下車的時候,陳雨拿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捐款,遞給了淩曉楓,作為支部書記的她管理著這次的捐款。知道林惜雪要和陳雨多呆上一會,所以,到了寢室樓下後,幾個女生先嘻嘻哈哈回了寢室。

開車拉著林惜雪來到學校附近的一個小酒吧。屋子裏飄著很舒緩的音樂,酒吧裏人很多,都是幾乎都是一對對來這裏消磨時光的情侶,燈光很昏暗,有幾張桌子前還點了燭光。小小的蠟燭在杯子裏漂浮著,搖曳的燭光下,對對情侶坐在一起交談著,雖然不是很豪華,倒也顯得溫馨浪漫。

在靠近牆角的位置找了一張桌子,兩個人坐了下來。

服務員點亮了燭光,並且拿來了茶點單。隨便點了幾樣,又要了一壺茶,不用有什麼表示,識趣的服務員早已經轉身離開了。

兩人一進酒吧,屋子裏所有的人都自然而然地把目光投了過來。也難怪,要知道兩個人的相貌、氣質、衣著打扮無一不讓大家矚目。

燭光下的林惜雪靜靜地看著陳雨,眼波流轉間充滿了溫柔,在那樣一雙美目的注視下,陳雨仿佛融化了一樣,兩個人就這樣互相看著,一切的一切都已經通過眼神的交流有了瞭解,所以兩人很久都沒有說話。

雖然說此時無聲勝有聲,不過能理解這種感覺的人太少了,周圍的人一直都很注意後進來的這兩個人,時不時地扭頭看上幾眼,加上陳雨兩人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注視著,旁邊的人更加奇怪,有幾對兒甚至竊竊私語,偷偷地指點著這邊。

“我的雪兒瘦了很多……”過了許久,陳雨拉過林惜雪柔嫩的小手,輕輕地說出了這句話。

林惜雪身子一抖,眼圈一紅:“雨,我知道你是為了事業才出去的,不過你有多少錢都無所謂,我只要我們兩個能夠經常在一起,哪怕再窮點,只要日子能過下去就行,以後永遠不要再離開我這麼長時間了,好嗎?”

看看小丫頭,陳雨點點頭,做出了承諾。

知道陳雨是一諾千金的性格,兩顆大大的淚珠順著林惜雪的臉頰落到茶几上,林惜雪眼裏帶著淚,臉上帶著笑,幸福地看著眼前的陳雨。

林惜雪站起來坐到了陳雨這邊的椅子上,將頭靠在陳雨的肩膀上,一股幽幽的香氣湧入陳雨的鼻腔。“雨,能這樣靠在你身邊,我才會感到什麼是幸福。”小丫頭說。

陳雨沒有說話,摟著林惜雪纖腰的那只手在小丫頭的後背上溫柔地拍了拍,算是做了回答。

就這樣,兩人幸福地呆了許久,知道林惜雪手裏手機響起了悅耳的鈴聲。

鈴聲雖然悅耳,不過在陳雨的耳朵裏卻是那麼的難聽。

電話是小丫頭寢室的姐妹們打過來的,聊了幾句,林惜雪放下電話說:“她們找我回去,是關於劉瑾捐款的事情,現在我們寢室據說有好多人,既有高年級的也有我們新生,大家聽說了劉瑾的事情,都想幫幫她。”

知道幫組劉瑾是正事兒,陳雨扔了一張鈔票在桌子上,拽著林惜雪的小手出了酒吧。

酒吧距離寢室也就十幾分鐘的車程,將林惜雪送到寢室樓下,在陳雨嘴上輕輕吻了一下,林惜雪跑下了車,看著小丫頭漸漸遠去的身影,陳雨掏出了一直放在口袋裏的手,一個精美的小盒子出現在手上,本來這是打算送給林惜雪的戒指,可是突如其來的電話讓陳雨失去了一個已經營造得很不錯的機會。

將盒子放進口袋,陳雨發動了汽車,很快車子就來到自己寢室的樓前。

將車子停在樓前,拎著給大家裝禮物的皮箱下了車,看著不遠處自己寢室窗戶裏射出來的白色燈光,還有影影綽綽晃動的身影,陳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陣陣感動。

拎著皮箱上了樓,一路上不時有熟人和自己打著招呼。

推開寢室門,早已經等候多時的兄弟們一窩蜂地擁了上來,幾乎是抬著一樣把陳雨請進了“家”。

屋子裏還和兩個月前差不多,一進門先是淡淡的一股煙草味,還夾著著些許臭腳丫子的味道。自己的床鋪還如同兩個多月前走的時候一樣,只不過床單、被罩已經換過了,看來走的這段時間林惜雪經常來幫自己換洗,要不然估計早已經被這幫“鬼”弄得不成了樣子。

把手裏的皮箱放到床上,在眾位餓狼急切的目光中,陳雨打開了箱子。

“這是二哥的,這是三哥的,這是老七的,這是老十的……”陳雨一一地將給各位的禮物從皮箱中拿了出來。

和送給女孩子們的禮物不一樣,送給寢室這幫傢伙的禮物則充滿了男人的味道。

其中既有送給幾個煙鬼的高檔燃油打火機,也有送給沈剛的俄羅斯工藝刀具,還有給鄒西波的軍用望遠鏡等等,不過所有的禮物中,送給李冰的是最有特點的了。


218 眾人拾柴火焰高(三)

眼看著大家都得到了自己的禮物,然後興高采烈的跑到一邊擺弄去了,知道箱子裏的東西空了,李冰一直沒有看到陳雨給自己拿出禮物來。

“六哥,不會吧,你把兄弟我忘記了?”李冰哭喪著臉說。

沖著李冰笑笑:“哪能呢,就你這個禮物讓我找了好久。”陳雨一邊說,一邊拉開了皮箱側面的拉鎖,從裏面拿出了一個盒子遞給了李冰。

李冰打開盒子一看,一個黑色的頗為巨大的刮胡刀出現在面前。

“六哥,他們的東西都那麼好,怎麼到我就是個刮胡刀?而且樣子還這麼醜陋,黑乎乎的,這麼壓手。”李冰明顯有些不滿足。

“看看你那鬍子,現在沒有三十歲也差不多,你刮鬍子最多兩天就費掉一個刀片,為了給你買這個禮物,我可是跑了好遠的路。”陳雨指了指鬍子拉碴的李冰說。

“還是六哥你考慮得周到,真是太感謝了,我就缺個適合自己的刮胡刀。”李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要知道李冰的胡茬子很硬,遠遠超過常人,每天刮鬍子的時候都要費很長時間的勁兒,一般每刮幾次鬍子後,刀片就會廢掉,再也無法使用了。

李冰忙將刮胡刀的插頭插到了插座上,按動了開關,嗡嗡嗡,一陣巨大的聲響傳來,很快,鬍子拉碴的李冰下巴乾淨了起來。“這刮胡刀厲害,不僅能刮鬍子做按摩器都夠規格。”李冰拿著刮胡刀半開玩笑地說。

聽了李冰的話,大家都笑了起來。

一直到熄燈後,大家仍在你一言我一語地聊著天,在和大家聊天當中,陳雨也只是簡單地說了自己的去向,因為禮物上的出產地都已經告訴大家了,應該是俄羅斯,但是至於為什麼去俄羅斯,陳雨只是說有事情,並沒有具體的告訴大家。因為陳雨一直在向著大家繪聲繪色地講著俄羅斯的見聞,大家都感到很新鮮,所以也都沒有再追問下去。

“老六,都說俄羅斯的女孩子漂亮,你一定見到了吧,怎麼樣,那裏的女孩子漂亮嗎?”躺在床上的徐軍突然間問了一句。

一個天使般的臉龐出現在陳雨的眼前,分手前,伊麗娜那雙碧藍色的眼睛裏帶著的那種憂鬱讓陳雨不由得感到陣陣心痛,好半天陳雨都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了,老六,怎麼突然間不說了,大家都等著聽呢?”看陳雨半天沒有言語,大家都很奇怪,二哥鄒西波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是都挺漂亮的,太晚了大家該睡了,坐了一天的飛機實在是太累了,另外明天還有正事兒呢,還要給劉瑾捐款呢。”陳雨感覺到胸口有些發堵,急忙說了這樣一句,在大家的疑惑中,陳雨不再言語了。

大家雖然感到十分奇怪,陳雨的表現有些很不正常,但一直把陳雨當成頭羊的兄弟們對於他的決定向來是沒有什麼疑問的,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再說什麼,雖然陳雨不再說話了,其他人卻是十分興奮,依舊不停地聊著天。

看看放在枕邊的手錶,還不到晚上11點,而莫斯科那邊剛剛過了晚上六點,前後思索了一會,陳雨坐了起來,起身抓起還在充電的手機,在鍵盤上按下了一連串早已經爛熟於胸的號碼。

要知道現在的通訊還遠不及十幾年後那樣發達,往俄羅斯撥打電話,國際長途不僅花費昂貴,而且撥打起來不是很方便,等了許久,才接通了伊麗娜寢室的電話。

陳雨的這種做法讓周圍寢室的哥們們十分的奇怪,不過大家看陳雨捧著電話,也都沒有問,屋子裏一下子變得靜悄悄的了。

電話接通了,接電話的不是伊麗娜,陳雨急忙用俄語詢問了一下,對方告訴陳雨,伊麗娜今天晚上已經回家去了,對方很有禮貌地請陳雨留下姓名,陳雨歎了口氣,並沒有留下姓名,直接撂下了電話。

“老六,怎麼了,你回來之後就看你情緒不是很高,出什麼事情了嗎?”看陳雨把電話放下,屋子的兄弟們都很著急,想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二哥鄒西波問了一句。

要知道,雖然屋子裏的這幫傢伙都堪稱各個學校的學習尖子,英語水準誰都不差,如果陳雨說的是英語,恐怕不用問大家都知道說的是什麼,不過陳雨說的卻是俄語,滴裏嘟嚕的一大推讓大家都聽得雲山霧罩,誰都沒有明白陳雨的話是什麼意思,所以鄒西波才問了一句。

“二哥,我給俄羅斯的朋友打個電話,報一聲平安。”陳雨簡單地說了一句,然後又給莫斯科的公司打了個電話。

接電話的是陳風。

聽到陳雨的聲音,陳風相當激動,兩人聊了好一會兒,陳雨問了一句:“她怎麼樣了?”

電話另一端的陳風當然知道陳雨問的是誰,“我們回到公司的時候,伊麗娜已經和克謝尼婭走了,不過我和克謝尼婭通過電話,她告訴我伊麗娜在你走後就一直沒有說話,整個人一點精神都沒有,克謝尼婭勸了好久,可惜一點也沒有用,晚上伊麗娜從回家了,並沒有在學校住……”陳風把俄羅斯的情況簡單地和陳雨講了一下。

聽了陳風的話,陳雨停了一會兒,又問了幾句公司的情況,放下了電話。

陳雨看著手中的電話,想給伊麗娜家打個電話,猶豫了一會,把電話放到了一邊,長歎一口氣,躺到了枕頭上。

屋子裏的其他兄弟雖然奇怪,但大家都知道陳雨的事情很多,背景也相當複雜,所以大家也都沒有再問。陳雨躺在床上,睜著眼睛,一點困意都沒有,想著自己的事情,屋子裏其他兄弟說什麼,一點也沒有聽進去,滿腦子亂糟糟的。

一直到東方泛白,陳雨才睡了一小會兒就又爬起了床。換上輕便的衣服,陳雨出了寢室。

說實話,北京的空氣要比莫斯科差上許多,雖然現在這個年代污染還不是很厲害,但畢竟還是有一定的差距。甩了甩胳膊,陳雨慢慢地著向著自己經常練功的地方跑了過去。

回到寢室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雖然已經快到6點半了,寢室的這群懶鬼們還在睡著懶覺。已經習慣了這種情況的陳雨笑笑,把自己的東西簡單地收拾了一下,然後拎著毛巾臉盆出了寢室。

睡懶覺的學生很多,雖然距離開飯不過半個小時時間了,可是水房裏的學生並不多,找了個水龍頭,陳雨洗漱完畢。

洗完臉回到寢室,二哥鄒西波和老五周寧剛從床上爬起來,一臉睡眼朦朧的樣子。

“老六,出去了這麼長時間,還是有起早鍛煉的習慣啊。”周甯和陳雨打了聲招呼,搖晃著出了寢室,看來還處於半“夢遊”的狀態。

過了一會,寢室的其他懶鬼們也都紛紛從酣睡中爬起來。大家相互間開了幾句玩笑,眼看著就要過了吃飯的時間,懶鬼們才匆匆忙忙地洗漱了一番,大家拎著飯缸子直奔附近的食堂。

有了陳雨,算是有了主心骨,大家的情緒明顯比平時高了許多,一路上鬧鬧笑笑,來到了食堂。

一進食堂,陳雨就看到了不遠處的林惜雪和淩曉楓幾個女生,看樣子她們也是剛來,正排著隊在打飯。

兩個寢室之間早已經很熟悉了,大家嘻嘻哈哈地和對方打了聲招呼。

看到陳雨,不僅林惜雪,甚至連一旁的淩曉楓眼睛都一亮,要知道在一個學校快半年了,大家在食堂還很少碰過面。

看到陳雨還有些濕,林惜雪柔聲問了一句:“又出去鍛煉了?”

陳雨點點頭問:“昨天關於捐款的事情你們研究得怎麼樣了?”

“大家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今天上午捐款的倡議書就張貼出去,中午校廣播站還要把捐款的事情進行宣傳,不過大家心裏都沒有底,不知道能不能引起大家的關注。”林惜雪有些擔憂地說。

陳雨笑笑:“你就放心吧,世界上還是好人多,相信劉瑾的事兒一定會讓大家慷慨解囊的。”

自小就對陳雨是言聽計從,沒有懷疑過陳雨任何一句話,所以聽陳雨這麼說,林惜雪放下了提著的心。

因為有了女生,大家吃得都比較高興,談話自然也都離不開關於給劉瑾捐款的事情,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地為這件事出謀劃策起來。


219 眾人拾柴火焰高(四)

上午第一節課上完,陳雨在回班級的時候就在教學樓一樓的大廳發現了給劉瑾捐款的倡議書。字寫得很娟秀,用詞也很感人,看字跡是淩曉楓的筆體,而後又在學校的公告欄上看到了同樣的倡議書,詞語都一樣,只不過筆體不一樣而已。在倡議書的最後面,寫著聯繫人的名字,是淩曉楓和林惜雪,此外還寫明瞭班級和寢室的確切地址。

中午回到寢室,在寢室門口又看到了同樣的倡議書,臨近幾棟寢室樓的樓門前都貼有同樣的倡議書,其中兩張倡議書的筆跡陳雨一眼就認出來了,是林惜雪的筆跡,這麼多的倡議書,都是一字字,一張張親手寫出來的,看來昨天一晚上,林惜雪和她們寢室的姐妹們都沒有休息好,都在忙著寫倡議書了。

中午在食堂吃午飯的時候,廣播裏傳出了關於給同學劉瑾捐款的事情。

已經有很多同學都知道了這件事兒,再加上廣播的宣傳,一時間整個食堂裏的人都在討論關於給劉瑾捐款的事情。

幾個人匆匆在食堂吃過午飯,然後趕回了班級。

下午沒有課,班級裏人不多,但卻都是女生,十幾個女孩子正在忙活著,一進門就看到幾個女生正拿著毛筆在桌子上抄寫著倡議書,林惜雪也在其中,看看一旁已經寫好的很多張倡議書,大家知道這麼多張倡議書幾個女生一定寫了一中午。

“六哥,咱們是不是有點過份,人家女生都在這裏忙活,可是咱們卻跑到食堂大吃大喝,有點說不過去吧?”沈剛小聲問了一句。幾個剛剛吃飽了肚子的傢夥看到這種情景不由得都感到有些羞愧。

“陳雨沖著沈剛耳語了幾句。”沈剛接過陳雨遞過來的幾張鈔票快步出了教室。

這時,林惜雪剛好轉過頭來,看到林惜雪,陳雨差點樂出聲來。嬌嫩白皙的臉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了一塊黑黑的墨汁。林惜雪皮膚極白,黑色墨汁沾在她的臉上更加的明顯。

已經在那裏寫了很久的林惜雪看來並不知道臉上沾了這塊墨汁,擦了擦額角的汗珠,林惜雪看見了一旁的陳雨。

沒等林惜雪說話,陳雨急忙從口袋裏掏出手帕走過去將小丫頭臉頰上的墨汁擦拭乾淨。

“寫了一中午?”陳雨問。

林惜雪點點頭沒有說話。

陳雨急忙從林惜雪手裏拿過毛筆,接著林惜雪沒有寫完的倡議書寫了下去。

知道陳雨的字下過功夫苦練,寫得相當漂亮,所以林惜雪也就沒有阻攔,加上寫了一中午實在有些累了,所以在一旁坐了下來,看著陳雨龍飛鳳舞地寫著倡議書。

寢室的其他兄弟們早已經把幾個女生接替下去,幫著一起寫起了倡議書。

“陳雨,你們也太不仁道了,中午你們都跑去吃飯了,剩下我們這些女生在這裏寫倡議書,要知道我們可是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寫了。從早上到現在我們還沒吃飯呢,你請客吧,誰讓你是現在班級裏最大的大款了呢?”班級裏的幾個女生看到正在寫字的陳雨,紛紛開起了玩笑。

“當然要請客了,看你們連中午飯都沒吃,想想我們,自愧不如啊。”陳雨佯裝內疚。

“請我們吃什麼啊,不用太好,麵包火腿腸就行。”淩曉楓接過了話茬。

“沈剛已經去買了,估計馬上就要回來了,一定會讓你們滿意的。”陳雨笑著說。過了一會兒,沈剛拎著兩大袋子東西從外面走了進來。塑膠袋的外包裝上很清楚地寫明是來自於肯德基的速食食品。雖然陳雨對於漢堡之類的洋速食沒有什麼太大的興趣,可是班級的其他同學特別是女生們對此卻是相當喜愛,看到沈剛拎著漢堡走了進來,大家不由得歡呼著撲了過來,三下五除二,很快就將沈剛買來的食物搶了個精光。

給林惜雪拿來了一個漢堡一杯飲料,然後陳雨又拿起毛筆,抄寫起倡議書來。

之所以要抄寫這麼多倡議書,那是因為北京大學規模是在是很大,要想在各個學院都貼出倡議書,引起大家的重視,還是一個很繁重的工作。

不過人多力量大,又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寫好了倡議書。張貼的任務自然落到了陳雨寢室的這幾個男生的身上。

要知道北京大學占地之廣,學院之多,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要想把所有的倡議書都張貼出去,實在是一個體力活,不過因為陳雨開著車,所以工作又輕鬆了不少。拿著厚厚的一遝倡議書,大家有說有笑地下了樓。

開著車,拉著鄒西波、沈剛、王志達、周寧四個人,僅僅用了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就把所有的倡議書都貼完了。

接下來的兩天裏,給劉瑾捐款的事情在學校引起了轟動,同學、老師紛紛解囊相助,捐款的數額也在不斷地攀升,三天裏就收到各個學院各個班級的捐款3萬多元。班級的同學們每天都在忙著給劉瑾捐款的事情。

91年的中國高校還沒有過耶誕節的習慣,高校學子們慶祝的重點都放在一個星期後的元旦,新年的慶祝要比耶誕節熱鬧得多。

而另一邊,大家也和遠在南寧的劉瑾取得了聯繫,劉瑾的父親至今仍在醫院裏,雖然已經暫時、脫離了生命危險,不過接下來的醫療費用最少需要10幾萬元,這對於整個家都在大火中毀於一旦的劉瑾來說,這筆醫療費可是不敢想像的天文數字。

對於班級的同學們來說,籌集到的3萬多元的捐款已經讓大家感到了莫大的安慰和希望,在大家看來有了這筆錢,同學劉瑾一定會擺脫困境,重新回到校園。可是當醫療費用高達十幾萬的消息傳來,大家不免都有些沮喪,都坐在教室裏都沒有說話。

陳雨原本和鄒西波幾個人坐在教室最後一排,除了劉瑾的事情外,陳雨心裏還想著另外的一件事。

從回到北京開始,陳雨多次給莫斯科的伊麗娜打過電話,可是都沒有找到伊麗娜。在和陳風通過電話後,陳雨才知道伊麗娜病了,就在陳雨離開莫斯科的當天就病倒了,眼下正在醫院中接受治療。這個消息讓陳雨心裏十分壓抑,他知道伊麗娜的病因主要是源自於自己的離開。不過陳風告訴他,經過治療,伊麗娜的病情已經有了明顯的好轉,只不過這個天使一樣的美麗少女自從陳雨走後,一直是愁眉不展,還從來沒有露出過笑容。

今天是12月25日,耶誕節,西方人最重視的一個節日,昨天的電話裏他特意委託陳風買了一束美麗的鮮花,送到了醫院的病床邊,希望伊麗娜看到鮮花後心情能有所好轉。

今天是耶誕節,所以陳雨思索了一翻,還是決定給伊麗娜打個電話,想到這裏,陳雨拿著電話出了班級,在走廊裏給伊麗娜打了個電話。

事不湊巧,伊麗娜今天早上已經出院回家了,陳雨再撥打伊麗娜家裏的電話時,響了很久都沒有人接,陳雨只能拿著電話回到了班級。

一進班級,陳雨才發現孟濤和幾個人正在教室裏。

看到陳雨進來,滿面春風的孟濤揚了揚手裏拿著的一個大信封,一進門就聽見孟濤沖著林惜雪說:“小雪,聽說了你們班級劉瑾的事兒,大家都很同情,都想幫著她度過難關,這幾天我們學院的人都忙著東奔西走給劉瑾捐款,這是我們的一片心意,收下吧。”說完,孟濤把手裏的大信封遞給了林惜雪。

林惜雪嫣然一笑,剛要起身結果孟濤手裏的信封。

孟濤今天的這個行動引起了包括陳雨在內的很多人的好感,坐在後排的陳雨也不由得點點頭,心裏覺得眼前的這個孟濤畢竟還不時一無是處。可是孟濤接下來的話卻讓人有些反感。知道嗎,小雪,為了你的事兒,我可是跑前跑後忙死了,我們學院的很多人是看我的面子才捐的款……”

這話讓大家都感到有些彆扭,甚至連和孟濤一起來的法學院的幾個學生會幹部都有些覺得不太是滋味。通過孟濤的言語,讓大家感覺到,一次原本很具有愛心的活動仿佛已經演變成了孟濤追求女孩子的一個手段和方法。

聽了孟濤的話,林惜雪也覺得很不是滋味,並沒有接孟濤手裏的信封,一時間場面有些尷尬。一旁的淩曉楓急忙接過了孟濤手裏的信封:“謝謝,我代表劉瑾謝謝你們了。”

說實話,孟濤還真沒有白張羅,整個法學院一共收到了捐款7000多,是除了外語學院以外捐款最多的,這樣一來,劉瑾收到的捐款就已經超過了4萬塊錢,不過距離做手術的10萬元錢費用還有很大的差距。


220 又是一年歲尾時

  看到錢被淩曉楓收下,已經鬼迷了心竅的孟濤那雙還算漂亮的眼睛一直緊緊盯著林惜雪,連身後陳雨走過來都沒有發覺。

  “小雪,怎麼還不夠嗎,如果不夠我再捐點,錢算什麼,不就是關鍵時刻拿出來用的嘛。”孟濤一邊說一邊掏出了錢包,十分顯擺地將錢包半開,露出了裏面一小遝藍色的百元鈔票。

  孟濤的話沒說錯,不過他的趾高氣揚的態度和語氣讓周圍的人聽得很彆扭,那種張揚和顯擺的意思仿佛讓他有了一種高高在上的感覺,而面前的其他人好像都比自己矮了一頭似的。

  林惜雪沒有說話,而她身邊的淩曉楓出於禮貌回答了一句:“孟濤謝謝你的好意。前幾天打電話的時候,劉瑾說他爸爸做手術的錢最少要10萬塊錢,可是她的家都被一把火燒沒了,一分錢都拿不出來,到現在為止捐款才4萬多塊錢,差得太多了……”

  一聽到這句話,剛想拍拍胸脯誇海口的孟濤看看自己的錢包裏的鈔票,把已經到嘴的話又咽了回去。雖然他的家庭條件比較好,可他畢竟還是個學生,這筆錢對他來說也是個天文數字。更何況在孟濤的心底,給劉瑾捐款只是一個接近林惜雪,讓林惜雪對自己產生好感的藉口而已,至於獻愛心之類,這本不在孟濤的考慮範圍之內。

  “需要這麼多啊,那我這點錢也不管用,等我回去再想想辦法,再號召大家捐一些,人多力量大嘛。”孟濤一邊說話一邊就要將手裏的錢包放回口袋。

  “孟哥,怎麼也來獻愛心啊。”陳雨在身後問了一句。

  聽到陳雨的聲音,孟濤心中不由得一顫,轉過身,表情略微有些緊張。

  其實孟濤心中也很奇怪,自從他在火車上見到陳雨的那天開始,雖然陳雨一直是笑臉相向,不過他心中就一直很打怵和陳雨在一起。特別是隨後發生的幾件事情更加的讓他打心底對陳雨有了一種莫名的恐懼。不過,有句俗語,色膽包天,每次孟濤一想到林惜雪傾國傾城的容貌,就會忘乎所以,將這種恐懼拋到腦後,可是每次碰到陳雨,這種恐懼又會突然出現。

  扭頭看看陳雨,雖然入眼是一幅笑臉,不過孟濤還是感到很不舒服,有些膽怯畢竟自己大獻殷勤的女生是眼前這個人的女朋友。不過孟濤的臉皮厚度一流,遲疑了片刻後硬是擠出了一點笑容:“是啊大雨,聽說你們班級有同學家裏碰到了難處,需要幫助,所以我們還是盡自己所能,幫幫她。”

  “那多謝謝孟哥了,謝謝你們的愛心,雖然你錢包裏的錢和需要的錢數有一定的差距,不過現在每一分錢都是一份心意,既然你這麼有愛心,我代表班級的同學和劉瑾謝謝你了,班長、書記,你們查查,人家孟哥又捐了多少。”說完,陳雨從孟濤手裏接過了還沒來得及揣回口袋裏的錢包,將裏面的鈔票一股腦地抽出來,連一元兩元的零錢都沒有放過,看到錢包被掃蕩一空,陳雨才把錢包還給了孟濤。

  看著孟濤臉上懊喪的表情,陳雨不由得心中偷笑,不過此時臉上還是要擺出一幅十分鄭重的樣子:“孟哥,你真是太慷慨了,我代表大家謝謝你。”說完,陳雨率先鼓起掌來。

  陳雨的這個做法讓原本心中就對孟濤有氣的同學們也都跟著鼓起掌來,弄得孟濤心中鬱悶之極。

  一旁的周寧接過了陳雨遞過來的鈔票,清點之後說:“一共是842元,真是太感謝你的愛心了,要是大家都像你這麼有錢就好了。”

  賠了夫人又折兵的孟濤心中鬱悶之極,一是心疼自己掏出去的那些錢,二是自己花了那麼多錢竟然來林惜雪一個笑臉都沒有換來,接過陳雨遞過來的已經癟下去的錢包,孟濤心裏甭提多懊悔了。

  “孟哥,還有一些事情要處理,就不送你們了,我想在孟哥你的愛心感召下,一定會帶動其他的同學。”看孟濤站在原地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陳雨還是給孟濤了個臺階。

  聽陳雨這麼說,孟濤支吾了幾聲,悻悻地和與他同來的幾個同學離開了教室。

  看著孟濤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陳雨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笑意,心裏暗道,不知道這次孟濤能不能吃一塹長一智,以後儘量少在自己眼前再出現了。

  陳雨的這個做法讓所有人都感覺到很痛快,“老六,你也太黑了吧,給人家錢包掏了個精光,連一塊兩塊的都拿出來了,一點也沒留,夠狠啊。”一看孟濤消失在視線中,周寧急忙笑著說。

  “沒事,人家孟濤還是很有實力的,這點小錢對他來說算不得什麼,就當他破財免災了吧。”陳雨說。

  陳雨的話又讓班級裏的所有人都哄堂大笑起來,一旁的林惜雪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捐款又持續了幾天,最後共募集到捐款4萬6千多元錢。淩曉楓和周甯還有幾個班幹部把這筆錢匯給了遠在南寧的劉瑾。

  錢匯出後,淩曉楓給劉瑾打了個電話。沒想到,電話的另一端,劉瑾竟然告訴了她一個意外的消息,那就是幾天前,已經有人到南寧的醫院看過了她,並且留下了10萬塊錢,她父親的醫療費已經得到了解決。

  據劉瑾說,送錢的是兩個中年男子,並沒有留姓名,只是告訴她聽說了劉瑾的遭遇後,感到很同情,不忍心讓她輟學,所以決定幫幫她。

  淩曉楓聽到這個消息,自然是很吃驚,她沒有想到會有這樣一個結果。幾天來,大家是既欣喜又擔憂,欣喜的是有那麼多的好心人給劉瑾捐款,擔憂的是因為錢數上還有很大的差距。

  雖然還不確定是誰給劉瑾捐的錢,不過一聽到這件事,淩曉楓腦子裏首先想到的就是陳雨,直覺告訴她,捐款的兩個人肯定和陳雨有關係。

  淩曉楓沒有猜錯,得知劉瑾的事情後,雖然和劉瑾沒有什麼直接的接觸,不過陳雨已經決定幫劉瑾一把,他也不想看著這個女孩子因為這次意外而離開心愛的校園。

  去南寧送錢的兩個人是劉江派去的,陳雨簡單地和劉江交代了一下,並且特意叮囑了幾句,千萬不要讓別人知道是自己拿的錢,其餘的,想怎麼說就怎麼說吧。

  這件事只有劉江知道,陳雨甚至連林惜雪都沒有告訴,很多事情陳雨還是不想張揚的,雖然這件事在其他人看來是一件很偉大,很有愛心的行動,不過在陳雨看來,這只不過是自己用自己的能力幫助一下同學,做點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並不值得過份的誇耀和張揚。

  回到學校,淩曉楓直接來到了陳雨的寢室。

  正躺在床上看書的陳雨一見到淩曉楓跟著周寧等人走了進來,就已經知道一定是關於捐款的事情了。

  “今天怎麼這麼有空,來我們這裏串門了?”陳雨從床上坐了起來和淩曉楓打了聲招呼。

  來的路上,淩曉楓和周寧幾個人探討過到底是誰給劉瑾捐的款,大家的意見竟然驚人的一致,即使不是陳雨拿的錢,也一定和他有關係。

  “陳雨,問你一句話,請你實話實說好嗎?”淩曉楓問。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這麼嚴肅?”陳雨擺出了一幅很吃驚的樣子。

  “下午我們給劉瑾匯款的時候,她告訴我們已經有人給她送了一筆錢過去了,那錢是你拿的吧?”淩曉楓問。

  “什麼錢,你們說什麼呢?”陳雨擺出了一幅糊塗的樣子。

  “老六,有人前幾天已經到醫院給劉瑾送了十萬塊錢了,我們猜錢是你送的吧?”周寧跟著問了一句。

  “多少,十萬塊錢,你們把我當成什麼了,大款嗎?要是幾千我還有,十萬,打死我也拿不出來。”陳雨來了個矢口否認。

  陳雨的話大家也覺得有理,畢竟十萬塊錢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一筆極其巨大的數字。

  雖然大家都隱約覺得這件事和陳雨有關係,不過“拷問”了很長時間,陳雨一直是矢口否認,讓大家也是拿他沒什麼辦法。

  “好了,不管怎麼說劉瑾的難題算是解決了,我們也就安心了,也不管是誰捐的錢,大家還是該靜下心研究一下元旦的聯歡會該怎麼搞吧,這可是咱們入學的第一次大型聚會,一定要弄得精彩些。”送走了淩曉楓,周寧沖著大家說。

  一提到聯歡會,寢室裏所有的傢伙都是滿臉的熱情,要知道很早之間大家就已經盼著這一天早點到來了。聽了周寧的話,大家自然是你一言我一語地說了起來。

  又到一年歲尾時,看著亂哄哄爭論著的兄弟們,陳雨不由得感慨萬千。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1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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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12:00

正文 221悲慘的籌委會  重新開始
  看著大家一直在熱烈的討論著關於聯歡會的佈置和活動的安排,陳雨並沒有參與其中,只是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周寧等人熱火朝天地研究著。

  要知道班級裡的幾名班幹部中,自己寢室就佔了將近一半的人數,而且這次在給劉瑾捐款的活動中,寢室的所有人都是有力出力,有錢出錢,已經得到了班級所有人的認可。另外,陳雨的回歸讓整個寢室有了質的轉變,所以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寢室做出的決定已經基本可以代表整個班級了。

  「老六,怎麼不說話,大家都等著你拿主意呢?」周寧看到陳雨坐在床上有些無精打采的樣子,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

  平素陳雨都是精神十足的,從來沒有過狀態萎靡的時候。可是自從這次從俄羅斯回來之後,大家都有些奇怪的感覺,那就是陳雨人雖然回來了,可是心好像一直懸在外面,根本沒有和人一起回來。

  「是啊老六,自從你回來之後大家就覺得你好像有什麼心思一樣,是不是在外面發生了事情啊?」二哥鄒西波關切地問了一句。

  「沒什麼,可能是一直沒有休息好,再有就是時差的問題吧,精神老有些跟不上,估計過幾天就好了。」陳雨勉強笑笑說了一句。

  其實,陳雨心中根本就沒有開什麼聯歡會的心思,從莫斯科回來後,他心裡一直有一個疙瘩,那就是遠在莫斯科的伊麗娜,每次想到那個猶如天使一樣的女孩子陳雨心就有些痠痛。更何況自從自己離開了莫斯科,伊麗娜就病倒了,而且一直到現在也沒有和她聯繫上,因此陳雨心中還是很擔心她。不過這些事情又不能和寢室的其他人說,所以陳雨還是強打精神,勉強做出了一個笑臉,有一言無一語地和大家聊起了有關聯歡會的事情來。

  沒聊上幾句,放在枕邊的電話響了起來。

  「快接吧,一定是小雪,這才多長時間沒見面就想了。」鄒西波衝著陳雨開了句玩笑。

  現在的手機還很落後,根本沒有什麼來電顯示之類,陳雨笑笑拿起了電話。

  電話不是林惜雪打來的,而是陳風。

  「大雨,伊麗娜想和你說幾句話,我和克謝尼婭在她的家裡。」陳風說。

  聽了這話陳雨知道陳風一定是擔心自己了,自從回到北京後,一直沒有和伊麗娜聯繫上,陳風知道陳雨心裡著急,所以這才和克謝尼婭去了伊麗娜的家,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和伊麗娜通上電話。

  此時,電話裡已經沒有了聲響,過了十幾秒鍾,隱約傳來一聲輕輕的啜泣。

  「伊麗娜,是你嗎?怎麼了?身體好點了嗎?」顧不上寢室其他兄弟奇怪的目光,陳雨拿著電話快步出了屋子。

  一直到走出寢室樓的大門,聽筒裡才傳來伊麗娜帶著哭腔的聲音:「雨,是我,我這邊一切都好,你不用擔心,回到北京怎麼樣,那邊沒我們這邊冷吧?」

  聽了這話,陳雨的心一酸,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此時,距離熄燈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左右,在教室裡看書或者外出有應酬的學生們紛紛地從外面趕回來,道路上人很多。這個年代手機原本就是個稀罕物,而拿著手機的大學生更是鳳毛麟角,過往的學生們紛紛側目觀看,一向低調的陳雨為了不引起大家的注意,急忙緊走幾步,在寢室樓的樓頭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停住了腳步。

  「謝謝你的花,看到它們彷彿就看到了你……」停了一會,伊麗娜在電話另一邊說了起來,語調也逐漸恢復了正常。

  電話一直打了將近半個小時,直到手機幾次提示沒電的聲音,才不得不把和伊麗娜說了再見。不過,陳雨把多日來的思念之情通過電話傳遞給了遠在萬里之外的伊麗娜。

  放下電話,寢室熄燈的鈴聲也響了起來。

  陳雨這才發現,自己是穿著線衣就衝出了寢室,因為體質異常,所以並沒有感覺到寒冷,不過這身打扮其他同學看了難免驚訝異常,要知道現在北京的氣溫已經是零下二十多度了。

  匆匆回到寢室,一進門,大家就用異樣的眼神看著陳雨。

  自己清楚剛才的行動著實讓人詫異,所以沒等大家開口,陳雨先解釋了起來:「朋友那裡出了點急事兒,才解決完……」

  大家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不過看陳雨剛才的樣子的確是很著急的情形,所以聽了陳雨的話也就都沒有再問其他的。

  熄燈之後,大家又聊了一會,陳雨竟然先睡著了。

  接下來的幾天裡,所有的學生除了做期末的複習準備外,大家幾乎把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聯歡會的準備中來了。周寧、鄒西波、王威、吳大海幾個班幹部自然成為了聯歡會籌備組主要人選,張羅起了聯歡會的事情。

  陳雨回到北京後的第三天,林惜雪的媽媽楚婉函就離開了北京,已經和丈夫分別了兩個多月,雖然中間回了一次哈爾濱,不過才住了一天就因為惦記女兒,匆匆地回了北京。陳雨回來後,楚婉函也就沒什麼可擔心的了,所以很放心地回了哈爾濱。

  接下來的日子裡,陳雨讓王威算計了一把。寢室的兄弟中,王威的心眼比較多,他清楚陳雨有著別人所沒有的強大的經濟實力,而這正是目前大家所缺乏的,而且是組織聯歡會最重要的一個因素了,所以幾次要拉陳雨進入所謂的籌委會。對於王威的小算盤,陳雨早已經了然於胸,加上自己根本沒有什麼興趣去參加所謂的籌委會,無論王威怎麼勸說,陳雨就是堅決不參與。

  不過,王威這小子鬼心眼還是很多,看勸陳雨加入籌委會不成,反倒通過凌曉楓把林惜雪拉進了籌委會。林惜雪轉到外語系後,無論是班主任老師還是輔導員都非常喜歡她,在陳雨不在學校的這段時間裡,硬是把系學生會副主席的位置安排給了她。單以職位論,林惜雪是班級裡職位最高的學生了。

  有了林惜雪牽著,害得原本想清閒幾天的陳雨根本沒有了休息的時間,成為了籌委會的編外一員。王威的小算盤終於把陳雨算了進去。連著幾天,為了這次聯歡會的召開,陳雨光安排「工作餐」一項就已經花了好幾百塊了。幾個傢伙得寸進尺,甚至提出來讓陳雨把車再借來用幾天,讓陳雨成為專職的司機。

  一向低調的陳雨自然不會答應這種「無理」的要求,以不方便為由拒絕了這幫傢伙的請求。沒有了專車,來回採買東西要擠公交車,自然很不方便,不過陳雨寧可自己和他們一起擠公交車,也沒有讓這幫傢伙的要求得逞。

  30號這天,實在是心疼林惜雪和凌曉楓幾個女生跟著東跑西顛的過於勞累,陳雨才讓劉江把車給自己送到了學校。

  在食堂吃早飯的時候大家還商量著最後還需要買些什麼東西,看看有沒有什麼遺漏的。

  要知道現在水果、瓜子、零食等都已經買得差不多了,食堂還提供晚上包餃子的面和餡,佈置班級的拉花、氣球、綵燈也都準備得差不多了,班費也基本花光了。雖然一再從簡,不過據掌握班費的周寧講,就剩一百多塊錢了,難怪他不止一次地嘟囔,錢到用時方恨少。

  原本大家的預計是下午全班同學去飯店聚餐,然後回班級開聯歡會,聯歡會結束包餃子,後半夜再狂歡。可是給劉瑾的捐款幾乎讓所有的同學經濟上都出現了赤字,寢室的幾個傢伙除了鄒西波和王志達,都已經先後和陳雨借了一些錢。雖然陳雨根本沒有讓他們還的想法,不過大家誰也不好意思再向陳雨開口了,這也是王威幾次三番想把陳雨弄進籌委會的原因。

  捐款的直接後果就是使這次聯歡會的費用大打折扣,與其他班級的活動費用比起來,自己班級的費用要少了一半還要多。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如此悲慘的籌委會也難為了周寧這群傢伙了。

  林惜雪曾經問過陳雨,是不是要幫一下大家,陳雨笑著告訴她自己有主意。一向對陳雨都是言聽計從的林惜雪自然也就沒有再問。

  看著大家一臉無奈的樣子,陳雨把手裡的勺子放到了飯缸子裡:「都別愁眉苦臉了,我離開了這麼多天,也沒給班級出什麼力,這樣吧,晚上的那頓飯算我的,你們隨便找飯店,我掏錢,怎麼樣?」

  聽了這話,面前這群愁眉苦臉萎靡不振的傢伙們彷彿打了一針強心劑,精神頭一下子都上來了。


正文 222 雪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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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威好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盯著陳雨又問了一句:「六哥,你剛才說什麼?」

  雖然話語有些急迫,不過對於陳雨的態度還是很恭敬。

  「老六說晚上聚餐的費用他一個人掏。」吳大海解釋了一句。

  「老六,咱們班40多人,一頓飯下來得不少錢,我看還是大家再湊點然後你包葫蘆頭算了,這些天你也沒少花錢了。」二哥鄒西波衝著陳雨說。

  二哥鄒西波讓陳雨包葫蘆頭的意思是大家少掏一點,然後讓陳雨也拿一部分。這是鄒西波家鄉的俗語,當初他說這話的時候大家都不知道是什麼意思,不過在一起住了將近半年的時間,自然都瞭解了。鄒西波的意思很明確,那就是這些天陳雨在方方面面的錢都沒少花,如果讓陳雨一個人負擔整個班級的聚餐費用,實在是有些過多了。

  知道二哥是替自己考慮,陳雨笑笑,衝著鄒西波說:「二哥,沒事兒,這點錢我還負擔得起,再說也花不上多少錢,也就是簡單地吃一頓飯而已。」

  清楚大傢伙現在的經濟都不怎麼景氣,財政都是赤字,所以聽陳雨這麼說,鄒西波也就沒有再說其他的,同意了這個安排。

  回到寢室,劉江給陳雨打來了電話,車已經送了過來了,陳雨下樓拿到了車鑰匙然後又回到寢室。

  大傢伙正張羅著買東西的事情,因為班費極度不足,為了節約車費,所以這次只能是周寧、王威和兩名女生上街了。

  看著大家躍躍欲試又十分無奈的樣子,陳雨笑笑,從兜裡掏出了早已經準備好的五百塊錢遞給了周寧:「五哥,乾脆我好人做到底,也給咱班級再捐點錢,等啥時候班費充裕了再給還給我。」

  看看陳雨,周寧差點感激得哭了出來,要知道因為財政危機使很多當初已經打算買的東西都泡了湯,有了這五百塊錢,很多東西也都有了著落,包括晚會的水果也可以更豐盛些,要不一個人三兩個小橘子,兩個小蘋果的待遇恐怕誰都不會玩得太開心。

  「我們上街買東西,大海,沈剛你們幾個再去附近的水果店買一些水果,順便把飯店訂了,然後組織班級的人開始佈置教室吧,中午我們就能回來。」兜裡有了錢,周寧的底氣也足了起來,佈置起工作來也顯得井井有條。

  陳雨的任務是和周寧等人一起去商場採買東西。

  一出寢室樓,大家就看到了停在不遠處的吉普車,周寧一拍陳雨的肩膀:「老六,今天怎麼開車去啊?」

  「馬上就到新的一年了,當然讓你們都享享福。」陳雨開了句玩笑。

  先開車來到林惜雪的寢室樓下,接上了林惜雪和凌曉楓。這時,包括陳雨在內,一輛大吉普里擠了7個人,因為是冬天,大家的一幅都很厚重,所以顯得很擁擠。不過自己開車和擠公共汽車那可不是一個概念,一路上大家的情緒都很高,周寧甚至哼唱起了小曲兒。

  自己有車的便利讓所有人都有了感覺,很快就買好了需要的東西,等趕回學校的時候,還不到中午11點,如果擠公共汽車的話,估計要到下午一點能回來就不錯了。

  路上大家的談話中,林惜雪和凌曉楓已經知道了陳雨贊助了晚飯和班費的事情,林惜雪笑笑沒有說話,再她看來,在大家都很困難的時候,作為大款的陳雨應該站出來負擔一些。而凌曉楓則有些不好意思,很認真地和陳雨做出了保證,下學期開學後,收上來班費後一定先把欠陳雨的錢還上。聽了凌曉楓的話,陳雨笑笑,知道她心思重,所以也沒和她做過多的辯解。

  拿著剛剛買回來的東西回到班級,班上的同學幾乎都在班級裡忙活著呢。氣球、拉花、綵燈……幾乎都已經佈置完畢。在班級最後面,竟然有一株接近兩米高的小松樹,一群人正圍在那里布置著。有的往樹上懸掛禮物,有的在佈置綵燈。

  這次聯歡會,周寧幾個人想了一個項目,那就是全班四十多名同學,每人準備一份禮物,貴賤不限,包裝好,然後寫上編號,聯歡會進行中大家當眾從盒子裡抽取寫有編號的卡片,抽中多少號卡片,可以取走對應的禮物。

  大家的禮物都不是很昂貴,有的是一盤磁帶,有的是一個小裝飾品,還有的是一個小玩具……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班級的所有同學都很認真地準備了禮物。

  陳雨也準備了一份禮物,相較於其他同學,他準備的禮物可以說要貴重許多。這是一個從俄羅斯帶回來的精美的彩蛋,雖然不是純金的,不過也價值不菲。彩蛋不是很大,用一個小小的盒子包裝了起來,盒子外面還特意打了包裝。在眾多的禮物中,陳雨很容易就找到了自己的禮物,盒子上的編號是9號。

  「老六,你的禮物是什麼?」一旁的王志達問了陳雨一句。

  對於準備的禮物,為了有一種神秘感存在,很多人都沒有說自己準備的是什麼,寢室的這些兄弟中,陳雨只知道王威準備的是一盒磁帶,周寧準備的是一個風鈴,其他人的禮物則都很神秘地打上了包裝。

  在這些人中,大家對陳雨準備了什麼禮物抱有很大的好奇,因為陳雨出手大方是人所共知的,大家都知道他的禮物一定錯不了。

  對於禮物,不僅其他人好奇,陳雨也很好奇,他一直想知道林惜雪準備了什麼禮物,可是無論他怎麼詢問,誘導,小丫頭就是不上當,還很神秘的告訴他,如果有緣分自然就會抽到的。想作弊的陳雨急忙套問小丫頭她禮物的編號,可是鬼精靈一樣的林惜雪笑而不答,一直到現在連多少編號都沒有問出來。

  「老六,快來,正等著你呢。」身後有人喊自己,扭頭一看,黑板前的沈剛拿著一根彩色粉筆笑呵呵地看著自己。黑板上現在已經畫了很多圖案,不過中間空著一大塊地方,看來大家都等著自己往上面寫字呢,衝著沈剛做了個鄙視的手勢,接過沈剛手裡的粉筆,刷刷刷,龍飛鳳舞地寫了幾個大字,然後將粉筆拋給了沈剛。

  「六哥的字就是好,太漂亮了,啥時候我要是寫成這樣,天天給女生寫情書,憑這字也迷暈她。」沈剛急忙拍起了陳雨馬屁。

  「老七,少扯了趕緊把剩下的東西弄完吧。」陳雨笑著說。

  「六哥,飯店已經定完了,喜順餃子館。」吳大海走過來對陳雨說。

  「喜順餃子館,可得了吧,那小地方怎麼能把咱們班的學生都裝下呢?」一聽吳大海定的飯店,陳雨搖搖頭。學校附近的飯店的情況他是瞭解的,吳大海嘴裡說的喜順餃子館只是一個小飯店,只擺了六七張桌子,因為價格便宜所以吸引了很多腰包並不富裕的學生去那裡打打牙祭而已。陳雨去過一次,飯菜味道實在是一般,而且衛生條件也不是太好。更重要的是那裡店面太小,能裝下30個人就不錯了,自己班級40多人,要是都擠到那裡去,估計小店能擠爆炸了。

  看吳大海的表情,陳雨知道大家是為了自己考慮,想讓自己少花點錢。「還是換個地方吧,俺好不容易請回客,雖然不至於吃什麼龍肝鳳膽,但怎麼也得說得過去才行。」

  看吳大海剛要開口,陳雨說:「算了吧,飯店還是我自己找,現在我就出去訂一會回來告訴你們地方。」說完,和林惜雪打了聲招呼,小聲聊了幾句,離開了班級。

  開著車在校園附近轉了好一陣子,沒想到幾乎所有能看上眼的飯店都沒有了位置。後來,好不容易在距離學校三站地的一家粵菜館訂到了房間。交了押金,點好了菜,陳雨才回到學校。

  班級的佈置工作已經結束了,看著被佈置得花花綠綠的教室,還真的有了一種過年的熱鬧氣氛。

  當聽說陳雨把吃飯的地方安排在了粵菜館,大家不由得都有些吃驚:「老六,那裡的菜應該不會便宜吧,怎麼選那麼貴的地方啊?」二哥鄒西波有些心疼。

  陳雨笑笑:「沒什麼,二哥,今天過年,大家還是別想其他的了,高高興興地玩就行了。」聽陳雨這麼說,又聽說已經交了押金,知道無法更改地方了,周寧幾個人只能無奈地把吃飯的地方通知了班級其他的同學。

  回到寢室,當老三徐軍聽說大家吃飯的地方安排在如此高檔的粵菜館,不由得口水直流,可惜因為不在同一個班級,徐軍還是無法來參加陳雨他們的聚會。


正文 223 雪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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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徐軍一臉失望的神情,陳雨清楚,自己這個號稱有著最標準體型的三哥其實最喜歡的一件事兒就是品嚐美食,在吃的方面,徐軍有著旁人難以企及的熱情,在他看來,能好好地品嚐一頓美食那才是人生最快樂的事情。

  「老六,說說你點的都是什麼菜?」徐軍一臉熱情地詢問。

  「怎麼,三哥,聽聽菜名過過乾癮啊。」看著徐軍的樣子,一旁的沈剛已經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啊,咱沒機會去吃,就是聽聽菜名,想像一下還不行嗎。」徐軍說。

  聽了這話,正在喝水的陳雨也忍不住樂了起來,差點嗆到。

  大家又鬧了一會,時間過得很快,眼看距離和飯店定好的下午三點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和徐軍打了聲招呼,在他那有些可憐的眼神中,大家出了寢室。

  因為要接林惜雪,陳雨沒有和大家一起走,拒絕了幾個想搭方便車的傢伙們的「無恥」請求,在大家「鄙視」的眼神中,開著車來到了林惜雪寢室樓下。

  沒過多久,林惜雪和凌曉楓一起出現在了陳雨的視線中。

  此時,天空中飄起了輕雪。細小的雪花從烏濛濛的天上飄落下來,沒過多久,雪花越下越大,等陳雨開車來到飯店的時候,路上已經有了一層積雪。

  將車子停在飯店旁的停車場裡,三個人走進了飯店。

  來到預定好的房間,已經有一些同學提前來了,寢室那群傢伙們還沒有到,估計正在路上呢。

  人越來越多,沒過多久,寢室的兄弟們也都到了。

  最先進來的是沈剛和吳大海,兩人幾乎是衝進來的,手裡都拿著雪團。一進門沈剛就躲到了幾個女生的身後,而吳大海則藏到了門後。十幾秒鐘後,寢室的其他人也都跑了進來,看王志達、周寧幾個人頭上都是雪花,臉都紅紅的,看來一路上大家都沒有閒著,是打著雪仗過來的,而且雪仗的規模還很大。

  果然,看到沈剛,幾個人手裡的雪團都砸了過去,大多數雪團都命中了目標,只有一兩個砸偏了。雪團落到沈剛的身上,頓時四濺開來,軟軟的,涼涼的雪花飛濺到沈剛旁邊的幾個女生身上,突如其來的襲擊引來了一陣陣的尖叫。不過這還算好的,王志達仍出的一個雪團正砸在沈剛旁邊一個女生的頭上,弄得全場哄堂大笑。

  歡笑聲中晚餐正式開始。下午點菜的時候,陳雨還特意留個了心眼,並沒有挑太貴的點,只是選了一些比較大眾化的菜餚,不過為了出於誠意,讓飯桌上不至於太寒酸,陳雨還是點了幾樣海鮮,每桌上了十二隻螃蟹,平均每個同學一隻。

  不過即便如此,大多數同學還是認為陳雨所點的菜餚有些過於高檔。因為是過年,所以大家的心情都很好,整個餐廳裡都是歡聲笑語。

  熱鬧的氣氛下,酒自然是下得很快。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大家都已經有些微醺了。林惜雪也喝了幾杯啤酒,白皙嬌嫩的臉頰很快就升起了一坨嫣紅,更顯得肌膚細膩、光潔。那雙美目顧盼流轉間讓人心神一顫,彷彿溫柔得能漾出水來的眼波相信不會有那個男人能抵抗住這無盡的誘惑。

  吃飯前排座位的時候林惜雪並沒有挨著陳雨,而是和女同學們坐在了另一桌上。陳雨的位置剛好能看見林惜雪的側臉,喝著啤酒,吃著美食,又能看到秀色可餐的美女,倒也是人生的一件樂事。

  因為年輕,沒有什麼煩惱,所以酒席的情緒很快就進入了高潮。女生坐到一起的格局很快就被打亂了,微有醉意的同學們開始了互相敬酒,女生這桌很快就成了重點關照的對象。男生們猶如走馬燈一樣的來回穿行於女生之間,這個喝一杯,那個喝一杯,很快就有不勝酒力的男生跑出去吐了。

  陳雨身邊也都是來敬酒的同學,雖然陳雨表現得很低調,不過同學們也都知道是他請客,更何況陳雨本身就有著極為獨特的氣質,那就是能把周圍人都吸引過來的人格魅力。

  陳雨的酒量可以說在學生中根本沒有對手,即使像三哥徐軍那樣斤八不倒,喝酒誰都不服只服(扶)牆的選手有過幾次慘痛的經歷後也不敢再和陳雨較勁了。不過班上的男生還並不知道這件事,紛紛過來和陳雨喝酒,有的是表示親近,有的是表示感謝,還有的是想藉機和陳雨拉近一下關係,認識個既大方還有錢而且一點架子都沒有的朋友,大多數人都不會輕易放過這個機會的。

  女生那邊林惜雪自然成為大家關注的焦點。本來,林惜雪是一口酒也不喝的,今天陳雨在,加上又是過年,所以林惜雪也喝了一點啤酒。平時男生們都知道林惜雪和陳雨的關係,一般都是想親近都會顧忌一些,如今喝了酒,沒有了平素的考慮,於是圍著林惜雪敬起酒來。

  對於大家的敬酒,林惜雪不好意思拒絕,不過心裡清楚自己的酒量,每次都是淺嘗輒止。而大家也知道這已經是有主名花,所以也都很有分寸。

  凌曉楓的遭遇可沒有林惜雪那麼幸運了。陳雨知道,這個漂亮、恬靜的支部書記早已經是班上很多男生追逐的目標了,其中也包括自己寢室的沈剛。

  眼前的這個機會大家自然不肯放過,紛紛大獻慇勤,想博得美女的青睞。

  獻慇勤的多了,之間自然難免有點小小的摩擦。

  「來,咱倆幹一個,不干的不是男人……」已經喝了不少酒的沈剛臉已經猶如一塊紅布一樣,只見他端著大半杯白酒和班上另一名男生站在那裡已經較上了勁兒。

  這個時代的年輕人雖然都不是很富有,不過大家都不缺少闖勁兒和衝勁兒,兩個猶如斗架小公雞一樣的男孩子碰了一下杯,一仰脖都把大半缸白酒灌進了肚子。

  兩個人誰都沒有服輸,幹掉了杯子裡的白酒後馬上又倒了滿滿一杯,剛要碰杯。一旁的幾個同學急忙站起來攔住了兩個衝動的傢伙。雖然火藥味十足,不過都是一個班級的同學,又都以大男人自詡,所以兩人還都是大方地握了一下手,各自回到了原來的位置上。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兩人之間較上了勁兒,不過看一旁低頭不語的凌曉楓,陳雨也已經能感覺到這事情和她有關係。

  「老七,怎麼了,都是同學幹什麼弄得那麼不愉快?」把沈剛拽回到座位上,二哥鄒西波問了沈剛一句。「那傢伙讓人不舒服,我去敬酒他非要插一槓子。」沈剛小聲嘟囔了一句。

  看看沈剛,陳雨笑了,自己也走過這個年齡段,當然知道其中的秘密,在自己中意的女人面前,誰都不肯服軟的。

  「陳雨,謝謝你,沒有你的幫助大家恐怕也不會來這麼好的地方,感謝你為大家做的一切。」不知道什麼時候,凌曉楓突然端著一杯啤酒來到了陳雨身邊。

  「書記大姐,看你說的,這點小事算什麼,還勞煩您來敬酒。」陳雨急忙端起了酒杯,衝著凌曉楓開了句玩笑,然後兩人碰了一下杯。

  對於凌曉楓陳雨一向是不遠不近,知道她見到自己那天心裡就有著極大的好感,不過還是要保持距離。有些東西還是少惹為妙,更何況在俄羅斯還有個伊麗娜。想到伊麗娜,陳雨不由得又是一陣心焦。

  陳雨雖然每桌都點了16個菜,不過這時候學生的飯量都是很驚人的,加上飯店的菜碼又不像大學附近都是海碗、巨碟管夠吃,很快就有些盤子見底了。早已經考慮到了這種情況,很快又加了幾道菜。考慮到大家也都是很長時間沒有大快朵頤了,所以這幾道菜都是以肉菜為主,讓大家吃了個盡興。

  整個飯局從開始到結束,雖然只是在沈剛那裡出了點小小的意外,不過總體情況還是很好的,大家都很高興,喝得也都很盡興,一直到華燈初上,大家才出了酒店。

  班級還要舉行聯歡會,晚上還要包餃子,還有聚餐,所以大家還是都留了一些酒量,除了個別幾個愛好喝酒的喝得有些稍微多了點以外,絕大多數同學還都是很清醒的,大家在歡笑聲中出了酒店。

  外面已經是白茫茫的一片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從天上落下來,地上已經積了厚厚的一層雪。

  最先走出酒店的幾個男生已經躺到了雪地上,享受起燕山雪花大如席的感覺來了。


正文 224 雪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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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門的時候,陳雨也是一愣,雖然來自於東北,但這麼大的雪還真是很少見到。停在路旁的吉普車已經被白色的積雪所掩埋了,厚厚的一層雪花,足有十幾公分。

  陳雨是最後幾個走出飯店的人,還沒等他發出感慨,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雪團就向著他砸了過來。因為是新雪,所以雪團是軟軟的涼涼的,不過這麼大一堆雪團砸到陳雨身上,滋味也不是很好受。

  本來,憑著陳雨的身手,這些雪團不會如此密集地打到他的身上,可是和他一起出來的是林惜雪,為了不讓雪團砸到林惜雪身上,陳雨一轉身把林惜雪擁到懷裡,任憑雪團盡情地砸在自己身上。

  隨後,和陳雨一起出來的鄒西波、周寧幾個人隨後也遭到了雪團的襲擊。

  不過有了陳雨的遭遇,鄒西波幾個人早已經有所準備,紛紛握起雪團還擊起來。

  脫下身上的衣服給林惜雪披到身上,然後也從地上抓起雪團加入了戰團。陳雨身上只穿著一件薄薄的藏藍色羊毛衫,和那些穿著羽絨服、大棉襖的同學比起來,動作自然要輕快許多。

  用雪團襲擊陳雨是先出來的沈剛和王威幾個傢伙的意思,在他們的鼓動下,班級這群已經微醺的同學們自然不肯放過這個機會,所以陳雨一出門就遭到了「襲擊」。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遭到襲擊的陳雨自然不會放過對面的這群傢伙。陳雨的戰鬥力那是遠超常人的。臂力和腕力還有投擲的準確性可不是沈剛這群烏合之眾所能比擬的,一個個拳頭大的雪團幾乎是彈無虛發地砸到了這幫傢伙的身上。

  雖然雪團很軟,陳雨也沒有用全力,不過超人的臂力還是讓對面先燃起戰火的傢伙們吃盡了苦頭。很快,將近二十人的戰鬥隊伍就被陳雨這六七個人打得節節潰敗。最先起事兒的沈剛被陳雨幾個雪團砸中後,撒腿就跑,一直跑出一百多米,才算逃離了戰場。

  受到大家的感染,剛才還在一旁觀戰的女生們也很快就加入了戰團。身上披著陳雨衣服的林惜雪和幾個女生也打起了雪仗,雖然戰鬥要比男生們文明許多,不過也引得女生們大呼小叫起來。歡笑聲、尖叫聲、呼喊聲將整條馬路都帶進了歡樂之中。

  雪仗一直打了將近半小時才結束,很多人的頭髮都是濕漉漉的,也不知是運動帶來的滿頭大汗還是雪水融化後弄濕了頭髮,就連陳雨的頭髮也是濕濕的。

  「你們這叫什麼,這才真正的是拿著雞蛋碰石頭,也不看看自己的斤兩,就敢和我們開戰,怎麼樣,失敗了吧。」作為勝利者一方,鄒西波自然是一幅趾高氣揚的態度。

  「老六也太狠了,我都跑出三十來米了以為沒事了,結果雪團還是準確地砸到腦袋上了,你是不是帶導彈來的啊。」作為戰爭的發起者之一,老十王威十分不甘心失敗。

  「這要是沒有六哥,估計二哥他們幾個早被咱們滅了。」沈剛悻悻地說了一句。

  陳雨笑笑,看看身邊的林惜雪臉上紅紅的,腦後垂下來的漆黑如墨的長發也有些濕,從口袋裡掏出手絹遞給了小丫頭,然後走到了汽車旁。

  車上的雪已經積了很厚,簡單地打掃了一下,陳雨上了車。

  此時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路上也是厚厚的一層雪。有幾個同學的酒喝得有些多所以陳雨先開車把他們送回了寢室。等一切都忙完了,回到班級的時候,其他的同學早已經回來了。

  一進教學樓,就是一陣震耳欲聾的音樂,幾乎所有班級的聯歡會都已經開始了,所有的教室都是張燈結綵熱鬧非凡。

  因為陳雨的大力相助,班級的裝飾也是很有檔次的。一進班級,首先進入耳朵的是錄音機裡播放的黑豹樂隊的成名曲無地自容。要知道,現在黑豹樂隊的歌曲可是在各大高校最盛行的了。

  班級的大部分課桌早已經挪到了走廊,只留下了一派,上面擺著水果、瓜子和其他的各種食品。

  聯歡會進行得很熱鬧,有唱歌的還有跳舞的,還有兩個男生說了一段相聲。雖然表現得很青澀,不過還是引起了大家的熱烈掌聲。

  「老六,你也唱一首,大家歡迎陳雨給我們唱首歌。」王威的話引起了大家的極大興趣,特別是沈剛、吳大海幾個好事兒的傢伙吵吵嚷嚷地跟著起鬨鼓起掌來,他們的行動帶動了整個班級同學,甚至連林惜雪也跟著拍起手來。

  這可把陳雨難住了。要知道,重生後的陳雨可以說什麼都很傑出,不過唯獨唱歌、跳舞始終沒有學會。前生是五音不全,重生後也沒有絲毫轉變。

  大家十分熱情,陳雨又無法拒絕,想了想站起來說:「我唱歌可不行,怕把八達嶺的野狼給大家招來,那可就壞了,還是給你們講個笑話吧。」

  聽陳雨這麼說大家也都點頭同意了。說起講笑話,陳雨可是強項,隨便把幾年後才能在中央電視台春節聯歡晚會上出現的幾個小品中的著名包袱抖了抖,果然把全班的同學都逗得前仰後合,直不起腰來了。鄒西波幾個甚至都樂岔氣了,連林惜雪都樂得出了眼淚。幾個女生甚至拿著蘋果橘子當成鮮花給陳雨來了個鮮花的儀式。

  接下來,凌曉楓邀請林惜雪表演一個節目。在一個寢室同住了半年多,凌曉楓很清楚林惜雪的舞蹈功底。要知道那可是下了多年的苦功的。就是在考大學前學習那麼緊張的情況下都沒有間斷過,上了大學後才不練了。

  雖然只有錄音機裡傳來的簡單的伴奏,林惜雪的舞蹈還是讓大家都沉靜下來。對於美的東西,所有人還是有著同樣的欣賞眼光的。一曲結束,幾個男生也拿著橘子和蘋果跑上去給林惜雪來了個同樣的「獻花」儀式。

  節目演了三個小時,時間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學校通過廣播通知大家可以去食堂取面和餡了,包餃子之前,大家一直在期盼的互換禮物這一重頭戲終於上場了。

  幾個在寢室睡了一覺的同學此時都已經回到了班級,凌曉楓和周寧清點完人數後,拿出來早已經準備好的盒子,將寫好數字的卡片塞了進去。

  「老六,你的禮物我一定抽到,到時候就知道里面是什麼了。」周寧捅了捅身邊的陳雨說了一句。大家躍躍欲試,按照順序將手伸進了紙箱。

  可惜,不過周寧的運氣是在不好,並沒有抽到陳雨的禮物,只抽到了班上一名女生準備的兩盤磁帶。而陳雨抽出的卡片是28號,是一個水晶球,是班上一名男生準備的禮物。沒有抽到林惜雪的那份禮物,這不由得讓他有些鬱悶。

  同樣,林惜雪也沒有抽到陳雨的禮物,不過抽到的是鄒西波準備的那份禮物,一個很Q的娃娃。

  抽到林惜雪禮物的竟然是周寧,這個傢伙迫不及待地打開了包裝盒,是一個很精美的相框。最後陳雨的9號禮物被王志達抽走了,打開外包裝,露出裡面精緻的木盒。當精美的復活節彩蛋被王志達從盒子裡那出來的時候,大家不由得都呆住了,誰也沒有想到陳雨會準備這樣漂亮的禮物。看著金碧輝煌的彩蛋,王志達嘴都合不攏了,愛不釋手地把玩起來。一旁的周寧、沈剛幾個傢伙直埋怨自己手臭。

  不過,活動就是這樣,禮物輕重並不要緊,關鍵是互換禮物的過程。

  「老六,走啊去食堂取餡和面。」周寧招呼正在打撲克的陳雨。

  「你們人不是夠了嗎?」看看周寧身邊的幾個傢伙,陳雨問了一句。

  「人是夠了,可是要走很遠的路,你不是有車嗎,運起來也方便。」周寧一臉的壞笑。

  衝著他做了個鄙視的手勢,把牌交給了旁邊的同學,幾個人下了樓。

  雪還沒有停,不過要比剛才出飯店的時候小了很多。

  陳雨開著車拉著幾個男生去了食堂,將面和餃子餡裝上了車。

  「老六,這是什麼?」打開後備箱準備把面和餡放進去的時候,看著後備箱裡一個頗為巨大的紙箱子,鄒西波問了一句。

  沒有馬上回答,把餃子餡和面放進後備箱後,陳雨上了車,這才神秘地說了一句:「秘密,一會你們就知道了。」

  不知道陳雨打的什麼念頭,而紙箱子包裝得又很嚴密,所有的開口都拿透明膠封上了,根本打不開,雖然大家很好奇,一直到下車大家都沒有弄明白到底是什麼。

  別看吃餃子大家都是一個頂三,說到包餃子,大家都有些發傻,簡單地統計了一下,大多數同學根本沒有接觸過這件事,整個班級只有幾個女生會搟皮和包餃子,而且還不是很熟練。

  陳雨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他又要挨累了。


正文 225 爆竹聲中辭舊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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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餃子餡是食堂幫著活好的,種類很多,大家商量了一下,一共買了兩種,韭菜雞蛋和白菜豬肉,滿滿的兩大盆餡料放在了班級中央的桌子上。雖然餡料的精美程度很是一般,不過包餃子的樂趣主要還是在於這個參與的過程,吃倒是次要的。

  不過說起包餃子,全班會包的人只有既可憐的幾個,看著大家笨手笨腳地忙著,包出餃子五花八門,估計這種餃子一下鍋就不能稱之為餃子了,應該算是面片還差不多。

  「好了好了,你們都讓讓,還是我來吧。」陳雨從周寧手中結果已經活好的面,在課桌上揉起來。要說陳雨包餃子的水平,雖然和飯店裡的大師傅沒法比,不過和眼前這群笨蛋比起來,那還算是其中最傑出的了。這當然要感謝自己的媽媽,從小,媽媽包餃子的時候,陳雨就在一旁幫忙,時間一久,自然也就學會了很多。

  揉麵、揪劑子、搟皮,看陳雨熟練地忙活著,周圍的同學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老六,行啊沒看出來,你還會這手,將來誰要是嫁給了你,那可是享老福了。」周寧不住地稱讚。

  「少說兩句吧,趕緊按劑子,大家都等著吃呢。」陳雨白了周寧一眼。

  雖然大家都不是很會包餃子,不過人多力量大,前後忙活了一個多小時,總算把餃子都包好了。

  林惜雪一直在陳雨身邊跟著忙活,那嬌嫩的小臉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一些白面,看得陳雨不由得有些發笑。

  「看什麼呢?」林惜雪發覺陳雨老盯著自己的臉看,悄聲問了一句。

  「你自己照照鏡子去吧,都成小花臉貓了。」陳雨一邊說一邊用手擦了擦林惜雪嬌嫩的臉頰。不過陳雨忘記了,自己手上也都是白面,擦了幾下,不僅剛才林惜雪臉頰上的那塊白面沒有擦掉,反倒增加了好幾塊白色的痕跡。見此情景,索性用手在林惜雪嬌嫩的面頰上好頓糊弄,弄得林惜雪和台上唱戲的小丑差不多了。

  旁邊的凌曉楓看見了,用手拽了一下林惜雪:「雪兒,他調理你呢,你的臉都讓他弄得跟小丑一樣了。」聽了這話,林惜雪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陳雨忍著笑用手會在自己臉頰上弄個不停。

  等她掄起小拳頭想打向陳雨的時候,陳雨早已經跑到一邊去了。

  「壞蛋,你等著,跑了和尚跑不了廟,別讓我抓到你。」林惜雪衝著在一旁偷笑的陳雨嘟起了小嘴,拿起了陳雨放在一邊的衣服,從口袋裡掏出手絹,讓凌曉楓幫自己擦了擦臉。

  這時,衣兜裡的手機響了起來,林惜雪笑吟吟地看著他,從口袋裡掏出手機,左手衝著陳雨揚了揚,然後右手做了一個掐人的動作,同時那嬌美的臉上擺出了一幅凶狠的模樣。

  千算萬算,沒有想到這時候電話會響起來,怕有什麼急事,陳雨只能苦著臉慢慢地挪到了林惜雪身邊。接過電話的同時,林惜雪的纖纖玉手已經掐在了陳雨腰間的嫩肉上。

  惡有惡報,自己種下的苦果只能自己品嚐。打開手機翻蓋,任由林惜雪纖纖玉指在自己身上「肆虐」起來。

  來電話的是陳風,他正和克謝尼婭在外面吃飯,伊麗娜也和他們在一起。

  陳風告訴他,伊麗娜的病已經好了,情緒也開朗了一些,不再像當初陳雨剛剛離開的時候那樣,整日的流眼淚了。

  「伊麗娜她們回來了,你和她通話不了?」電話另一端陳風問了一句。

  「不用了,風哥,今天是元旦,你們好好玩吧。」因為林惜雪在身邊,陳雨含糊地說了一句。

  電話另一端的陳風也清楚陳雨的想法,所以也沒有說什麼。

  看看手錶,已經是晚上11點多了。原本學校要求的是各個班級在包好餃子後拿到食堂去煮,不過在知道有包餃子這項活動的時候,大家就對去食堂煮餃子的事來了個全盤否決。

  原因很簡單,最近的食堂距離班級也有十幾分鐘的路程,等餃子煮好了,來回一折騰,早涼了。所以大家一商量,還是在班級裡煮。為此,王威和另外兩個家在北京的學生,特意回家取來了悶罐和電炒鍋。悶罐下面架上電爐子,幾個鍋同時煮,用不了多久大家就能吃到香噴噴的餃子了。

  煮餃子的事情自然是女生們的專利,辛苦了一晚上的男生們則等在一旁看著餃子出鍋。

  「二哥,老七……走,咱們出去一趟。」陳雨小聲地招呼身邊寢室的幾個兄弟。

  「幹什麼去老六?」看陳雨一臉神秘的樣子,大家都有些奇怪,二哥鄒西波問了一句。

  「出來就知道了。」說完陳雨快步走到一旁的林惜雪身邊,小聲說了幾句,然後出了教室,身後跟著一群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的傢伙們。

  出了教學樓,陳雨打開了車的後備箱。「剛才你們不是問我這裡裝的是什麼嗎,現在打開看看,就知道了。」陳雨將後備箱裡的那個包裝嚴密的大紙箱子從車裡搬了下來。

  「什麼東西啊,還挺沉的。」王志達奇怪地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沒有回答,將箱子搬到了操場的空地處,撕開外面的透明膠封條。一看到裡面的東西,大家不由得興奮起來。

  各種各樣的煙花爆竹塞了滿滿一箱子。

  早上讓劉江給自己送車來的時候,陳雨就囑咐了他,買一些煙花爆竹帶過來,晚上燃放,好增加一下節日的氣氛。

  寢室的這幫傢伙還都是孩子一樣,看到煙花爆竹自然興奮異常,紛紛拿起大小不一的煙花,燃放起來。

  雖然沒有大型的禮花,不過這些小煙花也讓大家高興得雀躍不止。很快,色彩豔麗的魔術彈、帶著響聲的鑽天猴便在操場上燃放了起來。

  沈剛和李冰兩人比較「凶狠」,手腳也比較麻利,一人手裡拿著一掛長長的鞭炮跑到了不遠處的樹下,將鞭炮掛到了上面。隨著引線的點燃,噼裡啪啦的巨響傳來,震耳欲聾的聲音讓大家不由得都摀住了耳朵。

  而在一旁教學樓的窗檯上,林惜雪和一眾女生早已經把煮餃子的事情扔到了一邊,看著樓下的男生放著煙花。

  可能鞭炮的聲音過大,而且這邊的操場上就陳雨他們一夥人在放鞭炮,所以吸引了很多看熱鬧的學生。整個教學樓的窗口都是擠滿了各個班級的學生,連其他班級端著餃子去食堂煮的學生也都停住了腳步,駐足觀望起來。要知道,樓下這麼大規模的慶祝新年的活動還真的從來沒有出現過。

  可能是感覺看著不過癮,過了一會,班上的女生男生又呼呼啦啦地衝下來好多個人。很快,滿滿一箱子煙花就被搶光了。

  人多場面自然熱鬧非凡,操場上留下了一片歡聲笑語。

  「雪兒,給,這些煙花沒有不會爆炸,沒有聲響,適合你們女孩子。」預料到會有這個場面的陳雨早已經選了揀了幾樣適合女孩子放的煙花送到林惜雪手裡。

  用打火機幫她點燃了煙花。林惜雪臉上帶著笑,搖晃著手裡的焰火,黑暗中焰火劃著一道道美麗的弧線,嬌美的面容更加的動人。

  雖然煙花爆竹買了不少,不過放的人實在太多,也就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滿滿的一大箱子煙花就都報銷了。

  「要是再有點就好了。」幾個女生意猶未盡地說。

  突然間,陳雨想起了一件事,急忙問了一下不遠處的凌曉楓:「我說書記,你們都跑出來,鍋上的餃子誰看著呢?」

  「餃子,光想著玩了,忘了餃子的事情了。」聽到陳雨的提醒,凌曉楓才想起來,教室的鍋上還煮著餃子呢。想到這裡,大家又一窩蜂地跑回了班級。

  最先跑回教室的是陳雨,一進門,面前的情景讓陳雨哈哈大笑起來。

  教室裡只有周寧一個人,頗為瘦弱的他正在兩個冒著熱汽的鍋前忙碌著。瘦削的臉上滿是汗水,一旁的桌子上已經擺上了煮好出鍋的餃子,看這情景正在煮第二鍋。

  「你們這幫傢伙,一聽見放炮就一窩蜂地跑出去了,留下我一個人孤苦伶仃地在這裡煮餃子,人性何在,天理何在?」看陳雨和同學們進了屋子,周寧裝腔作勢地仰天長嘆了一句。

  「趕緊過來幫忙,再不幫忙餃子就成片湯了。」看陳雨和先進來的幾個同學蹲在地上大笑,周寧衝著幾個人喊了一句。

  「好了五哥,辛苦了,俺們知道錯了,一會給你倒酒賠罪還不行嗎?」陳雨笑著接過了周寧手裡的笊籬幫著撈起餃子來。

  熱乎乎的餃子端上了桌,一些早已經準備好的熟食、涼菜也跟著擺了上來,全班四十多名同學同時舉起了酒杯,迎接即將到來的1992年。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1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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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13:00

正文 226 新年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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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杯,乾杯,乾杯……」大家紛紛舉起了酒杯。可能是新年到來的激動難以按捺,就連平時根本滴酒不沾幾個女生也舉起了杯子。

  「九、八、七、六……」有的同學還看著手錶念起了倒計時。

  雖然不知道他的表是否準確,不過大家還都是被這樣的氣氛所感染,跟著一起大聲地念了起來。

  當「零」字出口的時候,教室裡的所有人都舉起了杯子。「咱們一起大喊一聲乾杯怎麼樣,也算氣勢非凡地迎接一下新的一年。」忙活了一晚上的周寧問了一下身邊的同學。

  年輕人都有顆躁動的心,周寧的提議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一致贊同,杯子重新碰過之後,周寧帶頭喊了一聲,全班四十多人一起喊了一聲「幹!」,中間還夾雜著女生尖細的聲音。

  這一嗓子喊出去後,多米諾骨牌的效應立刻產生,旁邊臨近的班級也跟著發出了同樣的喊聲,一時間整個教學樓裡此起彼伏的乾杯聲響個不停。

  「這些人都怎麼了,是打了雞血了還是吃了興奮劑,怎麼比我們喊的聲音還大?」雖說提議是周寧發起的,不過他也沒有想到會引起這麼強烈的連鎖反應,聽著臨近班級一聲聲「乾杯!」「乾杯!」的口號傳來,大家都看著有些發傻的周寧樂了起來。

  「怎麼樣老五,要不咱們再來幾嗓子,和他們比比,看看誰的嗓門大。」吳大海衝著周寧問了一句。

  「可算了吧,再喊下去估計門衛老大爺就上來了,本來我們鬧哄哄的就已經影響了他的休息,如果再喊下去,到時候可不妙。」周寧還是很清醒地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雖然明知道今天不會有人來管這件事兒的,不過為了自己的嗓子考慮,大家還是聽了周寧的話,沒有和其他班級的學生比試嗓門的大小。

  雖然沒有比嗓門,可是酒卻喝得不少。

  要知道現在一切都已經忙完了,沒有了文藝表演,也沒有了互贈禮物,大家的心思自然就放到了酒上。

  忙活了半天真的有些餓了,只是象徵性地端著和大家比劃了幾下,然後陳雨就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面前熱氣騰騰的餃子上。

  倒了點醋,又撥了幾瓣大蒜,往碗裡又放了點辣椒油和香油,趁大家還在忙著喝酒的時候,陳雨掄起筷子毫不留情地「殺」向了面前的餃子。

  幾乎是一口一個,一連吃了十幾個才放慢了速度。

  雖說餃子餡很一般,不過是自己包出來的,而且肚子已經很飢餓了,陳雨吃得很香。

  吃著吃著,陳雨嘴裡咬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拿出來一看,是一個白色的鋼鏰。

  「老六,你這運氣也太好了,這麼多餃子就放了兩個鋼鏰在裡面,第一個就被你吃到了,看來今年你會走財運啊。」看到陳雨手裡拿著的鋼鏰,一旁的王威羨慕地說了起來。

  在剛才包餃子的時候,大家特意往餃子裡放了兩個鋼鏰,當時大家都開玩笑的說,如果誰吃到了鋼鏰今年一定會交財運,發大財。當時大家還研究誰能吃到著兩個帶錢的餃子,臉陳雨都沒想到,第一個就被自己吃到了。

  「六哥,你已經夠有錢的了,結果運氣還這麼好,到時候真發了大財可別忘記了我們。」看到陳雨吃到了帶錢的餃子,沈剛也放下了酒杯,吃起了餃子,那架勢非要把另一個帶錢的餃子也吃到肚子裡不可。

  「咦?!」正在大家都忙著吃餃子的時候,身邊的林惜雪也從嘴裡吐出了一個小小的銀白色鋼鏰,第二個帶錢的餃子被林惜雪吃到了。

  「你們倆也太過份了,全班就你們倆算有錢人,錢還被你們吃走了,不行你倆得乾一杯。」沒有吃到錢的臭小子們在旁邊開始起鬨。

  這個提議可是一呼百應,兩杯啤酒很快遞到了兩人面前。

  陳雨很大方地和林惜雪碰了一下杯,剛想喝掉杯子裡的酒,一旁的沈剛又來了問題:「不能這麼喝,大家都知道你們是一對,喝個交杯酒怎麼樣!」

  看熱鬧的不怕事兒大,寢室的幾個兄弟加上班級的其他男生聽了這個提議紛紛鼓起章來,有人還吹起了口哨。

  沒想到沈剛會提起這個建議,雖然和陳雨的關係並沒有背著班裡的同學,不過畢竟臉皮太薄,林惜雪的臉刷地一下紅了,一雙美目立刻低垂下來,再也不敢看周圍的同學了。

  以陳雨臉皮的厚度,這點小事可不放在心上。微笑著托起了林惜雪端杯的手,比劃了一個交杯酒的動作,在大家的掌聲中喝光了杯子裡的酒。

  而一旁的林惜雪雖然在大家的催促下喝光了杯子裡的酒,可是由於害羞,頭一直低垂著,過了很長時間還沒有抬起來。

  看著一旁的罪魁禍首沈剛,陳雨自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笑呵呵地端著酒杯來到沈剛旁邊:「七弟,你可是睡在我上鋪的兄弟,這感情可不是一般的,來咱哥倆乾一杯。」

  沈剛此時還沒明白陳雨的真正用心。端起酒杯十分豪爽地碰了一下,幹掉了杯子裡的酒。

  「七弟,好事成雙,咱倆再來一杯。」說完,兩人又喝了一杯。當陳雨一連和他幹了好幾杯後,沈剛才漸漸地明白了陳雨的用心,可是這時已經是多杯下肚了。不過幸虧發現及時,知道自己怎麼喝都不會是陳雨的對手,沈剛急忙來了個舉旗認輸。

  等到大家吃完餃子簡單地收拾完從班級出來的時候,已經是1992年1月1日凌晨2點多鐘了。

  雪已經停了,天上的烏雲也已經散了,一彎明月掛在天際,操場上一片銀白。

  厚厚的雪如同在地上撲了一層毯子。

  隨著幾個雪團的飛起,又是一場激烈的雪仗開始了。

  有過上次慘痛經歷的沈剛等人這次再也不敢衝著和陳雨開戰了,而是把目標轉向了班級裡的其他同學。

  一個寢室一條心,雖然陳雨沒有參戰,不過自己寢室的這幫兄弟還是把班上的另一夥男生打得四散逃命,大家都在激烈的戰鬥,可是陳雨卻閒了下來,看看周圍的環境,猛然想到了一件事兒,陳雨快步來到了不遠處正和幾個女生堆著小型雪人的林惜雪旁邊。

  心裡一直惦記著一件事情的陳雨悄悄地拽起了林惜雪的小手,偷偷地離開了「戰場」。

  剛才一直在玩雪,所以林惜雪軟軟的小手有些濕,有些涼,用自己的手把兩隻小手緊緊攥起來。

  一直走到教學樓的另一端,目光中再也看不到同學了,陳雨才停住了腳步。

  林惜雪心中一直很奇怪陳雨為什麼會有現在這樣的表現,瞪著一雙美目柔聲地問:「雨,幹什麼事情要弄得如此神神秘秘?」

  陳雨笑笑,沒有回答,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精美的小盒子,遞到林惜雪手裡。

  「什麼東西?」林惜雪奇怪地問了一句。

  「打開看看就知道了,已經買了很久了,不過就是沒有好機會交給你。」陳雨說。

  打開盒子,一枚精美的戒指出現在林惜雪眼前,星月之光的折射下,戒指頂端的鑽石發出了清冷的光澤。

  「好漂亮!」林惜雪不由得發出了一句感嘆。

  就連陳雨也沒有想到在星月下戒指竟然會出現比擺在櫥窗裡的效果還要美麗的景象。

  這枚戒指正是陳雨從俄羅斯給林惜雪帶回來的禮物,要知道送戒指不同於其他的禮物,有著別樣的含義,不能馬虎,要找一個非常適當的場合,不過一直沒有好機會出現,今天是1992年的第一天,而且周圍的環境又那麼的特殊,所以陳雨才把戒指拿出來交給了林惜雪。

  「你在俄羅斯買的?」過了好一會,林惜雪問。

  陳雨點點頭:「你以為我真的會給你僅僅帶個套娃嗎?」

  「雪兒,以後每年的第一天我都會給你準備一樣禮物,直到五十年、六十年以後,可以嗎?」看著嬌美動人的林惜雪,陳雨柔聲問了一句。

  一張甜美、潤滑的紅唇旋即印到了陳雨的唇上,柔軟嬌軀緊緊地貼著陳雨的偉岸的身體。

  此刻,不需要任何的語言。

  時間在這一個猶如凝固了一樣,天地間的一切彷彿都安靜下來,在陳雨和林惜雪的眼中、耳中已經再也看不到周圍的世界了。兩個人的眼裡有的只是對方,有的只是愛戀。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遠處幾個不懂事的傢伙打聲的叫喊驚擾了完全沉浸在柔情中的兩個人。

  聽著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林惜雪戀戀不捨地離開了陳雨的懷抱。

  從林惜雪手裡的盒子裡取下戒指,戴在了那纖纖玉指上。

  知道戒指的含義,不過林惜雪沒有動,一臉幸福地看著陳雨。


正文 227 考試風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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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惜雪纖細的玉指悄悄地滑進了細細的銀白色圓環裡。

  從拿出戒指到給林惜雪戴上,小丫頭始終是一幅嬌羞的樣子,而那張嬌美得可以讓人失語的臉龐上羞澀中透著一種說不出來的幸福。

  隨著其他同學腳步聲逐漸臨近,陳雨才不得不拉著林惜雪從樓房的角落裡走了出來。

  「六哥,你們在這裡啊,還以為你們去你那裡呢,讓我們這頓好找。」沈剛衝著陳雨說。

  「找什麼找,人又丟不了,也不考慮一下別人的感受,想躲會兒清淨都這麼困難,兄弟們,給我們倆點個人的空間吧。」陳雨白了沈剛一眼。

  知道陳雨話裡的意思,沈剛做了個鬼臉:「六哥,你們倆啥時候親密一下不都行嗎,今天可是元旦,大家要一起熱鬧熱鬧,所以這才來找你的啊。」

  「都幾點了,不準備睡覺了啊?」陳雨看看看沈剛。

  「今天不睡了,大家說一會去咱們的友誼寢室繼續狂歡,怎麼樣?」沈剛問。

  和大學的其他寢室一樣,陳雨他們寢室也有一個友誼寢室,那就是林惜雪的寢室。幾次聚會後,都已經很熟絡了,之間的關係也處得很好,這讓其他男生寢室是相當羨慕,紛紛過來「取經」。為此寢室這幫「無恥」的傢伙們沒少黑人家香菸、水果、泡麵之類的。

  早在聯歡會開始之前,寢室的兄弟們就已經和張芳幾個人商量好了,等班級的活動結束後,大家就一起去女生的寢室做客。對此,張芳幾個女生也表示了歡迎。

  今天是元旦,女生寢室也破例對男生開放了,進門不再有宿舍老師盤問和質詢。雖然已經是後半夜了,不過所有的寢室都是燈火通明,還不時有人出出進進,特別是女生寢室,隨處可見男生的影子。

  沈剛、周寧幾個傢伙自然是一馬當先地衝進了女生寢室,將陳雨和林惜雪落下了好遠。等陳雨兩人來到林惜雪寢室的時候,屋子裡已經是一片沸騰了。

  看得出來,為了迎接陳雨他們這個寢室的到來,張芳這些人還是下了不少的功夫。屋子收拾得乾乾淨淨,東西都擺放得極有條理。屋子的中央擺了兩張桌子,上面擺了很多好吃的東西,雖然都是一些零食,不過零食周圍擺的猶如炸彈一樣豎立起來的啤酒瓶子可是讓陳雨吃驚不小。

  「怎麼的大姐,還要大喝一下啊?」陳雨有些吃驚地看了看張芳。

  「當然了,老弟,就等你和我們老妹了,今天是過年,自然要不醉不歸啊。」張芳很豪爽地說了一句。

  接觸的次數已經很多了,張芳的性格陳雨很清楚,林惜雪寢室的這個有著男孩子一樣性格的大姐是一個很豪爽的人,正因為這種性格,才和陳雨這些人處得非常融洽,甚至以哥們相稱。

  看著大家都已經圍著桌子坐了下來,陳雨急忙找了個地方擠了下來,而林惜雪則和其他的女生們坐在了一起。十幾個人圍坐在一起,屋子顯得相當擁擠,不過氣氛卻相當的融洽。

  看看自己寢室的兄弟,都是一幅興高采烈的樣子,張芳一張羅喝酒,每人都抓起了一瓶啤酒。陳雨心裡清楚,今天晚上已經連續喝了兩頓了,可以說酒都已經喝得有些差不多了,不過看大家高興的樣子,陳雨也就沒有阻攔,也跟著拿起了一瓶啤酒。

  因為杯子不夠,所以幾個女生拿著的是杯子,而男生則是對瓶大喝。

  這裡最高興的要算老三徐軍了。

  今天一天,他已經鬱悶好幾次了,先是自己班級吃飯的地方沒有陳雨他們的好,喝酒又沒有人能陪他喝,所以讓他鬱悶不少;另外,班級的活動,陳雨班級可以說是全校做得最好、場面最大的一個了,另外,徐軍班上的美女也要比陳雨班級差太多了。

  這次來到友誼寢室,徐軍心裡是相當高興的了,舉著酒瓶子一上來就張羅幹一瓶。若不是二哥鄒西波以「大哥」的身份鎮壓了他,估計他現在早已經把手裡的酒乾掉了。

  作為東道主,張芳是整個寢室的大姐,其他女生自然唯她馬首是瞻。張芳先是簡單地說了幾句歡迎詞後,很豪爽地干掉了面前杯子裡的啤酒。

  興高采烈的徐軍一仰脖幹了大半瓶啤酒後才放下了杯子,其他的兄弟也都跟著幹了有小半瓶的樣子,陳雨則是偷偷地喝了一小口。

  不過,眼尖的張芳一眼就看到了陳雨手裡的瓶子:「老弟,怎麼了今天酒喝不下去了,這可不像你的性格啊。」

  張芳的話把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陳雨身上,紛紛出言「譴責」陳雨這種做法。

  無奈之下,陳雨又補了一大口才算勉強通過了檢查。

  雖然如此嚴格,不過很快就有很多同志不勝酒力,撤下去打撲克或者聊天了。

  陳雨幾次想離開酒桌,可是以張芳和徐軍兩個為首的「好酒份子」們堅決不同意陳雨離席,弄得陳雨只能無奈地陪著這群已經進入狀態的酒鬼們度日如年地熬起了時間,好在林惜雪一直陪在身邊。

  一直喝到天邊已經出現了魚肚白,狂歡活動才算告一段落。

  大家搖搖晃晃地離開了女生寢室,陳雨也被大家硬逼著灌了不少酒,腦子也有些發漲。一輛大吉普裝了十個人,把大家都拉回了寢室。

  一進屋,剛才在酒桌上還囂張不已的徐軍一頭紮到了床上,臉鞋都沒脫就呼呼睡過去了。

  新一年的到來也預示著整個學期的結束。

  回到學校後,陳雨專門找了一次朱亦生,送給了他一份的禮物,有了他的關照,外出兩個半月的事情也就算徹底的劃了一個句號,知道此事的老師也都再過問了,誰也不想因為這件小事而得罪掌握著實權的朱亦生。

  期末考試的時間是在一月五日。

  簡單地對課程進行了一下複習,對於考試,陳雨還是很有把握的。而寢室的其他兄弟中,有些則如同大限來臨一樣,撲克不打了,酒也不喝了,每天就是一門心思複習,複習,雖然現在的口號還是六十分萬歲,不過大家誰都不想帶著補考的壓力回家過年。臨陣磨槍不快也光,這個道理大家還是懂的,這樣一來,寢室也出現了前所未有的平靜。

  林惜雪那邊的情況也差不多,這幾天來大家都在忙著看書,找資料。畢竟是進入大學後的第一次正式考試,而且周圍的同學都是來自全國各地的驕子,所以林惜雪不免還是有些緊張。

  為此,陳雨還專門開車拉著小丫頭去了一趟天津,雖然冬天的大海顯得有些冷清,不過吹著海風,看著廣闊的大海,聽著陳雨柔聲的開導,小丫頭那根已經繃得很緊的神經才算真正的放鬆了下來。

  考試是打亂了進行的,和林惜雪不是一個考場,對於小丫頭的情況不是很瞭解,不過每次考試後,小丫頭的心情都還是不錯的,看來影響考試的緊張情緒已經完全化解了。

  連續三天的考試終於過去了,對於考試題結果陳雨雖然沒有高中時那種超脫的自信,不過對於成績還是很滿意的,雖然不知道分數,不過一定也不會太低。和陳雨比起來,寢室的其他幾個兄弟情況卻差了許多。

  「老六,你考的咋樣,這兩天我看你一點也不擔心的樣子。」考完最後一科陳雨回到寢室,先交捲回來的李冰問了陳雨一句。

  「還可以,估計沒什麼大問題,你怎麼了?」陳雨問。

  「我不太好,有兩科估計夠嗆,等著明年補考吧。」李冰有些沮喪地說。

  「你兩科算什麼,知足吧。我咋整啊,我最少有三科估計不及格,下學期看來得補考了。」考了三天,圓臉已經拉成長臉的徐軍坐在床上衝著李冰說。

  「你們那,就是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現在知道上火了,那當初幹什麼去了,多學點不就行了嗎。」陳雨說。

  「哎,老六,別說了。」徐軍無奈地嘆口氣。

  這時,鄒西波從外面急匆匆地跑了進來:「老六,你在寢室,快給老七出出主意,他貪事兒了。」

  看著鄒西波一臉緊張的樣子,陳雨很奇怪地問:「怎麼了二哥,別著急,喘口氣,慢慢說,沈剛出什麼事情了?」


正文 228 考試風波(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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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六,你不知道,剛才考場就快結束的時候,老七有幾道題沒有答上來,看監考的老師有些鬆懈,於是偷偷地把書就翻出來了,剛抄了不超過兩分鐘就被監考的老師抓到了。」鄒西波喘了口氣,說出了原因。

  「是這麼回事啊,老七也太笨了,搞個抄襲還被人抓住,估計這科泡湯,等著明年補考吧。」一旁的徐軍說了一句。

  「哪兒啊,要光是補考還好辦,也不知道監考的那個老師那裡來的邪火,卷子作廢了也就算了,沒想到還把老七叫到了辦公室,也不知道為什麼後來兩人竟然在辦公室裡吵起來了,剛才我回來之前系主任已經去辦公室了,估計這次對老七的處罰輕不了。好像還要給警告處分。我這才跑回來找大家商量一下,看看怎麼辦,老七要是真受處分了,那可要進入檔案的。」鄒西波說。

  聽了二哥鄒西波的話陳雨也感到很奇怪,要知道在大學考試中,抄襲的事情是屢見不鮮的,按照以往的慣例,被發現抄襲的話,這科的考試卷子自然要作廢,只能等待補考。今天沈剛碰到的情況未免有些出乎意料,如此嚴厲地對待作弊,還真的少見。

  這時候,周寧、王威幾個人也從外面返回了寢室。

  因為都不是和沈剛在一個考場,所以情況大家還都不知道,聽鄒西波又重新敘述了一次情況,大家都有些著急,不過誰都沒有好辦法。

  「老六,你主意多,想想辦法,不能讓老七就這麼背個處分啊。」二哥鄒西波還是很有「老大」的樣子,寢室所有兄弟的事情他都當成了自己的事情。

  「好的,我去看看,二哥給你們監考的老師是誰啊?」陳雨問了一句。

  「就是咱們那個叫張錦的老師,老六你還記得不,就是那個臉長長的,皮膚有點黑,總帶著一幅黑邊眼鏡的老師。」

  隨著鄒西波的話,一個男人的形象出現在陳雨腦子裡。

  對於張錦,陳雨並沒有什麼好印象。張錦是外語系的一個老師。在陳雨的眼中,張錦是一個典型誇誇其談型的人物,因為他講的是選修課,所以聽過他上了兩堂課後陳雨就再也沒有去聽過,說句實話,張錦沒有多少真水平,不過卻總喜歡擺出一幅學富五車的樣子。為了讓自己顯得有學問,他總喜歡戴一幅很寬的黑邊眼鏡,年齡在40歲左右。

  「是他啊,我知道了。」說完,陳雨和寢室的幾個兄弟快步出了寢室。

  來到教學樓前還沒進入就看到沈剛耷拉著腦袋從教學樓裡走了出來。

  「老七怎麼樣了,系主任怎麼說?」見到沈剛,大家急忙圍了過去,走在最前面的鄒西波問了一句。

  「甭提了,太倒霉了,怎麼能犯到這個變態手裡,那個張錦我看心理有問題。」一提起剛才的事情,沈剛的情緒就有些激動。

  「好了老七,別說這些沒用的了,現在不是說氣話的時候,和我們說說剛才在辦公室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麼。」陳雨制止了還在發牢騷的沈剛。

  聽了陳雨的話,沈剛急忙把剛才發生在辦公室裡的事情講了一遍。

  原來,在張錦發現了沈剛作弊之後,可憐的沈剛就知道自己今天的事情肯定小不了。

  就在剛開學不久,沈剛曾經去上了一堂張錦的課,當時張錦講課的時候犯了一個不太明顯的錯誤,沈剛發現了這個問題,並且在課堂上就當眾提了出來。而張錦當時還並沒有發覺自己的錯誤,和沈剛師生二人發生了激烈的爭執。最後,當真實的答案出來後,張錦發現了自己的錯誤,當時竟然惱羞成怒,拂袖而去,一點也沒有為人師表的樣子。

  今天被張錦當場抓住作弊,沈剛就知道他不會輕易就這麼放過自己。不過沈剛沒有想到,把自己叫到了辦公室後,張錦竟然毫不猶豫地連扣了好幾個大帽子給他,什麼擾亂考場秩序、不服從監考老師管理、給周圍同學帶來極壞影響等等。

  沈剛的脾氣也很直,很犟,在他看來自己打小抄是不對的,不過對於張錦的其他說法自然不能認同,所以沒說上幾句,兩人就在辦公室裡吵了起來,所以事情才鬧得愈發的大了起來。

  後來系主任知道消息後也來到了辦公室,沈剛的這種做法自然正中張錦下懷,同時他如此衝動的做法也引起了其他老師們的憤慨,一個作弊的學生還如此囂張,敢和老師吵架,師尊何在?

  雖然當時系主任說要回去研究一下,拿出處理意見,不過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對於沈剛的處罰自然是輕不了,最輕也得背個警告處分。

  張錦和沈剛曾經發生過矛盾,這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陳雨對此也不是很清楚。不過聽了沈剛的話,陳雨總算明白了為什麼張錦會有這麼大的反映。

  「怎麼辦啊六哥,這處分一背可不是什麼小事兒啊。」沈剛哭喪著臉看著陳雨。

  「老七,不管人家張老師怎麼對待你現在你都得忍著,怎麼還能和他吵起來呢,別說你已經犯到了人家手裡,就是沒什麼錯也得學會忍耐,男子漢大丈夫,沾火就著,碰點事情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這可不行。」陳雨聲音不大,可是每句話都讓沈剛不住地點頭。

  「好了,現在埋怨你也沒用,你先和他們回寢室,二哥,周寧咱們去系裡看看情況。」陳雨衝著沈剛和身後的眾人說了一句,然後和周寧還有鄒西波一起進了教學樓。

  之所以只選擇了讓周寧和鄒西波和自己一同前往,那是因為這兩個人都是班幹部,而且和系裡的很多老師關係處得都還不錯,更重要的是兩人的嘴都比較甜,很得一些老師的喜歡。

  三個人直接進了教學樓,沒有去別的辦公室,而是直接來到了系輔導員鄭老師的辦公室裡。

  鄭老師平時和大家關係處得不錯,還一起吃過兩頓飯,雖然都是家常便飯不過和大家的關係弄得很好,很湊巧,鄭老師正在辦公室裡。

  「陳雨、周寧,來這裡是為你們寢室的沈剛求情的吧?」看到三人進屋,鄭老師就已經知道他們是為什麼而來的了。

  「是啊鄭老師,沈剛的事兒是他不對,不過如果因為這件事給他來個處分也有些實在過火了,我們也是剛知道,前幾天沈剛和張老師鬧了點矛盾……」陳雨接過了話茬,把沈剛和張錦之間的矛盾敘述了一遍。

  「哦,原來是這樣的,要不我還奇怪呢,張老師怎麼能咬住沈剛不放鬆呢。不過這事兒只能怪沈剛自己了,作弊被抓到讓老師批評幾句也就算了,怎麼還能和老師吵起來,打小抄本來不是什麼大事兒,這麼一鬧弄了個目無師長,這事兒說起來可不小,更何況還有擾亂考場秩序,影響他人考試這些事兒,給他個處分也不為過。」鄭老師回答。

  「是啊鄭老師,沈剛這事兒做得也是太過於魯莽了些,很欠考慮,不過念在他年輕,不懂事,我們來打聽一下看看學校能不能從輕發落這件事?」陳雨說。

  「陳雨,我和你們關係也不外,這事也不瞞你們,剛才主任把我找去了,就是研究怎麼處理沈剛的事情。我幫著沈剛說了不少好話,這才讓主任的怒火消減了不少,現在主任也不想處理得太嚴格,畢竟你們都是剛進大學的孩子,而且平時沈剛表現得也不錯,還是系足球隊的主力,不過現在張老師那邊卻一再要求要從嚴處理,弄得主任也很難辦。」鄭老師說得很坦誠。

  陳雨點點頭:「鄭老師,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了,如果那邊張老師能放過沈剛一馬的話,這事情是不是就能從輕處理了?」

  鄭老師輕輕點了一下頭:「現在就是這個情況,如果你們有辦法的話就想想怎麼做張老師的工作,把他的工作做到位了,事情就會解決的。不過要盡快,最好別超過明天中午,因為系裡明天中午要開會研究這件事,如果張老師還是非要給沈剛顏色看看的話,那恐怕沈剛只能背個處分了。」

  又和鄭老師聊了幾句,陳雨三人轉身離開了。

  「老六,怎麼辦啊,事情看來挺棘手的。」鄒西波衝著陳雨說了一句。

  對於是否受到處分這件事,如果是放在陳雨身上,陳雨根本就是毫不在乎,什麼處分、警告的,沒什麼大不了的,那張薄薄的畢業證書其實沒什麼大用,隨著經濟的發展,社會需要的是有真正內涵和水平的人,光靠一張畢業證和無暇的簡歷,是沒什麼用處的。不過對於沈剛來說,現在還不瞭解這些,在大家眼裡,處分是一個人一輩子的污點,沾上了就很難抹去。

  「車到山前必有路,回去想想辦法吧。」陳雨領著兩人回到了寢室。


正文 229 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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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寢室,一進屋就看到沈剛叼著菸捲愁眉苦臉地坐在椅子上,旁邊的其他兄弟也都是一言不發,看來都沒了主意。

  看到陳雨三人進來,大家急忙圍了過來,七舌八嘴地問起事情的進展情況來。

  陳雨沒有說話,二哥鄒西波把情況簡單地和大家講了一遍,聽到情況還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坐在那裡的沈剛把菸頭扔到了地上,用腳踩滅了,衝著大家說:「兄弟們,你們也不用替我擔心了,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是一個處分嗎,還能怎麼樣,還是能把我開除了了,沒什麼了不起的,走咱們吃飯去。」

  看看沈剛,陳雨笑笑:「行啊老七,有點男子漢氣派,這時候還能有心情吃飯。」

  「那能怎麼辦,光發愁有什麼用,走一步看一步。」沈剛說。

  「老七,不是我說你,你的性格真得改一下,要不就是碰事兒後衝動得不得了,要不就是不知道怎麼辦,像你你現在的這樣,乾脆放棄了,那我們還跑前跑後幫你忙什麼呢,現在你不是放棄的時候,學校的決定沒有出來之前,任何情況都是會有所改變的,現在這時候你就應該努力往好的方向去積極爭取,而不是放棄,等到事情一旦真的到了無法彌補的程度,那時候咱們也不會感到有什麼遺憾,這樣才對。」陳雨說話的語氣很平淡,可是對於沈剛的影響卻是很強烈。

  聽了這話,已經站了起來的沈剛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用無奈的眼神看看陳雨:「六哥,那你說怎麼辦吧,我現在腦子裡真的很亂,什麼主意都沒有了。」

  知道沈剛說的是實話,陳雨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七,下次再碰到類似的事情、矛盾時可千萬不要衝動,儘量做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這樣才行啊,你也別著急,大家都在想辦法,不到最後一刻,都別提前洩氣。」

  「老六,那你說怎麼辦啊,我們剛才也想了半天,都沒什麼主意。」一旁的徐軍接過了話茬。

  「你們先等著吧,我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有什麼解決的辦法。」陳雨說完就出了寢室。

  最初知道這件事兒的時候,陳雨曾經想過要找一下朱亦生,請他幫忙解決一下。不過當知道是張錦把事情鬧到這麼大的時候,陳雨決定還是先不找朱亦生,決定換一種方式來解決這件事兒。在陳雨心裡,也很討厭張錦這個人,而討厭他的直接原因就是他那雙黏糊糊、色迷迷的眼睛。

  最初上張錦課的時候,陳雨就發現張錦那雙色迷迷、黏糊糊的眼睛老是在林惜雪身上轉來轉去,這讓陳雨很反感。而後這個傢伙竟然還多次藉故到班級來找林惜雪,這更讓陳雨討厭異常。雖然這傢伙沒有在林惜雪身上佔道吧半點便宜,不過一個為人師表的傢伙如此下作,可以說是教師隊伍的恥辱,陳雨決定還是想辦法在解決沈剛的問題上讓這個傢伙吃點苦頭,爭取來個一箭雙鵰,不能就那麼單純地饒過了他。

  不過這種想法不能讓寢室的兄弟們知道,這樣一來未免顯得自己太過歹毒,另外有些做法還是不想讓大家知道的好。

  剛才在和鄭老師聊天的時候,陳雨特意從側面打聽了一下,孟濤寢室的二哥孫力強和張錦的關係不錯,陳雨當時就已經有了初步的打算,不過能否成功還不知道,但是即便無法一箭雙鵰,最起碼解決了沈剛現在的問題那就算成功了。

  孫力強的寢室在三樓,敲敲門,開門的是他們寢室的老四劉海波。雖然和劉海波接觸的時間不多,不過憨厚耿直的劉海波和陳雨之間的關係應該算是處得最好的了。

  看到陳雨,劉海波很是驚喜:「大雨,怎麼這麼有空,考試考得怎麼樣?」

  「還可以,劉哥最近怎麼樣……」和劉海波一邊聊著天一邊進了屋子。

  孫力強和另外兩個人正好也在屋子裡,不過孟濤沒有在。

  看到陳雨,孫力強也急忙過來熱情地和他打了聲招呼。

  寒暄了幾句,陳雨就把沈剛的事情和孫力強說了一遍。

  聽完陳雨講完事情經過,孫力強眉頭一皺:「大雨,你們寢室的沈剛也是的,誰不好得罪,得罪他,要知道那可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啊。」

  「是啊,這不是為了他不背處分都嗎,不過我們都和張老師不是很熟悉,說不上話,,這才來找孫哥出面幫著聯繫一下,麻煩孫哥幫下忙,剩下的事情我們自己做。」知道孫力強是聰明人,所以陳雨說得很直接,沒有半點隱晦。

  「好的,我和他關係還算可以,應該能介紹你麼認識,不過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孫力強穿上衣服和陳雨出了門。

  孫力強看看手錶,已經快到中午十一點半了。從上午十點考完試發生了沈剛的事情到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小時了。孫力強一指不遠處:「大雨,估計張老師現在應該在家裡,咱們直接去他家吧,他家就在咱們的校家屬區裡,離這裡不遠。」

  「好的,上車吧。」陳雨從衣兜裡掏出遙控車鑰匙,按了一下,「吱」的一聲後,不遠處的三菱吉普車車燈亮了一下,打開了車門把孫力強讓上了車。

  因為過去和陳雨打過交到,也坐過這輛車,所以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奇。

  很快就來到了張錦家的樓前。

  張錦家在四樓,門鈴響了幾聲後,張錦打開了門。

  看到孫力強,張錦笑了笑:「力強,怎麼這麼有空來看我?」

  「張老師,這不是考試考完了嗎,快要回家了,所以來特意來看看你,另外有個很好的朋友,他很仰慕張老師你的才華,所以想通過我認識一下張老師。」孫力強臉上掛著笑,馬屁功夫做得十足。

  聽孫力強這麼說,一旁的陳雨閃身出現在張錦的面前。

  「張老師你好,我叫陳雨,一直想認識你,可是沒有機會,今天終於通過孫哥能認識您,是在是太高興了。」陳雨臉上也掛著頗為真誠的笑容。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是心裡卻不是這麼想的,不過為了沈剛,還得硬著頭皮來和人家陪笑臉。說這些話的時候,陳雨心裡暗暗嘀咕:「沈剛,你這個臭小子,你等著我把這事情處理完的,看我怎麼收拾你……」說著自己都覺得牙磣的話,露著鬼看了都要哭的笑容,陳雨進了張錦的家。

  因為陳雨就上過一堂張錦的課,所以張錦只覺得陳雨有些面熟,並不認識他。不過看陳雨的衣著打扮和身上的氣質,都非同凡響,加上有孫力強引見,所以張錦對陳雨還是很客氣,滿臉笑容地把陳雨讓進了客廳。

  張錦雖然不學無術,可是場面上的事情還是很清楚的,寒暄了一小會,張錦看了看孫力強和陳雨問:「力強,陳雨你們也不用和我拐彎抹角的了,今天來找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啊?」

  「沒什麼事情,就是想認識一下張老師你,對了張老師,中午還沒吃飯吧,一起出去吃頓便飯。」陳雨笑著向張錦發出了邀請。一旁的孫力強見此也急忙幫著說起話來。

  張錦假意推遲了幾句,跟著陳雨兩人下了樓。

  「張老師喜歡吃什麼?」下樓的時候,陳雨問了一句。

  「什麼都可以。」張錦回答。

  「張老師喜歡吃烤鴨,咱們去吃烤鴨吧。」一旁的孫力強說。

  「那好,張老師,咱們去王府井的全聚德吧,那裡比較正宗。」陳雨一邊說一邊從口袋了掏出了手機,訂了一個大包房。

  當聽說訂的是大包房的時候,張錦喉頭一動,沒有說話。他知道全聚德烤鴨店的滋味,更知道那裡的價格,以他的工資現在想去全聚德大吃一頓恐怕還是不可能實現的。

  眼前的情景幾乎讓張錦吃了一驚,要知道現在這個時代擁有一部「大哥大」可是很多人的夢想,只有那些所謂的有錢人現在才能用的起這種東西,而自己面前這個也就是不到二十歲的年輕人竟然會有這樣的東西,這已經超出了張錦的想像。

  到了樓下,陳雨打開車門的時候,張錦的眼球好懸沒掉到地上,剛才用手機已經讓他大跌眼鏡了,現在又蹦出一輛汽車,而且還不是那種便宜貨,張錦有些吃驚的看看陳雨,他是在不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了。

  沒想到陳雨是開車來的,看著陳雨上了車,張錦還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車是你的?」

  「一個朋友的,借來開著玩玩。」陳雨回答得很簡單絲毫沒有顯擺的意思,不過張錦已經感受不到陳雨話裡的意思的,他的整個思想已經飄到了別處。


正文 230 拿了我的給我還回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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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張錦有些愣愣的樣子,陳雨不由得笑了一下打開車門:「張老師,上車吧。」

  陳雨的提醒讓張錦一下子回過神兒來,答應了一聲,上了車。

  一路上,陳雨和孫力強跟張錦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很快就到了王府井,在東安商場後面找了個停車場,三個人下了車。

  進了全聚德,高挑的迎賓小姐很有禮貌地把三人迎進了事先訂好的房間。

  這是一間很大的包房,裝飾極為奢華。這種場合張錦過去根本沒有見識過,又弄得有些發傻。當服務員告訴他這裡有最低消費,即使不點菜也要花1500元的時候,正在喝茶的張錦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在這裡吃一頓飯就要花掉他好幾個月的工資,這可是他所無法想像的。

  很有禮貌地把精美的菜單遞給了張錦:「張老師,點菜吧,不要客氣,咱們怎麼也得把錢花到數了才行,要不最低消費可是白花了啊。」

  穩了一下心神,張錦接過了菜單。雖然從來沒有經歷過如此高檔的宴請,不過點菜張錦還是很有一套的。看陳雨對自己很尊重的樣子,加上有最低消費撐著,所以他也就沒有客氣,點了幾個菜。

  看看張錦點的菜,陳雨心裡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感覺。按照慣例,在酒桌上,主人往往會先請客人點菜,以表示對客人的尊敬,而客人大都是簡單地點一兩道菜意思一下,大都不會點太昂貴的菜餚。可是今天張錦的做法是在是有失水準。

  可能是吃學生吃習慣了,張錦一點也沒有客氣,先是來了個龍蝦,然後又點了海參,另外還要了螃蟹,根本沒有點烤鴨。

  「張老師喜歡吃海鮮啊,早知道這樣咱們就不來這裡了,有幾個海鮮館很不錯。」陳雨話語裡有些挖苦的意思。不過張錦沒有聽出來。

  「孫哥,你也點兩個。」看張錦放下了菜單,陳雨衝著孫力強說了一句。

  張錦的做法讓孫力強也感覺很沒有面子,衝著陳雨露出了一個不好意思的表情:「我就不點了,咱們就三個人,應該夠吃了。」

  陳雨笑笑,又點了幾個配菜和烤鴨。

  「張老師,喝點什麼酒,白酒還是啤酒?」雖然心中越來越瞧不起眼前的張錦,不過面子上的事情陳雨還是要給足他。

  「喝點白酒吧,今天海鮮比較多。」張錦說。

  「那好,小姐先來一瓶五糧液。」陳雨衝著身邊的服務員說了一句。

  菜上得很快,沒過多久,幾道菜就已經紛紛上來了。

  因為是帶有最低消費的最高檔包房,所以服務也要明顯好於其他的地方。三名服務員伺候得很周到,沒用陳雨說話,三人面前的酒杯就斟滿了。

  象徵性地說了幾句客套話,喝了一口酒,張錦就掄開了筷子。

  先是夾了一筷子龍蝦,然後衝著紅通通的螃蟹下了手,那架勢就恨爹媽少給他生兩隻手了。

  一旁的孫力強覺得很沒有面子,只能無奈地衝著陳雨笑笑。

  別看張錦一幅乾瘦的模樣,可是飯量卻很大,如果不是服務員收拾得很及時,恐怕他面前的蝦殼、螃蟹殼很快就能堆成了小山相仿。

  和張錦相比,孫力強要文明許多了,而陳雨只是夾了幾口,兩人完全成了張錦的陪襯。

  另外,他的酒量也不錯,三個人很快就喝沒了一瓶五糧液,他看起來才有些微醺的樣子。

  又打開了一瓶酒,三人又分別倒上了。

  喝了一會,張錦看了看陳雨:「大雨,今天這麼破費是不是有什麼有什麼事情要找我啊?不要客氣,有什麼你就說,你放心,只要是我能幫上忙的,一定幫。」

  看看那雙隱藏在鏡片後面的眼睛,陳雨笑笑:「張老師,的確是有點事要找你幫忙,是這麼回事兒,今天上午您不是抓了一個作弊的學生嗎,他叫沈剛,我和他是一個寢室的,今天來找您,就是想讓您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聽了陳雨的話,張錦的眼睛轉了轉,看看陳雨沒有說話。

  「是啊,張老師,那個沈剛平時和我們關係也都不錯,人也很好可今天不知道怎麼了,像他那樣的就應該從嚴處罰,目無尊長那怎麼行,最少也應該給他個處分,不過他可是大雨的好朋友,好兄弟,這次您就原諒他一次吧。」一旁的孫力強也跟著幫起腔來。

  「那個叫沈剛的,今天可真把我氣壞了,目無尊長,不好好懲罰一下可不行。可是我不知道他認識你們,早知道我也就不會那麼對待他的,現在可不是我要處理他,而是學校,是主任要拿他當典型,他這次的影響可挺大,我恐怕幫不上忙。」張錦眼睛一轉,把責任都推給了學校。

  雖然明知道張錦是在胡說,如此嚴厲地處理沈剛主要是他不依不饒,對沈剛抱有舊怨,才會出現如今的局面,這隻老狐狸如今竟然一推乾淨,彷彿和他沒一點事兒一樣。

  陳雨笑笑臉上沒有絲毫的異樣:「張老師,今天也是順便說說這件事,咱們主要的任務還是喝酒,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兒擾了咱們的興致。」說完,舉起了酒杯。

  聽陳雨這麼說,張錦也來了興致,跟著陳雨一起幹掉了杯子裡的酒。

  又喝了一會,孫力強正要敬酒的時候,陳雨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說了聲不好意思,陳雨拿起電話出了房間。

  「雨,你在那裡呢?」來電話的是林惜雪。

  要知道今天剛考完試,早就約好了和林惜雪一起上街買點東西。不過忙著處理沈剛作弊的事情,就沒有和林惜雪聯繫,小丫頭有些著急。

  簡單地和林惜雪說了一下沈剛的事情,放下電話陳雨回到了房間。

  進了房間,三個人又喝了一會,張錦把話題扯到了陳雨的手機上:「大雨,我看你手裡拿著的電話不錯,是大家都傳的那種大哥大嗎,我看你這個比那些要小很多啊。」

  「是啊,張老師,這就是所謂的大哥大,是一種移動電話。」陳雨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了電話遞給了張錦。

  「真不錯,真精緻。」一邊把玩著電話,張錦一邊說。

  看張錦愛不釋手的樣子,陳雨說:「張老師,喜歡嗎?」

  「不錯,不錯,應該挺貴吧,這可不是我們這種收入能用得起的啊。」張錦來了個所問非所答。

  「喜歡就拿去用吧,和我你不用客氣,明天我把充電器和說明說給您送過去。」陳雨話一出口,不僅張錦吃了一驚,就連一旁的孫力強也嚇了一跳。

  雖然具體的價位不知道,不過張錦和孫力強都知道這種電話沒有兩三萬塊錢是買不下來的,而陳雨如此輕描淡寫地就把這麼貴重的東西送了人,難怪兩人會大吃一驚。

  「真的,真的送我了?」張錦腦筋一時有些短路。

  「一部電話嗎,難得張老師這麼喜歡,您拿去用吧,就當學生孝敬您的。」陳雨說得很正常,正常得讓張錦都覺得沒什麼不對的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生怕陳雨反悔,張錦也沒敢客氣,直接將電話裝進了口袋。

  「張老師,和我不用客氣,明天我把充電器和說明書給您送去,今天晚上如果有人往這裡打電話的話,您就告訴他這電話以後是您使用就可以了。」陳雨說得很平淡。

  把手機裝進口袋,張錦瘦臉上已經樂開了花。

  過了不超過五分鐘,張錦舉起了酒杯:「陳老弟,今天難得這麼投緣,看你的面子,我明天一定在系辦公會上幫沈剛說說話,相信系主任會給我這個面子的,他不會有任何處分的,不過補考還是要參加的。」

  陳雨笑笑:「那可要謝謝張老師了,明天上午您就等我電話吧,我會把充電器和說明書給您送去的。」

  收到了如此貴重的禮物,張錦自然是心花怒放,情緒大好,等到酒席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

  出了飯店,天已經有點黑了。張錦喝得有些多,摟著陳雨的肩膀親熱得不行。

  將張錦送回了家,陳雨開車拉著孫力強回到了寢室。

  「大雨,其實不用把電話送給他的,只要咱們再說幾句好話他也就不會再追究沈剛的事情了。」分手的時候,孫力強有些懊惱地說。

  「孫哥,你多慮了,這點東西算不了什麼,我還有事,先走一步了。」陳雨和孫力強分了手。

  開著車來到了林惜雪寢室的樓下。

  因為即將放假,寢室的管理也不是很嚴格了,很容易就進了女寢室。

  「雨,剛才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是你接的,說那電話以後歸他使用了,怎麼回事?」林惜雪看到陳雨後,奇怪地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先是和寢室的其她幾個姐妹打了聲招呼,領著小丫頭出了寢室。

  當知道了手機的去向後林惜雪聽了後眉頭一皺。

  陳雨笑笑,拍拍林惜雪的肩膀:「雪兒,不用擔心,東西不能白拿,我要讓他記住一句話,怎麼拿我的要怎麼給我還回來。」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1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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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15:00

正文 231 返鄉
 「雨,你說的是什麼?」一旁的林惜雪瞪著一雙美目驚訝地看著陳雨。

  「傻丫頭,沒什麼,那手機先讓他拿一晚上,明天一早我就讓他乖乖給我送回來。」陳雨看看林惜雪笑著說。

  「我也覺得那張老師沒有什麼道德,平時他那雙眼睛讓人看了就很討厭。」林惜雪小聲說了一句。

  「是啊,那種人當老師簡直是對教師這個稱呼的一種侮辱,好了雪兒,不提他了,沒吃飯吧,想吃點什麼?」陳雨問。

  「什麼都可以。」下丫頭衝著陳雨露出了美麗的笑容。

  陪林惜雪吃過晚飯,把她送回了宿舍,陳雨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寢室。

  一進門,就是一股濃濃的煙味,兄弟們都在屋子裡,空氣中充滿了沉悶的感覺。

  「老六,你總算回來了,怎麼失蹤了這麼長時間?」三哥徐軍先問了一句。

  沒等陳雨回答,二哥鄒西波又問了一句:「老六,老七的事情怎麼樣了,有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啊?」

  看大家焦急的樣子,陳雨知道寢室的兄弟們都在為沈剛的事情犯愁。

  見到陳雨進來,沈剛也急忙從舖位上爬起來跳到了地上,兩隻眼睛盯著陳雨,雖然沒有說話,不過眼神裡傳遞出來的意思誰都能明白。

  在大家的心裡,陳雨是這件事最後的希望,如果陳雨也沒有辦成的話,那沈剛只能等待處分的到來了。

  「老七,具體的處理結果明天才能知道,不過現在估計已經沒什麼大事了,處分雖然不一定有了,不過補考還是要必須進行的,你可要記住,現在學習不是給別人學,是給你自己學。以後我不希望有人再因為考試作弊而被批評。」說完,陳雨看了看寢室裡的其他兄弟。

  聽陳雨這麼說,沈剛長出了一口氣:「六哥,謝謝你。」

  「老六,你是怎麼辦的,能讓那傢伙改變了主意?」周寧十分奇怪地問了一句。

  張錦的性格大家都知道,陳雨能這麼快的把問題得到解決,大家都很驚訝,所以很想知道是什麼讓張錦改變了主意。

  陳雨笑笑:「什麼方法你們就不要問了,這可是秘密。」

  「你這傢伙,還賣關子呢,到底什麼方法,快說……」

  歡笑聲中,幾個想對陳雨用強的傢伙自然被一一制服,屋子裡一直很沉悶的氣氛終於有了改變,大家臉上也都出現了笑容。

  第二天一早,鍛鍊回來的陳雨驚奇地發現,過去的諸多懶鬼們竟然都爬起了床,這樣的情況在二二一寢室可是太少見的一幕了。陳雨明白,雖然自己已經說了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不過大家心裡都牽掛著沈剛的事情。

  「你們先回寢室吧,我和二哥還有老五去系裡打聽情況就行了。」出了食堂,陳雨把手裡的飯缸子交給了沈剛,三人來到了班級。寢室的其他兄弟則回去等消息了。

  坐在教室裡,拿著林惜雪的手機,陳雨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一絲壞笑。

  「老六,想什麼呢,一幅高興的樣子?」鄒西波問了一句。

  「沒什麼,想到點有趣的事情。」陳雨回答。

  上午9點,系裡的會議結束了,結果自然和陳雨預想的一樣。

  雖然系裡的老師都很奇怪張錦為什麼一夜之間就改變了想法,不再像昨天那樣死死咬住沈剛不放了,由於張錦的變化,對於沈剛的處理也自然很順利。沈剛因為考試作弊,必須要做出深刻的檢查,並且要寫成書面材料交到系裡,下學期開學的時候進行補考。

  因為周寧是班長,所以這個決定由輔導員告訴了他。這時,周寧和鄒西波才算真正的放下心來。

  「二哥,你們先回寢室吧,讓老七快點把檢討寫了,我還有點事要處理。」陳雨跟二人打了聲招呼,離開了班級。

  出了教室,陳雨開著車直接來到了北大的機關行政主樓,沒做半點停留,徑直來到了校紀檢委書記的辦公室前。

  敲敲門,陳雨進了房間。

  二十分鐘後,陳雨面帶笑容地離開了主樓回到寢室。

  沈剛正在寫著檢查,旁邊一群軍師在幫他措詞。

  「怎麼,老七寫檢討的姿勢很正規嗎,有你現在的認真勁,當初多看點書那能出這樣的後果。」陳雨說。

  「六哥,你可別說了,真是太感謝你了,要是背個處分回去,家裡肯定得鬧翻天,這個年都過不好。」沈剛對於陳雨是說不出來的感激。

  「好了,好了,別說沒用的了,趕緊寫檢討吧,記得一會寫完了就快點給系主任送去,我出門了。」陳雨和大家打了聲招呼,拎著背包出了門。

  和林惜雪約好了今天要去商場轉轉,給家人買些禮物帶回去。

  開著車,轉了好幾個商場,總算買齊了要帶回去的東西,等回到學校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

  一進屋,老四王志達將一個紙兜遞給了陳雨「老六,上午你走了沒多久,張錦就把這東西給你送來了。」

  拎兜裡面是個黃色的文件袋,打開一看,裡面正是自己昨天交給張錦的手機。

  看看手機,陳雨不由得佩服起紀檢幹部們辦事的速度來了,張錦能把手機這麼快的還給自己,說明校紀委已經找過他了。

  當初陳雨把手機送給張錦的時候就已經做好了下一步的打算,準備要狠狠地整治一下這個沒有師德的傢伙。所以這才在系裡對沈剛做出處理後立即來到了校紀檢委,當著紀檢委書記的面,陳雨把張錦的事兒來了個全盤托出。不過自己送禮的事情變成了張錦主動索要,請客也變成了張錦的責任。

  雖然現在很多老師中都存在吃學生請,收學生禮的現象,不過很多都是民不舉官不究,紀檢部門也都是睜一眼閉一眼,沒有深究。像陳雨這麼做的還從來沒有出現過,而且張錦索要的財物又如此巨大,這讓校紀檢書記大為光火。

  雖然還不知道對張錦的處理是怎麼樣的,但看上午紀檢書記的態度,估計絕對是輕不了。

  除了手機,信封裡還有一沓鈔票,點了一下,共有10張,這讓陳雨有點意外,他沒有想到張錦竟然連吃飯的錢都退了一部分。想到張錦那張苦瓜臉,陳雨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了笑容,嘴裡還哼唱起了十多年後才流行起來的一首歌:「嘻唰唰 嘻唰唰 喔! 嘻唰唰,拿了我的給我送回來, 吃了我的給我吐出來……」

  陳雨的表現讓一旁的王志達十分驚詫:「老六,沒事兒吧,你怎麼這麼興奮?」

  「沒什麼,就是感到高興,對了他們人呢?怎麼都沒在寢室。」看到屋子裡只有王志達自己,陳雨奇怪地問了一句。

  「上街的上街,去女寢的女寢,都忙去了。」王志達說。

  「那你怎麼沒出去啊?」陳雨問。

  「剛才洗了幾件衣服,又看了會兒書,就沒出去。」王志達說。

  「你們決定什麼時候回家了嗎?」陳雨問。

  「我們幾個打算後天走,都是一趟車,你呢老六?」王志達問。

  本來打算先坐飛機把林惜雪送回家,自己再回J市,不過想想大家一起坐車回家的熱鬧勁兒,一直喜歡熱鬧的陳雨做出了決定:「那好,咱們一起坐車走吧,車票買了嗎?」

  「還沒呢,明天訂就趕趟。」王志達說。

  正說話間,王威和李冰還有吳大海三人從外面走了進來。看李冰和吳大海手裡都拎著東西,陳雨知道這也是剛剛採購完才回來的。

  寢室的十個人中,除了王威家在北京,沈剛家在大連外,其他的人家都在東北,而且大多數都來自於黑龍江,自然可以坐一趟車回家。

  隨著寢室兄弟們陸續回來,大家也商定了一起回家的路程。「你們太幸福了,竟然能一起坐車回家,熱熱鬧鬧的真好。」沈剛和王威則是一臉羨慕地看著大家。

  第二天很順利地訂到了回家的車票,都是硬臥,本來打算坐軟臥的陳雨不想離兄弟們太遠,所以也就沒有說別的什麼。

  因為要送林惜雪先回哈爾濱,所以陳雨買的也是到哈爾濱的票。更讓大家感到高興的是,班上還有幾個來自於東北的同學,大家買的都是同一趟車的票,算了算人數,一起回家的足足有十幾個人之多。

  離校這天,一行十多人浩浩蕩蕩地離開了學校,場面堪稱壯觀。

  雖然火車站的人很多,但大家都是年輕人,有的是力氣,陳雨在前面開路。一手一個巨大的旅行箱左突右擠,多虧了他的體格,才能順利地把大家帶上了火車。跟在後面的林惜雪雖然只拎著一個不大的小旅行包,不過也弄得小臉紅紅的,呼呼直喘氣,看來也是費了很大的勁。


正文 232 遭遇小偷
:emo_015:
都說歸心似箭,此話不假。

  自從踏上火車的那一刻起,濃濃的思鄉之情就從心底湧起。

  看著車窗外銀白色的世界,陳雨不由得想到媽媽,想到爸爸,想到弟弟,還有家鄉的眾多親戚朋友。

  知道陳雨靜靜地坐在那裡想著心事,林惜雪乖巧地坐在陳雨身邊,默默地看著那張英俊的臉龐。

  「老六,想什麼呢,過來打撲克。」三哥徐軍的喊聲讓陳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

  看了看徐軍,陳雨說:「三哥,你們玩吧,我坐一會。」

  「雪兒,幹什麼這麼看著我。」陳雨轉過臉,衝著林惜雪一笑,露出兩排整齊而潔白的牙齒。

  「沒想什麼,我就想這麼永遠地看著你。」林惜雪小聲地說了一句。

  看著小丫頭嬌美可人的樣子,陳雨忍不住牽過了那雙纖纖玉手,握在掌心。

  林惜雪輕輕掙了幾下,沒有得逞,也就任由陳雨牽在手裡,不在掙紮了 。

  「六哥,還甜蜜呢,看你們倆可真是羨慕死我們了。」住在旁邊舖位上的李冰從廁所回來,路過陳雨身邊,見此情景開了句玩笑。

  林惜雪玉頰一紅,剛想抽回雙手,可是手已經被陳雨牢牢地握住了,長長的睫毛閃動了幾下,一雙美目不由得低垂下來,不敢再看眼前的李冰了。

  「你小子是不是想嘗嘗厲害,跑這裡來陰陽怪氣的說話。」陳雨舉起了一隻手,攥成拳頭,衝著李冰揮了揮,另一隻手仍然握著小丫頭的手。

  知道陳雨拳頭的厲害,李冰做了個鬼臉,跑到鄒西波幾個人身邊,不敢再言語了。

  「雨,你能在哈爾濱呆幾天啊?」過了好一會,林惜雪突然問了一句。

  陳雨想了想:「雪兒,我知道你捨不得我,不過你還是多陪陪林叔叔和楚阿姨,畢竟和林叔叔已經好長時間沒見面了。我在哈爾濱呆兩天就得回J市去,我也好幾個月沒看到爸爸媽媽了。哈爾濱和J市離得又不遠,向我的話打個電話,我就開車去看你,怎麼樣?」

  雖然不是很情願,不過陳雨的話並沒有錯,所以林惜雪只能無奈地點點頭。

  兩人又聊了一會,旁邊的徐軍和王志達等人又過來騷擾陳雨,言辭懇切地叫他過去打撲克。「快去吧,二哥他們都快求你了,你就陪他們玩一會吧。」林惜雪說。

  知道這幫窮鬼是想從自己身上撈點錢,讓自己出點血,中午好改善一下生活。看看小丫頭,陳雨笑笑:「這幫傢伙可沒安什麼好心眼,讓我過去打撲克還不時為了中午能有打牙祭的錢。」

  「那你就輸給他們點吧,誰讓你有錢呢?」林惜雪推了陳雨一下。

  牌局一直進行了幾個小時才結束。一旁的林惜雪過來看了一會兒,然後就靜靜地躺在自己的舖位上看起書來。

  非常如願,到吃晚飯的時候,陳雨已經輸了足夠大家喝酒的錢了,在歡笑聲中,老四王志達和老五週寧去買酒買菜了。很快,一整箱啤酒被搬了回來,從隨身攜帶的兜子裡拿出了燒雞,香腸等熟食,十幾個同學圍在了一個臥鋪洞裡,熱鬧地喝了起來。

  等到酒足飯飽的時候,車窗外早已經是漆黑一片了。

  收拾好了東西,大家聊起天來。「放寒假大家找個時間聚聚怎麼樣,離得都不算遠,最遠的也就一晚上的火車,像我和老六家之間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李冰說。

  這個提議自然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贊同。

  「聚聚倒是好事兒,不過大家得找個地方啊,商量商量。」二哥鄒西波家在伊春,這裡他年齡最大,是寢室所有兄弟中最為沉穩的一個了,考慮的問題也是最全面的。

  「我們家在哈爾濱的是三個,咱們還是在哈爾濱聚會吧。」吳大海代表王志達和周寧說。

  「去我們伊春吧,看看冬天的原始森林可是別有一翻景象的。」鄒西波也向大家發出了邀請。

  看看大家,陳雨說:「還是來J市吧,這裡正好位於幾個城市的中心位置,離那裡都不遠,到時候在J市聚會之後,高興的話還可以去其他的地方,大家看怎麼樣?」

  雖然大家都很希望兄弟們去自己的家裡,不過陳雨的話還是得到了大家的認同,最後大家一致決定,春節後都來J市。

  「老七和老十不能來,實在是有些遺憾啊。」老五週寧說了一句。

  「五哥,什麼事情都不可能太完美,要不然生活也就沒什麼意思了。」陳雨的話相當有哲理,不過此時一大家的年齡和閱歷還並不能完全理會罷了。

  剩下的旅程並沒有什麼意外發生,一切都是在歡樂中度過的。

  先是徐軍到站下了車,然後是陳雨、林惜雪幾個人在哈爾濱站下了車。

  因為沒有通知公司的人,林南風也不知道回來的日期,所以沒有人來接站。和周寧、王志達、吳大海三人擁抱告別後,陳雨領著林惜雪好不容易找了一輛破舊的出租車。

  出租車在省政府大院門前停了下來,執勤的哨兵詢問了兩人的身份後才放了行。

  進院沒多久,就看到了快步迎出來的楚婉函。

  雖然不久前才剛剛從北京回來,不過看到女兒和未來的女婿,楚婉函還是很激動。遺憾的是,林南風去了南方考察,並沒有在家。

  和林惜雪在哈爾濱呆了兩天,才戀戀不捨地分開了。

  雖然捨不得陳雨走,不過小丫頭還是含著淚送走了陳雨。

  一個人拎著旅行箱登上了回家的列車,雖然有些冷清,有些孤寂,不過卻有著另一種難以描述的感覺。

  當火車穿行過鬆花江鐵路橋的時候,看著遠處的城區,陳雨的心不由得有了一種親切的感覺。當火車停穩,走下列車,一種家鄉獨有的感覺和味道傳進了陳雨的鼻腔,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讓陳雨的眼睛一下子濕潤了,胸口也有些酸楚的感覺,這可能就是回家的感覺吧。

  這個年代的J市出租車還是稀罕物,跟著人流出了站台,等了好幾趟才勉強擠上了一輛公交車。

  看看陳雨拎著的頗為巨大的旅行箱,售票員冷著臉扔出一句:「行李超大,補四毛。」

  陳雨笑笑,本來自己帶的行李不多,可是到哈爾濱後,林惜雪和楚婉函又給爸爸媽媽帶了很多禮物,使得陳雨的行李箱一換再換,最終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雖然售票員態度很不友善,不過陳雨知道現在的售票員大都是這種德行,所以沒有必要和她一般見識,急忙從兜裡掏出一塊錢遞了過去。

  和車上那些穿著羽絨服、大棉襖的乘客比起來,陳雨穿得簡直是像兩個不同季節的人。所以他一上車就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果然沒過兩站地,就有兩個流傢伙從不遠處擠了過來,眼神和做派一看就不像什麼好東西。

  兩個傢伙一左一右把陳雨圍了起來。車上人很多,兩個傢伙借勢緊緊地貼近了陳雨,一個傢伙的眼睛四下打量了一圈,發現沒有人注意自己,悄悄地把手伸向了陳雨的口袋。

  上車後,陳雨就已經發覺出這兩個傢伙想對自己下手,而且旁邊的售票員也已經看出了這一切,不過當其中一個傢伙用凶狠的眼神瞄了一眼售票員後,售票員的目光立即飄向了其他地方,不敢再向這邊看過來了。

  早已經感覺出有一隻手伸進了自己的外衣右邊的口袋,陳雨的手猛地往下一落,死死地按住了自己口袋裡的手。「哥們,你的手好像放錯地方了吧,這好像不是你的兜啊。」陳雨的聲音很大,引得一車人紛紛側目圍觀起來。

  被陳雨攥住手腕子的是一個穿軍大衣的青年,陳雨的手牢牢地攥住了他的手腕子,使勁掙脫了幾下都沒有成功,這傢伙有些惱羞成怒,瞪著一雙細長的眼睛凶狠地衝著陳雨喊了一句:「小逼崽子,操你媽的,找死啊,趕緊把手給我放開。」

  本來陳雨並沒有因為這件事而發怒,不過對方一張嘴就侮辱了自己的母親,這讓陳雨不由得怒火中燒。沒有說話,掄起了巴掌,一連七八個耳光狠狠地扇在了這傢伙的臉上。

  這傢伙根本沒有想到陳雨會一言不發就動手,而且自己的手腕子被陳雨握著,動都動不了,幾個耳光下來已經是鼻口流血,眼冒金星了。

  剛才還很擁擠的車廂,因為這場突然發生的事情一下子變得寬敞了許多。車廂裡的乘客紛紛擁往兩邊,讓陳雨身邊一下子寬敞了許多。

  陳雨鬆開握著對方手腕的手,穿軍大衣的年輕人猶如一灘爛泥一樣坐到了地上。他的同夥這時才回過神來,嘴裡不知道罵了一句什麼,掏出了刀子,向著陳雨刺過來。

  眼看著鋥亮的刀子即將刺中陳雨,旁邊的乘客已經有人禁不住「啊」的叫了起來。


正文 233 警匪勾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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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著雪亮的尖刀就要刺到陳雨的身上,車上的人有些已經嚇得閉上了眼睛。

  可是,尖刀在距離陳雨身前幾公分的距離時就無法再往前進一步了。陳雨的左手牢牢地抓在這傢伙持刀的手腕上,至於陳雨的手是從那裡出現的,是怎麼抓住對方的手腕的,這一切,旁邊的人都沒有看清。

  揚起右手,又是一連十幾個巴掌,這個拿刀的傢伙和他同夥受到了一樣的待遇。口鼻流血,兩頰紅紅的都已經腫脹起來了。鬆開右手,這個已經被打得目光迷離的傢伙又如同爛泥一樣癱倒在地上。

  從事情發生到現在,只不過幾十秒鐘的光景,而公共汽車也沒有停。直到兩個傢伙倒在了地上,汽車司機才把車停了下來。

  「小夥子,你把人也打得太狠了,就不能下手輕一點啊。」旁邊圍觀的群眾中,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冷不丁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是啊,這人要打個好歹的將來可怎麼辦?」沒想到其他圍觀的群眾也跟著附和了一句。

  聽了這話,陳雨不由得有一種毛蟲爬上身體的感覺。看了看周圍的人,冷冷地衝著司機說了一句:「別停車,直接開到前面的派出所。」

  眼看著就要到了站點,聽陳雨這麼說,司機遲疑了一下沒有停車,踩了腳油門向前開去。

  從小在J市長大的陳雨自然對這裡十分熟悉,知道不遠處也就再有幾百米的路旁就有一個派出所。

  可是聽陳雨一說半路不停車,要直接開到派出所,車上的人炸了廟。

  「停車,停車,我家都過了,怎麼不停車。」

  「趕緊停車,不能因為這點小事耽誤我們下車。」

  「不能為了你當英雄而損害我們的利益啊。」

  …………

  好幾個要下車的乘客已經把矛頭對準了陳雨。

  看著這些在旁邊說風涼話的人,陳雨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悲哀。「都廢什麼話,這樣的敗類不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下一個可能受害的就是你們。」衝著旁邊的人吼了一嗓子,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有了這一嗓子,大家看看地上躺著的兩個傢伙,再也沒有人敢多嘴了。

  很快公共汽車就停到了派出所門前。

  因為沒有人肯幫忙,所以費了好大勁才把兩個傢伙先後拽下了車,旅行箱放在路旁,拽著兩個如同死狗一樣的傢伙進了派出所。

  陳雨的出現把屋子裡的幾個警察嚇了一跳,把兩個還癱軟著的傢伙往地上一扔,陳雨轉身出了門,拎著旅行箱又返回了派出所。而此時,公共汽車早已經開得不知去向了。

  回到派出所,幾個警察驚訝地看著陳雨,其中一個問了一句:「怎麼回事,打架了?」

  「請問,貴姓?」陳雨很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我姓趙,是這裡的教導員。」對面的警察說了一句。

  「趙警官,你好,是這麼回事……」陳雨把車上的經過講了一遍。

  對面的趙警官一邊聽陳雨說,一邊記著筆錄。

  在椅子上坐了一會後,兩個傢伙已經恢復了一些的精神頭。沒等警察說話,穿軍大衣的年輕人急忙辯解起來:「不是他說的那樣,我們不是小偷,在車上不知道怎麼回事他就開始動手打我朋友,我上去勸架,結果也被打了,他下手也太狠了,把我牙都打掉了一個。」說完,手裡拿著一個被打掉的大牙,痛哭流涕地反咬了陳雨一口。

  從剛開始看到三個人進來,看到三個人的衣著打扮,還有身上的那種氣質,陳雨說完話,幾個警察就已經相信了陳雨的話,雖然知道軍大衣在撒謊,不過,警察辦事還是要講一定的程序和證據,趙警官衝著軍大衣說了一句:「沒輪到你說話呢,把他們帶出去,帶到旁邊的房間審一下。」趙警官衝著旁邊的兩個警察說了一句。

  平時對於普通百姓軍大衣是不在乎的,可是面對警察,卻不敢放肆,聽了這話,乖乖地閉上了嘴,旁邊過來兩個警察,把兩個傢伙帶了出去。

  「小夥子,你說他們是想偷你的東西,還有他們先動的刀子,那凶器在那裡呢?」趙警官問了一句。

  這時,陳雨才想起來,刀子掉在車上根本沒有拿下來。「刀子掉車上了,忘了拿下來了。」陳雨如實回答。

  「那這麼說,車上的乘客和司機還有乘務員都能為你作證,證明他們是小偷,對吧?」趙警官問。

  「應該可以證明,我們發生爭執的時候好多人都看見了。」陳雨回答。

  「看看有沒有問題,沒有的話請在這幾處地方按手印。」趙警官說。

  簡單地看了一下筆錄,看沒有什麼大問題,於是按照趙警官的要求,在筆錄的幾個地方按了手印。

  「那好,小陳,我們現在去公交公司瞭解一下,證明一下剛才說的話,不過暫時還得麻煩你在派出所多等一會。」趙警官說得很客氣。

  這時,剛才出去的兩個警察中的一個匆匆走了進來,在趙警官耳朵邊輕輕說了幾句話,趙警官看看陳雨,拿著筆錄出了屋子。

  一個人在房間裡有些無聊,干坐了半個多小時後也不見有人來。陳雨心中有些後悔沒有通知表哥或者其他人來接站,要不然現在自己早已經坐到了家裡,吃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了。

  百無聊賴之際,衣兜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大雨,你在哪裡呢,今天到家怎麼沒告訴我們一聲,好去接你。」表哥軒轅勇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

  「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陳雨有些奇怪,自己並沒有告訴別人自己回家的日期。

  「小雪剛才來電話,問二嬸你到家沒有,我們這才知道你回來了。現在我們在車站呢,人家說哈爾濱的車早就到了,你在那裡呢?」軒轅勇說。

  聽了表哥的話,陳雨明白了其中的原委。

  簡單地和表哥說了一下自己碰到的事情,然後放下了電話。

  剛剛放下電話,趙警官就從外面走了進來,與剛才和藹可親的樣子不同的是,這次趙警官臉上卻是陰雲密佈。

  「陳雨,我們剛才核實了一下你說的情況,結果事情並不像你說的那樣,你說的話和那輛車上的司機和乘務員說的不太一樣,他們說並沒有看到對方偷你的東西,也沒有看到動刀子的事情,只是說車上發生了鬥毆,你把人家打得挺慘。而現在被你打傷的兩個人都已經發生了嘔吐、眩暈等腦震盪的跡象,已經送到醫院了,我們要重新錄一份筆錄,請你合作一下。」趙警官態度已經和剛才有些不一樣了。

  趙警官說話的時候,陳雨的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他,碰到陳雨那雙銳利的眸子,趙警官的眼神不由得有些閃爍起來,幾次接觸後就不敢再和陳雨對視了。雖然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不過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在剛才趙警官出去的這段時間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事情才會有了現在的這個突然的轉變。

  「趙警官,剛才我已經和你說得很清楚了,我不知道你要問什麼,反正無論這麼說,我的話都只能是剛才回答你的那些,不會有什麼改變的,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先走了。」陳雨已經沒有心情繼續留在這裡,起身拎起旅行箱要離開派出所。

  陳雨的這個做法讓趙警官有些尷尬,一時不知道和陳雨說什麼好,就在陳雨即將走到屋子門口的時候,門開了,一個人帶著一股濃濃的酒氣從外面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一個黑胖子,個頭不高,只有一米六多一點。黑胖子身上穿著警服,沒有戴帽子,臉色黑紅,離陳雨還有幾米遠,一股濃濃的酒味就傳了過來。

  斜著眼睛看看陳雨,黑胖子目光轉向了趙警官:「老趙,是這小子打的人吧?」

  趙警官遲疑了一下,點點頭,沒有說話。

  「那好,這事就交給我處理吧,你不用管了。」黑胖子一邊說一邊坐到了椅子上。

  「小陳,這是我們許所長,你把事情和他說說。」衝著陳雨說完,趙警官來到黑胖子身邊,「老許,這孩子不太懂事,就是一般的打架,而且那邊也沒什麼大傷,罰點款就算了。」趙警官小聲和黑胖子說了一句,然後別有深意地看看陳雨出了屋子。

  趙警官的聲音不大不小,按理說這種話是不應該被陳雨聽到的,可是說話的時候又彷彿是故意說給陳雨聽的,而且臨走時別有深意的眼神,彷彿在告訴陳雨下一步應該怎麼做。

  看著趙警官離開了屋子,再看看態度囂張的黑胖子,陳雨心裡拿定了一個主意。


正文 234 警察中的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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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所長黑著臉看看陳雨,並沒有說話,一反手將手裡的筆錄本重重地摔在了桌子上,傳來了啪的一聲巨響。

  知道許所長是衝著自己來的,陳雨把旅行箱放到一邊,很平淡地問了一句:「有什麼事情嗎,許所長?如果沒什麼事情的話,我可以離開這裡了吧?」

  斜著眼睛看看陳雨,許所長沒有說話,而是從口袋裡掏出了一盒香菸,抽出一支點燃了。吐出了一口濃濃的煙霧後,許所長才開了口:「你叫陳雨?」

  問話裡透著一股極強的傲慢。

  「是啊,有什麼事情嗎?」陳雨回答。

  「趕緊說實話,講講你是怎麼打人的,我們再酌情處理,我告訴你,我們的政策是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不說實話,小心送你去拘留所。」許所長的話說得很嚴厲。陳雨那種沉穩的態度讓他也感到很驚訝,所以來了個先發制人。

  知道這個黑胖的許所長是想在氣勢上先把自己戰勝,陳雨臉上依然一幅淡然的表情:「許所長,我再重複最後一次,希望你聽清楚,那兩個人是小偷,被我在公共汽車上逮到後要動手打我,還打算拿刀子行兇,無奈之下我才教訓了他們。希望你們派出所能調查清楚,秉公處理這件事,不要因為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而污衊別人。」

  陳雨的話語雖然很平淡,可是在許所長聽來卻完全不是滋味了。陳雨的直言從某種意義上講,觸犯了他的威嚴,在他看來,面前這個年輕人嘴裡說出的這樣一番話無疑是對自己手裡權力的挑戰。

  聽了陳雨的話,許所長沒有說什麼,而是低下頭詳細地看了幾眼手中的筆錄。

  最初的時候,因為陳雨的言談舉止、衣著打扮都不像普通人,所以這傢伙留了點心眼,生怕陳雨家庭有什麼背景,萬一有什麼事情不好交代。不過,剛才趙警官做筆錄的時候,陳雨說自己是一個學生,父母只是普通的工作人員。

  看過筆錄,對於眼前這個牙尖嘴利的少年,早已經非常厭惡的許所長那一張黑臉幾乎拉成了馬臉一樣。「既然你不說實話,那可別怪我們不客氣了。」說完,許所長一伸手從後腰摘下了一副鋥亮的手銬,衝著陳雨走了過來。

  「你想幹什麼!」陳雨冷冷地問了一句。

  「幹什麼,告訴你,今天不說實話就給你上銬子,讓你嘗嘗厲害!」許所長晃了晃手銬,銀亮的手銬閃著陰冷的光芒。

  「那你想讓我們怎麼說呢?」陳雨的話依然是冷冷的。

  聽陳雨這麼說,許所長心裡核計著,一定是自己的恐嚇有了作用,眼前的這個少年一定是害怕了這幅手銬。也難怪這個少年會害怕,自己當警察這些年來,還沒見過幾個不怕手銬的人呢。

  許所長心裡暗自思量著,想到這裡衝著陳雨搖了一下手銬:「早這樣不就好了,說說你怎麼打傷對方的吧,然後一會和你家裡通個電話,讓你父母來,商量一下,打算賠多少錢?」

  「許所長那你說賠多少錢好呢?」陳雨問了一句。

  話語依舊冰冷。

  不過面前這個早已經被酒意沖昏了頭腦的傢伙並沒有意識到自己碰到了什麼樣的麻煩,依然是一幅洋洋自得的樣子:「一會兒和你爸爸媽媽商量一下,怎麼也得2千塊錢,人家兩個人都住了院,而且都是輕微腦震盪。」

  聽了這個數字,陳雨笑笑:「許所長,要的可真不含糊啊,一下子就是2千塊,這可是一般人半年多的工資啊。」

  「怎麼,嫌多了,早知道這樣,當初你就不應該動手打人啊!趕緊說說你是怎麼動手打人的。」看陳雨變得有些「識相」起來,以為自己的威脅起了作用,許所長滿意地走回了剛才的座位上,拿起剛才摔在那裡的筆錄本,問了起來。

  「許所長,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還是耳朵有問題,要不就是可能酒喝的過多了吧,有些話我剛才已經說過了,怎麼還想讓我重複一遍?」坐在那裡的陳雨臉上雖然帶著笑,不過眼神中卻充滿了鄙夷,還頗有些挑戰意味地看著許所長。

  「你說什麼?!」許所長沒有想到對面的這個青年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你應該去醫院看看,你不是耳朵有問題就是腦子有問題,用句粗俗的話說,小時候被驢踢過吧,要不怎麼連正常的人話都聽不明白呢?」陳雨臉上依舊帶著笑,不過話語已經變得異常尖刻起來。

  陳雨的話讓對面的許所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他沒有想到對面的這個年輕人竟然敢用這樣的語言來挖苦和嘲笑自己。

  看著怔在那裡的許所長,陳雨笑笑:「許所長,看來你腦子真的有問題,應該去醫院看看了。」

  陳雨之所以這樣說話,那是因為他已經知道,眼前的這個人是警察中的敗類,必須狠狠地整治才行。

  陳雨的這句話讓許所長猛然醒轉過來,看著陳雨的臉,他罵了一句,從身後拽出手銬衝著陳雨就衝了過來:「小崽子,今天不給你點苦頭嘗嘗,你不知道老子的厲害。」

  渾身帶著酒氣的許所長衝到陳雨身邊,拿過手銬,二話沒說,直接把陳雨的右手銬住了,為瞭解氣,這傢伙用了很大的力氣,手銬狠狠地卡在了陳雨的手腕上。

  陳雨皺了一下眉頭,並沒有反抗,而是任由許所長用銬子把自己銬住了。

  拽著陳雨來到暖氣旁,踩著旁邊的椅子,許所長把手銬的另一端銬在了暖氣管子的活節處,因為這個活節離地很高,像陳雨超過一米八零的身高也只能舉著胳膊站在那裡,站也不是,坐也不行,顯得極為彆扭。更讓人難以忍受的是,現在是嚴冬季節,暖氣燒得很熱,甚至有些燙手的感覺。

  又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根菸,點著了之後,衝著陳雨吐了一口煙霧,許所長洋洋得意地說了一句:「小子讓你囂張,先讓你吃點苦頭,一會我再來收拾你。」說完,許所長剛要轉身離開。

  這時,窗外傳來一陣汽車的鳴笛聲,透過窗戶,一輛黑色的奔馳轎車兩輛桑塔納轎車駛進了院子。

  「許所長,你這麼做好像不合乎道理吧,小心保不住你身上這身『皮』。」陳雨笑著說了一句。

  聽了陳雨的話,許所長心裡更是氣不打一出來,轉身來到陳雨身邊,用手摟著陳雨的肩膀,嘴裡說了一句:「不打你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說完,掄起拳頭衝著陳雨的肚子就打了過來。

  雖然手被銬子拷在了暖氣上,可是陳雨的腳並沒有被束縛住,更何況還有一隻左手。

  就在許所長的拳頭即將打到陳雨肚子上之前,陳雨的膝蓋已經狠狠地撞在了許所長兩腿間。

  陳雨一膝蓋把摟著自己脖子的許所長直接頂飛了出去,咚的一聲悶響,然後就是殺豬一樣的嚎叫。黒胖的許所長捂著下體一邊嚎叫一邊在地上打起滾來。

  屋門被推開了,軒轅勇、王小軍、劉輝三個人和另外幾個人跟著兩名警察進了屋子。

  屋子裡的情況讓幾個人都驚呆了。

  「所長,怎麼了?」看到在地上一邊嚎叫一邊打滾的許所長,兩個警察急忙跑了過來。

  「大雨,發生什麼事情了?」而軒轅勇幾個人看到別拷在暖氣上的陳雨,更是吃驚不小,也圍了過來。

  「沒什麼表哥,沒想到這次剛回家,就出了點意想不到的小插曲。」實在來不及解釋到底發生了什麼,陳雨只能先含糊地說了一句。

  這時,地上的許所長已經停止了嚎叫,捂著下體蹲在地上喘著粗氣,其他聽到聲音的警察也先後湧進了房間,其中包括剛剛出去的那位姓趙的教導員,一時間屋子裡擠了二十多人。

  「這裡誰是負責人,趕緊把手銬打開。」軒轅勇轉身冷著臉問問周圍的警察。

  包括那位趙警官在內,剛進門的時候,大家都被眼前的情況驚呆了,軒轅勇的問話讓大家如夢方醒。

  「你們是那裡的,和他什麼關係?」趙警官問了一句。

  「你是這裡的負責人?」軒轅勇答非所問。

  看了看仍然捂著下體喘著粗氣說不出話來的許所長,趙警官點點頭,勉強地說了一句:「現在應該算吧。」

  「你們趕緊把手銬打開,勇哥,別和他們廢話,一會再找他們算賬。」看到陳雨被吊拷在暖氣管上,一旁的王小軍有些急了。

  軒轅勇這些人來派出所的時候,趙警官已經看到了,J市現在還就這一輛奔馳車,他雖然不知道是那位大人物的,不過他心裡很清楚,能開得起這樣車的人,不是自己所能得罪的。更何況軒轅勇這些人的衣著打扮,包括身上帶有的那種氣勢,早已經鎮住了他們。


正文 235 扒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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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軒轅勇這麼說,趙警官急忙走過來,拿出鑰匙剛要給陳雨打開手銬。

  「趙警官,現在不用打開,等一會再說。表哥,你來……」陳雨跟身邊的軒轅勇耳語了幾句。

  雖然很奇怪陳雨的做法,不過看著眼前這些來歷不凡的「大爺」們,趙警官心裡實在沒底。

  「小軍,李輝,你們在這裡守著,看好了他們。」聽了陳雨的話,軒轅勇厭惡地看了一下依舊蹲在那裡的許所長,招呼幾個同來的人出了屋子。

  出了院子,軒轅勇幾個人上了車,兩輛車快速地離開了派出所。

  這時,一直捂著下體的許所長總算緩了過來,慢慢地抬起了頭。一直低著頭捂著傷處,處於劇痛和半昏迷狀態下的他並不完全清楚剛才發生了什麼。

  陳雨這一膝蓋,實際已經給許所長留了後路,只用了很小的力氣,要不然,憑陳雨的力量,一下子就能讓許所長不需自宮就可以修煉「葵花寶典」去了。

  瞪著一雙已經因為疼痛和憤怒變得通紅的眼睛,許所長惡狠狠地看著陳雨,周圍的其他情況完全都不考慮了。

  捂著下體,彎著腰,一步步地向陳雨走了過來。

  衝著許所長露了一個非常迷人的笑容:「許所長,你說你怎麼這麼不小心,走路還能碰到桌腳,一定很疼吧?」

  「你,你……」『你』了兩句,許所長實在是無言以對,說自己被陳雨踢的吧,實在是有些丟人而且沒有證據,如果說自己被桌腳撞的吧,那現在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對陳雨發火又實在是說不過去。

  一旁的其他警察已經很多人都看出來許所長的傷肯定和陳雨有關係,又聽陳雨這麼說,看著許所長窘迫的樣子,有人忍不住樂噗嗤樂了一聲。

  一旁的王小軍和李輝還有藥廠的人可不管這個,聽陳雨說完,都哈哈大笑起來。

  大膽而放肆的笑聲吸引了許所長的注意,看看突然出現在屋子裡的幾個生面孔,想想自己剛才的醜態,許所長的一張黑驢臉不禁有些發燒。

  「你們是干什麼的,這裡是派出所不知道嗎。」許所長陰沉著驢臉衝著幾個人問了一句。

  「我們是來看他的,不知道他犯了什麼法,也不知道那條法律允許你們把人拷在暖氣管上?」聽許所長這麼說,李輝眉毛以挑,問了一句。

  「他在公共汽車上打人,行兇,到派出所還繼續逞強,這才拷他的,怎麼你們是他朋友,那好,正愁找不到他家裡人呢,趕緊把罰款交了,三千,少一分今天就把他送拘留所去。」陳雨剛才的這一膝蓋,讓罰款漲了一千塊。

  看看對面的許所長,王小軍做了一個非常驚奇的表情:「你腦袋沒病吧,是不是小時候受過傷,還是讓門給掩過吧,一張嘴就三千,你乾脆去搶算了……」

  王小軍平時說話嘴茬子就是軒轅勇幾個人中最厲害的,現在更是得理不饒人,那張嘴猶如機關槍一樣把許所長說了個啞口無言,毫無反抗之力。

  「把他們帶出去,我要單獨審一下這小子。」見嘴裡說不過王小軍,許所長給身後的十幾個警察下了命令,要把王小軍幾個人帶出屋子。

  他身邊的十幾個警察互相看了看,大家都很為難,上前也不是,退後也不是。剛才軒轅勇他們進來的時候,除了許所長沒有看到,其他人可都是見到了,眼前的這群大爺級人物可不是這些小警察能應付得了的。

  一旁的趙警官用手指捅了一下許所長,示意他出來談談。

  知道趙警官有事情要告訴自己,許所長跟著出了門。

  「老趙,怎麼回事?」兩人出門後,許所長很奇怪地問了一句。

  陳雨雖然沒有跟著出門,不過許所長和趙警官兩人說話的地點就在門口,聲音雖然很小,緊挨著門的幾個警察可能都聽不到兩個人的談話內容,不過有著極強聽力的陳雨卻能比較清晰地聽到兩人談話的內容。

  「所長,這姓陳的小子好像不是什麼善茬,剛才你不知道,除了屋子裡現在的幾個人外,剛才還來了一些人,都是開車來的,看樣子都不是一般的普通人……」趙警官和許所長簡單地剛才發生的情況講了一遍。

  聽了這話,許所長半天沒有言語,估計是陷入了沉思中。

  「所長,我不明白,那兩個小偷你怎麼那麼幫著他們?」趙警官又問了一句。

  「老趙,你不知道,他們其中一個和我老婆沾點親戚,就是穿軍大衣那個,而且我看這個姓陳的小子沒什麼背景,所以想敲他點油水,沒想到弄成這樣。這小子下手真狠,差點沒廢了我。」說完又是一陣呻吟聲傳來。

  雖然沒有看到許所長的表情,不過陳雨也能猜出來那痛苦的樣子。

  「老趙,那怎麼辦?」許所長問了一句。

  「所長,你就別露面了,還是我去看看,想法和他再說點好話,能不能把這件事情來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趙警官說。

  「那好,這事就拜託你了,我得回屋去看看,這小子真是想讓我絕後啊。」許所長說。

  沒過多久,趙警官滿臉帶笑地進了屋子,直接來到陳雨身邊:「小陳,是個誤會,來把手銬解開,咱們慢慢談。」說完,拿著鑰匙就要給陳雨打開手銬。

  陳雨身子往後一側:「趙警官,現在手銬不著急打開,等一會自然有打開的時候。」

  聽陳雨這麼說,王小軍和劉輝已經攔在了趙警官和陳雨之間,用身體把兩個人隔開了。

  見此情景,趙警官尷尬地笑笑,轉身衝著身後的警察們說:「你們兩個留下,其他人出去。」然後帶著人出了屋子,不知道又想什麼辦法去了。

  和剛才一個人在屋子裡百無聊賴的情況不一樣的是現在身邊有了朋友,而且大家還都不太瞭解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陳雨藉著這個時間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說了一遍。

  「這敗類警察,必須得好好收拾他一下,要不然難解心頭之恨。」聽了事情的經過後,王小軍不由得恨恨地說。

  「是啊,必須得好好整整他們了,這要是碰到普通老百姓不得讓他們禍害慘了。」李輝接了一句。

  幾個人正聊天中,院子裡又傳來了幾聲汽車的喇叭聲,先是軒轅勇開的奔馳進了派出所,隨後又有幾輛車一起進了院子。

  沒過多久,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走廊裡由遠而近地傳來,屋子的門被猛地推開,一群人急匆匆地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著從外面走進來的人,陳雨笑了笑衝著走在前面的一個人招招手:「劉哥,我實在是動不了,沒想到半年多沒見,咱哥倆竟然在這種場合見面了。」

  走在這群人最前面的正是劉永青,現在他已經官升J市公安局的局長了,而且眼看著下一步還有繼續上升的希望。

  「老弟,真是對不起,讓你回家就碰到這種事。」劉永青快步來到陳雨面前,和陳雨來了個熱情的擁抱。然後一轉身衝著躲在門口許所長和趙警官厲聲喊了起來「你們也太無法無天了,竟然幹出這樣的事情來,趕緊把手銬打開。」

  看著劉永青鐵青的臉,許所長身上那種囂張的氣焰早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了,拿著鑰匙緊跑幾步來到陳雨身邊,因為個頭不夠,準備爬上凳子給陳雨打開手銬。

  一旁的軒轅勇一把搶過要是,伸手把他推到一旁,拿著鑰匙給陳雨打開了手銬。

  從剛才開被銬住到現在,已經將近一個小時了,因為許所長銬得很緊,所以陳雨的手腕也出現了一道紅紅的印跡。

  甩了兩下手,陳雨和劉永青幾個人坐了下來。

  「到底怎麼回事?趕緊說給我聽聽。」劉永青衝著耷拉著腦袋站在自己面前的許所長問了一句。

  「局長,我不知道他是您朋友,要是早知道也不會這樣的啊。」許所長一張黑臉上掛滿了汗珠。

  「別說這些,趕緊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除了剛才看到陳雨臉上露出了一些笑容外,從進門到現在劉永青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劉局長,剛才發生的事兒可能是我們與這位小兄弟之間有一點誤會。」許所長一邊說話一邊用胖手擦了擦臉上的汗。

  剛才還對自己橫眉冷對恨不得吃了自己的許所長如今立刻變成了自己的「兄弟」,這變化未免來得也太快了些。

  聽許所長這麼說,陳雨並沒有什麼太異常的反應,只是微笑著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發生了一幕。

  「別廢話,講講是怎麼一件事兒吧。」劉永青冷著臉說。

  「中午的時候,他來報案,說是在公共汽車上與小偷發生了矛盾……」許所長一邊擦著臉上的汗,一邊把發生的事情講述了一遍。雖然說的話大都捻輕避重,錯過了許多關鍵的要點,不過事情經過大致還都屬實,但他卻沒有提自己和其中一命小偷之間的「親密關係」。

  在許所長說話的過程中,陳雨始終沒有說話,十分平淡注視著一臉緊張的許所長。

  「誰給你的權力在事情沒調查清楚前就把人拷在暖氣上進行體罰了?另外那兩個送到醫院的人到底是不是小偷?」聽許所長講完所謂的事情經過後,劉永青問了兩個問題。

  「這,這……」沒有想到局長會直接問這種問題,許所長一時回答不上來了。

  「劉局長,動手銬的事情是我一時衝動,不過送到醫院的那兩個人好像不是小偷,我們和公交公司的人電話聯繫過,他們說沒有發生這樣的事情,這樣情況下我才決定上點手段,好讓他說實話。」許所長諾諾地解釋了幾句。

  「劉局長,公交公司的司機和售票員我們已經替你請來了,聽聽他們是怎麼說的吧?」沒等劉永青說話,軒轅勇衝著門外擺了擺手,兩個人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看進來的這一男一女,正是公共汽車上的司機和售票員。

  兩人也是一臉的緊張,眼前的場面這兩個人可是從來都沒有經歷過。

  「兩位,把下午發生在你們車上的事情重新講一遍吧。」軒轅勇看著兩人,說了一句。

  聽軒轅勇這麼說,司機和售票員將下午車上發生的一幕又重新講了一遍:「這是其中一個人掉在車上的凶器,上面還有他的指紋。」說完話,司機拿著一個用塑料袋包著的尖刀遞了過來。

  這件事情讓劉永青臉上的表情更加的難看了,身上已經氣得有些發抖了。

  「下午不是打電話和你們核實過了嗎,你們說沒有發生什麼事兒,怎麼現在的話全變了。」許所長指著司機責問了起來。

  「你們下午是給我打電話了,不過當時我並沒有說沒發生事情啊。」司機乾脆把責任推了個乾淨。

  「你怎麼解釋?!」看著面前的許所長,劉永青已經有些暴怒了。

  「這,這……」許所長這下子再也解釋不了了,張著嘴愣在那裡。

  「現在把你的配槍、警官證、手銬等物品都上繳,等著處理吧。」劉永青幾乎是用吼的把這句話說了出來。

  「小張,你現在立刻通知局班子成員趕到這裡來,說有事情要處理。」劉永青跟身後的秘書說了一句。姓張的秘書立刻快步出了房間。

  聽了劉永青的話,站在那裡的許所長知道面前的上司決定拿自己開刀了,看來,別說所長的位置,就連能否再呆在警察隊伍裡都是一個問題了,想到這裡,許所髒看著靜靜坐在那裡的陳雨,他是追悔不及。

  公安局內部警察對犯罪嫌疑人上手段以求得案件有突破口這是很多人都知道的秘密,對此劉永青也是心知肚明,不過真正讓劉永青暴怒的不是這件事兒,而是方方面面的諸多事情促使他下了一個決心。

  首先是和陳雨等人之間親密的關係。要知道,劉永青的命當年可是陳雨他們救的,而他本人又是一個極講義氣極講感情的人。另外這麼多年來,和陳雨相處使大家之間的關係更加的親密,於私他要狠狠地收拾一下這個許所長。

  另外,一進門的時候,許所長身上濃濃的酒味他就已經聞到了,另外剛才聽了許所長的話,瞭解到了事情的整個經過,眼前的這個傢伙簡直讓他失望透頂,於公更要好好整頓一下警察隊伍,也要狠狠處理一下面前的這個許所長。

  還有,要知道現在東方製藥在J市的影響力可以說是如日中天了,現任的書記、市長都和軒轅勇等人的關係極為親密,而陳雨是東方製藥的幕後老闆這件事劉永青是清楚的。另外在省裡任職的林南風和陳雨之間的關係劉永青也是知道的,所以,無論從那個方面考慮,面前的這個許所長必須要進行嚴肅的處理。

  「好了你們先出去,一會研究完之後再把結果通報給你們。」劉永青衝著屋子的警察們擺了擺手,已經傻眼的許所長幾乎是被其他人架著出的屋子。軒轅勇也擺擺手,跟他一起來的人也都出了房間,屋子裡只剩下陳雨、劉永青,軒轅勇和王小軍、李輝幾個人了。

  「老弟,讓你受苦了,我一定不會輕饒了那傢伙。」看屋子裡沒有了其他人,劉永青衝著陳雨說。

  從劉永青進屋到處理這件事情開始,陳雨始終是一言沒發,始終靜靜地看著劉永青處理這件事。說實話事情的處理讓陳雨很滿意,劉永青做得也很夠意思,並沒有拖泥帶水,而是十分乾脆地下了決心,知道許所長身上的那身「皮」再也保不住了,陳雨這才開口:「劉哥,說起來我得謝謝你,半年沒見面一見面就碰到這麼件事兒,實在說不過去。」

  「好了老弟,我準備把這傢伙開除出警察隊伍,你看怎麼樣?」劉永青問了一句。

  陳雨點點頭:「這樣的人是不應該讓他繼續留在警隊中了,要不然敗壞了整個的風氣。」

  「老弟,不提這掃興事兒了,回來了咱們哥們又能在一起了,這是高興事兒,晚上出來,我再找幾個朋友,咱們聚聚,給你壓壓驚,也算是給你接風。」劉永青一直鐵青著的臉現在才終於看到了笑容。

  陳雨笑笑:「那好,劉哥,我就不再這裡了,回來這麼長時間了,都在派出所耽誤了,得趕緊回家看看。」

  兩人又聊了幾句,陳雨離開了派出所。汽車出門的時候,幾輛車進了派出所的院子,看牌照都是公安局的車,看來過不了多久,許所長身上的那身「皮」就再也不屬於他了。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1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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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106
發表時間:2008-11-27 12:16:00

正文 236 表哥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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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派出所,陳雨直接坐車回到了家裡。

  一進小區,遠遠地就看到了自家陽台上站著的爸爸媽媽,看到陳雨下了車,爸爸媽媽衝著他揮揮手,媽媽擦了擦眼睛,進了屋子。看來爸爸媽媽早已經等得有些著急了。

  幾個人一起進了家門,媽媽和爸爸早已經守候在門口了。來不及脫鞋,一伸手把媽媽抱在懷裡,親近了好一會,然後和爸爸也擁抱了一會,這才脫鞋進了屋子。

  「怎麼才到家,小雪說是中午啊,現在都下午一點多了。」媽媽看看手錶問了一句。

  「路上碰到點事兒耽誤了一下。」陳雨簡單地回答了一句。

  「我去給你們煮餃子,一會就好。」知道兒子事情多,從小媽媽就已經習慣了,所以就沒有多問,轉身去了廚房。

  「二嬸,什麼餡兒的啊,是韭菜的嗎?」軒轅勇大聲問了一句。

  「是啊,想吃餃子快去搗蒜,擺桌子。」媽媽笑著說。

  「好嘞,小軍、小輝,你們也別閒著,擺桌子去,今天又能吃到二嬸包的餃子了。」軒轅勇脫下外衣,招呼著身後的王小軍和李輝一起進了廚房。

  「你們忙吧,我上樓去一趟,換了衣服就下來。」陳雨拎著旅行箱上了樓。

  屋子還是去年十一的時候離開的樣子,還是那麼幹淨、整潔,在躺椅上坐了一會,這時陳雨心裡才有了一種真正的回到家的感覺,這種感覺是那麼的踏實,那麼的讓人放心。

  打開旅行箱,拿著早已經給大家準備好的禮物下了樓。大多數禮物還都是在莫斯科買的,這些帶著異域風情的禮物讓大家很是喜歡。

  「大雨,這就是你在莫斯科帶回來的東西吧?」王小軍一句話媽媽聽到了。

  「大雨,你什麼時候去俄羅斯了?」因為並不知道陳雨去俄羅斯這件事,所以聽了王小軍的話後,媽媽很奇怪地問了一句。

  一旁的軒轅勇瞪了王小軍一樣,小聲地說了一句:「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不是告訴過你嗎,二嬸還不知道大雨去俄羅斯的事情。」

  王小軍一臉的歉意。

  陳雨笑笑,衝著王小軍擺擺手,示意沒什麼事情。「媽,是啊我前幾天因為生意上的事情去了趟俄羅斯,現在小南和風哥他們還在莫斯科呢……」陳雨簡單地把事情跟媽媽說了一遍。

  「你這孩子,去那麼遠的地方也不告訴媽媽一聲,我說前一陣子怎麼電話來得那麼少,而且打你手機又不開機呢。」聽完陳雨的解釋,媽媽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兩個多月前兒子去了俄羅斯。

  「這麼說今年過年小南他們回不來了?」媽媽問了一句。

  「應該差不多能回來,現在那邊的事情也不是很多了。」陳雨回答。

  「那就好,前幾天我和你爸爸還商量呢,你爺爺奶奶年齡都大了,你們這群孩子也在外面漂泊了好幾年,今年過年大家都回老家去過年。」媽媽說。

  「好啊,我也想回老家去過年,看看爺爺奶奶,勇哥,咱們也好幾年沒看到爺爺了吧。」陳雨問。

  「是啊,我還是前年回去的時候見過姥爺,一晃兩年多了,還真挺想他老人家。」正在搗蒜的軒轅勇回答。

  「好了,都別忙了,趕緊過來吃餃子。」一旁的媽媽已經把熱氣騰騰的餃子端了上來。

  吃過餃子,簡單地休息了一會,和媽媽打了聲招呼,陳雨和軒轅勇幾個人出了家門,來到了藥廠。

  已經快半年時間沒有回藥廠了,眼前的東方製藥又有了一些變化。兩棟尚未完工的廠房矗立在遠處。「大雨,那就是你去年臨走時拍板訂下的新的生產線的車間。今年6月份之前就會投入生產了。」軒轅勇說。

  陳雨點點頭,跟著軒轅勇在廠區轉了一大圈後,幾個人進了藥廠的辦公大樓。

  軒轅勇的辦公室還是過去的那間,屋子裡的擺設也沒有什麼變化,辦公桌上堆滿了各種材料和文件。

  「大雨,我想和你商量件事兒,這件事兒我考慮很久了,一直想和你說,我不過沒找到恰當的時間。」給陳雨泡了一杯茶後,軒轅勇一臉嚴肅地坐到了陳雨對面的沙發上。

  「怎麼了,勇哥,幹什麼弄得這麼嚴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陳雨端起了茶杯。

  看看身邊的王小軍和李輝,軒轅勇說:「大雨,我記得當初是你領著咱們幾個開始創業的,從飯店開始,到東方公司再到現在的東方藥廠,而且即將開始啟動的哈爾濱製藥廠的收購計劃,可以說我們是一起伴著東方製藥成長起來的,有句話我一直想說。」

  看看陳雨,軒轅勇的話語停頓了一下。「表哥,有什麼事趕緊說,這可不像你,吞吞吐吐的,一點男子漢氣概都沒有。」陳雨開了句玩笑。

  軒轅勇笑笑:「最初乾飯店的時候,或者開公司的時候,乃至於東方製藥開始創業的初期,工作我都干的還算能應付過來,雖然不能說得心應手,不過碰到什麼事情多問、多學,也就能撐過去了,不過現在隨著藥廠組建的擴大,事情越來越多,不是說精力,而是說能力,我自己已經感覺到無法應付了,肚子裡的東西實在是太少了。」

  軒轅勇的話說得很坦誠,沒有一點點隱瞞。

  陳玉知道表哥說的是實話,要知道當初表哥他們僅僅是在一個縣城的高中畢業後就來到了J市,開始和陳雨一起創業的,當初個體私營經濟還沒有全面的發展,而且生意的經營方式和方法都很簡單,不需要太多的頭腦,毫不誇張地說,那時候就是閉著眼睛數錢的年代。而現在,雖然機會還是多如牛毛,但是需要的不僅僅是吃苦耐勞這麼簡單了,更多的是要靠掌握的知識了。

  早在去年籌備收購哈爾濱製藥廠這件事情的時候,陳雨就已經考慮過這個問題了。

  和J市現有的東方製藥不一樣,一旦收購哈爾濱製藥廠的行動成功後,整個東方製藥就要有個質的變化了。藥廠規模上要翻幾翻,經營的項目和種類也要有一次飛躍,單憑現在幾種藥品打天下的年代已經是過去時了,可以說是真正的鳥槍換炮了。可以說,以軒轅勇的能力,已經很難再擔當這種重任了。

  「表哥,那你想怎麼辦?」陳雨看看軒轅勇,問了一句。

  「大雨,我想等哈爾濱製藥廠收購成功後,想找所學校,系統地學習一下經營管理以及各個方面的知識。」軒轅勇說。

  沒聽軒轅勇說上幾句,陳雨就已經知道了他的想法,看來表哥的思想經過這幾年的商場磨練的確是成熟了很多。

  聽了軒轅勇的話,陳雨點點頭:「行,表哥就這麼定了,我估計再有幾個月,收購就能完成,到時候就送你和小軍他們去學習,將來的日子還長著,是應該趁現在年輕多學習一些東西。不過現在可不能老考慮其他的事情,首要問題是把東方製藥現在的生產和哈藥廠未來的收購都抓好啊。」

  軒轅勇點點頭:「大雨,你就放心吧。」

  「對了大雨,馬上就要開年終總結大會了,我覺得今年你應該出面和大家見見了,也不能老在幕後給大家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感覺吧。」軒轅勇想起了一件事。

  陳雨思索了一下,點點頭:「好吧,不過大會我就不露面了,提前召開的中層幹部的會議上參加就行了,給大家提前吹吹風,讓大家好有個準備。」陳雨說。

  聽陳雨這麼說,軒轅勇也就沒有再說什麼。幾個人在辦公室裡又呆了一會,這時,陳雨的手機響了。

  來電話的是劉永青:「大雨,事情已經處理完了,那個姓許的所長已經被撤職了,而且被開除出了警察隊伍,怎麼樣,滿意了吧。」

  「劉哥,謝謝你了,讓你費心了。」陳雨客氣了一句。

  「晚上4點半在新開業的烏蘇里江魚館,那裡的菜很不錯,201,千萬別遲到了,好幾個月沒看到你,哥哥很想你,咱們得好好聚聚。記得讓大勇小軍他們一起來。」劉永青說。

  「好的,劉哥。」又聊了幾句閒嗑,陳雨放下了電話。

  看看表還有一個多小時時間,陳雨簡單地看了看東方製藥的財務報表。

  總的說來,這一年來,東方製藥的經營還是在迅猛地發展,按照報表上統計的數字,刨除所有的開支1991年藥廠的贏利達到了3000萬。不過陳雨知道,現在東方製藥已經達到了最大生產經營空間,如果不盡快地擴大經營,現在的東方製藥已經無法繼續創造更大更多的財富了。

  看來,有些事情不能再等待了。


237 新來的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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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雨,時間到了。」一句話提醒了正在認真看著財務報表的陳雨。

  說話的是王小軍,衝著他笑笑,陳雨看看表,已經4點20了。

  「真快,不知不覺就過去了一個多小時。」陳雨一邊說一邊抻了一下懶腰。

  看看屋子裡,就王小軍自己,軒轅勇和李輝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沒有了蹤影。「他們呢,怎麼就剩你自己了。」陳雨問。

  「勇哥去財務了審核賬目了,本來定的今天下午在這裡和財務的人員開會,不過你來了,他就直接去財務了。另外,剛才車間出了點情況,小輝去車間了。剛才勇哥來電話說他馬上從樓上下來,我這才提醒你。大雨,我可真服你了,我最怕看報表,一看見那一堆堆的數字腦袋就疼,看不上五分鐘就能睡著,沒想到你竟然看得那麼入神,好像看武俠小說一樣。」王小軍由衷地表示了敬佩。

  陳雨笑笑,把面前的報表都收拾好,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報表看得怎麼樣了,對我們的發展滿意嗎?」軒轅勇從外面走了進來。

  「發展還可以,不過現在生產能力已經供不上銷售了,看來東方製藥的大動作真得快點展開啊。」陳雨說。

  「是啊大雨,現在我們的藥品真是供不應求,甚至還有些人還通過各種關係到廠家來找我,要求特批。」軒轅勇說。

  「好了,走吧,這些事情以後再研究,估計劉哥都等著急了,小輝呢?」陳雨問。

  「剛才通過電話了,他在樓下等著咱們呢。」軒轅勇說。

  「表哥,劉哥說的那個魚館在那裡,我還真不知道。」陳雨問。

  看看陳雨,軒轅勇笑了:「忘了跟你說了,魚館是不久前李強開的,是仿膳酒樓分支。用咱們老家土方法來做魚,什麼殺生魚、塔拉哈、炒魚毛……沒想到一推出就非常受歡迎,那小子現在是一門心思琢磨餐飲了,而且非常上路,現在生意也越來越大了。」

  「是嗎,沒想到這小子真是這塊料,看來將來還能繼續發展,只在咱們這個小地方搞餐飲也實在是太沒勁兒了,有機會的話搞連鎖,在全國都推開,這樣才能真正發展起來。」陳雨說。

  「連鎖,全國經營……大雨你說什麼呢,我怎麼聽不明白?」開車的王小軍奇怪地問了一句。

  一不小心把幾年後才能出現的事物和詞語弄了出來,其他人當然聽不明白。「就是一種特殊的經營方式而已,將來再講給你聽。」也懶得具體的解釋,陳雨敷衍了過去。

  李強新開的魚館坐落在松花江邊,是一座3層的樓房,裝修得很不錯,很有一種古樸的感覺,這和魚館的幾個主打菜很相配。

  汽車還沒停穩,就看見胖胖的李強快步從魚館裡走了出來。

  「小強,怎麼幾個月不見,你又胖了,該減肥了。」和李強熱情地擁抱後,陳雨開了句玩笑。

  李強憨厚地笑笑:「沒辦法,我現在是喝涼水都長肉,更別說天天喝酒吃肉了,對了大雨剛才聽劉哥說你是今天到家的,下車時還碰了點麻煩。」

  「是啊,一點小麻煩,劉哥來了?」陳雨問。

  「來了有一會兒了,在樓上等你們呢。」李強在前面領路,大家進了魚館。

  「裝修的不錯啊,誰的主意啊?」進了魚館,左右看了看,裝修得還真是比較有品味。

  李強笑笑:「是勇哥他們給我出的主意。」

  一旁的軒轅勇急忙擺擺手:「算了吧小強,可別往我臉上貼金了,大雨,別聽他的,整個裝修還是他做的主,我們的意見都是參考而已。」

  「生意怎麼樣?」陳雨問。

  「剛開業一個多月的時間,總的說來還可以,不過這邊只是副業,主要還是仿膳酒樓那邊,忙過這幾天我還得回那邊去。」李強回答。

  李強領著大家先參觀了一下一樓後才上來到樓上。

  劉永青安排的房間是整個飯店裡最大的一個包房,裝修得也是最豪華的了。早有服務員守在門口,看到李強,年輕的服務員嫣然一笑,打了聲招呼,然後推開了房門。

  包房很大,正中擺了一張足可以坐下20個人的圓形飯桌。劉永青和早到的其他幾個人已經等在房間裡了。正在一側的沙發上喝著茶水。

  看到陳雨,劉永青熱情地迎了過來。

  除了劉永青,屋子裡的幾個人陳雨都認識,都是J市舉足輕重的人物,只有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過去沒有見過面。

  「來來,大雨給你介紹一下,這是J市新來的張市長,剛從省城派下來三個月,主管工業。」劉永青拉著陳雨的手來到了中年人的身邊。

  聽到這個名字,陳雨不由得想起來了一件事。幾個月前,自己還在莫斯科的時候,曾經和林南風通過一次電話,電話中林南風告訴過自己,現在主管J市工業的副市長是省裡剛剛委派下去的,是原來省經貿委的一位很有能力的年輕幹部,以後J市碰到什麼事情可以直接去找他,對方一定會全力以赴幫助的。

  林南風的話陳雨聽得很明白,這位新來的副市長應該是林南風非常信任的人,也就是所謂的自己人,今天終於見到了他。眼前的這位張市長也就是四十四五歲的樣子,戴著一幅金邊眼鏡,穿著藍色西裝,給人一種很儒雅的感覺。

  看到陳雨,這位張市長眼睛一亮,和陳雨很親熱地握了一下手「你就是陳雨吧,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的名字,聽說了你的事情如此年輕,又如此有作為,實在是很讓人佩服。」

  陳雨笑笑,客氣了幾句。

  「大雨,張市長一來J市就到廠子去了,幫我們解決了很多難題。」一旁的軒轅勇跟著說了幾句。

  「那裡,那裡,這都是我應該做的。當初從省裡下來的時候,南風省長就專門找我談過話,讓我一定好好扶持東方製藥,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政府出面解決的事情,儘管開口,不要客氣……」張市長的話很實在,並沒有絲毫的做作之態。

  聊天中,陳雨知道,張市長名字叫做張樹彬,今年44歲,應該是現任市領導中最年輕的一位了。而且,在和他的聊天中,陳雨發現,難怪能得到林南風的賞識,眼前這位張市長也是一個很有思想的人,很多思想都極具預見性,而且言談舉止又很讓人有一種親切感,不誇張的說,現在這樣的幹部實在是太少了。假以時日,如果有好的機會,這位張市長一定會有更大的成就。

  宴會的發起人劉永青招呼大家落座,客氣了幾句,拗不過陳雨,張市長坐在了首位,陳雨挨著他坐了下來,然後是劉永青等人也紛紛就座。

  說實話,李強開的魚館真的很有特色。很多魚就連從小在江邊長大的陳雨都沒有見到過。而且劉永青點的菜都是魚館裡最好的菜餚了,整個餐桌上擺滿了大大小小的魚類,而且做法大都很傳統,有些甚至很原始。

  不過正是這種原始讓很多人都感到了新奇,赫哲族傳統的塔拉哈(生魚片)、殺生魚讓大家吃得很盡興,很痛快。而專門從俄羅斯進口的鱘鰉魚籽讓大家體會到了一種異域的風情。

  酒都沒少喝,11個人,喝掉了8瓶五糧液,又喝了一些啤酒,直到晚上9點多的時候,宴會結束了。張樹彬雖然也是喝得有些搖晃,不過語言還算得體。其他幾個作陪的人也都搖搖晃晃的了,除了陳雨,好像所有的人都有些高。

  宴會結束前,劉永青悄悄地告訴陳雨,一會先去找個地方洗個澡醒醒酒,然後再繼續找地方喝點。不好意思駁了他的面子,再加上自己也應該洗洗澡了,所以吃過飯陳雨並沒有直接離開。

  送走了其他人,劉永青領著大家來到了J市最大的洗浴中心。

  這裡過去陳雨來過幾次,條件很不錯,舒服地泡了個澡,然後又好好地蒸了一下,陳雨渾身舒泰地回到了貴賓房。

  「走,大雨去按按,能解酒。」劉永青拉著陳雨去按摩。

  「算了劉哥,你去吧,我不習慣讓別人在我身上摸來摸去。」陳雨笑笑,躺在床上打開了電視。

  等到劉永青幾個人按摩完回來,又找了一家燒烤店,簡單地吃了點,這才回了家。

  接下來的幾天,陳雨又去見了見過去的同學、朋友,大家聚了幾次。劉大勇他們過得還不錯,那小子個頭又長了一些,已經快攆上陳雨了。

  藥廠這邊,年終總結會之前的中層幹部會議定於星期五的上午9點召開。

  陳雨,這個隱藏在幕後多年的老闆終於要走到台前來了。


238 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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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以往一樣,天還沒有亮,陳雨就叫上了弟弟陳行一起出去鍛鍊了。

  平時沒有哥哥的管束,陳行還能偷點懶,可是哥哥回來後,再想偷懶可是不可能實現的事情了。一大早,兄弟倆就一路跑到了五峰山,兩個多小時的高強度訓練讓陳雨感到渾身舒泰。可是弟弟陳行卻沒有那麼好的感覺,雖然說鍛鍊強度遠遠低於陳雨,可是卻也讓他著實痛苦了好一陣子。胖胖的小臉上掛滿晶瑩的汗珠,臉蛋紅紅的。兄弟倆回到家的時候媽媽早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吃過早飯,弟弟去了同學家,爸爸去了單位,媽媽所在的學校已經放假了,所以就呆在家裡做做家務。

  看看表已經快到九點了,昨天晚上軒轅勇來過電話,告訴自己今天早上九點在藥廠的會議室要召開中層幹部的會議。前幾天陳雨說過要參加一下這個會議,要和大家見見面。

  和媽媽打了聲招呼,陳雨出了家門。

  因為住的地方就是藥廠的小區,所以離藥廠也就是兩三分鐘的路程,很快就來到了藥廠的大門口。

  前幾次來的時候都是坐的軒轅勇的車,所以沒有人詢問,今天可不一樣了,因為是步行,而且沒有進出藥廠的證件,進門的時候,被保安很客氣地攔在了外面。

  跟保安說自己是來找王小軍的,而王小軍正是廠子裡負責保安等工作的最高領導,所以年輕的保安很謹慎地給王小軍打了個電話,核實了陳雨的身份,這才放陳雨進去。

  直接來到軒轅勇的辦公室,軒轅勇正在屋子等著陳雨。

  「好了,時間到了,咱們去會議室吧。」軒轅勇問。

  陳雨點點頭,兩個人出了屋子。藥廠的小會議室在三樓,陳雨兩人趕到的時候,還有兩分鐘會議就要開始了。軒轅勇走在前面,推門走進會議室,屋子裡已經坐滿了藥廠的中層以上的幹部。

  這是一間能容納六七十人的中型會議室。中間是一張橢圓形的大會議桌,二十幾張椅子放在會議桌的後面,屋子兩側靠牆的地方也擺了幾十張皮椅子。陳雨進屋後,屋子裡的椅子上已經大都坐了人,會議桌旁的椅子上也都坐了人,只有主位上空著兩個座位,知道那是給自己和軒轅勇留著的。

  看到軒轅勇進來,屋子裡的人都站了起來,軒轅勇沖大家點點頭,擺擺手示意大家坐下。

  軒轅勇在前,引著陳雨來到了空著的兩個位置前,在大家驚奇的目光中,陳雨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要知道,在座的絕大多數中層幹部陳雨並不認識,他們也不知道陳雨是什麼人,所以大家看這個年輕人竟然坐到最重要的位置上,都不免有些驚訝。

  環顧了一下會議室,也發現了幾個頗為熟悉的面孔。王小軍和劉輝就不用說了,陳雨還看到了吳建昌,他現在是東方製藥的總工程師。

  看到陳雨進來的時候,吳建昌眼睛一亮,他知道陳雨才是東方製藥的大老闆,當年收購中藥廠的時候,這個年輕人給了他極為深刻的印象,後來根據這個年輕人提供的古方研發的新藥更是在市場上取得了巨大的成功,對於這個年輕人,吳建昌可以說是十分感激和敬重的。而陳雨也很尊重這個畢業於清華大學的老學究,看到吳建昌,急忙起身和他握了一下手,熱情地問了起來:「吳老,看您老氣色不錯,又是大半年不見了,身體怎麼樣?」

  「陳總,謝謝你關心,還記得我這個老頭子,我的身體比前些年好多了,每天有工作干,有事情忙,那些老毛病也都沒了。」吳建昌很激動地說。

  這樣一來,周圍不知內情的中層幹部們更加的奇怪了,吳建昌口裡稱乎陳雨為陳總,大家都沒理解上去這是什麼意思,所以也都沒猜出來眼前的這個少年到底是什麼身份。

  又和財務部門的負責人點點頭打了聲招呼,不過這次陳雨可沒有起身去握手,對吳建昌陳雨是出於尊敬,而財務部門的主管就不用如此了。

  說起來,藥廠的這些干部中,也只有吳建昌和財務部門的主管清楚陳雨的身份。

  環顧了一下屋子,觀察了一下屋子裡的人,陳雨知道,眼前的這些人是藥廠的中堅力量,從每個人身上自然流露出來的那種精氣神不難看出,這幾年來,軒轅勇的工作還是非常出色的,幾乎所有的中層幹部看起來都是精神飽滿的。

  這時,早有人將已經準備好的材料袋送到了陳雨、軒轅勇和藥廠幾個主要領導的面前。

  打開材料袋,裡面是一沓材料,簡單地翻看了一下,既有過去一年的工作總結,也有新的一年的工作部署。「大雨,會議開始吧?」軒轅勇側過頭小聲地打了聲招呼。

  陳雨點點頭,於是軒轅勇衝著身邊的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示意了一下,這個人陳雨還是有印象的,是現在東方製藥成立後招聘的一位副廠長,姓王,具體的名字陳雨倒不是很清楚。

  王廠長看看軒轅勇,又看看陳雨,然後開了口:「好了,現在開會,今天咱們會議的主題大家已經都清楚了,首先是總結一下過去一年的工作,然後對今年的總體工作進行一次簡單的部署……」隨著會議的開始,屋子裡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會議的程序很簡單,先是軒轅勇對過去一年的工作進行了總結,然後又簡單地部署了一下新的一年的計劃,因為沒有廢話,所以從發言到結束,前後不過半個多小時的時間。

  講話的期間,軒轅勇並沒有拿早已經準備好的材料照著念,而是空著手侃侃而談,由此可見,整個東方製藥的所有情況都已經放在了他的心裡,看來這些年,軒轅勇在東方製藥上下的功夫也是極大的,就連陳雨都有些暗暗佩服起表哥來。下面的人聽得很認真,而且大都詳細地做著記錄,這與現在很多的國有企業開會時如同一盤散沙相仿的會議有著明顯的區別。

  做完報告,軒轅勇環顧了一下屋子裡的人,又看看陳雨:「大家可能都不認識我身邊的這位,現在我給大家介紹一下,他是東方公司的老總,叫陳雨,今天來是和大家見個面。」

  軒轅勇的這句話讓下面的所有中層幹部都驚訝異常,有幾個甚至張著嘴巴楞在那裡。幾十雙驚奇的眼睛刷地一下聚集到了陳雨身上。

  大家之所以會出現如此巨大的反響,因為在座的所有人都知道,東方製藥是隸屬於東方公司下屬的一家企業,也就是說眼前的這個不足20歲的英俊少年竟然是在座所有人的衣食父母。

  雖然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公司真正的老總,有些人也聽說過老總很年輕,不過在大家的心裡,這個老總怎麼也得三十多歲。可是今天看到陳雨如此年經,已經遠遠地超出了大家的想想,這樣的一個年輕人竟然會是掌握著大家生存命脈的一個人,所以難怪大家會有如此大的反響,會如此的驚訝。

  雖然被數十道驚訝的目光所注視,可是陳雨一點也沒有感到緊張和窘怕,衝著大家露出了一個非常陽光非常燦爛的微笑。

  「今天是我第一次在正式的場合和大家見面,經常聽聽軒轅廠長說起過大家,這些年來,大家為了東方製藥的發展可以說竭盡所能,都做出了極為傑出的貢獻,我來的第一件事兒就是向大家表示感謝,感謝這麼多年來大家為東方製藥發展做出的貢獻,沒有你們就沒有東方製藥的今天,更沒有東方製藥的明天……」陳雨說得很真誠也很實在。

  聽了陳雨的話,下面的人都不由自主地鼓起掌來。

  等到掌聲結束,陳雨又接著講起來:「說實話昨天還是很緊張的,不過今天一看到大家,那種緊張就消失了,可能和在座的各位非常投緣的緣故吧,既然投緣,我覺得和大家之間也就沒有必要有什麼隔閡,想什麼說什麼,不需要有什麼隱藏……」話鋒一轉,陳雨把話題轉到了東方製藥未來的發展上。

  「大家都知道,在過去的這段時間裡,東方製藥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取得了飛速的發展,已經由過去的一家瀕臨破產的小廠子發展到如今的規模,這裡面傾注了大家無數的汗水。不過有一個事實大家要弄清楚,雖然現在東方製藥的日子越來越好,發展也是越來越快,不過有一個事實相信在座的各位也都看到了,那就是藥廠的發展已經進入了一個『瓶頸』,如今的生產規模已經遠遠無法適應企業的發展了,所以說,東方製藥要想真正的發展,那就是要走出去,只有這樣才能描繪出更為美好的前景和藍圖……」隨著陳雨的話,一幅嶄新而美好的未來已經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正文 239 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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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近一個小時後陳雨才結束了講話。

  所有的中層幹部包括軒轅勇等人在內,都聽得是極為認真和投入。在這將近一個小時的講話中,陳雨給所有人描繪了一個美好的藍圖,講話內容很全面,主要是圍繞著東方製藥未來的發展而做出的種種設想和計劃。有很多做法大家聽都沒有聽過,甚至連想都沒有想過。

  這是肯定的,要知道陳雨說的很多設想很多計劃是經過將近三十年的改革開放,無數人研究後才得到的寶貴經驗。

  大家幾乎聽得如痴如醉,等到陳雨講話結束了好半天,才緩過神來,熱烈的掌聲在會議室裡一直響了許久。這次見面,這次講話已經讓眼前這個英俊的少年成為了大家幾乎仰視的人物了。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此話不假,如果說當初知道陳雨是藥廠的幕後老闆時大家還有些懷疑的話,現在可以說沒有誰再懷疑眼前這個人的能力了,有的只是羨慕和驚詫了。

  會議結束後,其他的大部分中層幹部都回到各自的崗位工作去了,還有十幾個主要的負責人留了下來,繼續研究未來的工作。

  這回陳雨並沒有想說太多的話,只是想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大家的發言,最起碼要對藥廠的這些主要負責人有一個大概的印象,將來藥廠的發展,這部分人可以說是中堅的力量。

  「陳總,軒轅廠長,我先說兩句。」剛才主持會議的王姓副總開了口。

  王副總的名字陳雨剛才已經瞭解到了。他叫王佳,負責藥廠的生產,從他的言談中,陳雨發現這個人很踏實,屬於實幹型的。聽了王佳的話,陳雨不由得皺了一下眉頭,忍不住打斷了他的發言。

  軒轅勇擔任的是東方製藥的總經理,不過稱呼上大家還沿用著過去中藥廠時的叫法,稱他為廠長,並沒有稱他為經理。最初陳雨也覺得沒什麼大不了的,不過剛才聽王佳一叫軒轅勇為廠長,總覺得有些彆扭,想了想陳雨開了口:「王副經理,有個提議我想說給在座的各位,我們現在的東方製藥已經不是過去的中藥廠了,所以各位的稱呼上還是改一下的好,不要老是廠長、廠長的叫,雖然咱們覺得沒什麼,不過和南方的客商交流起來,會讓人家覺得咱們有些老土,以後稱呼還是改成經理吧。」

  聽了陳雨的話,王佳急忙點頭:「好的陳總。」

  本來稱呼並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不過陳雨之所以如此嚴肅地提出來,是有著更深的意思的。要知道,從體制上說現在的東方製藥已經不是當初那種吃皇糧的國有企業了,已經被陳雨買斷,變成了私營企業。憑藉著林南風的膽識,陳雨的見地,使得這種在全國還是最早出現的做法竟然真的在黑龍江率先推行了起來,而且可以說取得了極大的成功。

  從某種程度上說,陳雨的成功現在對於林南風來說還看不出有什麼大的幫助,不過陳雨心裡清楚,只要那位老人家對個體私營經濟的發展做出準確的定位後,自己的成功對於林南風來說會是將來仕途上得到發展的一個極為重要的砝碼。

  不過在大家的骨子裡,還隱隱地有著一種特別的想法,那就是東方製藥還不是私營企業,彷彿還停留在過去中藥廠的那個時代。而這種想法從稱呼上就能最直接地體現出來,所以陳雨才做出決定讓大家徹底改變稱呼。

  雖然陳雨的深意大家還無法理解,不過既然大老闆發話了,下面的人不會有所反對,只能執行。果然,接下來的發言中,大家的稱呼都做了改變,雖然有些一時還無法適應,不過隨著時間的延續,這種情況會得到很好的解決的。

  在聽過十幾個藥廠重要的負責人講完話後,陳雨對這些人又有了重新的認識。過去相識的吳建昌等人不用說了,今天新認識的人中,很多人對於藥廠的發展都有著頗為獨到的見解,而且年齡都很年輕,這不由得讓陳雨對今後東方製藥的發展更增加了信心。

  整個的會議中,除了剛開始在稱呼上陳雨發表了自己的看法,其餘的時間他都是靜靜地坐在椅子上,聽著大家的發言,沒有說話。

  最後研究的是對年度先進工作者的獎勵,按照往年的慣例,今年獎金的數額有了略微的提高,定在了2000元,名額沒有變,維持去年的數目,是20名。

  陳雨想了一下,終於開了口:「這樣吧,今年先進工作者的獎勵還是變一變,按照我們現在職工的數量,20人很顯然是少了些,再增加一部分,增加到60 人,而且獎勵的數目可以提高一下,分成10人,20人,30人三個檔次,最低的獎金2000元,最高的可以提升到5000元,甚至還可以更高些,先進本來就是要獎勵的,通過評選先進促進大家的幹勁和對企業的責任感,大家看看怎麼樣?」

  陳雨此言一出,現場的人都楞了。

  要知道現在J市人均的工資水平不過二三百元,2000元的獎金已經是很多人一年的工資總和了,這已經是很高的數字了,已經足夠吸引人了。沒想到眼前的這個小老總竟然一句話把獎金提高了如此巨大的一截,而且人數也是成倍的增加,要知道多拿出來的錢等於從陳雨自己的口袋裡往外拿錢一樣,這怎麼能不讓大家感到驚訝。

  看到大家驚異的表情,陳雨笑笑:「大家不要感到意外,我總覺得大家辛苦了一年不能白辛苦,提高獎金,增加獲獎人數,這都是想讓大家,讓更多的東方製藥的職工付出的努力沒有白付出,只要大家努力了,我一定不會虧待任何人的。」

  看著眼前這些人眼神裡流露出來的感激,陳雨知道,這次的提議一定會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不過軒轅經理,還有在座的各位,在先進的選拔上一定要嚴格,做到公開、公正、公平,要在透明的環境下進行,不允許藏著、掖著的事情發生,不要讓選拔傷了工人們的心。」陳雨說。

  「好的陳總,我們一定會這麼說的。」軒轅勇回答。

  看了看大家,陳雨說出了一句大家都沒有想到的話:「另外,這次評選有一個要求,那就是在座的領導幹部一個都不能參加先進的評選。」

  陳雨的話讓大家一愣,誰也沒有想到他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咱們的評選原本就是給普通職工創造福利的,可以說在座的各位都為東方製藥的發展盡了全力,大家付出的辛苦相信不會比下面的工人少。不過,大家想一想,但如果領導把先進的位置都佔據了,職工們會怎麼想?」

  陳雨說得是實話,而且提出這個要求也是深思熟慮之後才提出來的。

  有過重生經歷的陳雨對於評選、選舉之類的事情見過的太多了,重生前離開故鄉去南方打工,也正是因為評選中的不和諧因素才使得他走上了背井離鄉的道路。所以,重生後,陳雨是不會讓這種事情重演的,雖然說憑藉著自己的力量無法完全的改變這種情況,不過陳雨還是會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來改變這種現象的。

  在座的各位也都很清楚這個現象,大家過去大都在國營的廠子裡工作,那時候的先進評選、勞模評選都是在暗地中進行的,往往公佈的時候,榜上有名的都是一些領導幹部,而普通工人獲得先進和勞模的機會實在是太少了。

  聽了陳雨的話,大家點點頭,因為話說得很直白,加上又都有同感,所以大多數人已經明白了陳雨的意圖。

  陳雨笑笑,看看大家:「不過大家辛苦了一年,我也不會讓大家白白辛苦的,我們企業的性質和國有企業不一樣,雖然我規定了不允許大家參與先進的評選,可是內部還是會有獎勵發給大家的,當然是以紅包的形式發下去的,作為對大家一年工作的肯定,具體的數額我不能在這裡公佈,不過有一點我可以告訴大家,付出多少努力,就有多少回報。」

  聽了陳雨的話,大家先是一怔,隨後不由得鼓起掌來,眼前的這個少年已經用自己的語言和行動徹底地把這些人都征服了。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2點多了。看看大家,陳雨笑笑:「各位,耽誤了中午吃飯,這樣吧,中午我做東安排各位出去吃點便飯,也算是慶祝今天大家相識。」

  「小軍,給李強打個電話,在仿膳訂個房間,一會咱們就去。」陳雨衝著對面的王小軍說了一句。

  答應了一聲,王小軍拿著電話出了會議室定房間去了。


正文 240 博彩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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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乘坐著三輛車來到了仿膳酒樓。

  幾天前和劉大勇等人聚會的時候陳雨來過一次。仿膳酒樓的熱鬧還一如既往,每天來這裡吃飯的客人依舊是川流不息。

  雖然是陳雨請客,可是飯菜的檔次只是中檔,並沒有選擇太昂貴的菜餚。陳雨不太想下屬造成自己有一種奢華、浪費的感覺。菜餚很精緻,但是也很實在,價格也不高。除了烤鹿肉和白灼基圍蝦算是比較昂貴的主菜外,其他的都是很一般的菜餚。

  即便如此,藥廠的這些人還是很高興,因為這樣的待遇大家平時還是很難遇到的,更何況是老總親自請客。因為都是自己的下屬,所以陳雨沒有推辭,很自然地坐到了主位上,一旁是軒轅勇再往下是總工吳建昌等人。

  因為是第一次和大家見面,陳雨只是象徵性地喝了杯白酒,然後又喝了點啤酒。雖然陳雨很年輕,不過身上流露出來的那種威嚴讓大家不由自主地感到了一些拘束,而陳雨本身也不想在這裡耽誤過多的時間,和大家應酬了一小會,就起身離開了。

  「大雨,怎麼提前回去啊?」軒轅勇陪著陳雨出了房間。

  「先不回去了,一會咱們一起走,我出去溜躂溜躂,走的時候給我打電話。」陳雨說。

  聽了這話,軒轅勇和王小軍幾個人回了房間。

  想去李強的辦公室坐會兒,可是撲了個空,他並沒有在辦公室。前台經理告訴陳雨,李強去了魚館那邊。實在呆著沒什麼意思,陳雨推門出了飯店。

  眼下已經到了年根底,到處都是一片新春的喜氣景象。不遠處的街道兩側已經搭起了年貨大街,這是J市一處已經有了很久歷史的市場,雖然規模在J市不是最大的,不過現在賣鞭炮的,賣水果的,賣食品的……幾百個攤床連在一起,吆喝聲不斷,場面倒也蔚為壯觀。

  沿著街路一直向前逛去,雖然沒有買什麼東西,可是周圍喜慶的氣氛讓陳雨心中有了一種異樣的興奮,看著擁擠的人群,討價還價的賣主買主,一種真切的感覺出現在陳雨的心底,而這種感覺可是重生之前所沒有過的。

  生活是什麼,眼前的一切就是生活最真實的寫照。可以說,眼前的一切就是生活。

  眼看著就要走到這條路的盡頭,攤販的數量也逐漸地稀少起來,路旁一個掛著白牌子的店舖引起了陳雨的注意。

  這是一家電子娛樂城,猛然間想起重生前小時候廢寢忘食玩街機的情景。記得重生前,陳雨最迷戀的地方可能就是遊戲廳了,經常是省下午飯的錢和幾個好朋友來到遊戲廳買幾個遊戲幣子,打上十幾二十分鐘過過癮,當時認為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每天能毫無顧忌地打遊戲,正因為這樣,很好的成績落後了許多,最後才使得自己沒有考入一所好的大學,最終上了本地的一所學校。不過現在回想起來,並沒有絲毫的懊悔,想到當年的事情,一時興起,陳雨推門進了屋子,想體味一下當年的感覺。

  遊戲廳很大,不過和陳雨預想中的有著很大的差別。

  首先,當年陳雨玩遊戲的那種街機在這裡少得可憐,只有不到十台,孤零零地靠在牆角沒人關顧。而大廳裡映入眼簾的是一排排博彩的遊戲機,撲克機,跑馬機,蘋果機,麻將機……上百名玩家正在聚精會神地進行著賭博。

  遊戲廳中數量最多的要算連線撲克機,整整四組80台機器擺在屋子的正中間,玩家中拍撲克機的也是佔了絕大多數。

  眼前的情景讓陳雨有些奇怪,在他的印象中,J市出現撲克機的時候要在92年夏天,而連線的撲克機要在93年初才會出現,現在剛剛是92年,就出現了如此大規模的賭博機,可能真的是自己的重生在悄悄地改變著一些事物的進程。

  記得當初剛有撲克機的時候,陳雨還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根本沒法進入,等到了年齡稍大點的時候,撲克機已經被列為賭博項目,不允許經營了。不過出於好奇,陳雨在幾個黑遊戲廳拍過撲克機,當時的賭注比現在要小很多,陳雨的運氣不錯,曾經贏過幾次錢,可是後來贏的錢還是「還」給了老闆。

  拿著錢來到服務台,「小姐,給我拿五塊錢的幣子。」陳雨還是準備玩一下久違的街機。

  服務台的小姐遞給陳雨一把幣子,陳雨拿著遊戲幣來到了牆角冷清的街機旁,玩了起來。

  讓陳雨感到鬱悶的是,十幾台街機都有問題,不是扔不進幣子就是搖桿不好使,要不就是按鍵失靈,看來這十幾台機器只是擺設而已,沒有一台是好使的。

  看看手錶,估計軒轅勇他們還要吃上一會,陳雨只能回到撲克機旁邊,找了個空位置坐了下來。

  「小姐,多少錢一分?」對於撲克機的規則,陳雨還是很清楚的。

  看看陳雨,年輕的上分小姐說:「這邊兩組機器是兩分錢一分,而另一邊是五分錢一分的。」

  陳雨點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百元鈔票,遞給了小姐:「先上五千分。」

  小姐拿著鑰匙給陳雨上了五千分,押分,開牌,比倍,上分,雖然已經幾十年沒有接觸過這種東西了,不過幾次下來陳雨已經很熟悉了所有的操作程序。

  陳雨很清楚,現在撲克機剛剛處於開始階段,經營者還不是太拚命掙錢,有些時候為了拉攏顧客,甚至還會放點血,以吸引更多的玩家前來。當然,再過幾年,撲克機被明確地定位為博彩遊戲後,那時的經營者可是真正的黑下心來猛宰玩家。

  一邊玩,一邊看看屋子身邊的其他玩家。陳雨的心態是很平和的,選擇拍撲克機也是為了消磨一下時間,和其他的玩家的目的是不一樣的。要知道現在屋子裡所有的玩家來這裡的唯一目的就是想贏錢,看著那些將控制面板拍得啪啪作響,眼睛瞪得如同燈泡一樣的玩家們,陳雨不由得搖了搖頭。

  在莫斯科陳雨去過好幾次真正的大賭場,那裡賭博的人,賭品最不好的可能就是國人,輸點錢就怨天尤人,勃然大怒,贏點錢就忘乎所以,趾高氣揚。而那些歐洲,美洲的賭客動輒幾十萬美元的輸贏,很少看見人家有同樣的表現,一句老話,賭桌上最容易看出一個人的本性,此言的確不假。

  陳雨坐在椅子上後,年輕的上分小姐就始終沒有離開過陳雨身邊,那雙桃花眼還不時含情脈脈地向陳雨放放電。

  也難怪她會有這樣的表現,要知道現在的陳雨雖然看起來還是年輕,不過身上散發出來的那種獨特的魅力即使是走在大街上,回頭率那也是絕對的百分百,那張英俊的臉孔,那英挺的身姿,可以說是無數少女夢中的白馬王子的形象。

  陳雨始終在不溫不火地玩著,拍兩手,上下分,就這樣,沒超過半個小時,剛開始上的5000分已經變成了一萬多分。也就是說,一會功夫,陳雨就已經贏了一百多塊錢。

  這可是一命普通工人一個月工資的三分之一還要多,難怪會引得那麼多人沉迷於此。

  沒過多久,陳雨的機器又中了一次四枚,分數已經上升到了一萬七千多分,而且還得到了一張獎勵卡。上分的小姐告訴他,憑藉此卡可以上一千分。也就是說得到了二十元的獎勵。

  「給你吧,這東西我沒什麼用。」陳雨笑笑,把上分卡直接遞給了一直在自己身邊忙活的上分小姐,雖然落花有意流水無情,不過流水還是不能太過無情,就衝著人家如此上心地替自己跑前跑後地忙活,也不能太虧待了人家。

  「謝謝你。」對方沒有想到陳雨會如此大方,要知道這種上分小姐的月薪僅僅二百多元。

  和其他玩家心態有著明顯的區別,陳雨的意圖就是來消遣,並不是要賺錢,可往往就是這種意圖帶來的卻是意想不到的收穫。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陳雨這台機器的積分已經到了6萬多分,直接爆機了。

  銷分之後,上分小姐拿著一千五百塊錢跑回了陳雨身邊,將錢遞給了陳雨。當初投入的一百元錢加上獎勵變成了一千伍佰元,整整漲了十五倍。

  軒轅勇沒有來電話,估計還要繼續一會兒,看來自己還要在這裡呆上一會。

  接過上分小姐遞過來的錢,順手將剛才手裡後得的三張獎勵卡也給了她,陳雨起身離開了這組撲克機。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1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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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106
發表時間:2008-11-27 12:17:00

正文 241 博彩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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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陳雨離開了自己負責的這組撲克機,一直衝著陳雨放電的上風小姐明顯有些懊喪,不過她工作的職責就在這裡,所以雖然懊喪也無法跟著陳雨繼續放電了。實際上,陳雨之所以選擇離開這裡,也是因為她的電力太足的緣故。

  要知道,陳雨來這裡就是為了消磨一下時間,既不想贏錢,又不想有什麼豔遇,碰到一個屢屢衝自己放電的年輕女子,而且旁邊幾個已經輸得有些紅眼睛的玩家看著自己既得財,又得色,臉上已經露出了憤青一樣的表情,還是離遠點的好。

  信步來到另一組撲克機前,這是一組五分錢一分的撲克機。20台機器已經幾乎都坐滿了,只有4號和14號兩台機器沒有人玩,看來大家對4,還是有一定忌諱的。

  因為四號機離自己要近一些,所以陳雨直接坐到了四號機上。剛才贏的1500塊錢一直捏在手裡,並沒有放回口袋,抽出三張遞給了一個胖胖的上分小姐,上了6000分。

  依然和剛才一樣,不慌不忙,很平靜地玩著。拍兩手,收收分,有時候失敗,有時候成功,機器的分數始終在一萬分左右徘徊。

  這時,身旁傳來咚的一聲巨響,伴隨著巨響一聲國罵傳入耳朵:「*你媽的,什麼破機器,整進去好幾千了,連個破台聲都沒聽見,還讓人玩不了!」聲音是暴怒的。

  扭頭一看,兩個二十多歲的青年正怒氣衝衝地站在那裡看著眼前的機器。其中一個穿著黑皮夾克的年輕手裡拎著椅子,而他眼前的玻璃屏幕已經砸碎了,撲克機的顯示器直接暴露在大家的眼前。

  這樣的情況太常見了,經常有輸了錢的玩家拿機器撒氣的情況。輸得急了眼的玩家一時衝動,根本不考慮後果,拎起東西來就會砸向眼前的機器,有時是砸壞了控制面板,有時砸壞了屏幕等等。這時,普通的上分小姐和維修機器的人就沒有什麼用了,這時需要經營者出面來解決了。

  陳雨清楚,能開這種博彩遊戲的經營者在社會上往往有一定的地位,如果是普通的老百姓的話,恐怕沒有人能長時間地支撐下去。

  果然,兩個青年剛剛砸碎機器的屏幕後,他們身邊的上分小姐就匆匆地跑向了不遠處的一扇角門。而那兩個砸機器的青年看起來也不是善茬,穿黑皮夾克的年輕人斜著眼睛看看不遠處的角門,從兜裡掏出一盒香菸,抽出一支點燃後,大模大樣地坐了下來,臉上一幅不在乎的樣子。

  也就一分多鐘的光景,兩個三十多歲的中年人跟著上分小姐匆匆地從角門裡快步走了出來。上分小姐一指這邊,兩個中年人向這邊瞄了一眼,其中一個眉頭一皺,然後快步來到兩個青年人近前。

  「咋地,小五什麼事發這麼大的火,輸點錢就砸機器,不至於吧。」其中一個中年人衝著坐在椅子上穿黑皮夾克的青年人說了一句。

  看來,遊戲廳的經營者和這兩個年輕人還認識,而且這兩個年輕人還真不是一般的人物,要不然屏幕外面的玻璃已經被砸碎了,遊戲廳這邊還是很客氣地和兩個年輕人說著話。

  「什麼不至於,不到一個小時在你這裡扔了7千多,連個破台聲都沒聽見,你說這機器該砸不?」被人稱作小五的年輕人看了看過來的兩個人,臉上一副不屑的神色,似乎根本沒有看得起對面的兩個人。

  「小五,這就是你不對了,我們開撲克機就是有輸有贏,你們來玩輸贏靠的是運氣,過去你也沒少贏錢,怎麼今天輸了點就砸我的機器,要是都像你這樣,我這遊戲廳還開不開了。」聽被叫做小五的年輕人頗為蠻橫的話語,剛才說話的中年人似乎也來了火氣,聲音也大了起來。

  「楊老闆,那你說咋辦吧,機器反正已經砸了。」穿皮價格的青年人拿出一幅毫不在乎的樣子。

  「小五,我和你大哥是朋友,今天我給他個面子,這事兒就算了,一塊玻璃也沒多錢,不過我不想看到你再來惹事兒,要玩你就好好玩,要是再砸機器,那就別怪我了,你要知道,這裡也不光是我一個人的買賣。」看來,這個被叫做小五的年輕人的確是有些來頭,要不然姓楊的中年人也不會擺出一幅息事寧人的態度來。

  聽了這話,穿黑皮夾克的年輕人依舊是一幅很驕橫的態度:「那好,來上分。」說完,從口袋裡掏出厚厚的一扎百元鈔票,抽出幾張,扔到了控制板上。

  黑皮夾克剛才只是把撲克機顯示器外面的玻璃屏幕砸碎了,不過裡面的顯示器並沒有壞,還是可以繼續玩的。

  上分小姐看了看身邊的老闆,姓楊的老闆皺了一下眉頭:「給他上分,然後把周圍收拾一下。」

  給黑皮夾克上完分,上分小姐又拿來掃帚、撮子,把四周打掃了一遍。周圍的玩家已經見慣了這種事情,都可以稱之為見怪不怪了,所以,一切都歸於平靜了。

  依舊是開牌,上分,就這樣又過去了半個多小時。陳雨兜裡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鈴聲引起了周圍 所有人的注意,大家都用奇怪而驚訝的眼神看著陳雨,要知道,現在手拿大哥大的感覺還是很多人所夢寐以求的一件事兒呢。

  電話是林惜雪打來的,回到J市之後,因為思念陳雨,小丫頭每天是電話不斷,恨不得把他粘在電話聽筒上才罷休。林惜雪告訴陳雨,過兩天她要和媽媽去上海,爺爺奶奶年齡已經很大了,所以今年的春節要在上海陪老人。而林南風也有了一次難得的假期,也要一起去上海。

  陳雨原本說好過了初三就去哈爾濱把小丫頭接過來,可是臨時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事先約好的事情已經不可能繼續了,所以小丫頭電話裡有些無精打采,知道林惜雪心裡捨不得自己,陳雨又柔聲勸了好久,直到最後陳雨做出了保證,春節後一定要去上海一趟,這樣才讓林惜雪的心情有了好轉。

  因為心思一直放在林惜雪那邊,陳雨根本沒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屏幕。就在撩下林惜雪電話的同時,陳雨的手按了一下開牌的按鈕。因為低著頭往口袋裡裝電話,所以陳雨根本沒有注意到屏幕上顯示的是什麼,等他抬起頭的時候,一陣激昂的音樂傳來。

  雖然重生前撲克機玩得次數不多,不過這個聲音他卻是很熟悉,這是博彩撲克機最大牌「五王」出現事才能聽到的聲音。

  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發現大家的目光也都在四下搜尋著。

  「哥們,真是好運氣啊,你中五王了。」一旁一個三十多歲的玩家用羨慕的眼神看著陳雨說。

  低頭一看,果然,顯示屏上,五張鬼牌立在眼前。

  「10萬分,加上獎勵的3000塊,哥們這一把牌你就弄了八千多啊。」眨眼間,陳雨周圍已經圍上來幾十個看熱鬧的玩家,大家都用羨慕而嫉妒的眼光看著屏幕上的五張鬼牌和坐在那裡的陳雨。

  雖然對於贏錢不是很在意,不過能夠中出這麼大的牌,陳雨也感到很興奮,剛要上分,突然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回頭一看,正是剛才砸機器的那個穿皮夾克的青年:「哥們,這牌你拍不拍,要是不拍你這把牌你賣我吧。」

  聽了這話,陳雨知道這個穿皮夾克的青年是想買下自己手裡的這把牌。

  買牌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一些輸了錢的玩家往往在其他玩家中了大牌後,買過來拍一手,拍成了就撈回來一些,而輸了就輸得更多。眼前的這個叫小五的青年看來也想藉機撈一把,不過花5000塊錢買一把牌還是不多見的,看來這個青年的確輸了不少。

  陳雨笑笑;「好啊,不過咱們還是先小人後君子,這是十萬分,加上我原來的一萬多分,一共是5500塊錢。」

  看看陳雨,這個叫小五的青年從口袋裡掏出了一沓鈔票查了一下遞了過來:「哥們,今天帶的錢都輸得差不多了,這裡是2000,剩下的先欠著,我叫五郎,這裡人一般都認識我,不會欠你的。」

  陳雨笑笑,剛才這個青年和老闆發生爭執的時候自己已經看到,他口袋裡的錢最少還有六七千,口袋裡不可能沒有錢了。這樣的事情陳雨也見過很多,這個青年明顯是想以小搏大,,用兩千塊錢買自己價值五千塊錢的牌,然後砸一手,成了就掙到,而拍不成也輸不了太多,所以說,意思已經很明顯了,就是想賴掉剩下的錢。「朋友,這可不行,五千五,少一分也不行,你要是沒帶那麼多錢,那就算了,我就上分了。」陳雨的話很乾脆。

  對方一愣,沒有想到陳雨會用這種話來回答他,那雙小眼睛直勾勾地盯著陳雨。


正文 242 倒霉的五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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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樣一來,周圍圍觀的玩家更加關注眼前的事情了。

  本來中五王就很值得關注了,可是竟然有人還想買來拍一手,這更是個驚人的消息,不過當陳雨淡淡地拒絕了對方的要求後,真正讓大家關注的事情出現了。

  從周圍人的眼神中和剛才這個叫五郎的年輕人的行為中,陳雨已經知道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惹的主兒,平時一定是飛揚跋扈慣了,今天被自己斷然拒絕,可以說顏面掃地。按照社會上混的人說的說法,那就是今天這事兒自己沒有給他面子。這件事讓外人看起來這是很平常說起來,不過在這些社會混混兒的眼裡,這可是一件大事,要知道現在混社會的人,最講究的就是面子。

  不過雖然認為陳雨沒有給自己面子,不過這個叫五郎的年輕人除了死死盯著陳雨看之外,並沒有什麼過激的語言的舉動。

  要知道陳雨的模樣、衣著,以及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那種氣勢也是很讓對方打怵的,加上過去他根本沒有來這裡玩過,所以對於陳雨的底細大家都不清楚,所以被叫做五郎的年輕人沒有輕舉妄動。

  陳雨轉過身,看了看眼前的機器。此時中五王獲得的十萬分已經被比倍了。扭頭問了問身後的五郎:「朋友,這牌你還買不買了,不買我可要收分了。」

  看了看陳雨,叫五郎的年輕人眼睛轉了轉:「不買了,你留著自己拍吧,不過這牌我想除了我也沒人敢拍了。」說完,還頗為挑釁地看了看陳雨。

  陳雨笑笑,轉過了頭。這時,口袋裡的電話再次響起來。

  來電話的是軒轅勇:「大雨,在那裡呢,我們這邊剛完事。」

  「出了飯店,順著市場往北走,快到頭的時候,路西有一家電子娛樂城,我在這裡呢,過來吧。」說完,陳雨放下了電話。

  這時,一旁的上分小姐已經把獎勵的3000塊錢拿過來給了陳雨。

  接過錢,陳雨笑笑,嘴裡說了一句:「沒人買我可收分了」說完,輕輕地拍了一下收分的按鍵。讓陳雨沒有想到的是,自己按得分之前手裡的電話不小心刮到了比倍時拍小的按鍵上,畫面上那張已經閃爍了許久的牌終於翻了過來。

  一時間,周圍的空氣彷彿凝固住了一樣,所有圍觀者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結局,5000塊錢就這樣拍下去了,是成是敗誰也不知道。

  情況很奇怪,平時拍大小的時候,屏幕上的牌面會很快地就翻轉過來,可是這一次只見那張牌極為緩慢地翻轉過來。

  「五倍王!」旁邊的眾多圍觀者中,有一半幾乎是發出了驚嘆。

  一張閃爍著光芒的鬼牌出現在屏幕上,鬼牌下面一個金色的*5的標誌讓周圍的幾十人都變得目瞪口呆起來了。

  撲克機拍大小的時候,只要拍出鬼牌,也就是平時說的王牌來,那是無論拍大小都算成牌,而五倍王則是所有牌中,倍率最大的一張牌。拍出這張牌,比倍的分數將乘以五,看著已經變成了已經有10萬分變成了50萬分的屏幕,大家都傻了。就連陳雨也是相當吃驚。

  倒不是因為這一把牌贏了2萬5千塊錢而不知所措,別說兩萬五千塊錢,現在就是幾十萬上百萬,甚至千萬的輸贏陳雨都不會放在眼裡的。要說吃驚,那是應為自己想破腦袋也考慮不到今天運氣到底是怎麼了,好像已經好得超出了想像。剛剛中了最大的一把牌,而後又能拍出最大的倍數,這概率簡直是不可能的,可是看著眼前的鬼牌,和正在上分的數字,又證明這一切都是真的。

  旁邊人都是羨慕的眼神,那個剛才要買陳雨牌的五郎更是捶胸頓足,後悔不已,後悔沒有給陳雨5000塊錢,要不然這一下就贏了2萬多,不光把自己輸的錢都贏回來了,還多贏了不少。

  50萬爆機的事兒一出,可以說整個遊戲廳裡都驚動了,上百人圍在機器周圍,一道道羨慕、嫉妒的目光不停地打量著機器前的陳雨。剛才出現的那個姓楊的經營者也從裡間聞訊趕了出來,擠進人群,看著屏幕上的分數,臉有些變色。

  「五十萬分是2萬5千塊錢,超過20萬爆機再獎勵3000,一共可是兩萬八千塊啊!」旁邊已經有人替陳雨算起了小賬來。

  看著上分的速度實在有些緩慢,而軒轅勇他們也即將來這裡了,所以陳雨衝著身邊的上分小姐說:「小姐,我有事,等不了那麼久,你先把錢給我拿來,加上獎勵一共是2萬8,剩下的就送你了。」

  聽了這話,旁邊已經有些發傻的上分小姐瞪大了眼睛:「真的嗎?」

  要知道除了這五十萬分外,陳雨原來機器上還有1萬多分,換成錢可是七百多塊錢,這可相當於她兩個多月的工資,難怪會如此驚訝。

  陳雨笑笑,點點頭。

  「兄弟,等一下好嗎,現在我手裡沒那麼多錢,我馬上就讓人去取,十幾分鐘就能回來。」一下子拿出這麼多錢,旁邊那位姓楊的老闆雖然十分肉痛,不過還算很有點風度,話說得很客氣。

  「那好,不過要快一點。」陳雨坐到了椅子上,看著眼前機器嘩啦嘩啦的上分。

  「朋友,今天沒少贏啊?」周圍圍著的玩家散去了不少,這事剛才叫五郎的那個青年人湊了過來,和陳雨搭開了話。

  「還可以,很少有這麼好運氣的時候。」陳雨回答。

  「看你不經常來這裡玩啊,今天第一次來?」五郎問。

  「是啊第一次來,沒想到就這麼好的運氣,剛才這牌你要是買了多好,贏錢的就是你了。」陳雨語氣很淡,不過這種往傷口上撒鹽的話卻讓對方更加的懊悔和沮喪。

  「兄弟,贏了這麼多,怎麼也得給我打個堆兒吧,剛才如果不是我幫你倍上了你也贏不了這麼多。」這個叫五郎的青年終於說出了自己心裡的想法。

  「打堆?打什麼堆兒?」陳雨來了個揣著明白裝糊塗,想看看對方到底要干什麼。

  打堆兒是J市的一句土話,意思就是分紅的,陳雨明白這句話的意思,不過看著眼前這個傢伙貪婪的目光,心裡就說不出來的反感。這樣的人陳雨見過不少,仗勢欺人,很有一些潑皮無賴強取豪奪的意思。

  「你贏那麼多,分點給我們也不算過份。」這次黑皮夾克話說得更直接了。

  「你打算要多少啊?」陳雨看了看對方,問了一句。

  這個傢伙一聽陳雨的話,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笑容:「也不用太多,給我打5000的堆兒吧,就算咱們哥倆交個朋友,以後在這裡有人找你麻煩你就提我五郎,絕對好使。」

  看看這個傢伙,陳雨一笑:「你沒病吧,一張口就五千,咱倆素不相識,我又不認識你,憑什麼要把錢分給你呢?」

  陳雨的話讓這個傢伙臉騰地紅了起來,他沒有想到會直截了當吃了這麼大一個閉門羹。

  這時,楊老闆和另一個青年拿著一個塑料袋從外面擠了進來。

  「兄弟,這是兩萬八,剛從銀行取出來的。」說完把塑料袋遞給了陳雨。

  打開塑料袋,裡面是三捆鈔票,也沒清點,陳雨直接塞進了隨身攜帶的背包。

  「操,小崽子,你等著。」身後的五郎湊過來低聲說了一句。

  陳雨轉過頭,剛想發怒,一旁的楊老闆先開了口。剛才給錢的時候,他就發現了一直在陳雨身後虎視眈眈看著陳雨的五郎。從對方的眼神中,楊老闆已經判斷出這傢伙要干什麼,加上剛才的話,楊老闆一下子明白了,他伸手拉了一下五郎的胳膊小聲說了一句:「小五,在我的遊戲廳裡,不要惹事。出了門你惹出天大的事情也和我沒有關係。」

  五郎瞪著那雙細長的眼睛看了看楊老闆,沒有說話,然後和同他一起來的另一個年輕人不知道嘀咕了幾句什麼,另一個年輕人轉身匆匆跑出了娛樂城。

  沒超過兩分鐘,跑出去的年輕人又返了回來,身後跟了四五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一個個趾高氣揚走路如同螃蟹一樣橫著膀子逛,一幅就恨路太窄的模樣。

  拿了瓶水,喝了兩,連看都沒看身後已經露出笑容的五郎一眼,陳雨推門出了遊戲廳。

  五郎跟著其他的幾個人尾隨在後面也出了遊戲廳。

  剛才的情景,幾乎遊戲廳裡所有的玩家都看到了,知道要出事情,所以先是陳雨,然後是五郎一夥人,最後是眾多的玩家分成三伙湧出了遊戲廳。

  「小逼崽子你站住。」看著陳雨已經走到了路旁,身後的五郎一邊喊著一邊快步攆了上來。

  陳雨站住了腳步,回過頭看了看快步攆上來的五郎冷冷地扔了一句話:「這是你自找倒霉,怨不得我了。」


正文 243 故鄉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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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雨的話讓跟在後面的五郎一愣,他沒有想到對面這個比自己小上好幾歲的年輕人竟然如此鎮定。眼睛裡好像根本沒有自己一樣。

  權威受到了質疑,甚至可以說是一種輕蔑,已經驕橫慣了五郎頓時感覺到面子上很是受不了,更何況身後還有一大群看熱鬧的人,這麼多人看在眼裡,面子更不能丟。更何況,五郎和他的同夥跟著陳雨出來就是不懷好意。陳雨的這個態度讓他的怒火騰地一下燃燒了起來。

  衝著陳雨罵了一句粗話,五郎就衝了上來。

  看著衝過來的五郎,陳雨臉上冷笑了一下,身子動都沒有動,幾條人影從陳雨身後就迎了上來。

  剛才陳雨出門的時候就已經看到了停在路邊的兩輛車。而軒轅勇幾個人正在車裡等著陳雨呢。而陳雨都已經走到了車邊,五郎才從後面攆上來。

  這邊發生的情況車裡的軒轅勇等人早已經看到了,五郎往這邊快步追過來的時候,軒轅勇等人已經下了車。今天一起來吃飯的除了軒轅勇,王小軍和李輝外,還有王猛和另外三個從老山下來的戰友。

  現在陳風和趙建等人都在俄羅斯,家裡就留下了王猛領著幾個戰友。在廠子裡,而王猛的級別雖然不高,但是他代替的是陳風的工作,所以今天也來參加會餐。另外,看到其他的幾個戰友也是辛苦了好長時間,陳雨所以也叫上了他們,讓大家緩解一下疲勞。

  軒轅勇沒有動手,王小軍、李輝還有王猛和另外三個戰士如同虎入羊群一樣幾步就衝到了快步跑過來的五郎等人中間。

  「把他們腿都打斷,不用留情。」陳雨冷冷地說了一句。

  正如陳雨所說的,怨只能怨五郎自己財迷了心竅,沒長腦袋,沒有留意周圍發生的事情。

  要知道,剛才他們從後面追陳雨的時候,王猛他們就已經從車上下來了,這一群身材強壯、面容冷峻的傢伙都沒有發現,也難怪他今天倒霉。

  對付這種小流氓,王猛這些久經訓練的殺手們如同老鷹抓小雞一樣簡單,根本不需要用任何武器,單是赤手空拳就足矣了。也就十幾秒鐘時間,和他們對仗的五郎等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和他的幾個同夥就被打到在地了。其中有兩個傢伙還從兜裡掏出了匕首,可是眨眼間,匕首就從他們手裡消失了,等發現的時候,兩把匕首分別紮在了兩個傢伙的屁股上。

  王猛衝過去的直接對上了五郎,先是兩記鐵拳直接砸到五郎的臉上。要說陳雨抗這兩拳還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五郎這小身板,挨了兩拳,吐出了幾顆大牙,連慘叫聲都沒有就直接昏了過去。

  昏倒並不表示事情已經結束,有了陳雨之前的交代,幾個傢伙的運氣可以說倒霉到了極點。看著倒在地上的五郎幾個人,王猛等人抬起腳上的大軍勾,狠狠地照著幾個傢伙的小腿踹了過去。

  「咔嚓,咔嚓」幾聲脆響,一陣狼哭鬼嚎的聲音隨後傳來,以五郎為首的幾個傢伙的小腿都被生生地踹斷了。已經被打昏的五郎隨著腿部的劇痛醒轉過來,不過隨即又昏厥了過去。

  此時,陳雨已經上了車,王猛幾個人看了看倒在地上的幾個傢伙,也跟著上了車,喇叭聲中,兩輛車揚長而去。

  「大雨,剛才怎麼了?」車開出很遠,軒轅勇問了一句。

  簡單地和大家講了一下情況,坐在後排的王小軍不由得憤憤地說了一句:「是這樣啊,要知道是這樣剛才把那小子另一條腿也踹斷他。」

  「好了,吃了這次虧我覺得他們也應該收斂點,最起碼短時期內不能出來惹事了。」陳雨說。

  車子很快就開回了藥廠,沒有和大家一起回廠子,陳雨直接回了家。

  爸爸上班去了,媽媽和弟弟陳行在家裡呢。

  吃過晚飯,一家人坐在客廳聊天,話語自然而然地就聊到了回老家過年的事情上。「下午你老叔從老家來電話了,說家裡面已經都準備好了,就等著大家回去過年呢。」爸爸端著茶杯,說了一句。

  「爸要是著急你們先回去吧,還有不到一個星期就過年了,明天派車先把你和我媽送回去怎麼樣?」從爸爸的話語裡陳雨聽出了濃濃的思鄉情結。

  「那你們什麼時候走啊?」爸爸問了一句。

  「我和勇哥他們最快也得臘月二十九往回趕,整不好得三十那天白天才能回去,現在廠子最近事兒挺多,大家都忙得不可開交,年終的帳目要結算,很多事都要處理。」陳雨說。

  知道兒子忙,事情多,陳秋水想了想:「那好吧,明天讓你媽先收拾準備一下,後天我們先回老家,你們記得早點回來。」

  心裡清楚到了爸爸這個年齡把老家的概念看得越來越重,對於自己來說,和爸爸媽媽在一起會有家的感覺,而爸爸也要回到老家,回到父母身邊才能找到這種感覺。「行,後天讓他們開車先送你們回去,現在路也修得挺好了,4個多小時就能到老家了。」陳雨說。

  「對了,陳風他們什麼時候從俄羅斯回來啊?」媽媽問了一句。陳雨的這些從小玩到大的朋友中,媽媽最惦記的就是陳風,因為陳風幾年前已經舉目無親了。經過這幾年的相處,陳風已經儼然成為陳雨家中的一員了。

  「好像就是這兩天了,媽媽,這次風哥回來可不是一個人了,可能還要多領一個人回來。」陳雨賣了個關子。

  「小風領誰回來啊?」媽媽奇怪地問了 一句。

  前幾天通電話的時候,陳風說過如果方便能的話這次回J市就把克謝尼婭一起帶回來,雖然還沒有最後決定,不過按照陳雨的估計應該差不多。

  「到時候您就知道了,現在我只能告訴您,對方是一個女孩,很漂亮的一個女孩。」說話間,陳雨眼前不由得浮現出伊麗娜天使一樣的容顏,一陣說不出來的酸楚讓陳雨的表情有些微微的變化。

  「怎麼了大雨,想到什麼了?」知子莫若母,陳雨臉上的表情雖然沒有太大的變化,不過媽媽還是從他的眼神中覺察出了一絲的異樣。

  「沒什麼,對了媽媽你打算給爺爺奶奶帶些什麼回去啊?」陳雨急忙岔開了話題。

  雖然覺得兒子有些心事,不過媽媽對於陳雨是相當的放心,從小到大,兒子還沒有讓她操過一點心,而且經常還會帶給她無限的驚喜,有這樣出色的兒子,媽媽心中是說不出的滿足。

  第二天,媽媽準備了整整一天的東西,從吃的到用的,從穿的到戴的,一共裝了滿滿的三大旅行袋。從藥廠調了一輛車,把爸爸媽媽送上了車,看著汽車消失在視線中,陳雨才回了家。

  第三天,陳風和高明還有張小南迴到了J市,他們是開車從北京趕回來的,一路上開了18個小時的車才回到了J市。不過讓人感到意外的是,克謝尼婭並沒有和陳風一起回來。問了一下原因,陳風告訴他,克謝尼婭怕自己來中國會讓伊麗娜心裡產生不必要的陰影,所以還是忍痛放棄了這次中國之行。聽陳風道出了原因,陳雨長長嘆了口氣,沒有說什麼。

  趙建雖然跟著陳風他們一起回到了國內,不過他直接回老家過年去了。而高明和陳風的情況差不多,屬於一個人吃飽,全家不餓的類型,所以一起回了J市。

  而莫斯科的公司那邊也有一半的職員輪休回國探親了。

  為了歡迎陳風等人歸來,陳雨特意在李強新開的魚館擺了兩桌。很多人都是幾個月沒有見面了,見面之後自然是異常親切,酒越喝越多,當時就喝趴下了好幾個,這場大酒讓好多人第二天都沒有爬起來。

  藥廠這邊的工作比陳雨預想的要順利得多。陳雨經過考慮,決定提前給工人們放假。要知道春節後,東方製藥要有一次大的動作,所以還是多給大家放放假,讓大家的精神得到緩解。而財務上的審核更加的輕鬆。要知道,東方製藥的財務有著嚴格的制度,所以財務的賬目十分清楚明了,很快就清查完畢。現在東方製藥賬面上節餘的資金已經達到了5800多萬元。加上不久前自己單獨投過來的那筆錢,現在東方製藥光存在銀行裡的現金就達到了一億多,這並不包括陳雨現在手裡自己掌握的4000多萬現金。

  按照半年多的考察,購買哈藥廠大概需要1億左右的現金來運作,現在看來如果不出現意外已經沒什麼大問題了。

  臘月二十七一大早,一輛奔馳兩輛三菱吉普,外加兩輛桑塔納組成的車隊浩浩蕩蕩地向著老家進發了。

  車開得不快,4個多小時後,遠遠地看到了那座小縣城。

  將車停在路旁,陳雨下了車。

  四周是堆積著皚皚白雪的平原,遠處是小時候自己和表哥他們經常去的蓮花山,感受著從蓮花山那邊吹來的寒風,一種熟悉的感覺從心底升起,故鄉,我回來了。


正文 244 江上冬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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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車外面站了許久,突然身旁的張小南打了個極為響亮的噴嚏。

  「大雨,快上車吧,家裡人估計都等著急了。」張小南一邊擦著鼻涕一邊用哀求的聲音和陳雨說。

  「小南,怎麼體質變得這麼差了,過去可不是這樣的,看來莫斯科的面包土豆還是不養人啊。」陳雨和他開了句玩笑。

  「我說領導,你的體質我們清楚,可是不能那你和我們比啊,俺們這小身板可不行,再吹一會風,估計這個年就過不了了,非得跑醫院打吊瓶不可。」張小南苦著臉說。

  陳雨笑笑,上了車。很快三輛車就進了縣城。

  已經有幾年沒有回老家了,小小的縣城雖然有了一些變化,房子變多了,道路也變好了,不過總體的格局並沒有太大的改變。爺爺的家距離江邊很近,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幢早已經改建成三層小樓的房屋。

  本來,按照陳雨的意思,爺爺奶奶年紀大了應該把他們接到城裡,可是兩位老人卻死活也不同意。所以前年夏天,軒轅勇回老家的之前,他和陳雨商量後出錢給爺爺奶奶重新修建的小樓。這所小樓的建成在整個縣城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要知道現在縣委、縣政府的所在地不過是一棟四層樓房。

  在小樓的後面不遠處,同樣坐落著幾棟二層的小樓,那是張小南的家,前面是李強的家,那邊是劉輝的家……幾年前外出闖世界的幾個年輕人在極短的時間內就創造了不小的奇蹟,雖然這奇蹟主要是依賴陳雨實現的,不過有一點不能否認,那就是這些年,大家都是腳踏實地、靠著艱苦奮鬥取得了今天的一點點成就。

  雖然房子換成了三層小樓,不過院子裡還有前後的菜園子、當年陪著陳雨一起長大的李子樹、櫻桃樹、杏樹、秋果樹還都沒有動,知道在農村生活了一輩子的爺爺奶奶實在離不開這塊土地,離不開這座生活了一輩子的地方。

  小樓前的地面上鋪著整齊的青磚,幾輛車先後開進了院子,在樓前停下來。這時,一大群人從小樓裡湧了出來。

  走在最前面的是爺爺,別看已經七十多歲了,可是走起路來還是那麼的精神。奶奶緊跟在爺爺後面,與幾年前相比,奶奶老了許多,頭髮已經全白了,看到陳雨,爺爺和奶奶眼睛裡很自然地流露出來了充滿慈愛的目光。

  別看爺爺和奶奶的孫子、孫女一大堆,甚至現在更小一輩兒的孩子都已經在襁褓中了,不過在所有的晚輩中,爺爺和奶奶最疼的應該就是陳雨了。也難怪爺爺奶奶喜歡,像陳雨那麼聰明伶俐,懂事可愛的孩子別看爺爺活了七十多年,還真的沒見到過。近幾年,隨著陳雨年齡的增長,雖然爺爺奶奶不清楚陳雨到底做了些什麼,不過有一個事實是擺在面前的,那就是這個孫子已經讓整個家族受了益。因為陳雨的關係,大家的生活正在不斷地發生著嶄新的變化。

  爺爺和那些老哥們,老朋友們談起孫子的時候,那是說不出來的自豪。也難怪,誰有這麼出色的孫子都會喜不自勝的。

  「快來大雨,讓爺爺看看,都長這麼高了。」爺爺拉過陳雨的手,上下打量起孫子來。

  「姥爺,你怎麼就喜歡大雨啊,看見孫子就忘記了你這麼優秀的外孫子了。」一旁的軒轅勇和爺爺開起了玩笑。

  沒等爺爺說話,一旁的奶奶早已經幾步趕了過來「老頭子,趕緊讓大雨進屋,外面這麼冷,別把孩子凍著。」奶奶一邊說,一邊從爺爺手裡搶過陳雨,看著那張英俊的臉,臉上樂開了花。「都長這麼高了,而且是越來越漂亮了,這要是在早些年,也該說媳婦了,大雨,現在有朋友沒呢。」奶奶一邊說,一邊愛憐地撫摸著陳雨的手。

  奶奶的話引起了旁邊軒轅勇等人的哄笑,陳雨的臉也紅了起來。

  大家熱熱鬧鬧地進了屋子。

  新房子蓋好後,陳雨是第一次來,軒轅勇當初也只是留下了圖紙還有技術人員和施工人員就離開了,所以他也不是很瞭解房子具體的結構。大家樓上樓下地參觀了一翻。

  和上次一樣,陳雨、陳風,高明、王猛幾個人被安排在了二樓,爸爸媽媽也是在二樓。大爺、大娘則住在了三樓。幾個哥哥姐姐也都有各自的房間。當初的土炕如今都已經大都已經換成了沙發床,屋子裡的暖氣燒得很足,溫度很高。

  來到一樓爺爺奶奶的房間。爺爺奶奶因為腿腳的關係住在一樓,住了一輩子火炕的老兩口不習慣床,所以現在整個樓房裡,只有爺爺奶奶的房間專門修了火炕。

  看到火炕,陳雨就有一種說不出的親切感,急忙脫了鞋跳到炕上,枕著奶奶遞過來的枕頭很舒服地烙了一會,直烙到額頭微微見汗才坐了起來。

  「大娘,怎麼沒看到大伯,還有三叔,四叔,他們去那裡了?」陳雨問了一下身邊的大娘。

  因為從小就在大爺和大娘身邊長大的,所以陳雨和大爺大娘非常的親近,而大爺陳廣太也非常喜歡自己,從進屋子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看到大伯,也沒有看到三叔,四叔。

  陳雨的爸爸陳秋水家一共兄弟五人,陳秋水排行第二。陳秋水和他的四弟成家後搬離了這裡,而大伯陳廣太和三叔、老叔兄弟三人一直住在這個小縣城裡,爺爺和奶奶一直和大伯生活在一起。雖然陳秋水幾次提出來讓老人跟自己生活,可是爺爺奶奶一時故土難離,二是和大兒子生活也順應了中華民族老的傳統,鑑於此,陳秋水也就沒有再三地要求老人非要和自己一起生活。

  「聽說你們要回來,他和你三叔、四叔兩天前就去街津口了,說要打點好魚讓你吃。」大娘說。

  「是嗎?大伯又去下鈴鐺網了。」陳雨問了一句。

  「是啊,剛一入冬他就和街津口那邊的朋友聯繫過了,要去打魚。」大娘說。

  「大伯沒說什麼時候回來嗎?」陳雨問。

  「走的時候留過話,今兒是臘月二十七,說了二十八回來,就是明天。」大娘說。

  大伯可是打魚的好手,很小的時候就跟著父親去江邊打魚,十六歲就已經領著幾個弟弟去離家四十多里地的蓮花河打魚了。後來參加了工作,可是打魚的手藝卻一直沒扔下,一有空閒就去江邊撒幾網,過過癮。因為喜歡打魚,交了很多赫哲族的好朋友。

  不過聽說大伯去下的是鈴鐺網,陳雨不由得心中一酸。要知道用鈴鐺網必須有兩三個人輪流守著,兩眼盯著鈴鐺,來不得半點馬虎,有時吃住都得在江上幾平方米的小屋子裡進行,一連幾天守在寒風凜冽的江面上,雖然捕到的魚的品種和數量多一些,但那種辛苦不是一般人說能體會到的。

  冰封的江面上,四周漆黑一片,寒風凜冽,只有小小的窩棚裡閃爍著點點的光亮……聽說大伯去街津口下鈴鐺網了,陳雨不由得想起了小時候自己和大伯去下過鈴鐺網的情景,那情景至今還記憶猶新。

  「大娘,一會你再告訴爺爺奶奶,我去街津口,明天一早就回來。」陳雨說完,沒等大娘阻攔,早已經快步跑出了屋子。

  快步來到二樓陳風他們的房間,推門走了進去。

  陳風正和高明在屋子裡喝著茶水聊著天,看陳雨匆匆地進來,奇怪地問了 一句:「大雨怎麼了,匆匆忙忙的?」

  「休息好了嗎?」陳雨問。

  「什麼休息好了嗎?」陳風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

  陳雨拍拍腦袋:「看我急的,我是問你們累不累,不累的話一會咱們找點事情去幹。」

  「什麼事情?」陳風這時聽明白了陳雨話裡的意思。

  「一會帶上點吃得東西,咱們去街津口。」陳雨說。

  「去街津口幹什麼?」高明問。

  「去街津口下鈴鐺網,這可不是誰都能碰到的東西,這可是赫哲族特有的一種捕魚方式,不去見識一下,估計會後悔終生的……」陳雨話還沒有說完,高明騰地一下站了起來:「走,咱們現在就走,聽你這麼說,真有些迫不及待想見見這種難得的捕魚方式。」

  「等會小南他們,我現在去找表哥,大家一起去,現在把那兩輛吉普車的油加滿,記得多穿點,黑龍江上的風可不能小瞧。」陳雨說完,推門離開了屋子。

  在外面的院子裡找到了正和幾個親戚聊天的軒轅勇,當說了要去街津口的事兒,軒轅勇自然是十二萬分地贊成。

  從縣城到街津口有100多里地,現在是冬天,路上都是積雪,而且很多都是山路。雖然是吉普車,可是也不敢快跑,所以一定要趁天亮上路,否則天黑下來,再想走可要多費一翻唇舌了。

  看看表,已經快下午兩點了,太陽已經西陲,要盡快出發了。

  回到屋子,找了兩包小食品出來作為誘餌,很順利地就打發身邊幾個十幾歲的親戚家的小孩去叫張小南他們了。陳風和高明去給車加油,陳雨和軒轅勇兩人則開始準備起要帶的東西來。

  爸爸媽媽已經知道了兒子要去街津口的事情,知道兒子的脾氣和性格,兩人都沒有阻攔,只有媽媽提醒了幾句。

  「哥,帶上我唄,我和你們一起去好嗎?」弟弟陳行拽了拽陳雨的胳膊。

  「小行,這可不行,江上風太大,你還是在家陪爸爸媽媽,回來我一定給你帶禮物,怎麼樣?」看到弟弟頗為可憐的眼神,陳雨拍了拍弟弟的腦袋。

  心中雖然很有些不甘心,不過陳行還是很懂事的,也就沒有堅持「那好,哥,說好了一定給我帶禮物回來。」

  「放心吧,小行,哥哥答應的事情有沒做到的嗎?」陳雨說。

  這時,軒轅勇已經準備好了要帶的東西。

  酒是必不可少的,滿滿的一塑料桶純正的糧食燒酒外加四箱易拉罐啤酒。香腸,醬肉,豬手又帶了一大兜子。

  很快,開車出去加油的王猛和高明開著車從外面回來了,大家把東西搬上了車。

  一切準備就緒,張小南、李強、劉輝等人也從院子外面走了進來。

  「大雨,勇哥,什麼事情這麼著急讓我們過來。」一進門,劉輝就問了起來。

  把即將要進行的活動說了一下,幾個傢伙一下子來了興致。

  「這點酒哪夠,再多帶點。」王小軍看著車裡的酒,提出了意見。

  「有衣服嗎,多給我找一件,最好把那件老羊皮襖給我找出來。」穿著呢子大衣的張小南說。

  「這鞋不行,到江上就和穿雙涼鞋差不多,有氈靴嗎,找一雙。」李強指著自己錚亮的皮鞋,苦著臉說。

  …………

  聽著大家提出的一項項要求,陳雨臉上不由得露出苦笑。

  等到大家的要求都得到滿足後,幾個人分別上了兩輛車。陳雨、陳風、軒轅勇、張小南、王猛五人一輛車,高明、李強、劉輝、還有另外兩名陳風的戰友則擠到了另一輛車上。

  汽車緩緩地出了院門。

  陳雨這輛車在前,另一輛車在後,兩輛三菱大吉普駛向了街津口。

  很快就出了城,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中間夾雜著灰綠色。灰色的是落葉的樹木,深綠的則是針葉林。冬天的北方小城有著其他季節所沒有的韻味。

  一路上,從來沒有見過鈴鐺網的王猛一邊開車一邊問個不停,好在車上的人除了陳風,其他人都見過這種特殊的捕魚方式,你一言我一語,很快就讓王猛和陳風對鈴鐺網有了大概的認識。

  說起鈴鐺網,這可是赫哲族漁民發明的一種極為獨特的捕魚方式。每年冬天,江上結了厚厚的一層冰,赫哲漁民就會選擇一塊平坦的冰面,在上面建造一個四五平方米左右的木板房子。

  房子建好後,先用木桿在刨開的一排橫向「冰眼」裡插上一排網柵欄,然後在木板房內刨一個一米多見方的「冰眼」,將一種張著口的索網放進江水裡,網繩連著木板房內支架上的一串小鈴鐺,如果被網柵欄截住的魚鑽進了張著口的索網,網繩上的鈴鐺會馬上響起,捕魚人就可以收緊網繩了。

  鈴鐺網非常有特點,和其他用來捕魚的網很不一樣,它長寬各約七八米,網口有房門大小,上有鎖口繩,固定在一根約五米長的網棍上,網棍的一端從小板房頂伸出。網內系有多根碰繩,碰繩另一端與外面的鈴鐺相連。

  不過因當地天冷,刨好的冰窟窿會經常凍結,所以放鈴鐺網必須要求捕魚人一天24小時都不能離開,需要經常的清理「冰眼」上的冰,使他不至於凍住。這也是搭建一個小木房的原因。

  但是,因為這種捕撈方式消耗的人力太大,而且網又經常會損壞,雖然捕到的魚數量要比網掛、鬥鬥鉤等方式多一些,不過已經很少有人採用了。

  因為路上積雪很厚,車子又沒有帶防滑鏈,所以不敢開得太快,等到了街津口的時候,已經是下午3點半了,50多公里的路跑了1個半小時。

  大伯他們下網的地點就在街津山腳下的黑龍江邊。和村裡人打聽了一下道路,熱情的赫哲族很詳細地像大家指點了一翻。

  順著大壩的緩坡,吉普車直接開到了江邊。

  江邊的積雪已經很硬,很厚了,車子走在上面如同在砂石路上奔跑一樣,繞過山坳,不遠處江面上出現了幾個木製的小房子,其中一個房子旁邊停著一輛吉普車,知道大伯和三叔四叔是開著吉普車來的,所以那裡一定是大伯下鈴鐺網的地方。

  汽車發動機的聲音在空曠的黑龍江上傳得很遠,木房子裡紛紛走出打魚的人來,大家都很奇怪,這兩輛車來這裡幹什麼。

  吉普車很快就來到了大伯他們的房子旁邊,還有幾十米的距離,大伯和三叔,四叔還有另外幾個人從房子裡走了出來,看著緩緩而來的吉普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沒等車停穩,陳雨就打開車門從車上跳了下來喊了聲大伯,跑了過去。

  「是大雨啊,你們怎麼來了?」大伯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陳雨。

  「聽大娘說你們在這兒打魚呢,所以就跑來看看,這麼冷的天費這勁幹什麼,又不是非吃新鮮的江魚不可。」陳雨說。

  「好久沒打魚了,來這裡打兩天,過過癮。」大伯說。

  「怎麼樣,這兩天收穫如何?」陳雨問了一句。

  「不算太好,現在江裡魚可比從前少多了,兩天才打了幾十斤,而且都是小魚,這邊污染的越來越厲害了,魚都跑到人家老毛子那邊去了。」大伯看了看對岸,長嘆了口氣。

  這時,軒轅勇等人也紛紛從車上下來了,一下子多出這麼多人,江面上頓時熱鬧起來了。

  第一次看見鈴鐺網的高明等人自然心中充滿了好奇,下車後和大伯還有兩位叔叔見過面後就進了小房子,和鈴鐺網來了個近距離的接觸。

  「你們來的正是時候,之前下的掛子該收了,不知道這次怎麼樣,但願你們來了能帶點好運氣來,走一起去看看。」三叔從拿起了長長的冰釧子衝著陳雨說。

  「好啊,走去看看。」陳雨回答。

  「什麼是下掛子啊?」剛剛從木板房裡走出來的高明小聲地問了一下身邊的陳雨。

  「想知道嗎,想知道就拿著冰釧子。」陳雨一指不遠處地上的另一把冰釧子說。

  高明急忙彎下腰拿起了長長的粗鋼筋製成的鋒利的冰釧子。

  「三叔,我們來的,這打下手的活就不需要你們出面了,你指揮就行了。」另一邊張小南早已經從三叔手裡接過了冰釧子。

  軒轅勇這群從小在江邊長大的孩子可以說對於這一切都是很熟悉了,不需要別人指揮,早已經做好了一切的準備,跟著三叔向著江中心走了過去。

  很多人都見過夏天在江上下網捕魚,可是冬天在江上,腳下是一米多厚的冰層,用什麼方法下網,很多人就不知道了。

  如何下網,陳雨還是知道一些的,雖然沒經歷過幾次,但他知道下網的關鍵是放水線繩。和其他季節下網不一樣,冬天下網要根據網掛的長度和水流的方向先確定好下網的位置。一般要選擇逆流的方向,這樣放水線繩時,比較容易鉤住。

  而冬天在冰上下掛子最累的要是打冰眼,一副三十米長的網掛,需要用冰釧子打5個冰眼。往往一個冰眼就需要四十分鐘到一個小時左右才能打出來,冰眼與冰眼相距七八米。

  冰眼打好後,開始放水線繩,放水線繩必須是兩人,一人拿穿桿子,一人拿水線繩,兩個人必須有著默契的配合,有著多年的經驗。因為放水線繩是冬捕中技術性最強的一項工作,不能有絲毫的偏差。

  水線繩放好後,將一端與網掛連一起,拉動另一端,網掛即被放入了水中。

  和鈴鐺網不一樣,下掛網不需要隨時隨地地看著,網掛下好後,每隔一段時間來溜溜網就行了。不過和下鈴鐺網比起來,下掛網每次溜網都需要鑿冰層,而且還需要重新放水線。

  向前走了一百多米,到了大伯他們下掛網的地點。

  已經熟門熟路的軒轅勇等人立即動手開始鑿起已經被封住的冰窟窿來。


正文 245 江上冬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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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軒轅勇,張小南,李輝這些人比起陳雨來在打魚這方面掌握的才能可要高出一截。

  隨著冰釧子的不斷落下,碎冰四濺,冰洞上面那層不算太厚的冰已經被重新鑿開了,用抄羅子將洞口的碎冰撈淨,網順著直徑一米多的冰窟窿中被拽了出來。

  「能有魚嗎?」一旁圍觀的高明捅了一下陳雨,壓低聲音問了一句,那樣子生怕自己的聲音過大嚇跑了網上的魚兒。

  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逐漸拽上來的網,「不知道,看運氣吧。」陳雨回答了一句。

  「有魚。」距離冰窟窿最近負責起網的王小軍突然喊了一句。

  隨著王小軍的聲音,一條一尺多長的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裡。

  「不錯啊,能有三斤多,現在這樣的鯉子不多了。」王小軍已經伸手將網上的魚摘了下來,舉給了大家看。他手上戴著的黑色皮手套和白色的魚肚子完全是兩種不同的顏色,給人一種強烈的反差。

  「小軍,趕緊起網。」一旁的張小南提醒了他一句。

  這才想起工作並沒有完成,還有一多半網沒有起上來,王小軍吐了一下舌頭,將魚扔到一旁的雪地上,繼續起網了。

  剛才在王小軍手裡還不停動彈的鯉魚落到雪地上後,翻了幾個跟頭就再也不動了,黑龍江上此刻的溫度之低可見一斑。

  「還有魚。」王小軍又喊了一聲。

  果然,又是兩條魚順著網被拽出了水面。這兩條魚的個頭比剛才出水的那條鯉子還要長出不少。

  「白大馬哈,大雨你們來了真給咱們帶來好運氣了。」看到被拽出水的兩條魚,一旁的三叔也興奮地喊了一聲。

  白大馬哈也是鮭魚的一種,和草魚很像,鱗細而圓,不同的是白大馬哈的嘴唇處有一道很突出的白邊,網上的兩條魚剛出水的那一剎那顯得十分光潔漂亮。

  白大馬哈是一種產自俄羅斯冷水性魚類,以小魚為食,在世界上都很有名氣。因為這種魚喜歡生活在冰冷、純淨水中,所以肉質不會受到污染,更難得的是,白大馬哈肉質纖維短,沒有其他魚類的小刺,而且味極為鮮美。在莫斯科的時候,陳雨在一些大的餐廳吃過這種魚,味道很不錯。

  過去在黑龍江裡冬天經常可以打到這種白大馬哈,可是隨著污染的加劇,這種魚越來越少,在黑龍江往往一冬天都打不到一條。可是今天一連上來兩條,而且個頭還都不下,每條魚都在七八斤左右,這已經堪稱奇蹟了。

  「這麼好的魚,一定在三十晚上給大家蒸上,讓你們嘗嘗什麼是真正的美味。」三叔笑著說。

  可能是陳雨他們的到來帶來了好運氣,兩張網共打上來大大小小的魚二十多條,除了那兩條珍貴的白鮭魚外,還網上來了兩條四五斤沉的狗魚,要知道如今這種個頭的狗魚也是平時很難見到的了。平時打上來的大都是一些一斤左右的小狗魚已經很不錯了。

  王小軍幾個人收完網,將上面的魚摘了下來裝進了一旁的麻袋中,然後熟練地將網上掛著的其他東西摘乾淨,又開始下掛網了。

  下網是冬天在江上打魚最需要技術的一個活了。如同接力一樣,需要一棒傳一棒。別看收網的時候王小軍等人的技術很熟練,可是下網時還得三叔先傳第一棒。

  三叔先拿著被叫做「穿線桿」的木棍插入冰眼裡,順著江水的流向,猛地一推,「穿線桿」就帶著網繩飄向下一個冰眼。王小軍正守在這個冰眼旁,他在自己身前的這個冰眼上再猛地一推,「穿線桿」又—次順流而下,來到了下一個接棒人軒轅勇的身邊,於是,掛網就這樣—片片地被「穿線桿」牽引著撒在了冰面下的江水中。

  下掛網需要的不僅僅是力氣,更需要的是技術,這時候陳雨只能站在一邊看著軒轅勇幾個人頗為熟練地下著掛網,而一旁的高明等人則是用敬佩和羨慕的眼光看著正在忙碌的幾個人。

  「大哥,這群孩子真的給咱們帶來了好運氣,看我們打到了什麼?」一回到下鈴鐺網的窩棚旁邊,三叔就把已經凍硬了的兩條白鮭魚從麻袋裡拽了出來。

  「白大馬哈,江裡現在還能打上來這種魚,真是難得,已經有好多年沒有看到這種魚了。」大伯看到三叔手裡舉著的白大馬哈,也不由得驚異起來。

  「大哥這下年夜飯的時候你可要親自出面好好露一手了,這魚可不能吃瞎了。」一旁的四叔說。

  大伯做魚的手藝陳雨是知道的,那種非常原始質樸的做法能將魚最鮮美的一面展現給大家。李強這次開的烏蘇里江魚館,其實很多魚的做法都是和大伯還有街津口這邊赫哲族的老漁民那裡學來的呢。

  「這可太好了,大舅,您老的手藝我們可是很多年都沒有嘗到了。」一旁的軒轅勇說。

  看著眼前這群可愛的晚輩們,大伯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

  陳雨他們到江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4點多了,去起網的時候天已經有些黑了,現在天已經全黑了。整個江上漆黑一片,只有幾個下鈴鐺網的小房子裡傳來點點的光亮。

  十幾個人擠進了只有四五平方米的小房子裡,屋子裡一下子擁擠了起來。不過因為人多,而且房子裡又有取暖的爐火,外面雖然寒風凜冽,屋子裡倒也不冷。

  紅紅的爐火上架著一口燜罐,伴隨著白騰騰的熱氣,一陣難以想像的香味從燜罐裡傳來。原來,在剛才起網的時候,大伯已經把魚炖上了。外面冰封萬里寒風凜冽,小屋裡熱氣騰騰,江水炖江魚,而且是在數九嚴寒,這場面在座的很多人都沒有經歷過。

  聞到這股香味,別說其他人,就連陳雨也忍不住嚥了一口吐沫。這種場合,這種環境,這樣的一鍋炖魚,相信不會有人無動於衷的。不用陳雨說話,王小軍和李輝等人早已經把車上的酒和吃的都搬了進來。「開飯了,開飯了。」李強還像模像樣地喊了幾嗓子。

  先給大伯和三叔四叔把酒倒上,雖然帶來的東西很多,不過裝菜的家什卻忘了帶,沒辦法,只能把帶來的食物裝到一個大鐵盆子裡放到了屋子中間,然後十幾個人圍座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喝起來。

  沒有任何的拘束和客套,屋子不大可是卻充滿了歡聲笑語,大家的歡笑聲在空曠的黑龍江上一直傳出很遠很遠。

  「大伯,是不是累了,晚上去車上好好睡一覺吧。」吃了一會,陳雨看大伯打了幾個哈欠,知道這幾天來大伯一定淚得夠嗆,急忙關切地問了一句。

  「還行,就是有點困,年齡大了是不行了,這要是年輕那會兒,熬上幾夜都沒什麼問題,現在老了,身體不行了,沒什麼,坐一會就行。」大伯慈愛地看了看陳雨。

  「還是上車去休息吧,今天晚上的事兒你們三位就不用管了,這裡有我們照應著呢,猛子,你去把車上的暖風打開,把椅子放到,讓大伯他們好好地休息一晚上。」一邊的陳風告訴王猛去準備了。

  看看眼前的這群孩子們,實在是有些疲倦,而且眼前的這群孩子打魚的手法還是很讓老人家放心的,於是大伯並沒有拒絕大家的好意:「也好,你們來了我們也就能放心地歇一晚上了,今天晚上網就歸你們幾個看了。」說完,三叔,四叔跟著大伯出了木房子,上了停在一旁的吉普車。

  「小軍,今天晚上照顧網的事情就交給你了。」送大伯上了車,軒轅勇返回木屋,衝著王小軍說了一句。在屋子裡的這些人中,王小軍打魚的本領應該是最高的了,照顧漁網的事情自然而然地就落到了他的身上。

  大家又熱熱鬧鬧地吃了一會,往爐火裡加了點炭,一群人出了木房。

  冬日的夜晚,雖然四週一片漆黑,沒有燈火。可是天上繁星點點,加上四周銀白的積雪發射的光芒,四周倒也並不十分黑暗,除了很遠處看起來黑漆漆以外,外面倒也不是特別的黑。

  冬日的嚴寒使滾滾東去的黑龍江水凝固了,這條中國和俄羅斯共有的大江,此刻被厚厚的積雪裹了起來。大家站在冰封的黑龍江上,看著對岸的俄羅斯疆界,看著天空中的點點繁星,一種回歸大自然的感覺油然而生。

  不過夜晚的黑龍江上,江風凜冽,雖然說現在要比前幾天的溫度高了一些,不過依然是寒冷異常。體質的優劣很快就分辨出來了。陳雨身上依然很單薄,和平時穿的衣服沒什麼差別,只不過手上多了一雙薄薄的皮手套而已,這還是臨走的時候媽媽硬塞給自己的。沒過多久,頂不住寒冷的張小南、李強幾個人就躲進了板房裡,任憑外面的陳雨再怎麼招呼,也是說什麼也不肯出來了。

  「走啊,風哥,向前走走怎麼樣?」看著遠處黝黑的街津山,陳雨不知道從那裡一下子來了興致。

  「好啊。」陳風話雖然很簡單,不過卻充滿這熱情。

  「高明,猛子,你們去不去?」一旁的陳風問了一句。

  「算了吧,風哥,我們不去了,你們去溜躂吧。」高明回答。

  看起來很近,可是走起來卻挺遠。和陳風兩個人沿著江面向前走了好一會,才來到街津山下,而回頭看看江上板房這邊,燈火彷彿變成了一個小小的紅點一樣。

  街津山上叢林密佈,強勁的北風吹過,一陣陣嘩嘩的聲音傳來,靜謐的黑夜中,更顯得幽深。

  等兩人轉回頭回到打魚的板房時,屋子裡王小軍他們還在喝著酒。

  看到陳雨兩人進來,大家急忙讓出了位置。

  「大雨,可真服你們了,這麼冷的天還在江上溜躂,現在這個時候,最適合的就是喝酒聊天。」王小軍坐在鈴鐺網旁,手裡拿著一塊醬肉,邊吃邊說。

  沒等陳雨說話,網上的鈴鐺傳來一陣急促的響聲。

  「來魚了,不知道是什麼?」王小軍把手裡的東西放到一旁,擦擦手戴上手套,開始起網。

  「呵,真挺大的個鯉子。」說話間,王小軍已經把網裡的一條三斤多沉的鯉子撈了上來。

  「輝兒,送外面去。」將鯉魚遞給了門口的李輝,李輝拎著魚出了板房。

  「看來咱們真的是帶來了好運氣,這一晚上還讓不讓我歇著了,一會兒一響,就剛才你們出去溜躂這功夫,就上來了四條,其中還有一條三斤重的大鰲花,剛才我們還研究回去怎麼吃呢。」王小軍說。

  「小強他們呢?」看看屋子裡,人少了許多,陳雨問了一句。屋子裡李強,張小南,還有王猛都沒有了影子。

  「他們出去上廁所了,剛才又喝了不少啤酒,估計肚子裝不下了。」王小軍回答。

  「不對啊,上廁所的話怎麼回來的時候沒看到他們,外面沒有啊。」陳雨有些奇怪。

  「幾個傢伙說要保護環境,所以走的遠一點。」軒轅勇笑著解釋了一句。

  正說話間,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張小南第一個推門走了進來,不知道是喝酒的緣故還是寒風吹的結果,小臉紅紅的,隨後是李強等人。

  人又湊齊了,自然喝酒聊天,這才是度過漫漫長夜的最好方法。

  剛才喝了不少白酒,65度的純糧燒酒下肚,肚子裡彷彿燃起了一團火。看到地上扔著一箱啤酒,彎腰從地上的啤酒箱子裡拿出了一罐啤酒,鋁質的罐體觸手冰涼。打開後一仰脖將滿滿一罐啤酒都灌進了肚子,冰涼的酒液順著咽喉流進了體內,打了個嗝,口腔充盈著一股濃濃的麥香,肚子裡舒服了不少。

  大家一邊喝著酒,一邊聊著天。

  聊了一會,張小南就成為了大家的焦點,因為他講的都是在莫斯科碰到的事情,而且他口才有很好,講得事兒很讓大家關注。當他把在莫斯科的事情繪聲繪色地講給了大家後,沒有去過莫斯科的李強、王小軍等人用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看著陳雨。雖然沒有說什麼,不過臉上的表情已經表明了大家的意思,那就是能不能也給他們創造個機會,去一趟俄羅斯,體味一下異國的情調。

  不過已經看出大家心思的陳雨並沒有像以往那樣痛快地答應了,而是來了個視若無睹,好像沒有看到大家臉上的表情一樣。

  「大雨,你就沒看到我們如此可憐的表情和眼睛中的那種渴望嗎?」胖胖的李強竟然和陳雨甩起了文字。

  聽李強這麼說,雖然自己心中思緒萬千,不過再不說話就有些過意不去了。陳雨笑笑:「等咱們把哈藥廠的事情忙完了,我一定會給大家放個長假,讓大家都好好歇一歇,玩一玩。去莫斯科有什麼了不起的,要玩咱就走的遠一點,去美國,或者歐洲看看怎麼樣,看看巴黎,逛逛倫敦,你們看怎麼樣?」陳雨回答。

  陳雨的話自然引起了大家的一致歡呼,要知道在大家心中,和巴黎、倫敦、米蘭等這些城市比起來,莫斯科的吸引力自然要小很多。

  而一旁的陳風知道陳雨的意思,他沒有說話,看著陳雨,陳風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了一陣難言的苦楚。

  看著大家高興的樣子,陳雨沒有再說話,而是又打開了一罐啤酒,默默地喝了下去。

  有了陳雨的保證,大家知道這一天一定不會遠了,所以大家喝酒的興致明顯地高了起來。一旁的鈴鐺網響了好幾次,王小軍也顧不上起網了。打魚和喝酒比起來,重要性當然要差上許多。

  又喝了好一會兒,幾個不勝酒力的傢伙先躲到車上睡覺去了,屋子裡的人少了很多,一直坐在陳雨身邊的陳風小聲問了一句:「你真的不打算去莫斯科了?」

  扭頭看看陳風,陳雨搖搖頭,沒有說什麼,又把頭轉了過去,轉頭的一瞬間,陳風在陳雨眼中看到了從來沒有見過的兩點晶瑩的光亮。

  早上4點多鐘的時候,大伯和兩個叔叔就起來了,從車上下來,推開木房的門,炭火燒得正旺,屋子裡暖暖的。陳雨正和陳風還有軒轅勇三人坐在鈴鐺網邊收著漁網。小房子裡橫七豎八地躺著好幾個人,王小軍和張小南幾個傢伙正打著呼嚕,沉沉地睡著。

  看到大伯,陳雨笑笑:「大伯,起來的這麼早,再睡一會吧。」

  「不了,我這個年紀,覺不多了,要不是這幾天累得厲害,早就醒了。」大伯一邊說一邊走過來幫著陳雨收網。

  「收穫如何,看來不錯啊。」四叔問了一句。

  「四舅,真讓你說著了,這一晚上打了將近一百斤魚,最大的有十多斤,最小的也有二三斤。」軒轅勇回答。

  王小軍他們是早上2點多的時候睡過去的。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後,收了網,網裡已經掛上了十幾條大大小小的魚。三個人邊聊,邊看著網,沒想到,一晚上是鈴聲不斷,整個晚上,收穫非常大,一晚上的收穫可以說已經超過了大伯他們前三天的總和。

  大伯三人和陳雨、軒轅勇還有陳風聊了一會,一直聊到東方地天邊泛白。

  「走啊,大雨,咱們去收最後一次網,然後該回家了。」三叔招呼陳雨去收昨天晚上下的掛網。

  三個人拎著麻袋跟著三叔來到了昨天下網的地方。

  用冰釧子鑿開已經結了冰的冰眼,將網緩緩地收上來。結果也很喜人,大大小小的魚也有二十多斤,將魚裝進麻袋,收好掛網,拎著回了板房處。

  這邊,大伯也把鈴鐺網收了上來。因為王小軍等人還在酣睡,炭火並沒有熄滅。

  看看仍睡得死死的幾個傢伙,軒轅勇剛要伸手去拽,陳雨伸手攔住了他:「勇哥,讓他們再睡會吧,昨天晚上他們實在是太累了,反正還有事兒做,一會再叫他們也行。」

  聽陳雨這麼說,軒轅勇才停住了動作,沒有把幾個酣睡的傢伙叫醒。

  把這幾天打得魚和剛才打的魚都裝進了袋子,足足裝了滿滿的兩麻袋,掂量了一下重量,怎麼也有將近二百斤左右。這個成績在早些年可能不算什麼,可是如今,已經是驚人的收穫了。

  大伯動手挑了三十多斤比較名貴的魚裝進了另一個袋子,還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1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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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106
發表時間:2008-11-27 12:20:00

正文 246 猴年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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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看手錶上的日曆,2月1日,後天就是農曆大年三十,中國人一年中最隆重,最熱烈的節日到了,過了除夕夜,真正意義上的新年就要到來了。

  可能是著急回家的緣故,加上天已經亮了,前面的情況看得很清楚,回去的時候要比來的時候開得快一些,也就是一個小時的時間就看到了遠處的縣城。

  讓人佩服的是,開著那輛頗為老舊的北京吉普的王小軍竟然沒有被大家落下,始終跟在後面。

  「小軍車開的不錯啊,能跟的這麼緊,我以為很快就能把他落下呢。」陳雨從倒後鏡中看著後面的那輛北京吉普,不喲的發出了感嘆。

  「可能是怕咱們把他落下,萬一車拋錨了不好辦吧。」軒轅勇笑著說。

  沒想到真讓軒轅勇說著了,大家談論王小軍的話語剛剛結束。事情發生了。過眼看著就要進入縣城了,王小軍開的那輛北京吉普開鍋了,一股白色的蒸汽瞬間籠罩住了吉普車。發動機響了幾聲,吉普車向前嘠悠了幾步,緩緩地停在了路旁。

  「風哥,你難道能掐會算,怎麼說得這麼準。」看著後面拋錨的吉普車,陳雨不由得笑了起來。

  軒轅勇也是一臉驚訝:「我的話怎麼如此靈驗,說拋錨就拋錨。」

  開車回到王小軍幾個人身邊,已經從車上下來的王小軍一臉痛苦地看著大家:「這拋錨可跟我沒什麼關係,本來開得好好的,誰想到突然就開鍋了呢?」

  「小軍,沒什麼,不用緊張,這車就這樣,經常出毛病。」四叔走過來勸了王小軍一句。

  大家掀開吉普車的機器前面的發動機蓋子,對於汽車原理和維修頗為精通的陳風還有王猛走過去檢查了一下,很容易就找到了原因。「毛病不大,就是水箱漏了,還是先把車拖回家再修理吧。」看著已經很近的縣城,陳風說。

  「我那車裡有繩子。」四叔去吉普車的後備箱找出了繩子。收拾好了一切,拖著這輛老舊的吉普車上了路。

  經過這段時間的耽擱,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汽車一進院子,家裡人就從屋子裡湧了出來。

  把打到的魚從車上卸下來,抬進了不遠處的小棚子。看到打了這麼多魚,奶奶和爺爺自然是十分高興,大家說笑著進了屋子。

  「風哥,去睡一覺吧。」知道陳風一宿沒睡,陳雨招呼他去休息一下。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大家回到了房間補覺。對於熱炕情有獨鍾的陳雨自然跑到了爺爺奶奶的房間,找了個枕頭,躺在燒得熱乎乎的炕上,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昏昏沉沉中,口袋裡的電話響鈴驚醒了熟睡中的陳雨,閉著眼睛掏出電話放到耳邊。

  沒等說話,聽筒裡就傳來了一聲頗為響亮的問候:「老六,假期過得怎麼樣啊?」

  聽聲音正是二哥鄒西波。「是二哥啊,過得還可以。」陳雨的聲音有些懶洋洋的。

  「怎麼了老六,聽聲音你好像還在睡覺,這都什麼時候了還睡懶覺呢,這不是你的風格啊。」二哥鄒西波在電話裡奇怪地問了一句。

  要知道陳雨在寢室的9個人中是最勤快的了,生活了大半年鄒西波還沒有看到過他睡過懶覺,難怪會有這麼一問。

  「我現在在老家呢,昨天晚上和家裡人去黑龍江打魚,一宿都沒有睡覺,上午才回來,現在正在熱炕頭上補覺呢。」陳雨說。

  「你可真幸福,能有熱炕頭睡。對了老六,剛才我和老四、老五他們通過電話了,大家準備初五去J市,怎麼樣?」二哥鄒西波問。

  「好啊,歡迎你們,初五我在家等你們,到了J市就給我打電話,我去接你們……」和二哥鄒西波聊了一會,才放下了電話。

  看看手錶已經是下午3點多了,窗戶外面是一片夕陽的金色餘暉。

  平時爺爺奶奶的屋子裡經常會出現很多親戚家的孩子,因為這裡好吃的是最多的了。可是自從上午睡著到現在,屋子裡始終安安靜靜的,沒有其他人出現過。看來自己睡著後,爺爺奶奶一定怕影響了自己睡覺,把別人都趕了出去。

  抻了抻懶腰從炕上爬了起來,推門出了屋子。

  外間是一個小客廳,爺爺正躺在沙發上打著瞌睡,而奶奶則坐在一旁一邊做著針線活一邊看著電視。看著已經七十多歲的爺爺躺在沙發上,陳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陣陣感動,爺爺一定是怕影響自己睡覺才在沙發上對付的。

  「醒了大雨。」看陳雨從屋子裡出來,奶奶問了一句。

  「是啊奶奶,還是炕上睡得香,快讓爺爺進屋吧。」陳雨笑著回答。

  「不用了,讓他在那裡睡會就行。」奶奶回答。

  坐在奶奶身邊,看著奶奶做著針線活。別看奶奶已經是古稀之年了,可是耳不聾、眼不花,所有的事兒自己都能做。

  正和奶奶聊天的時候,大娘推門從外面走了進來。

  「媽,晚上4點半開飯,你看行嗎?」大娘問。

  奶奶點點頭,和大娘說起話來。陳雨和大娘打了聲招呼,出了屋子。

  來到二樓,透過門上的玻璃,看到陳風還在屋子裡睡覺,陳雨就沒有進去,爸爸和媽媽也不再屋子裡,不知道去那裡串門了,弟弟陳行自從回到老家,就放了羊,整天和一群親戚家的年齡相仿的孩子們完成了一團,一天到晚沒有蹤影。透過窗戶的玻璃,陳雨看到院子裡有很多人,所以轉身下樓出了屋子。

  院子裡,王猛正領著王小軍李輝幾個人在修理著那輛破吉普車,老叔和三叔在一旁打著下手。看到陳雨出來,王小軍還特意擺了個造型,那意思是看我多能幹,將功補過進行得得還可以吧。

  看了一會,可是對維修,陳雨也是門外漢,實在是幫不上什麼忙。不過,在王猛和其他幾個人的努力下,吉普車的問題終於解決了。王小軍發動汽車,很瀟灑地開出了院子,在附近的馬路上開了一圈。

  「老叔,這車太老舊了,該換了吧。」陳雨衝著一旁的老叔說了一句。

  「沒辦法,鎮裡現在太窮,有這輛車就不錯了,等將來條件好了再換成你們這種車吧。」老叔看看院子裡其他幾輛車說了一句。

  陳雨的老叔在縣裡上班,過了年才39歲,是一個鎮的黨委書記,是縣城裡最年輕的幹部,前途一片光明。不過這座小縣城直接歸J市管轄,在他的成長過程中雖然很大程度上靠著自己的努力,但陳雨也從中幫了一些小忙。這輛吉普車是他的座車,前幾天大伯和四叔他們去街津口打魚的時候,特意借了這輛車,開著去了。

  「要不這樣吧老叔,我單獨出資,贊助你們鎮一台車怎麼樣,我也不要任何的好處,也不需要你幫著我做什麼,就是單純的友情贊助。」看著老叔十分喜歡那兩輛三菱吉普車,陳雨笑著說。

  聽了陳雨的話,老叔也樂了:「這事兒當然好,可你這種檔次的車我可不能坐,現在的縣長和書記都沒坐這樣的車呢,等將來再說吧。」

  在院子裡聊了一會,大家回了屋,很快到了吃飯的時間,全家人聚在一起,熱熱鬧鬧地吃了頓飯。

  接下來的兩天,縣城的書記、縣長聽說了陳雨等人回來的消息,特意趕過來看了看。帶了些水果、青菜等禮物。

  這縣城的書記、縣長並不認識陳雨,但是和陳雨的爸爸陳秋水還有軒轅勇卻很熟悉,而且是很好的朋友,所以很清楚陳雨的身份,雖然是第一次見面,不過對於陳雨還是十分尊敬的。

  年三十很快就到了。一大早陳雨就跑出去鍛鍊身體。

  當年和師傅方雲龍鍛鍊的那片樹林早已經物是人非了,樹林都已經砍沒了,變成了田地,幾塊大青石早已經沒了蹤影。路過的時候,陳雨在一邊站了很長時間,想想師傅,想想這些年的變化,不禁有些唏噓。

  回到家的時候,軒轅勇正和陳風高明幾個人忙著從倉房往外搬東西呢,魚、肉、雞……堆了一院子,旁邊大娘領著幾個妯娌在一旁指揮,一年中最重要的一頓飯已經開始張羅了。

  陳行和一些親戚家還有鄰居家的孩子們正在院子裡放著鞭炮。鞭炮的脆響帶著硫磺的氣息預示著新年已經越來越近了。

  院子裡豎著一根高桿,一盞大紅燈籠已經高高地掛在上面。陳玉清楚地記得,昨天晚上這裡還沒有燈籠,可是現在已經掛了上去,看來是剛才鍛鍊的時候掛上去的。

  王小軍拿著大紅的春聯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看到陳雨急忙招呼了一聲:「大雨,快來幫著貼春聯,你個子高,這活還是歸你吧。」

  笑著接過春聯,貼到了門兩側,然後又把兩個大大的福字貼到門上,這樣一來,院子裡年味兒更濃了。

  回到屋裡,找了個僻靜的房間,給林惜雪打了個電話。

  自從小丫頭到上海後時不時地就給陳雨來個電話,有時候一嘮就是半個小時。電話響了幾聲,林惜雪清美的聲音從另一端傳來。

  林惜雪正和爸爸媽媽逛廟會呢,小丫頭告訴陳雨,現在的上海簡直熱鬧極了,到處都是人,繪聲繪色地向陳雨講述著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幕。聊了一會,直到院子裡有人喊自己,陳雨才撂了電話。

  出來一看,王小軍、張小南還有李強幾個傢伙正在院子裡收拾著什麼,李強手裡還拿著刀,上面沾著紅紅的血跡。

  「你們幹什麼啊?」陳雨走了過來。

  「大雨快來,小強早上弄來一隻野生的梅花鹿,還是活的,人家說鹿心血是最好的東西,等我們把鹿心血剖出來你趁熱喝了。」張小南衝著陳雨說。

  陳雨不由得苦笑了一下。他也知道鹿心血是好東西,而且這種野生的鹿鹿心血是最好的一種補藥了,不過自己好像用不著。

  「小南,你看我還用補嗎,鹿心血還是給爺爺奶奶吧。讓他們兩位老人喝比我喝有用,小強,你這鹿是從那裡弄來的啊?」陳雨問了一句。

  陳雨知道現在這邊山上已經沒有野生的鹿了,只有鹿場裡能找到鹿,可眼前這隻鹿小南說是野生的,還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的。

  「早上我來的時候,碰到我家一個鄰居了,他說是從老毛子那邊山裡用夾子捕來的。人家本來是想留著自己吃的,我好說歹說才賣給了我。」李強解釋了一句。

  「你們會殺鹿嗎?」陳雨驚訝地問了一句。

  「這不是弄了半天也沒弄死,還崩了我一身血,鹿心也沒掏出來,這才喊的你看你有什麼好辦法嗎?」李強說。

  「你們把我當屠夫了啊,這事找我也沒用啊,我也沒殺過啊,再說你們也太殘忍了,活生生的小鹿就讓你們這麼給弄死了。」陳雨也有些傻眼,這事他的確沒幹過。

  「實際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們殘忍,我們殺鹿也是讓它早點脫離苦海,它是被夾子夾斷了腳,就算養著也根本就活不了了。」王小軍急忙解釋了一句,並且把已經被夾斷的腳指給了陳雨看。

  「這樣吧小強,你們開車把賣你鹿的那位鄰居請來,他一定會殺。」陳雨說。

  聽了陳雨這話,李強一拍腦袋:「你瞧瞧我這腦袋,怎麼就沒想到這兒呢。」說完,開著他那輛桑塔納一陣風似地出了院子。

  很快,李強就拉著一個中年男子回來了。

  摸了摸地上已經不再動彈的鹿,中年男子衝著小強說了句:「哪兒有你們這麼殺鹿的,差點白瞎了好東西,快那個碗來。」

  旁邊早有人把碗遞了過來,只見這男子打開了隨身攜帶一個皮包裹,裡面露出了一系列的刀具,他極其熟練地從中抽出一把,開始了工作。

  很快,一小碗鹿心血就端了過來,陳雨急忙給爺爺奶奶送了過去。

  雖然不是很喜歡這種東西,但是孫子的孝心還是要接受的,爺爺奶奶如同喝藥一樣勉強喝掉了碗裡的鹿心血。和爺爺奶奶聊了一會天,陳雨才從屋子裡返回院子。

  李強的那個鄰居已經走了,院子早已經收拾乾淨,地上的血漬也已經被清除掉了。

  吃過早飯,家裡的活兒已經不需要陳雨他們幹了,所以大家聚在一起打撲克的打撲克,打麻將的打麻將。賭注不太大,主要就是為了娛樂。

  陳雨被王小軍幾個傢伙硬拽到麻將桌上,跟他們打了起來。

  這幾天陳雨和大家較量過幾次,陳雨運氣十分好,屢戰屢勝,這讓王小軍幾個自詡為麻將高手的傢伙頗有些不服氣,越輸越找陳雨較量,結果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大雨,對你的優待期已經過去了,這次我們可不讓著你了,這兩天你都贏了我好幾百了,今天我一定要翻本。」王小軍一邊碼著牌一邊信誓旦旦地說。

  一旁的李輝等人也跟著幫腔,他們這兩天也跟著輸了不少。這陣勢非要把前幾天輸的撈回來不可。

  「勇哥,風哥,你們還和誰一夥啊?是繼續大雨還是支持我們,快點選擇啊。」李強衝著旁邊觀戰的軒轅勇和陳風問了一句。

  「那還用說嗎,支持你們估計得把褲子都輸掉了,你們三個衰哥真是吃一百個豆也不嫌腥,今天我們當然還是和大雨站在一起。」一旁的軒轅勇笑著說。

  「你們真是有眼不識金香玉,我們前兩天是讓著大雨,今天連本帶利都撈回來。小南,你還繼續支持我吧?」李強衝著正在打撲克的張小南問了一句。

  「算了吧小強,我可不再上當了,今天我支持大雨。」張小南也是堅決不上當了。

  三個傢伙問了一大圈,有了前兩天的經歷,大家都已經對他們喪失了 信心,自然不會再和他們一夥了。

  12圈麻將打下來,三個傢伙又是慘敗。

  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親戚朋友們都已經聚到了家裡,樓裡樓外都是人,除了很多陳雨的長輩,還有不少晚輩,足足六七十口人。

  和親戚們東一句,西一句地聊著天,整個家裡到處都是熱鬧、祥和的景象。

  天漸漸地黑了,院子裡的大紅燈籠也亮了起來。看著菜餚已經端上了桌,年夜飯即將開始,張小南幾個人把長長的幾掛鞭炮掛在了大門口。

  震耳欲聾的鞭炮聲後,大家熱熱鬧鬧地坐到了飯桌前。

  今年過年的年夜飯是老陳家人最全的一次,凡是親戚幾乎都到齊了。

  爺爺和幾個他們同一輩分的長輩坐在了一起,然後是爸爸和大伯他們這輩人坐在了一起,陳雨他們則坐到了一起。

  「大家猴年吉祥……」隨著爺爺的一句話,年夜飯開始了。


正文 247 年的味道
:emo_022: 中國人過年一向講究喜慶,熱鬧。而喜慶,熱鬧的首要前提就是要有人氣。

  今天家裡可以說人氣十足。很多過去並沒有見過面的親戚也都出現在了這頓年夜飯上。

  為了這個新年,大家可以說已經忙活了很長時間了。

  從小年那天開始,過年的活動就緊鑼密鼓地鋪開了。做祭灶、掃房、殺豬、宰羊、買年貨等等事情,而且哪天做什麼都有規定。

  有民謠說:"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掃房日;二十五,做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要宰雞;二十八,把面發;二十九,蒸饅頭;大年三十熬一宿。"這一連串的活動把人們過年的心潮一步一步推向高峰,濃濃的年味便由內向外散發開來。

  二十三送灶神的炮竹把人們藏在心底的秘密揭開。大人小孩兒都會高興地跳著說,真的要過年啦!

  二十四將房屋打掃得乾乾淨淨以後,隨之要貼春聯、釘年畫,人們心中的憧憬和願望一下子變成美妙的詞句和嶄新的畫圖。接下來就是趕大集買年貨,殺豬宰羊磨面,蒸黏糕蒸饅頭蒸包子,架起劈柴炖肉......整個縣城就開始沸騰起來。

  在所有人中,陳雨自然是大家關注的焦點。春節是個喜慶的日子,免不了要喝酒,而作為晚輩,必須要在這個時候給長輩兒們敬酒。剛坐下沒多久,爺爺就喊著陳雨過去給各位長輩們敬酒。

  家裡今天的長輩兒又出奇的多,先給爺爺輩兒的老人們敬了一圈,然後又給叔叔大爺們敬了一圈,最後又給奶奶這些辛苦了一年的女士們敬了酒。雖然每次都是象徵性的喝點,不過這樣一大圈下來,也喝了不少。但是喝這種酒是有收穫的,幾乎所有的長輩都給了壓歲錢。雖然錢不多,但都是大人們的一翻心意,陳雨也就沒有虛假的推辭,而是真心的謝謝後收了起來。

  而已經是成年人的軒轅勇、王小軍等人則沒有了這份意外的收穫,酒還得敬,可是壓歲錢卻沒有了。看著陳雨兜裡已經快塞不下的紅包,王小軍、劉輝幾個傢伙紛紛嚷著不合適。

  「真不合適,我也想年輕幾歲,像大雨這樣多好,每到過年都有錢收,可是現在不但沒有錢收,還要往外給錢。」李強一邊喝著酒一邊對過去的日子來了個美好的懷念。

  這時,又有兩個親戚家十幾歲的孩子過來給李強,劉輝幾個人拜年,幾個傢伙雖然心裡十分煩惱,不過臉上還得帶著笑容的給兩個孩子壓歲錢。

  看著幾個傢伙滿臉痛苦的樣子,軒轅勇笑著問了一句:「小輝你們不要擺出一臉痛苦的樣子了,,光年終的紅包就給你們包了多少,這我可知道啊,現在拿這點錢怎麼還捨不得了,難道掙的錢都攢起來等著將來娶媳婦啊。」

  實際上,劉輝李強幾個人之所以會一臉痛苦,陳雨清楚他們完全是在裝樣子,實際本意就是讓大家高興而已。要知道,像劉輝、王小軍在藥廠所擔任的位置都是部門的負責人,這個級別的負責人雖然不參與先進的評選,不過光紅包陳雨就給了大家每人一萬元的紅包。

  而且,像劉輝和王小軍他們這幾個人還是有著單獨獎勵的,不過數字對外是保密的,這筆錢是陳雨並沒有走藥廠或者公司的帳,而是陳雨單獨發給大家的。另外光他們的工資,和十幾年後的J市的標準工資比起來恐怕都只高不低,這點錢對於他們實在算不得什麼事情。所以,聽了軒轅勇的話,劉輝幾個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按照陳雨現在的身家,給大家的錢即使比現在多10倍,哪怕一百倍也不是什麼做不到的事情,不過有的時候,錢太多未必是件好事,有時候錢太多了,人的本性往往就會迷失。重生過來的陳雨很清楚這一點,可是大家並沒有重生過,對此並不是很清楚,所以思索了一翻,陳雨還是沒有那麼做。

  而且現在這個經濟環境下,這筆收入已經足夠大家花銷了,而且可以生活得相當幸福和富足,這已經足夠了,錢有時候給的太多並不是什麼好事兒。可以說現在陳雨這個度掌握得不溫不火,十分的恰到好處。

  隨著酒宴的進行,爺爺,奶奶這些老輩人都下桌休息了,爸爸和大伯他們也都下桌了,剩下的老叔還有其他幾個親戚家和大家年齡相仿的叔叔舅舅領著大家又重新調整了一下座位,二十多個年輕人,坐了整整兩桌,一場新的戰鬥正式拉開了序幕。

  戰鬥一直進行到晚上9點多,春節聯歡晚會已經開始了一個多小時,堅持到最後的陳雨、陳風、高明和老叔幾個酒量最大才搖晃著下了桌。像張小南那樣的小酒量,聯歡會開始之前就被劉輝兩杯酒整到桌子下面去了。

  原本爺爺家就有好幾台電視,今年回來,陳雨又帶了兩台34的大彩電回來,其中一台擺在了爺爺奶奶的房間。

  陳風和高明幾個人回房間看聯歡會去了,叫陳雨去看,可是陳雨因為早已經看過今年的聯歡會,而且對於質量越來越差的聯歡會也根本沒有什麼興趣,正犯愁幹什麼去呢,已經喝得有些搖晃的王小軍招呼陳雨去打撲克,

  一起打撲克的有七八個人,都是親戚家年齡相仿的小夥子。大家玩的是一種剛剛興起的撲克打法,北方叫打PASS,在南方有些地方叫砸金花,因為打法簡單,而且存在很大的迷惑性,著實風靡了好多年,重生前的陳雨也玩過很多次,不過重生後還沒有玩過。

  在陳雨看來,賭注不大,1塊錢底,10塊錢封頂,輸贏一般也就是一百塊錢左右。要知道平時這些人也都沒有機會耍錢,今天是過年,所以老人們也都沒有阻攔。

  陪著大家饒有興趣的玩了一會,輸了幾十塊錢,這時弟弟陳行從外面跑了進來:「哥,哥你來一下。」

  「什麼事兒,小行?」陳雨問了一句。

  「你來一下,我有事兒和你說。」陳行一臉神秘地衝著哥哥說。

  和大家打了聲招呼,跟著弟弟出了門「怎麼了小行,有什麼事兒嗎?」拍了拍已經到了自己肩膀的弟弟,陳雨問了一句。

  沒想到門外站了六七個和陳行年齡相仿的孩子,都是親戚家的小孩兒。

  「明天早上你能抽出點時間嗎?」陳行問。

  「有時間啊,你們想幹什麼?」陳雨笑著問了一句。

  「哥,剛才大娘說明天早上金川鄉有秧歌、旱船、高翹表演和比賽,我們想去看看,你能陪我們去嗎?」陳行瞪著圓圓的眼睛問了一句。

  「好吧,到時候你們能起來就行。」陳雨笑著回答。

  金川鄉里縣城十幾里地,那裡最有名的就是扭秧歌了,全鄉有十幾支秧歌隊,幾乎每個村都有一支,每年初一,縣裡的其他秧歌隊都要到金川鄉來,比試一翻,這種習慣已經進行了很多年,就連文革期間都沒有停止過。輸贏不重要,重要的是能給大家帶來喜慶的氛圍。

  沒有回去和王小軍他們打撲克,而是來到了一樓的大方廳。

  屋子裡擠了很多人,大娘正和媽媽還有幾個嬸嬸、嫂子一邊看著電視一邊包著餃子,旁邊兩桌打麻將的人,屋子裡熱鬧非凡。

  拒絕了一旁三叔「賭博」的邀請,過去幫著媽媽和大娘包起了餃子。看著兒子坐在一邊,媽媽臉上帶著幸福的笑。

  「大雨,有對象了嗎?」沒聊上幾句,四嬸就問起了關鍵的問題。

  「應該有了,像我們大雨這麼漂亮的小夥子,估計後面的女孩兒不得排成長隊啊。」三嬸也開起了陳雨的玩笑。兩個嬸嬸的話讓周圍人哄堂大笑起來,陳雨臉皮一陣陣發燒,包了幾個餃子後逃到了爺爺奶奶的屋子裡。

  一向早睡的爺爺奶奶今天也沒有睡,而是依照老習俗來守歲。

  大伯和爸爸正陪著爺爺在炕頭聊著天,奶奶和另外幾個老人家在看小牌兒(東北的一種傳統的娛樂項目,類似於撲克麻將,不過打法略有不同)。奶奶面前堆了不少零碎的鈔票,看來今天運氣不錯。

  和爸爸、大伯還有爺爺四個人坐在一起聊了很長時間,聽爺爺講了一些過去的故事。

  陳雨明白,年三十的守歲,真意不在娛樂,而在於思考與總結。一年裡種莊稼有什麼經驗,做買賣有什麼教訓,上學的有什麼長進,上班的有什麼心得,尊老愛幼做得怎麼樣,對待鄰里有何虧欠......一家人都把一年來藏在心窩子裡的話全掏出來。這時候才真正對已逝去的如水年華產生深深的惜別留戀,又對來臨的新年寄以美好的希望。

  正像古詩裡描述的那樣:"明年豈無年,心事恐蹉跎;努力盡今夕,少年猶可誇!"這種思考與總結,逐漸就引出了辭舊迎新的鮮明主題。

  眼看著到了12點,餃子早已經包好,牌局也都收了,酒醉的傢伙們也都清醒過來,王小軍、劉輝幾個人又把長長的鞭炮掛到了大門上。陳行這些孩子興高采烈地跟在後面忙活著。

  遠處,叮叮咚咚的鞭炮聲已經不斷地傳來,美麗的焰火也不時地劃過夜空,新年即將到了。

  幾十口子人聚在院子裡放鞭炮,歡笑聲此起彼伏,年味兒已經充盈在空氣中了。

  重生前的陳雨後期經歷的年可以說是索然無味的,隨著城市化、現代化的步伐的加快,鄰里之間的隔膜已經逼著傳統的年節節敗退,幾乎是沒有立足之地了。年味寡淡,讓人提不起過年的興致。越是如此,陳雨愈發地越懷念舊時故鄉過年那濃濃的年味。

  看著眼前的場面,陳雨的眼睛濕潤了,眼前的景象變得模糊起來。

  在故鄉,年是最被大家看重的了。剛踩臘月門,村裡人便被種種過年的信息撩撥著,在街巷或路口相遇,一定會互相打問過年的事。殺不殺豬,宰不宰羊,買多少鞭炮,備幾桌酒席......相互交談的話題就沒完沒了。孩子們也在玩耍的間隙,互相透露自家大人已經許諾了什麼,神秘又一本正經地掰著指頭盼年,甚至展開想像的翅膀編織起過新年的童話......看似人們是被臘月日益臨近的年訊所激動,其實這一切的根子並不僅在臘月,而在於一年四季的積累。

  而這種感覺,現在在城市裡已經很難找到了。

  年味是內蘊外顯的東西,如同酒味,它不是從外邊添加進去的,而是在釀造的過程中自然產生的。這個釀造的過程,看起來簡單,若仔細考察你會發現其中的一些奧秘。

  口袋裡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打斷了正在遐想中的陳雨。

  外面的鞭炮聲讓陳雨聽不清電話裡的內容,急忙轉身回到了屋子裡。電話是林惜雪打來的,說要找媽媽,陳雨把電話給了正和大娘煮餃子的媽媽。

  原來,小丫頭是給媽媽拜年,接電話的媽媽臉上都樂成了一朵花一樣,幸福得不得了。

  等媽媽放下了電話,和小丫頭聊了幾句,想要給林南風和楚婉函拜年,沒想到小丫頭提出了異議。非讓陳雨再把電話打過去才算數。

  沒辦法,只能再次把電話打回去。

  接電話的是林南風,沒等開口他就先哈哈大笑起來。兩人在電話裡聊了幾句,陳雨給林南風和楚婉函拜了年。

  這時,放炮的人都回來了,餃子也煮好了,電視裡新年的鐘聲也敲過了,在中國人心中,真正的新年也終於來到了。


正文 248 熱鬧的秧歌大賽
:emo_081:
熱氣騰騰的餃子上了桌。

  和吃年夜飯的時候相比,人少了許多,很多親戚吃過年夜飯都回家了,剩下的都是至親。

  餃子很香,大家吃得都很開心。

  吃過餃子,牌局繼續,爺爺奶奶兩位老人去休息了。陳雨和陳風一群人回到了二樓的房間。

  王小軍他們又開始了新的牌局,怎麼勸陳雨也沒有參加,躺在床上看起電視來。

  聯歡會已經結束了,電視上撥的是一部頗為古老的電影,看了一會,眼皮一沉,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王小軍他們依然在挑燈夜戰,看看幾個人面前的鈔票,看來王小軍又一次戰敗了。

  「大雨,醒了,快來幫幫我,都輸了一宿了。」王小軍向陳雨發出了求救。

  「小軍,我看你就先別戰鬥了,就你這運氣還是算了吧。休息一下,明天再戰鬥也不遲。」陳雨在王小軍身後看了一會,做出了評價。

  「聽人勸,吃飽飯,今天運氣不好,休息一會,然後再和你們戰鬥。」王小軍揮舞著拳頭,做了個手勢,躺到了床上,在大家的嘲笑聲中,很快就睡了過去。

  「大雨,要出去啊?」聽到聲音,陳風也起來了。

  「是啊,去鍛鍊,已經養成習慣了,一天不活動身上就不舒服,走啊一起去?」陳雨問了一句。

  陳風點點頭,穿好衣服兩人出了屋子。

  兩個人慢跑著來到了幾天前陳雨找到的鍛鍊場所。「風哥,準備好了嗎,打一場怎麼樣?」經過簡單的準備後,陳雨向陳風發起了挑戰。

  陳風抻了抻胳膊,做了幾個主準備動作,衝著陳雨擺擺手,做了個手勢。陳雨笑笑:「小心了,風哥。」

  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和陳風較量過了,兩人一交手,陳雨就發現這段時間沒見面,陳風並沒有把身上的功夫落下,無論是出拳還是出腿還是一如既往的迅捷和有力。

  一場比試以平局告終。「行啊,風哥功夫一直也沒擱下啊。」陳雨笑著問。

  「現在是不行了,要不是你留手,估計我早就敗了。」陳風笑著說。

  「對了風哥,我軍訓的時候有個教官也很厲害,聽說獲得過全軍的散打冠軍,不知道你們兩個誰強一些?」陳雨一下子想到了軍訓時的教官丁然,那個在全軍獲得過散打冠軍的人。

  「那樣的話如果單純比試的話我一定不是他的對手。」陳風說。

  陳雨明白陳風話裡的意思,剛才和自己比試的時候,陳風雖然落了下風,不過這是因為兩個人單純比試的原因,而陳風的功夫和其他人不一樣,他那是殺人的技術,他的功夫沒有任何的花拳繡腿,講究的就是一擊致命,可以說如果自己和陳風兩人不是單純的比試,而是性命相搏的話,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

  因為有了伴兒,兩人練得都非常的的認真,時間也比平時長了一些,等兩人一身大汗從外面鍛鍊完回來的時候,天已經亮了,早起的爺爺正在院子裡散步。

  「小風,大雨你們回來了。」爺爺問了一句。

  「是啊爺爺,剛才和大雨出去鍛鍊了。」陳風急忙回答了一句。對於爺爺,陳風是相當尊重的,爺爺對陳風很好,雖然沒有見過幾次面,不過也把他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

  在院子裡陪爺爺聊了會天,兩人才回了屋子。

  戰鬥了一宿的傢伙們橫七豎八地躺在屋子裡,都已經酣睡過去了,拿著毛巾牙缸和陳風去洗漱了一翻,然後兩人把一樓客廳和二樓自己房間簡單打掃了一遍。

  一切忙完,到了吃早飯的時候了。

  因為很多人都是今天早上才睡著的,所以吃早飯的人比平時少了許多。即使這樣也坐了兩桌。初一的餃子初二的面,按照老習俗,早上起來吃得還是餃子。

  陳風很幸運地吃到了包在餃子裡的鋼鏰兒。

  等餃子下了桌,弟弟陳行才爬起來。看到哥哥,陳行就撲了上來:「哥,昨天答應我的事情可不要忘記了。」

  「忘不了,你快點去吃飯吧。」陳雨拍拍弟弟的腦袋。

  「一大早又纏著你哥幹什麼,也不讓哥哥好好休息一會兒。」媽媽說了弟弟一句。

  陳行吐吐舌頭,跑到廚房吃飯去了。

  等弟弟吃過早飯,他的那些小夥伴也都來了,於是陳行又跑來找哥哥陳雨了。

  「小行,你又找哥哥幹什麼?」媽媽問了一句。

  「哥哥答應我今天帶我們去看秧歌,時間快到了,我催他快走呢。」陳行回答。

  「大雨,你們要去看秧歌嗎?」媽媽問了一句。

  「是啊,聽說金川鄉今天比賽秧歌,您去嗎,要不一起去吧。」陳雨問。

  媽媽看看兒子:「我就不去了,注意要看好小行,秧歌比賽人很多,千萬別走丟了。」一旁的大娘急忙提請了一句。

  陳雨又詢問了一下大娘去不去看秧歌,結果大娘也說不去。不過一旁的陳風卻叫住了陳雨:「大雨,走吧,我很你一起去,這麼多的孩子恐怕你也照顧不過來。」看著陳行和六七個與他相仿的孩子,陳風心思還是很細密的。

  「再叫上高明他們,人多熱鬧,再說有事情也好照應。」陳風說。而高明和王猛幾個人也正想去看看秧歌比賽,於是幾個人開著兩輛吉普車,拉著包括陳行在內的7個小傢伙上了路。

  去金川鄉的路不是很好走,而且一路上都是趕往那裡的人和車。最多的就是四輪拖拉機,隔不多遠就有一輛,冒著黑煙,突突突地向前開著。車上坐著的都是一些穿著盛裝的人,有老有少,有很多人都已經打扮好了,大家臉上都帶著笑容,新年的喜慶剛剛開始。

  陳行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些東西,睜著大眼睛左看看右看看,不時地向陳雨問這問那,陳雨耐心地一一地做了回答。

  十多里地的路,很快就到了,還沒有進鄉車就已經開不動了,只能停在路旁,遠遠望去,人頭攢動,現在的金川鄉已經成為了一片人的海洋,而四鄉八鎮的老百姓還在往這裡趕,場面熱鬧非凡。

  「別走散了,萬一一會人多走丟了,就到車這邊來,聽見了沒有。」下車之前,陳雨給幾個孩子做了要求,幾個孩子一邊答應一邊跳下了車。

  人真的很多,不僅有來自全縣各地的秧歌隊在這裡表演節目,還有不少精明人做起了小買賣,各種賣食品、衣服、鞭炮的攤位一個挨著一個……還沒進金川鄉,各種吆喝聲就不絕於耳。給幾個孩子買了些糖葫蘆、烤地瓜、炸年糕等食物,幾個小傢伙很聽話地圍在陳雨幾個人身旁,一邊吃一邊向前走著,並沒離得走遠。

  越往鄉里,人越來越多。

  而且,時不時地還有嗩吶響起,雖然活動還沒有正式開始,但已經有些人按耐不住心中的興奮,先扭了起來,來場熱身賽。好不容易來到了鄉政府前的廣場,這裡已經是人山人海,鑼鼓喧天了。

  最初,金川鄉的秧歌是村民自發組織的,後來,縣裡為了豐富廣大農民農閒時的業餘文化生活,專門撥了款來組織這項活動,這才漸漸地演變成了秧歌大賽。

  縣裡的一位負責人像征性地講了幾句話後,秧歌比賽在一串隆隆的鼓聲中拉開了序幕。

  這次來參加比賽的一共21支隊伍,除此之外,還有很多群眾自發組織的秧歌隊雖然不是來比賽,但也都趕來捧個人場,湊個熱鬧。過年了,大家都想樂呵樂呵。

  秧歌隊一支支的出場,所佔的面積也越來越大,周圍圍觀的群眾紛紛後撤,一時間場面有些混亂。可能前幾次秧歌比賽的時候出過類似的情況,組織者看來早有準備,早已經有多名穿著警服的警察在維持秩序,這樣一來,情況才沒有變得更混亂。

  第一支表演完秧歌的隊伍已經邊扭邊出了鄉政府的廣場,沿著路向前行去。隨後是第二支秧歌隊,然後是第三支……幾十支秧歌隊拉成了一條長龍。

  說句實話,這些秧歌隊雖然組成人員都是農民,沒受過什麼專業訓練,可是扭得秧歌卻非常的好看。陳行哪見過這種場面,一邊看著秧歌,一邊高興得拍起手來。甚至跟著其中的一隻秧歌隊邊走邊扭了好一會兒。

  人越來越多,場面越來越亂,怕弟弟陳行和其他幾個親戚家的孩子在混亂中被踩傷或者發生其他的意外,陳雨幾個人每人都拽著一兩個孩子的胳膊,跟著人流向前走去。

  突然間,陳雨就覺得自己褲子的口袋被人碰了一下,扭頭一看,一個帶著皮帽子的三十多歲的中年男子正擠在緊貼著自己。看到陳雨轉身看著自己,中年男子那雙眼睛四下觀望起來,好像沒什麼事情一樣。知道這傢伙剛才想掏自己的兜兒,可惜沒有得手。

  陳雨衝著中年男子笑了一下,腳後跟猛地向後一抬,中年男子一聲慘叫,捂著小肚子蹲了下去。周圍都是人,這傢伙一聲慘叫過後,他身邊倒是空出了一塊地方,可是陳雨領著陳行已經順著人流走出了很遠。

  又向前走了一會兒,總算找了個人還是比較少的地方,大家領著幾個孩子又重新集合到了一起。

  「這也太熱鬧了,人也太多了,真是人山人海啊。」高明領著兩個孩子是最後趕過來的。

  「大雨,剛才出了什麼事情,那傢伙怎麼了?」陳風剛才距離陳雨有七八米遠,這邊的情況他沒有看到,不過看著緊挨著陳雨的那個傢伙慘叫著倒在地上,他猜一定和陳雨有關係。

  「一個小偷,想趁亂下手,給他點懲罰。」陳雨淡淡的說。

  一旁的陳行還有些懵懂地看看哥哥,拍拍弟弟的腦袋:「小行,走去看秧歌吧。」大家歡笑著跟著秧歌隊向前走去。

  這時候的金川鄉已經整個變成了秧歌的海洋,每一處街道,每一處場院,都有扭秧歌的隊伍。歡笑聲、鑼鼓聲將整個鎮子都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舞台。

  跟著一支很不錯的秧歌隊,受到了歡樂氣氛的感染,陳行幾個年輕的孩子早已經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動,跟著隊伍扭了起來。就連平素一向嚴謹的陳風也被這種氣氛感染了,也跟著扭了幾下。

  最後,所有的秧歌隊又回到了金川鄉政府門前的廣場上,根據評委們的意見,評選出了比賽的一二三等獎,獎品雖然不是很昂貴,可是熱烈的氣氛卻讓所有人都受到了感染,掌聲不斷,一波接著一波。

  熱鬧的秧歌表演一直到中午12點多才結束,陳雨一行人和四方湧來的人們一起從金川鄉離開了。

  回到家中,早上離開時還在酣睡的王小軍、劉輝這幫傢伙已經醒了。一看見陳雨他們開車進來,王小軍就率先跑出了屋子:「大雨,秧歌熱鬧嘛?」

  「軍哥,秧歌太熱鬧了,誰讓你早上光顧睡覺了,那麼懶,沒趕上吧,要是早點起來是不是就和我們一起去了。」弟弟陳行搶著講了起來。

  陳行的話讓王小軍有些不好意思,嘿嘿笑了一聲,撓撓腦袋沒有說話,和陳雨幾個人進了屋子。

  和爺爺奶奶講了講秧歌會上碰到的一幕,講到熱鬧的地方,兩位老人也不由得跟著笑起來,彷彿親自去了秧歌比賽現場一樣。

  接下來的幾天裡,陳雨每天都是陪著爺爺和奶奶,聊天,打牌。一直到年初四吃過中午飯,陳雨才和爺爺奶奶說自己下午要回J市的事情。爸爸媽媽已經知道了陳雨同學要到家裡做客的事情,所以也就沒有阻攔,不過他們要求陳雨必須掙得爺爺奶奶的同意才能離開。

  之所以這麼匆忙的趕回J市,是因為寢室的兄弟們初五要到家裡來做客,事先約定好的事情,不能變卦。雖然很捨不得孫子,不過老兩口還是很痛快地就放陳雨離開了。

  軒轅勇他們也想跟著回來,不過陳雨沒有同意,今年工廠的假期是放到初八,所以陳雨讓他們多陪爺爺奶奶和家人呆幾天,自己和陳風、高明、王猛,還有另外兩名戰士開著兩輛車先回來了。

  陳風還是開著自己的那輛吉普車,陳雨則換成了奔馳。

  下午一點多兩輛車從縣出發,4點多到J市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到J市後陳雨沒有直接回家,而是開車來到了董師傅的家,找到董師傅,陳雨很客氣地和他說了明天來家裡幫著做飯的事情。要知道陳雨做飯可不是什麼強項,雖然會做幾道菜,可是再多就不行了。寢室那幫兄弟的飯量陳雨是清楚的,再說自己大老遠把人家邀請來了,不弄的像樣點,也實在說不過去。

  當初陳雨沒有想到這幫傢伙會如此心急,竟然在大年初五就跑來了,這個時候飯店又都沒有開業,找不到吃飯的地方,所以自己只能麻煩董師傅了。

  對於陳雨,董師傅一直心存感激,更何況自己的飯碗是陳雨給的,這點小小的要求自然會滿足。

  「行,陳總你放心吧,明天一早我就帶兩個徒弟過去,一定保證給您做一桌絕對上檔次的菜餚。」董師傅也不知道陳雨要邀請誰,不過在他看來,能去陳雨家吃飯的人一定不簡單,自己不能怠慢。

  陳雨笑笑:「不用弄得太複雜了,過得去就行,都是我的大學同學,說好了放寒假來家裡聚聚。」

  和董師傅道了別,陳雨開著車回了家。將一些明天需要的東西找出來,很多東西董師傅說他從店裡帶過來,所以不用自己準備了,不過還有一些需要自己準備的,看著一樣樣的食材準備妥當,陳雨放心地回了屋子。

  在屋子裡呆了一會,先給爺爺打了個電話。報了個平安,說自己安全到家了。

  放下電話,腦子裡突然浮現出了小丫頭那絕世的容顏,心中不由一動,掏出電話給小丫頭打了個過去,響了好幾聲,林惜雪嬌慵的聲音才從電話另一端傳了過來。

  「怎麼了,小懶豬,睡覺呢?」陳雨問。

  「你才是懶豬呢,昨天陪爺爺打牌打了大半宿,今天早上又跟奶奶去了城隍廟,逛了大半天,好不容易才睡一會,你卻來電話打擾我。」林惜雪聲音很小,雖然沒在她身邊,不過陳雨也能猜出來小丫頭現在的樣子。一定是閉著眼睛跟自己打電話呢。

  不忍心擾了林惜雪的好夢,兩人聊了幾句,陳雨就匆匆掛斷電話。

  一覺醒來,已經是大年初五。

  寢室的那群兄弟正在趕往J市的路上,陳雨哼著歌洗漱完畢。

  吃過早飯,陳風先來了,然後是董師傅和兩個徒弟,帶著家什、還有食材進了陳雨的家。


正文 249 寒假的聚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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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陳雨打過招呼,董師傅和兩個徒弟去了廚房,開始準備起來了。

  「董師傅,不用弄得太複雜,菜式不需要太多,簡單一些就行,不過要記得每個菜的數量一定要弄足,要不那可是幾個大吃級的人物,萬一不夠吃把盤子給吞了就不好了。」陳雨和廚房裡的董師傅開了句玩笑,然後和陳風兩個人上了樓。

  昨天在回來的路上已經和陳風說了寢室同學要來的事情。在北京的時候,陳風和大家見過面,還吃過飯,所以他和高明、王猛三人自然是成為了理所當然的陪客。要說也可以找一些地位很高的陪客,像劉永青那樣很有身份的人,不過那樣一來,怕兄弟們有其他的想法,而且還是在家裡請客,有些事情還是簡單些好,沒有必要弄得太複雜。

  寢室的兄弟說好的今天要來六個人,其中鄒西波、徐軍、李冰是單獨來J市,、王志達、周寧、吳大海三人則是結伴從哈爾濱坐火車來。

  J市的火車站和客運站距離不算太遠,也就四五百米的距離,而且都是在一條道路上。交代了董師傅幾句陳雨開著車直接來到了車站。

  本來陳雨以為第一個到J市的會是距離最近的居住在鶴崗的李冰,要知道兩個城市之間也就一個小時的路程。可是等到中午11點多的時候,哈爾濱的火車車到站了,李冰還沒有來。

  和陳風兩人在出站口等了一會。因為還是春節期間,乘車的人並不多。所以,吳大海三人一出站台,陳雨就已經看到了他們。同時他們也看到了陳雨,揮揮手,一個多月沒見了,自然是相當想念,見面後,幾個人熱情地互相擁抱了一下。

  「正琢磨著下車給你打電話呢,沒想到你已經在這裡等著了。其他人誰到了啊?」周寧問了一句。

  「你們是最早來的,本來以為李冰能先到呢,沒想到你們先來了。」陳雨說。

  「那是個老磨蹭,他不最晚來就不錯了。」頗為瞭解李冰的周寧說了一句。

  給大家介紹了一下陳風,因為過去見過面還一起喝過酒,所以也算是舊相識了,並沒有過多的拘束。

  「先把東西放車上吧,再等40分鐘三哥的車也就到站了,到時候一起回家。」陳雨說。

  「二哥什麼時候來啊?」王志達問了一句。

  「他也是坐客車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到,沒準,不過到了會給我來電話的。」正說話間,陳雨兜裡的電話響了起來。

  「老六,在那裡呢,我剛下車,正在你們客運站呢。」來電話的正是鄒西波。

  「好啊二哥,你就在客運站門前等我吧,五分鐘後就能到。」陳雨放下了電話。

  這時,幾個傢伙已經把隨著攜帶的東西扔到了陳風的車上。

  「這車真漂亮,奔馳600,12缸發動機,快趕上喝油了。應該是最頂級的車了,沒想到老六你們這裡還有這麼漂亮的車,這車別說在哈爾濱就是在北京呆的這半年都很罕見。」周寧站在吉普車前,看著停在吉普車旁邊的黑色奔馳嘖嘖稱奇,聽他的話,對汽車還頗有些研究。

  陳雨笑笑:「車好不好還得左上去感受一下啊。風哥,我去接一下同學,你在車裡等我就行,一會就回來。」一邊說,陳雨一邊按了一下手裡的遙控鑰匙,吱的一聲輕響,奔馳車的車燈亮了一下。

  走到車前,打開車門陳雨上了車,留下三個已經傻眼的傢伙站在車外面。

  要知道,現在這種車在中國還是很罕見的,大家也往往是從電視上或者雜誌上看到這種車,眼前突然出現一輛真實的車,而且車還是陳雨開來的,無法不讓大家感到驚訝,可以說,現在三人的情緒用震驚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要不是和陳雨一起生活了半年,對於很多事情已經有了適應的能力,現在估計三人的表情會更加的誇張。

  「想什麼呢,趕緊上車,不是說這車好嗎,好就得上來坐坐,感受一下,再說你們再耽誤時間,二哥可能等不及了。」陳雨的話讓大家回過神兒來,三個人鑽進了車內。

  周寧用手摸著柔軟的真皮座椅,眼睛看著四周的裝飾,嘴裡不自覺地發出嘖嘖的聲音。而吳大海則用手捅捅天窗。就王志達的情況好一些,不過眼睛也明顯有些不夠用。

  看著猶如劉姥姥進大觀園一樣的三個兄弟,陳雨笑笑,發動了汽車。

  看著窗外不時閃過的樓房、樹木,剛有些回過神來的周寧問了一句:「老六,說你家是不是地主,如果不是地主,怎麼可能有這麼豪華的車?」

  陳雨和大家開起了玩笑:「你見過地主開奔馳的嗎,地主都是坐馬車的,為了讓你們幾個傢伙感覺到臉上有面子,我不知道求了多少人,才借來了這輛車,我的真實身份是司機,目前是你們幾個『大爺』的專職司機。」

  陳雨的話讓坐在後面的三個傢伙哈哈大笑起來。很快車子就來到了客運站前,遠遠地就看見背著背包的鄒西波站在路旁,四下張望著。

  「老六,嚇唬他一下。」一旁的周寧突然冒出了壞水。

  看看周圍的環境,陳雨點點頭。黑色的奔馳車順著斜坡上了人行道,繞到鄒西波身後,然後轉個彎,衝著鄒西波徑直開了過去。因為是從後面開過來的,鄒西波並沒有發覺。等車子距離鄒西波只有半米左右的時候,他才發現後面有車開來。在他回頭的時候,陳雨猛地按了一下喇叭,嚇得鄒西波身子一顫,不過身手還是頗為敏捷,往旁邊一跳,讓過了汽車,然後傻愣愣地看著面前的車。

  打開車門,陳雨衝著鄒西波做了一個鬼臉:「二哥,嚇壞了吧?」

  看到陳雨,再看看捂著肚子樂得前仰後合的幾個傢伙從車上下來,鄒西波明白大家和他開了個玩笑。

  「你們這幫小子,差點沒把我嚇死,還以為出什麼事情了呢。」鄒西波裝模作樣地捂著胸口衝著大家擺了一個極慘的造型。

  「好了二哥,別裝了剛才你那敏捷的一躍可是不多見的啊,趕緊上車吧,三哥快到了,咱們還得去火車站呢。」一旁的吳大海衝著鄒西波說。

  「我那天下第一標準體型的兄弟什麼時候到啊?」鄒西波開了句玩笑。

  「如果不晚點還有二十分鐘,不過現在火車不晚點的可太少見了,來二哥上車。」陳雨招呼鄒西波上車。

  「這車真漂亮,這是什麼標誌啊,一個圓圈帶三條線……」一說話鄒西波很明顯沒有周寧識貨了。

  「老屯了吧二哥,這可是世界上最有名的車了,12缸的奔馳600……」周寧說出了一連串頗為專業的術語,有些連開車的陳雨都不知道,看來這傢伙真的對汽車有些研究。

  對於周寧的誇誇其談,王志達有些看不慣:「老五,你瞎白話什麼,看你說得頭頭是道,你開一次看看。」

  看看王志達,周寧反應頗為迅速:「有司機在這裡還用我開嗎,你見過領導人親自開車的嗎,陳司機,LET'S GO。」看陳雨沒什麼反應,周寧用漢語說了一句:「開車沒聽見領導發話嗎。」說完,背著手裝模作樣地鑽進了副駕駛的位置,對於身後其他三人做出鄙視手勢來了個視而不見。

  因為三哥徐軍的火車也快要到站了,陳雨發動了汽車,很快又回到了火車站。

  看到陳風,鄒西波直接叫了聲風哥,和陳風的幾次接觸讓鄒西波已經對這個面容冷峻的人有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兩人親切地握了一下手。

  對於陳雨的這群同學,陳風是非常客氣的,首先是愛屋及烏,看在陳雨的面子上,另外,這群人都很率真,說話做事都很可愛,沒有那些讓他看不慣的缺點。

  真不錯,徐軍坐的火車幾乎是準點進站的,只晚點了兩分鐘。

  當徐軍出現在出站口的時候,那圓滾滾的身材讓人一眼就認了出來。

  「我的媽呀,這才一個月不見,我們三哥的體型怎麼又胖出一圈啊,看來這個年沒白過!」周寧嘟囔了一句。

  「老五你別瞎說,讓你三哥聽見又該收拾你了,看你三哥這提醒,多標準,這才是真正標準的體型。」鄒西波看看周寧,一邊說一邊強忍著笑。

  看到站在路旁等著自己的兄弟們,徐軍臉上露出了開心的笑容,快步走了過來。


正文 250 寒假的聚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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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一個多月不見,怎麼身材變得越來越標準了,現在你的身材比放假之前還要標準許多啊。」看著體重直逼二百斤的徐軍,老五週寧笑著說。

  周寧的話也讓大家都樂了起來。徐軍的臉微微一紅,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這個年把我過胖了,體重沒以前標準了,得減肥了。老六,準備什麼好吃的了,不要有太多肉,為了我這體型能早日回到當初完美的地步現在高膽固醇、高脂肪的東西我現在不吃。」聽了徐軍的解釋,大家樂得更厲害了。

  和陳風打了聲招呼,徐軍也記得陳風。把東西扔到陳風的車上,徐軍搶先一步上了副駕駛的位置上。「我這體格和你們擠在後面有些說不過去啊,老六,你就將就點吧,和他們去後面擠擠吧。」看著車下面的陳雨,徐軍做了個抱歉的表情。看看老三,陳雨笑了起來,這個時候這小子心眼可夠多了,知道他自己的身形擠在後排會很難受,所以先槍了個好位置,不過這小子沒有想到停在不遠處的另一輛車也是陳雨開來的。

  「沒事兒,三哥,整個車都歸你了。風哥,現在把我可愛的三哥拉回家。」和陳風打了聲招呼,陳雨和另外四人笑著走向了另一輛車。

  「老六,你們怎麼走啊?」徐軍有些納悶,打開車窗問了一句。

  「老三,我們坐奔馳去了,你自己在那車上吧。」周寧衝著徐軍喊了一聲,上了車。

  回到藥廠小區,徐軍一下車就跑到陳雨幾個人身邊,一臉羨慕地看著那輛鋥亮的奔馳車:「老六,一會兒開車拉我出去兜一圈怎麼樣,長這麼大我還沒坐過奔馳呢。」

  「老六,不拉他,讓他耍小心眼。」沒等陳雨回答,周寧搶先說了一句。

  陳雨笑笑:「別鬧了,上樓吧。」

  一進入家裡,幾個小子又是一陣驚訝。現在住複式樓的人家還是很少,看著裝修得非常高檔的有著近百平方米的客廳,幾個傢伙不由得又一次發出了由衷的感嘆。「這是你家嗎,太漂亮了。」二哥鄒西波說了一句。

  不想和大家在這些方面做過多的解釋,所以陳雨改變了話題:「老四,二哥,來跟我上二樓,領你們去個好地方。「

  一邊上樓一邊和大家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家,到了二樓,推開了最裡面的一扇門。

  「老六,真的假的,你家竟然還有這東西,我現在才知道你檯球為什麼打得比我們好了。」看著屋子中央擺著的檯球桌,幾個傢伙迅速地撲了上去,圍著檯球桌轉了好幾圈。

  這個房間是陳雨專門辟出來健身用的房間。

  牆角是一組非常現代化的健身器械,而屋子的正中央是一張檯球桌。

  「你們不是願意打檯球嗎,這可是真正的星牌檯球桌,大大看看,這可比咱們學校旁邊的那些五角錢一桿的假星牌和強太多了。」陳雨笑著說。

  「是啊,是啊,這球桌太好了,這台呢,這球,這桿,真是太漂亮了。」幾個人中最酷愛打檯球的王志達圍著檯球桌轉了幾圈後說。

  因為現在很多娛樂項目都沒有開展起來,所以檯球,街機遊戲還是目前大學生最為喜歡的娛樂活動。寢室的這群兄弟對於檯球都是非常喜愛的,有時候甚至到學校附近的檯球廳包宿打檯球,有點類似於十幾年後的在網吧包宿。

  不需要陳雨再多說什麼,王志達和周寧還有徐軍已經從牆上的桿架上挑選好了球杆,叮噹地玩了起來。

  吳大海對於牆角的健身器械很感興趣,自從進了屋子就開始在那裡東摸摸西弄弄,現在正躺在電動按摩椅上享受著高科技帶來的舒適感覺。

  二哥鄒西波則跟著陳雨後面參觀起了房間來。領著鄒西波在家裡轉了一圈後兩人來到了客廳。

  家裡負責打掃衛生的保姆馮阿姨得到陳雨的通知後也提前一天來上班了。

  馮阿姨把剛剛洗乾淨的水果端到了兩人面前。「馮姨,他們在二樓打檯球呢,再洗一些給他們拿過去,另外把這個給他們。」陳雨說著從茶几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了一盒50支裝的鐵盒熊貓煙連同菸灰缸一起遞給了馮阿姨。馮阿姨點點頭,轉身忙事情去了。

  和鄒西波聊了沒幾句,電話又響了起來。

  「一定是李冰這小子來的電話。」陳雨猜的沒錯,電話正是李冰打來的,電話中這傢伙說自己已經到客運站了。

  電話裡埋汰了這個老磨頭幾句,陳雨拿著車鑰匙下了樓。「老六,我和你一起去接他,正好藉機逛逛J市。」鄒西波要和他一起去。

  和鄒西波開車來到客運站接了李冰,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來到了J市最大的商場百貨大樓。

  「老六,來這裡幹什麼,還需要買什麼嗎?」二哥鄒西波奇怪地問了一句。剛才在車上的時候,鄒西波就覺得走的路和來的時候不太一樣。

  「當然了,二哥,我什麼都準備了,唯獨差了一樣,剛才回家的時候風哥提醒我我才發覺。」陳雨回答。

  「什麼東西沒準備啊?」李冰有些奇怪地問。

  陳雨笑笑:「你們這群酒鬼來了,結果我忘記準備啤酒了。家裡剩的酒估計不夠你一個人喝的呢。」

  陳雨的話不假,家裡的確沒有準備酒。本來,家裡預備了一些啤酒,不過在去爺爺家之間,軒轅勇,陳風他們來家裡呆了兩天,將家裡的啤酒幾乎都消滅了,只剩下了幾瓶,走的匆忙,所以沒來的及準備。

  「二哥,這是我們這裡最大的商場了,和你們伊春比起來怎麼樣?」陳雨一邊走一邊問。

  「應該比我們那裡的百貨大樓大一些……」

  三個人一邊嘮著閒嗑一邊進了百貨大樓。

  說實話,百貨大樓其實陳雨也沒來過幾次,家裡的東西一般都是媽媽或者馮姨買的,他自己很少逛街。三人在商場了走了好幾圈,無奈之下問了一下櫃檯裡的售貨員才找打了賣啤酒的地方。

  別看現在才是1992年,可啤酒的種類真的很多,藍帶、五星、百威、青島……很多知名品牌的啤酒在這裡都能找到。

  「這酒不錯,應該是原裝的吧?」李冰趴在櫃檯上,指著櫃檯裡的啤酒說。

  順著李冰手指的方向是幾個桶狀的鐵罐,白色的罐體上都是外文字母。

  「老九啊,你可真厲害,一下子就找到了真正的舶來品,日本的麒麟啤酒,,想嘗嘗不?」看了看罐體上的文字,陳雨衝著李冰問了一句。

  「算了這酒太貴了。」看著標籤上的價格,李冰搖搖頭。

  陳雨笑笑轉頭問了問櫃檯裡的服務員:「這樣的酒給我來5桶。」

  聽了這話,服務員面有難色:「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只有3桶了。」

  陳雨點點頭:「那就都拿著吧,另外這種藍帶啤酒來10箱。」陳雨指了一下櫃檯裡的藍帶啤酒說。

  「老六,太貴了,這傢伙要28塊錢一瓶呢,一箱才6瓶,就要160多塊錢,能買好幾箱普通的啤酒,咱們還是買點普通的就行了。」鄒西波看到價格簽後,攔住了陳雨。

  「沒事二哥,你們大老遠來我家了,怎麼也得預備點好酒給大家才算盡了地主之誼,要不然我這心裡可過意不去啊。」陳雨一邊說一邊從口袋中掏出錢包,交了款。三個人加上一名營業員這才把這些酒一次性地運到了車上。

  開車到了樓下,給家裡打了個電話,高明和王猛也來了,兩人下來幫著把啤酒搬上了樓。一進家門,看到了檯球,和其他人一樣,李冰也立刻投入到了檯球戰鬥中。

  眾人中年齡比較大一些的鄒西波和吳大海很有兄長的模樣,並沒有和大家一起爭搶著打檯球,而是和陳風、高明幾個人在客廳裡一邊喝著茶水,一邊聊起天來。

  雖然在北京的時候見過面,不過那只是在飯店,是一種應酬的場合,而且是第一次見面,大家聊得都不是很深入。在和陳雨的交往中,大家也瞭解了有關陳風的一切,對於這個從老山下來的戰鬥英雄有著莫名的崇敬,所以這次見面後話題自然就多了起來。特別是吳大海從小就極為崇拜戰場上下來的英雄,所以聊起天來更是無所不談。和陳風不善於言談不同的是高明是個很敞快的人,基本上是有問必答,所以大家聊得非常投機、熱烈。

  幾個人正聊得高興,王志達扛著檯球桿出現在樓梯口:「老六,來比試一下,他們都不是對手。現在就差你沒挨收拾了。」

  看王志達那趾高氣揚的模樣,估計剛才周寧和徐軍還有李冰都輸給了他。

  果然,剛上去打了沒多久的李冰垂頭喪氣地從樓上走了下來,一邊走還一邊嘟囔:「老四你今天吃什麼藥了,這麼猛,平時不是這球技啊。」

  「咋地,讓老四收拾了?」吳大海問了一句。

  「是啊,上去打了三桿,一桿沒贏,最多讓他落了6個球,差一點就滿天星鬥了,太傷自尊了,今天不打了。」李冰臉上還有一些不甘心的表情。

  看到李冰這個樣子,王志達臉上更是衣服趾高氣揚的樣子。「快來,老六,就差你了。」

  「不用你囂張,殺雞焉用牛刀,老六我去收拾收拾他。」看著王志達趾高氣揚的樣子,一旁的鄒西波先站了起來。

  「二哥,你那臭球技,真不想和你打,輸了可不要哭。」看到鄒西波站了起來,王志達頗有些不屑地說。

  在學校的時候,鄒西波的球技就不如王志達,而且今天王志達的狀態看來又非常好,估計鄒西波肯定不是對手。

  情況果然如此,不到15分鐘,又是三桿橫掃。

  「老四,你這個假期一定是苦練檯球了,對吧?」輸了球的鄒西波有些不甘心,問了一句。

  此時的王志達臉上已經笑開了花。要知道,在學校的時候,大家打檯球的水平都差不多,互有勝負,陳雨要比他們穩一些,所以贏的時候多一點。「老六該你了,如果再把你贏了,我可就是咱們寢室名副其實的第一桿了。」看著陳雨,王志達臉上按耐不住得意的神色。

  說實話,今天王志達的檯球打得真是非常的好,看來真的是沒白下功夫。要說起打檯球的水平,陳雨雖然比王志達和其他人高出一點,不過也高不哪裡去,水平真的很一般。雖然家裡有檯球案子,不過就是閒暇時偶爾玩一下,平時沒有太多時間玩。而今天,王志達的球技不知道是臨場發揮還是假期有過苦練,可以說有了很大的提高,想贏他自己心裡也真沒有底。

  從鄒西波手中接過球杆,陳雨先開了球。

  可能心裡太想贏陳雨了,王志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2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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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106
發表時間:2008-11-27 12:22:00

正文 251 徐軍的豔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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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幾個人身邊當起了端茶送水,點煙遞火的「下手」工作,不過沒過多久,客廳裡的電話鈴突然響了起來。接起電話,林惜雪嬌美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二哥他們到了嗎?」

  昨天晚上回家的時候,陳雨給林惜雪去了電話,把寢室兄弟要來家裡的事情告訴了她。小丫頭這麼早就來電話,看來也很關心這件事。

  「已經到了,正玩著呢。」陳雨回答。

  「可惜我回不去,要不也和你們在一起了。」林惜雪語氣裡有些沮喪。

  和小丫頭聊了一會,才放下電話。電話中林惜雪告訴自己,因為工作的事情,一大早林南風已經坐飛機回哈爾濱了,現在媽媽和自己在上海呢,還要呆上幾天才能回家。

  看陳雨放下電話,二哥鄒西波問了一句:「老六,是小雪來的電話吧,她怎麼沒來?」

  陳雨點點頭:「她在上海呢,得過幾天才能回來。」

  「看你們倆是真讓人羨慕啊,啥時候我能像你那樣,找到一個那麼漂亮、懂事的女朋友,那這輩子也算值得了。」李冰用極為羨慕的語氣說了一句。

  「慢慢努力,總會找到你喜歡的女孩子的,抽支菸,好像你挺長時間沒和牌了吧。」陳雨一邊說,一邊把眼前的煙盒給李冰扔了過去。

  這煙可比中南海好抽多了。」將手裡菸捲在桌子上顛了兩下,放到嘴裡點上,深深吸了一口,一股淡藍色的煙幕從嘴裡噴了出來。

  聊著天,打著麻將,時間過得很快。

  「大雨,準備好了,我們走了,怕不夠吃還多準備了一些冷葷,醬肉什麼的,都放在冰箱裡了,想吃的時候拿出來切一下就行了,明天我們幾點來?」董師傅問了一句

  「辛苦了董師傅,明天不用麻煩了,對付一下就行,再說初六了,飯店也都開業了……」陳雨說。

  看陳雨把董師傅送到門口,「猛子,開車把董師傅送回去。」陳風和王猛打了聲招呼。

  「好了,打到圈尾就結束,準備開飯。」回到客廳陳雨沖幾個酣戰中的傢伙喊了一聲,沒等上樓,老四王志達已經和周寧打完球下樓了。「怎麼樣老六,剛才我也把老四好好收拾了一頓。」一看到陳雨,周寧變忙不迭地報告戰果,一幅神氣活現的樣子。

  「你就吹吧,要不是我讓著你你能贏?」王志達辯解說。

  「別管你讓不讓,反正我贏了,對吧,剛才講好的輸的了要先干掉一瓶啤酒,沒錯吧。」周寧得意洋洋地說。

  「一瓶就一瓶,有什麼大不了的。」王志達說。

  「老四,這話你可說得早了一點,你不知道老六買的什麼啤酒吧,那可是1.5升一瓶的啤酒啊,那一瓶比咱們平時喝的2瓶半還要多,估計你整瓶吹下去,可要夠嗆啊!」正在打麻將的鄒西波聽到王志達的話,笑呵呵地給他來了個忠告。

  「什麼?什麼啤酒那麼大瓶子啊!」聽鄒西波這麼一說,王志達心裡也沒了底。

  「過去我也沒見過,聽售貨員說是原廠的藍帶啤酒,剛才和老六一起去買的,就在廚房放著呢,你自己看看去吧。」鄒西波一邊打牌一邊解釋了幾句。

  這時,周寧已經從廚房的冰箱中拿出了一瓶啤酒遞給了王志達:「四哥,願賭服輸,喝了吧。」

  看著眼前褐色的大肚細頸的頗為碩大的玻璃瓶子,王志達一臉愁容:「這啤酒瓶也太大了一點吧,老六,你怎麼不早告訴我一聲是這麼大的瓶子啊,這可怎麼喝得下去啊,有沒有罐裝的,我喝兩罐還不行嗎?」

  看到王志達一臉的愁容,陳雨笑笑,給他求起情來:「好了五哥,這瓶子是有點太大了,還是讓四哥喝一大杯吧,也頂得上咱們平時的一瓶兒了。」

  看看陳雨,再看看滿臉愁容的王志達,周寧笑著說:「老四,今天是看老六面子,罰你一杯就行了,記得啊,以後不要太囂張了。」

  看懲罰已經減輕,王志達忙不迭地點頭答應了下來。

  這時,麻將戰鬥也結束了,送董師傅的王猛也回來了,大家一起來到飯廳。

  一進屋,幾個傢伙的眼睛已經直了。長條形的餐桌上擺著十幾道精美的菜餚。董師傅的手藝那絕對不是吹的,有著幾十年經驗的大廚做出來的菜餚絕對是色、香、味俱全。更何況這時給自己的老闆做飯,更是要拿出12分的精力來。

  「看什麼啊,都坐下。」陳雨招呼大家圍著餐桌坐了下來。

  「二哥,喝點兒什麼酒,白的還是啤的?」看大家坐下後,陳雨問了一下身邊的鄒西波。

  「風哥說吧,這裡他年齡最大,風哥說喝什麼咱們就喝點什麼。」鄒西波把喝酒的選擇權給了陳風。

  看看陳雨,陳風也沒有客氣:「既然是第一次來家裡吃飯,那還是先喝點白的吧。」

  寢室的兄弟中,最不能喝酒的要算王威和王志達,其餘的人多少都能喝一些,其中酒量最好的要算三哥徐軍了。看到陳風提議喝白酒,徐軍急忙響應起來:「行,咱們一人先整點白酒,然後再喝啤的。」

  聽徐軍這麼說,其他人也都沒有反對。高明從身後拿出來早已經準備好的精裝五糧液,擰開瓶蓋,給每個人面前的酒杯都倒滿了。因為是正品的五糧液,所以酒一開蓋子,一股濃郁的酒香就在屋子裡瀰漫開來。「都說國酒是茅台,不過我覺得還是五糧液喝得順口,符合咱們北方人的口味。」陳雨看著杯子裡晶亮的酒液說。

  作為主人,看著大家杯子裡的酒都倒滿了,陳雨先張羅了幾句,然後喝了一大口。因為都是寢室的兄弟,所以之間沒有任何的顧忌,大家都很隨意,兄弟們在一起,並不需要更多的客套話,喝了口酒,大家動起了筷子。

  不過動筷子的時候,大家又犯了難陳雨勸了半天,也沒人先動筷子。看看陳雨,鄒西波說:「老六,這菜也弄得太精緻了,就這麼破壞了有些不忍心啊。」

  的確是這樣,眼前的這些菜餚與其說是吃的東西倒不如說是工藝品更加來得貼切些。雖然陳雨和董師傅說過菜餚不要準備得過於隆重,可是董師傅也是煞費苦心地準備了這頓飯,每道菜都是很有特色的,無論從擺盤還是造型上都是精心搭配的,精美的菜餚讓大家都有些不忍心下筷子。見此情景,陳雨只能自己先動手了。

  陳雨動起了手,大家也跟著動起了筷子。不過遠沒有在學校時的瘋狂,大家都表現出來了前所未有的斯文。

  「你們可轉性了,這可不像你們啊,當初一頓能吃兩個紅燒肉的三哥怎麼不見了!你們不餓啊,我可餓了,你們要是不吃我可不管了,沒人照顧你們了。」陳雨說著把一隻紅彤彤的足有一斤重的大螃蟹夾到自己面前的盤子裡大口吃了起來。

  看陳雨這樣,大家而且真的有些餓了。於是這幫傢伙大家才真正的露出了本來面目,一時間筷子翻飛,和剛才的假斯文有了明顯的變化。

  「這樣才對嗎,來喝一口。」陳雨一手拎著螃蟹大腿,一手舉起了酒杯。

  「這菜真好,味道好極了。」

  「菜都是剛才那老師傅做的?」

  「老六,等會再喝,先吃飽再說」

  ……

  此時對於陳雨的勸酒,忙著吃菜的大家都已經顧不上了。

  「都別忙著吃了,老三,注意點自己的形象,領子都沾上油了。」聽到陳雨張羅喝酒,二哥鄒西波第一個表示支持。

  第一杯白酒進行得很快,到第二杯的時候,王志達第一個換了啤酒。不過在喝酒之前,還是把剛才打球輸的那杯酒先補上了。喝啤酒的杯子是很大的玻璃杯子,一杯乾下去,王志達花了一分多鐘,放下杯子連打了幾個嗝,他才的氣兒才算順過來。

  很快第二杯白酒又下肚了,寢室的兄弟中除了徐軍還要再喝點白酒外,其他人都換了啤酒。

  陳風和高明陪著徐軍又啟開了一瓶白酒,陳雨改了啤酒。

  打開鐵桶裝的麒麟啤酒,喝了一杯,味道並不怎麼樣,鄒西波和吳大海還有王志達和陳雨的意見是一致的,而李冰和周寧卻十分喜歡,連稱這種啤酒好喝,於是陳雨把鐵桶放到兩人面前:「一共三桶,如果你們厲害就都把他消滅了,我們幾個喝藍帶。」

  和其他的啤酒比起來,這種原裝的1.5升的瓶裝藍帶無論從口感還是味道上都應該是現在能買到的最適合中國人口味的一種啤酒了。

  眼下雖然是冬天,外面天寒地凍,不過坐在溫暖的屋子裡,喝著冰爽清涼的啤酒,的確是一種比較超然的享受。更何況董師傅最後準備的一道菜是非常傳統的宮廷飲食,和火鍋類似的魚翅一品鍋。酒至半酣,熱騰騰的鍋子端了上來,看著裡面琳瑯滿目的各色菜品,大家頓時來了興致。

  「這鍋裡的粉條真好,比我們平時吃的粉條可強多了,真鮮呀。」老三徐軍夾了一筷子魚翅放到嘴裡,如同吃粉條一樣禿嚕禿嚕嚥了下去。

  看著吃得狼吞虎嚥的徐軍,陳雨笑了:「三哥,別怪我沒提醒你,好東西別吃瞎了,這可不是粉條,這可是上等的魚翅,你可千萬別當粉條吃了。」

  「魚翅?怪不得我覺得比平時吃火鍋裡的粉條要好吃多了,原來是魚翅啊!這東西咱過去可沒吃過,今天得好好嘗嘗。」說完徐軍又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裡。

  「二哥,你們也吃點,再晚一點估計這魚翅就都讓老三一個人消滅了。」陳雨急忙招呼大家一起嘗嘗剛上來的這道菜。

  因為是家宴,董師傅魚翅放的量要比平時多出許多,在飯店的話,如果不特別關照,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這麼多魚翅的。即使這樣,大家一人幾筷子夾下來,鍋裡的魚翅就基本消滅乾淨了。

  對於寢室兄弟們的飯量,陳雨是相當佩服的。剛剛過去的春節,可以說已經讓每個人的肚子裡都塞滿了各種各樣的好吃的,可是今天幾個傢伙仍然是一幅大吃的模樣。特別是徐軍,除了剛開始的時候有些靦腆沒有放開外,現在已經完全放開了。吃得興起,身上的絨衣已經脫掉了,一件單薄的線衣包裹下的肥壯的身體展現在大家面前。

  吃得多並沒有耽誤大家喝酒的速度,酒量最差的王志達也喝了將近三瓶藍帶,而周寧和李冰已經把最後一桶麒麟啤酒打開了。要知道那可是5升裝的,兩個傢伙現在已經喝掉兩桶了,不算最初喝掉的兩缸白酒,現在每人又喝掉了10斤多的啤酒。而陳風、高明還有徐軍三人又幹掉了一瓶白酒,也改為喝啤酒了。

  一回生二回熟,現在陳風高明還有王猛已經和大家很熟絡了,大家的話也漸漸多了起來。雖然陳風他們要比大家年長幾歲,但大家都很談得來,所以場面非常的熱烈。

  「老六,給老七和老十他們打個電話,講講咱們這邊的熱鬧情況,氣氣他們。」喝到興頭上,徐軍突然冒出這樣一句話來。

  這句話讓已經都有些喝多了的同志們來了興趣,紛紛七嘴八舌地讓陳雨給沒來參加聚會的兩個傢伙打電話。

  陳雨口袋裡拿出電話遞給了徐軍:「三哥,還是你打吧。」

  徐軍接過電話,先給老七沈剛,然後又給老十王威分別去了電話。

  本來大家在來陳雨家之前,也和兩個傢伙聯繫過,不過因為很多原因,兩個傢伙的願望沒有實現。聽徐軍繪聲繪色地和他們講著聚會的事情,兩個傢伙在電話另一端都急得上串下跳,恨不得馬上就能來到大家身邊。

  不過現實是殘酷的,最後還是在大家一陣乾杯聲中徐軍掛斷了電話,估計兩個傢伙今天晚上一定是前思後想,不會睡好了。

  這頓飯從4點一直吃到8點多才結束。大家都沒少喝,就連酒量最好的徐軍都有些搖晃。

  「走吧,領你們出去醒醒酒,一會兒半夜找個燒烤再喝點,要知道我們J市的燒烤可是很有名的。」和馮姨簡單地交代了一下,陳雨衝著已經在客廳沙發上橫躺豎臥的價格傢伙說了一聲。

  「怎麼,還有活動?」一聽說還有節目,周寧的眼睛都要放出光來了。

  「走吧,領你們出去洗個澡,醒醒酒,然後再繼續戰鬥。」陳雨說。

  因為喝了很多酒,陳風給兩個沒有來參加聚會的戰友打了電話,很快,住在同一個小區的兩個戰友來到了樓下,他們開著車,拉著大家去了J市最大的四海洗浴城。這裡陳雨來過幾次,環境很好,雖然是春節,仍然照常營業。雖然今天是大年初五,假期還沒有結束,不過來這裡洗澡的人卻不少,門口停了不少車。

  對於能自己開車來的客人,門前的侍應生自然知道都不是一般人,更何況是開著大奔來的主兒。領班早就迎了出來,很熱情地把大家讓進了浴池。

  開了三個豪華包房,一群人上了樓。寢室的兄弟們雖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不過因為喝了酒,一個個並沒有拘謹。換好了洗澡的服裝,大家說笑著下了樓。

  陳雨和鄒西波還有陳風是後下樓的,在電梯裡,三個濃妝豔抹的年輕女子不住地打量著陳雨,眼神中充滿著挑逗的意思。

  「老六,這裡是不是帶那種服務啊?」看著三個女孩子出了電梯,一旁的鄒西波小聲問了一句。

  看看二哥,陳雨笑笑:「那是當然了,怎麼想把你珍藏了快20年的身體今天貢獻出去啊?」

  鄒西波臉一紅,沒有接茬。

  進入洗浴區,陳雨發現,和上次來的時候相比,這裡又增加了很多新的洗浴項目。不過對這些陳雨都不是很感興趣,脫了浴服,直接進了桑拿房,健美的身材所過之處,留下身後一群羨慕的眼神。但隨著高明走進洗浴區,大家的眼神又被高明吸引了過去。

  那一身長長短短的傷疤記錄著戰爭的殘酷,看著高明身上的傷疤,寢室的兄弟們都驚呆了。

  等到身上出了一身透汗,陳雨才從桑拿房裡出來。

  還沒等去淋浴那裡沖澡,胖胖的徐軍一臉興奮地快步從外面走了進來。

  「怎麼了老三,碰到什麼好事兒了,這麼高興?」鄒西波問了一句。

  「二哥,你知道嗎,我告訴你一件事,剛才我在外面碰到一個女孩子,很漂亮,直衝我拋媚眼,估計是看上我了吧?沒想到咱也能有一次豔遇。」徐軍眉開眼笑地說了一句。


正文 252 徐軍的豔遇(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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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了徐軍的話,一旁的鄒西波早已經忍不住笑起來:「老三,真厲害啊,這麼快就有豔遇了,人家一定是相中你這標準的體型了。」

  「二哥,不要老打擊我好不好,可能人家就喜歡我這體型呢。」鄒西波本來是和徐軍開著玩笑,不過沒想到徐軍竟然一本正經地回答了一句。

  「老三,這裡的豔遇可是要交錢的。」鄒西波的一句話讓徐軍臉上幸福的表情一下子消失了。

  鄒西波的話雖然說得不是很直接,不過徐軍一下子就明白了其中的含義。

  「真的假的?你聽誰說的啊。」徐軍又問了一句。

  「不信你問問老六,剛才我們在電梯裡已經碰見三個衝我們亂拋媚眼的小姑娘了。」鄒西波指著陳雨說。

  聽了鄒西波的話,徐軍急忙走到陳雨身邊,關於自己碰到豔遇的問題又描述了一遍,想從陳雨這裡得到進一步的求證。

  徐軍之所以顯得如此幼稚,陳雨很明白其中的原因。要知道寢室的這幫兄弟,從上小學開始,無一例外都是班級裡的學習尖子,為了考上大學,這些年幾乎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了學習上,社會上的很多事情他們根本就不是很瞭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這兩句話用在大家身上雖然有些過火,不過倒也很貼切。像這種洗浴場所,大家根本就沒有來過,如果不是因為都喝了不少酒,顯得很大方外,否則恐怕大家都會是很靦腆的。

  看看徐軍,陳雨笑笑:「三哥,想那麼多干什麼,剛才那個小姑娘長什麼樣還記得不?」

  「怎麼了,老六?」徐軍愣愣地看著陳雨,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意思是什麼。

  「找來讓她好好陪陪你聊聊天怎麼樣?」陳雨問。

  「算了吧,二哥都說了她們是小姐,只認錢。」徐軍沮喪地說了一句。

  「那行,快去洗洗澡,這裡有很多設備都是很先進的,很有意思,我去休息大廳看節目了,今天晚上有這裡有演出,一會想看演出就出來吧。」陳雨說。

  聽說有演出,剛才還有些沮喪的徐軍興致一下子高了起來:「好的,我馬上就去,等著我啊。」說完匆匆地進了桑拿房。

  陳風也洗完了,寢室的幾個兄弟還在浴池裡舒服地泡著,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兩人穿著浴服出了浴場。

  一進大廳,演出已經開始了,看節目的人很多,大廳裡可以說人頭攢動。當初訂包廂的時候領班已經告訴陳雨有演出了,所以當時就已經預定好了位置。和一旁的服務生打了聲招呼,服務生把兩人領到了一張桌子旁邊。

  「先生,這兩張桌子是您提前預定的,桌上是我們贈送給各位的東西,請看看還想要點一些什麼?」服務生指著挨著的兩張桌子說了一句。

  看看兩張桌子上,只是擺了四個小小的盤子,裡面放著瓜子、糖果和兩樣小食品,此外每張桌子上還擺了四瓶啤酒,看來這些都是屬於贈送的東西。

  「來兩個大果盤,再來點飲料啤酒也再來一打,另外還有什麼小吃每張桌子都上點。」一旁的陳風和服務生交代了幾句。

  此時台上一個穿著白西服的男子正在唱著歌,雖說音響很一般,可是男子唱得卻很賣力,嗓音也很不錯,唱到精彩處,陳雨不由得鼓起掌來。

  這時,鄒西波和王志達還有徐軍從人群外面擠了進來。陳雨急忙沖三人擺擺手,三人快步走了過來。

  「老六,演出什麼時候開始的啊?」鄒西波坐下後問了一句。

  「剛開始,我也沒看到頭。」陳雨回答。

  這時,服務生端著果盤和各種零食走了過來。

  招呼服務生把啤酒打開發給了大家,拿起一小塊牛肉乾放到嘴裡,喝了一口啤酒,幾個人看起節目來。

  白衣男子唱了三首歌後,兩名二人轉演員登了台,開始表演起傳統的東北節目來了。

  和電視上看到的二人轉很不一樣,眼前表演的二人轉是以帶有「葷」彩的黃段子為主的節目。鄒西波三人的注意力很快就被吸引了過去,連陳雨張羅喝酒都沒有聽見。

  整個大廳裡現在已經有了很多觀眾來看節目,像陳雨這樣臨時支起的桌子也就十幾張,都是提前預定的,位置很好,距離舞台很近。其他的位置則離得相對較遠。而其他桌子上都已經坐了人,因為高明他們還在洗澡沒有來看節目,所以身邊這張桌子是空著的。

  「來,這邊有位置,那不空著一張桌子嗎……」幾個粗壯的漢子口齒不清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其中兩人腳步踉蹌著,看樣子酒沒少喝。

  「先生這位置已經是其他客人事先預定好的了,人家要的東西都已經擺上了……」兩個年輕的服務生跟在後面不住地解釋。

  「誰訂的,我和他商量商量,讓給我們吧。」走在最前面的一個三十多歲的漢子很牛氣地衝著服務生說了一句。

  「這……」看看坐在那裡的陳雨,年輕的服務生感到很為難。

  陳雨年齡雖然不大,不過他身上自然而然流露出來的那種氣勢已經讓服務生感覺到對面這個比自己看起來還要小一些少年不是什麼善茬,而這幾個三十多歲酒氣熏天的男子看來也不是省油燈,兩面都不能得罪,兩個年輕的服務生臉上頗有難色。

  沒等服務生阻攔,幾個男子已經大馬金刀地坐到了椅子上。陳雨看了一眼,他們一共四個人,坐在自己訂好的桌子旁邊,一幅旁若無人的樣子。

  陳雨沒有動,和這種人因為這種事情發生爭執實在是沒有什麼意思,而且,像四海洗浴城這麼大的買賣,黑道白道都是相當有實力的,否則在J市也不可能開得如此盛大,如此紅火。

  這時,四個年輕的女子走了過來,坐到了幾個人身旁,看情形這四個女子都是幾個男子叫來的小姐。

  其中一個長發的女子走過徐軍身邊的時候,徐軍眼鏡後面那雙細細的眼睛一下子睜得老大,看著這個女子坐到了那個領頭的中年男子身旁。

  「怎麼了,三哥?」看到徐軍竟然會有這幅表情,陳雨奇怪地問了一句。

  「沒,沒什麼……」雖然這樣說,不過從徐軍的眼睛裡陳雨看到了一種失望的感覺。而他那雙眼睛始終不時地往旁邊座位上瞄去。

  扭頭看看身旁已經坐下的幾個人,因為距離很近,雖然燈光不是很亮但臨桌的幾個人相貌都看得很清楚。距離陳雨也就兩米左右的地方正是那個剛才從自己身邊走過去的長發女子。因為位置的關係,只能看見這個女子的側臉。

  這是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女孩子,長長的頭髮,五官頗為精緻,一張瓜子臉,看起來給人的感覺很乾淨很舒服。看看這個女孩子,陳雨不由得笑了起來。再學校的時候,每天晚上熄燈上床後,寢室兄弟們聊得最多的當然是女孩子了。在大家的聊天中,陳雨瞭解到三哥徐軍最喜歡的正是這種類型的女孩子。

  旁邊的四個傢伙坐到了自己事先定好的位置上沒超過2分鐘,大堂經理就匆匆走了過來。「幾位先生,不好意思這位置已經有客人預定了……」經理的話說得很客氣,而且臉上還帶著笑。

  「草,聽不明白話啊,剛才不是告訴你們了嗎,這位置誰定的一會等他們人來我和他們說,讓他們讓給我們就行了,你們老跟著摻和什麼!」領頭的男人一邊摟著那個長發女孩衝著大堂經理喊了一句,聲音雖然不大不過已經把全場的目光都吸引到了這邊。

  「先生,這個位置已經先訂給其他人了,客人馬上就要到了,如果你們想看節目我想辦法給大家再安排一張檯子,好嗎?」經理繼續耐心的和中年男子解釋了幾句。

  此時,面子已經賺得足足的男子虛榮心得到了空前的高漲,心情非常愉快,對於經理的提議沒有反對,十分牛氣地衝著對方說了一句:「那好吧,趕緊安排一個地方。」

  很快,在稍遠點的地方,一張新的檯子支了起來,本來已經很擁擠的地方顯得更加的擁擠了。可能是嫌距離有些遠,那傢伙又罵罵咧咧說了幾句,不過已經見慣了這種事情的大堂經理還是笑著應付了過去。

  等這幾個傢伙鬧哄完,台上的二人轉演員已經下台了,換了一名女歌手上了台。

  這時,高明、周寧幾個人才從外面走了進來。

  「老五,你們怎麼這麼慢,再晚來點估計節目就結束了。」鄒西波問了一句。

  「都怨李冰,非要享受一下針刺浴,說要好好按摩一下身體,耽誤了時間,要不然早就來了。」周寧說。

  「好了,快坐下看節目吧,想喝的再喝點,不想喝的就吃點水果什麼的。」陳雨打斷了兩人的話。

  「大雨,你看老三看什麼呢?」一旁的鄒西波碰了一下陳雨,小聲問了一句。

  鄒西波說的話陳雨早就發現了。自從剛才那個長發女孩坐到一邊,徐軍的眼睛就不停地看著人家,現在雖然已經挪到了遠處,可是眼光還不時地向那邊瞄去。

  不想讓徐軍難堪,陳雨笑笑岔開了話題:「二哥,沒什麼吧,估計是看這屋子裝修得特別,多看幾眼吧,咱們還是看節目。」

  「估計是相中人家那女孩了,那不正是老三喜歡的類型嗎,長發,皮膚白皙,而且看起來斯斯文文的,這小子不會是喝點酒心裡就有想法啊。」二哥鄒西波又小聲說了一句。

  陳雨沒有接茬,過了一會,徐軍拿著酒瓶挪到了陳雨身邊,趴在陳雨耳邊小聲說了一句:「老六,真讓你說對了,我看了半天發現她真是小姐啊,哎~」

  「怎麼三哥,還想著你那豔遇的事情呢!」陳雨笑著問。

  徐軍沒有說話,可是眼神還是掃向了長發女孩那邊,臉上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失落感。

  陳雨扭頭看了一眼,一下子明白了徐軍眼神中流露出來的意思。那個長發女孩子坐在中年男子的大腿上,半個身子都靠在男子的胸前,中年男子的那雙手摟在女孩子的腰上。長發女孩兒正仰著頭用嘴把葡萄粒喂到男子的嘴裡。這樣的情況難怪徐軍會有這樣的表情。

  「怎麼,三哥這就是你剛才說那個衝你拋媚眼的女孩嗎,你的豔遇?」陳雨壓低聲音問了一句。

  徐軍點點頭,長嘆口氣沒有再說話,可是眼神還是不時地往那邊飄去,看來還是有些心有不甘。

  看看徐軍,這個憨厚的三哥人生第一次豔遇就這樣毀了,實在是有些殘忍。不過現實就是這樣,社會和學校畢竟有著很大的不同。

  「來,老六,幹一個。」徐軍一仰脖,幹掉了瓶子裡的酒,看那架勢很有些借酒消愁的感覺。

  陪著徐軍喝了口酒,陳雨轉頭看起了節目。

  說實話,節目雖然質量不高,不過倒是很熱鬧,很多粗俗的搞笑段子大家又都是第一次聽到,所以,整個的演出現場氣氛還是很熱烈的。大家看得都很高興,除了因為豔遇而搞得有些鬱悶的徐軍外。

  「老六,那些女孩子是干什麼的,都是從事那種事情的嗎?」過了一會,鄒西波突然捅了一下正在看節目的陳雨的胳膊。

  順著鄒西波手指的方向,在演出會場的最外面,站著二十幾個打扮得相當入時的女孩子,雖然距離很遠看不清面貌,不過看衣著打扮都是年輕的女孩子。

  陳雨點點頭:「應該是吧,怎麼二哥有興趣,找一個陪你聊聊天怎麼樣?」

  鄒西波搖搖頭:「算了吧……」雖然話語裡表示反對,可是眼睛裡卻透著渴望。

  看看周圍所有的座位上,幾乎都是有男有女,唯獨自己這兩桌都是清一色的男人,顯得有些很不一樣。

  陳雨衝著不遠處的服務生揮了揮手。

  年輕的服務生看到有客人叫自己,急忙快步走了過來。

  陳雨低聲和服務生交代了幾句,服務生快步離開了。沒過多久,一陣香風襲來,一大排女孩子出現在了大家身邊。

  看著這突入起來的變化,鄒西波、徐軍等人的眼睛都直了,不知道突然間出現的這一大群年輕女子是什麼來路。

  「都想什麼呢,別客氣了,趕緊挑一個吧,看你們幹巴巴坐在這裡也實在沒意思,找個人陪你們聊聊天,怎麼樣,夠意思吧。」陳雨笑著對大家說。

  看著對面一大排女孩子,平時說得頭頭是道的傢伙們明顯有些拘謹,陳雨笑笑,自己先招呼了一個穿著黑色絨衣,看起來白白淨淨的女孩做到了自己身邊。其他的女孩子不由得把羨慕和嫉妒的眼光投給了坐在陳雨身邊的女孩子。

  看陳雨先選了人,其他的兄弟又是折騰了半天才選好了女孩子,三哥徐軍果然選了一個長發的,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女孩。看來他心儀的對象真的是這樣一個類型的。

  雖然眼前的這些女孩子都很年輕,不過堪稱久經風月,對付徐軍、周寧這樣還在學校裡的年輕後生可以說遊刃有餘。沒用上幾分鐘就打成一片了。

  看著大家和身邊的女孩子嘮得熱火朝天,陳雨笑笑,和陳風、高明幾個人喝起酒來。

  本來那個穿黑色絨衣的女孩剛坐到陳雨身邊的時候是相當高興的,這麼年輕英俊的客人她還從沒碰見過,不過自從她坐下,陳雨如同她不存在一樣,眼睛都沒有往她身上看過,弄得她是在有些猜不透這個年輕人到底是怎麼想的。要知道平時的客人,三句話不到,就會動起手腳來。

  陳雨之所以自己先叫了個小姐,那是因為怕寢室其他弟兄們不好意思,自己只不過起了個表率作用而已,目的是為了讓大家能夠放得開。

  「這位小哥,來咱們喝一杯啊。」被陳雨冷落了半天的女孩端起了酒杯,主動要和他喝酒。

  為了不讓對方尷尬,陳雨和她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口,然後又轉頭看起節目來。呆了一會,女孩又剝了幾顆松子遞給了陳雨。

  道了句謝謝,接過鬆子放到面前的小盤子裡。

  看著這個女孩子臉上有些失落,陳雨笑笑,小聲和她說了一句:「想吃什麼就吃什麼,不用照顧我,放心,小費一分都不會少的。」

  聽了這話,女孩子驚訝地看看陳雨,平時那些毛手毛腳的客人她見得多了,可是像這樣的客人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


正文 253 遠行
  和陳風、高明一邊看著節目一邊喝著啤酒,三人找的小姐閒在了一旁,除了高明偶爾和身邊的女子聊上幾句,陳雨和陳風兩人基本不怎麼和身邊的女子說話。

  不過即使這樣,原本就不是很大的桌子周圍一下子又擠了十幾個人上來,四周顯得更加擁擠了,以至於一有人出入,過道上的人就得站起來讓路。

  回頭看看寢室的這群兄弟們早已經被這些久經風月的女子弄得都有些神魂顛倒了,陳雨不由得笑笑。

  和周圍其他的客人比起來,寢室的兄弟們明顯不是一類人,除了年齡上的差距外,行為上更是顯得年輕,一個個畏手畏腳十分靦腆。平素和女孩子說話都臉紅的王志達更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陪著他的小姐一個勁兒地往他身上靠,他卻總往一邊躲,彷彿對方身上有刺兒一樣。

  看著王志達的樣子,陳雨笑著說了一句:「四哥,嫌人家女孩子丑啊,老往一邊躲什麼啊!」本來已經很緊張的王志達聽了陳雨的話,更加顯得不自在了。

  這些人中,臉皮比較厚的應該算是李冰,這個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摟起了身邊女孩的肩膀,看倆人聊得十分熱乎的勁兒,看來已經混的很熟悉了。

  人生的第一次豔遇很快就破滅了的徐軍看來還沒有徹底死心,眼睛還不時地瞄向另一邊的那個長發的女子。不過沒多久,剛才還四處張望的眼神此刻已經完全回到身邊的女孩子旁邊,而坐在他旁邊的這個女孩子看起來雖然比較文靜,可實際情況卻不是這樣的,很快就挽起了徐軍的胳膊,如同小鳥依人般把身體依靠在徐軍身上,徐軍一臉幸福的樣子說明他相當享受。

  演出結束的時候是晚上10點多,看寢室兄弟們都有些戀戀不捨的樣子,陳雨只能率先站了起來招呼大家走人。雖然有些捨不得離開,不過大家還是跟著陳雨回到了包房。

  「大雨,要不讓他們再好好玩玩吧。」走在陳雨身邊的高明低聲說了一句。

  陳雨搖搖頭:「算了,以後再說。」聽陳雨這麼說,高明也就沒有說其他的。

  陳雨知道,這些小姐都是為掙錢而來的,雖然自己有能力支付這筆費用,不過寢室這幫兄弟和陳風他們不一樣,陳風他們已經是進入社會的成年人了,而寢室的兄弟們雖然已經成年,但他們還是在校的學生,一些東西淺嘗輒止還可以,千萬不能玩得過深。

  回到包房,寢室的兄弟們還沉浸在剛才的興奮中,大家討論的話題始終沒有離開女孩子。

  「好了,再休息一會,然後領你們去品嚐我們J市最有名的燒烤。」陳雨笑著說。

  「老六,光咱們喝沒意思,要是有人能陪咱們一起去喝那還不錯。」徐軍話裡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當然聽出了徐軍話裡的意思,陳雨笑笑:「三哥,你的意思是讓剛才陪你那女孩子跟咱們一起去喝酒唄?」

  聽陳雨問話如此直接,徐軍臉一紅,沒有接茬,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看看徐軍,陳雨說:「三哥,你也不是這個性格啊,這可不像你,我那爽朗的三哥什麼時候喝酒還得需要有陪喝酒的伴兒了?」

  聽了陳雨的話,徐軍啞口無言,跑到一旁穿衣服去了。

  看到徐軍這個樣子,再看看寢室其他兄弟都是滿臉的期盼,陳雨笑笑走出了房間。

  喊過樓層的領班,和他交代了幾句,領班轉身離開了。

  沒過多久,一大堆女子跟著領班上了樓。

  憑著腦子裡的印象把剛才陪寢室兄弟的幾個女子找了出來,可是唯獨沒有找到剛才和三哥徐軍坐在一起的那個女子。

  「剛才陪那個胖胖的戴眼鏡的那個長頭髮的小姐那裡去了?」陳雨問了一句。

  「她出台了,剛走。」一個女子回答。

  「那算了,再讓他找一個吧。」話音未落,一個長發的女子出現在不遠處。

  「你去把她叫來。」陳雨衝著領班說了一句。

  很快,剛才陪那個中年男子的長發女子來到了陳雨身邊。

  「你們都出台吧?」陳雨問了一句。

  「出台多貴啊,老闆還要收一部分,還不如在這裡呢?想做什麼都行!」剛才陪李冰的那個小姐話說得十分露骨。

  陳雨笑笑:「錢你不用考慮,又不用你出,出台就跟我走,不出台就回去。」說完從兜裡拽出一捆藍色的百元大鈔,準備發錢。

  來這裡的小姐都是為了掙錢,看到錢,沒有人會拒絕。那個長發女子遲疑了一下,也沒有離開。

  「你們平時出台是300,今天過年每人500,先都回去穿衣服,一會出去吃飯,記住今天只是吃飯,陪喝酒,其他的不用做,喝完你們就可以離開了,一會把錢給他們,等我們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得在這裡等著。」說完,陳雨點出30張百元大票遞給了領班。

  對於這些女子來說,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紛紛回去換衣服了。

  「老六,幹什麼去了?」看陳雨進了房間,二哥鄒西波問了一句。

  「給你們找喝酒的伴兒去了……」陳雨話音沒落,一旁的徐軍等人差點歡呼起來。

  一旁的陳風高明見此情景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三哥,你就幸福去吧……」陳雨話說了半截。

  陳雨的意思是徐軍終於要和人生第一次豔遇的女主角見面了,不過徐軍並沒有理會到真正含義,也沒有聽出陳雨話語裡的意思,只是抿著嘴笑著。

  「好了,走了,領你們去吃J市最有名的燒烤了。」陳雨的話並沒有引起大家的興趣,要知道這幫傢伙已經把心都放到了陪自己吃飯的伴兒上,至於吃什麼,去那裡吃,這些東西都已經不重要了。

  出了門,就看到走廊盡頭站著的打扮得幾個花枝招展的女子。因為剛才已經在一起呆了幾個小時,所以大家已經熟悉了,很快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伴兒。可是徐軍一出門就看到了那個自己誤認為豔遇的長發女孩子,眼睛不由得有些直。

  「好好陪我三哥。」看著那長發女子向自己走來,陳雨急忙衝著她指了一下身邊的徐軍,長發女子遲疑了一下,她沒有想到對面這個高大英俊的青年讓自己去陪別人。當初,陳雨選擇她的時候,她認為是陳雨讓自己陪他。

  看到這個長發女子很順從地挽起了自己的胳膊,徐軍臉上簡直要樂開了花,他也明白了剛才陳雨和他說自己幸福的意思。

  「老六,你們怎麼沒找?」一旁的王志達小聲問了一句。

  「四哥,好好玩你的吧,還挺能操心的呢。」拍了拍王志達的肩膀,陳雨說。

  「老六,這是不是一會得給她們錢那,到底給多少合適啊?」一旁的吳大海小聲問了一句。

  看看吳大海,陳雨笑了:「大海,說什麼呢,到我這裡 了提什麼錢啊,趕緊放心去玩吧。」

  「你們開車來的啊?」一出門,看到兩輛車停在旁邊,挎著徐軍胳膊的長發女子問了一句。

  「可惜現在人太多了,擠不下了,得打兩輛車了。」陳雨說。

  現在是1992年,J市已經有了不少出租車,不過都是一些相當破爛的拉達、達西亞之類的車,這種車停在陳雨他們這兩輛車旁邊,雙方比起來,出租車猶如乞丐一樣。

  不過沒辦法,沒等陳雨說話,寢室的幾個幸福的傢伙自告奮勇地擠進了出租車。比較不講究的是徐軍,領著長發女子直接上了奔馳,絲毫沒有顧忌寢室兄弟們鄙視的手勢。

  「老六,去那裡吃宵夜?」身邊有了女伴兒,徐軍的話語都變了,說的詞都和錄像裡香港電影差不多了。

  「三大爺,咱們去鬼街吃宵夜您看怎麼樣?」陳雨忍著笑,逗了他一句。

  「那好,就去鬼街,LET'S GO。」徐軍完全擺出了一幅大老闆的派頭,嘴裡竟然還甩出了一句洋文。

  看著洋洋得意的徐軍,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陳雨揮了揮手,奔馳車先開了出去。隨後另外三輛車也跟了上來。

  已經很晚了,路上幾乎沒有車了,所以很快一行人就來到了J市最著名的「鬼街」。

  雖然已經是晚上11點了,可是來鬼街吃肉串的人依然是絡繹不絕,整個一條街都是燈火通明,幾乎每家肉串店門前都是煙霧繚繞,雖然是數九嚴寒,但飛濺的火星和濃濃的煙氣卻也讓人感到了一種難以描述的熱情。

  來到經常去的老太太肉串店,店主人還是過去熟識的那老兩口。

  「小夥子,好久不見,來了。」對於陳雨,老兩口十分熟悉,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出門了,有半年沒來了,生意還好嗎?」陳雨笑著問。

  「還不錯。」忙著烤串的老太太笑著說。看著老兩口臉上的笑容,陳雨知道生意一定不錯。

  進了屋子,人很多,服務員在角落裡拼了兩張桌子,大家才勉強坐下。

  看看寢室的幾個兄弟,他們的心思早已經不再吃什麼上了,知道問他們也是白問,所以乾脆沒有問他們,直接點了一些自己認為比較好吃的東西。

  很快,熱氣騰騰的肉串上來了,嘗了一口,還是過去的口味。「風哥,不錯還是過去那味兒。」

  陳風點點頭,遞給陳雨一瓶啤酒。

  啤酒也打開了,每人一瓶兒,連杯子都不需要了,直接拿瓶兒吹,沒什麼客套話,碰了一下陳雨一仰脖喝了一大口。

  「老六,這肉串真不錯,比我們長春的好多了。」吃了幾口香噴噴的肉串,徐軍不由得發出了感嘆。

  「這味道可比北京王府井那大肉串強多了。」一旁的周寧跟著附和了起來。

  「一會兒還有別的,都挺不錯的。」陳雨說。

  一旁的幾個女子也都表現得很豪爽,都是見過世面的人,所以沒有任何的扭捏,吃得很大方,喝得也都很快,而且頻頻舉杯勸身邊的人,看來當初陳雨交代的事情她們都沒有忘記,都在認真的完成著任務。

  都說酒桌上有了女人,而且是能喝的女人,那旁邊男人們的酒量一定會增加許多。此話不假,喝酒有了伴兒,寢室的兄弟們的酒量都有了很大的長進。就連平時酒量最差的王志達也是一大口接一大口地喝了起來。

  徐軍的酒量更是有了飛躍,很快就把瓶裡的酒喝掉了,而此時,陳雨才喝了不到半瓶。

  「來,老六快點喝,咱們再來一瓶。」徐軍衝著陳雨說了一句。

  「三哥,怎麼身邊有幫手了想較量一下啊?」陳雨問。

  看看身邊的長發女子,徐軍一臉幸福地說:「可不敢,不過現在心情好,喝點怎麼樣?」

  這時,剛烤好的兔子、鴿子還有黃花魚也上了桌,伸手揪下一個兔子大腿遞給徐軍,「三哥,算了吧不想讓你受傷,還是吃點東西吧。」陳雨笑著說。

  雖然現在自信心有些爆棚,不過對於陳雨的酒量徐軍還是很清楚的,自己的酒量雖然不錯,在寢室裡算是最能喝的一個,不過那都是陳雨不在時的戰績,和陳雨喝過的這些次酒中,還從來沒有把眼前這個英俊的六弟喝多過,反倒每次都敗在對方的手下,所以每次聚會,還沒有開始喝酒心中對於陳雨就已經有了三分怵意。

  接過陳雨遞過來的兔子腿,徐軍把目標瞄向了其他的人。

  在他的張羅下,寢室的其他兄弟和高明還有王猛都把瓶裡的就干掉了,幾個小姐也喝掉了瓶子裡的酒。

  和陳風對望一眼,兩人也幹了剩下的小半瓶啤酒。

  一瓶,兩瓶,三瓶……大家邊喝邊聊,氣氛十分熱烈,酒也喝得很快。最開始都是拿瓶喝,後來一些酒量不好的改換了杯子。不到一個小時,平均每個人都喝掉了三瓶多啤酒。可能是身邊有女生的緣故,寢室的兄弟們喝起酒來都顯得很清醒,只有王志達已經有些撐不住了,也不管身邊有沒有女伴兒,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叫了他幾聲,看他沒有起來的意思,陳風衝著王猛說:「猛子把他扶車上去,空調打開,那裡能舒服點。」王猛點點頭,和身邊的另一個戰友把王志達攙扶出了房間,扶上了車。

  又喝了一會,看看表,已經過了午夜,幾個來陪著喝酒的女子酒量也有些差不多了。喝了酒,因為酒精的作用,情緒不受控制,其中有幾個人的話語明顯比剛才多了一些,而且也開始主動敬酒了。

  在剛才吃飯的過程中,她們已經看出來陳雨是這群人的主心骨,所以紛紛端起杯子和陳雨喝起酒來。對於敬酒,陳雨沒有拒絕,每次都是痛痛快快地喝了杯子裡的酒。

  而且陳雨長著一張讓人著迷的臉,另外身上透出的那種與眾不同的氣質讓幾個已經有些微醉的女子說話也漸漸沒有了當初的顧忌。

  「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看看時候不早,而且大家都已經有些喝得多了,陳雨站起來張羅離開。

  看看地上擺了好幾排的酒瓶子足有五六十個,這頓酒又沒少喝。

  很有禮貌地給幾個小姐打了兩輛車,送她們離開。離開時小姐們滿眼都是捨不得離開的神情,的確,像陳雨這樣的多金、年輕、英俊、豪爽的客人實在是太少了。

  把幾個搖搖晃晃的醉鬼拉回了家,安置好他們,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睡了一小會,早上又爬起來去鍛鍊了,回來的時候,馮姨已經把早飯準備好了。

  除了鄒西波和吳大海勉強爬起來外,另幾個幾個宿醉的傢伙說什麼也不肯起來吃飯。一直到中午,王志達才最後一個爬了起來。

  接下來的兩天,每天在喝酒之餘,陳雨還領著寢室的兄弟們好好的轉了轉J市。不過那種聲色犬馬的地方並沒有再去。

  正月初七下午,爸爸媽媽從老家回來了。中午的時候,陳雨也送走了寢室的最後一個兄弟二哥鄒西波。「爸,媽我明天要出趟門。」回到家裡,來到爸爸媽媽房間,陳雨說。

  「要去那裡啊?」媽媽問了一句。

  「去一趟上海,把小雪接回來,放假前答應她的。如果方便的話,打算去南方轉轉,考察一下。」陳雨說。

  「那要走幾天啊?」媽媽問。

  「十幾天吧,開學前得回來。」陳雨說。

  雖然捨不得兒子離開,不過媽媽並沒有阻攔,只是叮囑了幾句要注意的事情。

  離開了爸爸媽媽的房間,回到自己的屋裡,躺在床上,眼前不由得浮現出林惜雪那嬌美的絕世容顏。

  再有十幾個小時,自己就能見到可愛的小丫頭了,想到這裡,陳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陣暖意。


正文 254 又見雪兒
 陪爸爸媽媽吃過早飯,又和兩位老人家坐了一會,爸爸媽媽叮囑了陳雨幾句。

  9點的時候,陳風來了,和爸爸媽媽到了別,拎起已經收拾好的背包出了家門。

  陳雨的行李除了他隨身的背包外,再有就是一個不太大的小旅行箱,裡面裝著給林惜雪爺爺、帶的禮物。當初琢磨給兩位老人帶什麼禮物的時候,陳雨也是煞費苦心。後來才選擇帶了幾樣東北的特產,野山參、鹿茸和野生的猴頭蘑。此外就是兩大瓶從俄羅斯帶回來的魚子醬。雖然東西不多,但千里送鵝毛,禮輕情意重,相信雪兒的長輩們也不會嫌棄。

  「大雨,怎麼就帶這麼點東西出門啊?」陳風很奇怪地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帶那麼多東西幹什麼,大包小裹多麻煩,再說晚上就到上海了。」

  「不用我們陪你一起去嗎?」陳風問了一句。

  「不用了風哥,累了這麼長時間,你們也該好好歇幾天了,我就是去接小雪,沒幾天就回來了,如果有可能到南方轉一圈,家裡這邊有什麼事情就給我打電話。」陳雨說。

  聽了這話,陳風點點頭,發動了汽車。最快的到達上海的方式是從哈爾濱坐飛機去,昨天已經給哈爾濱辦事處的人去了電話,讓他們定好了去上海的機票。

  中午12點,奔馳車在高速公路上跑了三個小時後到了哈爾濱。兩人先去了一趟辦事處,拿到了已經定好的機票,然後隨便找了個飯店簡單地吃了一頓午飯,陳風開車把陳雨送到了機場。

  去上海的班機是下午2點起飛,路上堵車,到機場的時候已經開始登機了。「風哥,回去開車小心點,有事情電話聯繫……」和陳風擁抱了一下,說了幾句。拎著背包過了安檢。

  登機沒多久,飛機就起飛了。

  飛機上乘客不多,稀稀落落的也就幾十個人。和國外的航空公司比起來,現在國內的航空公司無論從服務還是其他方面都有著差距。從背包裡拿出登機前買的一本雜誌翻看起來。

  從哈爾濱到上海的飛行時間大概要三個小時左右,4點鐘的時候,飛機上還提供了一頓快餐。

  看著已經有些發硬的面包和點心,一點食慾都沒有,嘴裡有干,和乘務員要了一杯水喝了兩口。

  等飛機在上海機場降落的時候,天已經黑了。

  和北方比起來,上海的溫度要高許多,不過空氣中卻是有著一種陰冷的感覺。

  重生後,這已經是自己第二次來上海了,第一次還在幾年前。

  坐在開往市區的出租車上,看著路兩旁不斷掠過的樓房,陳雨心中思緒萬千。和幾年前相比,如今上海有了很大的變化,高樓要比那個時候多了不少,一個國際化大都市的雛形已經漸漸的出現在了世人的眼前。

  來之前,陳風要和這裡藥廠辦事處的人打招呼,陳雨沒有同意,自己這次來上海,不想帶有任何工作上的含義,只是想來放鬆,想來和林惜雪過一次屬於自己的二人世界,這也是沒有帶陳風他們來的主要原因。

  「小夥子是從哈爾濱來的,第一次來上海嗎?」開車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陳雨上車後一直沒有說話,所以他先問了一句。

  「過去來過幾次,不過已經幾年沒有來了,上海的變化真的很大啊。」陳雨說。

  「可不是嗎,這兩年上海的變化可是非常大的,來上海是看朋友還是走親戚?」司機還很健談。

  「來看個朋友。」想到林惜雪,陳雨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咱們去那裡啊?」司機問了一句。

  聽了這話,陳雨才猛然發覺,自己還沒有告訴司機要去的地方。「先找個賓館吧,老師傅不好意思,剛才思想有點走神兒,忘了告訴你要去的地方了。」陳雨笑著說。

  「沒事,小夥子我知道有幾家賓館都很不錯,價格還很公道。」司機說。

  「不了,直接去華亭賓館。」陳雨回答。

  「華亭,那裡條件是好一些,不過價格可是很貴的,我說的那幾個都很不錯,價格可比華亭便宜多了,要不要去看看。」聽陳雨要去華亭賓館,司機開始勸說起來。

  聽司機的話,陳雨一下就明白了,自己碰到了一個身兼二職的司機,除了跑出租拉活外,這個司機還負責給一些賓館找客源。他嘴裡的那些很便宜的賓館應該是和他認識的,如果他把自己拉到那裡的話,應該有一定比例的提成。這種事兒,現在的很多旅客都不知道,不過陳雨可是重生過一次的人,對於這些情況可是瞭若指掌。

  「房間已經定好了,不能換的。」不想和這個傢伙費唇舌,所以陳雨撒了一個小謊兒。

  位於徐家匯的上海華亭賓館是現在上海為數不多的五星級酒店之一。因為離地鐵站很近,所以地理位置極其優越。此外華亭賓館的日本料理、上海本幫菜、港式粵菜還是很有名氣的。

  看陳雨這麼說,司機臉上明顯有些洩氣,可是又沒有什麼辦法,加上陳雨沒有再和他聊天的意思,所以只能無奈地自己悶頭開車了。從飛機場到徐家匯的華亭賓館大概跑了半個多小時,等陳雨拎著背包進入華亭賓館大堂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晚上六點了。

  定好了房間,陳雨拿著鑰匙,拎著東西上了樓。訂的房間是一間豪華套房,標價一晚上一千多塊。訂房的時候,陳雨多問了一句,原來現在打4.5折,房價一下變成了500多塊錢。價錢雖然高,不過裝修和設備相當不錯,和北京飯店的豪華套房屬於一個檔次的。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陳雨出了賓館,攔了一輛出租車,去了林惜雪奶奶家的華陽小區。

  華陽小區離華亭賓館不遠,也就是十幾分鐘的路程。來到華陽小區,付了車費下了車,走到小區的門口,從背包裡掏出手機,撥通了林惜雪的電話。

  幾聲蜂鳴後,林惜雪嬌美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了過來:「雨,是你嗎,你手機怎麼一直關著啊,我打了一下午都沒有人接。」

  「在飛機上沒辦法開機啊。」陳雨笑著說。

  「飛機上,你去那裡了?」聽了陳雨的話,林惜雪問了一句。

  「你說呢,傻孩子。」陳雨說。

  「你來上海了!」聽筒裡林惜雪的聲音突然大了許多。

  「是啊,當初答應你要來看你的,怎麼能食言呢?」陳雨說。

  「壞蛋,來上海也不提前告訴我一聲,你在那裡呢?」林惜雪聲音裡透著一種掩飾不住的焦急。

  「穿上衣服,下樓吧,我在小區門口呢。」陳雨笑著說。

  聽完這話,電話另一端的林惜雪沒有說什麼,直接撂了電話。很快,小丫頭修長的身影出現在了陳雨的視線中。

  林惜雪一出門就看到了路旁衝著自己露著燦爛笑容的陳雨,小丫頭眼圈一紅,快步跑過來,一頭紮進陳雨懷裡,雙臂緊緊摟住陳雨,那樣子彷彿一鬆手陳雨就會消失得無影無蹤一樣。

  摟著林惜雪有些微微顫抖的嬌軀,鼻腔裡都是那久違的迷人體香,陳雨也沒有動。就這樣,在路人頗為驚異的目光中,兩人就這樣一直相擁著站了許久。

  「好了,我的寶貝雪兒,別哭了,怎麼我來了你不高興嗎?」掏出手絹擦了擦林惜雪臉上的淚水。

  瞪著一雙美目看看陳雨,林惜雪搖搖頭:「我是太高興了才哭的。」

  「真是我的傻丫頭,還是找個地方吃點飯,我的肚子都咕咕叫了。」陳雨柔聲說。

  「快走,咱們回家,爺爺奶奶都在家呢,媽媽也在,他們都想見見你。」林惜雪拽起陳雨的手就要往樓上走。

  「今天太晚了吧,再說也太唐突了,而且給老人們帶的禮物也都沒有拿來,還是明天吧。」陳雨說。

  「不嘛,就今天,剛才下樓的時候媽媽還說讓我把你帶上去呢。」林惜雪說。

  這時,林惜雪的電話響了起來。

  電話是楚婉函打來的,聽小丫頭和她聊天的意思是楚婉函讓陳雨上樓去。陳雨一個勁兒地衝小丫頭擠眉弄眼,意思是今天不去,明天再去。

  「媽,明天再讓他來吧,我們現在去溜躂了,晚上可能晚點回來,如果太晚就不回來了。」看看陳雨,小丫頭又加了一句。

  電話裡楚婉函叮囑了林惜雪幾句,小丫頭把手裡的電話遞給了陳雨:「媽媽讓你接電話。」

  「楚阿姨,你好。」陳雨接過電話,急忙問了聲好。

  「大雨,什麼時候到的上海?」楚婉函問。

  「下午五點的的飛機……」陳雨簡單地和楚婉函講了一下。

  「你和小雪好好去玩吧,記得明天一定早點過來,老人們都想看看你。」電話裡楚婉函說。

  急忙答應下來,又和楚婉函聊了幾句,陳雨撂下了電話。

  「雪兒,晚上吃的什麼?」扭過頭問了一下已經幸福地挽起了自己胳膊的林惜雪。

  「什麼都行。」林惜雪臉上掛著笑。看來小丫頭只要是和自己在一起那就什麼都不在乎了。

  雖然是冬天,雖然已經夜幕降臨,不過上海的街頭還是依然的熱鬧。牽著林惜雪的柔嫩的小手,兩人信步走在街上。

  在林惜雪左手的中指上,赫然戴著自己送給她的那枚戒指。燈光的反射下,戒指頂端的那顆鑽石發出了璀璨的光芒。

  「我的雪兒戴著這戒指好漂亮。」陳雨說。

  林惜雪小臉兒一紅:「媽媽和奶奶也這麼說,爺爺也誇你有眼光。」

  「雨,我想吃小籠饅頭」走著走著,林惜雪突然說了一句。

  「好啊,我現在好餓,咱們去吃豫園的南翔小籠吧。」陳雨笑著說。

  林惜雪嘴裡的小籠饅頭其實是小籠包,上海人更喜歡叫把小籠包叫成小籠饅頭。而陳雨嘴裡說的南翔饅頭店是上海最有名的一家專門經營小籠包的百年老店了。

  因為物美價廉,所以一直很受歡迎。重生前的陳雨在上海時就去過幾次,而且對那裡蟹粉小籠是最喜歡的了,還曾經專門看過店堂裡坐著一溜串的拆蟹高手拆蟹的動作,而一些外地遊客到了豫園有時甚至還把看高手拆蟹成為一項觀賞項目。所以一聽林惜雪說要去吃小籠包,嘴裡彷彿又出現了當年那種熟悉的誘人香味。要知道,在南翔小籠店前的排隊長龍那可是豫圓有名的「景觀」,一年四季隨時隨地都有那麼多人在等候購買。

  攔了輛出租車趕往豫園的南翔小籠。

  到了店舖的時候,還好沒有關業,不過客人已經不多了。兩個人找了個位置,陳雨點了幾樣小菜,然後叫了三籠蟹黃包,兩人喝著茶水,等待著湯包的登場。兩人四目相對,眸子裡的那種愛意和幸福讓旁邊所有人都可以感受到。

  陳雨兩人一進店舖,屋子裡的所有人眼前都是一亮,這樣俊美的少年男女真的是太少見了。臨桌是幾個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遊客看到陳雨和林惜雪後,其中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走了過來。

  「對不起,可以給你們拍張照片嗎,我想帶回去做個紀念?」這位老者用英語很有禮貌地衝著陳雨問了一句。

  對於老者的要求,陳雨看了看對面的林惜雪,林惜雪點點頭並沒有表示反對,陳雨大方地說了一句:「沒問題。」

  老者拿著相機連續拍了幾張,然後道了聲謝,臉上帶著笑容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很快,小籠包上來了。打開籠屜,熱氣散盡,那一個個小巧玲瓏,形似寶塔,呈半透明壯,晶瑩透黃的小籠包出現在眼前。

  拿起筷子給林惜雪夾了一個,而對面的林惜雪幾乎在同時給陳雨也夾了一個。兩人不由得相視一笑。

  「快吃吧,雪兒。」陳雨柔聲說。

  「你也快吃,一下午沒吃飯,都餓壞了吧。」林惜雪說。

  看到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的小籠包,陳雨真的感覺到餓了,肚子竟然發出了咕嚕的一聲叫喚。

  「快吃,肚子都抗議了吧。」聽到陳雨肚子的叫聲,林惜雪笑著說。

  用筷子夾起林惜雪遞過來的那個小籠包,蘸了一下盤子裡的香醋,咬了一口,一股濃郁的香氣撲鼻而來,南翔小籠果然是名不虛傳。

  吃過小籠包,兩人牽著手走出了飯店。

  「雨,咱們看電影去啊。」林惜雪突然有了這樣一個提議。

  「好啊。」陳雨沒有絲毫的猶豫,直接答應下來。

  來到電影院,午夜場的電影馬上就要開場了,買好了票,和林惜雪進了電影院。在入口處給林惜雪買了大桶的爆米花、可樂,兩人挽著手進了劇場。

  眼下,全國的電影市場都不是很景氣,上海作為一個大都市,情況要比其他的地方好一些,不過也依然不是很好,再加上剛剛結束了春節假期,來看電影的觀眾不是很多,偌大一個電影院裡也就不足一百人而已。

  片子是一部美國的愛情電影,陳雨還真沒有看過,雖然不是什麼大片,不過因為身邊有林惜雪一切都變得有了奇異的色彩和感覺。而林惜雪則一直將頭靠在陳雨的肩膀上,小嘴不停地說這說那,興奮的心情可見一斑。

  電影散場的時候已經是午夜十分。偌大的上海已經結束了白天的喧囂,逐漸變得安靜起來。

  送林惜雪回了家,雖然小丫頭有些不想回去,不過明天就要去見小丫頭的長輩了,陳雨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給長輩們留下不好的印象,讓兩位老人和林惜雪的大伯產生是自己勾引小丫頭讓她夜不歸宿的,反正日後和小丫頭的時間還長著呢,更何況自己還有別的打算,好日子還在後面,何必急一時的痛快。

  不過這個想法可不能和小丫頭說,好說歹說勸了半天,小丫頭才算答應回去,不過卻給陳雨訂下了規矩,明天一早起來必須早早地就到家裡來。「如果明天你磨磨蹭蹭來晚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在陳雨嘴唇上親了一下,小丫頭上了樓。

  在樓下等了一會,小丫頭報平安的電話打來後,陳雨才走出小區,路上已經看不到什麼行人了,四週一片安靜,只有偶爾過往的車輛才打破了了這種沉靜。

  好不容易攔下一輛出租車回到了華亭賓館。

  屋子裡沒有暖氣,冬日裡的房間顯得格外陰冷,空調開了好一會兒,情況才有了好轉。

  躺在寬大的床上,看著天花板,沒過多久陳雨就進入了甜甜的夢鄉。


正文 255 做客
 在賓館的餐廳吃過早飯,還沒等回房間,兜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接起電話,林惜雪的聲音就傳了過來:「在那裡呢,準備好了嗎,快點來吧爺爺奶奶他們都著急了。」

  看看表,才7點一刻,聽筒裡小丫頭的語氣已經是相當的焦急,不難看出她那種急迫的心態。陳雨臉上露出了笑容:「雪兒,好吧我一會就去。」

  回到房間收拾了一下給林惜雪爺爺奶奶帶來的禮物,又坐著看了會電視,9點多的時候,陳雨才出了賓館。本來陳雨還想再晚點去,不過從早上到現在,小丫頭又來了好幾次電話,無奈之下,陳雨出了門。

  坐著出租車來到華陽小區,一下車就看見了等在樓下的林惜雪,穿著白色大衣的小丫頭一臉焦急的四下張望著,看到陳雨的身影,急忙快步跑了過來。

  「老魔頭,你怎麼這麼磨蹭啊?」林惜雪嬌嗔道。

  「我是老磨頭?是你太著急了,那有一大早7點多鐘就到人家拜訪的啊。」陳雨笑著說。

  「快走吧,爺爺奶奶在家等你呢。」說完,挽起陳雨的胳膊,兩人進了樓道。

  「爺爺家在18樓,你可要小心點,他可是個對什麼要求都很嚴格的老人家。」林惜雪小聲說了一句。

  陳雨笑笑十分自信地拍了拍胸脯:「你就放心吧,怎麼對你親愛的這麼沒有信心,你見過什麼場面難倒過我?」

  聽了這話,林惜雪臉上不由得露出了紅暈,嬌美的笑容也隨之出現了:「你就臭美吧,你是誰親愛的……」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小,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2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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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106
發表時間:2008-11-27 12:24:00

正文 256 海濱之旅
  上午九點,和林惜雪兩人登上了飛往海南的班機。

  雖然是晴天,不過冬日的上海天空始終籠罩著一層薄霧,柔弱的陽光灰濛蒙地從空中飄散下來,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

  飛機穿過籠罩在城市上空的薄霧,舷窗外出現了一片燦爛的陽光。看著碧藍的天空,剛才略微有些壓抑的心情也變得開朗起來。

  一旁的林惜雪靠在陳雨的肩上,臉上帶著花一樣的笑容。

  因為激動,昨天晚上小丫頭沒有休息好,飛機起飛沒多久,就靠在陳雨肩上甜甜地睡著了。生怕舷窗外刺眼的陽光影響林惜雪的睡眠,伸手拉下了舷窗上的簾子。

  伸手的時候,肩膀動了一下,林惜雪身子也跟著動了動,長長的睫毛也顫了兩下,不過沒有醒來。藉著林惜雪扭動身子的機會,陳雨將小丫頭攬在了懷裡,這樣她能睡得更舒服些。

  看著懷裡猶如嬰兒一樣熟睡的林惜雪,輕輕地把散落在林惜雪白皙光潔臉頰上的一抹漆黑如墨的長發攏到腦後,聞著誘人的清香,陳雨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愛憐的笑容。

  與當初相比,小丫頭如今已經完全出落成了一個大姑娘,美的讓人窒息的臉龐,凹凸有致的身材,最難得的是,小丫頭從來不化妝,在她身上,找不到一點裝飾過的痕跡。天然去雕飾,清純如水的林惜雪走在街上,如果不是瞎子,所有的人都會回頭觀望。

  可能是過於疲憊,一直到飛機降落前,林惜雪才緩緩地睜開美目。

  看到自己躺在陳雨的懷裡,林惜雪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幸福的笑容,腦袋特意在陳雨懷裡拱了幾下。

  「小懶豬,終於睡醒了,還以為你要一直睡到下飛機呢。」伸出手輕輕掛了一下林惜雪的小鼻子。

  「你才是小懶豬呢,人家昨天太累了,到早上才睡了一小會兒。」林惜雪的身子扭動了幾下,找了一個看來很舒服的位置:「雨,你累壞了吧,這麼一直抱著我?」林惜雪柔聲問了一句。

  「還行,我的小懶豬並不胖,要不然我可受不了。」陳雨說。

  「我們到那裡了?」林惜雪問。

  「還有十幾分鍾就到海口了,你要是再睡一會兒估計飛機就已經降落了。」陳雨說。

  聽說馬上就要降落了,林惜雪一下子從陳雨懷裡坐了起來,拉開舷窗的簾子,外面一片碧藍色的天空上點綴著朵朵白雲,下面是一片翠綠:「好美啊!」林惜雪不由得感嘆起來。

  透過舷窗俯瞰海南的大地,撞入眼簾的是相交的藍色和綠色,熱帶的風光讓人精神振奮。略微的疲憊便被眼前濃濃的綠海蕩滌地無影無蹤,只覺得滿身心的愜意。

  「喝口水,睡了這麼久應該渴了吧。」把手裡的杯子遞給了林惜雪。

  「謝謝。」林惜雪接過杯子,喝了一大口。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窗外美麗的景色。

  直到乘務員提醒大家在位置上坐好,繫好安全帶,林惜雪才把目光戀戀不捨地從窗外轉了回來。

  一下飛機,一股暖意迎面撲來。

  上飛機前陳雨已經提醒林惜雪海南這邊的溫度要遠遠高於上海,小丫頭只穿了一件襯衣,所以下飛機後,並沒有感覺到炎熱。

  濕潤而煦暖的微風吹在臉上,給人一種很舒服的感覺。空氣中漂浮著一股鹹鹹的味道,那是海水獨有的味道。

  感受著煦暖的陽光,陳雨心中不由得升起了陣陣感慨,兩天前,自己還在黑龍江,二月的黑龍江還是千里冰封,即使是上海依然春寒料峭。可步出機場的時候,卻真切的感受到了南國的舒適,這兒正如北方的初夏時節,卻不熱,涼風習習,令人心曠神怡。

  「雪兒,咱們是先去海口住一宿還是直接去三亞?」陳雨問了一下身邊的林惜雪。

  「哪兒都行,你說吧。」林惜雪挽著陳雨的胳膊,俏皮地做了個鬼臉。

  「那咱們今天住在海口吧,明天一早去三亞,在哪裡好好呆上幾天。」陳雨說。

  林惜雪點點頭,對於陳雨的提議,她向來是無條件的支持,從沒有反對過。

  兩個人牽著手上了停在機場附近的大巴,在車廂尾部找了兩個位置,把臨窗的位置讓給了林惜雪,順便打開了玻璃窗。

  車開了,平整的道路上,綠濤迎眸舒展,綠浪清新濕潤地撲面而來,悠然掠過。

  沿途全是以椰樹為主的棕櫚科熱帶觀賞樹種,交柯錯葉,洋溢著南國的萬種風情。整齊排列的椰樹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奪目的光芒,帶著鹹味的海風吹過,寬大的樹葉搖晃起來,如同炫耀般地展示著那成串的椰果。

  看著那一片片美麗的青翠欲滴的葉子,器宇軒昂地挺立著,充滿著詩情畫意,悠閒自然,讓人心胸豁然開朗。青翠的綠色,婆娑多姿的椰林,便是海南給陳雨的最初印記。

  陳雨和林惜雪都是第一次來海南,所以入眼都是新奇。

  「那是什麼,這是什麼……」林惜雪一路上不停地問這問那,有的問題陳雨也回答不上來,只能舉手投降。

  現在海口的旅遊業還沒有完全開發,僅僅處於起步階段,和多年後相比,所以很多東西都是天然的,沒有半點的人工雕琢的痕跡,體味一下真正的原始的美麗,這也是陳雨選擇來海南的原因。

  「雨,這裡真乾淨,比上海和哈爾濱都乾淨多了。」一下車林惜雪不由得發出了感嘆。

  的確,在大量的遊客湧入海南之前,這裡可以說是一片世外桃源。

  海口的大街很潔淨,而且椰子樹下通常種滿了各式的美麗小花,一蔟一蔟的,讓路人有中漫步林間小路的感覺,這是很多城市所不具備的優勢。

  在距離海邊不遠的地方,兩人找了一間很不錯的酒店。

  「不好意思,先生我們這裡正在舉行一個大型的會議召開,普通的標準間都已經預定光了,只剩下豪華套房了。」大堂的營業員衝著陳雨說。

  「那好,來兩個豪華套房?」陳雨說。

  「兩個豪華套房?」營業員很奇怪地問了一句。

  在營業員的眼裡,面前的這兩個少年男女很明顯是一對情侶,情侶竟然還要分房而居,實在讓她感到奇怪。

  「不好意思先生,現在是旅遊的旺季,套房也只剩一間了。」看了看房間的預定表,服務員帶著歉意說了一句。

  「那就一間吧。」陳雨說完交了押金。交錢的時候,陳雨偷眼看了一下身後的林惜雪,聽說要和陳雨住在一個房間,林惜雪早已經面頰緋紅,一幅嬌羞的模樣。

  房間的條件很好,和上海、北京等城市的大型賓館比起來也毫不遜色,而且價格要便宜許多。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林惜雪就拉著陳雨出了酒店,非要到街上逛逛。

  訂房的時候,陳雨詢問了一下,果然酒店有專門給客人準備的專車,雖然價格要比外面的出租車貴一些,不過司機的素質和汽車的條件要比外面的車強許多,更重要的是安全。所以,陳雨也訂了一輛車。

  和林惜雪一出酒店,預定好的車也到了樓前。

  開車的是一個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黝黑的皮膚,大大的眼睛,很乾練的樣子。

  「你們是第一次來海口吧?」女司機的普通話雖然不是很正規,但交流起來還是沒有問題。

  「是啊,我們第一次來。」陳雨說。

  「想去那裡轉轉?」女司機問了一句。

  「那裡都行,先轉轉市區吧,然後去海邊。」林惜雪說。

  「你們是從那裡來的啊?」司機發動了汽車。

  「上海。」林惜雪回答。

  「上海,那裡可比我們海口大多了。」女司機說。

  「不過可沒有咱們這裡乾淨。」陳雨說。

  女司機點點頭,臉上不由得露出了自豪的笑容:「是啊,要說衛生,我們海口在全國都是數一數二的呢。」

  海口不大,也就一個小時的時間基本就轉完了。海口也不是很奢華,但她卻肆意地張揚著她的自由和野氣。 這城市沒有大城市的氣魄、那沒有種車水馬龍的都市繁華景象,沒有大都市密集的寫字樓。這裡比其他省會城市唯一突出的特徵是滿是大街秀氣婀娜的椰子樹,以及掛滿樹的青青幼椰,還有時常一碧如洗的天空。

  簡單地轉了一下海口的街道,汽車來到了海邊。

  看到大海,誰都會情不自禁地產生一種衝動,更何況現在吹著溫潤的海風,煦暖的陽光照在臉上。

  海水雖然還有些涼,不過已經有很多遊客在海邊游泳了。

  因為沒有帶泳衣,所以林惜雪只能遺憾地把鞋子脫了,光著一雙白嫩的小腳丫在岸邊走走,過過癮。

  陳雨也脫下了鞋子,跟在林惜雪後面在金色的沙灘上漫步著。

  看到不遠處有人在賣椰子,陳雨光著腳沿著鬆軟的沙灘跑了過去。

  椰子是海南的標記,來海南誰都不忘品嚐新鮮的椰子。

  賣椰子的是一位五十多歲的老漢。「老伯,挑兩個好椰子。」陳雨說。

  老漢答應了一聲,從身後的椰子堆中找出兩個大個的椰子,只見他手裡握著椰刀三下五除二削去椰子外面的肉果,在頂端劈開一個口子,在一旁的袋子裡抽出一根吸管插在開口處,然後遞給陳雨。

  整個過程只不過幾十秒的工夫。

  交了錢,捧著兩個椰子跑回了林惜雪身邊,林惜雪此時已經坐到了鬆軟的沙灘上,笑盈盈的看著快步跑回來的陳雨。

  「給,嘗嘗新鮮的椰子怎麼樣。」陳雨將大個兒一點的椰子遞給了林惜雪。

  林惜雪甜甜一笑,接過椰子。新鮮的椰子多汁而味美,味道甘甜,那些罐裝的椰子汁兒完全沒有這種味道,相比之下,更像是一些垃圾食品。

  吹著海風,看著碧藍色的大海,兩人都忘記的時間的存在。知道肚子的咕嚕一聲輕響,才提醒了在海邊呆了好一陣的兩人,到了吃飯的時間了。

  「雪兒,餓了吧?」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陳雨歪著頭問了一下林惜雪。

  「有點餓了。」聽陳雨這麼說,林惜雪也感覺有些飢餓。

  看看表,已經快到下午四點了,因為迷戀秀美的風光,所以忘記了飢餓。從上飛機到現在,七八個小時過去了,兩人還沒正經吃過飯呢。

  「走,咱們去吃大餐。」陳雨拽起林惜雪的小手,領著小美人離開了海灘。

  女司機還在車裡等著兩人。

  「師傅,找個吃飯的地方吧,海口那裡的飯店好一些?」陳雨問。

  「我們海口可是有很多美味的,文昌雞、和樂蟹、東山羊,這都是很有名的美食,我看你們去海城海鮮野味酒樓吧,那裡這些東西都能吃到,而味道十分的地道,不過價格可能貴一些。」雖然陳雨和林惜雪年齡不大,不過從兩人的衣著打扮和住行的方式,司機知道這兩人不是缺錢的客人,所以她才這麼說。

  陳雨點點頭:「好吧,就去那裡。」

  車子在平整乾淨的馬路上開了沒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請問你們什麼時候能吃完,我好來接你們。」等陳雨兩人下車後,女司機問。

  「不用了師傅,你也忙了半天,可以回去了,我們吃完飯可能還要去逛逛街,完了自己回酒店就行。」陳雨說。

  酒店很大,雖然才4點多鍾,食客已經很多了,而且大多數都是外來的遊客,另外有很多金發碧眼的外國遊客也來這裡吃飯。

  找了一個安靜的位置和林惜雪坐了下來。沒多久,穿著民族服裝的服務員拿著菜單走了過來。

  看看菜單,陳雨衝著服務員笑著說:「第一次來你們這裡,有什麼好吃的推薦一下吧。」

  服務員笑笑,向陳雨推薦了幾道海口頗負盛名的菜餚,既有文昌雞還有東山羊,另外還有幾道海鮮。

  陳雨點點頭:「好吧,就這些。」

  很快文昌雞就上了桌。在其他的地方陳雨也吃過文昌雞,作為海南四大名菜之首的它是一種優質育肥雞,因產於海南省文昌而得名。文昌雞的最傳統吃法就是白切,因為這種吃法最能體現文昌雞鮮美嫩滑的原質原味。加了一塊雞肉,果然是十分鮮美可口。隨後上來的加積鴨,也是白切的做法,味道也很不錯,和文昌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因為太長時間沒有吃東西,整整一個下午兩人只喝了點椰汁,所以等籠屜裡紅彤彤的「和樂蟹」上桌的時候,先前上的兩道菜已經吃得差不多了。

  看著小丫頭油光光的嘴唇,陳雨不由得笑了起來。

  林惜雪也顧不上形象了,用紙巾擦了一下手,拎起了一隻螃蟹,吃了起來。等另外兩道菜上湯焗龍蝦和清蒸靚鮑魚 上桌的時候,兩人幾乎已經吃飽了。

  互相看了看對方,林惜雪和陳雨不由得相視而笑。

  走出飯店,夜幕已經低垂,和國內許多城市不一樣,海口的夜晚是相當熱鬧的,坐上當地特有的一種人力車,在街道上逛了起來。

  晚上的海口十分清涼,坐在車上,迎著習習涼風穿行在這個有著椰城美稱的都市大街上,兩邊高大整齊的椰樹抒寫著南國城市的無限風情。

  在騎車人的推薦下,兩人特意逛了一下海口的夜市。和大城市的夜市比起來,這裡要袖珍得多,不過雖然不大但很熱鬧,穿行其間,喧囂卻不浮躁。

  在與海口短短的幾個小時的接觸中,陳雨發現這裡的人,確切的也許應該說是海南人吧,給他的印象十分淳樸。他們穿著極是隨便,尤其是這夜市裡的女人猶是如此,就像這個城市一樣透著一些悠閒和野氣,洋溢著南國女人特有的魅力。

  夜市有很多燒烤的排擋,付了車錢,道了聲謝,和林惜雪攜著手快步穿行於其中。

  兩人所到之處自然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目光,目光是溫暖而親切的。

  街上燒烤和排檔是很多的,走在街上隨處可以聞到那自然濃郁的香味,雖然剛剛吃過晚飯,可是兩人還是在路邊找到一家小店坐了下來。周圍都是一些小小的桌子,桌子邊圍坐著許多人,整個架勢有些小家子氣,但卻給人溫馨的氛圍。

  每個小攤裡卻擠滿了食客,仔細觀察下來,絕大多數都不像是遊客,應該是這個城市裡最普通的市民了,結束了一天的勞碌,三五個朋友聚在一起,靜靜地享用他們的美食,平和地生活在這座舒適的城市裡,這種感覺不由得讓一旁的陳雨有些羨慕。


正文 257 心中的天涯海角
 夜市上的人越來越多,氣氛越來越熱鬧。

  吃著鮮美的海瓜子,喝著冰涼清爽的啤酒,感受著迎面出來的陣陣海風,看著如天使般美麗的林惜雪,陳雨的心境不由得發生了變化,這樣的生活,實在是愜意,漸漸地陳雨不由得有些醉了。

  當然,這種醉不是酒精帶來的,而是周圍的環境讓自己有了沉醉的感覺。

  「老闆,再來一瓶啤酒,要冰鎮的。」陳雨衝著爐灶後忙碌的老闆喊了一句。

  啤酒剛端上來就被剛才一直喝著飲料的林惜雪突然抓過過去。一仰脖喝乾了杯子裡的飲料,然後倒滿啤酒,在陳雨驚異的眼光中,林惜雪調皮地一笑:「你一個人喝多沒意思,我陪你喝一點。」

  陳雨笑笑:「也好,反正我一個人喝沒有意思,不過你的酒量可要少喝一點,要不然一會還得把你背回去。」

  聽陳雨挖苦自己,林惜雪喝了一口啤酒後撅起紅潤的小嘴:「臭美,誰用你背。」

  「我不背可不行,像你這麼漂亮的小姑娘,現在估計海裡的那些螃蟹精、烏龜精什麼的早就盯上你了,稍不留神還不把你背了去獻給龍王爺,我得加倍小心,萬一把你弄丟了這下半輩子不得打光棍啊。」陳雨笑著說。

  「討厭,被烏龜精、螃蟹精背走了才好呢,省得坐在這裡被你氣。」林惜雪臉上帶著笑,掄起小拳頭輕輕打了陳雨一下。

  陳雨不由得笑起來,一對金童玉女的親密動作引來旁人無數羨慕的眼神。

  夜漸漸地深了,周圍的人也漸漸地少了起來。一口喝乾了杯中的啤酒,陳雨站起來:「雪兒,咱們該走了,明天還要去三亞呢。」

  剛才陪著陳雨喝了兩杯啤酒的林惜雪臉頰有些微紅,聽陳雨這麼說,跟著站了起來,在陣陣清爽的夜風中,陳雨和林惜雪兩人離開了海口的夜市。

  兩個人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坐在電梯裡,陳雨故意用一種色色的眼神看看身邊的林惜雪,本來就有些緊張的小丫頭滿臉緋紅,低著頭不敢看陳雨了。

  進入房間,林惜雪拿著自己的背包進了衛生間,陳雨則來到露台上。遠處是黑沉沉的大海,周圍十分的安靜,遠處陣陣濤聲傳來,顯得十分深遠幽靜。

  身後腳步聲傳來,一陣迷人的清香湧入鼻腔,這香氣陳雨太熟悉了,正是林惜雪身上散發出來的體香。

  「看什麼呢?」隨著一聲問候,一身白色紗質睡袍的林惜雪出現在自己身邊。

  「聽聽海浪聲,聞聞大海的味道。」陳雨輕聲說。

  「你的思想怎麼老和別人不一樣,大海也有味道嗎?」林惜雪奇怪地問了一句。

  「當然有了,什麼東西都有自己的味道,大海也一樣,鹹鹹的,濕濕的,這就是大海的味道。」陳雨說。

  聽了陳雨的話,林惜雪閉上眼睛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那樣子彷彿在感受著大海的味道。

  「怎麼樣,聞到大海的味道了嗎?」站在林惜雪身後,伸出雙臂把小丫頭攬在懷裡,俯下身子把嘴貼近林惜雪的耳邊輕輕問了一句。

  呼吸間吐出的氣息讓林惜雪感到一陣陣發癢,身子一扭,陳雨就勢把她完全攬在懷裡。

  沒等小丫頭反應過來,陳雨已經狠狠地吻在了那張嬌嫩欲滴的紅唇上。小丫頭嚶嚀了一聲,整個身子已經倒在了陳雨懷裡。

  懷中的林惜雪身體一陣陣的顫抖,整個身體緊緊地貼在了陳雨身上,柔滑的舌尖已經悄悄地溜進了陳雨的嘴裡,兩人的舌尖接觸到一起,陳雨整個身體如同過電一樣,竟然有了一種輕微的麻酥酥的感覺,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涼風吹過,林惜雪才從沉醉中醒轉過來,看著自己的睡衣上面的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解開了,大半個酥胸都已經坦露在了外面。

  小丫頭臉兒一紅,猛地掙脫了陳雨的懷抱:「大壞蛋,就會趁我不注意欺負我。」說完紅著臉快步跑進了屋子。

  看著滿臉嬌羞的林惜雪進了屋子,陳雨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會心的笑容,心想憑藉著自己如此出色的魅力,今天就要把小丫頭征服,長出了幾口氣,定了定神,跟著進了房間。

  一臉壞笑地走到裡間的門口,正盤算著如何對付小丫頭,沒想到林惜雪拿著被子從裡間走了出來:「大壞蛋,你睡外間,我睡裡面,不允許你來騷擾我。」

  說完,一床杯子扔到了陳雨懷裡,看著陳雨一臉驚訝的樣子,小丫頭噗嗤一笑,衝著他做了個鬼臉:「早點睡覺,明天還要去三亞呢。」

  說完,沒等陳雨反應過來,小丫頭已經笑著關上了門,咔嚓一聲還反鎖上了房門,留下一臉愕然的陳雨站在門口。

  女人心,海底針,雖然重生過一次,雖然和林惜雪已經交往了好幾年。可是對於女孩子的心還是琢磨不透。看看手裡的被子,陳雨不由得苦笑了兩下,剛才還頗為自信的心受到了極度的打擊,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低落。

  將被子鋪在外間寬大的沙發上,躺了下來,聽著窗外陣陣的波濤,吹著清爽的涼風,很快就進入了夢鄉。

  東方的天際剛剛發白,陳雨就從熟睡中醒來了。

  簡單洗漱了一下,陳雨就出了酒店,向著海邊跑了過去。

  清晨的海邊吹著涼涼的海風,偌大的海邊還沒有人,一個人光著腳沿著沙灘向遠方跑去,金色的沙灘上留下一長串腳印。

  回到賓館的時候林惜雪還沒有醒,輕輕轉了一下門把手,沒想到門竟然開了。

  陳雨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自己可真夠笨的,昨天晚上就沒有想到開門看看,當時耳朵裡聽著小丫頭把門反鎖上了,所以就沒有看,沒想到林惜雪並沒有反鎖房門,由於自己的粗心,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時光。

  金色的陽光已經灑滿了整個房間,躺在床上的林惜雪整個被罩上了一層金色的光暈,白皙的皮膚也被陽光染成了金色。

  打開窗戶,清新的海風立刻湧進房間。

  穿上的林惜雪嬌慵的翻了個身,如瀑的黑髮遮住了大半個臉龐,可是身上的被子卻滑落了,完美有致的身材展現在陳雨眼前。微風吹過,裸露在外面的白皙皮膚上起了一層細密的小疙瘩,身子不由得動了動,抱住了肩膀。看來感覺到有些冷了。

  彎腰撿起了掉在地上的杯子,輕輕給林惜雪蓋上,然後帶上門出了房間。

  早上運動的時候出了一身汗,身上膩膩的有些難受,來到衛生間沖了個澡,然後十分舒坦地披著大毛巾來到露台,坐在椅子上靜靜地看著遠處碧藍的大海。

  在酒店吃過早飯,和林惜雪出了房間前往此行的目的地三亞。

  一出酒店,昨天那位司機大姐已經守候在門前了。

  昨天分手的時候,已經和她說好今天一早開車送自己和林惜雪去三亞,大姐很守時。

  從海口到三亞如果乘坐旅遊大巴的話,需要3個半小時左右,坐出租車的話要能快上一些,更重要的是要方便許多,碰到什麼美景可以停車留影,所以儘管花費多了一些,陳雨還是選擇了包車。更何況,錢對自己來說,只是一串數字而已。

  在路上找了一家商店,陳雨一下子買了一大盒二十捲柯達膠卷,這讓開車的大姐實在有些吃驚。

  「小陳,你可是我見過一次買膠卷最多的客人了。」大姐吃驚地問了一句。

  看看身邊的林惜雪,陳雨笑笑:「這些恐怕還不一定夠呢,要知道車裡有一個照相上癮的人啊。」

  聽陳雨在嘲笑自己,林惜雪嘟起小嘴沒有說話。

  其實林惜雪過去不太喜歡照相,不過架不住眼前這位偽攝影師鼓動,漸漸地也喜歡上了照相。

  一路上入眼都是迷人的熱帶風光,這讓陳雨和林惜雪都是新奇不已。因為有了司機大姐這個自小在海南長大的當地人,

  現在的三亞的旅遊業才剛剛起步沒多久,不過已經有很多國內外的遊客到這裡來了,因為據說這裡有中國最美的海水,最美的沙灘,最美的海島。

  這也是陳雨選擇來此的原因,現在的三亞和十幾年後還不一樣,因為還沒有全面的開發,所以一切還都是渾然天成的,和那些人工雕琢的景物比起來,這種景色才是最美麗的。

  到達三亞的時候是上午11點,已經來過很多次三亞的司機大姐熱情地向兩人介紹著三亞的一切,一邊介紹一邊輕車熟路地把兩人送到了南中國大酒店。

  酒店座落在三亞大東海之濱,是目前三亞最好的酒店,而且剛剛開業沒多久。

  因為眼下三亞像樣的酒店還很少,而且來三亞旅遊的人也越來越多,而且現在正是來三亞旅遊的最好季節之一,所以南中國大酒店顧客盈門。來三亞之前,陳雨給酒店打過訂房的電話,不僅普通的標準房又沒有了甚至連豪華海景房、豪華套房都沒有了,只剩下了三室一廳的豪華海景別墅套房,兩千多元一宿,而且還不打折。電話裡,陳雨預定了一間豪華海景別墅套房。

  進了酒店,在大堂取鑰匙的時候,當陳雨說自己來取別墅套房的鑰匙,服務員的眼神異常驚詫,要知道,這個房價已經頂上了普通職工的一年工資,酒店開業到現在,只有接待外國大老闆和國內的高級官員時才會使用上。而眼前的這對少年,看起來不到二十歲的年齡,難怪會感到驚訝。

  「先生,請問您住多久?」上下打量了一翻,服務員問。

  「五天或者一個星期。」陳雨回答。

  「按照規定要繳納押金,您訂的房間需要交納一萬元的押金,需要補交的時候我們再提醒您。」服務員說。

  陳雨笑笑,從背包中抽出一捆還沒有拆封的藍色百元大鈔放到了櫃檯上,接過服務員開好的押金票和房卡,在服務員的帶領下和林惜雪離開了吧檯。

  「陳先生,這是你們的房間,房間裡的所有東西您都可以盡情享用,這些都已經包含在房費裡面了,一會就給您送新鮮的水果來,如果有什麼需要直接打電話到服務台就可以了,我們一定會儘量滿足你們的要求,祝你們此行愉快。」年輕的女服務員領著陳雨兩人參觀了房間後,離開了房間。

  酒店因為剛剛建成,所以條件和各種設備在現在都算得上一流的了。三室一廳的別墅房足有一百多平方,其中兩個臥室都是臨海的,站在寬敞的露台可以直接看到湛藍的海灣。而且房間裡的所有裝飾以木頭、棉和錦緞為主,配以大自然的天然風光。整個感覺通透、大氣,充滿著亞熱帶的富麗風情。

  「雪兒,咱們先去那裡?」陳雨問。

  一進房間就一直研究方廳茶几上那本旅遊指南的林惜雪想都沒想直接冒出了四個字:「天涯海角。」

  陳雨笑笑:「好吧,咱們這就去天涯海角。」

  在酒店的餐廳簡單地吃了頓午飯,要了輛車,直接去了天涯海角。

  對於天涯海角的故事,陳雨在很多書上都看到過,傳說中有一對熱戀的男女分別來自兩個有世仇的家族,他們的愛情遭到各自族人的反對,於是被迫逃到此地雙雙跳進大海,化成兩塊巨石,永遠相對。後人為紀念他們的堅貞愛情,刻下「天涯」「海角」的字樣,後來男女戀愛常以「天涯海角永遠相隨」來表明自己的心跡。

  因為天涯海角的故事象徵著淒美的愛情,這也是林惜雪選擇來此的原因。

  來此的遊客大都是為這個傳說所吸引。天涯海角,到此似乎到了天地之盡頭。

  其實,對於天涯海角的真正出處,陳雨倒是很清楚的,古時候,海南是作為流放「逆臣」的地方。被流放的人跋山涉水來到這裡,面對著茫茫大海,他們發出了到了「天之涯,海之角」的感嘆。清代雍正年間,崖州知府程哲命人在此鐫刻了「天涯」二字,後又有文人在另一塊巨石上題刻"海角"二字,從此以後,這裡就成為一處天下聞名的風景點了。

  現在的天涯海角已經變成了一處公園,來這裡的遊人很多,跟著大家一進天涯海角公園的大門。

  雖然現在旅遊剛剛興起,不過很多當地的居民就已經發現了其中的商機,一進公園的大門,就有很多當地的女孩圍了上來,她們每人都拿著兩個一串的貝殼掛件,或者是海螺,或者是其他的一些奇怪的貝殼向遊人兜售。看著這些只有十幾歲的女孩子,陳雨不由得發出了感嘆,全民皆商的時代即將到來了。

  買了串貝殼做的手鏈戴到林惜雪手腕上,林惜雪白皙的皮膚配上這種質樸的貝殼手鏈,倒也別有一番韻味。自己則買了一個有小孩子拳頭大小的帶著老虎紋形的貝殼放在手裡把玩起來。

  據賣貝殼的人講,虎斑貝是生存的深海之中的,而且說了一大堆虎斑貝殼價值的理由。 雖然不是很清楚其中的話語有多少誇大的成分在內,不過仔細看了這只貝殼,這是一隻如同瓷器般的物件,貝殼上的斑紋呈點狀分佈,如同金錢豹背上的斑點,十分的漂亮。陳雨想要再買一隻,賣貝殼的卻告訴他,沒有了,讓陳雨頗為遺憾。

  兩人一路踩著沙灘,來到了聞名天下的天涯海角。

  第一次來這裡,沒想到和想像中的截然不同。在照片和電影、電視上看到的天涯海角四個字很大,而且好像是在一起的。可真到了近前才發現,天涯兩個字是在一塊石頭上,也比較大。有點氣派。可是海角呢,在隔的很遠的另一塊石頭上,高高的,字小小的,有些模糊。

  來這裡的遊客都要拍下照片留念,想拍照的人很多,最好的幾個攝影點都已經排滿了人,等了一會,才輪到林惜雪。

  舉起相機,看著鏡頭裡漸漸清晰的林惜雪和她背後刻著天涯海角字樣的岩石,陳雨心中突然隱隱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想法,本應刻在一起的四個字卻相隔如此之遠,讓人心中產生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

  天涯?

  海角!

  那裡是天涯?

  那裡是海角?

  地理上的距離看起來很遠,其實卻很近,而心理上的距離才是真正的遙遠。

  最遠的距離並不是眼前天涯海角,而是被你愛著的人卻絲毫不覺得你的存在,那才是真正意義上的天涯海角。

  看著身旁笑靨如花的林惜雪,一種真切的幸福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正文 258 完美旅程(上)
 和小丫頭從天涯海角回到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在酒店吃過晚飯,到酒店前面的海灘轉了轉,

  酒店前面的「大東海」是三亞著名景點,有著迷人的景色和漂亮的沙灘。岸邊,海風徐徐,夾雜著淡淡的海味和若有若無的草木清新。

  大東海是一個自然形成的半月形淺水海灣。

  北面市月牙形的沙灘,南面是浩渺無邊的大海,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濱海浴場。

  眼前的海面沙平水清,風輕浪細,但來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海水很涼,只能放棄了下水的打算。

  不過看著眼前就是碧海藍天,東島西島橫亙天際,一些遊客悠閒的躺在沙灘椅上,幾個小孩拾撿著沙灘貝殼……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美麗,安詳。

  海邊的一家小店門前的音箱裡放著「陽光、海浪、沙灘,仙人掌,還有一位老船長……」隨風飄來的這首熟悉的老歌,一種久違的驚喜油然而生。

  看著最後的一縷陽光消失在海平面上,兩人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海灘。

  「每天咱們一定來這裡游泳,好嗎?」林惜雪問了一下身邊的陳雨。

  「明天咱們去亞龍灣,那裡有中國最好的沙灘和海水。」陳雨說。

  林惜雪點點頭,在海口的時候因為沒有泳衣沒有下水,這已經讓她很失望了。而今天因為時間有些晚了,海水很涼,陳雨倒是沒有什麼問題,不過林惜雪就不行了,為了不讓小丫頭過於掃興,陳雨也沒有下水,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現在的林惜雪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旱鴨子了。

  經過陳雨的調教,過去入水就如同秤砣一樣沉底兒的林惜雪現在已經算是游得很不錯了。正因為如此,對於游泳也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回酒店的路上,林惜雪對路邊的燒烤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和海口不一樣,三亞這邊的路邊燒烤更加的原始和粗獷,另外價格十分便宜。

  讓皮膚黝黑的攤主烤了兩隻肥大的魷魚,又烤了條比目魚和幾串新鮮的大海蝦,林惜雪還挑了兩隻雞翅膀。「這些足夠你們吃的了,不夠再點,不要浪費。」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淳樸的攤主竟然勸說起兩人不要再要了。

  肥碩的魷魚帶著濃濃的香氣上桌了,小丫頭淘氣地搶先咬了一口,沒想到臉唰地一下紅了:「太辣了,太辣了!」林惜雪一邊用手掌扇著風一邊叫起來。

  吃了一口魷魚,果然濃香盈口,不過實在是有些辣,平素吃辣就不行的林惜雪才會有如此的表情。這時陳雨才明白剛才攤主曾經問過兩人要不要辣一點的,當時陳雨選擇了辣一點的,沒想到竟然如此的辣。不過雖然辣但是味道卻很好,有著一種特殊的香味。

  急忙跑到不遠處賣椰子的小販買了兩個椰子,回來的時候,小丫頭已經把陳雨杯裡的啤酒喝光了。

  回答酒店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小丫頭有些累了,沒多久就熟睡了過去。

  躺在露台的搖椅上,聽著海浪拍打礁石的聲音,感受著拂面而過的海風,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朝霞滿天了,金色的陽光隨著海波的蕩漾顯得更加的璀璨奪目。

  身上暖暖的,不知道什麼時候蓋了一條白色的毯子,記憶中昨天晚上並沒有帶毯子出來,一定是小丫頭半夜來給自己蓋上的。想到這裡一陣溫馨的感覺油然而生。

  看看房間裡的林惜雪還在熟睡,陳雨起身去大東海的海邊又跑了一圈,簡單地鍛鍊了一翻,然後在酒店附近早市的買了幾樣當地的特色小吃回到了酒店。

  對於陳雨買來的特色小吃,林惜雪還是很喜歡的,吃得很香甜。

  不過一吃過早飯,林惜雪就迫不及待地拉著陳雨出了酒店,來海邊已經兩天了,看著美麗的沙灘,湛藍的海水,卻沒有下去游泳,這對誰來說都是一個不小的煎熬。

  實際上陳雨也是一樣,從小就喜歡游泳,水性奇佳的他一直盼著能夠在大海中暢遊一翻,如果不是擔心林惜雪晚上自己在酒店害怕,恐怕早就夜遊大海了。

  「說起我們三亞,最漂亮的海灘那還是算亞龍灣,只不過現在沒有完全開發而已。但市裡已經決定今年開始對亞龍灣進行大規模的開發了,到了那裡你們才知道什麼是美麗的大海。」在去亞龍灣的路上,熱情好客的司機就向兩人介紹起讓他自豪的亞龍灣來了。

  雖然沒有來過,但陳雨早就知道,中國最漂亮的海在三亞,而三亞最漂亮的海在亞龍灣。

  雖然說三亞景點很多,有大東海,鹿回頭,天涯海角,南山,大小洞天等等,但最讓遊客流連忘返的應該還是亞龍灣的海灘了。

  到了亞龍灣,還沒有到海濱,遠遠地兩人都不由得被眼前的景象所迷住了。

  這裡果然比大東海更美,海水極為清澈,海面景色一覽無餘。

  印象中,陳雨還從來沒見過這麼漂亮的海水,湛藍湛藍的,彷彿油畫裡的景色一樣。據說深海區的海水是就是這樣的深藍,淺海區由於泥沙污染較多,水呈淺藍,甚至帶著黃色。

  整個沙灘綿延而漫長,彎彎的好似如鉤月牙。沙質極細膩,兩人早已經脫下了鞋子,光著腳向著海濱跑去。

  林惜雪一邊跑一邊留下了一串銀鈴一樣的笑聲。

  光著腳趾踩在沙灘上,細細的沙子從腳趾間冒出,柔柔的,癢癢的,倍感舒爽。

  岸邊椰樹婆娑,天空白雲點點,海水波光漣漪,沙灘純白如雪,遠方山峰連綿。早已經有很多遊客來到了海邊,有男有女,還有很多外國客人,海灘上熱鬧非凡。

  在旁邊的小店租了一把大大的陽傘支到沙灘上,坐在沙灘上看著眼前平靜的海水、湛藍和遼闊,還有暖陽下銀白色的沙灘及海邊的椰子樹。

  這種美麗是一種驚鴻,這種恬靜是一種驚錯,這種優雅是一種驚賞……此時,陳雨心中已經沒有語言來形容眼前的一切了。

  踏上亞龍灣潔白沙灘的一剎那,陳雨雖然心中早有太多的讚譽,雖然見過不少的海灣,還是被亞龍灣的美麗深深震撼。

  從沒見過這樣潔白細膩的沙灘,沒見過這樣碧藍清澈的海水,陽光、藍天、白雲、碧海、沙灘、椰林交織幻化成最美麗的自然風光,如果真有天堂存在,那一定就在這裡。

  「怎麼樣?好看嗎?」不知道什麼時候去換好泳衣的林惜雪突然出現在陳雨眼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林惜雪身上穿的是一件藍色的泳衣,這是兩人在來海南時特意在上海買的。做工精巧的泳衣將林惜雪完美的身材完全的展示了出來。一頭如瀑的黑髮很隨意地早腦後挽了一下,更多了幾許成熟的魅力。

  看著林惜雪如花的笑臉,凹凸有致的完美身材,就連陳雨都不僅感到一陣衝動,傻傻地看了半天沒有說出話來,旁邊遊客的目光早已經被小丫頭吸引了過來。

  此時,亞龍灣的美景彷彿也不再那麼迷人了,陳雨的眼裡已經都是小丫頭的影子了。

  「看什麼,快去把衣服換了,我們去游泳。」林惜雪拍了陳雨一下。

  陳雨笑笑:「來先擺幾個造型,拍幾張照片。」說完,從包裡拿出相機,在藍天碧海邊,林惜雪擺了幾個很漂亮的POSS,又「謀殺」了陳雨不少膠卷。

  「好了,別照了,一會再照吧,快去換衣服,咱們去游泳。」林惜雪催促了起來。

  「好的,馬上就去,把你的包給我。」陳雨說完接過林惜雪的包,還有自己的挎包,去換衣服了。

  存好了包和衣服,陳雨牽著林惜雪的小手來到了海邊。

  陳雨穿著一條黑色的長泳褲,因為已經脫下了T恤和休閒長褲,長期鍛鍊而形成的結實而健壯的身體完全暴露出來。那完美得猶如用刻刀雕出來的身材加上英俊的臉龐,讓周圍所有的男遊客都露出了羨慕而嫉妒的目光。不遠處幾個金發碧眼的外國女孩則指著他竊竊私語起來,那眼神如同要吃掉他一樣。

  和那些在健身房鍛鍊得肌肉塊如同石頭一樣的猛獸們比起來,陳雨的身材讓人看著就會產生一種極為美好的感覺,給人一種完美的驚嘆感。

  今天的亞龍灣,微風輕拂,海水如鏡,是一個難得的好天氣。

  現在正是三亞的初夏季節,太陽還不是很毒辣,雖然海水還有些涼,不過已經有一些遊客在水裡游泳嬉戲了。


正文 259 完美旅程(中)
 牽著林惜雪嬌嫩的小手向著海水裡走了過去。

  向前走了很遠,清涼的海水才漸漸地漫過腰際。海水有些微涼,不過現在林惜雪也顧不上這些了,看著眼前近乎透明的海水,腳下踩著細軟的沙灘,小丫頭快樂地暢遊起來。

  在陳雨的調教下,林惜雪游泳的技術已經很不錯了,姿勢也很標準。白皙修長的身體在碧藍的海水中猶如一條美麗的魚兒,吸引了眾多的目光。

  「我們比一下怎麼樣,看看誰先游到那邊的浮標?」林惜雪指了一下遠處的黃色浮標,向陳雨發出了挑戰。

  「好啊,你先游,一會我再追你,輸的晚上請客,怎麼樣?」陳雨示意了一下。

  知道要是同時開始的話自己無論如何也不會是陳雨的對手,所以林惜雪沒有客氣,轉頭先游向了浮標。臨行前還特意叮囑了一句:「我什麼時候讓你開始,你再開始游。」

  陳雨點點頭,站在齊腰深的海水裡,笑呵呵地看著已經漸漸游到遠處的林惜雪。

  向前游了一會兒,林惜雪在水中停了下來,扭回頭衝著仍站在海水中的陳雨招招手,示意他可以開始了,陳雨笑笑,戴上防水鏡,一個漂亮的魚躍,身子猛地扎進了水中。

  全部身體進入海水中,頓時感到一陣極為舒暢的清涼。

  亞龍灣的海水清徹得讓人有些不敢相信,即使是在水底,遠處水下的景物依然可以很清楚的看到。

  已經在前方游出去很遠的林惜雪看到陳雨一個猛子扎進了水裡,自己急忙轉身向著浮標游去。

  可是沒游出多遠,身子已經被一條有力的臂膀抱在了懷裡,隨後嬌嫩修長的身體被人摟在了懷裡,一種熟悉的感覺傳來,大片裸露的肌膚突然貼在一起,一陣觸電的感覺傳來,林惜雪身子一抖,如果不是在水裡,恐怕她此時已經癱軟了下去。

  林惜雪知道這是陳雨,剛才自己和他之間有著近百米的距離,雖然知道陳雨的水性很好,不過她也沒有想到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游到自己的身邊。

  常年的練氣打坐,加上堅持不懈的鍛鍊,陳雨的體質早已經異於常人,和林惜雪之間近百米的距離,陳雨只是一個猛子就游到了,而且抱著林惜雪浮出水面的時候,並沒有感到任何的氣短或者不適,如果在水下再呆上一段時間的話也不成問題。

  「怎麼樣,輸了吧晚上你請客吧。」陳雨笑著說。

  「壞蛋。」林惜雪臉色緋紅地小聲說了一句。

  這時,陳雨才發現,自己的一條手臂仍然停留在林惜雪纖細嬌嫩的腰肢上,手掌而且不偏不倚地放在小腹上,穿著分體的三點式泳衣的林惜雪腰腹間的大片肌膚完全落入手掌之中,入手一片滑嫩綿軟。

  當初買泳衣的時候,林惜雪沒有選擇這種比較暴露的泳衣,而是選擇了連體的,可是陳雨卻一再表示分體的好看。女為悅己者容,而且林惜雪也清楚這種泳衣能將自己完美的身材都表現出來,但只是害羞才沒有選,所以最後還是聽從了陳雨的一件選擇了這樣的泳衣,沒想到剛下水就被陳雨佔了個大便宜。

  既然攆上了林惜雪,陳雨也就沒有再發力,而是慢慢地陪著小丫頭在海水中暢遊起來。

  身體溶入碧藍的海水中,猶如浸埋在天空中一樣。雖然從小就喜歡在游泳,不過這種環境下游泳還是第一次,陳雨真正的體會到了在大海裡游泳的快樂。

  兩人在海水裡游了好一會才回到了岸上。

  可能是在海裡呆了太長的時間,小丫頭的體力消耗得有些大,上了岸就躺在陽傘下的白色細沙上再也不起來了。

  跑到一邊買來了新鮮的椰子遞給了林惜雪,小丫頭才坐了起來。

  從到海南那天開始,林惜雪已經不喝任何有包裝的飲料了,喝的都是各種榨好的水果汁和新鮮的椰子汁。

  看著不遠處幾個孩子在砌著沙堡,陳雨一時性起,跟著砌起來,不過水平很一般,又沒有工具,所以只能一切從簡。很快一個大大的心出現在林惜雪腳下。在心的旁邊,還特意寫下了一串表示愛意的英文字母。明白這是送給自己的,林惜雪臉上帶著幸福的笑容。

  來到海邊能讓所有人都能一下子釋放掉所有的負累,在海邊,一下子就可以還原到童年。這,也許就是人們喜歡的來海邊的最大原因吧。

  陪著小丫頭休息了一會兒,陳雨牽著她的小手離開了人群,兩人沿著海岸前行。

  海浪舒緩的沖上沙灘,海風輕拂椰林,這一瞬間,靈台一片空明,只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在耳邊時時響起。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想這樣一直走下去、走下去……

  向前走了很遠,身後的人影已經變成了一個個小黑點,眼前出現了一小片礁石,轉過礁石,後面又露出了一灣美麗的海灘,這裡幾乎沒有一個遊人。

  兩人穿過石罅來到那片無人的海灘,「貝殼、珊瑚!」林惜雪興奮地喊了起來,雖然都是很小,但都很潔淨,此外,在礁石邊退潮後留下的清澈海水中,沖洗貝殼和小珊瑚,竟然有許多小魚。

  過了許久,直到肚子餓了,兩人才戀戀不捨地往回走。

  就在距離租陽傘和存包的地方不遠處有著幾棟木屋,那裡又極新鮮的海產品出售。和海口比起來,這裡海鮮的價格要便宜多了,花了幾十塊錢就買了一大堆螃蟹、帶子、魷魚、貝殼和一些蔬菜。然後交給店家,或蒸、或炒很快就擺了一桌子美食。

  給林惜雪要了一大杯芒果汁,自己喝著啤酒,兩人食指大動,大快朵頤,忙得不亦樂乎。

  吃過午飯又在海灘呆了一下午,直到太陽西下,兩人才戀戀不捨地離開了海灘。

  回到酒店,剛準備進去,身後傳來幾聲低低的呼喚:「小夥子,小夥子等一下。」

  回過頭,是兩個當地的中年女子,皮膚黝黑,臉上帶著笑容。

  「是找我嗎,有什麼事情?」陳雨有些奇怪,因為眼前的這兩個女子自己並不認識。

  「是啊,小夥子,你們是第一次來三亞吧?」其中一個年齡稍大的女子問。

  「是啊,怎麼了?」陳雨依然是一頭霧水。

  「有一個地方你們一定沒去過,那裡才是我們三亞最美的地方。」中年女子的話讓陳雨一下子明白過來,眼前這兩個人是偷偷到酒店來招攬生意的當地人。

  要知道,現在三亞還是剛剛開發的旅遊點,並且旅遊業大都還是政府出面在經營,不過隨著遊客的逐漸增加,很多當地人也逐漸地改變了過去的生活方式,搞起了旅遊。陳雨兩人所住的酒店是現在三亞最好的一家酒店了,每天這裡都會有很多當地人來招攬生意,眼前的這兩位正是這樣的人。

  「你說的是那裡啊?」一旁的林惜雪聽說有更好的美景欣賞,一下子來了興趣。

  「蜈之洲島,那裡才是三亞最美的地方。」中年婦女說。

  「蜈之洲島?」聽了中年婦女的話,陳雨不由得重複了一句。

  蜈之洲島的名字陳雨是聽過的,不過那是在重生前,記得實在一本旅遊雜誌上看到的,照片上的蜈之洲島椰影婆娑,綠草成蔭,木製建築娉婷綽約,泳池碧波蕩漾,草地上小徑蜿蜒,點綴些鞦韆、蹺蹺板、石凳、竹製躺椅,簡直一幅世外天堂的畫面。

  清澈的海水、細軟的沙灘、熱情的陽光、綿延的群山、寧靜的港灣……那就是被譽為「中國的馬爾代夫」的蜈支洲島。

  不過這次陳雨來三亞後,曾經和酒店的人打聽過蜈之洲島,不過酒店的工作人員告訴他,現在蜈之洲島還是一片未開發的島嶼,人跡罕至,並沒有任何的旅遊線路到達那裡,當時聽到這個消息,陳雨不由得有些遺憾。

  今天突然從眼前的兩個中年婦女嘴裡聽說了能去蜈支洲島,不由得來引起了濃厚的興趣,要知道那裡可是有著一個極為美麗的傳說。

  相傳很久很久以前,一個年輕人在海上打魚遇到了龍王的女兒,而且兩人相愛了,不過龍王不想成全這門婚事,所以用法術將兩人變成了兩座大石頭。經歷了潮起潮落洗禮的兩座大石頭,依然矗立在那裡,靜靜相望,近在咫尺卻遠在天涯。後來,人們為了紀念這對痴情男女,把這裡叫做「情人島」。

  和林惜雪來到三亞,去不了美麗的情人島可以說是個遺憾。眼前的兩人卻說可以送自己去蜈支洲島,無法不令陳雨感到興奮和嚮往。

  和兩名婦女簡單地瞭解了一下有關蜈支洲島行程的情況陳雨才明白,原來這時當地的一些漁民為了增加收入私下裡偷偷開發的一條鮮為人知的旅行線路。

  每天早上,漁民們開著漁船拉著遊客來到島上,晚上再把遊客接回去。

  這樣的好事從天而降,陳雨自然不會放過,和兩人約好了第二天見面的時間,陳雨才和林惜雪進了酒樓。

  「蜈支洲島,怎麼有這麼奇怪的名字啊?」電梯裡,林惜雪奇怪的問。

  陳雨笑笑:「因為那島的形狀形狀類似「蜈支」,這是一種罕見的海洋硬殼類爬行動物,故此得名的,那裡可以說才是真正的度假勝地、天堂。」

  聽了陳雨的話,林惜雪不由得更加嚮往起明天的旅程來了。

  第二天一大早,因為要去蜈支洲島,所以一向有賴床習慣的林惜雪早早地就起來了。

  陳雨背好昨天晚上臨睡前收拾好的背包,因為昨天晚上準備的東西比較多,所以特意在酒店旁的商店裡買了一個很大的雙肩背包。

  出了酒店,不遠處的一輛面包車裡一名中年婦女就衝著兩人擺著手,正是昨天晚上碰到的兩人中的一個。

  上了車陳雨才發現面包車裡已經有好幾名客人了,其中竟然還有四名外國遊客,加上自己和林惜雪正好是8個人。

  四名金發碧眼的外國遊客中有一對五十多歲的老夫妻,另外是一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都是金發碧眼。另外兩人則比較又特點,一個是滿嘴廣東話的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另一個則是二十多歲的年輕女孩兒。

  上車後,那對外國老夫妻很友善地衝著陳雨兩人笑了笑,陳雨也報以微笑。在路上的閒聊中陳雨得知,那對兒老夫妻來自加拿大,另外的兩個年輕人分別是他們的兒子、女兒。而另外一對男女明顯就有些異樣,上車後那個中年男子自從林也是不時地盯著林惜雪,幾乎一刻也沒有離開過,而那女子一雙桃花眼不時地在陳雨身上溜來溜去,十分放蕩的樣子。

  一看兩人就不是什麼好東西,陳雨也懶得和他們交流,眼睛看都沒有看兩人。而那個操著一口廣東話的矮胖男子和林惜雪打了幾句話發現林惜雪也是對他正眼也不瞧一下,也頗有些沒面子。

  而那兩位來自加拿大的老夫妻卻是十分的和善,他們的那雙兒女也是很友好,而且年齡比林惜雪也大不了多少,所以幾個人聊得倒是十分的火熱,無意中已經把另外兩人晾在了一邊。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一處小小的碼頭,一行人上了停在碼頭的一條白色小船上。

  小船很明顯是漁船改裝的,不是很大,但是經過細心的改裝倒也顯得很漂亮,除了陳雨他們一行八人外,另外還有6個遊客比他們早來的,這6個人看樣子是一起的。對方很熱情地和陳雨兩人打了聲招呼,簡單地聊了幾句,原來這些人都來自於上海,是一個公司的職員,一起出來遊玩的。

  這些人的年齡雖然比陳雨大上幾歲,不過百年修得同船度,聊了一會大家倒也熟悉了起來。因為他們英語水平不是很好,所以無法和來自加拿大的一家四口交流,有時候中間需要陳雨翻譯一下,氣氛倒也其樂融融。

  很快,在大家的歡笑聲中,船開了。

  蜈支洲島座落於三亞市北部的海棠灣內、距三亞林旺鎮後海村將近3公里的海面上,因為這裡曾經是軍事禁區,雖然現在不是禁區了,但因為旅遊並沒有開發,所以自然環境並未受破壞。

  可以說這裡擁有著中國保存最完好的一片沙灘。

  據船家講,蜈支洲島的海水非常清澈,甚至比亞龍灣還要好,而且還特意準備了潛水設備,到時候可以帶領大家去潛水。

  聽說能潛水,林惜雪自然是興奮異常,要知道對於那滿是五彩斑斕的珊瑚礁和五顏六色的珊瑚礁魚的海底世界,是每個人都嚮往的。

  「那就是蜈支洲島了!」船家指著遠處衝著大家說。

  極目遠眺,蜈支洲島猶如一顆巨大的綠寶石孤懸於大海的中央,又如一個被遺忘在塵世之外的小精靈,楚楚動人。

  當拽著林惜雪的小手走下船,雙腳一觸及蜈支洲島的土地時,整個人便溶入了一種超乎尋常的寧靜之中,再極目遠眺四周那浩渺而又純淨的藍,真有一種遠離塵囂,寵辱皆忘的淡泊之感。

  這裡幾乎沒有任何人工雕琢過的痕跡。只是在離岸不遠處的綠色森林裡有幾棟黃色的小木屋。

  記得在重生前的那片介紹蜈支洲島的文章中作者曾經說過,蜈支洲島是情人的天堂,今天來到這裡陳雨才深深的感覺到這句話一點都不假。

  一來到蜈支洲島,感受的是整個世界別樣的乾淨自然,心情彷彿也隨之乾淨了自然了。

  一下船,陳雨手中的相機就沒有停過,快速地「謀殺」著一盒盒膠卷。

  整個島嶼被幾條長而窄的小路支離開來,間或有幾聲清麗的鳥鳴裝飾著這幽靜的寧靜。島嶼上長滿了高大的椰樹和茂盛的藤蔓植物,也有少許珍貴的紅樹。

  船家把一行人領到不遠處掩映在綠樹中的一排木屋旁,木屋的四周佈滿了淒迷怒放的鮮花,整個景象給人一種原始而迷離的美感。

  這些木屋都是漁民們自己建造的,從外觀上看建好還沒多久,給大家簡單地分配了一下房間,陳雨他們的房間在最邊上,旁邊是那對來自加拿大的老夫妻和他們孩子的房間。

  屋子很特別,除了屋頂是遮蔽的,屋子的四周通風。放眼望去,不是綠色的樹林就是碧藍的大海和白色的沙灘,雖然很簡陋,但卻充滿了質樸和天然的感覺。

  蜈支洲島,的確是天堂。


正文 260 完美旅程(下)
  因為潛水要在午飯後進行,所以上午的時間陳雨還是和林惜雪兩人逛起了蜈支洲島。

  整個蜈支洲島東、南、西三面漫山疊翠,不僅有高大挺拔的喬木,也有繁茂葳蕤的灌木。

  來島上的時候,船家告訴陳雨,島上不僅有從恐龍時代流傳下來的沙欏這樣的奇異花木,還生長著迄今為止地球上留存下來最古老的植物,號稱「地球植物老壽星」的龍血樹。

  臨海山石嶙峋陡峭,直插海底,驚濤拍岸,蔚為壯觀。中部山林草地起伏逶迤,綠影婆娑。

  蜈支洲島北部灘平浪靜,是一片沒有經過任何修飾和雕琢的天然海灘,沙質潔白細膩,遠遠望去,恍若玉帶天成。

  這種人跡罕至的地方可以說是陳雨夢想中的地方,在這裡彷彿找到了可以讓心靈完全停靠下來的驛站。

  海水清亮,碧海銀沙,椰樹成林。繁茂葳蕤的灌木,還有不知名的熱帶花卉,把整個蜈之洲島裝扮得如同超級植物園。而面對如此湛藍清澈的大海,有什麼比零距離接觸更讓人心動的呢。

  牽著林惜雪的小手,兩人幸福而甜蜜地在蜈支洲島上遊覽了一小圈,等回到木屋的時候已經到了午飯的時間。

  同車來的遊客們大都選擇了去海邊游泳,那對加拿大來的老夫妻穿著泳衣,頭髮還都是濕漉漉的,白皙的皮膚已經被太陽曬成了紅色,看情形剛剛從海邊回來。

  看到陳雨兩人,熱情的老頭衝著陳雨打了聲招呼:「陳,你們怎麼沒去游泳,這裡的海真漂亮,簡直就是天堂一樣。」

  「下午再去游泳,上午去島上轉了轉,島上的風景也很不錯。」陳雨衝著老人笑笑,聊了幾句。

  同來的遊客們陸續地從四面八方回到了木屋,看人們興奮的樣子陳雨知道一定是蜈支洲島的美景征服了大家。

  果然,中午吃飯的時候,所有人話語裡談論的都是蜈支洲島美麗的景色。

  午飯很豐盛,大都是新打上來的海鮮和帶來的時鮮蔬菜。、

  遊覽了一上午,遊客們都有些餓了,大家圍坐在木桌周圍,因為食物很新鮮,加上周圍的美麗景色,所以大家吃得很盡興,很痛快。

  吃過午飯,回到木屋簡單地休息了一下,有人在外面招呼準備去潛水了。

  早就在等著這一刻的小丫頭迫不及待地拽著陳雨的胳膊出來屋子,那情形生怕來晚了耽誤了潛水。

  潛水之前,組織者向大家詳細的講述了潛水的要領,因為潛水需要一定的基礎,加上器材有限,所以每次潛水只能是4個人下水,怕出意外,所以每名潛水者身邊都又一個經驗豐富的當地人指揮。

  坐著小船來到了海上,按照安排,陳雨和林惜雪還有來自於廣東的那對男女是第一撥進行潛水的人,所以潛水服先發給了陳雨這四個人。幫林惜雪穿上了潛水服,陳雨把身邊自己那套衣服遞給了那對加拿大老夫妻的兒子,自己並沒有穿。

  「怎麼,你不潛水了?」林惜雪奇怪地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我試試不用潛水服能不能去海底。」

  「能行嗎?」林惜雪有些驚訝地問了一句。

  陳雨的水性她是知道的,不過現在是潛水不是游泳,不用氧氣設備,不穿潛水服,她真有些擔心。

  「放心吧,問題應該不大。」陳雨拍了拍林惜雪肩膀。

  之所以如此自信,那是因為陳雨剛才已經發現這次潛水的地方也就是距離水面30多米深的海底,從船上就能夠看到海底的大部分呢景物,而這個深度對於普通人來說需要一定的設備,但對陳雨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憑著自己過人的體質和泳技,應該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我們這裡只有經過長期訓練的人才能不帶設備在海中進行潛水,你身體看起來不錯,不過真的能行嗎?」船家聽陳雨不打算帶任何潛水設備進行潛水,最初的時候認為是個笑談。

  陳雨笑笑:「不行我再上來,就當游泳了。」

  看到陳雨絲毫不帶任何玩笑的表情見,而且不帶設備潛水並不是什麼高深的技術,只要經過訓練和鍛鍊很多人都能掌握,所以船家也就沒有阻攔。

  拎著剛剛跟船家要的一副腳蹼回到即將下水的林惜雪身邊,拍拍林惜雪肩膀,給她戴上保護鏡,含笑看著林惜雪下了水。

  林惜雪和另外三名潛水者在水面上又準備了一下,然後在旁邊人的指揮下,開始緩慢地下潛。

  海水十分清澈,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下面的一切。第一次潛水的林惜雪進入水下後顯得有些緊張,動作也有點僵硬。不過過了一會,小丫頭很快就適應過來,如同一條美人魚在水下暢遊起來。而和她一起下水的其他三個人還是略顯笨拙。

  最為可笑的是那個矮胖的廣東人在水下呆了沒有兩分鍾就出了水面,爬到船上後說什麼再也不下去了,據他講,在水下感覺喘不上氣來。

  此時,在水中已經下潛了將近二十米的林惜雪已經到了海底,觸到海底後,林惜雪抬起頭衝著船上的陳雨揮了揮手,隨後海面泛起了一串串氣泡。

  笑著衝著小丫頭招招手,脫下身上寬大的T恤,露出一身結實健康的肌肉。當完美的身體站在護欄上的時候,惹來了旁邊無數羨慕而嫉妒的目光。特別是那個滿口廣東話的中年男子,看著自己已經高高凸起的將軍肚和已經沒有了任何形狀的胸肌,不由得有些相形見絀。而他身邊的那個年輕女孩子看著陳雨如此完美的身體,眼神不由得變得炙熱起來,喉嚨一動,忍不住嚥了一下口水。

  這幾天被海南的陽光曬下來,皮膚已經變成了極為健康的古銅色,衝著水下的林惜雪揮揮手,一個漂亮的前衝,刷地一下,整個身體進了水底。

  剛才在船上還是陽光暴曬,燥熱無比,可是身體一進入海底頓時變得清涼無比。

  因為身上沒有笨重的潛水設備,加上腳上又帶了腳蹼,陳雨的身體極為靈活,腳部僅僅擺動幾下,陳雨就已經攆上了先前潛入水底的林惜雪。

  輕輕拍拍了拍林惜雪肩膀,林惜雪轉過臉,看到身邊的陳雨,臉上綻放出了美豔的笑容。

  陪在林惜雪身邊,緩慢地沿著海底向前游去,此時,身邊海水的顏色由淺入深,偶爾有透明水母忽忽悠悠地游過來,然後是明黃或純藍的小魚,還有那些鮮紅的珊瑚,色彩之美讓語言變得蒼白。

  由於蜈支洲島沒有受到人為的污染和破壞,所以海水出奇地清澈透明。

  在水下20多米的深處向上望,依然能清楚地看到上面的景物。而下面的情景也能很清楚地看到。

  過去只有在電視上看到的一幕出現在了兩人眼前。

  海中央橫七豎八、錯落有致地分佈著五顏六色,各式各樣的珊瑚礁群,那些形形色色的熱帶魚自由自在地在珊瑚中穿梭游弋。

  身邊一種細小如針的魚成群結隊地在海裡「飛」來「飛」去,其速度之快叫一般的魚望塵莫及。有幾種顏色極為豔麗的魚羞澀地躲在珊瑚叢中,它們在叢林裡慢條斯理、旁若無人地游動著,這種極其悠閒至極的模樣叫無法不讓現代忙碌的都市人羨慕不已。

  雖然身邊的林惜雪無法說話,但是她不時地碰碰陳雨的身體,用手到處指著,看來也是驚訝於海底的瑰麗奇景。

  穿行在那些神奇的、未曾見過的海底植物中間,它們或堅硬或柔軟,在紅色的藍色的珊瑚上,一簇簇地盛開著細小的花兒。

  眼前一簇紅色的花兒一樣的海底植物吸引了陳雨的目光,讓他不由得伸出手去摸了一下,沒想到一伸出手去,在正要觸摸到它們的一瞬間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2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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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26:00

正文 261 星空下
看著白色的小船漸漸消失在視線中,陳雨拉著林惜雪的手向著海灘遠處走了過去。

  其他的遊客也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沒有想到大家都會留下來,不過蜈支洲島很大,想找一個沒人打擾的清淨之處還是很容易的,所以陳雨並沒有在意。

  「大家記住,晚上8點開飯,到時候一定回來。」船老大留下的兩個人衝著散去的遊客們喊了一聲。

  旁邊的從加拿大來的懷特夫妻和他們的子女並沒有瞭解話語的內容,已經走出很遠的陳雨急忙扭頭大聲用英語告訴了他們,懷特夫妻衝著陳雨作出了感謝的手勢。

  來到海邊,坐在潔白的沙灘上,看著海水正一點點地慢慢退去,一些碩大的岩石和珊瑚礁露出了海面,顯出了它們真正的容顏。

  它們貪婪地呼吸著新鮮空氣,觀望著這個美麗而又複雜的大千世界。可等下一次潮水再上漲的時候,它們又會回到水下,淹沒了這些顯山露水的物體,似乎什麼都不可以帶走,什麼都不可以留下。

  「走啊,雪兒爬山去怎麼樣?」在海灘邊坐了許久,陳雨突然作出提議。

  林惜雪笑著答應下來,兩人牽著手,沿著小路向山頂走去。

  路兩旁那茂密蔥鬱的植物向中間簇擁過來,把陽光毫不客氣地擋在那些厚實的綠色上面。越往上爬越顯幽靜,那種空空的死寂,讓人誤以為來到了死亡的深淵,沒有風吹,沒有鳥鳴,除了咚咚的心跳之外,彷彿世界無一物,讓人忘了時間,忘了空間,忘了自己。

  好大半天兩人才爬上山頂,似乎走出了迷宮,眼前,陽光雪亮,風輕輕地吹,鳥兒七嘴八舌地多言多語。極目遠眺四周,立刻被一種宏大空濛所淹沒。

  在兩人四周,被滾滾綠浪包圍著,那是雲的故鄉;細看那白色中也包含著高低起伏、層次分明的藍,陳雨知道,那是與天接壤的壯麗。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太陽已經離海平面很近了,紅紅的,大大的,光線並不刺眼,陳雨急忙拿出相機,拍下了這美麗的落日和落日下沙灘上美麗的猶如仙子一樣的少女。

  「雨,多美的落日……」和陳雨並肩坐在沙灘上,太陽緩緩地降到了海平面下。

  往日多見落日餘輝經常會把籠罩之下的海面呈現金黃色波光,而今天它是深黛色,深邃不測。

  海風還一味的在耳邊輕撫.輝光灑在海面上,粼光閃閃。

  和美麗的林惜雪沐浴在這片美景中,心情彷彿也跟著飛到了天上。

  沒有了任何的顧忌和羈絆,林惜雪猶如孩子一樣在沙灘上奔跑起來,光著白嫩的小腳丫同海浪一道奔跑,白色的沙灘上留下了一串串銀鈴一樣笑聲。

  跑累了,倒在陳雨身邊,看著漸漸眼前漸漸變成了深色的天空,小丫頭嘴裡自言自語地說了一句:「這兒真好,等將來老了一定要常來這裡,好好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恩賜。」

  看著身邊的林惜雪,陳雨柔聲說:「何必等將來老了再來,想來的話我隨時會陪你來的,只要你不嫌棄我就行。」

  歪頭看看一臉認真的陳雨,小丫頭紅潤的嘴唇很自然地吻到了陳雨的唇上,天地間彷彿只剩下兩個人,其餘的好像什麼都不存在了……

  「哎呀,什麼東西!」林惜雪突然發出一聲驚呼。

  「怎麼了!」聽著林惜雪的驚呼,陳雨急忙問了一句。

  「有東西爬到我腿上去了。」林惜雪聲音有些發顫。

  看看林惜雪光潔的小腿,陳雨不由得噗嗤一聲樂了起來。

  「你樂什麼,好像那東西還在我腿上趴著呢。」林惜雪說。

  「是海龍王看我的雪兒太漂亮了,派遣他的手下來捉你了。」陳雨一邊笑著一邊從林惜雪腿上抓過一隻小螃蟹衝著她搖了搖。

  看到小螃蟹,林惜雪不由得有些害羞,把頭埋在陳雨的懷裡不再說話了。

  過了良久,兩人緊緊摟在一起的身體才漸漸的分開,此時,天已經完全的暗了下來。雖然還能看見周圍的情形,但已經不是很清楚了。

  「好了該回去了,要不過一會兒估計就有人來找咱們了。」陳雨笑著說。

  林惜雪點點頭,兩人牽著手慢慢地向木屋那邊走去。

  看到兩人回來,離很遠老懷特就衝著陳雨喊了一聲:「陳,正要去找你呢,晚飯馬上就要開始了。」

  在所有的遊客中,只有林惜雪和陳雨能和懷特夫婦正常的交流,而且陳雨又彬彬有禮,讓他們很喜歡。

  因為是臨時決定要在島上住一宿,所以一切準備都不是很充分,吃的東西遠沒有中午豐盛。兩個負責張羅伙食的人很歉意地衝著大家解釋了好半天。

  雖然沒有中午時豐盛,海鮮的種類沒有中午時候多,不過卻也足夠吃。「一會兒稍晚些的時候給大家烤一些海魚,用我們海南特有的做法讓大家嘗嘗。」被船老大留下來照顧大家的兩個人中的一位姓鄭的中年人說。

  本來大家都沒有埋怨對方的意思,看人家又如此熱忱,大家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

  一群來自於五湖四海的人聚到一起,陳雨自然成為了臨時的翻譯。

  中午的時候因為下午要潛水,大家都沒有喝酒,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沒有了其他的事情,酒也就上了桌。

  酒是當地一種自己釀造的果酒,是用椰子釀的,味道很不錯,入口很綿軟。不過裝酒的器皿是臨時找的,有些不相匹配。看著用粗瓷大碗上來的白酒,懷特一家人可能是第一次看到這種裝酒的器皿,所以感到很好奇,陳雨和他特意解釋了幾句。

  「小姑娘,你怎麼不喝,這是我們當地用椰子釀的酒,味道很好,喝上一碗不會醉的。」看到林惜雪不喝酒,那位姓鄭的中年人特意勸了一句。

  「雪兒,喝點吧,很不錯的。」陳雨也跟著勸了一句。

  聽陳雨也這麼說,林惜雪捧起面前的大碗,喝了一口。

  「來,林小姐,有緣千里來相會,咱們今天能聚到一起就是個緣分,敬你一杯。」那個滿口廣東話的男子一直垂涎林惜雪的美貌,老想找個機會說說話,可是一直沒有得逞。如今大家坐在一起吃飯,這對他來說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自然不會落下。

  雖然對於眼前這個人的印象很不好,不過都是一起來旅行的,林惜雪有些不好意思,只能端起碗和對方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

  「陳老弟,我和你喝一杯,你今天下午潛水的姿勢真是太迷人了,有機會教教姐姐怎麼樣?」和中年男子一起來的女子突然端起了碗。

  陳雨笑笑,很有禮貌地和對方碰了一下,喝了一小口。

  見此情景,中年男子有些不是心思。不過陳雨沒有搭理他的反應,和懷特的兒子聊的興起,一連喝了好幾口。陳雨和大家喝了兩碗酒,林惜雪這時已經吃完了飯,坐在一邊靜靜地等著陳雨。

  「我們再出去走走,這麼美好的夜晚,這麼美麗的海島,應該夜遊一下。」和大家打了聲招呼,和林惜雪兩人出了木屋。

  「別走遠了,一會還要回來烤魚呢。」鄭大哥衝著陳雨打了聲招呼,陳雨點點頭。

  牽著林惜雪的小手出了木屋,信步在島上轉了起來。

  雖然沒有燈,不過天很晴,藉著星月之光,周圍的一切可以看得很分明。

  和白天相比,夜晚的蜈支洲島別有一翻韻味。

  四週一片安靜,白天裡還能有不知名的小鳥發出鳴叫,可是到了晚上,風都停了,周圍一片的安靜,靜得彷彿到了另一個世界一樣。

  「好美啊!」林惜雪猛地抬起頭來,發出了驚嘆。

  仰望蒼穹,陳雨也不由得也發出了一聲感嘆。

  天空中繁星點點,調皮的星星們眨眨眼,蹦著、跳著躍上那越來越暗的幕布,似乎在叫囂著,抗議著這寧靜的夜。安靜,似乎能讓所有東西都靜下來、變的深邃、誘惑,但隱約中卻是不盡的孤獨和恐懼。

  摟著林惜雪的纖腰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拿你當枕頭,我要好好看看星星。」林惜雪調皮地仰著頭,靠在了陳雨的身上。

  挪了挪身體,儘量讓林惜雪有一個最舒服的位置。

  夜,慢慢地降臨了,藍緞子似的天幕變得暗淡些了,但上面卻陸續地綴滿了亮晶晶的寶石,這是星星;月亮也升上了樹梢,圓圓的,亮亮的,十分耀眼。

  繁星密佈,月光皎潔,這寧靜的夜空更顯得浪漫。


正文 262大事來臨
  等兩人相擁著回到木屋的時候,一堆紅紅的篝火出現在眼前。

  火堆不大,但在黑暗的夜裡卻顯得十分的明亮耀眼,同來的遊客們正圍坐在火堆周圍,歡笑聲此起彼伏,顯得很是熱鬧。

  「快啊,就等你們了,老鄭剛烤好的海魚,味道真好,快過來嘗嘗。」看到陳雨兩人走過來,一位同來的遊客熱情地打了聲招呼。

  在火堆邊找了個位置坐了下來。

  剛才還有些涼,不過坐到火邊,頓時身上有了一種暖融融的感覺。

  「快嘗嘗,剛烤好的魚。」剛坐下,就有人遞過來一個裝著烤魚的盤子,藉著火光,沉鬱看到盤子裡放著一塊已經烤好的魚肉,雖然還沒有吃到嘴裡,但是已經聞到了一股撲鼻的香味。

  用筷子夾起一塊魚肉放到嘴裡,味道十分鮮美、滑嫩,而且烤魚的味道很有意思,剛入口時並不是很辣,不過吃上幾口就會有一種極辣的感覺在嘴裡出現,這種辣味使烤魚的味道有了很大的提升。

  「怎麼樣,來點辣椒不?」船家老鄭很熱情地問了一句。

  「好的。」陳雨點點頭。這幾天在海南陳雨發現海南人比較能吃辣,而且這裡的辣椒也很夠味,這十分符合陳雨的口味。

  一旁的林惜雪剛開始吃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辣,連吃幾口後一種火辣辣的感覺,不過烤魚的美味還是讓她忍不住吃了好幾口。感覺到有些辣嘴的小丫頭俏皮地伸出了舌頭,做了一個極可愛的表情。不過還是有些難以忍受,從陳雨手裡拿過酒碗喝了一大口椰子酒,這才暫時緩解了火辣的感覺。

  和大家的聊天中陳雨知道,這個篝火的小聚會是大家臨時才決定的,最初是懷特的兒子先提出來的,其他人自然是支持,所以經過了一番準備後,篝火聚會開始了。

  和很多中國老年人的想法不太一樣,已逾花甲之年的懷特夫婦很高興地和大家玩在了一起。因為陳雨兩人不在,所以剛才他們和其他遊客之間的交流主要是靠手勢。陳雨回來後,交流更加方便了起來。

  一位從上海來的遊客拿出了隨身攜帶的小錄音機,悠揚的樂曲聲響起,大家一起唱歌、懷特夫婦還帶頭跳起舞來,篝火周圍充滿了歡樂的氣氛。

  那個滿口廣東話的男子幾次邀請林惜雪跳舞,不過陳雨當然不會給他這個機會,自己擁著小丫頭跳了好幾曲。

  篝火聚會一直到凌晨才結束。

  擁著小丫頭回到自己的那間木屋,很快已經很疲憊的林惜雪就躺在陳雨的懷裡睡著了。

  聽著遠處的濤聲,陳雨按照師傅交給自己的練功方法,漸漸地進入了冥想的狀態。

  清晨的鳥鳴將陳雨驚醒,身邊的林惜雪還在熟睡。

  輕輕的撫了撫那嬌嫩如花瓣一樣的臉龐,雖然不忍心,但為了看日出還是把林惜雪從睡夢中叫醒。

  「雪兒,醒醒……」陳雨輕輕推了推身邊的林惜雪。

  小丫頭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看著陳雨甜甜地笑了一下。

  「走啊,去看日出,要是再懶在床上估計太陽就曬屁股了。」陳雨笑著說。

  聽說看日出,小丫頭抻了兩下胳膊,爬了起來。

  簡單地洗漱了一下,兩人攜手來到海邊。

  天已經濛濛亮了,不過遠處的海面還是黑黑的看不清上面。

  「咱們來的太早了吧。」靠著陳雨坐在沙灘上。

  看看手錶,已經4點多了昨天晚上自己打聽過,太陽一般都是這個時候升起,所以陳雨搖搖頭:「應該快了,昨天鄭大哥說日出就是這個時候。」

  清晨的海邊還是有些涼,林惜雪往陳雨身上靠了靠,陳雨伸手把小丫頭攬在懷裡。

  「好舒服。」林惜雪小聲說了一句。

  陳雨沒有說話,只是胳膊上稍微又用了點力,把林惜雪摟得更緊了些。

  突然,方才還是黑黝黝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海面上,不知不覺間,現出一絲淡白的光線。

  「雪兒,快看,日出馬上就要開始了。」陳雨輕輕說了一句。

  片刻間,天邊些微曙曦發亮,接著,薄薄的霞光淡淡顯現,紅霞泛映海面,東邊海水紅了一大片,突然,天邊邊跳出一個小紅點,

  遠處的翻滾的海浪使它時隱時現。

  一眨眼,小紅點加長成殷紅的弧線,爾後,像一彎鮮紅的眉邊;再眨兩眼,一個巨大的紅球從天的邊緣,從大海的盡頭跳出來,象火焰一樣紅。飄浮海面的太陽比天空掛的還大,上面的大紅球漸漸縮小,變成一個金黃的太陽,冉冉升上天空。

  下面的紅球變成一片零零碎碎的紅霞,灑滿大海海面……

  如此美麗絕倫的日出,兩人過去都沒有看到過,一時間都被深深地震撼了……

  黎明火紅的陽光閃爍在波浪上,時而像火鏈,時而化為金鉑。

  陽光返照在海邊的沙灘上,白色的沙灘竟然反射出金光燦燦的光芒。

  突然出現的陽光像畫筆給青綠色的群山塗上層層亮色,隨著太陽升高,周圍的一切也越來越亮。

  天際間薄薄的雲層也在陽光的照耀下變幻著色彩,空氣清新得透明無塵,海風吹拂在臉上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來。

  這是一種無法形容的感覺。

  面對太陽,面對大海,陳雨站起來大喊了一聲。

  作為一個矜持的女孩子,林惜雪沒有陳雨那樣突然的表現,不過陳雨的這一嗓子感染了她,陳雨喊過之後,她也衝著太陽大聲喊了起來。

  看著林惜雪學著自己衝著太陽的動作,陳雨不由得笑了起來。

  每天的太陽都是新鮮的。此時太陽正在蜈支洲島上,太陽在海面形成兩個巨大的火紅的圈,大海紅豔豔,陸地金燦燦。

  最奇妙的是雲彩,山頭四顧,景色各異,東邊的雲是五彩的,但在太陽周圍有烏雲在追逐,時濃時淡,濃時太陽成了月亮,散時太陽又金燦燦;南邊山頭烏雲密佈,與青黛色墨綠色配成一水墨畫;而西海岸則立起一雪白的雲層,逶迤連綿,猛看像銀白的雪山;北面的雲層呈乳白色。

  都說有雲的時候看日出是最好的時機,眼下陳雨才真正體味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沒有雲的襯托,海上日出沒有那樣多姿多彩,同樣,沒有太陽,那來的鮮豔的雲彩呢?海上日出還有大山日出,都要雲的襯托霞的點綴才五顏六色,美不勝收,大自然本身就是一幅最和諧的圖畫,天天,月月,年年,永不停息,週而復始地在演繹著最美麗的圖畫。

  太陽每天照樣升起,不管人們欣賞還是忘卻,永遠也不會停止。

  看著海上日出,陳雨明白了一點,只要心裡有一輪太陽,生活永遠是鮮活的。

  即使自己重生過一次,即使很多以後發生的事情自己都已經知道,可是自己的生活已經發生了質的變化,今後的路是什麼樣的,誰也說不清楚,生活對自己而言,永遠都是新鮮的。

  面對著遼闊的大海,陳雨的心有了前所未有的平靜和遼闊。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有一片海,這片海是朦朧的,朦朧的讓我們不知道它的顏色,也不知道它的方向,只有我們自己能發現和體味。

  有人說,三亞的海是全中國最美也是最純粹的海。在這裡,人彷彿一下子釋放掉所有的負累,在海邊,一下子就可以還原到童年。這,也許就是人們喜歡來海邊的最大原因吧。

  離開蜈支洲島後,接下來的幾天,陳雨和林惜雪的日子過得相當悠閒。在海邊散步、游泳,品嚐美味的海鮮。

  兩人還抽空去了一趟鹿回頭領,雖然這裡的景色和亞龍灣還有蜈支洲島比起來要差上許多,不過因為這裡有著一個美麗的愛情故事,所以兩人還是去了一趟。在觀海台,紫氣東來台兩人遠眺大海,三亞市秀麗風景盡收眼底。

  大海的波濤,闊遠的藍天融化了往日的惆悵,環抱著雪兒,聆聽海的濤聲,漸漸地陳雨的心靈走進了恬淡與寧靜,融入了對未來的暢想之中。

  不過在海南的這幾天兩人嘗到了太陽的厲害,雖然還是初夏,幾天下來,陳雨還好一些,林惜雪如雪的肌膚竟然也曬黑了許多,「非洲小姐」成了林惜雪的綽號,這個綽號讓陳雨當成了玩笑鬧了好幾天。

  來三亞的第五天晚上,正和林惜雪在海灘上漫步的時候,陳雨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

  「大雨嗎,我是林叔叔。」沒想到,來電話的是林南風。

  「怎麼了,林叔叔?」陳雨問。

  「大雨,我剛剛開完常委會,有件事要和你談談了。」林南風說。

  聽了林南風的話,陳雨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要發生率 。


正文 263 大計劃(上)
  「怎麼了,林叔叔,發生了什麼事情?」陳雨問。

  「我剛剛參加完常委會回來,會議上傳達了中央最新的精神,鄧老南巡做了重要的講話,一切都和你所預料的一樣,以前大家還無法正確定位的個體私營經濟已經有了明確的定性,中央已經提出要大力發展個體私營經濟,估計這幾天電視、報紙就要全面地報導這次南巡講話的精神了,正如你說過的,發展才是硬道理……」林南風和陳雨簡單地講了一下會議上傳達的精神。

  「好的林叔叔,我知道了。您和小雪通話不,她就在我旁邊呢?」陳雨問。

  「好吧,讓小雪接個電話。」已經很長時間沒有看到女兒了,林南風心中也很惦記小丫頭。

  把電話遞給了早已經等得有些著急的林惜雪後陳雨來到了露台上。

  夜晚的三亞依然是那麼的迷人,耳朵裡濤聲陣陣,撲面而來的是濕潤的海風,不過這一切都難以掩蓋陳雨心中的激動。

  在陳雨的記憶中,重生前,鄧老是在1992年1月18日至2月23日南巡的,可是現在還沒有到那個時間,南巡已經結束,看來歷史已經在悄然發生著變化,不過無論怎麼變,未來發展的方向始終沒有變化。

  在和林南風的通話中,陳雨瞭解到了這次鄧老南巡講話的根本,這和重生前沒有絲毫的變化。

  要知道,現在政經改革停滯,社會氣氛低迷,人們心中充滿懷疑和猶豫。各種問題悶在沉默之下,全國上下都渴望一個答案。

  發展才是硬道理,南巡之後,鄧老以最直接的方式擊中了眼下最迫切的追問,以最智慧的方式放下了暫時還不迫切的糾纏。可以說,在這次南巡之後,全國上下的思想解放重新受到鼓勵,社會共識再次達成,改革開放一往無前,讓經濟發展車輪飛轉。

  正在思索中,林惜雪從屋子裡走了出來,站到陳雨身邊。

  「打完電話了?」陳雨問。

  「是啊,爸爸和我都說不上幾句話,不過和你一聊就是好長時間,也不知道你們之間怎麼有那麼多話要說……」林惜雪嘟起小嘴,裝出一副生氣的樣子。

  伸手刮了一下林惜雪的鼻子,陳雨說:「雪兒,咱們該回去了,有很多事情需要開始準備了。」

  「好吧,剛才爸爸也問咱們什麼時候回去了,要是著急,明天就走吧。」林惜雪非常懂事地說。

  「明天再呆一天,怎麼也得給家人買點禮物帶回去,後天回海口,然後坐飛機回哈爾濱,你看怎麼樣?」陳雨問。

  「好吧,不過這裡可真美,想到要離開了真有些捨不得。」小丫頭有些戀戀不捨。

  「傻孩子,以後有都是機會帶你出來玩,咱們的日子還長著呢,現在著什麼急啊。」拍拍林惜雪的肩膀,兩人回了房間。

  一宿無話,第二天兩人來到了三亞的海產品市場,買了一大堆墨魚乾、魷魚乾、海參、魚翅等當地特產的海產品,然後又逛了逛美麗的三亞。帶著些許遺憾,兩人離開了三亞。

  回海口的時候並沒有坐出租車而是改乘的大巴,車上人不多,而且很乾淨,挑了一個靠窗的位置,陳雨和林惜雪兩人坐了下來。

  一路上依然是美麗的熱帶風光,搖曳的椰林,碧藍的海水,潔白的沙灘,可以說,每一處的景色都是秀麗無邊。

  回到海口,吃過午飯又驅車趕往機場,登上了當天下午飛往哈爾濱的班機。

  登飛機在哈爾濱機場降落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離開了已經繁花似錦的南國,來到了冰封萬里的北疆,兩種截然不同的氣候和景色讓兩人不由得有些感慨。

  雖然才是下午5點,此時的海南還是豔陽高照,可是哈爾濱已經是進入夜晚了。下飛機的時候,小丫頭已經換上了厚厚的衣褲,不過一下飛機,突如其來的寒冷還是讓她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在機場攔了輛出租車直接開往省政府大院。

  汽車上,奔波了一天的林惜雪是在難掩疲憊,很快就沉沉地睡了過去,一直到了省政府大院門前還沒有醒過來。叫醒了熟睡中的小丫頭,兩人拎著東西進了大院。

  因為知道兩人要回來,所以林南風也推掉了晚上的應酬,早早地就等在家裡,因為南巡講話,他和陳雨之間有太多的問題需要研究和探討了。

  吃過晚飯,兩人來到了林南風的書房,面對面坐在沙發上,照例又是泡上一壺香茶。

  「先看看這個。」林南風從公文包裡掏出一份文件遞給了陳雨。

  接過來一看,正是中央下發的關於鄧老南巡講話的內容。

  「現在這還是比較機密的東西,不過用不了多久,全國都要學習這份文件的精神了……」品著香茶,林南風拉開了話匣子。

  仔細地又看了一遍手中的文件,和記憶中的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發展才是硬道理,這句鏗鏘有力的話語已經為中國未來的發展指明了方向。

  「大雨,這次常委會上大家已經普遍認識到了這篇講話開啟了時代的非凡意義。這可是對我國的前途命運至關重要的一個決定啊……」林南風說。

  陳雨點點頭:「是啊林叔叔,要知道現在在市場機制之下打開了自由經濟的大門後,市場經濟就從此開始不斷拷問整個舊體制的弊端,不斷要求著與之相匹配的整體新規則。所以,政策的變化必定要溢出經濟的邊界,而衍生出民主政治、法治社會、有限政府、自治權利等改革主題。眼下面臨著經濟破局之後的轉型之路,是要成為被自己開局所不斷推著走的被動者,還是應該成為始終具有自主價值的主動者? 現在是個關鍵時期,東方製藥已經在幾年前開始了這一步的變化,可以說是在全國都是領先的,而下一步,東方製藥必須抓住這個有利的機會,在儘可能短的時間裡得到最快速的發展。可以說,現在是東方製藥發展的最關鍵時期,能不能真正的做大,做強,就看下一步了而……」

  陳雨說得很長,一口氣講了十幾分鐘,林南風始終在細心的傾聽著,不時地點頭。要知道陳雨的話已經給出了未來十幾年中國的前路全程準備好所有的答案。

  要知道事實上,沒有一位高超全能的設計師,可以畫好一張安排所有步驟、直抵完善之徑的路線圖。作為改革總設計師的鄧小平,以其承認現實、尊重常識、開放視野、無懼改變的姿態與能力,提出了嶄新的觀念,示範給後人超越具體問題、也超越時空的智慧與勇氣。 但今後的道路怎麼走,大家還需要在摸索中前行。

  不過作為重生過一次的陳雨,剛才的這番話是在感懷一位政治領袖人物的判斷力與決斷力,也是在一再體會改革命題之下中國之路的內在邏輯。

  眼下在經濟體制方面的改革趟過深水難關之後,中國的轉型大業還將如何應對其他領域的改革難關?在偉人時代與偉人政治終結之後,中國改革的方向、動力與節奏又繫於何者?

  這一切,除了陳雨,現在的人誰都無法直接給出答案。而陳雨把答案直接講給了林南風,難怪林南風會如此入神地傾聽。

  要知道現在中國經濟正處於最關鍵的時期,鄧老的這次南巡,留給中國人最大的精神遺產,並非他強調的「硬道理」,也不是他發明的「不爭論」,而是他能從現狀中看出方向並引出方向的主動與果敢。

  重生前的陳雨對此感觸並不是很多,而重生後,在一次面臨這樣的情況,對於鄧老的決策,陳雨不由得打心眼裡佩服和崇敬。

  「大雨,具體地說說下一步東方製藥如何前進,你有什麼打算。」林南風問。

  「林叔叔,現在對於東方製藥來說是一個前所未有的機遇,過去曾經和您說過,要趁這個機會真正地改變東方製藥的現狀,哈藥廠是我們下一步決定兼併的目標,而且馬上就要付諸於行動,但這必須要林叔叔您來幫忙了,如果沒有您的幫助,短時期內恐怕還無法實現……」陳雨說。

  陳雨說的是實話,雖然哈藥廠現在狀況不好,不過俗話說百足之蟲死而不僵,還能維持一段時間,作為一個有著上萬人的大型的國有企業,要想兼併下來中間涉及的問題和環節實在是太多了,如果政府部門沒有一位強有力的支持者,根本無法開展起來。

  而林南風是主抓工業的副省長,東方製藥是他一手扶植起來的,相信對於下一步的動作一定會全力支持的。


264 大計劃(下)
 沉默了片刻,林南風說:「這點你就不用擔心了,雖然這次常委會上,書記省長還都沒有明確的表態,不過在我看來大家都打算在私營企業發展這方面做一下文章,本來和南方的省市比起來,我們現在的發展已經落後了,如果再這樣下去的話,差距將會越拉越大,明天我去找一下省長,和他商量一下能否先搞幾個試點,如果省長辦公會通過這個提議的話,我想東方製藥將會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林南風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與公與私他一定會全力以赴支持東方製藥的發展。

  「不過你們前期的工作一定要準備好,兼併報告一定要準備得詳細、透徹,要知道你們面對的可是一個員工上萬人的大型的國有企業,而且又是在省城,這和當初在J市兼併中藥廠可不是一回事,當初只是一個小規模的動作,而這次兼併,涉及的方方面面可要多得很了……」林南風叮囑了幾句。

  陳雨點點頭:「放心吧,林叔叔,等兼併的報告一出來我就立刻拿過來讓您過目,請您最後再把把關,至於資金上您不用擔心,這次兼併我們並不打算讓政府出一分錢,這幾年東方製藥也有了一定的基礎,按照各方面統計的數字表明,這次哈藥廠的兼併重組資金大概在1億元左右,為了更穩妥起見,我們還準備了後備資金,相信資金鏈上不會存在任何問題。而且據我們的瞭解,兼併一旦成功,哈藥廠現有的設備、廠房、技術力量加上東方製藥原有的基礎,足以在最短的時間內就會見到效益……」

  聽了陳雨的話,林南風點點頭,眼神中充滿了信任。

  要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是他這麼多年看到的堪稱最睿智最有頭腦的一個人了。有時候林南風甚至懷疑眼前的這個孩子是否真的只有不到二十歲,因為身上的那種成熟和穩重加上對未來準確的洞察力絕不是這種年齡所應該具有的。

  中途林惜雪來過幾次,不過看爸爸和陳雨聊得火熱,就沒有過來打擾。陳雨則和林南風一直聊到很晚才去了客房。

  第二天,吃過早飯,林南風去了單位,陳雨和林惜雪在哈爾濱逛了一圈,中午時候,陳風開車來了哈爾濱,因為陳雨要回J市準備兼併哈藥廠的工作,實在是耽誤不得。另外還有一個多星期就要開學了,林惜雪也要準備一下開學需要的東西,所以兩人戀戀不捨地分了手。

  奔馳車輕快地在公路上飛馳,一邊和陳風聊著天,一邊想著兼併的事情,很快就到了J市,雖然剛剛到了下午點,不過天已經很暗了,街燈也已經亮了。

  回到家裡,已經得到消息的軒轅勇等人早已經到了。

  匆匆地和大家吃過媽媽精心準備的晚飯後來到了書房,一群人圍坐在一起。

  「怎麼了大雨,發生了什麼事情?」軒轅勇問。

  在和軒轅勇通話的過程中,陳雨並沒有詳細地說明為什麼要把大家召集在一起,所以大家心中都有個疑問。

  「是這麼回事……」陳雨把事情簡單地和大家說明了一下,當聽說東方製藥要向省城進軍的消息後,大家不由得都有些熱血澎湃起來,誰都清楚,如果成功進軍哈爾濱的話,東方製藥的發展將會邁上一個新的台階,不過隨之而來的責任和事情也將愈發地繁瑣、複雜起來。

  「勇哥,明天咱們再去廠子好好的研究一下,把主要的領導都叫來,全面地系統地開始準備,今天先到這裡,大家都餓了吧。」看看表,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晚上11點多,陳雨放下了手中的筆,和大家說了一句。

  「沒想到時間竟然過得這麼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到半夜了,還真有點餓了。」軒轅勇說。

  「走吧,去吃點宵夜,然後都回去好好睡一覺,明天大家再商量,這事情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陳雨招呼大家出了屋子。

  媽媽還在客廳裡,並沒有睡,看到大家出了屋子媽媽問:「什麼事情需要研究到這麼晚,明天再商量不行嗎?」

  知道媽媽心疼自己的身體,陳雨笑笑:「廠子的事兒,已經商量得差不多了,大家出去吃點飯兒,您快去睡吧,我自己帶著鑰匙呢,不用等我了。」

  「好吧,你們開車的時候注意點,天黑路滑的。」看著兒子和大家出了家門,媽媽在後面又叮囑了一句。

  沖媽媽擺擺手,陳雨帶上了門。

  和大家找了個燒烤店,喝了點啤酒,吃了點肉串,陳雨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就和軒轅勇一起來到了藥廠。

  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先在軒轅勇的辦公室坐了一會兒。上班鈴聲響過之後,又等了一會,辦公室的負責人敲門進來,告訴兩人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會議室,兩人一起來到了小會議室。

  會議室裡坐著幾十位藥廠的中層幹部,這些人已經都和陳雨打過照面了,所以看到陳雨和軒轅勇進來,大家都很有禮貌地站了起來,表示了發自內心的尊敬。

  和陳雨交換了一下眼神,軒轅勇和大家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公司的發展規劃。因為在此之前,已經向在座的人透露了一些有關藥廠發展的計劃,所以大家雖然很吃驚,但都沒有感到太大的意外。

  會議開始後,有關部門的負責人先是把哈藥廠的大部分情況向大家進行了通報,讓大家做到了心中有數,然後軒轅勇把藥廠下一步的初步打算向大家講了一下。

  當大家聽說需要動用一個億的資金才能夠購買下哈藥廠的時候,所有的人心中都不由得一凜,這個數字在絕大多數人的眼裡那絕對是一個天文數字,不過當財務部門把公司的財務情況也進行了匯報後,很多人心中才有了底。不過也有一些人心中充滿了擔憂,雖然大家沒有說什麼,不過從臉上的表情很容易就能看出來。

  至於這一點,陳雨早已經預料到了,自己這一步在很多人看來就是一場不知道輸贏的賭博。要知道大家剛剛過上了幾年好日子,現在突然間一下子又要把全部身家投入到一場無法預知輸贏的博弈中去,大家心中有擔憂是肯定的。不過作為東方製藥的老闆已經作出了這個決定,大家知道這是誰都無法更改的,所以大家只能心存擔憂。

  從會議開始到結束,陳雨始終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大家的表情,聽著大家的發言。

  會議結束的時候,陳雨和軒轅勇耳語了幾句,軒轅勇點點頭,轉身安排去了。

  陳雨則和陳風還有張小南等人一起回了軒轅勇的辦公室。

  中午吃的是盒飯,吃過之後,大家簡單地休息了一下,又開始了下午的會議。

  下午的會議範圍要比上午小很多,參加會議的都是一些重要部門的負責人,而且會議的內容和上午也有了很大的變化。和上午通風報信的會議不同,下午的會議內容更有實質性,已經開始研究如何成功兼併哈藥廠的事情了。

  會議還是軒轅勇主持的,陳雨並沒有和上午一樣沒有說話,而是一開場就進行了一通極為客觀和深刻的講話。

  講話的內容陳雨早已經爛熟於心了,雖然沒有任何的材料,但講話卻絲絲入扣,合情合理,把東方製藥未來發展的美好藍圖都描繪出來了。一個多小時的發言,陳雨侃侃而談,從國內到國際,從東方製藥的過去談到它的未來和明天,可以說,陳雨的講話打開了很多人的心結,如同一針強心劑,讓大家對東方製藥未來的發展充滿了信心。

  而東方製藥的進軍計劃也隨著陳雨講話的結束正式拉開了序幕。

  軒轅勇等人各司其職,有條不紊地開始了準備工作,而陳雨身上的任務卻重的很,整個的兼併重組方案每個環節他都要考慮到,過問到。

  就這樣,在前期工作已經很充分、條件很成熟的情況下,重組方案經過陳雨和企劃部門十多名工作人員整整一個多星期的忙碌下,終於出台了。

  這一個星期,陳雨的全部身心都已經投入到了方案的計劃中去了,雖然離家只有幾分鐘的路程,可是一個星期來他也沒有回去,困了就在辦公室睡一覺,餓了就吃點盒飯,每天都在如山的文件中忙碌工作。有了這樣的老總,下面的人自然是拼了命的努力,就這樣,經過了大家的共同努力,重組方案基本擬定了下來。

  看著厚厚的重組方案,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怎麼闔眼的陳雨終於回了趟家。


265 對手(上)
  回到家的時候,媽媽正在客廳裡,看到陳雨媽媽一把抱住了兒子:「媽媽知道你忙,可是你也不能忙起來就上面都顧不上啊,看看你的樣子……」說完,媽媽的眼淚刷地一下流了出來。

  「怎麼了,媽,看到我哭什麼?」陳雨奇怪地問了一句。

  「你來看看你的樣子,趕緊去睡覺,天塌下來都不能起來。」媽媽一邊說一邊把陳雨拽進了衛生間。

  看看鏡子裡的自己,陳雨撲哧地笑出聲來。

  鏡子裡的陳雨可以說完全沒有了平時英俊瀟灑的模樣,一個多星期的連軸工作,讓他滿臉土色,一層黑黑的胡茬竟然也出現在了下巴上,整個一個落魄的樣子。

  陳雨衝著自己笑笑,明白了媽媽為什麼掉眼淚,要知道一個從小就乾淨利索的兒子如今變成了這幅樣子,難怪當媽的會感到痛心。

  連續一個多星期的沒日沒夜的工作即使再超人的體質也會受不了,簡單地洗了把臉,連鬍子都沒刮,陳雨回到了房間,躺在鬆軟的大床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這一覺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覺得身旁一陣迷人的幽香,模糊中睜開惺忪的睡眼,一張嬌美萬分的臉龐出現在眼前,正是林惜雪。

  「這覺真美,還能夢到你,我的寶貝雪兒,還是別醒過來了……」囈語般地嘟囔了兩句,陳雨一伸手摟住了美麗的小丫頭,閉著眼睛張嘴就在那粉嫩的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

  「討厭鬼,扎死了,快去刮鬍子……」一雙纖細的玉手在陳雨腰間狠狠地掐了一下。

  一陣劇痛讓陳雨的身子猛地打了個機靈,睜開了眼睛,眼前是那張如花的笑臉。

  揉揉眼睛,又拍了拍自己的臉,有些疼,應該不是做夢。

  「我不是在做夢嗎?」陳雨問了一句,他還是無法確認眼前出現的情景。

  「你說呢!」玉手再次襲來,一陣劇痛讓陳雨終於從恍惚中完全清醒過來,原來並不是夢。

  「你怎麼來了?!」看著眼前的林惜雪,陳雨奇怪的問了一句。

  看看陳雨,林惜雪一嘟小嘴:「打你電話是關機,往家裡打媽媽說你在藥廠好幾天沒回來了,風哥他們也都找不到,沒辦法只能來J市找你了,沒想到幾天不見你怎麼變成了這幅樣子,是不是光忙著工作了,衣服髒死了,頭髮也亂了,鬍子也沒刮,好像瘦了許多……」說著說著,小丫頭的眼圈一下子紅了,柔嫩的小手在陳雨的臉上輕輕地撫摸著。

  「我這就去洗澡,換衣服,刮鬍子……」在小丫頭嬌嫩的臉龐上親了一口,陳雨從衣櫃中拿出換洗的衣服進了衛生間。

  陳雨的臥室就有專門的衛生間,而且很大,當時裝修的時候陳雨就特意買來了非常大的浴缸,他很享受那種在泡在熱水中的感覺。

  放好水脫掉衣服,在浴缸中舒服地泡了好一會,這才爬了出來。

  臉上的鬍子已經有了很長的胡茬,下巴周圍黑黑的一圈,看起來自己要比實際年齡大上許多。摸了摸胡茬,這才發現自己忘記把刮鬍刀帶進來了。

  披著浴巾來到衛生間門口,「雪兒,刮鬍刀好像在床頭櫃上呢,麻煩幫我拿進來,謝謝」陳雨表現的很客氣。

  一陣零碎的腳步聲,長發飄飄的林惜雪拿著刮鬍刀出現在眼前。

  接過刮鬍刀轉身的剎那,陳雨裹在身上的浴巾的一角掛在了門把手上,刷地一下,春光乍洩,一個全裸的身體出現在了林惜雪眼前。

  突然出現的意外露點讓林惜雪的臉騰地一下紅了,白皙的臉頰如同紅布一樣。陳雨一邊手忙腳亂地從地上抓起已經滑落的浴巾一邊掩上了房門。

  門外的林惜雪嬌笑一聲,轉身離開了。

  掛完鬍子,換好衣服出了房間,林惜雪已經不再屋子裡了。

  來到樓下,小丫頭正陪著媽媽在一旁聊天呢。

  看到陳雨衣衫整齊地從樓上下來,林惜雪衝著他做了一個鬼臉。陳雨知道她是在嘲笑自己剛才春光乍洩的事情。

  「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懶蟲。」林惜雪笑著說。

  看看手錶,陳雨才知道,自己已經整整睡了一天一宿了。

  「人家小雪是昨天晚上到的,這都早上了,你才起來,餓壞了吧,我現在去給你把飯端上來。」媽媽說。

  陳雨笑笑,從桌上的水果盤子裡抓起了一個大大的蘋果,張嘴咬了一大口。

  很快,媽媽就已經把準備好的飯菜端了上來,都是陳雨愛吃的菜。肚子早已經咕嚕咕嚕叫喚得厲害的陳雨再也按耐不住飢餓,大口地吃了起來。

  「慢點吃,沒人和你搶。」林惜雪打來一杯水,放到陳雨身邊。

  要不是剛才消滅了一個大蘋果肚子裡有了點底兒,估計現在陳雨連盤子都能啃下去。

  「這兩天勇哥他們沒過來吧?」陳雨問。

  「小勇來了一次,看你睡得正香,就沒有叫你。」媽媽說。

  陳雨點點頭,拿過電話給撥通了軒轅勇的手機。

  「表哥,是我,事情辦得怎麼樣了?」響了幾聲,軒轅勇接起了電話。

  「資金已經基本都準備妥當了,其他方面的工作都在進行中,因為咱們前期的準備很充分,所以一切都很順利……」電話中軒轅勇簡單地介紹了一下其他方面的進展情況。

  「好的,一會我去就廠子。」陳雨說。

  「你再休息一天吧,這幾天給你累壞了。」軒轅勇說。

  「沒事,等忙完這陣子再說,你們在廠子等我吧,馬上就到。」說完,陳雨放下了電話。

  飛快地吃完飯,和小丫頭聊了一會陳雨去了藥廠。又是一整天的忙碌,晚上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夜裡11點多了。

  林惜雪還沒有睡,正在客廳沙發上看著電視。「又忙了一天,這樣下去身體能受得了嗎?」話語裡充滿了關切的意味。

  陳雨笑笑,拍怕林惜雪的肩膀,柔聲說:「後天就開學了,可惜看目前的情況不能陪你一起去學校了,可能得晚幾天到校了。」

  「沒事,忙你的吧,不過學校那邊怎麼辦?」林惜雪問。

  「上午已經和系裡請了假,明天我陪你一起回哈爾濱,這份計劃書要馬上拿給林叔叔看,飛機票已經給你訂好了,到時候送你去機場……」陳雨說。

  「你要是忙就不用管我,不過你可要注意身體,千萬不要因為工作太忙把身體累壞了。」林惜雪說。

  陳雨點點頭,伸手攬過林惜雪的身子,屋子裡一片柔情。

  第二天一早,帶著已經整理好的計劃書,告別了爸爸媽媽,和林惜雪趕往哈爾濱。

  黑色的奔馳車在平整的道路上飛馳著,陳雨開著車副駕駛位置上坐著林惜雪,兩人一邊聊著天一邊趕路,一路上倒也沒有感到寂寞。

  趕到哈爾濱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林南風要晚上才能回來,所以下午抽空陪林惜雪逛逛街,買了一些學校用得著的東西這才回了家。

  林南風回家的時候已經快晚上6點了。吃過晚飯,四個人在客廳裡坐了一會,兩人進了書房。

  把早已經準備好的計劃書遞給了林南風:「林叔叔,這是我們的計劃書,您看看。」

  接過計劃書,林南風認真地看了起來,兩個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裡靜悄悄的。

  這時,楚婉函敲門走了進來:「老林,有客人來了?」

  林南風一愣:「是誰,這個時候來做客?」

  「是趙省長。」楚婉函說。

  「這麼晚了他來幹什麼?」林南風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

  陳雨知道,楚婉函嘴裡說的是現在的省長趙奇貴,省裡的二號人物。

  「大雨,你先坐一會,我出去一下。」和陳雨打了聲招呼,林南風和楚婉函出了書房。

  不知道趙省長來的用意是什麼,不過無外乎工作上的事情,所以沒有多想,陳雨隨手從茶几上拿起一本雜誌翻看起來。

  沒過多久,林惜雪推門走了進來,臉上紅紅的,帶著氣憤的表情。

  看到小丫頭臉上的表情有些不對,陳雨有些奇怪急忙問了一句:「怎麼了,雪兒?」

  看看陳雨,林惜雪勉強笑了一下:「沒什麼?」

  知道林惜雪一定是碰到了什麼事情,要不然她臉上不會出現這樣的表情。不過林惜雪不想說一定有她的原因,所以陳雨也就沒有追問。

  過了有一會兒,林南風從外面走了進來。

  看到爸爸,林惜雪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嚴肅了起來:「爸爸,我不管他是干什麼的,反正下次請不要再讓我去見他。」

  林惜雪這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讓陳雨有些吃驚,在他的印象中,小丫頭還從來沒有這麼和林南風說過話,看來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2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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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11-27 12:27:00

266 對手(下)
 「雪兒,你怎麼能這樣和林叔叔說話?」陳雨急忙攔住了林惜雪。

  看看陳雨,林惜雪臉已經漲得通紅,張嘴想要說什麼可是最後還是忍住了沒有說話。

  知道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了,不過看來小丫頭不希望自己知道,所以才會出現現在的這樣一個情形。

  「好了雪兒,爸爸知道你的心思,以後不會再讓你和他見面了,不過你也要注意一下禮貌,怎麼能連招呼都不打就轉身離開了呢!」對於寶貝女兒,一向嚴肅的林南風也沒有什麼辦法。

  「你們聊吧,我出去了。」林惜雪說完轉身離開了書房,留下了一肚子問號的陳雨。

  看女兒出了房間,林南風衝著陳雨笑笑:「這孩子沒想到平時溫溫柔柔的,可是一發起脾氣來能這麼大。」

  陳雨笑笑:「小雪一定是碰到什麼讓她不開心的事情了,要不然不會這個樣子。」

  林南風沒有接話茬,而是轉換了話題:「剛才趙省長來了,我們還聊了聊要把哈藥廠當成改革試點的這件事兒,前天我已經和宋書記匯報了這件事,他們兩個已經基本同意了我的提議,現在就等著常委會上做最後的決定了。」

  「那太好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端出這個『盤子』來?」陳雨問。

  「估計很快了,大家都想著在最短的時間內拿出成績來,讓中央看看,這也是相應鄧老提出的方針政策罵。剛才趙省長來找我你知道是為了什麼嗎?」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林南風沉吟了片刻,話題一轉。

  陳雨笑笑,沒有說話,這他可猜不出來,摸不著影子的事情,陳雨從來就不下斷言。

  「剛才他是領著他兒子趙冰一起來的,趙冰現在也開了個公司,也想借這個機會搞個項目,他來主要是和我商量這件事來了,一分錢不拿,就想著政府出面把一個企業的經營權交給他……」說到這裡,林南風嘆了口氣。

  聽了林南風的話,陳雨明白了他嘆氣的理由。

  現在正處於社會變型的時期,很多規章制度都不是很完善,中間的空子太多,精明一點的人都能夠發現,所以很多人都想著借這個機會大撈一票,聽林南風的語氣,趙省長的兒子趙冰正是想藉機大發橫財。

  「林叔叔,那個趙冰是什麼情況?」陳雨問。

  林南風簡單地講了一下趙冰的情況。

  這位趙公子是現任省長趙奇貴的二兒子,幾年前大學畢業後去了美國,去年夏天的時候才回到中國的。回國後開了一家公司,借助父親的權利,幹起了買空賣空的買賣,一來二去掙了不少錢。這次國企改革的風聲剛剛傳來,這傢伙就已經嗅到了其中蘊含的金錢的味道。這次和他老子一起來林南風家,主要就是想藉著企業改革的機會撈一筆錢。

  這樣的事情,重生前的陳雨可以說看到的太多了,在這個轉型的時期,大量的國有企業被個人所侵佔,一大批富翁應運而生。

  趙冰他們的目的是如何在不浪費自己一分錢的情況下,最大限度地把國有資產轉變成自己的財產,這種,這和陳雨提出的兼併重組、挽救企業、改變工人生活現狀的想法是截然不同的。

  「林叔叔,您也不用上火,這是改革初期必然要出現的不和諧情況,這一切只有等法制健全了、體制完善了才能得到根本的解決,絕不是您一個人能改變的。」陳雨的話很直接,絲毫沒有任何的遮遮掩掩,但林南風卻絲毫沒有覺得刺耳。

  「大雨,你先去睡吧,文件我明天再看。」林南風的內心看來還是受到了一定的影響,情緒產生了波動。

  「林叔叔,今晚我就不再這裡住了,還要趕去辦事處,有幾份文件必須得看。」陳雨撒了一個小謊。

  「那好,注意多休息,正是長身體的年齡千萬別因為工作而累壞了。」林南風慈愛地拍拍陳雨的肩膀。

  和楚婉函和林惜雪打了聲招呼,聽說陳雨要走,兩人都有些驚訝,特別是林惜雪,一雙大眼睛裡流露出來的那種戀戀不捨的神情讓陳雨差點回心轉意。不過,陳雨最終還是選擇了離開。

  之所以沒有在林惜雪家裡住,主要還是陳雨感到有些不習慣。雖然林南風和楚婉函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樣,不過畢竟不是在自己的家裡,陳雨總覺得有些彆扭,所以才撒了個小謊。

  開著車,找了一家賓館住了下來,剛進屋,兜裡的電話就響了起來。

  沒有任何的意外,電話是林惜雪打來的。

  「今天怎麼了,什麼事情讓我的寶貝雪兒不高興了?」陳雨心中一直有個疑問,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能讓林惜雪的情緒有了那麼大的變化。

  「雨,是這麼一回事,剛才沒告訴你,怕你生氣……」電話另一端林惜雪把事情的經過簡單地講了一遍。

  原來趙省長的兒子在林南風家做客的時候,出於禮貌,楚婉函把林惜雪叫了出來,沒想到這傢伙看到了林惜雪,立刻驚為天人,一雙眼睛色迷迷的圍著林惜雪上下打量個不停。一張嘴就是妹妹妹妹叫個不停,讓林惜雪十分反感。

  在一起沒嘮上幾句話,趙冰就約林惜雪明天一起去逛街,當知道林惜雪明天要坐飛機回北京報導的時候,這傢伙當時就以林惜雪一個人上路不放心為由打電話訂了一張去北京的機票。礙於他父親的情面,林南風和楚婉函又不好說什麼,只能苦笑著看趙公子訂好了機票。不過林惜雪可是一點好臉沒給那傢伙,應酬了幾句,就離開了。

  聽了林惜雪的話,陳雨在電話裡不由得笑了起來:「雪兒,你太小瞧我了,這有什麼可生氣的,那就是一個登徒子,我是不會放在心上的。」

  「那他明天非要和我一起走該怎麼辦啊?我可再也不想看見他那張臉了。」林惜雪有些擔憂。

  「沒什麼,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北京,把你送到學校後我再回來處理這邊的事情,機票我現在訂,你訂的那張退了吧。」陳雨說。

  「你真的陪我去學校?」林惜雪問。

  「這是必須的了,如果我再不陪著,我那可愛的小美人可就要被大灰狼叼走了。」陳雨開了句玩笑。

  兩人又聊了幾句,放下電話後陳雨急忙給前台打了個電話,預定了兩張明天去北京的機票。好在現在坐飛機的人不多,票很容易就訂到了。

  洗了個熱水澡,給軒轅勇那邊打了個電話,詳細地瞭解了一下其他方面準備的情況,然後又躺在床上看了一會隨身攜帶的文件,倦意上湧,沉沉地睡了過去。

  飛機是第二天中午的,上午又安排了一下工作,去了一趟哈爾濱的辦事處,趕到林惜雪家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點多了。

  開門的是楚婉函,見到陳雨楚婉函臉上的表情有些異常。一進家門,陳雨就看到客廳裡坐著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子。

  長得還算不錯,白淨的臉龐,稍微隆起的顴骨,嘴角有些下翹,好像所有的人都沒有放在眼裡一樣。戴著一副細細的金邊眼睛,穿著一身看起來十分昂貴的藏藍色套裝,筆挺的褲線都可以削蘿蔔了。

  「這是趙冰,這是小雪的同學陳雨。」楚婉函很尷尬地替兩人介紹了一下。

  「你好。」陳雨很友好地把手伸了過去,雖然說心裡對眼前的這個傢伙沒有什麼好印象,可是當著楚婉函的面,又不能流露出來,所以陳雨還是很大度地作出了姿態。

  「你好。」遲疑了一下,趙冰也把手伸了過來。

  「你和小雪是同學?」趙冰先問了一句。

  「是啊,從中學一直到大學,都是同學。」陳雨回答。

  「楚阿姨,小雪呢,怎麼沒有見到她?」陳雨問。

  看了看眼前的兩個人,楚婉函無奈地笑了一下:「這孩子說有東西要準備,一直在她房間呢,等我去叫她下來。」楚婉函說著上了樓。

  屋子裡只剩下趙冰和陳雨兩個人,氣氛顯得有些異樣。

  「陳雨是吧,你來找小雪做什麼?」趙冰率先打破了沉默。

  陳雨臉上露出了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我們約好了一起返校,這不來接她了嗎。」

  聽了陳雨的話,趙冰一怔,林惜雪和眼前的這個英俊的少年一起返校,昨天他並不知道,而且眼前的這個少年看起來和林惜雪的關係非常的親密,要不然也不可能一起返校,趙冰不禁陷入了沉思中。

  用眼角的餘光看了趙冰一下,那副金絲眼睛後面的眼睛裡不時地流露出陰冷的眼神,這讓陳雨有了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雖然和趙冰只是第一次接觸,不過直覺上陳雨總覺得這個人的內心是非常陰暗複雜的,而且隱隱的感覺自己和他之間一定會發生一些事情。


267 趙公子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話,陳雨雖然沒有看趙冰,不過他能感覺到,趙冰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自己。屋子裡充斥著一種怪異的氣氛。

  腳步聲傳來,林惜雪從樓上走了下來。

  「小雪,準備得怎麼樣了?」趙冰笑著迎了上去。

  林惜雪看看他沒有說話,而是直接來到了陳雨身邊:「咱們走吧。」

  熱臉蛋碰上了冷屁股,趙冰乾笑著站在那裡。

  「這孩子,怎麼這樣沒禮貌,你趙冰哥哥和你說話呢。」跟在後面的楚婉函看到一臉尷尬的趙冰,急忙數落了林惜雪一句。

  陳雨點點頭,衝著楚婉函打了聲招呼:「楚阿姨,我們先走了,到了北京就給您來電話。」

  「好的,路上小心點。」楚婉函說話的時候看看一旁的趙冰,要知道趙冰買飛機票的事情她昨天就知道了,不過女兒很明顯不喜歡趙冰,而對於陳雨,這早已經是內定的女婿。但趙冰是省長趙奇貴的兒子,又不好得罪,所以楚婉函是在有些為難。

  「趙哥,我們走了,你再坐一會。」陳雨沖這趙冰很有禮貌地打了聲招呼,拎起沙發邊上的皮箱就要出去。

  「等一下,正好我有事情也要去一趟北京,咱們順路,一起坐我的車走吧,東西讓司機拎就行了。」說完,趙冰從胳膊下的挎包中拿出了手機。

  「不用麻煩了,東西沒多沉。」陳雨拎著旅行箱向著門外走了出去。趙冰見狀,急忙緊走幾步跟了上來。

  出了大門,趙冰一指不遠處的一輛轎車:「那是我的車,上車吧。」這是一輛嶄新的深綠色日產豐田轎車,這種車在1992年還是比較少見的。

  陳雨笑笑:「好啊趙哥,今天就和你蹭趟車。」說完拎著旅行箱來到了車邊,趙冰的司機急忙接過陳雨手中的旅行箱。

  林惜雪一臉驚訝地看著陳雨,因為他那輛黑色的奔馳就停在不遠的路旁。

  「雪兒,上車吧,別讓趙哥等著急了。」陳雨沖林惜雪使了個眼色。

  雖然不明白陳雨葫蘆裡買的什麼藥,但林惜雪還是很聽話地上了車,陳雨隨即上了車坐到了她的身邊。一旁剛想把副駕駛位置讓給陳雨的趙冰只能悻悻地坐到了司機旁邊。

  「趙總,看見那輛掛軍隊牌子的奔馳了嗎,真是太棒了。」司機看著不遠處的奔馳說了一句。

  「這是頂級的汽車,將來我也弄一輛。」趙冰說。

  雖然趙冰的豐田轎車也是很不錯的了,不過和陳雨的奔馳比起來那還不是一個檔次的,要知道陳雨開的這輛奔馳現在即使在全省也是寥寥無幾的。至於軍隊的牌照,那是為了出行方便,從J市軍區借來的。

  幾個人和楚婉函道別後,汽車開動了。雖然臉上沒有表露出來,不過從他的眼神中可以很清楚感覺到,因為沒有挨著林惜雪,趙冰心裡一定很不是滋味。

  因為走得比較早,路上的時間很充分,所以車子開得不是很快。

  一路上趙冰總是有意無意地和林惜雪找話說,可是林惜雪態度很不積極,讓趙冰眼神裡充滿了鬱悶。

  之所以上了趙冰的車,陳雨有自己的打算,首先不想先讓趙冰過於注意自己,另外也想和這位趙公子接觸一下,探探對方的底兒。

  「我想去一趟秋林。」林惜雪突然小聲和陳雨說了一句。

  「去哪裡幹什麼?」陳雨問。

  「給寢室的姐妹們帶一些哈爾濱的特產,昨天忘記買了。」林惜雪的聲音依舊不大。

  前排的趙冰一直很關心後面陳雨兩人的情況,看到林惜雪附耳在陳雨身說了些什麼,他隱隱約約的沒有聽清楚。

  「趙哥,現在時間還來得及,去一趟秋林吧,我們準備買點東西。」陳雨說。

  「好啊,小雪想買什麼,我給你買。」趙冰很熱情。

  不過林惜雪沒有說話,陳雨看看趙冰:「就是買點哈爾濱的土特產,帶給寢室同學的。」

  汽車來到秋林公司,估計是一向橫行慣了,汽車直接停在了路旁,而不遠處就是一個禁止停車的指示牌。

  「趙哥,這裡好像不讓停車啊?」陳雨故意問了一句。

  趙冰沒有說話,他身邊的司機得意地笑了一下:「咱這車,誰敢攔,攔了明天就讓他回家,這兒,咱們說了算。」

  聽了司機的話,趙冰臉上露出了頗為得意的神色。而一旁的林惜雪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厭惡的神情。要知道,林惜雪最厭惡的人中就包括這種人。

  陪著林惜雪買了兩大包哈爾濱著名的紅腸、小肚之類的食品。結賬的時候,趙冰搶著算了賬。

  一路上,趙冰還是有話沒話地和林惜雪聊天,林惜雪依然是冷冷的,有時候回答一句,有時候乾脆點頭或者「嗯」的一聲代替,話少得可憐。不過因為有其他人在場,林惜雪也沒有和陳雨說得太多。這樣一來,一路上倒是陳雨和趙冰之間聊了不少。

  當聽陳雨說自己家是一個普通的幹部家庭,而且來自於小小的J市,趙冰臉上雖然沒有表現出來,不過眼神中卻已經流露出來了不屑一顧的態勢。

  本來,從林惜雪和陳雨兩人之間的談話和動作,他們之間的關係趙冰已經很清楚了,但是和陳雨聊過之後,進一步得知了陳雨的情況後,趙冰心裡可以說有底了。

  在趙冰看來,即使陳雨和林惜雪感情再好,不過和自己比起來差得是在太多,要地位沒地位,要金錢沒金錢,只不過長的比自己英俊些而已,不過從綜合方面考慮,戰勝眼前這個少年,把林惜雪從陳雨手裡奪過來只不過是需要點時間而已。

  來到機場,在休息室等了一會兒,到了登機的時間。

  看著林惜雪挽著陳雨的胳膊走在身邊,自信心雖然已經爆棚的趙冰也是感覺到有些酸溜溜的,甚至有些後悔和兩人一起來坐這趟飛機。

  不過事情已經走到這一步,又不好退縮,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上了飛機,因為乘客不多,所以趙冰也湊到了陳雨兩人身邊,林惜雪坐在靠窗的位置,旁邊是陳雨,隔一條過道兒就是趙冰。

  哈爾濱到北京的飛機也就一個多小時的功夫。從登機到降落,趙冰也沒和林惜雪說上幾句話。

  「小雪,大雨咱們先去吃點飯,這都快到晚上了。」下了飛機,趙冰張羅著一起去吃飯。

  「不了趙哥,明天就要開學了,今天得回學校報導,以後有機會咱們再聚。」陳雨很客氣地拒絕了趙冰。

  看著乘坐出租車離開的兩人,想想一路上林惜雪和自己說過的那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語,趙冰實在是有些沮喪,自己這趟千里奔波看來是白忙活了。不過一想到那讓人心跳停止的絕世姿容,趙冰的心又活泛了起來。

  「你怎麼自己不開車,非要坐他的車?」上了出租車,林惜雪奇怪地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能告訴林惜雪,所以轉移了話題:「你們寢室的姐妹們都回來了嗎?」

  「大姐她們前天就都回來了,四姐應該是昨天到的,就等我一個人呢。」林惜雪笑著說。

  已經兩個月沒有看到寢室的姐妹們了,林惜雪自然十分的惦念。

  「這次送你來學校,正好也看看我們寢室的那群傢伙。」陳雨說。

  很快出租車就到了學校,拎著林惜雪的旅行箱兩人下了車,兩人親親熱熱地走到了林惜雪寢室的樓下。

  「你也拿點給大家分一下。」在寢室樓下,林惜雪拿出一包趙冰買的東西遞給了陳雨。

  「算了,老四老五他們三個都是哈爾濱的,這東西少不了,你還是拿回自己的寢室吧。」陳雨說。

  「晚上再聯繫,我先上去了。」沖陳雨擺擺手,林惜雪拎著東西上了樓。

  和其他大包小裹的同學比起來,陳雨可以說是輕裝簡行,除了隨身的背包,陳雨沒有帶其他的東西。

  推開寢室虛掩的門,迎面一個胖胖的傢伙出現在眼前。

  雖然是背影,不過如此「標準」的身材,除了三哥徐軍還能有誰。

  聽到有人進來,徐軍一轉身看到了陳雨:「老六,回來了。」

  「是啊三哥,這幾天過得怎麼樣?」陳雨問。

  「挺好的,這幾天大家都念叨你呢,特別是老七和王巍他倆……」沒等徐軍說完,住在陳雨上鋪的沈剛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六哥,下次去你家可得帶上我,聽他們說玩得非常好,可真是羨慕死我們了。」

  「行,下次有時間大家一起去。」陳雨說。

  這時候,寢室的兄弟們紛紛圍了過來,雖然很多人都是十幾天前才分開的,不過依然感到很親切和想念。


268 調研 
  「老六,給你。」二哥鄒西波把一個信封遞給了陳雨。

  「什麼東西?」陳雨很奇怪,一見面二哥就給這裡自己東西。

  「這是上個學期大家從你那裡借的錢,一共是一千四百塊錢,開學了同志們的腰包都鼓了,也該還給你了。」二哥鄒西波說。

  聽了這話,陳雨不由得笑了起來。

  雖然說自己不在乎大家借去的這點錢,不過凡事都應該有個原則,有借就得有還,所以陳雨很痛快地接過了信封。

  「老六,你怎麼就拿這麼點東西回來?」看到陳雨就背著一個小包,細心的鄒西波奇怪地問了一句。

  看看大家,陳雨說:「家裡有些事情忙不過來,本來已經和系裡請好假了,想過一段時間再來,可是臨時碰到點事情,先到學校來一趟,看看大家,明天就要回去。」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非得急著趕回去?」一旁的徐軍問了一句。

  「家裡的事情,得忙上一段。」陳雨回答得很簡單,一些細節還不能和大家說。

  這時,王志達、李冰和王巍從外面走了進來,寢室的兄弟們已經都聚齊了。

  周寧突然間想起了什麼,衝著陳雨說:「老六,期末考試你拿了系裡的第一,估計這次獎學金非你莫屬了,到時候請客吧。」

  「這沒問題,就算沒有拿到也應該請客。」陳雨笑著說。

  「好了,請客也等你回學校再說,今天咱們兄弟們又聚齊了,得慶祝一下,大家把珍藏的東西都拿出來吧,老六也回來了,不用再給其他人留了。」鄒西波笑著和大家說。

  「這兩天就等老六回來了,好東西都沒捨得吃,老七,你帶的那些魚片、魷魚絲什麼的都拿出來吧……」徐軍衝著沈剛說了一句。

  聽說要聚餐,寢室的兄弟們頓時忙碌了起來。

  因為剛剛從家裡回來,每個人都帶了不少好吃的,聽徐軍和鄒西波的話陳雨知道這兩天兄弟們為了等自己,好東西都沒捨得吃。果然,沒超過兩分鐘,屋子中央的小桌上就擺滿了兄弟們從家裡帶來的食物。

  「這肘子我一直也沒捨得吃,醬得老好吃了。」徐軍一邊說一邊從塑料袋裡掏出了一個碩大的醬肘子。

  看到肘子並不是真空包裝的,陳雨不由得問了一句:「三哥,這肘子你放櫃子裡多長時間了?」

  「有兩天了吧。」徐軍回答。

  「沒變味兒嗎?」聽徐軍說已經在櫃子裡捂了兩天,陳雨不由得問了一句。

  聽了這話,徐軍聞了聞肘子,然後一臉痛苦地看著大家:「咋整,肘子捂變味了。」

  看徐軍那張因為痛苦已經有些變了形的臉,大家不由得都笑了起來。

  「好了三哥,把肘子扔了吧,這裡還有其他的好吃的呢,快過來坐下,別惦記你那肘子了。」陳雨招呼徐軍坐下。

  這時吳大海、李冰幾個人抬著兩箱啤酒從外面走了進來,整箱的啤酒上面還放了兩瓶二鍋頭。

  「這肘子能不能想點辦法去去味兒,這麼扔了可太白瞎了。」徐軍依然唸唸不忘放在窗檯上的那個肘子。聽了這話,沈剛幾步走到窗檯邊,拎起塑料袋直接扔進了門口的垃圾桶裡,這下徐軍才算真正死了心。

  現在這個時候,各個寢室的人已經基本都回來了,按照慣例大家都是要聚一聚的,所以整個寢室樓裡都是熱鬧非凡。

  酒過三旬,外面的天早已經黑透了。有了究竟的作用,一些關係比較好的寢室之間開始互相走動起來。很快屋子裡就多了不少來敬酒的「鄰居」,而寢室的幾個喜歡熱鬧的傢伙也紛紛到其他的寢室「串門」去了。

  整整折騰到晚上12點才算安靜了下來。

  王巍和王志達早已經不勝酒力倒在了床上,剩下的幾個傢伙雖然還沒有徹底的放到,不過也差不多了,陳雨和還算清醒的鄒西波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屋子,打開窗戶放了放屋子嗆人的菸酒氣味。

  等躺倒床上的時候,除了徐軍、鄒西波幾個人還可以聊天,其他的人早已經打著呼嚕夢周公去了。

  第二天一早,一群宿醉的傢伙們先後從床上爬了起來,和大家聊了一會陳雨去了女生寢室那邊。

  在樓下等了一會,亭亭玉立的林惜雪出現在視線中。

  知道陳雨要趕回J市,林惜雪有些捨不得,兩人在校園裡慢慢地走了一圈,看著林惜雪進了教學樓,陳雨轉身離開了學校。

  來到辦事處,從劉江那裡取了機票,陳雨去了趟北海附近的房子。

  雖然房子已經好幾個月沒人住了,不過劉江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安排人來清理一下,因此房子很乾淨,可以說一塵不染。加上已經供熱,所以屋子裡非常暖和,老四合院冬暖夏涼的特點完全顯露出來。

  在房子裡靜靜地呆了小半天,享受了一下難得的清閒。看已經到了該出發的時間,這才出了門,攔了輛出租車直奔機場。

  一個多小時後,飛機降落在哈爾濱,先去政府大院取了車,然後給林南風打了個電話。沒想到,電話中,林南風讓他去自己的辦公室。

  開著車來到省政府門口,給站崗的戰士出示了一下通行證,詳細的看過證件後,戰士很規矩地衝著陳雨敬了個禮,然後放行了。

  林南風的辦公室在3樓,陳雨曾經來過一次。在走廊裡,又一次被執勤的民警攔了下來。知道這是例行公事的檢查,陳雨和民警說明了情況。民警給林南風的秘書打了電話,然後放行了。

  還沒有到林南風的辦公室,他的秘書就已經迎了出來,來到省裡後,林南風換了秘書,新秘書叫國蕭華,三十多歲,中等個頭,戴一副眼鏡,很有些書生氣。

  過去和陳雨見過兩次,每次見面,國蕭華對陳雨都非常親熱,除了陳雨自身的魅力外,主要還是因為林南風的原因,要知道陳雨現在可是林南風的準女婿。

  「大雨,好長時間沒見了,真是讓哥哥惦記啊,最近過得怎麼樣?」見到陳雨,國蕭華很親熱地和他擁抱了一下。

  「過得還不錯,國哥你呢?」陳雨問。

  「還不錯,跟著林省長每天搞調研、跑項目學了不少東西,在政府幹了這麼多年還真的沒見過林省長這麼負責的領導。」雖然這話是國蕭華發自肺腑的語言,不過也略微帶有一些拍林南風馬屁的意思。雖然這話沒有當著林南風的面說出來,不過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可是林南風最喜歡的人之一,這話如果通過陳雨的嘴傳到林南風耳朵裡,效果要比當著林南風的面說出來還要好。

  陳雨笑笑,國蕭華的老道讓他不由得感嘆,在官場上混久了,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變得圓滑起來。「國哥,林叔叔經常當著我誇你,說你有思想、有頭腦,提出的很多意見都相當有建設性,將來準備重用你呢。」

  聽了陳雨的話,國蕭華眼神一亮,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喜悅的神色。

  這話倒不是陳雨一味地忽悠國蕭華,和林南風的聊天中,國蕭華還是很受林南風器重的。

  來到林南風的辦公室前,國蕭華敲敲門,然後把陳雨領了進去。

  雖然職位提高了,不過和當市委書記的時候比起來,林南風的辦公室卻要小一些,不過也很寬敞。

  地上鋪著紅色的地毯,靠窗的位置上是一張寬大的辦公桌,對面是一套皮沙發,靠牆是一長排書架,裡面擺滿了書籍。

  裡面還有一個很大的套間,擺著床、電視之類的用具,林南風工作累的時候可以在屋子裡休息。

  看到陳雨進來,林南風站了起來。

  「林省長,大雨你們先聊,我先出去。」國蕭華和兩人打了聲招呼推出了房間。

  先和林南風聊了幾句家常,林南風問了一下小丫頭的情況,然後兩人的話題直接轉到了即將到來的企業改制上。

  「報告我看完了,很全面,也很具體,聽小雪說下了很大的功夫,好幾天沒回家,是嗎?」林南風問。

  陳雨點點頭,沒有說話。

  「不過有些地方還得多思考一下,有些時候做事情還是繞一點彎路的好,需要修改的地方我已經註明了,回去改好瞭然後打印成冊就行了,剩下的就等著政府的方案出台吧……」林南風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上把一沓厚厚的文件拿過來遞交到陳雨手中。

  「那好,林叔叔我回去就修改,然後把前期的工作都準備好,然後等著您的消息了。」陳雨說。

  兩人又聊了一會,林南風因為要參加個會議,於是陳雨離開了省政府。

  國蕭華一再要留陳雨吃完飯再走,可是因為惦記著藥廠,陳雨委婉地拒絕了。

  「下次一定讓哥哥盡一下地主之誼。」國蕭華一直把陳雨送到政府大樓的門口,拉著陳雨的手說。

  陳雨笑笑:「好的國哥,反正過不了兩天我還得來哈爾濱,到時候咱們哥們再好好聚聚,你看怎麼樣。」

  看著陳雨的車出了政府大院,國蕭華才轉身回了樓裡。

  從哈爾濱到J市,300多公里的路,來的時候身邊有林惜雪,車裡顯得很溫馨,可是回去的時候只剩下了自己,未免有些孤單。

  窗外是一片白色和黑灰色的世界,色彩極為單調。無聊中陳雨打開了車裡的音響,黑豹樂隊的老歌響起,聽著熟悉的旋律,聽到興頭吼上一嗓子,無聊中倒也體味著一種難得的快樂。

  看到J市的燈火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沒有回家,而是直接來到了藥廠,路上在和軒轅勇的通話中,陳雨得知,整個藥廠的前期籌備還在進行中,所有的中層幹部還在一起開會研究著即將面對的事情。

  要知道,一旦哈藥廠兼併成功的話,要有相當一部分職工去哈爾濱工作,讓誰去,不讓誰去,這一切都得研究。而且幾次調查,職工中大多數人並不願意去哈爾濱,要知道雖然哈爾濱是省會,但現在絕大多數職工都已經是成家立業的人了,這時候突然間放棄目前有的一切,到人生地不熟的新環境去,很多人都不想做這個決定。

  不過,在前期的調查中,陳雨得知,哈藥廠現有的技術力量根本已經不足以支撐藥廠繼續發展下去了,所以,哈藥廠啟動之初,東方製藥必須輸出一大部分技術人員、熟練的工人到哈藥廠去,可是絕大多數藥廠職工並不想背井離鄉,這是當初陳雨沒有料到的一個問題。

  在這個問題上陳雨考慮得有些簡單,當初他認為只要廠子定下的事情,加上較高的工資、福利待遇相信不會有誰不想去哈爾濱工作的,可是他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那就是國人固有的那種老守田園的思想很多人心中都存在著。金窩銀窩不如自己家的草窩,絕大多數人腦子裡還都有著這樣的一個根深蒂固的觀念。

  走進會議室,裡面坐滿了人,都是藥廠的中層幹部。看到陳雨進來,大家都不約而同地把目光停留在了他的身上。

  和大家點頭示意了一下,陳雨坐了下來。因為陳雨的出現而暫時停止的會議又繼續開始了。

  會議結束的時候已經是晚上7點多了,幾個人回到軒轅勇的辦公室。

  剛才在會議上,陳雨已經對目前藥廠的情況有了瞭解,經過軒轅勇等人的努力,已經有一部分員工表示同意去哈爾濱了,不過人數還遠遠沒有達到計劃中的數字。

  「這點我們真沒有想到,大家對於去哈爾濱工作竟然有這麼強烈的牴觸情緒……」王小軍說。

  「是啊,按照目前的數字還遠遠不夠。」軒轅勇嘆了口氣。

  一直坐在那裡沒有說話的陳雨開了腔:「這事先不要著急了,老觀念是不可能一朝一夕就改變的,更何況讓大家現在就到一個新的地方重新開始生活去也實在有些難為大家了,先把別的事情忙完了再說,這事兒放在最後處理吧。」

  大家隨後又聊了一會兒,陳雨這才回了家。

  爸爸媽媽還沒有睡,弟弟陳行還在自己的房間做功課,陪著老兩口聊了一會兒,陳雨上樓回了自己的房間。

  接下來的幾天裡,陳雨和大家一起著手處理藥廠的事情,而電視上也播出了鄧老南巡的事情,那篇重要的講話在短短的幾天裡通過報紙、電視的宣傳很快就已經家喻戶曉了。

  這篇講話很快在全國掀起了一股濃濃的學習熱潮。

  「對於我們這樣發展中的大國來說,經濟要發展得快一點,不可能總是那麼平平靜靜、穩穩當當。要注意經濟穩定、協調地發展,但穩定和協調也是相對的,不是絕對的。發展才是硬道理。」、「力爭隔幾年上一個台階。」鄧老的講話指明了未來發展的方向,讓全國人民對社會主義發展有了嶄新的認識。

  忙忙碌碌中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已經是三月中旬了。

  正在廠子臨時給自己設立的辦公室裡看著統計報表的陳雨突然接到了國蕭華的電話。

  電話中國蕭華告訴陳雨,他和林南風已經在來J市的路上了。

  對於林南風的突然到來,陳雨感到很驚訝,這個時候林南風突然來J市一定有原因的。另外,國蕭華還告訴陳雨,和林南風一起來J市的還有省政府辦公廳、國資委、財政廳等幾個部門的負責人。

  「林省長正和國資委的賀主任談你的東方製藥呢。」國蕭華的話陳雨一下子就明白哦了,雖然國蕭華沒有直接了當告訴陳雨來的目的,不過陳雨已經猜到這次林南風來J市一定和東方製藥有關係。而且看來車上不僅有林南風,還有其他的人在場,所以林南風一定是不方便給自己打電話。

  「國哥,什麼時候能到J市?」陳雨轉移了話題。

  「中午定的在得莫利吃飯,然後再趕路,大概下午3點多差不多能到。」國蕭華說。

  「那好,晚上國哥你就別安排其他的活動了,咱們好好聚聚,和你一起來的如果有好朋友的也都叫上,大家見見面認識一下,好好熱鬧熱鬧。」陳雨說。

  「好吧,不過時間可能要晚一些。」國蕭華遲疑了一下,不過還是很快就答應了下來。雖然他是副省長的秘書,前途不可限量,但能和陳雨有機會做更深的接觸還是相當高興的。

  陳雨很理解國蕭華,和很多秘書一樣,平時大部分時間要陪著領導,只有領導休息了他才能抽出時間來。

  「這樣吧一會你們到J市後我給林叔叔打個電話,替你請個假,一年到頭也不能老也沒有個休息時間,再說今天林叔叔到了J市也不可能馬上就投入工作,怎麼也得休息一晚。」陳雨說。

  撂下電話,陳雨給劉輝去了個電話,在仿膳酒樓訂了一個包間,然後又約了劉永青、劉永梅還有其他的幾個平時很談得來的朋友。其中包括現任市工商局長的吳程頤、衛生局長的任勇祿等幾個人。本來還打算邀請副市長張樹彬,不過想想他晚上一定要陪著林南風,所以就沒有去電話。

  幾個人接到陳雨的電話都答應得很爽快,雖然陳雨年齡很小,劉永青等人的年齡比他大上一倍還要多,不過大家卻很談得來,之間並沒有什麼年齡的差距,現在都已經成為了忘年交的好朋友。

  這時,軒轅勇從外面敲敲門走了進來,陳雨和軒轅勇簡單地說了一下林南風要來的事情:「勇哥,去通知大家一下,讓其他人心裡有個準備,而且極有可能他們要來廠子看看,讓下面人準備好,晚上請國蕭華吃飯,告訴風哥一下,晚上別安排其他事情了,咱們三個去吧。」

  軒轅勇點點頭,又和陳雨聊了一會兒,然後出去忙工作了。

  給媽媽打了個電話,說晚上可能要晚點回去,不用等自己了。

  林南風他們的車隊進J市的時候,國蕭華給陳雨又來了個電話,他告訴陳雨林南風直接去賓館了,明天下午可能會領著人來廠子,另外讓陳雨和軒轅勇現在趕到賓館主樓的小會議室去,參加一個會議。

  放下電話,陳雨叫上了軒轅勇兩人開著車來到了J市賓館。

  賓館主樓前此時停滿了車輛,看著車牌,都是市委市政府主要領導的小車。將車找了個位置停了下來,兩人進了賓館。

  主樓的小會議室在五樓。在門口簽到的時候,國蕭華和市裡的幾位負責人從旁邊的房間走了出來,看到陳雨,國蕭華笑著走了過來。

  兩人握了一下手,國蕭華和軒轅勇也打過幾次交道,所以之間也很熟悉。

  「林省長和徐書記、王市長在旁邊的休息室呢,一會就要開會了。」國蕭華說。

  「怎麼這麼著急,來了就開會?」陳雨問。

  「開這個會是林省長路上臨時決定的,你也知道他的性格,無論坐什麼事情都不喜歡拖拖拉拉。」國蕭華說。

  三人聊了幾句,與會人員越來越多,陳雨和軒轅勇進了會議室。

  此時屋子裡已經坐了一些市裡各個部門的頭頭腦腦,剛剛通過電話的吳程頤和任勇祿也在屋子裡。看到陳雨,吳程頤急忙招手讓他過去,陳雨笑笑跟軒轅勇兩人走了過去。

  因為級別不到,吳程頤和任勇祿只能坐在圓桌的後排,看看圓桌周圍已經擺放好的名簽,居中的位置赫然是林南風,旁邊是現任的J市市委書記,然後陪同林南風一起來的省裡的領導還有市裡的書記、市長們依次排了下來。

  都是老熟人了,所以沒有什麼虛假的客套。一見面吳程頤就問:「大雨,這次林省長來是什麼內容,你知道嗎,應該是有什麼大事,要不然怎麼剛到就這麼著急的把各個部門的負責人都找來了?」

  陳雨搖搖頭:「我也是剛剛得到需要來參加會議的通知,具體什麼內容還真的不清楚,一會兒估計就知道了。」

  「應該和這次鄧老南巡講話有關吧,現在全國上下都在學習南巡講話的精神。」任勇祿小聲說了一句。

  隨著人員的陸續到來,屋子裡的人越來越多,劉永青、劉永梅也都先後來了,平素就很投緣的幾個人自然坐到了一起。

  幾個人扯了一會家常,任勇祿還講了兩個頗為精彩的「葷段子」,逗得大家樂了半天。

  3點半,林南風在前,J市市委書記徐明、市長王洪濤在後,一行人進了會議室。

  林南風坐了下來,隨後各級領導才先後落座。

  落座後林南風用目光掃視了一下屋子裡與會的人員,和大家點頭示意。因為是J市的老市長、老書記,在座的人他基本都很熟悉,有很多是他在位時提拔起來的,所以林南風目光所到之處,都是熱情的笑臉和目光。

  看到陳雨,林南風臉上笑了一下,雖然沒有說話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對於軒轅勇,市裡很多部件的頭頭腦腦包括現任的市長和書記已經都很熟悉了,不過陳雨除了幾個頗為要好的人之外,大家還都不太認識他。所以看到這個英俊的少年來參加會議,大家都有些奇怪,而且看他和身邊劉永青等人聊得很熱鬧,看來關係非同一般,大家更是奇怪。

  會議是現任市委書記徐明主持的,正如陳雨所料,這個臨時召開的緊急會議主要是傳達省委、省政府關於南巡講話的學習精神。

  「在座的各位有很多都曾經是我的老部下,知道我的脾氣和性格,咱們開門見山,這次我回到J市,主要是為了傳達一下省委、省政府對於不久前鄧老南巡講話時的主要精神,大力發展個體私營經濟,讓個體私營經濟真正融入到建設中來……」一開口,林南風就直奔主題。

  下面的各級領導紛紛拿出記事本和筆,開始認真的記錄起來。

  陳雨和軒轅勇也是如此,一邊聽著林南風講話,一邊認真地做著記錄。

  林南風講話的速度不是很快,但每個字,每句話都很有力度,整個會議室一片靜寂,只有偶爾傳來的咳嗽聲和紙筆接觸發出的沙沙記錄聲。

  林南風的講話很明確,思路很清晰,雖然講話時間很長,但幾乎沒有什麼廢話,可以說很完美的詮釋了南巡講話的真正意義。很多觀點那是要十幾年後才能總結出來的,不過這除了林南風自己有著極強的預見性和判斷力外還要感謝陳雨,因為他講話的一些精闢的東西是陳雨曾經說過的。

  林南風講了整整一個小時才結束了講話,讓陳雨佩服的是,林南風是脫稿而做的講話,手裡沒有任何的文件或資料,一切東西都已經完全印在了他的腦子裡。講話的最後林南風特意強調了一下他這次來J市除了傳達省委、省政府的精神外,還要重點考察一下J市的工業企業、個體私營企業。說到這裡的時候,林南風專門提到了東方製藥。

  所有與會者心中都很清楚,東方製藥是林南風在J市主抓的一個項目,而且當初走的就是個體私營經濟的道路。最初很多人都認為這是冒風險的一個決定,不過經過這麼多年的實踐證明,當初林南風的決策是正確的,要知道現在東方製藥在J市的影響可以說舉足輕重,每年的利稅都是極為可觀的。

  林南風講話結束後,主持會議的市委書記徐明對林南風的講話進行了簡單的總結,相比之下,徐明的水平和能力較林南風就有了很大的差距。

  會議結束後,林南風先起身離開了會議室,然後其他的頭頭腦腦才跟著魚貫而出。

  剛要起身向外走去,國蕭華的身影出現在門口,他在屋子裡掃視了一圈,看到了陳雨,衝著他招招手。明白國蕭華一定有事情找自己,陳雨轉身衝著身後的劉永青等人打了聲招呼:「晚上的飯訂在6點,仿膳酒樓3樓貴賓廳,一定要準時到場,我先走一步了。」

  「好吧,快忙你的去吧,晚上咱們不見不散,我還真有兩瓶好酒到時候帶去讓你們嘗嘗。」劉永青說。

  門外,國蕭華正等著陳雨呢,看到陳雨出來急忙走了過來:「大雨,剛才林省長交代讓你去一趟他的房間,有事情要和你說。」

  「好,林叔叔在那個房間。」陳雨說。

  「在七樓。」國蕭華說。

  「誰在那裡呢?」陳雨又問了一句。

  「徐書記和王市長,他們陪著林省長聊天呢。」國蕭華說。

  即使國蕭華不說,陳雨也知道林南風一定住在賓館的7樓,要知道整個J市賓館,最好的房間就是7樓的套房了,將近400平方的豪華套房相較於北京飯店的總統套房也差不哪兒去。

  和國蕭華由旁邊的樓梯上了樓,五樓以上的房間如今都已經住了來自省裡的領導,為了安全,現在已經有武警把守了。

  來到林南風的房間前,國蕭華敲敲門領著陳雨進了房間。

  林南風正合市委書記徐明還有市長王洪濤坐在客廳中央的沙發上聊著什麼,看到陳雨,林南風熱情地招招手。

  剛才在會議上的時候,徐明和王洪濤已經看到了陳雨,當時兩人就有些奇怪,不清楚這個英俊的大男孩是那裡來的,不過看他和軒轅勇坐到了一起,以為是軒轅勇帶來的。不過現在又一次看到了陳雨,兩人不由得更加奇怪了起來。

  「老徐、老王,我給你們兩個介紹一下。」一邊說著話林南風一邊示意讓陳雨坐到自己身邊來。雖然官位比徐明和王洪濤要高,不過年齡林南風卻比兩人要小,加上現在又不是正式的場合,所以林南風在稱呼上有了一定的改變。

  「林省長,這個年輕人是誰啊?」徐明問了一句。

  「他的名字可能你們不太熟悉,不過要提起他的公司你們一定聽說過。」林南風故意賣了個關子:「來大雨,見見你徐伯伯和王伯伯。」

  陳雨很痛快地叫了聲徐伯伯、王伯伯,這下,徐明和王洪濤更加地些奇怪了。看林南風和陳雨如此親近的樣子,彷彿陳雨就是林南風的孩子一樣。

  「老徐、老王這孩子可是每年給J市創造巨大利益的人啊,沒有他中藥廠現在可能還是一個爛攤子,沒有他,現在每年數百萬的利稅就消失了。」說到這裡林南風拍拍陳雨的肩膀。

  此時,徐明和王洪濤兩人已經知道了陳雨的身份,雖然沒有見過陳雨,但兩人也都知道東方製藥的總經理雖然是軒轅勇,不過藥廠背後的老闆另有其人,而且年齡比軒轅勇還要小。

  「他叫陳雨,是東方公司的老總。」隨著林南風話音的落下,早已經猜出陳雨身份的徐明和王洪濤兩人終於知道了他的名字。

  陪著三人聊了一會,對於陳雨的成熟的穩重徐明和王洪濤不由得暗暗佩服起來。

  「大雨,我們打算明天下午去藥廠搞一個調研,然後帶回省裡,想把東方製藥的經驗和成績匯報給書記和省長。」林南風說。

  「那好林叔叔,歡迎您和徐書記還有王市長到我們藥廠去。」陳雨說。

  「可要準備好,這次來的人不少,而且有很多都是專家,千萬不要出岔子。」林南風叮囑了幾句。

  陳雨點點頭,陪著三人又聊了一會,起身準備告辭。

  「大雨,別走了,晚上陪林省長一起吃點飯。」徐明說。

  沒用陳雨說話,林南風接過了話頭:「好了,咱們吃咱們的吧,不用他陪了,人家年輕人有自己的活動圈子,他們可不喜歡參與到我們這種老傢伙中來。」

  聽林南風這麼說,徐明也笑了。

  和林南風還有徐明王洪濤三人分別道了聲再見,陳雨轉身出了林南風的房間。

  國蕭華正守在外面,看到陳雨出來,急忙笑著走了過來。


269 機會出現
  「走吧國哥,快到時間了,一會兒給你介紹幾個好朋友。」陳雨說。

  「我去和林省長打聲招呼,馬上就出來。」國蕭華說。

  「好吧,我等你。」陳雨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

  國蕭華敲敲門走進了林南風的房間,沒過多久滿臉帶笑地出來了。

  「好了,可以走了剛和林省長請了假,咱們先去四樓,我給你介紹幾個朋友。」國蕭華說。

  國蕭華的房間在四樓,是一個小套間。屋子裡已經有三個人了,從面相上看起來,三個人都是三十多歲的年齡,正在看電視。

  「來我給你們介紹一下,這就是我經常和你們提起的陳雨老弟。」國蕭華拉著陳雨給大家介紹起來。

  陳雨的年輕和英俊讓屋子裡的三人先是一愣,然後都是熱情地走過來和陳雨握了握手。

  「他叫姚亮,我們都叫他『排骨』,他是省國資委計劃處的副處長。」國蕭華指著三人的那個瘦高個說。姚亮的身高和陳雨差不多可是身材卻要瘦削得多,身上的羊毛衫就如同掛在衣服架子上一樣,走起路來直晃蕩。

  「那個比他要白一些的叫張迪,省財政廳預算處的副處長。」姚亮旁邊一個比他矮一些的人和陳雨握了一下手。張迪長得很普通,不過一雙眼睛確是很明亮。

  「我叫陳文遠,在省國土局工作。」三人中皮膚是最黑的一個人向陳雨伸出了手,陳文遠一米七十多的個頭,長得濃眉大眼,皮膚極黑,說話有些甕聲甕氣,不過一看就是個性格直爽的人。

  「他叫黑炭,名副其實吧。」一旁的國蕭華笑著說。

  陳雨笑笑:「走吧各位哥哥,既然來到我們這裡了,晚上小弟給你們接風。」

  幾個人剛才已經從國蕭華嘴裡知道晚上有安排,所以也就沒有太客氣,跟著陳雨後面出了房間。

  來到樓下,軒轅勇已經在車裡等著了。簡單地給大家介紹了一下,大家上了車。奔馳車還是夠寬敞,後排座擠了四個人而且都穿著厚厚的棉衣竟然也都裝下了。

  車子很快就來到了仿膳酒樓。酒樓前依然是燈火輝煌,來吃飯的車輛停了足有幾十輛之多。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停車位,停好車後剛下車就看到陳風開著大吉普也來到了酒樓前。

  等陳風也停好了車,相互介紹了一下,幾個人在陳雨的帶領下進了飯店。

  門口迎賓的小姐認識軒轅勇,看到他都熱情得不得了。

  「行啊表哥,真有女人緣啊……」小聲笑話了軒轅勇幾句。

  領著大家進了包廂,將近一百平方米的包房裝修得相當豪華,即使像國蕭華他們這些從省城來的人看了之後也是嘖嘖稱讚。

  服務員沏好了茶水端了上來,這時胖胖的劉輝從外面走了進來。

  「這是飯店的老闆,劉輝,我的好兄弟。」陳雨和大家介紹了一下劉輝。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面的劉輝自然是輕車熟路,很快就和大家打成一片。看看表已經過了5點半,距離約定的時間馬上就要到了,估計其他人也該來了。

  沒過多久,劉永青、劉永梅姐弟倆先來了。

  看到劉永青手裡拎著一個很大的紙兜,一旁的劉輝笑著問:「劉哥,拿的什麼,不是好東西可別拿來獻醜啊。」

  「哪能呢,不是好東西的話也不能往你這裡拿啊,要不然不被你笑話死了。」劉永青說。

  給劉永青和大家介紹了一下,劉永青的年齡比國蕭華和其他三個人都要高一些,而且閱歷很豐富,所以雖然是初次見面,不過大家談得還是很開心。

  又過了一會兒任勇祿和吳程頤先後來了,給大家之間互相介紹了一下,都是在官場上混了很長時間的老油條了,氣氛相當融洽。

  看到人都已經到齊了,陳雨示意劉輝可以上菜了。

  和服務員交代了幾句,很快一道道菜餚就擺上了桌。菜餚點得很豐盛,規格很高,龍蝦、鮑魚、魚翅都上了桌,要知道平時參加宴會,所有的菜餚中有一樣上檔次的菜餚也就足夠了,今天陳雨如此高規格的招待自己,這讓國蕭華都有些意外。

  看服務員端進來一箱五糧液,一旁的劉永青示意服務員先不要啟酒,而是把自己隨身帶來的紙兜拎了出來:「今天咱們先別喝國內的酒,既然有朋友來了,咱們先喝點洋酒,嘗嘗洋酒是什麼味道。」說完劉永青將一個包裝極為精美的盒子拿了出來,打開盒蓋,一瓶XO出現在大家的眼前。

  「劉哥,這可是好東西,那裡搞到的。」劉輝問了一句。

  「這是一個朋友從國外給我帶的,好幾千塊一瓶,一直沒捨得喝,今天拿出來讓好朋友們都嘗嘗。」劉永青一邊說一邊打開了酒瓶。

  給每個人都倒了一點,陳雨嘗了一口,味道有些怪,苦苦澀澀的。「劉哥,這東西咱可享受不了,還是你們喝吧,我還是喝咱們國產的東西舒服。」陳雨說。

  其他人也是有很多喝不慣洋酒的口味跟著陳雨換了酒,不過也有喜歡的,國蕭華和姚亮兩人就很喜歡。

  面前的杯子都倒滿了酒,陳雨舉起了杯子:「今天能有這麼個機會把這麼多的好朋友找在一起這讓我非常的高興……」因為這種場面不需要太多的客套,所以陳雨簡單地說了幾句然後和大家碰了一下杯,喝了一大口白酒。

  你來我往,推杯換盞中酒局不知不覺已經進行了3個多小時。劉永青帶來的兩瓶洋酒都落入了他和國蕭華還有姚亮的肚子,而其他人也都喝了將近一斤左右的白酒。幾人中,張迪的酒量是最差的,很快就在沙發上臥倒了。陳文遠和國蕭華的酒量要比張迪大一些,不過舌頭也有些硬。

  吃過飯,把已經醉得不省人事的張迪送回了賓館後劉永青又張羅著進行了下一個項目,要帶大家去洗澡,醒酒。

  雖然喝的有點多,不過國蕭華頭腦還是很清醒的:「大雨,劉哥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明天還要陪著林省長去藥廠搞調研,弄得太晚不好,以後有時間咱們再出去玩,行不行?」

  聽了國蕭華的話,知道他說得是實話,陳雨也沒有一再地邀請。把劉永青送回家後,和軒轅勇還有陳風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陳雨就來到藥廠,因為林南風要來,所以前期的準備必須做好。

  一個上午前期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已經完成了,中午的時候接到了國蕭華的電話,說吃過午飯,林南風就會來藥廠的。

  下午1點多的時候,一支車隊開進了藥廠,把林南風和陪著他一起來的領導們請進了會議室,聽軒轅勇簡單地介紹了廠子的情況後,林南風提出要去車間看看。

  陪著林南風等人來到了車間,因為是無菌操作,所以林南風和徐明等人換上了消過毒的無菌服後進入了生產車間。

  對於車間的情況陳雨沒有軒轅勇知道得多,所以一直是軒轅勇在一旁陪著講解,一路上林南風不時地詢問生產的過程和廠子的情況,不住地點頭。

  出了車間,脫下無菌服,林南風不住的稱讚:「當初把藥廠交給你們真的是一個很好的決策,現在藥廠真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看來還得再給你們加擔子啊。」

  林南風的話裡有話,和他一起來的人有一些已經聽出了苗頭跟著附和起來。

  參觀了幾個車間後大家再一次回到了會議室,繼續著剛才的談話。

  經過了剛才的參觀,現代化的生產設施,完善的生產機制,以及員工們那種積極向上以廠為家的工作態度,讓徐明和王洪濤還有其他的隨行人員對於藥廠有了更深的認識,在他們內心深處不由得佩服起林南風的眼光和陳雨辦事的能力來了。

  不過和大家介紹情況的一直是軒轅勇,陳雨幾乎沒什麼說話,不過當會議後期,林南風有意無意間把話題談到東方製藥未來發展的時候,陳雨這才開了腔。

  「現在的東方製藥大家看起來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情景,可是事實卻遠非如此,東方製藥現在一片大好形勢的背後有著很大的隱憂……」陳雨一開口,大家都楞了,誰都沒有想到陳雨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停頓了一下,陳雨繼續著自己的發言:「現在東方製藥面臨的情況有點英雄無用武之地的意思,現在是空有大把的技術和力量而無處施展……」隨後陳雨把東方製藥未來的發展巧妙地改換了個方式講給了在座的所有人。

  陳雨講話的時候,下面一片安靜,大家都被陳雨的話所深深吸引了。一直到陳雨講話結束,很多人還沉浸在思考中。

  「啪啪」幾聲,林南風率先鼓起掌來,隨著林南風掌聲的響起,其他人如夢方醒,跟著拍起手來,頓時熱烈的掌聲在會議室響起。

  「林省長,藥廠是您一手扶植起來的,沒有您的幫助,藥廠也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今天您來調研也算是到家了,一定要在家裡吃頓飯,可以嗎?」在藥廠調研結束後,陳雨邀請林南風和其他人一起在藥廠的食堂吃頓工作餐。

  陳雨清楚如果要是在飯店安排的話,林南風也會參加,但是那只能是小範圍的類似於家庭的聚會,要想把他和他身邊帶來的人邀請到一起吃頓飯的話,那就只能在藥廠餐廳吃「工作餐」,這樣依照林南風的脾氣是不會拒絕的。

  今天看到藥廠呈現出了蓬勃的發展的勢頭,林南風的心情非常好,聽了陳雨的話,他看看周圍的陪同人員笑著說:「好吧,今天晚飯就在藥廠的食堂吃,嘗嘗『家』裡的菜。」

  見林南風這麼說,其他人也都紛紛附和,陳雨在前領著大家去了東方製藥的食堂。路上,身後的徐明笑著問陳雨:「小陳,今天不知道你準備了什麼招待我們?太好的東西可不行,那可是犯規矩的。」

  知道徐明是在開玩笑,而且這話也同樣表示他想和自己親近的意思,陳雨笑笑:「徐書記,職工餐廳今天提供的就是非常簡單的菜餚,沒有什麼大魚大肉,不會犯規矩的。」

  陪著大家來到了職工食堂,這是前年建的一座三層樓房,一樓的大廳可以容納上千人同時用餐,二樓三樓設了一些包間,一些迎來送往的活動往往就在藥廠自己解決了。

  雖然裝潢得很簡單,但是收拾得卻很乾淨,並沒有其他地方食堂那種油膩膩、髒兮兮的感覺。

  林南風的隨行人員加上藥廠這邊作陪的一共擺了5桌,陳雨軒轅勇兩人陪著林南風、徐明等一些高層領導在單獨一個包間裡。為了增加氣氛,其他的四桌都安排在了一個很大的包房中。

  因為來的領導太多,陳雨所在的這個大桌坐了將近二十人,其中職位最低的也是市人大副主任、政協副主席之類的領導幹部。

  提前做準備的時候,陳雨還是很用了一些心思,專門從仿膳酒樓和江邊的魚館調來了十幾名大廚幫忙。至於菜品都是一些很清淡,但是卻又很上檔次的菜餚,製作得很精緻的菜餚。陳雨知道這些人和三哥徐軍他們的口味可不是一樣的,很多都是一般的山珍海味吃膩了的主兒。

  陳雨特意囑咐擺盤時一定要簡單,看著乾淨、大方就行,一定不要如同飯店擺盤時那樣富麗堂皇的樣子。要知道,在座的各位都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什麼東西太繁瑣、包裝弄得太好反倒不會引起他們的興趣。

  果然,當菜餚一道道端上桌子的時候,同一桌的很多人眼睛都是一亮。

  菜看起來很簡單,酒可是好酒,一箱兩瓶的精裝茅台擺上桌子。

  「今天歡迎林省長和各位領導到東方製藥來,下面請林省長給大家講幾句……」看著大家面前的酒杯都倒滿後,作為地主,陳雨簡單了說了幾句,就把話頭給了林南風。

  「回到J市,心情很激動,今天來到東方製藥,看到藥廠如此喜人真的是讓我高興……」林南風今天心情很好,端起酒杯發表了一番頗為熱情洋溢的祝酒詞,說完之後,一口幹掉了面前酒盅裡的白酒。

  林南風這麼做其他人更沒有什麼可說的了,都跟著幹了一杯。

  緊接著,徐明、王洪濤,還有和林南風一起來的國資委的主任、省土地局的負責人、財政廳的副廳長等人也紛紛起來敬酒,雖然每盅酒不多,不過人數太多,等一圈敬下來每個人都喝了不少。

  林南風今天也放開了量,酒到杯乾,沒有任何的遲疑,這可苦了其他酒量稍差點的人。不過在座的各位已經見慣這種陣勢,很多人已經偷偷耍起滑來,要麼淺嘗輒止,要麼就偷偷地倒掉。陳雨雖然看在眼裡,不過沒有說什麼,不能喝酒的痛苦他是知道的,所以還是很體諒大家。

  林南風今天情緒奇佳,不時地舉杯,幾輪過去後,他旁邊的王洪濤和徐明已經有些醉意了。

  看著林南風依然意氣風發的樣子,陳雨心中不由得暗笑,以自己的酒量今天和林南風較量的話也是會甘拜下風的,更何況在座的其他人呢。

  平時林南風酒量雖然說還可以,不過遠沒有陳雨高,今天之所以如此能喝那是因為陳雨從中做了手腳。

  頭幾杯林南風喝的的確是白酒,不過到後來,服務員給倒酒的時候已經悄悄換成了礦泉水。

  在屋子裡陪著大家坐了一會,陳雨起身來到了大包廂,同屋子裡面比起來,這邊要更加熱鬧了。

  陳雨出來的時候,國蕭華正和幾個人聊得熱乎,看到陳雨急忙叫他過去,把身邊的幾個人介紹給了陳雨。

  這幾個人雖然都是從省裡來的,不過看到陳雨還是很恭敬的,畢竟眼前的這個年輕人可是省長面前的紅人,多結交一下還是有好處的。

  挨桌敬了杯酒,又和幾個比較親近的朋友聊了一會,陳雨這才回到了小包房。

  8點多的時候,林南風和市裡的領導們先離開了,送他們出了藥廠的大門陳雨有一次折了回來。

  沒有了領導,大家的情緒更加的放開了。

  國蕭華本來要送林南風回賓館,可是徐明和王洪濤卻說另有安排,所以林南風也就沒讓國蕭華跟著。陳雨知道,徐明和王洪濤是有話要和林南風交流,不希望旁人在場。這點事兒在政府部門混了將近二十年的國蕭華自然清楚,加上很願意和陳雨在一起交流,所以林南風一走,大家的興致一下子高了不少。

  昨天一起吃過飯的張迪,陳文遠等人現在也都自然而然地變成了老相識,大家之間的感情增進了不少。

  吃過晚飯已經是晚上10點多了,開車拉著幾個人去了洗浴城,昨天沒能成行的計劃今天變成了現實。

  聽說去洗澡、醒酒,幾個人臉上都不約而同地充滿了期待。

  開好了房間,幾個人洗過澡後。陳雨喊來了領班,交代了幾句,很快,一大排年輕貌美,花枝招展的小姐就被帶到了幾個人面前。

  「國哥,每人選一個,好好按按摩,醒醒酒,這幾天都累的夠嗆,難得這麼放鬆,好好休息一晚上。」陳雨的話很隱晦,不過國蕭華幾人過去也都經歷過這種情況,都不是生手,自然明白其中的含義。

  另外幾個人都喝了很多酒,所以放得很開,很快就選中了自己中意的小姐回到房間享受去了。

  看幾個人都進了各自的房間,陳雨笑笑,喊來服務商結過了帳,然後離開了洗浴城,剩下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忙活去吧。

  第二天一早,陳雨去了賓館,單獨和林南風聊了好一會。林南風告訴陳雨,省裡已經有了進一步的打算,過不了多久就會搞試點,他已經把東方製藥的事兒拿到了常委會上,這次來調研主要目的就是詳細考察瞭解一下東方製藥的情況,然後好向省委的幾名主要領導端盤子。

  林南風告訴陳雨,按照目前的情況看,問題不大,書記和省長對這件事都很感興趣,特別是省委胡書記對這件事很感興趣。林南風讓陳雨做好前期的準備,隨後林南風又去了J市下面的幾個縣進行調研,等回到哈爾濱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了。

  在J市又呆了一個星期,眼看著已經到了三月下旬,林南風的電話終於來了,電話裡林南風告訴陳雨,省委已經決定搞幾個試點了,其中一個就是哈爾濱製藥廠,現在就讓陳雨帶著材料馬上趕到哈爾濱,省委胡書記和趙省長要見他。

  得到了消息的陳雨自然是興奮異常,帶著早已經準備好的資料,和軒轅勇、陳風幾個人開著兩輛車直奔省城。

狂想曲 於 2008-11-27 12:2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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