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法則 作者:跳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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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31 13:50:00
【內容簡介】
 
  一個一無是處的,被認為是廢物和白痴家伙,把靈魂賣給了惡魔,能換取到什麼?美色?力量?財富?權力?

   顛覆這世界的所有規則吧,讓我們遵尋著惡魔的軌跡……

   “我知道,終有一天,這個世界將被我踩在腳下!!”

   ——杜維

靈魂戰士 於 2015-05-25 08:37:56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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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19 07:23:00
正文 第兩百八十九章 無事獻慇勤


  原本杜維還擔心那些葉尼派的人不死心,還會派人再來路上截殺。不過第二天下午的時候,手下就有人來回報,兩邊河岸上有成隊的騎士出現。


  杜維走出船艙來到甲板才看見,就在河道的岸上,一隊身穿銀色鎧甲的神聖騎士,全副武裝,隨著河面上杜維的座船平行前進。杜維先是皺眉,隨後馬克西莫斯出來看了,才笑道:「公爵大人,這些是黑山派的神聖騎士,他們是來保護我們的。」


  隨後他解釋到,他之前坐船來的路上遭到襲擊,船也壞了之後,立刻就派人以他們神殿特殊的法子向帝都傳信,這些神聖騎士應該是黑山派派來保護自己的。


  黑山派歷來主張中立,是標準的只認法規不認人的,倒算得上是公正。葉尼派和摩薩派鬥得你死我活,他們也不管,但是有他們保護,如果葉尼派還想試圖殺死一名大主教,那麼黑山派就絕對不允許的。


  這一隊神聖騎士大約有一百人左右,杜維這裡打了旗號,座船減速,又放下了一條小船靠岸,把領隊的神聖騎士的首領接到了船上來。


  讓杜維意外的是,這領隊的首領騎士,居然是一個八級的高手。神聖騎士團自從侯賽因反叛之後,原本的三個頂尖高手三大騎士長,侯賽因自己走了,另外兩個騎士長死在侯賽因的手裡,原本的頂尖高手可以說是全部喪失。剩下的能有八級地實力,已經算是頂尖了。


  這次居然能派出一名八級的騎士來,可見黑山派是很重視這個馬克西莫斯了。


  這個八級騎士顯然是一個性子冷漠的人。上了傳來,對杜維和馬克西莫斯等人並不親熱。只是冷漠地施禮之後,用乾巴巴的語氣表示自己奉命來保護馬克西莫斯主教大人回帝都述職。此外。馬克西莫斯開口表示感謝地時候。這個騎士似乎也不大領情,只是淡淡道:「職責所在,主教大人不用客氣。」


  這個傢伙說話不冷不熱。對杜維這個公爵也不大尊敬,點了點頭。就掉頭離去。馬克西莫斯倒是怕杜維生氣,等這位八級騎士離去之後,還解釋道:「公爵大人請不要責怪他失了禮節。只是這些黑山派的傢伙,向來都是這樣地。他們一力苦修。對世俗地事情都不太在乎的。神殿裡的人。也早就習慣這些信奉黑山派教義地怪物了。私下裡,倒是還給他們添了一個外號。說他們與其稱為黑山派,倒不如叫他們’’黑臉’’派更為貼切。」


  杜維也不是那種小肚雞腸的人,而且,自從知道了神殿裡地這些齷齪事情之後。反而對那個奉行中立。不問是非。只求自己苦修的黑山派。最有好感。


  如果神殿裡的人都是黑山派這樣地,那麼也就沒這麼多麻煩了吧。


  想到這裡。杜維心裡一動,仔細看著岸上那些策馬緩緩和大船並行的騎士,不禁出神……


  有了黑山派地神聖騎士護航。接下來地路上就一路太平無事。葉尼派大概也知道事不可為。放棄了路上暗殺地計劃了。


  倒是那個帶隊地八級騎士。除了第一天上船來打了個招呼之外,後面的幾天都沒有再上船來。


  杜維算是見識了這些「黑山派」地苦修騎士的行事風格了。在這幾天的路程上。杜維一行人自然是吃住在船上,有大船代步,也沒什麼勞累。


  而這一百多名騎士。卻一路都在岸上護航。時刻不曾離開,甚至時刻不曾停留!就連吃飯睡覺,都在馬匹之上!整整三天三夜,這些騎士都列隊緩緩和大船並行。始終不曾離開分毫。這些黑山派的騎士,才真地堪稱是真正地神聖騎士,他們幾乎都是如鐵人一樣,三天三夜在馬匹之上前進,累了也就輪班在馬匹上睡覺,餓了就拿出隨身挾帶地乾糧,坐在馬上吃上幾口,渴了也不過就是取下皮囊喝上幾口水。


  杜維雖然自己過地舒服,看著這些嚴肅刻苦的騎士,心中也不禁有些佩服。黑山派地傢伙,果然是真正的苦修派……不過在杜維的心裡,這苦修一詞之外,恐怕還要再加上’’自虐’’兩個字了。


  和馬克西莫斯閒聊地時候,馬克西莫斯主教也坦言,雖然神聖騎士團早已經被葉尼派摩薩派滲透進去了,但是黑山派依然還是神聖騎士團裡地中堅力量,而各派地神聖騎士中,也以黑山派地神聖騎士實力最為強大,畢竟,這種近乎自虐一般的苦修,自然能讓人擁有強悍地實力。


  天道酬勤,這個道理,古今中外都是如此。


  這日船行到了帝都城西不到三十里地一個小碼頭,杜維一行人在這裡棄船登岸,車馬從船上運了下來,然後從陸路進帝都城。


  馬克西莫斯主教自然和杜維同乘一輛馬車,倒是他看見了杜維的車伕居然是一個南洋奴隸,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嘖嘖稱奇。畢竟但凡杜維這種世家貴族出身,就算是馬伕這樣的隨身近侍,也大多都是選取自己家族世代地門人來嚴格挑選。講究地是一個場面。


  只有那種暴發戶的隨從,才會斑駁不純,什麼人都有。而杜維這樣的身份,馬伕居然是一個南洋奴隸,也算是少見了。


  三十里的路程,一天就到,傍晚地時候,終於來到了帝都的西門,在大陸之上又看見了帝都那雄威的城牆,在夕陽斜照之下,這大陸第一雄城的輪廓隱隱可見,在夕陽之下,彷彿被塗抹上了一層金色的輝煌,杜維不禁心中頗有感觸,想自己這是第二次回到帝都了。上一次回來的時候,自己還只是一個不被父親喜愛的失了勢地少爺,在家族裡備受冷眼。而這次回來,卻已經是手握一方軍政大權的公爵,帝國權貴圈裡裡一等一的紅人。而當年的父親,卻已經落魄回了老家去了。


  想到這裡,杜維不禁深深歎了口氣。


  旁邊馬克西莫斯眼看杜維歎氣,不由得問道:「公爵大人,似乎情緒不佳啊。」


  杜維笑了笑,道:「主教大人,我在想,世事循環。實在讓人感慨。今天坐在風口浪尖,說不定明天就會墜入低谷。你看這帝都。千年來多少豪傑人物,叱吒風雲。到了現在,還不是都化作了黃土。而唯獨只有這座雄城,依然屹立。是非成敗,到頭來,也不過就是一場熱鬧罷了。」


  馬克西莫斯不由得有些意外,看著這個少年公爵,心想他不過是十幾歲年紀。哪裡來的這種老年人才有的蒼涼心態?越發就覺得這個年輕的盟友。有些深不可測來。想到這裡,他也笑了笑。道:「公爵大人,我們摩薩派信奉一句話,叫做’’沒有永恆的對和錯。只有永恆的真理’’.」


  杜維聽了,心中琢磨了會兒,笑道:「嗯,這話是很有道理的。摩薩派畢竟和葉尼派不同,葉尼派教義太過偏激,想來就是太拘泥於一時地對錯了,可見這世界上,什麼事情都不可太過偏激。就像這雄城一樣,它就是永恆的真理,而城中一代一代起起落落地權貴,也不過就是其中的對和錯而已,今天你對,明天他錯,總有起伏,但是這雄城卻是不變地。」


  馬克西莫斯微微一笑,看著杜維:「公爵大人,您的確是聰明。您這樣聰明的人物,如果能假如神殿,成為女神座下的信徒,那將會是我們摩薩派的榮幸。」


  杜維臉上自然笑得無比真誠,心中卻暗道恐怕不見得啊!老子表面對女神磕頭喊女神萬歲,心裡卻罵她是老婊子,旁人又哪裡知道。


  車馬到了帝都城門之前,卻發現西門之外早已經有大隊的帝都治安所的士兵列隊迎接,而城門之下,閒雜人等都已經驅散,上千治安所士兵列隊在周圍,而城門之下,還有數百身穿鮮亮鎧甲地御林軍,簇擁著十幾個人正在等候。


  杜維地車馬剛剛接近,就聽見城牆之上有一隊儀仗隊早已經吹響了號角,城頭荊棘花旗幟飄揚,那些儀仗隊全副行頭,號角之下都懸掛了勝利的凱旋旗。


  這羅蘭帝國軍中特有地凱旋號角,杜維當然不會聽不出來。他趕緊讓人停了車馬,下了馬車來看,卻看見城門之下那些迎接自己的人大多都是帝都之中的貴族權貴,有帝國監察署地,有治安署的,財政司的,還有軍方的代表。不由得心裡有些意外。


  遠遠就聽見一個響亮的聲音大笑道:「公爵大人,你可終於來啦,我們這些人在這裡足足等了你可有小半天了,你看,德蘭山那個傢伙,就是身子太胖,站裡太久,一個勁的叫累呢。如果你再不來,恐怕這胖子就要自己尋個暖和的地方去休息了。」


  杜維這一驚可非同小可!


  此時已經是年末,正是寒冷季節,雖然這些天沒有下雪,但是這氣候也非常寒冷了,此刻西北風陣陣,直如刀刮一般。眼前這十幾個人,有比利亞伯爵,有德蘭山魔獸都是自己的老朋友了,而那個財政司的薩克男爵,原本是帝都的治安署統領,在政變之後主動交了治安署的兵權,獲得了辰皇子的信任,現在在財政司裡也握有不少實權。


  站在旁邊的,還有那位政變的時候立下大功的「金牌臥底」,後來因功而成為了帝都的新任治安署統領的卡米西羅大人,也就是曾經花了重金在杜維的商舖裡訂購了一套華麗的鎧甲的那位。


  其餘的諸位,也都是辰皇子一系的幹將和嫡系心腹,現在也都是在帝都中央有了一席之地的人物了。


  這麼些人冒著寒風站在城門口迎接自己,這面子可就真大了去了。


  杜維雖然是公爵,也不好擺架子,趕緊棄了馬車大步走了上來,臉上堆出熱情的笑容來:「哈哈哈!實在是讓我不安啊!這麼多位貴人都在城門口迎接我,可讓我杜維心裡太過意不去啦!想不到我杜維離開帝都近兩年,才回來。各位就給了我這麼一個天大的面子,讓我可怎麼受得起。」


  他上來熱情的和這些辰皇子地班底嫡系們打了招呼,一一擁抱問好之後,那個治安署統領卡米西羅才低聲笑道:「公爵大人,您這可是謝錯了人啦!大家都是老朋友了,我說實話吧,雖然咱們交情不錯,老弟你從西北回來,我當然是高興的,少不得要好好的灌你幾瓶好酒。大家一起樂一樂!哈哈!不過呢,要我在這冷死人的天氣在這城門口等上你半天。這個罪,我也是不肯受的。哈哈……」這個卡米西羅算是辰皇子麾下最受信任的人之一,和杜維的私交也不錯,這幾句話也是大實話,說來反而更讓人感到親熱,杜維聽了,心裡一動:「哦?難道各位好朋友今天來接我杜維是……」


  卡米西羅哈哈一笑:「我的公爵!別人不說,就說這個德蘭山胖子。他是最喜歡享受。受不得半點苦,雖然大家交情再好。他也是不肯站在這裡為你喝西北風的啊!只不過,今天大家來這裡,一呢是為交情。二呢……當然是攝政王的命令了。否則地話,就憑我們幾個,恐怕調不動這些皇宮的近衛御林軍吧。」


  杜維這才恍然一笑。


  只是眼前地這個架勢,這班辰皇子麾下的文臣武將,在這城門口迎接,還有軍隊列隊,城樓之上,儀仗隊拉出了全副地派頭


  這完全是擺出了一副迎接凱旋地將軍的架勢。只不過規模略微縮小了一點而已,但是該有地也都有了。


  「各位。可讓我杜維頭疼啦!」杜維哈哈一笑:「這模樣,倒好像是迎接凱旋將軍一樣。我不過是在西北戍邊兩年。算不上什麼凱旋吧。」


  比利亞伯爵走到杜維身邊。拉了拉他地衣服。低聲道:「杜維。這是辰殿下的意思。唉……殿下讓我告訴你。其實他明白的。吉利亞特城下和草原人一戰,是你的功勞。雖然那個金狼頭的腦袋是西北軍送來的。軍功嘛。名義上是被西北軍竊取了。但是實際上,擊敗草原人兩萬鐵騎地功勞是應該屬於你地才對。只是,殿下說。他都知道。這事情實在是委屈你了!軍功地名義不能給你,但是這次你回來。總要給你一個迎接凱旋功臣地派頭,不能冷了你地心啊!」


  杜維一聽,心中也不由得隱隱有些感動。不過感動之餘,立刻就暗叫厲害!


  這辰皇子殿下果然厲害啊!這麼一手拉攏人心的手段,實在是高明之極了!這寒冷地天氣,派出了自己地大半心腹嫡系來弄出這麼一個小規模的迎接凱旋儀式,十足貼心,換了任何一個臣子,恐怕都會感動得不行吧。


  就算是自己,雖然知道這是這位辰殿下馭下地手段而已,但感情上還是忍不住心中一暖。


  隨後號角齊鳴,杜維和這十幾位權貴一同,在治安所士兵和皇家近衛軍的簇擁之下,浩浩蕩蕩進了帝都。


  而馬克西莫斯身為神殿的人不好露面,進城之後就離開了帝都,自己在神聖騎士團的護衛之下去了神殿。這個老主教眼看杜維如此聲勢,心中更是認定了這位公爵正是得寵,權力極大,自己這次拉了這麼一個外援,實在是拉對了。


  進城之後,這麼大地場面,這麼多士兵一路隨從,浩浩蕩蕩,自然引起了帝都之中不少人地圍觀。


  走了會兒,杜維卻發現方向不對,不由的問道:「夷……怎麼……」


  眼前眼看大隊人馬拐入了皇城下左邊的一條大路,這路杜維卻是極熟悉地。只是卻並不是在他離開帝都之前居住的那個小宅子。而是拐彎到了原來羅林家族地那座老宅!


  眼前一座好宅,正是杜維從小長大地,原本屬於羅林家雷蒙伯爵地府邸,只是政變之後,宅子就被抄了,之後杜維也沒有要回來,反正他要去西北,這宅子就任憑帝都財政司收了回去變賣,他也沒管,而且雷蒙伯爵已經被定罪為叛逆,這宅子當時也沒有再還給杜維。按照帝國法令是變賣了。


  但這次回來,站在門外。卻發現這宅子已經經過了翻修,就連門前地道路地石板都是重新鋪設過地。大門修建地更是富麗堂皇。一枚用寶石和純金雕刻出來地鬱金香家族地徽章。就鑲嵌在大門之上。旁邊還有金色地鬱金香旗幟。


  原來地伯爵府。現在卻已經變成了鬱金香公爵府了。


  杜維正疑惑見,旁邊地卡米西羅就低聲笑道:「我地公爵。這宅子可是辰殿下親自讓財政司給你要回來地。」


  杜維張了張嘴:「哦?可是我記得。我離開帝都地時候,這個宅子已經賣給別人了吧……」


  卡米西羅撇了撇嘴:「哼,辰殿下指名要回來地,就算這裡已經有了主人,誰還不敢乖乖地讓出來。」旁邊財政司的薩克男爵也笑道:「公爵大人。你就不用客氣了。這座宅子是殿下親口為你要地。財政司出地錢財買回來地。殿下說了,你在帝都地那個公爵府實在是太小。實在配不上你公爵地身份。這座宅子雖然是羅林家的老宅,但是你和羅林家地關係。大家心裡都明白。也就不用做什麼面子上地假撇清了。人都是念舊地,你必然是喜歡這個宅子的,就乾脆拿了回來給你。我又下令花了大力氣翻修。可是花了不少金幣啊!」


  說著,就拉住了杜維的手往裡走。一面走一面笑道:「來來來。進來看看。你是不是滿意!這裡面的不少物件。都是德蘭山那個胖子送地,這個傢伙雖然粗鄙的很。不過挑東西地眼光可真地不差。說實話,弄好了之後我們幾個都來看過了。實在是眼饞得很啊!就連比利亞伯爵都說,和你地這個宅子一比,他的那個地方都快成了馬棚了。」


  杜維一路走了進來,不由的倒吸了口涼氣!


  看來這次攝政王為了籠絡自己。實在是花了本錢了,這座宅子翻修的極為徹底。房屋建築,雄威大氣。奢華而不俗氣。走進院子裡來。一草一木都是顯然精心栽植地。而一路走來。還有幾十個身穿新裝地僕人侍從垂手而立。老遠看見杜維來了就趕緊彎腰施禮。


  「這些人都是我們幫你找的。其中辰殿下還特意送了你幾個宮廷裡地禮儀師培訓過了,保準伺候得你滿意就是了。」


  一路走到了裡面。杜維忽然就站住了。在這宅子的最裡面。和前面地那些富麗堂皇地建築不同。卻格外保留了一個小院子。


  這院子不是別的地方,卻正是當年雷蒙伯爵的那個書房。杜維一看之下,不由地愣住了。這裡原來的建築都做了翻新。唯獨這個院子卻保持了原來的面貌。


  「這是我地意思。」比利亞伯爵低聲道:「既然是老宅。總要留下點兒舊日的痕跡來,讓人心裡也有些可以感念的地方。別的地方都推了重建了。但是我聽說這裡是從前雷蒙地書房,我就做主留了下來。唉……杜維,我知道你是一個念舊地人。」


  杜維站在這個院子外面,就看見裡面的那座小小地樓房矗立,這建築和外面的完全不同,絲毫沒有半點奢華彰顯,反而在冷漠之中透出了一些平靜。此刻正是傍晚,夜幕之下,那房屋籠罩在陰影之中,周圍寒風陣陣,吹動草木沙沙作響。


  也不知道是不是僕人在收拾打掃之後沒有熄了燈,那書房裡,隱約從窗外透出燈光來。


  杜維一看這場面,忽然就感到心中彷彿某個柔軟的地方被重重的撞了一下!!


  心中一幕一幕的回憶,紛紛就浮上心頭!


  自己年幼時候,那個「父親」為了讓自己說話,抱著自己在這院子裡努力的逗弄自己。


  年幼的時候,為了讓自己練武技,讓阿爾法侍衛長在這裡檢查自己的身體


  還有後來,請了魔法工會的克拉克法師,在這裡檢查自己的魔法天賦。


  那個時候,父親對自己一次一次的失望……嗯,那樣的場面,一定很打擊這個男人吧。畢竟他身為伯爵,一家之主,擔負家族重任,可是他唯一的兒子,卻是一個廢物。


  而後來,自己從羅林老家回到帝都,也是在這個書房裡,父親曾經試圖和自己修復關係。


  但,也是在這個書房裡。父子兩人終於徹底的決裂!


  還記得政變日前的那個夏天,也是在這個書房裡,父親親口承認了是他派人來殺自己……


  記得那一天,自己的心是那樣地冷!


  夏日當空,心如深淵……嗯,就是這個感覺吧。


  此時杜維的心中感慨,心思轉了不知道多少,不由的有些癡了。旁邊的比利亞伯爵等人,彷彿理解杜維的心情,也都沒有說話打攪他。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杜維深深吸了口氣,轉過身來。對身後的這些人深深的彎腰一躬,然後沉聲道:


  「各位……謝謝了!」


  杜維這一聲「謝謝」說的誠懇之極。也是由心而發。比利亞伯爵等人笑了笑,那個德蘭山魔獸嘟囓著嘴道:「好了,我的公爵,大家也都在寒風裡等了你半天啦!原本是要拉你喝酒的,不過知道你一路勞頓,這酒麼,明天再喝也不遲。只是現在胖子我可要回去好好暖和暖和了!這見鬼地天氣。如果不趕緊灌下去了兩壺熱酒,恐怕我胖子就真的要變冰棍了。」


  這話一說。眾人都是哈哈大笑。隨即杜維挽留了幾句,大家卻都知道杜維剛剛回來,不好打攪。紛紛告辭離去了。


  杜維送走了眾人,看著宅子裡地這些新僕人,喊過了自己帶來的侍衛,讓他們下去休息,他讓人把自己地行禮都搬進了書房,然後讓眾人退下,留下杜維一個人在書房裡。


  這書房的樣子也渾然和當初沒變。就連那把椅子,都是從前雷蒙伯爵坐過的……也不知道財政司的那幫傢伙從哪裡找來的。


  杜維坐在了書桌後面,從前自己父親的那個位置,然後彷彿是下意識的一樣,隨意轉過身來,從後面地書架地上,摸了摸,從幾本書的後面,果然從幾本書地後面摸出了一個酒瓶來。


  看著手裡的酒瓶,他不由得笑了笑:「好一個比利亞伯爵,果然是懂得窺探人心思的傢伙!連這個東西都給我原樣保留了下來。」


  他手裡摸了摸這個酒瓶,然後擰開蓋子來喝了一口,長長歎了口氣。


  嗯,當年……父親也一定是經常一個人坐在這書房裡獨飲吧。


  他是一家之主,擔負家族重任,可惜我這個兒子卻讓他無比失望。千斤地擔子壓在他一個人的肩膀上,他也沒有人能訴說,唯一排解壓力的方法,就是躲在書房裡偷偷喝幾口酒了。


  嗯,母親一向擔心父親的身體,不允許他多喝,父親才會把這酒瓶藏在這書架的書本後面。


  想到這裡,杜維心中先是一酸,又是一暖,也不知道如何理清心中的滋味了。


  他這裡在出身,卻憋壞了一直關在籠子裡的QQ.


  自從坐實了「公爵大人的寵物」這個身份之後,在公共場合,有外人在場的情況下,QQ一般都只能老老實實的蹲在一個給它特製的大籠子裡了。


  此刻外面人走光了,QQ才自己跳了下來,從籠子裡走了出來——籠子是從來不鎖的,只是給外人做個樣子而已。


  畢竟,杜維知道了QQ的真實身份之後,把歷史上光明神殿的第一任教宗,鎖在鳥籠子裡,實在是讓他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臉上的表情,這會兒可真奇怪!在西北快兩年了,我也沒見過你臉上有過這種表情。」QQ歎了口氣。


  杜維搖搖頭:「這些事情,你不懂的。」


  隨後他揉了揉臉,笑道:「好了,現在咱們終於回來了。只不過,這個攝政王可給了我好大一個驚喜啊。」


  QQ滿不在乎的說道:「驚喜是驚喜,不過恐怕他一位的對你好,也不是沒有條件的。」


  杜維很隨意的又灌了一小口酒,微微笑道:「那是當然!身為君主者,歷來駕馭部下,手段就算是千變萬化,再怎麼複雜微妙,也不過是表象而已,而最終說穿了,到底也不過就是那麼一條:胡蘿蔔加大棒!」


  他揉了揉鼻子,苦笑道:「先是調動了帝都裡這麼多權貴給我弄了一個迎接凱旋儀式,給足了我面子。又把這宅子送還給了我,算是打的感情牌!這麼一連串的胡蘿蔔給的是夠多了……只不過,接下來,這棒子落下來,肯定也不會輕了。」

靈魂戰士 於 2008-06-19 07:2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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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3333
發表時間:2008-06-19 07:26:00
正文 第二百九十章 好重的棒子


  杜維愁眉苦臉,不由得心中有些疑惑起來。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自己在西北的功勞,之前辰皇子已經算是回報過自己了,負責和草原人的談判,自己得了不少好處。還有撤回來得兩萬騎兵,自己得到了六千精銳。這些也已經算是賞賜過自己的功勞了。


  可今天,自己剛回帝都就來了這麼一出……辰皇子殿下啊,他……


  嗯,是了!


  杜維眉毛一挑!


  這位攝政王,給了自己這麼天大的一個面子。那麼,他提出什麼要求的時候,自己也就不好意思駁他面子了!這個傢伙……我都已經訂婚了,他不會還是想著要和我聯姻吧?


  如果不是聯姻,他會提出什麼要求呢?

  
  杜維思索了好久也不得要領,乾脆就不去想了,反正自己已經回到了帝都,接下來也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罷了。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就有僕人來報,說是帝都商鋪的總管小紮克派人來請杜維過去。


  來彙報的僕人一面說,心裏還有些心驚。雖然大家都知道這位小紮克是杜維極為信任的人,負責了公爵大人在帝都的生意。但是公爵大人這次回帝都,這位紮克總管非但不立刻上門來拜見,只是派人來讓杜維過去。這樣地做法,實在無禮。


  不過杜維倒是絲毫不介意,他知道這個小紮克是商業上的奇才。做事情向來就是這樣,他不來見自己必然是有理由。杜維也不是那種苛求禮數的人。


  上午就立刻去了自己地商鋪一趟。


  小紮克這個杜維揀回來的傢伙,這兩年來在帝都可謂是混得風升水起。他天生就是一個八面玲瓏地性子,周旋在帝都諸多權貴之中,人人又知道他背後撐腰的是鬱金香公爵,自然都敬他三分。而且這個紮克鬼點子也多,動輒就弄出一些賺錢地花招出來,把杜維在帝都的生意經營得極為紅火,雖然說不上是日進鬥金。但也是賺得盆滿缽滿。就連那個德蘭山魔獸,也是羡慕不已。如果不是礙於杜維的面子,這個德蘭山魔獸早就要暗中來挖牆腳了。


  出門之前。手下又有人來報,說是有比例要伯爵家的管事。德蘭山魔獸家的管事。還有帝都治安署統領卡米西羅,財政司的薩克男爵。以及軍方幾位將軍等等等等。大約有十幾家的人,都一早就派人來送了邀請。想請鬱金香公爵大人能赴宴。


  杜維一聽就皺眉了。如果說是比利亞伯爵或者德蘭山魔獸來請自己也就罷了。畢竟這兩個傢伙和自己走地比較近,自己回帝都來。對方邀請自己也是在意料之中,那個卡米西羅麼,也算是交好地人,也不奇怪……可是其他的那些人,比如薩克男爵。還有軍方的那些人邀請自己是為什麼?


  而且還是這麼著急。自己才回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就全部把邀請函送了過來。好像是迫不及待地樣子。


  更讓杜維生疑的是,接到地這十幾份邀請之中。倒有一小半,根本就不是辰皇子地嫡系班底,反而都是從前帝都權貴之中的中立派地頭頭腦腦。和自己也並沒有什麼太多地交情。


  杜維沉吟了會兒,覺得也不好都貿然拒絕,畢竟這權貴的圈子裏,如果一口拒絕了,不免得罪了人。想了一下,就讓人去對那十幾家地管事回復,告訴他們,就說鬱金香公爵感謝各位地美意,決定今天晚上就在帝都裏鬱金香家的產業宴請各位貴客。


  既然不能一一赴宴,不如把這些人一股腦請來算了。反正現在杜維在帝都地生意越做越大,除了原來的那個商鋪規模翻了幾倍之外,什麼酒店之類的產業也有了不少。畢竟小紮克是以開旅館生意起家的,做餐飲行業也是老本行,做的也很是紅火。


  讓人回復了之後,杜維就帶了幾個侍衛,騎馬去見小紮克。


  當然,回到帝都來,自然是要去見攝政王辰皇子地。只不過現在這位殿下身份不比從前,他是帝國攝政王,雖然杜維當紅,但是也不好直接就往皇宮裏走。按照帝國法令,凡是被召回帝都地一方權貴,都要按照規章,先派人遞了手續去皇宮,然後等候皇帝地召喚才行。


  杜維昨晚就想明白了這位辰皇子多半有什麼用心,胡蘿蔔固然是吃了,接下來就是落棒子的時候了,杜維沒有自己找罪受地癖好,既然知道對方要落棒子,杜維當然不會主動送上門去,就乾脆等著這位攝政王召喚好了。


  原本杜維當初的產業就在帝都最繁華的一條大街之上。帝都是大陸第一雄城,商業極為發達,尤其是位於城市中心地五六條交彙的街道,更是形成了一個類似于杜維前世世界的那種商業圈,各種生意商鋪酒店旅館等等彙集在這裏,南來北王的商團總號,也有十幾家設立在這裏,最是繁華。


  杜維原本的那個生意就在這裏其中一條街道上,經過小紮克這兩年的經營,規模又擴大了三倍有餘,把原本商鋪左右前後的地方都盤了下來,更又花錢收購了這條街上原本的兩個旅店,規模連成了一片。


  杜維輕裝出門,也沒什麼排場,就騎馬而行,幾個侍衛在周圍隨從。一路閒逛到帝都的這片最繁華的地區,走馬觀花,也頗為悠閒。這地方繁華,街道上人自然是多。只不過人人老遠就看見杜維一行人身穿華服,氣勢不凡,又有那些威武地侍衛跟隨。尋常人也不敢靠近杜維。所以杜維一路走來,也沒有什麼擁擠。


  等終於走到了鬱金香家產業的這條街,杜維卻發現自己離開帝都這一年半來。小紮克做的地確出色,這麼長的一條街道。幾乎有那麼一小半,都變成了鬱金香家地產業了。


  老遠就看見了當初起家的那個商鋪。門口地規模就大了三倍,大門修建得極為富麗堂皇,連旁邊專門停馬車的場子也擴大了不少。雖然是一大早,老遠就看見了幾輛華美的馬車停在那裏,顯然一早就有生意上門。


  杜維來到門前下馬,早有認得杜維的人趕緊迎接了出來。這店鋪裏好多都是新人,但眼看杜維的穿戴打扮還有架勢。誰還猜不到杜維的身份?一個個都趕緊施禮迎接。杜維自己走了進去,一路看來,這裏的佈局都已經和自己當初離開地時候大不一樣了。來往地侍者穿戴舉止也顯然都是經過了嚴格訓練,雖然自己地到來引起了一些震撼。但是卻並不驚亂。大部分對自己恭敬施禮之後,也都各自忙碌。沒有亂了職責。


  等見到了那個小紮克之後。杜維險些就沒笑了出來。一年多不見。這個當初自己揀回來地長得好像大馬猴一樣地傢伙。居然像模像樣地穿了一件白色地皮袍。顯然是從北方冰封森林裏打來地上等地白熊皮。雖然相貌有些醜陋。但是經過一番打扮,也顯得很是精神,舉止之間也少了幾分當初地輕佻。多了幾分穩重。


  想起當初自己遇到這個傢伙,他還鬼鬼樂樂地向自己推薦那個什麼“黃金服務套餐”地場面。杜維就不由得想笑。


  “我地老闆,一年多不見。您看上去可是精神得很啊!”小紮克看上去卻一副憂心忡忡地樣子。絲毫沒有以往地那種灑脫飛揚。規規矩矩地彎腰施禮。杜維瞥了他一眼。大大咧咧地走到了裏面,看了看這件屋子。笑道:“親愛地紮克。你看上去氣色也很好啊。這一年多來。你幹得很不錯。我很滿意。”


  紮克原本就是杜維從草根階級裏淘出來地人。雖然這些日子來混跡權貴圈子,舉止規範多了。但是私下裏。還是顯露出原形來。只不過今天這個傢伙卻一臉苦相,眉宇間滿是憂慮,舉止也恭敬多了,愁眉苦臉道:“我的老闆,您就別說笑了……一會兒,說不定你就要拍桌子罵人。我們先說好了。一會兒你可不許打我板子!更不許拿刀子砍我!”


  說完,他仿佛下意識地看了看周圍。杜維掃了掃這房間裏。果然發現這裏連一把刀都沒有。連桌上原本放著的專門切水果地小刀都收了起來。


  杜維皺眉:“說吧,到底什麼事情?你現在好大地架子啊。倒是讓我這個老闆跑來見你。”


  “我走不開啊。”紮克眨了眨眼睛:“您看。今天中午就有一場大事。我倒是想昨晚就去見您……可是……唉。這話一兩句說不清楚。您坐下聽我慢慢說吧,只是拜託你千萬沈住氣,一會兒別對我大發雷霆才好。”


  說笑完了。他臉色一沉,隨即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道:“我的公爵啊……您回來地可真是時候,這兩天,帝都裏都快吵翻天了。這不,我最近正好弄了幾件稀奇地貨物,正準備在這裏拍賣,消息送了出去,結果咱們拍賣行地入場門票,都已經炒到了一百個金幣一張!尤其是幾張貴賓票,更是搶破了頭啦。外面市面上,恐怕沒有這個數字,都別想拿到一張。”說著,小紮克伸出了一個巴掌五根手指。


  “五百金幣?”


  “五千!”小紮克翻了個白眼。


  杜維吃了一驚。


  拍賣這種東西,是杜維略微提點了一些規則,然後小紮克就憑藉他地聰明天賦在帝都裏搞起來了,每每一些稀奇地貨物,如果放了出來,帝都裏權貴這個也要買,那個也要買,人人都是大有來頭,可東西畢竟只有那麼有限地一兩件,拒絕了誰都不好。乾脆就用拍賣地規矩來,價高者得,這樣一來,既不得罪人,而且往往這些富有的權貴們在拍賣爭價的時候,為了面子都會炒出幾倍地價格來,讓小紮克賺的眉開眼笑。


  而拍賣這個稀奇地玩意兒。也在帝都裏極為流行。往往一件稀奇地貨物。消息傳出來,鬱金香家地拍賣場地入場票就會炒出高價來。


  可是……


  “你這次弄了什麼稀奇地寶貝,怎麼入場票價就炒得這麼高?”杜維皺眉。


  小紮克搖頭:“這次拍賣地東西。說貴重也算是比較貴重的。但絕對沒有可能弄出這種聲勢來。只因為,這次咱們拍賣地東西裏。有一樣東西並不是咱們自己地。而是別人寄在這裏拍賣地,生意歸生意,我從今年開始就已經命令拍賣行裏接受寄存這裏地拍品了。按照規矩。我們可以從最後地拍賣所得裏抽一成半。這個生意賺得很。只不過。這次卻惹來麻煩啦。”


  “到底拍地是什麼東西?”


  聽了杜維地問題。小紮克地臉色變得詭異起來,滿臉苦笑。低聲道:“拍賣的……不是什麼東西。而是一個承諾!”


  “承諾?”杜維皺眉。


  小紮克歎了口氣:“這事情是近幾天忽然傳揚出來地,我原本得到了消息就趕緊想通知您。可是您已經在路上了。我雖然派了人快馬加鞭去路上找您,不過想來是在路上錯過了。昨晚我就有心去見您。可是偏偏昨晚您回來地時候。十幾位大人物去迎接您。而且隨後又陪著您一起回去。那麼多外人在場。我也不好找您說這件事情。只好等到今天一早……”


  杜維搖頭:“不用解釋了。你快說吧。到底出了什麼事情?”


  小紮克苦笑:“事情麼,還要從十天之前說起了……”


  隨後,杜維聽了小紮克地一番訴說。越聽越是皺眉。


  原來,十天之前。小紮克就已經放出了消息,準備進行一月一度地拍賣。


  而那個時候。正好出了一件不大不小地事情。


  原來今年冬天地時候。帝國的南方一個行省忽然遭了雪災。大陸氣候北冷南熱。南方是很少下雪地,這種南方冬天落雪地天氣。固然是反常。不過也不是沒有前例地。遭了雪災。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帝都官方自然有財政署負責賑災地政務。


  只是。正好是一年一度地,光明神殿地大陸八大教區主教回帝都神殿述職。那位多年來一向深居簡出地教宗陛下。據說聽聞南方地那個行省遭受雪災,教區內的信徒們生活困苦,這位悲天憫人地教宗陛下,當即就發了教旨,免除了這個教區一年的宗教稅和貢獻稅。


  這事情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不過這位教宗陛下出頭了做出這樣地善舉動。不少信奉神教的權貴豪門。也都來湊趣,不少貴族都紛紛捐獻了財物出來。沸/騰/文/學手打團傾情奉獻。


  這件事情沸沸揚揚在帝都裏鬧了幾天。最後卻出現了一個讓人尷尬地情況:神殿裏。教宗地號召之下,居然一下就籌集了數百萬金幣。一來固然是教宗地號召力強大。下面那些有錢地信徒地出力……二來麼。恐怕其中還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


  這個時候。忽然就在帝都裏冒出了一個居心叵測地流言來。只說是攝政王下令財政司籌集賑災地金幣,也不過是三十多金幣而已。而教宗一聲令下,就弄到了三百萬。可見教宗地威望要遠遠高於攝政王殿下了。


  這裏面。就隱隱地有了幾分神權和皇權互相比較號召力和威望地意思。


  這樣的流言自然是別有用心地。可擺在面前的現實,就是神權似乎就是壓過了皇權。


  一時之間,神殿的威望自然是高漲,而攝政王似乎就有些臉上無光了。


  帝國皇室和神殿之間地明爭暗鬥,由來已久的。這次教宗高調的行事,很不符合這個神秘的老傢伙這些年來深居簡出的低調作風。


  畢竟在帝都權貴圈子裏混的,人人都是老油條了,不少人就聞出了點兒味道來。


  只不過,這場比拼裏,攝政王似乎很是低調,沒有和神殿去爭奪什麼,外面沸沸揚揚,皇室也保持了沈默。


  原本麼,按照正常的軌跡,市面上有了這種流言出來,如果那些權貴們聰明的話,自然就不會再繼續掏腰包去往神殿送錢了,否則的話,神殿籌集的錢越多。豈不是就是在打攝政王地臉麼?


  可偏偏事情發展到這裏,就詭異了!


  那個流言傳出來之後,原本神殿裏的籌集物資的地方。還可以說是“熱鬧”。可這個流言鬧得厲害了,那些捐錢地人非但沒有少。反而一夜之間激增了起來!


  這個現象。就極為反常了!


  據說那幾天,神殿外,聽從教宗陛下號召前來捐贈善款地人。幾乎排隊都派出了兩條街去!人群紛湧。甚至神殿都派出了神聖騎士團來維護秩序!


  原本三百萬金幣的數目。不到兩天時間,居然又翻了一倍!


  這樣一來,教宗陛下地號召力人人都驚歎不已。而反過來呢。就越發顯得皇室地攝政王似乎就有那麼一點兒……黯淡了。


  “難道帝都的這些有錢人都瞎了聾了傻了?”杜維皺眉:“明擺著有人推波助瀾,明裏給教宗捧場。暗裏是在損攝政王的面子!這事情已經很明顯了,帝都地這些有錢人,就不怕得罪皇室?這種熱鬧也敢去湊?”


  小紮克搖頭:“我地公爵……您這就錯啦!偏偏詭異地是,那些跑去神殿裏捐錢的人。大多都不是帝都裏的有錢人。我派人打聽過了。其中絕大多數。都是操外地口音地,好像都是來自南方地人……也不知道怎麼最近帝都裏來了這麼多南方人。好像這些人都是帶了鉅款。專門跑到帝都來。捐了錢之後就走人……這事情做得很是明顯。分明就是在故意掃皇室的面子了。”


  “南方人?”杜維冷笑:“帝都裏怎麼會一下冒出這麼多南方地富商來捐錢?顯然就是有人故意組織來的!”


  “可不是麼。”小紮克笑道:“您是回來得晚了兩天。如果您早回來兩天的話。就能看到這場熱鬧了。前幾天,神殿外面可是人山人海啊!”


  杜維搖頭。問道:“皇室呢?皇室有什麼反應?”


  “就是沒反應。所以才奇怪。”小紮克苦笑:“這事情,就算是白癡也看出來是神殿再故意向皇室挑釁了,做的這麼明顯,實在是和這位教宗陛下多年來表現出來地沉穩,大大地不相符啊!可怪異地是。咱們的這位攝政王,卻始終一言不發,對這件事情毫無任何地反應。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您不覺得奇怪麼?要說比財力地話。攝政王這裏難道怕了神殿麼?別地不說,只讓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這兩人。隨隨便便地扔出幾百萬金幣來,也不算什麼吧?如果皇室要應戰地話,幾百萬金幣還是拿地出來地。可怪就怪在。攝政王不說話,這位殿下一派的幾位大財主,也都不說話。”


  杜維心中滿是疑惑。


  這件事情做地如此明顯……如果是針對皇室地陰謀話,那麼這個陰謀也未免太拙劣了一些。光明神殿,好好的,為什麼忽然利用這件事情向皇室發難?這位教宗陛下似乎也沒有必要忽然對攝政王的權威發起挑戰吧?


  嗯……南方來的人……


  難道是葉尼派幹的?


  可葉尼派這麼幹,又為了什麼?向皇室挑釁,又故意放出那種流言,除了得罪皇室之外,能有什麼好處?


  杜維先把這些疑問放在了一邊,就道:“嗯,這些和今天地拍賣,有什麼關係?”


  “就在兩天之前,有人來到咱們這裏,送來了一件拍品。”紮克臉色很是難看:“您猜猜,這拍品是誰送來的?”


  “……誰?”


  “神殿!”紮克一臉的苦澀:“神殿地審判長大人,親自來到這裏,送來了一份教宗陛下親筆簽名地法旨!這份法旨就存放在咱們這裏。這份法旨就是這次的拍品之一!為了這個拍品,這兩天帝都都已經快翻了天了!


  教宗陛下地法旨說的很清楚,這份東西放在這裏拍賣,價高者得!拍賣所得得全部的錢,都將用於南方賑災使用。而這份拍賣地法旨,就是一個教宗親筆簽署的承諾:無論是誰得到了這份承諾,得到承諾的人,如果有了孩子,教宗陛下承諾願意親自為他進行入教洗禮,並且收為自己的教子,親自擔任孩子的教父!三教九流,無論對方是什麼身份。這個承諾都有效!“


  這話一說,連杜維都坐不住了。


  教宗親自主持洗禮入教儀式?這是什麼待遇?


  每一代教宗陛下,是絕對不會給任何普通人舉行入教洗禮地!!唯一能享受到教宗親自主持洗禮儀式的。只能是帝國的皇帝!唯一地皇帝!


  羅蘭帝國立國九百六十多年。光明神殿建立九百六十年,這個例子從來沒有打破過!也絕對不允許被打破!


  甚至……從某方面看來。這幾乎成為了一個皇帝是否具有合法性地標準!


  不知不覺的。人們甚至豎立了這麼一種觀念:如果不能有教宗陛下主持洗禮,那麼這個皇帝都不是合法地!


  而反過來說,身為光明神殿地最高主宰。教宗也絕對不能隨隨便便的為什麼人洗禮!


  這就是鐵律!!


  “教宗陛下難道是瘋了?!!!”杜維陡然跳了起來:“這個老神棍到底發什麼瘋?!”

  
  這是挑釁!赤裸裸的挑釁!對皇權地挑釁!!

  
  杜維面色蒼白。忽然瞪著紮克。怒道:“你也是傻了嗎!這種東西你也敢接!!!”


  紮克臉上變色,大聲叫屈道:“老天!我地公爵!我紮克可不是傻瓜!這種東西,你以為我不知道輕重麼?你以為我敢接麼?可問題是。那天神殿地審判長親自帶著教宗的法旨過來。就站在我面前,面對教宗的法旨。你叫我怎麼能當面說出一個’’不’’字!!我可不是你。你是公爵。我卻只是一個小總管而已。面對教宗這樣級別地人物,親筆寫的法旨,我怎麼拒絕?我怎麼拒絕?不接也得接!!”


  杜維想了想,地確……面對教宗的法旨,地確不好拒絕,恐怕就算是自己。如果教宗親自下了什麼旨意,自己當面也是不能拒絕地。最多是陽奉陰違。但是當面說不,卻是不可能地。


  整個大陸之上。誰能當面對教宗陛下說“不”??


  “再說了。”紮克一臉苦澀:“那天接到這個東西之後,我就立刻派人出了帝都,那個時候。您應該已經在來帝都的路上了!我派人去半路找您……您沒遇到麼?”


  杜維心中越發的陰沈,算了算日子,兩天之前?


  嗯,那正好是自己在河上救了馬克西莫斯之後的事情啊!難道是葉尼派搞鬼?


  “你派出給我送信的人,我沒有遇到。”他趕緊又問道:“那辰皇子呢?攝政王知道了消息之後,又怎麼說?”


  紮克一臉古怪,然後苦笑道:“就在昨晚,我打算半夜去見您……可就在半夜,皇宮裏來了一個宮廷使者,當面找到了我,然後給了我一份攝政王的親筆命令,然後……”


  “然後什麼?”


  “然後把這拍品,也就是教宗地親筆承諾,拿走了。”


  杜維聽了這話,就好像臉上被打了一拳一樣,頓時狂怒道:“拿走了?!”


  他怒氣上來,用力一拍桌面,啪的一聲,人也跳了起來,怒道:“紮克!這麼重要地事情,你怎麼到現在才告訴我!!你怎麼不昨晚連夜來告訴我!!”


  “我倒是想。”紮克搖頭:“昨天宮廷裏來人,在這裏拖住了我,我正要出門去見您,宮廷裏來了使者,也不通報,直接就跑來見了我,然後兩個宮廷使者,其中一位還是宮廷魔法師,就站在我身邊。寸步不離地盯著我!!就是不許我去通知你……我哪里有本事能溜走?別說我溜走了,整個晚上,一個魔法師就坐在我身邊,眼睛都不離開我半會兒,連上廁所都有人跟著!我就算想暗中派人出去……他們也不讓我和任何人說話!就連想派人給你送信都做不到啊!”


  杜維點了點頭,他原本心裏就有些奇怪,怎麼自己這個主人回到了帝都,紮克作為自己在帝都的頭號總管,他居然一個晚上都沒露面,也沒去迎接。


  “直到今天早上,宮廷地人才對我說,可以派人去請你過來了。我也不明白這位攝政王到底搞什麼鬼。我只好趕緊派人去公爵府請您。就在剛才,宮廷的人還在這裏呢!只不過他們前腳剛走,您後腳就來了。我猜測,多半是他們一直有人在街上望風呢。”


  頓了一下,紮克苦笑道:“我前兩天也派人快馬去通知您,想把這件重要的事情趕緊通知您,我讓去地人座船沿著運河一路上去,總能碰到您的。可是您在路上居然沒有遇到我派去送信的人,多半是我派去送信的人,也被人攔截了吧。只是攔截的人是皇室還是神殿,這個我就猜不出來了。”


  杜維一點一點的冷靜了下來。


  看來,是辰皇子有意這麼做了。


  這位元殿下,故意封鎖了消息,一路上不讓自己得知這些事情,直到自己回到了帝都,現在才知道……這是什麼用意?


  昨晚自己到帝都的時候,迎接自己的比利亞伯爵他們,也是半個字都不說。顯然也是得到了辰皇子的授意了!


  這個殿下,故意讓自己到了帝都,到了今天上午才忽然知道這件大事……為的是什麼?突然襲擊麼?那麼意義何在?


  看著杜維陷入了沉思,紮克苦笑道:“我的主人,現在不是思考這些問題的是,迫在眉睫的問題是……拍賣一會兒中午就要進行了!可是辰皇子卻把這件拍品昨晚派人來拿走了!一會兒拍賣的時候,我們兩手空空,怎麼辦?這位辰殿下,難道是故意整您麼?”


  杜維皺眉……辰皇子故意整自己?應該不會,畢竟自己昨晚回來的時候,他還對自己百般示好。又是凱旋迎接,又是贈送老宅。沒理由今天弄這麼一出來故意陷害自己。


  拿走了教宗的親筆法旨,讓拍賣做不成,也是符合皇室的利益,但沒理由讓自己來為難吧?


  長長歎了口氣,杜維終於理清了思緒:“我明白了……”


  他揉了揉臉上的肌肉,無奈歎息道:“這位殿下的意思很明顯了……他故意在拍賣之前派人從你這裏拿走了這件東西,就是不想讓這個拍品落在任何人的手裏!他的意思很明顯:要確保這件東西不落在任何人的手裏!不讓教宗的承諾兌現給任何人!”


  “那我們怎麼辦?一會兒拍賣的時候……”


  “這個就是要我們自己想辦法了。”杜維歎了口氣:“說起來,唯一的辦法就是……我們自己出錢把這件東西買下來!一會兒拍賣的時候,不管價格喊得多高,不管花多大的代價,我們都要出錢當場把這東西買下來就是了!”


  媽的,在自己的拍賣行,自己出錢拍東西……


  紮克微微愣了一下,不過他畢竟也是聰明人,眼睛一亮:“我明白了!這肯定也是攝政王的意思了!只不過,這件事情,他為什麼不和你商量了再做?而是先把東西拿走了,還不派人看住了我不讓你知道……”


  他這是讓我沒有耍滑頭的機會。杜維哼了一聲,心裏冷笑:這位辰皇子看來對自己很瞭解,他擔心自己不願意做這種出頭鳥的事情,就先乾脆把東西拿走了!逼著自己來做這件事情!


  辰皇子拿走了教宗的法旨,是絕對不會承認他拿了的!如果拍賣的時候,別人拍下了東西,自己拿不出貨物,就會背上“丟失教宗法旨”的罪名。為了不承擔這個罪名,只能自己把東西拍下來!但是結果就是,杜維自己就當了這個得到教宗承諾的出頭鳥!


  以杜維向來的風格,是絕對不肯站在這種風口浪尖上的!所以攝政王辰皇子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先斬後奏,逼自己這樣做了!


  杜維心裏歎息:昨晚自己還在擔心,這胡蘿蔔吃了,不知道會落下什麼大棒呢。


  今天看來……這棒子打的,實在是不輕啊!

靈魂戰士 於 2008-06-19 07:2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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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九十一章 聖女


  這麼一番話說完,杜維固然是一頭冷汗,扎克也是臉色發白。


  過了好半天,杜維才長長嘆了口氣︰“好了,事情已經這樣,也只能按照這位殿下的意思走下去了。”


  他嘴上說的無奈,心里卻忍不住暗想︰這事情古怪就古怪在,辰皇子為什麼一定要我來做?他這麼把我逼到牆角,讓我來當這個出頭鳥,拍下教宗的承諾來。這固然是對付神殿挑釁的一種方法,可是人選方面,這位殿下也太看得起我了吧。這種出頭鳥的事情,怎麼不讓比利亞伯爵或者卡米西羅那些家伙來干?偏偏挑了我來站在這種風口浪尖上啊……


  只是這些念頭,卻不好對小扎克說出來了。杜維定了定神,隨後就讓小扎克出去安排今天的那場重要拍賣。


  拍賣這種事情,其實羅蘭大陸上也未必就沒有,比如在奴隸市場上的那種競價,就是拍賣的雛形。只不過杜維教扎克弄出來的,是完全按照前世所知道的那種拍賣行的生意,把它系統化和規模化了而已。


  時間還沒到中午,外面的空地上就已經停了十七八輛豪華的馬車,不少家豪門貴人已經先到來,就連門外的那些豪門家的侍從,都已經有了近百人了。


  郁金香家的這個拍賣行的生意極好。在這個杜維起家地店鋪里,早已經是單獨開闢出了一棟兩層的建築,中間一個大廳。周圍布置了一圈階梯式地雅致的座位,在最上面二樓地地方。還布置了一圈貴賓室。


  每個月的拍賣行,已經成為了帝都權貴圈子里一項重要的活動了。但凡能參加郁金香家地拍賣行的人。在帝都里非富即貴,能買到一張票進來參與拍賣,已經被視為是躋身帝都上流社會的一種象征了。


  而樓上的那七八間貴賓室。更是常年被人重金預定了,只留下了一兩間來作為臨時地出租。


  在這樓上的貴賓室里,有最舒適的軟塌,還有免費提供的美酒。居高臨下,自然氣勢不同。更重要地還有幾個好處︰凡是擁有這種貴賓身份地,已經成為了帝都權貴圈子里一流人物地身份象征,可以說。能在郁金香家的拍賣行擁有一間長期預定地貴賓室。除了最當紅的政壇人物或者是公認地勢力強盛的豪門世家之外……一般地暴發戶。你就算有錢都買不來地。


  而且小扎克這人極善鑽營,當初這十幾間貴賓室拍賣的時候。就在杜維地受益之下,弄了一個拍賣。這十幾間貴賓室的歸屬,本身已經就讓郁金香家族大賺了一筆。


  此外。在獲得了貴賓身份之後。每個月還有拍賣行地人免費提供的各種拍品地相關資料,來歷。甚至還制作了精美地圖冊,把每個月新到的稀奇珍貴的貨色。都預先上門通知給貴賓……一系列地做法,十足是搬用了杜維前世所知道地那些頂級品牌對待VIP會員的那些手段。


  這樣一來。不但提高了這些貴賓身份地光環。也自然讓郁金香家族地拍賣行深入人心,到了後來,幾乎每期拍賣都是爆滿。一票難求。


  顯然。關于今天的這件“拍品”,已經在帝都傳得沸沸揚揚。所以今天地拍賣自然吸引了更多的人來。


  小扎克早已經先一步出去準備。隨後讓人請了杜維來到拍賣行地時候。偌大的一個拍賣現場,已經坐了有好幾十人。


  杜維大略的看了一眼。幾乎帝都里稍微有些身份的那些一流二流的貴族世家,該到的幾乎都到了。按照這里的規矩。拍賣行的門票只能讓一人進來,所以這些貴族老爺們的侍從僕人都待在了外面。偌大的一個大廳里,杜維走進來的時候,不免吸引了諸多目光,這里大部分人都是認得杜維的,就算沒見過杜維,也都猜到了他的身份。


  有幾個還要走過來套近乎,不過看見這位郁金香公爵大人一臉冷酷的表情,還微微皺著眉,就知道這位公爵多半是心情惡劣,也就不敢上來觸霉頭了。


  今天的拍賣除了那個現在鬧得滿城風雨的教宗的承諾法旨之外,原本的幾件東西也都算是稀奇貨物,尤其是其中還有幾件是杜維的商鋪里幾個能工巧匠制作出來的,用北方販運來的魔獸魔核打磨的幾件貴重的珠寶首飾。所以到場的人里,也多了幾家豪門里的貴族夫人女賓。


  當然,也有一些心懷異樣心思的人,知道這位郁金香公爵回到了帝都,把心思算計到了杜維的身上,猜測這位公爵大人多半會在今天來到拍賣現場,干脆就把自己家的女兒都帶來了,只盼能在這里和杜維邂逅,說不定就能和郁金香公爵成了好事,從此抱上這棵大樹。


  而更多的人,則是懷著來打探風聲的心思。畢竟這次神殿的異常舉動,在權貴圈子里也是弄得人心惶惶,來到這里,看看這位當家的郁金香公爵如何反應也好。


  既然來到了拍賣現場,杜維也不多說什麼了,原本他心中的那些疑問和憂慮,此刻都盡數收了起來,心情平靜,眼楮里也滿是堅毅的目光。


  其實,這就是杜維一向的性格了。他雖然看似有些聰明狡猾,遇事往往喜歡劍走偏鋒,喜歡投機取巧走捷徑,事事都習慣于謀劃算計在先。


  不過,如果真的事到臨頭,把他逼到牆角,他性子里也自然有一股子天生隱藏的強硬就會爆發出來。杜維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如果面前有七八條路可走的時候,他會仔細考慮分析,盤算細致。可如果你逼著就給他一條路,不給他選擇。那麼他其實也並不缺乏那種一條路走到黑的勇氣。


  此刻杜維就心中剛毅,既然現在面前只有一個選擇。那麼說不得,自己也就只好盡力拼一拼了。別的雜念,都不用去想。


  杜維這樣地心思,臉上自然就表現出了幾分冷漠剛毅來。一路走了進來,旁邊幾個想打招呼的人都似乎不敢開口,只覺得這位少年公爵大人仿佛身子散發出一股寒氣來。畢竟魔法師地性格喜怒無常,也沒有人願意這個時候來多事。


  杜維一路走到了後面。從修建得幾位華美的盤旋樓梯上了二樓,那幾個貴賓包廂里,幾個老熟人也早已經到來了。首當其沖地,自然少不了比利亞伯爵和那個德蘭山魔獸。


  比利亞伯爵自從政變以來就是堅決地辰皇子派系地一員。之後又接手了皇室的產業。成為了皇室產業地代理人,權勢自然強悍。而德蘭山魔獸則是大陸上首屈一指的武器商人。勢力關系網地觸角遍及軍方和帝國財政署,也是辰皇子面前地紅人。以這兩人地身份。自然是擁有這個拍賣行地貴賓身份地。而其他地幾個包廂里坐著地。也都是帝都里一流頂尖的豪門。


  看見杜維上來,比利亞伯爵就先站了起來打招呼。那個德蘭山魔獸也笑眯眯地走出了包廂。杜維對這兩人終究不好板著臉,露出笑容和兩人寒暄了一會兒。不過昨晚還對比利亞伯爵生出幾分感激。現在卻不免有些氣惱︰關于拍賣的事情。這幾個家伙早就知道了。可昨天在自己面前卻裝聾作啞一個字都不說!雖然杜維知道這必然是辰皇子地授意。但是還是不免心中有些怨憤。


  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可都是大半輩子混跡這個圈子地老江湖了。雖然杜維嘴上不說,但是神態就不免露出幾分端倪。這兩人知道杜維心中想什麼。比利亞伯爵就先苦笑。低聲道︰“杜維。我知道你心中恐怕現在有些對我們不滿。這件事情也是殿下的命令,我們不好違抗。嗯……我今天一早就派人去你哪里送了請帖。想邀請你今晚赴宴,好當面向你賠罪地。”


  旁邊德蘭山也說了幾句類似的話。杜維這才明白了,為什麼自己今天一早就接到了這麼多邀請。


  他原本就不是什麼小肚雞腸地人。既然對方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好把怒氣掛在臉上。笑了笑,道︰“兩位都是我地好朋友。不用說這些了。我心里明白地。只是……唉。辰殿下地這一手。實在讓我有些頭疼啦。”


  兩個老狐狸都是干巴巴地笑了笑。不敢議論辰皇子,那個德蘭山魔獸嘟囔道︰“殿下做事情一向都是飽含深意。這次當然也不例外。我們當臣子地,只要照辦就是了。”


  杜維自然知道這是推脫的話。也知道這兩個老狐狸是不肯擔任何責任地。就笑了笑。然後請兩人進包廂了。


  樓上地這十幾個包廂一字排開。都是半敞開地一個圓弧,就類似于杜維前世地那種歌劇院上二樓VIP包廂的那種格局。因為這種圓弧地排列。人在包廂里坐著。也能看到左右的其他包廂里的人。


  杜維走進了扎克給他安排地一間包廂里,剛剛坐下。就感覺到旁邊地包廂里射來地眼神,他往左邊看去。卻看見左邊的包廂里,坐著一個身穿華服地年輕貴族,這人一身玄黑色地長袍子。腰上地一根黃金色地寬帶,瓖嵌了幾粒寶石。而那紅色地領子樣式也正式一些來自南方的貴族最常見地樣式。


  只是今天來這里的人。能坐進這貴賓包廂地都是像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這樣四五十歲地老家伙。除了杜維自己之外。倒很少看到這麼一個年輕人。不由得多看了兩眼。


  這個年輕人地相貌還算英俊。只是一張臉皮過于蒼白,顯得血色不足。卻正式貴族們夢寐以求地標準的蒼白色。只是他這臉色,白里還隱隱地透著幾分青,顯然是平日里酒色掏空了身子。雖然相貌不錯。但是一雙眼楮里神采就相對有些黯淡。更讓杜維皺眉地是,這個年輕人的臉上,沸騰手打。一看就是擦了一些粉地。杜維一向對于男人做這種涂脂抹粉地事情很是厭惡。雖然貴族圈里這是習俗。但是他自己向來不喜歡。眼看這麼一個好好地年輕男子,臉上涂脂抹粉。連嘴唇上都好像是抹了紅地唇彩。不由得心里就有些惡心。


  而他看見這個年輕的貴族身後。還有一個四十歲左右地男人垂手侍侯在一旁。那個中年男人倒是一臉地精明能干地樣子。穿戴打扮,完全是一副豪門家族里地管事模樣。


  杜維看了這個年輕人兩眼。發現對方也在看自己。只不過讓杜維心里有些意外地是,這個年輕人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居然隱隱地仿佛並不太友好的樣子。杜維心中有些奇怪。這個年輕人察覺了杜維也看向自己地時候。立刻就收回了眼神。


  只不過。以杜維敏銳地觀察。對方匆匆收回眼神地時候。那一抹陰沉。卻逃不過杜維地眼楮。


  以杜維現在地身份爵位和勢力,正是當紅。帝都權貴圈子里,人人巴結都來不及。怎麼還有人對自己顯露敵意?而且看這個年輕人很是陌生。杜維自問絕對沒有見過,更不用提結仇了。


  杜維心里一動。就隨意對身邊侍從問了一句,指了指旁邊地那個包廂。這個侍從是扎克派來專門伺候杜維地。很是機靈。立刻就湊近了彎腰低聲道︰“公爵大人。這是塞納侯爵府地包廂。幾個月前塞納侯爵用了四萬金幣預定了這個包廂半年。平日里侯爵都是親自來地。只不過最近听說塞納侯爵身體不太好。好久沒有來了。嗯。這位年輕地少爺,想來應該是塞納侯爵地兒子。杜邦少爺。塞納侯爵有三個兒子。這位杜邦少爺是小兒子。不過他地母親是塞納侯爵地正妻。而且還是出身豪門。所以他雖然不是長子,但在家族里很是受寵地。”


  杜維點了點頭。


  塞納侯爵?這個名字杜維是知道地。這位塞納侯爵據說也是和皇室多少有些沾親帶故地關系。不過也都是百多年前地事情了。算地上是帝都里地一個歷史悠久地古老豪門。政治立場一向也比較聰明,很少牽扯到什麼政治斗爭之中,奉行地是置身事外的原則。所以也算是百年來屹立不倒。而且家族很是富有。這個家族在帝國南方產業不少。而且早年在奧古斯丁六世當權地時候。籌建海軍地時候,塞納侯爵捐贈了大筆財產。因此得到了奧古斯丁六世皇帝地贊賞。後來又趁著海軍南洋遠征地機會發了不少戰爭財。生意做地相當不小。家族里還曾經有人在海軍擔任過後勤地高級官員。在南方也有領地。有自己地船隊。家族里還出過總督這樣的高官。


  總地來說,也算是一個一流家族了。


  只是……塞納家族。自己好像沒得罪過他們吧。


  杜維正想著,這個杜邦少爺又幾次用眼神來偷窺杜維。不過都是匆匆看兩眼就立刻轉開目光。讓杜維心中有些不爽。干脆就直接瞪了過去。那個杜邦少爺一慌。趕緊扭過頭去,小心翼翼地躲開。不敢造次。


  杜維得勢不饒人,一直盯著那個杜邦少爺。對方不敢眼神和杜維對視,只能硬挺著扭向別處,只是臉上表情越發地僵硬,眼神里卻漸漸露出幾分不耐煩來。


  倒是這位少爺身後地那個管事,看見了杜維,極為友好恭敬的彎腰,遙遙地施了個禮。


  就在這時候,下面的拍賣場前台上,小扎克已經走上了台子。


  這個杜維手下的總管也換了一件很是正式隆重地黑色袍子,顯得整個人莊重了許多。他手里還捏了一柄金質的小錘子,走上前台來,先咳嗽了一聲,吸引了全場的目光,隨即他亮開嗓子大聲道︰“感謝各位的光臨,本月的拍賣正式開始,現在請大家安靜一下吧。”


  說完,他彎腰對全場鞠了一躬,然後走到了台上的一個桌子後面。


  以往只是在拍賣行剛剛建立的時候,扎克才親自擔任過拍賣師,之後他就訓練的幾個專業的手下來擔任拍賣師,自己就樂得偷懶,不過今天這樣重要的場合,這麼重要的拍品,扎克不敢怠慢。換了衣服,提了小錘,親自上來主持拍賣了。


  扎克現在在帝都的權貴圈子里也算是有了名氣的,人人都知道他是郁金香公爵在帝都的代表,也都多少給他幾分面子。眼看扎克宣布開始,立刻地。下面的那些喧嘩交談就消失了。


  “各位。”扎克咳嗽了一聲,然後一臉肅然道︰“今天的拍賣正式開始,首先我代表郁金香拍賣行歡迎各位朋友地光臨。那麼。接下來,今天的第一件貨物是……”


  扎克開始介紹了幾件貨物。無非都是一些昂貴地珠寶收拾。或者用魔獸魔核弄出來地奢侈品。最昂貴的也不過就是一副最新制作出來地價值十五萬金幣的“聖騎士鎧甲”而已。


  這些東西再往日看來,自然都是搶手貨。可今天。杜維坐在樓上包廂里看著下面,明顯看見到場地眾人。都一臉毫不關心的模樣,也只有少數地幾位女賓客。才對那幾件珠寶露出了向往的神采來。大部分地人,都一臉漠然。


  最後扎克介紹到了那份教皇親筆簽名的法旨地時候。人人的神色都肅然起來,大部分都挺直了脖子。神色嚴肅。


  隨後拍賣開始。


  前面地那幾件貨物,進行得波瀾不驚。場面很是平緩,甚至因為今天的特殊情況。看來到場地人對前面幾件貨物地興趣都不大。成交地價格極低。杜維看在眼里。心中不免有些苦笑。看來今天這個拍賣。自己是沒賺到什麼錢地。


  不到一頓飯地時間。前面地幾件東西拍賣就結束了。比平時要快了好多。


  終于到了最後地那件教宗地法旨的時候。扎克似乎也有些緊張,擦了擦汗水。然後咳嗽了一聲。道︰“各位。下面我們就進行今天最後一件……”他似乎要說“貨物”,只是話到嘴邊,才想起用“貨物”這個詞語來形容教宗地親筆法旨,似乎多少有些不敬。只好倉促改口,又不知道怎麼形容。只能含糊了過去,繼續道︰“大家都知道。教宗陛下仁慈,feiteng手打。心中憐憫那些南方地災民。這件法旨得到了教宗陛下地那個承諾。而拍賣的所得,都將捐贈給南方的災民。讓我們先感謝教宗陛下的這份仁慈之心。願女神地光輝保佑教宗陛下。”


  所有人都趕緊做出一副凜然的表情來。


  小扎克說到這里,停頓了一會兒,全場沉默了片刻。他才繼續道︰“那麼……下面我宣布,根據光明神殿地委托,這件教宗陛下的親筆法旨拍賣開始,因為這件東西是教宗陛下親筆簽署地法旨,本拍賣行得到了神殿方面的確認,這件東西……沒有低價,也不做任何上限,價高者得。現在……請各位出價吧。”


  這最後一句話說出來,全場卻反而陷入了一片沉默當中。


  過了好一會兒,在場得數十為權貴,卻都你看我,我看你,沒有一個人先開口。大家都用一種試探地眼神看著自己前後左右地人。


  杜維看在眼里,不由得嘆了口氣……


  今天來這里拍這件東西的人,如果是忠于皇室地,毫無疑問,誰敢買這個東西?那麼,肯定有神殿方面的人來到這里,興風作浪的。


  終于……


  “五十萬金幣。”


  第一個開口地人是坐在下面座位後排的一個男子,杜維放眼看去,卻是一個瘦瘦高高的人,一身華麗的服裝,不過看相貌和頭發的顏色,應該是典型的南方人。


  杜維對身邊的那個侍從使了個眼色,那個侍從看了兩眼,在杜維耳邊低聲道︰“公爵大人……這個人面生得很,我從來沒見過。嗯……今天好像很奇怪,來了很多面生的人呢。”


  杜維“嗯”了一聲,道︰“咱們拍賣行里,陌生人也能隨便進來麼?”


  這個侍從低聲道︰“嗯,往日一半的座位都是固定的,也有一些票是放在外面公開賣的。而且咱們的拍賣是一個月進行一次,往往票都在二十多天之前就賣掉了,有些還流落在市面上,在黑市上炒高了價呢。今天來的這些面生的人,大概就是買了市面上那些票進來的。”


  杜維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此刻下面已經開始競價了,從第一個報價開始,價格一路飆升,很快就升到了一百萬金幣。


  杜維看得心中更是詫異……難道這些人都不怕死麼?在這里哄炒這麼一件東西,就等于是和皇室作對啊!這些人腦袋都昏了?


  不過杜維也細心的看了出來,這些人把價格叫來叫去,開口的往往都是一些外來的生面孔。帝都本地地那些權貴富豪。往往都是緘口不言,靜觀事態發展。


  當價格叫到一百萬金幣的時候,繼續抬價的聲音就低了許多。杜維心中一動。就明白了其中地花頭。顯然下面這些生面孔里,應該是有神殿派來的人了。尤其是幾個南方口音地家伙。身份更是可疑。


  杜維猶豫了一下。正要報價,卻忽然听見了坐下角里傳來一個聲音“一百二十萬。”


  杜維放眼看去。這個人卻是一個標準地帝都的大商人了。


  這人剛喊完,立刻就有一個南方口音地人叫了一百五十萬。


  隨後那個帝都的商人閉上了嘴巴。卻抬頭往樓上看了一眼。讓杜維詫異地是,這個人眼神漂的方向。卻是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的包廂方向。


  杜維正皺眉。身後地包廂房門卻忽然有人敲門。卻是比例亞伯爵派了隨從過來給杜維傳幾句話,只說︰這個東西不能讓外人買了去。大家身為辰殿下地嫡系,自然要為攝政王分憂,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已經聯絡了幾個帝都的權貴。準備在這里聯手把這件東西拍下來。怎麼也不能讓神殿地人買了去,借機會做文章。


  杜維點了點頭。看來德蘭山和比利亞兩人都不知道自己得到了辰皇子的秘令,更不知道東西早已經被辰皇子派人取走了。兩人來稟告杜維。其實就是一個意思︰向杜維表態。畢竟現在在場的辰皇子地嫡系里。杜維地爵位身份最高,兩人也是暗示,對杜維馬首是瞻的意思。沸@騰#文學手打團傾情奉獻。


  杜維心里想了想,明白了這是比利亞等人表明立場地意思,這舉動也是分明對辰皇子表忠心的意思。


  他想到這里,就嘆了口氣,然後輕輕道︰“兩百萬金幣。”


  杜維這一開口。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從樓上傳來他地聲音。立刻就傳遍了全場,人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遠遠地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的包廂里。兩人遙望杜維。都是微笑點頭。


  隨後德蘭山還立刻派人來給杜維送口信,只說︰既然公爵大人出馬,他們就閉嘴了。如果公爵大人的手頭不緊湊的話,他德蘭山願意鼎立支持。


  好個德蘭山,估計似乎明白了自己這麼做是得到了辰皇子的命令了。


  杜維嘆了口氣。


  他這兩百萬金幣喊出來,下面立刻就南方口音的人叫道了兩百五十萬。


  全場的帝都權貴都是吸了口氣,聰明地人都明白,這是開始別苗頭了


  誰不知道杜維地身份?如果是單純地拍賣什麼東西,這位郁金香公爵開口了,那麼旁人就算再有錢,也要給這位公爵大人一個面子,不會繼續和公爵大人競價。


  可這些南方人似乎是有備而來,居然絲毫不給杜維面子,那就更讓杜維確認了心中的猜測了——這些南方人是神殿派來地!


  神殿地這出戲也是有趣。教宗寫這麼一個法旨出來,然後再派自己人買回去。


  這里面的含義就很深了!


  畢竟,教宗親自主持洗禮並且擔任教父,這種事情就等于公開挑釁皇室的權威。而這樣地承諾,教宗卻不好隨便對人做出,只能借著“籌款賑災”這種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第二步,關鍵的就是這個承諾是落入誰的手里了!


  假如……假如是落入了某一個手握大權的野心家的手里,那麼,如果這個野心家得到了教宗的這個承諾,就等于他可以得到教宗的親自主持洗禮……這就等于得到了和皇室一樣的待遇!


  最最微妙的是,“教宗親自主持洗禮”多年來已經被當成了皇位繼承的合法性標志!!被視為是神聖的,高貴的!!


  神殿如果要借此打擊皇室的威信,最最有效簡單的一個做法就是︰想辦法讓他們自己人買回這個東西,然後故意安排某一個地位低俗的財主來,接受教宗的洗禮。這樣一來,人人都不免會想︰隨便一個庸俗的暴發戶都可以得到和皇室相同的待遇,那麼皇室專署的這種皇位合法性的儀式……也就沒有什麼神聖崇高可言了。


  更往深想一層……假如是某個野心家得到了這個承諾的話,那麼如果是一方諸侯,例如西北軍魯高這樣的人,得到了教宗的親自洗禮,就不免讓人聯想︰那麼是不是也可以看成是︰他也得到了最高的神聖合法性呢?


  這樣的聯想,一旦開了口子,就危險得很了!


  杜維嘆了口氣……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價格已經喊到了五百萬金幣。杜維心中自然是肉疼不已。他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無論最後價格喊到多少買下來,他都必須要如數交出這筆錢來給神殿。


  當價格喊到了八百萬金幣的時候,下面終于沒有了聲音。


  杜維心中卻隱然的生出了一絲不安來……就這麼簡單麼?這麼簡單就完成了任務了?這樣的話,神殿的計劃破壞起來也未免太簡單了吧。


  果然!杜維念頭還沒轉完,忽然就听見拍賣場的大門口傳來了一個清脆悅耳的女子聲音,這聲音嬌嫩動听,卻偏偏帶著幾分聖潔的味道。


  “很抱歉,打攪各位了。我知道遲到是一件很不禮貌的事情,所以還請各位見諒。”


  話音未落,就看見拍賣場的門被推開,隨即一個全身白色長裙的女子緩緩走了進來。這女子身材高挑苗條,一身白色的裙子,卻明顯是神殿里神職人員的式樣,一頭金色的長發柔順的披散下來,身後還披了一件雪白的大氅。


  她站在門口,眼神在全場這麼輕輕一掃,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個女子听聲音很是年輕,站在門口,身上的那件神職人員的服式,隱然就帶了幾分聖潔高貴的味道。她雖然全身並不半點奢華的首飾,可是一舉手投足,卻隱隱的充滿了一種高貴的氣息。


  杜維一听這個聲音,立刻眼神就閃過一絲陰霾!


  這赫然正是那位已故大皇子的女兒,那位獻身神殿的聖女公主殿下


  這位聖女公主殿下走了進來,她目光清冽,臉龐之上還罩著一層白紗。雖然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那一雙眸子卻如冷月一般,更加上身姿婀娜,步步走來,明明是風情萬種,卻偏偏帶了幾分聖潔的氣息,這種復雜的氣質卻在她的身上融為一體,讓人不免心馳。


  看見這位聖女公主到來,杜維心中立刻就是一沉,緊緊皺眉起來。


  而這個時候,忽然杜維就听見了旁邊的那個塞納侯爵家里的小少爺杜邦,忽然嘴巴里發出了一聲短促的低呼,杜維轉頭看去,卻看見這個杜邦少爺一臉的驚喜,一雙眼楮里滿是火熱的目光,緊緊的盯著下面的那位公主聖女。


  這位女殿下也仿佛抬了抬頭,對著這位小少爺笑了那麼一笑。這個小少爺剎那就臉色漲紅,忽然就仿佛得到了某種鼓勵一般,大聲道︰“一千萬金幣!”

靈魂戰士 於 2008-06-19 07:2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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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九十二章 鬧劇

  塞納家族的這位杜邦少爺,忽然這一喊出來,頓時讓眾人一驚!全場所有的那些出身帝都權貴圈子裏,忠於皇室的貴族,人人都對這位塞納家的少爺投去了不可思議的眼神,更有人險些就怒駡;出來。


  而遠處包廂裏,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兩人,也都是面沉如水。


  這位少爺現在這個當兒喊價分明就是在和杜維爭了!


  在眾人詫異複雜的眼神中,這位聖女公主殿下緩緩的走到了樓上,卻在眾目睽睽之下,就來到了塞納家的包廂裏,也不顧眾人的眼神,和這位小少爺並肩坐在了一起。


  眼看這位聖女姿態之中,仿佛和這位杜邦小少爺很是親密的樣子,連杜維都不禁有些詫異……


  聖女在杜邦的耳邊低聲說了一句什麼,杜邦立刻連連點頭,不滿的語氣大聲道:“喂,我已經喊了價格了,如果沒有人應的話,這就算是我買下了,對吧?”


  他剛說完,身後的那個家族裏的中年管事,原本一直處於震驚當中,此刻終於陡然醒悟過來,忽然就變色,驚訝的看著自己的這位少爺,低聲喝道:“少爺!千萬不行啊!您!您不能這麼做!!”


  杜邦轉頭看了一眼這個管事,怒道:“你說什麼!我買一件東西,也要你來管嗎!”


  這個管事一臉的驚慌,低聲飛快道:“少爺!這件東西……可不能隨便買的……您……唉,您……您這麼做。可是會給家族帶來大禍地!回去之後,侯爵大人必然震怒……”


  “胡說八道!”杜邦斥道:“買下這件東西乃是善舉!父親怎麼會責駡;。”


  這個管事啞口無言。他是明白人,知道這種東西豈能碰的?自己地這個無知的少爺。也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做出這樣地舉動——這分明就是在和皇室作對啊!這種事情,對家族來說,必然就是大禍!


  他心中焦急。可是礙於身邊還有一個聖女。又不好明說什麼,只是焦急道:“可是侯爵大人……侯爵大人……”


  “父親生病多日。下面的事情早就有話說了。讓我自己做主!我買什麼東西,也要你來干涉嗎!混帳!”


  杜邦在聖女面前被自己的屬下搶白。頓時大感失了面子。言辭之中大怒,更是大聲喝道:“一千萬金幣!這東西我買定了!喂。下面的人。你怎麼還不宣佈!!”


  此刻全場所有地目光都全部投向了這個包廂裏,這種半敞開式的包廂前面只有一片欄杆。裏面發生地什麼,下面地人都能看得清清楚楚。更加上他們說話聲音又大,全場人也聽得很清晰。


  這個管事顯然是一個明白人。眼看自己家的少爺做出這種事情來。他如何不驚?這件拍品地分量。和其中地含義。他當然也是知道的。今天少爺做出這種舉動來,無疑就等於給家族引來大禍!只是這位少爺平日裏雖然有些驕縱。可也沒有做出過這種混帳事情來。


  他是一個對家族忠心之人,眼看這種場面。自己那是說什麼都要阻止地。一念定下之後。他也顧不得得罪少爺了。趕緊搶到了欄杆前面。對下面地臺子上的紮克大聲道:“紮克先生。剛才地報價不算!塞納家族不會出錢買這件東西的。”


  “混帳東西!”杜邦少爺陡然大怒。眾目睽睽之下。他身為家族裏的少爺,卻被一個管事當眾反駁。如何不羞怒,指著這個管事罵道:“德克!你太放肆了!你一個小小地管事,憑什麼……”


  “少爺!”這個管事臉色蒼白,卻堅定搖頭:“這件事情您是大錯特錯了,我絕對不允許您給家族引來這種禍事地!侯爵讓我跟著您,就是命我事事提點。眼看您要闖禍。我怎麼能不管。”


  “你……”杜邦惱怒之下。他原本就是草包一個。狂怒之下,卻反而語塞。畢竟父親讓這個管事跟著自己地時候地確有約束自己的意思。


  忽然。就聽見旁邊傳來“咯咯”一笑,那個臉上蒙著面紗地聖女殿下忽然嫵媚一笑,聲音清脆。悠然道:“嗯,杜邦,看來你們塞納家的規矩果然和別人不一樣呢,一個管事僕人都敢干涉主人地事情啊。”


  這話更是火上澆油。杜邦一張臉立刻紅得發紫,惱恨之下就罵道:“德克!你不過是我家族裏地僕人管事!是我們塞納家養地一條狗罷了!今天還反了你啦!”


  說完,他居然不顧身份,上去就抬腿,一腳朝著那個管事踢了過去。那個管事德克側身讓開,臉上焦急,惱恨地盯著聖女看了一眼,只能忍著怒氣對杜邦少爺道:“少爺,無論你怎麼說,今天這件事情我絕對要阻止地,你……啊!”


  他還沒說完,就一聲痛呼,原來那個杜邦少爺眼看踢他不著,順手就從桌上抓起了一個茶杯,劈頭蓋臉砸了過去。兩人距離不遠,德克立刻就被砸中了腦門,玻璃茶杯碎裂,他頓時頭破血流。


  杜邦狂怒之下做出這樣地大失身份地舉動,下面那些有身份的貴族都是人人皺眉,看向這位少爺地眼神裏,憤怒之餘有多了幾分鄙視。


  那個管事德克捂著額頭,手指縫隙裏流出血來,卻退後一步,大聲叫道:“少爺,你一定要胡作非為,我沒有辦法,只要回去請侯爵大人來了!”


  說完,他又大聲對著下面臺上喝道:“紮克先生,我們少爺的拍賣無效,他並不是家族族長,一千萬金幣他也拿不出來的!這件事情是他越權自己做的,不算數!我這就回去請侯爵大人來!”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包廂出去,杜邦怒不可遏。滿臉猙獰,忽然就從袖子裏拔出了一把匕首來。對著這個管事的後心刺了過去。


  他居然亮出了匕首,下面看得仔細的人。頓時紛紛低呼出來,旁邊地杜維也是緊緊皺眉。


  拍賣場裏地頭一條規矩就是,無論任何人到這裏參與拍賣,都絕對不允許挾帶任何武器地。這條規矩人人都知道。只不過。一向也是防君子不防小人。畢竟來這裏地每個人都是身份高貴,門衛哪里能一一搜身?


  眼看杜邦少爺一匕首刺了過去。那個管事德克也是敏捷。聽見下面的驚呼。就知道不好。趕緊一個閃身。躲開了這一刺,只是匕首鋒利,一下卻割傷了他地肩膀,頓時血流如注。


  杜邦滿臉殺氣,手裏匕首沾著血跡。眼看一刺落空。卻又上去一腳踢倒了這個管事。揮手又刺,口中罵道:“你這條狗!讓你不聽我地話!”


  眼看這一下就要結果了這個管事地命。旁邊杜維冷哼了一聲,隔著包廂抬手一彈。咻地一聲,他地指尖立刻探出了一個火球來。正中這個杜邦少爺地手腕。這小子被火球一燙。頓時吃痛。手裏一鬆。匕首掉在了地上。卻兀自捂著手腕大叫。


  杜維的火球何等厲害,砸在他地手腕之後。火星濺在他地衣服上。頓時幾處都燒了起來,這杜邦少爺又痛又怕,連連大叫。


  倒是地上地那個管事德克。真是一個忠心之人,雖然被少爺割傷,卻反而趕緊爬了起來。不顧自己地傷口疼痛,撲在少爺地身上,連連在他身上拍打。把火苗拍熄了。


  遠處地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看著這場鬧劇。兩人面面相覷。兩人都知道那個塞納家族地族長侯爵。為人向來老沉持重,而且雖然不算是皇室的死忠派。但想來不會攪和這種混水,歷來遇到事情都是明哲保身,絕對不會惹這種禍的。


  這個少爺做這樣地事情。必然不是他老子地授意!只怕……


  看著這位聖女公主和他親熱地樣子,兩人心中都是雪亮:難道是美人計?


  此刻終於有拍賣場地幾個侍從搶了上去,打開了包廂地門衝進去,把兩人拉開。


  那個杜邦少爺一旦身上火被熄滅,怒氣之下,一拳就打向了那個管事德克,他不內疚刺傷了這個忠心的僕人,也不感念對方幫自己撲滅身上的火,反而心中越發的惱怒,認為自己出了這麼大地醜,都是這個僕人不聽話所造成的,這一拳砸在了德克地鼻子上,頓時鼻血長流。可憐這個忠心地管事德克,傷上加傷,哎喲一聲退後,卻直直地看著少爺,眼神裏滿是失望和寒心。


  杜邦用力甩開了兩邊架著自己地拍賣場地侍從,轉身對著下面臺子上地紮克就大聲吼道:“你還愣著幹什麼!這件東西沒有人應價的話,就是屬於我了!”


  紮克站在臺子上,看著這出鬧劇,他反而卻輕鬆了下來,遠遠地看了一眼自己家的公爵大人,眼看杜維仿佛也一臉淡漠,他心中明白主人有了主意,也就不說話了。


  杜維心裏冷笑,已經緩緩站了起來,站在了包廂的欄杆之前,隔著欄杆,對旁邊包廂裏地杜邦少爺溫言笑道:“杜邦少爺,您好。我想請問你一下,這件東西,您是勢在必得嗎?”


  杜邦看著杜維,絲毫不掩飾眼中地敵意,重重哼了一聲:“公爵大人,這件東西我當然是要定了的。”


  說著,又低頭看了身邊的聖女一眼,


  剛才雖然有拍賣場地侍從沖進包廂裏平息鬧劇,架開了這位少爺和他的管事,但是畢竟這位聖女殿下身份不同,她是神殿的聖女,又是公主地身份,大家也不敢去碰她,只是站在她地旁邊。


  杜維看的仔細,這個杜邦少爺原本一臉猙獰,可是看向聖女地時候,眼神立刻變得溫柔火熱,裏面的愛慕之意毫不掩飾。


  杜維眯起了眼睛,卻把眼神轉向了這位聖女殿下,這位聖女殿下也打量著杜維,兩人眼神接觸,都是冷冷一笑。


  “很好。”杜維點了點頭,然後歎了口氣,指著這位少爺:“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知。我很可憐你。”


  然後他轉頭對著下面地眾人。高聲說了一句:“各位尊貴地客人,身為這裏的主人。我宣佈。鑒於剛才發生地這個特殊地情況,拍賣暫停。”


  杜邦陡然跳了起來。怒道:“你憑什麼這麼做!”


  杜維淡淡一笑:“就憑這話是我說的。”


  他地臉色漸漸轉冷,聲音傳遍全場:“有誰覺得我沒資格的。可以站出來說話。”


  皇室一派地人自然沒有人反對。而那些南方來地人。相識了幾言之後。似乎有人要開口,可是迎上了杜維陰冷地眼神。都不禁身子一顫


  杜維在西北兩年。瞪眼殺人。早已經養出了一身地殺氣來。這凝練的殺氣顯露出來。誰敢和他對視?


  “公爵大人。”那位聖女忽然悠悠地笑著開口:“您這樣做法。未免有些失了您鬱金香拍賣行地公正吧。”


  她輕輕鬆鬆地站了起來,隔著欄杆和杜維對視,聲音輕柔,清冷地眸子裏,目光毫無一絲畏懼。悠悠道:“久聞鬱金香拍賣行最是公正。可是今天您地這個命令。仿佛和您這裏一向的宗旨,有些不符合吧?”


  杜維冷笑一聲。扭頭看著這個女人:“看來聖女殿下對我的決定有異意了?”


  聖女站了起來,遠遠的對著杜維施了一禮。隨即緩緩道:“杜邦少爺的僕人不聽話犯上,也是他們家地私事情。現在事情已經平息了。拍賣自然應該繼續地。難道……因為公爵大人您也想參與競價。就可以隨意更改這裏地規矩麼?哦……我差點兒忘記了。畢竟您是這裏的主人啊。”


  杜維也不惱火。卻反而哈哈一笑:“原來殿下是指責我不公允啊。也好,這裏這麼多尊貴地新老朋友都在。我鬱金香家的拍賣行地名聲。也不能隨便被人指責。”


  頓了一下,他緩緩道:“殿下,你要公允。我就給你公允!”


  說到這裏,杜維臉色忽然一沉,全身都自然的散發出一種威儀來,沉聲喝道:“拍賣場的門衛呢!給我滾進來!”


  話音一落,門口就有兩個穿著鬱金香拍賣場侍從服式的人趕緊進來,遠遠的對著二樓杜維的包廂,單膝跪在了地上。


  “你們兩人就是今天的門衛麼?”杜維眼神冰冷。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時道:“……是。”

  
  “好。”杜維點了點頭,按在欄杆上的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欄杆,緩緩道:“我問你們,拍賣場的規矩第四條,是什麼?”


  兩人臉色一變,左邊的那人面色蒼白不敢說話,右邊的人鼓起勇氣,咬牙道:“大人……拍賣場規矩第四條是:拍賣一旦開始,立刻封門,拍賣期間,任何人不得入內,既便是持有入場票,也是過期無效!”


  “哼!背的倒是挺熟。”杜維語氣陰沈:“那麼我問你,剛才為什麼拍賣進行了大半,還有人能進來!”


  右邊這個說話的人抬起頭來,遠遠的看著杜維,一臉的為難之色,支支吾吾道:“主人……因為……因為……”


  “你結結巴巴的說什麼!難道身為鬱金香家的人,連說話都不會嗎!”杜維眉毛一挑,下面的那人感受到了杜維殺人的眼神,趕緊硬著頭皮大聲道:“主人!因為來人是聖女殿下,身份高貴,我們不敢阻攔。”


  “身份高貴就不敢阻攔了?!”杜維臉色越發的不好看,只不過心中卻在暗笑,嘴上怒道:“在拍賣場裏,就要遵守這裏的規矩!過期不候!這是從這裏開張就定下的規矩!不論來人身份,不論是否持有門票,一旦拍賣開始,立刻封門!不許進出!你們身為門衛,這最基本的規矩都隨意破壞!!把我這裏當成什麼地方了!!我拍賣行的規矩,一視同仁,不論身份爵位高低,參與拍賣的人,都要遵守這裏的遊戲規則,價高者得!什麼時候我這裏的標準變成了爵位身份高低來衡量了!如果按照爵位身份高低來的話,還要拍賣幹什麼!”


  這個說話的人也算是機靈,趕緊就深深低下頭去,大聲道:“主人!是,是我們錯了!情願領受懲罰!”


  杜維臉色稍和,冷冷道:“從今天開始,拍賣行門衛的事情你們不用做了。下去一人領十鞭子去吧!”


  兩個門衛連連點頭,聯滾帶爬的出去了。


  杜維聲色俱厲,全場也沒有一個人敢在這個時候插口。杜維先處置自己的手下,手段也算讓眾人覺得公允。隨後杜維卻轉過頭來,看著隔壁地包廂裏的聖女,冷冷道:“殿下,我手下的人壞了規矩,我也懲罰了。不過您今天中途進場,卻是我這裏絕對不允許的事情。雖然您身份尊貴,但是在商言商。我這裏只看價格高低,不看身份貴賤……”


  這個聖女心中惱怒。忍不住就不滿道:“鬱金香公爵大人,難道想趕我出去嗎?”


  杜維哈哈一笑。道:“您是神殿聖女,又是公主殿下。我這裏雖然壞了規矩,但是您很少來這裏,想來不知道這裏的規矩,也都是門衛做錯。我哪里敢在這裏把您這樣身份的人趕了出去?”


  他說到這裏,聖女的眼神才稍微放心了一點,可又聽見杜維淡淡道:“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聖女皺眉。


  她和杜維作對也不是第一次了。兩年前兩人第一次交鋒在奴隸市場。當時杜維就巧妙了給了自己一個難看,她當然是記憶猶新。知道這個鬱金香公爵心思狡猾,心裏頓時警惕起來。


  “請問殿下,您今天既然來到這裏。手裏想必一定是有門票吧。”


  聖女冷冷道:“當然是有的。”


  “好。”杜維點了點頭,聲音越發的溫和了,卻反而讓聖女心中忐忑,杜維繼續笑道:“只不過殿下您大概對這裏的規矩不清楚,雖然您有這裏地門票,但是這些票也只能坐在下面的席位,上面地包廂,卻是不能進的。”


  “你!”聖女陡然就怒了,不過瞬間就壓下了怒火,聲音變得柔媚起來,笑道:“鬱金香公爵又何必這麼小氣呢?況且,這裏是杜邦少爺地包廂,他邀請我上來,也沒什麼錯吧。”


  “生意就是生意。”杜維搖頭:“第一呢,您身份尊貴,來到我這個地方,原本就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只不過呢,畢竟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您雖然身份尊貴,可但凡能到我這裏來的客人,哪一個不是大有身份的貴人?您雖然是聖女是公主,但是也不能壞了我的規矩。否則的話,傳揚出去。如果說只要是您身為公主,爵位尊貴,就可以一個銅板不花,就坐了我這裏的貴賓席,那麼今後傳揚出去,我地生意可也就不用做了!這裏十幾個包廂,但凡能上來地,都是花了大本錢的,既然花了錢,就是我杜維地顧客。如果別人花了錢才能享受到的,您卻不花錢就能得到……那麼對於我的這些花錢地顧客來說,可就太不公平了,各位說對吧。”


  這話一問,但凡是忠於攝政王的來賓,人人都是大聲應答稱是。


  雖然這位聖女的臉上蒙了面紗,不過從她的眼神看來,此刻她的表情必然是不好看的。


  那個塞納家的草包少爺卻又怒氣衝衝的喝道:“杜維!這包廂是我們家的,既然我邀請維羅娜上來的,這個包廂是我家花錢定下的,你憑什麼趕她下去!”


  杜維眼神陡然射向了這個少爺,鼻子裏重重的哼了一聲,他在西北殺人如麻,自然養成了一股威勢,這麼一哼一瞪,這個杜邦少爺頓時就感覺雙腿發軟,渾身發寒。


  “杜邦-塞納。”杜維乾脆直呼他的名字,冷冷道:“記住你的身份!雖然你是塞納侯爵的兒子,但是你現在身無任何爵位,只是白身一個!我鬱金香公爵的名字,也是你配喊的嗎?你算什麼東西。”


  這兩句搶白立刻讓杜邦漲紅了臉,只不過面對杜維的殺氣,他卻不敢再說什麼。


  原本貴族圈子裏,最注重的就是禮儀。除非是極親密的好友,私下裏才會稱呼對方的名字。公共場合一般都是要用尊稱的,否則的話,就是被認為是失儀。剛才杜邦惱怒之下居然直呼杜維的名字,已經是大大的失禮了。杜維的兩句挖苦雖然有些刻薄,但旁人聽了,也沒有人覺得是杜維的錯。


  “還有,杜邦塞納閣下。我這裏的規矩是,拍賣場裏。任何人不得隨身挾帶武器。您是這裏的熟客了,這個規矩想必您應該不會不知道。而且……您不但帶了武器進來,還在這裏公然出手傷人。您把我這個拍賣場當成什麼地方了?當成了您自己家地後花園了麼?”


  杜維的聲音反而越發的陰柔起來,只是這個杜邦卻從杜維的眼神裏感受到了那麼一股寒氣,越發的恐懼起來。


  “抱歉的很,因為你違反了這裏的會員規定,做出了有失身份的事情。從現在開始,我將收回塞納家的貴賓會員的資格。現在請您和你地隨從,離開包廂吧。為了表達對您父親塞納侯爵的尊重,我會派人把您父親定下這個包廂地錢如數退還的。”


  看著兩邊孔武有力地拍賣場的侍從。這個草包少爺還想發威,早已經被人架了起來。帶了出去。他的那個管事德克,卻遠遠的對杜維深深的鞠躬。眼神裏滿是感激,然後用力抹了抹臉上的血跡,跟著走了出去。


  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兩個傢伙互相看了一眼,心裏都是一個念頭:塞納家族這下可倒了大霉了!塞納侯爵一生行事穩重,沒想到臨老了,卻被家裏出了這麼一個草包混帳兒子拖累。


  眼看杜邦都被人帶出去了,這位聖女殿下自然也不能留在包廂裏。不過她眼珠一轉。嬌笑道:“鬱金香公爵。你真的要讓我下樓麼?”


  杜維反而哈哈一笑,道:“規矩是不能壞地。按理說。包廂裏地貴客的確可以邀請旁人進來。只不過這位杜邦少爺現在沒了資格……嗯,如果殿下您不嫌棄我這裏粗陋地話,請進我的包廂裏休息吧。”


  聖女眉開眼笑。聲音越發的柔和,微微地欠了欠身子:“鬱金香公爵的包廂,怎麼會粗陋呢,多謝你的邀請啦。”


  說完,居然就當真移步來到了杜維的包廂裏。杜維身後的侍從趕緊開門請她進來,這位聖女仿佛就渾然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一樣,輕輕鬆鬆的就坐在了杜維身邊的位置上。


  杜維心中也不禁感慨,大皇子這一對父女,都是省油的燈啊。


  “好了,各位,事情已經解決,下面就讓拍賣繼續吧。”


  杜維宣佈完了之後。卻看見下面被帶出去的那個杜邦少爺,臨出門之前,朝著自己投來一束怨毒的眼神。


  他沒說話,旁邊的聖女卻仿佛笑了笑,低聲道:“哎喲,公爵大人,看來您今天可是得罪人了哦。”


  杜維撇撇嘴巴,淡淡道:“得罪人的事情,總是少不了的。不過得罪一個無知的草包,也不算什麼了。錯誤不可怕,可怕的是無知。”


  “公爵大人果然妙語。”聖女眨了眨眼,又故意笑道:“只不過,公爵大人您,難道就不怕得罪我嗎?”


  杜維嘿嘿一笑,看著她,反問道:“哦?殿下,我得罪您了麼?”


  “當然沒有。”聖女聲音很是輕鬆:“您邀請我坐你的包廂,我感謝還來不及呢。”


  兩人都是互相看了一眼,明明是各懷鬼胎,卻偏偏都是笑語嫣然,眼神交錯裏,一團和氣。


  倒是旁邊杜維後面的那個侍從,看得心驚肉跳,心中忍不住歎息:乖乖,這大人物果然都不簡單,咱們家公爵,剛才瞪眼好像要殺人一樣,現在卻笑得這麼好看……


  後面的拍賣就沒有什麼太大的波折了,那些南方來的神秘客人,雖然也竭力和杜維爭奪,不過最後杜維還是以一千六百萬金幣的代價,“買下”了這件教宗的法旨。


  一千六百萬金幣啊……杜維肉疼不已,只不過心中卻還是有些疑惑:這神殿的陰謀,這麼簡單就瓦解了?好像還有些不大對頭啊。


  按照規矩,拍完了東西,應該還要當眾驗貨的。不過杜維自己就是拍賣行的主人,這個環節他就輕鬆的省略了(本來就無貨可驗的)。倒是那個聖女殿下,和杜維一個包廂裏,後面倒沒有再給杜維找麻煩。只是坐在杜維的身邊,和杜維說些不鹹不淡的話,她雖然帶著面紗,不過儀態卻是極好的,而且身姿婀娜,嗓音嬌柔,自有一股魅力,坐在杜維身邊,不時傳來陣陣幽香。杜維心中也不禁歎息,難怪那個杜邦小子中了美人計,這個聖女殿下,果然有些門道的。


  拍賣結束,眾人想杜維道別,比利亞和德蘭山兩人都沒說什麼,只是給杜維使了個眼色,隨即就告辭離開了。其他的那些客人,今天看到了一出好戲,也都感到不虛此行,也有幾個知道杜維必定要去見辰皇子,趁機向杜維轉達對攝政王忠心。寒暄了一陣子,倒是這個公主是最後走的一個。


  她臨走之前,卻忽然又回頭看了杜維一眼,低聲笑道:“嗯,公爵大人,你說,到底是葉尼派好呢?還是摩薩派好呢?”


  說完,也不等杜維回答,輕輕一笑,就這麼走了。


  杜維站在那兒,眉頭緊皺,面色凝重。

靈魂戰士 於 2008-06-19 07:3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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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3333
發表時間:2008-06-19 23:38:00
正文 第兩百九十三章 想得美!


  (抱歉,今天更新晚了點兒,實在是昨晚熬夜看意大利對法國的生死決戰到凌晨五點才上床,結果一覺睡到今天傍晚才起來……汗……萬惡的歐洲杯啊,我身體才好一點,就實在忍不住足球的誘惑了。)


  拍賣行的這一場鬧劇總算結束了,杜維揣摩辰皇子的用心,卻使用沒有一個頭緒。


  最重要的是,自己回到帝都來已經第二天了,卻使用沒有見到這位辰皇子。


  按照羅蘭帝國的規矩,杜維這種“外臣”回帝都,見皇帝不是說見就見的,要通過手續官方遞上公文,然後等候辰皇子的召見。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跑到皇宮去敲門進去,想見就見的。辰皇子雖然沒有正式登基成皇帝,但是現在也和皇帝沒什麼差別了。


  當然,像杜維這樣的得寵的當紅人物,往往也沒有這麼復雜,只要派人去皇宮遞了消息,立刻就能得到召見。可偏偏這次杜維回來,早就派人去皇宮里了,可偏偏皇宮里沒有召見的命令傳下來。


  這里面的意思可就值得品味了……辰皇子似乎在推拖不想立刻見自己?


  想到今天拍賣的事情,自己等于被這位殿下擺了一道,杜維心里就有些不爽,恨不得立刻就見到這位殿下當面質問,想來他之前不召見自己,就是為了在拍賣的事情上給自己一個措手不及吧。


  拍賣結束,眾多賓客散去了。杜維來不及心中肉疼那一千六百萬金幣地事情。第一件事情就是再派人去皇宮里打探消息。問問到底攝政王殿下什麼時候召見自己了。


  老子錢也花了,你交待地事情也辦了,如果你還不見我。就未免太過分了!畢竟我是被你叫回帝都來的!總這麼晾著我。可有些過于不厚道了。


  這里還沒想完。扎克就已經跑來報告了一件事情︰神殿來人了。


  杜維听就一皺眉︰“神殿派人來干什麼?這事情還不夠讓人頭疼的麼?他們又想耍什麼花樣?”


  扎克這才解釋了一下。原來神殿這次派人來倒不是別地事情,就單純是來要錢地。


  畢竟。是杜維“買”了教宗地法旨。一千六百萬金幣地數目,應該如數支付給神殿才對。


  杜維臉色更是不快︰“中午才拍賣完。下午就來要錢?哪有這麼快!”說完。他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去對神殿的人說。任憑誰家。就算再有錢。一千多萬金幣,也不會就這麼堆再庫房里。總要容我幾天時間籌集好了。才能一起給神殿送過去!讓他們給幾天時間容我調集現金。然後我再親自派人送過去。”


  扎克下去回復了神殿地人。過了一會兒又跑來告訴杜維。說神殿地人已經答應走了,臨走之前表示可以讓杜維有三天時間籌款。還請郁金香公爵心中念著南方受災的民眾,早日把錢款籌集齊備了。畢竟這些錢是教宗要用來賑災地。


  杜維听了心中越發地覺得窩囊。


  自己回來一趟。昨天不過是得了一個華而不實地凱旋儀式,那儀式雖然讓人很有面子,但這種面子工程又換不到一個銅板地實在好處。而歸還自己羅林家地宅子。也不過是把原來抄家地產業還了回來而已。沸騰手打。雖然這胡蘿卜看似很大。其實自己也沒落到什麼好處。倒是今天,一天就被刮走了一千多萬金幣……幾乎就是杜維一小半的家當了。這一進一出。實在是虧得大了。讓杜維心中如何不惱火?


  在商鋪里等了好一會兒,杜維心中冷笑。這個辰皇子如果再不召見自己。給自己一個交待地話,那麼自己發起火來。也不是那麼好欺負地!


  他心中正發狠地想。終于下午地時候派去皇宮地人回來了。帶來了一個好消息︰攝政王殿下傳令召見郁金香公爵。


  隨著回來的還有一個宮廷地使者。這個使者見了杜維倒是極客氣的,畢竟外人不知道今天拍賣地事情。只知道這位少年公爵是現在當紅地一號人物。對杜維格外的恭敬。


  杜維一听辰皇子召見。立刻就是眉毛一挑。也不和這個宮廷使者客氣了,這就吩咐人準備馬車去皇宮。


  宮廷使者倒是嚇了一跳。他是在皇宮里的老人了,熟知規矩,按理說,像杜維這樣地臣子就算再受寵。得到了宮廷里地召喚,尤其是這種外臣回帝地第一次“正式”召喚進皇宮面君,總要回去沐浴更衣。穿上公爵的全套正式服裝。佩戴禮杖和勛章。然後才能進皇宮,這也是禮節。


  可這位郁金香公爵倒好。就這麼一身隨隨便便地袍子。還一臉不爽地樣子。


  宮廷使者听見杜維說這就要走。趕緊攔住了。支支吾吾道︰“郁金香大公……這個,似乎不用太著急吧……”


  這話一說,杜維頓時就一瞪眼。心想還不著急?老子一千六百萬金幣都沒了,怎麼能不著急呢!


  “這個……按規矩呢,您是不是先,先那個……穿好了身衣服呢?”宮廷使者嘆息著。


  杜維眼楮一瞪︰“你看我身上難道沒穿衣服嗎?”


  宮廷使者嚇了一跳,趕緊道︰“那當然不是,只是……”他看出了杜維的不耐煩,正要籌措言辭地提醒杜維禮節地問題,杜維已經怒道︰“這就走吧,我是魔法師身份,什麼規矩之類的,也管不到我頭上。”


  說完,就徑自先出門了去了。這宮廷使者眼看杜維火氣不小,心想也不關自己地事情,何必多嘴得罪這位紅人呢,也就低頭跟了出去。


  乘坐馬車一路去了皇宮,得了攝政王地命令入宮。又有這位宮廷使者隨從。進去地時候。御林軍認得是郁金香公爵的車馬。也就是隨意檢查了一下。做做樣子。就放杜維進去了。


  進到了宮廷里,杜維下了車,才有人上來傳令。說攝政王在皇宮地花園里。請郁金香公爵這就去見面。


  羅蘭帝國皇宮地花園。倒也算是整個大陸上地一個奇異景色了。但凡富貴人家。花園里自然是裝點得奼紫嫣紅。什麼名貴地花草樹木都是應有盡有。可偏偏身為羅蘭帝國地皇帝。皇宮里地花園,說起來倒是顯得極為寒酸了。


  不為別地。只因為這堂堂皇宮地花園里。卻反而只種植一種植物︰


  荊棘花。


  這荊棘花是羅蘭帝國皇室的圖騰。可實際上這種花卻並不怎麼好看。顧名思義,自然是帶著刺地,而且荊棘花是一種生長在干旱地帶地荊棘藤一樣地植物。滿是倒刺地荊棘枝條上。點綴著一些小白花而已。實在說不上什麼美觀。唯一值得稱道地就是生命力頑強罷了。


  可憐堂堂皇宮。為了符合“荊棘花家族”地傳統。按照傳統。卻在皇宮花園里只種植這麼一種植物。實在是有些讓人郁悶了︰一大片帶刺地荊棘條,有什麼好看地?


  杜維來到花園地時候,老遠就听見了一串清脆悅耳地孩童嘻笑地聲音。遠遠地就看見花園地周圍,一批身穿金甲地宮廷武士護衛在周圍,通報之後。杜維才一個人走了進去。


  此刻正值冬季。花園里實在沒什麼景色可看。枯萎地荊棘條一片衰敗地模樣。不過在花園里,卻看見有兩個身穿華服地孩子正在互相戲耍追鬧,旁邊幾個宮廷里地侍女在一邊緊張地看著。生恐孩子一個不小心跑進花叢里被荊棘條刺傷。


  杜維終于看見了辰皇子。這個今天害自己花了一千多萬地帝國年輕的攝政王。一身簡單的素雅白袍。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兩個玩耍地孩子。


  杜維打量了兩眼。看著辰皇子地樣子……


  一年半不見。這位辰皇子倒是看上去成熟穩重了許多。當初兩人是在政變前幾天認識的。那個時候辰皇子雖然也是高深莫測。不過畢竟身上年輕人的朝氣還是很明顯地。可沒想到不到兩年不見,這位年輕地攝政王。看上去已經氣質內斂。一身地威儀,絲毫不像是一個三十歲都不到地年輕人了。


  那一雙眸子依然如當初那樣的明亮。只不過里面地銳氣卻已經完全變成了一種沉澱之後地沉穩,唯一沒變地,就是嘴邊地那一絲微笑,還是如當初一樣的那麼地溫暖。讓人生出親近之意。


  看見杜維遠遠地走來,辰皇子微微一笑,主動高聲笑道︰“杜維,你來了。快來讓我看看。嗯。在西北兩年不見。你看上去倒又長高了不少啊。”


  這話地語氣說地極為親熱,就好像是兩年不見地好兄弟那樣地口吻。他用這樣地親熱地口氣打招呼。倒是讓杜維原本一肚子的火氣沒法立刻發出來了。


  無奈,杜維只好壓下了火氣。大步走了過去,然後還是施了禮。咳嗽了一聲︰“殿下。”


  辰皇子細細看了杜維兩眼,忽然就嘆了口氣,語氣更是溫和︰“杜維……我地朋友,西北兩年的風霜,你看上去可比當初在帝都地時候,要黑了一些啦。”


  杜維淡淡一笑,語帶雙關道︰“西北那里常年寒風,環境惡劣。我當然就要多操勞一些了。”


  辰皇子拍了拍杜維的肩膀,然後投來一個微微含了幾分歉意的眼神。以杜維現在地身份地位,恐怕全大陸上,撇去自己家地長輩之外。有資格這麼拍杜維肩膀的,也就只有這位攝政王了。


  “辛苦你了……你的犧牲,我都記在心里的。”辰皇子輕輕笑了笑,然後不等杜維說話,就指著兩個正在玩耍地孩子,笑道︰“來,看看,這是我地兒子和女兒。”


  皇室貴族大多早婚,這位辰皇子據說十六歲就結婚,十八歲就當了父親。這點杜維也是知道的。辰皇子今年二十六歲,已經有一兒一女,兒子八歲,女兒六歲。只不過杜維之前一直沒有見過,今天才在這里看到。


  這一對孩子看見杜維站在父親身邊。他們久居宮廷里。很少見外人。辰殿下也很少帶他們見那些貴族大臣。而且眼看杜維這麼一個相貌英俊地年輕人站在父親地身邊。兩個孩子都用一雙大眼楮好奇地盯著杜維。


  倒是左邊地那個男孩兒畢竟大了一些。八歲地年紀,已經開始接受宮廷地禮儀教育了,略微怔了怔。心里記起了宮廷禮儀師地教導。卻正兒八經的走近了兩步。然後對著辰皇子微微欠了欠身子。臉上雖然還帶著幾分孩子地童真。卻已經換了一副嚴肅地樣子。對著辰皇子喊了一聲父親,然後又轉頭看著杜維。


  “這位是郁金香大公。”辰皇子提點了一聲。這個八歲地小皇子就立刻臉上露出了典型的宮廷禮儀師培訓出來地笑容。對著杜維欠了欠身子。稚嫩地嗓音卻竭力做出嚴肅地樣子︰“郁金香大公閣下。您好,我是查理奧古斯丁。”


  杜維看著這個八歲地孩子做出一副成人地樣子來,心里嘆了口氣。也微微欠了欠身子︰“您好。皇子殿下。”


  倒是旁邊那個六歲地小公主。卻仿佛有些怯生生地樣子。躲在小皇子地身後。露出半個身子來。打量著杜維。忽然又奶聲奶氣地開口。甜甜的嗓音道︰“你……你就是那個三個月建造一座城市地神奇公爵嗎?”


  小孩子家說話有些結結巴巴地,語氣也是軟軟甜甜地味道,倒是讓杜維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家里地那個小嬌妻來。看著這個漂亮地仿佛洋娃娃一般的小姑娘。不由得露出了溫和地笑容。柔聲笑道︰“可就是那個公爵。可不是什麼神奇公爵。”


  查理小皇子卻一皺眉。把自己地妹妹從身後拉了出來。然後咳嗽了一聲。道︰“卡琳娜。你忘記了禮節了嗎!”


  小姑娘吐了吐舌頭。卻干淨乖乖地站了出來。對杜維施了一個宮廷禮。杜維雖然不喜歡這些繁冗地禮節。不過當著攝政王地面。也不得不還了半禮。


  辰皇子地這一對兒女都生地極為漂亮。小查理皇子繼承了辰皇子地七八分容貌。生地極為英俊。尤其是那對眼楮。更是深得辰皇子地精髓。剛才玩耍地時候沒覺得。此刻安靜下來。年紀小小地。卻已經嶄露出了幾分嚴格培訓出來地皇家儀態來。


  倒是小卡琳娜。大概是年紀還小。臉龐卻還有些圓圓地嬰兒肥。粉嫩可愛。一頭淡金色地卷發。更仿佛一個小精靈天使一般。一對藍色地大眼楮。眼神單純得讓人心中就忍不住生出幾分疼愛來。


  “郁金香大公……”卡琳娜怯生生地看著杜維。終于在杜維溫和地笑容之下。丟下了心中地膽怯。試探著低聲道︰“我。我听說西北很好玩。你能給我說說西北地故事嗎?你……你三個月就建造了一座城市。是真地嗎?”


  杜維微笑點了點頭。蹲下身子來。忍不住伸手在卡琳娜地鼻子上輕輕刮了一下。微笑道︰“是真地。如果殿下有興趣地話。將來等您長大了。可以去親眼看看。”


  小卡琳娜被杜維刮了一下鼻子。粉嫩地小臉上就有些泛紅。退後了一步。一雙大眼楮呼閃呼閃地看著杜維。卻有些失望道︰“又是要等長大以後……”


  辰皇子哈哈一笑。隨即看了一眼旁邊地侍從︰“帶他們下去吧。時間不早了。今天地課程也該開始了。我和郁金香大公還有時間要談。”


  隨後。兩邊地侍從走了上來。就要帶這一對皇子公主下去。小查理皇子依然做足了禮儀。對兩人微微欠了欠身子。這才離開。小卡琳娜卻充滿好奇地看著杜維。一臉不舍地樣子。被宮廷女侍抱了下去。


  等孩子離開了。花園里就剩下杜維和辰皇子兩人了。護衛地武士也都遠遠站在遠處。辰皇子才微笑著轉過頭來看著杜維︰“我地這一對兒女怎麼樣?”


  杜維點了點頭︰“聰明漂亮。殿下。您很有福氣。”


  辰皇子地眼楮卻眯了起來。忽然悠悠嘆了口氣︰“生在皇室家庭……未必就是什麼福氣。”


  說完。他搖了搖頭。自嘲一般地笑了笑︰“看著他們現在這麼親密。我就想起了我小地時候……嗯。那個時候。大哥還曾經帶我騎過馬……嘿嘿。”


  說起了政變日身亡地大皇子。杜維閉上了嘴巴。一言不發。


  辰皇子卻忽然語氣一變。凝視著杜維。用一種極為嚴肅地語氣。沉聲道︰“杜維……你能答應我一件事情麼?將來……你要幫我好好地教導我地這一對兒女。好嗎?”


  杜維一愣︰“殿下您地意思是……”


  辰皇子眼神里閃過一絲復雜。隨即掩飾般地輕松一笑︰“我地兒子查理已經八歲了。已經開始請了宮廷老師教導他。不過麼。杜維。你畢竟也是掛著宮廷學者地頭餃。而且我知道你這個人博學多才。加上你地年紀不大。和他也不過差了七八歲而已。如果你肯教導這個孩子地話。總比那些白胡子老學者要好地多。畢竟小孩子對那些老家伙。總是有些抗拒心理地。”


  杜維心里一動。正在仔細盤算這位殿下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辰皇子已經繼續道︰“我地這個兒子。聰明還算是聰明。我對他地期望也是很大地……嗯。以後我想拜托你當他地老師。”


  這一句話里。就含了好幾層意思了。


  期望很大……難道辰皇子想立這個小查理為皇位繼承人嗎?


  讓自己當皇子地老師。將來可就是一代帝師了。這個地位可是很崇高地。


  杜維笑了笑︰“如果殿下對我放心地話。我當然不敢拒絕……只不過。我常年在西北。恐怕也未必有時間在帝都教導皇子殿下……”


  辰皇子搖頭。似笑非笑看著杜維︰“嘿。我地郁金香大公啊……難道你決定一輩子都住在西北了麼?西北那個苦寒地地方。換了任何領主。都早就自己選一個總督管理。自己借口回帝都享福了。倒是你。仿佛在西北待得很愉快一樣。這出去兩年。都沒有回來一次啊。”


  杜維看著辰皇子。淡淡笑道︰“殿下您說笑了……西北現在地局面。就算我想回來。您又允許嗎?當然了。有些人。估計是巴不得我回來地。”


  兩人相視一笑。都是不說話了。


  隨後辰皇子和杜維並肩在花園里散起步來。辰皇子沉默了會兒。才緩緩道︰“將來等局面穩定了。你總是要回來地。杜維。我對你地期望很高。你在我心里。可遠遠不只是督管一個行省地人才呢。”


  期望高?杜維心中苦笑。我倒是巴不得你對我期望低一些才好!在西北地時候。山高皇帝遠。老子就最大。那是那等逍遙自在?反而回到了帝都。才一天就讓自己吃了個大虧。


  看著杜維地臉色。辰皇子猜到他地心思。就停住了腳步。低聲道︰“嗯……好了。其實你不用說。我也知道你想說什麼。今天地事情。我事先沒有和你說。就派人這麼做了。你現在心里多半是對我很不滿意吧。”


  就算杜維心中不滿。可嘴巴上又怎麼好說出來,他撇了撇嘴角。淡淡道︰“不敢。您是攝政王,我身為臣子,為殿下分憂也是應該地。”


  辰皇子哈哈一笑,然後看著杜維,道︰“好了,那一千六百萬金幣,我是不會讓你自己掏腰包地,你就放心好了。所以,現在你就別這麼苦著臉啦。事情絲毫我吩咐你做的,這筆錢,我來出好了。”


  哦?公款消費麼?杜維這才神色稍微好看了一些,不過心里依然警惕,以他對這位辰殿下地了解,對方主動給了好處,那就不是什麼好征兆!


  果然,兩人又走了幾步,辰皇子卻把話題轉移到了西北地局勢上來了。


  “上一次和草原人地摩擦,我听說你在吉利亞特城下大敗草原人的鐵騎,那個金狼頭帶著兩萬精銳,加上一個大薩滿巫師,都被你打得潰不成軍,你以少戰多,還能取得這樣地大勝,實在是讓我驚喜……杜維,我又發現了你地一個優點。你們羅林家出身的人,果然都是有軍事天賦的。雖然戰報我看過了,不過畢竟紙面上的東西,還不夠詳細,你給我說說吉利亞特城下大戰地經過吧。”


  提到了“羅林家族”,杜維不免有些尷尬,畢竟他現在名義上已經改宗為郁金香家族了。


  幸好他知道辰皇子不是拿這件事情來諷刺自己。沉吟了一下。然後把草原人潛入地經過,還有吉利亞特城下大戰地經過,一一地說了一遍。


  說起了西北軍勾結草原人。先兵圍德薩行省首府羅蘭,草原人趁機潛入。自己如何逼西北軍退兵十里。又如何喬裝打扮。兵分幾路帶兵出城,半路擊潰了小股草原騎兵,得知吉利亞特城被圍。然後又如何決戰城下……


  這些經過一一說起來。杜維本身口才就不錯。也說地很是精彩。辰皇子听得入神,也並不打斷。


  說完之後,杜維又補充道︰“殿下。這次戰勝。其實有很大的運氣成分在里面。如果不是我路上偶然擊潰了小股草原騎兵得到了消息,恐怕就來不及救援吉利亞特城。那麼城市恐怕就被攻破了。而且……努林行省的博翰總督。也及時派來的援軍。那場大戰里。博翰總督派來地援軍也是為帝國效忠。流血犧牲……”


  “這些我知道地。”辰皇子揮揮手。打斷了杜維,忽然就問道︰“可我一直有些疑惑……草原人好好地。為什麼要潛進來?他們地目標為什麼是吉利亞特城?”


  杜維一愣,他是心知肚明,草原人是奉了大雪山巫王地命令來尋找那只魔獸。可這件事情。他並不打算如實告訴辰皇子。想了想。隨便找了個借口糊弄了過去︰“這個我也不知道。想必是和西北軍勾結有關系吧。想趁著西北軍圍困樓蘭城地時候。偷襲我們一下,劫掠一番。”


  “只是劫掠地話。也不會派來他們地主力戰將金狼頭和兩萬精銳鐵騎了。”辰皇子搖頭。想了一會兒。道︰“這件事情有些蹊蹺,總要查查地。”


  杜維也不接這個話。靜靜地站在一旁。


  沉默了會兒。辰皇子忽然笑了笑,看著杜維︰“還有,我听說,在吉利亞特城下大破草原人騎兵地時候。你使用了一些威力很強大的新武器啊。嗯……那是一種可以爆炸地罐子。對吧?听說爆炸起來,火光震天。威力強勁。而且普通人就可以使用,這樣地武器,也是草原人潰敗地一個重要原因。對吧?”


  說著。辰皇子眯著眼楮。笑眯眯地看著杜維。


  杜維心里一沉。暗道不好。可是那種火藥罐子。當日吉利亞特城下大戰地時候,敵我雙方幾萬人地眼楮都看著地。也隱瞞不了。只好苦笑道︰“不錯……那地確是一種新玩意兒,不過威力並沒有傳說地那麼大。只是忽然使了那麼一次,火光和動靜有些嚇人。讓草原人地戰馬被驚嚇了而已。”


  “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吧。”辰皇子淡淡的笑了笑,似笑非笑的看了杜維一眼。


  杜維心里一動,就听見辰皇子繼續道︰“我听說,你弄出來地那種東西,讓人群里一扔,爆炸地威力,可以殺上周圍地一片敵人。當日草原人吃了很大地虧呢!而且……還有你弄了一支騎著掃帚地魔法師隊伍,從天空往下扔這種武器,效果更是出奇的好,對吧?”


  杜維越听越是暗中皺眉,隱隱地明白了辰皇子的意思,他心中就有些不滿了,干脆閉上了嘴巴不說話。


  “唉……”


  辰皇子忽然幽幽地嘆了口氣,然後看著杜維的眼楮,聲音誠懇,道︰“杜維,我知道,我這樣開口就像你討要這種新武器,說起來也有些過分。可你是聰明人,你應該明白現在地局勢……西北地局面,是一觸即發。三五年之內,必然會有一場大戰!到時候,面對西北軍和草原人,可不是你郁金香家族一個就能頂得住的!我已經從去年開始就暗中整頓軍備了。你地這種新武器,如果能讓帝國的軍隊裝備地話,將來大戰之中,必然能起到最大地效果!而且,有這樣犀利地武器,也能讓我們帝國地士兵,減低很多的傷亡啊。”


  杜維如何不知道這些大道理?


  他倒也不是不肯把火藥給辰皇子去裝備軍隊,畢竟在西北,他已經給了一批火藥給了博翰總督了,既然能給博翰,也不是不能給辰皇子……只不過他心中實在有些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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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ythunder 於 2008/6/21 下午 03:11:24 修改文章內容

靈魂戰士 於 2008-06-19 23:3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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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21 23:18:00
正文 第兩百九十四章 政變日的秘密


  杜維想起,自己去西北,幾乎是兩手空空!帝都中央沒有支援一兵一卒,連一個金幣的財政支持都沒有!自己純粹是自力更生,才在西北弄出了現在的局面!可現在,自己種下了大樹,辰皇子一句話,就想摘果子嗎?


  世界上哪里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況且,自己剛剛掏的那一千多萬金幣,還沒有著落呢!


  “我知道你心里是有些不情願的。”辰皇子微微一笑,道︰“我也不是開口就和你索要。畢竟我知道,這種新武器,你能研制出來,必然是耗費巨大的。我也不會白要了你的東西……這樣,我出一千萬金幣,買下你的這個新武器的制造工藝,如何?另外麼……那個飛天掃帚,我也出六百萬金幣。嘿嘿……我對你的那個’’霸天虎空軍’’,可是很有興趣啊。如果能弄出這麼幾萬空軍來……草原人的騎兵優勢,算得了什麼!”


  說到最後,他聲音就忍不住激動起來。


  幾萬?


  杜維听了心中暗噱,心想這飛天掃帚,是這麼容易弄的麼?就算有艾黎可大師研制出來的制造工藝,也是靠了自己用時光流逝泉水才配制出的那種變異種的胡桃木幼苗來。自己弄到現在,庫房里也不過就那麼幾十個掃帚而已。


  幾萬?想都不用想了!


  再說了。飛天掃帚地飛行者。必須是會魔法地人!至少也得是魔法學徒才行!否則,不能輸入魔力。就飛不起來。整個大陸的魔法師才幾百人。加上魔法學徒也不過幾千而已……哪里來弄幾萬空軍?


  辰皇子不明白其中地道理。以為這麼容易麼?


  不過……火藥一千萬。飛天掃帚六百萬……這個家伙想地倒是好!用這種方法還了我一千六百萬,還要走了我地火藥和飛天掃帚兩件殺手 地武器?


  世界上有這麼便宜的事情嗎?


  杜維想到這里。心中冷笑。


  “殿下。這恐怕是行不通地。”杜維一臉惋惜地樣子。嘆了口氣。


  辰皇子眉頭一皺。看了杜維一眼。苦笑道︰“怎麼了?我地郁金香公爵。你是嫌棄我開價太低了麼?嗯。我也知道你是吃了些虧地。不過我現在財政也不寬裕,畢竟現在我掌政時間還不長。很多事情都要去穩定。花錢地地方也多。軍費開支龐大。加上我現在已經為未來地大戰做準備。整頓軍備。手里地錢也不多……”


  “不是錢的問題。”杜維搖頭︰“殿下,你听我仔細說給你听。”


  他臉上很是誠懇地樣子。心中卻暗道︰你想敲我。難道我就不能敲詐你嗎??


  他心里這麼想。臉上地表情卻是一片真摯。深深吸了口氣。退後一步。再深深一鞠。沉聲道︰“殿下,試想我現在地爵位。都是您給地。您對我杜維榮寵之極,眾人皆知。這武器什麼地。我弄出來。無非就是為了對付西北軍和草原人。您說的大道理。我也不是不懂,只是實際操作起來,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他說地這麼誠懇。辰皇子被拒了也不生氣。溫言笑對著杜維︰“哦。你說說看。哪里不對了?”


  “我們先說那飛天掃帚吧。”杜維苦笑道︰“我地殿下。你可別看我弄了二十多個魔法學員。騎了掃帚滿天飛,就這麼容易。這霸天虎小隊。說起來。純粹是用金子堆起來地!這支隊伍。小規模地組建,用來當奇兵還行。可是按照你說地大規模地組建。那就是絕對不可能地事情了!先說這飛天掃帚,這魔法工具制造起來就極為艱難。”說完。杜維也不隱瞞。就把制造飛天掃帚需要的大概地工藝和制造方法簡單的說了一遍。


  辰皇子畢竟也是跟宮廷魔法師學過魔法地。本身實力也不差。魔法方面地見識自然不會低。杜維一說。他就明白了。這飛天掃帚地確制造起來太過昂貴。


  況且,杜維還隱瞞了關于時光流逝泉水的事情。沒有了時光流逝泉水。就算給你全套的技術。你也弄不出來那些嫁接之後變異地胡桃木幼苗來!就這一點。可以說是難上加難了!胡桃木在大陸上原本就希罕。否則地話魔法師也不會以胡桃木地魔杖為榮了。而這變異地胡桃木。按杜維說地。更是比普通地樹苗更難培育十倍。就算培植出來了,成活率也不過是一兩成。就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辰皇子大略心里算了一下。大概算出了一個飛天掃帚的成本。不由得倒吸了口涼氣!


  “這麼說來……一把飛天掃帚。恐怕沒有個幾十萬金幣,是弄不出來地?”辰皇子一臉地憂慮。


  杜維順水推舟。又加了一句︰“幾十萬金幣……恐怕都不夠地。如果再算上成品里的合格率地低下……恐怕一把飛天掃帚的成本要達到百萬金幣左右了。”


  這個數字實在是足以讓人絕望了!


  就算是辰皇子是大陸主宰。富有天下,也知道這麼昂貴地武器是絕對沒法大規模裝備地了。羅蘭帝國一年地財政收入也不過七八千萬金幣而已,撇去日常地政務開支,軍費開支等等等等,剩下地也實在沒多少了。這麼一算。頓時就讓辰皇子打消了念頭。只不過他還有些疑惑︰“可是杜維……你這話恐怕有些不實吧?既然這東西造價如此昂貴,你又怎麼能一下弄出幾十個來?”


  說著,斜著眼楮看著杜維。


  杜維心里一動。就嘆息道︰“也是我運氣好。第一批胡桃木的幼苗。就特別幸運地成活了大半。不過這也是偶然地運氣了。之後培育地就死多活少。我能弄出幾十個來。也是拼地運氣,後來我心里生了貪心。一度也想多弄一些出來。可惜就連連賠本。扔了不知道多少冤枉錢進去啦。殿下。這事情絕難辦到。並不是我杜維小氣。我願意把這東西地制造工藝全盤送上。如果您要是不信。自己派人試著造造。就知道了。


  這制造工藝可以給真地。只不過,沒有時光流逝泉水。就說什麼也弄不出來。所以杜維心里很是篤定。


  “還有。就算真地弄了成千上萬地飛天掃帚出來……恐怕也是用不了地!殿下。我剛才說地很明白了。您應該也了解了。要騎著掃帚飛上天。除非是有魔法基礎地人。至少也得是一個魔法學徒才行!大陸上。到哪里去找那麼成千上萬地魔法學徒來呢?”


  辰皇子點了點頭。信了杜維地話︰“那你說怎麼辦呢?”


  杜維心中暗笑。不過也明白這個時候絕對不能露出半點得意地神色。否則就狐狸尾巴露出來了。故意一臉憂慮的沉吟了會兒。才假裝忽然想到一樣。道︰“我倒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嗯。或許嘗試一下。也有可行地可能。”


  “說!”辰皇子眉毛一挑。


  杜維站直了身子。手里一面比劃。嘴里一面說道︰“殿下。這飛天掃帚。其實說穿了。最大地特點就在于空中優勢。大陸之上。還沒有什麼能從空中打擊敵人地武器。所以它就佔了大便宜了。可要獲得這空中優勢。未必就一定要靠這飛天掃帚……”


  辰皇子眼楮一亮。他是一點就透地聰明人。立刻就道︰“你地意思是……”


  “熱氣球。”杜維微微一笑︰“殿下。我家族生意里弄地那個熱氣球。您應該不會忘記吧。現在這東西又有了改進。制造地大一些地熱氣球,下面可以承載好幾個人地重量。飛行在天空。雖然速度比飛天掃帚要滿了一些。不過好處是︰操縱熱氣球地不用魔法人員。只要普通地士兵略加訓練就可以了。熱氣球地成本。也比飛天掃帚要便宜得多啦。”


  辰皇子想了會兒。越想越覺得可行。就點了點頭︰“你說地不錯!尤其是這空中優勢。說地很獨到!哼!如果有了這麼一支能在天空飛來飛去地軍隊。我們羅蘭人從此就不用害怕那些草原人地騎兵了!”


  頓了一下。他忽然又笑了笑︰“杜維。這熱氣球地事情。你看怎麼辦呢?”


  杜維知道這個時候可不能客氣。否則就又要吃虧了。硬著頭皮。道︰“殿下,這熱氣球麼。在大陸上這兩年也挺流行。只不過制造工藝方面。我一直沒有對外泄露。外面雖然也有人仿制,不過比我郁金香家地可差遠了!殿下如果要組建空軍地話。我願意鼎立支持。只不過。殿下。我雖然口袋里有點兒家財。但畢竟不可能以我一家之力來承擔帝國空軍地軍費吧。”


  辰皇子哈哈一笑︰“虧不了你地!這件事情。就讓軍方采辦。批下軍資,以後向你采購好了……嗯。不對!最好是籌辦一個大地工坊來。專門大規模地制造才好。杜維。干脆你把這個熱氣球的制造工藝賣給我好了。否則地話。只向你采購。我怕你來不及造那麼多。”


  杜維笑得也很愉快︰“殿下。熱氣球這東西地工藝並不復雜。不用賣了。我直接送給你就是了。”


  辰皇子臉色一喜,剛要說話。忽然就心里一動。他算是對杜維極為了解地。知道杜維這個家伙做事情實在是不肯吃半點虧地。忽然這麼大方。那就必然有鬼。嘉獎地話到了嘴邊。又改口笑道︰“哈!你多半是有其他地什麼條件吧。”


  “不算是條件,而是一個難處。”杜維一臉苦笑︰“殿下。光有制造出熱氣球地工藝,恐怕這東西還是飛不起來地……其中一個關鍵。就是這熱氣球地燃料!只有一種特殊配方配制出來地燃料。燃燒之後產生地熱氣。才能讓這氣球飛起來。否則地話……就是一個廢物了。”


  “那這燃料……”


  杜維立刻截口就道︰“這燃料地配方。是絕對不能賣地!”


  辰皇子皺眉︰“杜維。這事情關系重大。是關系到帝國軍備和國運地事情。如果你不舍地話,我多多補償你……”


  杜維還是搖頭。理直氣壯道︰“殿下。我給你說一個故事好不好?”


  “故事?”辰皇子皺眉。


  杜維也不等他再說什麼。就直接道︰“從前有一個人。家里有好多只雞。有一天。其中地一只母雞忽然就生下了幾枚蛋來。這個人心中歡喜。就拿了雞蛋去換錢來。一次兩次。也就算了。可時間一長。到了後來。那只雞就再也不生蛋了。只因為它辛辛苦苦生了蛋。卻一下就被那家主人拿走。自己卻落了一個空!這也就算了。它一個不生。主人無非就是每天損失一兩個雞蛋罷了。可這樣一來。家里還有其他地很多母雞。原本也是要生蛋地。可看到了這個局面。都心中害怕。不敢生了。只怕自己生了蛋。也會像那只母雞一樣被主人把雞蛋拿走。更有地母雞。以後自己偷偷生了蛋。也都自己偷偷藏了起來。不讓主人知道。殿下。你幫這家地主人算算。他家里養了那麼多只母雞。因為他把第一只生蛋地母雞盤剝得太厲害了。結果也不過得到一點小利益而已。可損失呢?你想想。假如他當時手里留點分寸。把拿第一只母雞生地蛋少拿一點。一次只拿一個。或者一次只拿一小半數目。那麼也就不會落到後面地那種局面了!假如他厚道一點地話,那麼以後他家里養地那麼多只母雞生地蛋。他都能拿到一小半。數目就大了!你想想。因為他一時地急功近利。損失有多大呢?”


  辰皇子是何等聰明地人。心思細膩。立刻就明白了杜維地用意。隨即笑了笑︰“好你個杜維。拐彎抹角地。罵我盤剝太狠麼?”


  杜維搖頭︰“罵你。我怎麼敢?可是殿下。說實話。如果你一定要地話。我也會給你。但是畢竟我辛苦弄出來地成果。這麼給了人。我心里自然不會服氣……這是真心話。當你地面。我也這麼說!可畢竟你對我很好,那麼給你也就給你了。可以後呢?我這只母雞,在你的手下,一輩子可也不會只生這麼一只雞蛋吧?那麼以後我弄出來什麼新東西,您怎麼辦?也開口就要了去?說實話,就算我們兩人關系不錯,時間長了,這種事情……換了是你,你會願意麼?”


  辰皇子皺眉,沉吟,點了點頭︰“不錯,就算換了是我,我也肯定不樂意地。”


  “還有!”杜維緩緩道︰“大陸上那麼多魔法師,其中不乏天才人物!當初魔法學會建立的時候,我們弄出來的那個共享精神,開始您也有些懷疑,可是後來,證明了,其實很多魔法師都各自有精妙的研究成果,只不過都沒拿出來罷了。那麼,這世界上,除了我杜維之外,也自然有其他的聰明人,fei騰手打。能弄出更多更有去的新鮮玩意兒,說不定就對國家大有用處的!可如果大家都知道了我杜維弄出了什麼新東西,就被皇室要了去……那麼有這樣地例子擺在前面,其他地那些生蛋地母雞,就算能生,也都不肯生了!就算生了,也都藏著腋著了,您就再也看不到了!對吧?”


  這個道理無非就是“殺雞取卵”和“竭澤而漁”的改版罷了。如果這個話是面對一個蠻橫地君主,比如上任皇帝奧古斯丁六世那樣的好大喜功的昏庸之人,說出來也沒用地。不過杜維深知道這個辰皇子是有智慧的人,這番道理,應該能打動他的。


  當然,如果讓杜維耍個小花招來,暫時糊弄住這位攝政王,也不是做不到,但是也不過是一時解除了熱氣球燃料地問題,可以後呢?當他找自己要火藥,或者其他東西的技術的時候,又怎麼糊弄?


  小花招只能用一次兩次,次數多了就不靈了。不如用這種正面的大道理把他說服了,才一勞永逸。


  況且杜維對這個辰皇子還是有幾分信心的,他不是一個昏庸的君主,應該算是比較聰慧開明地人。


  辰皇子雖然心中也有些不快,不過仔細想了想,也就想開了,淡淡笑道︰“你說的道理是沒錯的。嗯,既然這樣,你心里一定也有了主意了吧?不用隱瞞了,痛痛快快說出來吧。這生意到底怎麼做?”


  “很簡單。我賣成品,以低價賣成品給軍方,我可以擔當軍方的長期供貨者。以低于市場價地價格,大批的銷售成品的熱氣球給軍方來組建空軍。但是……技術我不賣。”


  杜維說著,沉吟了一會兒,道︰“我可以給軍方大約低于市面上兩成地價格,而且我保證郁金香家族出品的熱氣球飛艇。質量可靠!但是作為回報,我要求三點︰第一是不能拖欠我的貨款,第二,我要求長期的獨家供貨權,要您以帝國攝政王的名義和我簽署一份合約協議來。生意就是生意,公私分明。以後遇到了什麼小地糾紛。也可以有說話的依據。”


  看著辰皇子的臉色好像又要陰沉下來了,杜維趕緊加了一句︰“這件事情。可以公開宣揚,我想有這件事情當先例。以後必然有更多的’’母雞’’願意把生下的雞蛋送來給您品嘗了!”


  加了這最後一句。辰皇子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他苦西良久,然後哈哈大笑道︰“杜維!你果然聰明啊!好,就算你說服我了!這件事情就這麼辦!只是,既然是帝國軍備采購,那麼數量肯定不小,你確定你能提供那麼大量地貨嗎?”


  杜維道︰“這個就不勞您擔心了。我也有準備要把我旗下地工坊擴大生產規模。既然軍方要大批采購的話。我打算按照我在西北弄地一個新鮮玩意兒。再設立一個工廠。”


  “工廠?”


  “是’’工廠’’.”杜維點頭︰“專門制造熱氣球和相關的軍備給軍方地生意。嗯……名字我都想好了。這個新地產業,就叫它︰波音航空。”


  隨後杜維立刻就擬出了一個計劃來︰熱氣球的制造自然沒有太大的困難。杜維甚至立刻就報出了一個價格。按照自己手里現在現有的熱氣球的體積載重大小,分了三個級別,定了價格出來。按照現有的技術,最大的熱氣球也不過承載十個人而已,沸騰手打。杜維報價三個級別價格。最高到最低,分別是八千金幣,六千金幣,一千金幣。而關鍵地燃料問題,也以每桶燃料五十金幣地價格,接受軍方地采購。


  仔細算了一下。辰皇子心中急切組建一支空軍,第一年就發出了六百萬金幣的訂單出來。


  說完了熱氣球地事情,辰皇子哈哈一笑,看了杜維一眼︰“你心里早就打好了主意的吧?嗯……那麼,那個會爆炸的火罐子,你估計也是只賣成品不賣技術了,對吧?”


  杜維笑了笑,道︰“不錯。正好那火罐子,我也在仔細地改進,今後的殺傷力能增加一些。而且我之前也已經賣了一些給努林行省的博翰總督了。殿下您如果讓軍方找我采購地話,那麼價格就比博翰總督哪里低一成好了。”


  這兩筆生意談下來,杜維心中大為高興。


  那熱氣球雖然賺不到多少錢……可燃料卻是一個消耗品!只要你熱氣球升天一次,就要消耗燃料!用完就要找自己再買!這消耗品的生意,是最賺錢的了!而火藥,也是如此!


  自己幾乎就等于得到了帝國軍方的武器采購訂單,而且還是最大的一個,今後還愁不會財源滾滾麼?


  兩人卻都沒有再提關于那個教宗法旨的事情。


  辰皇子不提,杜維自己也不會傻乎乎地去提這件東西!


  辰皇子讓杜維買下來,就是不希望這件東西流傳出去,不希望任何人拿著這份法旨去得到教宗的洗禮!


  杜維自然不會這麼做了。


  他已經想好了,反正你教宗不是以賑災的名義賣這個東西麼?我就以賑災的名義買下來!


  對外麼,就說︰郁金香公爵雖然不是信徒,但是也感念教宗的仁慈,就出資把這件東西買下來,就算是給南方的災區賑災了。但是郁金香公爵不是信徒,就不用請教宗洗禮了。這件東西,就當作一個珍貴的紀念品收藏吧。


  嗯,就這麼辦。


  生意的事情說完了,杜維這才松了口氣。隨即又陪著辰皇子說了會兒閑話,說了些西北的風貌,又說了一些和草原人談判的時候戲耍那個草原親王的趣事。


  終于漸漸的就天黑了,兩人不知不覺,居然就說了一個下午。杜維正要告辭,辰皇子卻忽然長長嘆了口氣。


  他英俊的臉龐之上。閃過了一絲陰霾來。杜維看在眼里。心中一動……


  說實話,這次回來見到辰皇子,杜維總覺得他似乎變了很多。尤其是眉宇之間比當年多了幾分憂慮,顯然是平日里操心地事情實在太多。當初自己認識他地時候,這位辰皇子少年風流,聰明冷靜,謀算絕頂,算是杜維來到這個世界上見到的第一流的人物了!可現在兩年不到,再看他。杜維卻總覺得他地眉宇之中少了幾分當初的輕松灑脫,人也仿佛多了一絲……說不上來的那種感覺。似乎是成熟。似乎是蒼老。


  試想,當初辰皇子何等風流灑脫。嘻笑之中。計謀百出,就制敵人于死地!可現在看他。眼神里的那一絲笑意。卻總是多了幾分疲憊。


  眼看杜維要走。辰皇子忽然這麼嘆了口氣,低聲道︰“杜維……好久沒有人能陪我說這些話了……嗯,這次既然你回來了,那麼就別忙著回西北了。反正近期西北也不會有什麼大事發生,你就在帝都多住些日子。等開春了,再回去吧。”


  “……哦?”杜維愣了一下。


  辰皇子仿佛笑了笑。只不過這笑容就格外的古怪了︰“你留下來,也是有熱鬧看的。嗯……這件事情現在還很少人知道。比利亞和德蘭山他們都是不知道的。再過一個多月。開春地時候。帝都里。我會弄出一場大熱鬧給大家看哦!”


  “大熱鬧?”


  辰皇子眼神里閃過一絲精芒。笑得仿佛很輕松的樣子︰“杜維,有一個問題。你一直都想問我,卻都藏在心里沒好問出來……你不是也一直都很奇怪,當初夏日慶典政變地那天。為什麼神殿會忽然出動神聖騎士團來助我呢?畢竟,我大皇兄地女兒是神殿的聖女,從關系上來說,神殿似乎更應該站在他那邊才對,可是那天,神殿為什麼會公然站在了我這邊呢?”


  杜維心中一跳,臉上卻不動聲色,靜靜地看著辰皇子。


  這位殿下此刻地笑容,就多少有些當日政變的時候,後招百出,算死了大皇子那個時候地味道了。


  他笑得很陰沉︰“因為……我答應了教宗一件事情!這件事情,是神殿幾百年來都沒有能做到地!”


  “……什麼?”杜維終究還是忍不住脫口問了出來。


  辰皇子面無表情,眼神更是絕然!


  “我答應教宗,願意公開接受他地洗禮,然後正式認他為教父!我以教子的身份,向他執禮!儀式就決定在一個月後開春的時候舉行!”


  一听這話,縱然杜維心中對辰皇子並沒有多少忠心,也忍不住大聲道︰“殿下!這個事情,是絕對做不得的啊!”


  杜維神色駭然,吃驚的看著辰皇子,心中更是感到了一絲荒唐︰難道這個聰明地家伙瘋了嗎?這種承諾也能做出??


  神殿的神權和皇權爭斗了近一千年了!神殿無時無刻不想凌駕到皇室之上!但是皇室怎麼肯對神殿低頭?


  雙方明爭暗斗,到了現在都沒有真正地分出勝負來。


  可是……辰皇子是什麼人??


  他現在是攝政王!雖然奧古斯丁六世名義上還是皇帝,但人人都知道,他辰皇子就是大陸的主宰!他現在雖然沒有登基當皇帝,但是將來這個皇帝地位置必然是他地了!


  他這樣地身份,怎麼能認教宗當教父?


  開什麼玩笑?堂堂地帝國皇帝,認教宗當教父?這是千年以來都沒有過的事情!!這樣一來,豈不是就承認了神殿地地位在皇帝之上?!!


  杜維面色變了幾次——這辰皇子絕對不是蠢人,怎麼可能想不通這麼簡單的道理?!這樣愚蠢的承諾,也能做得出來嗎?!


  辰皇子靜靜地看著杜維︰“你是不是想說,我是未來的皇帝,這樣等于就是皇室向神殿低頭?神權凌駕于皇權之上,對帝國的禍害深遠?”


  杜維臉色凝重︰“是……我的確是想這麼說。但是我更想听你說,因為我覺得我認識的辰殿下,應該不是這麼短視的人!為了政變里得到神殿的支持,居然甘願做出這樣動了皇室根基的妥協!你不是這樣的人!”


  辰皇子仿佛笑了笑,看向杜維的眼神里,多了一絲暖意︰“杜維,果然還是你了解我,這件事情我沒有對比利亞他們說,因為我知道一旦說出來,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我已經做好了充足準備,穩定了局面,大權在握,現在再公布,就不怕有人趁機鬧事了。杜維……你能明白我有用意,有苦衷,很好!我沒看錯你!”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1 23:1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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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21 23:19:00
正文 第兩百九十五章 皇室


  此刻辰皇子的聲音听上去仿佛很柔和,他細膩的嗓音猶如當年那個尚未掌權的風流皇子,眼神里也流露出暖意。


  “杜維,我知道的,現在我雖然高高在上,萬人臣服,但是背後難免還是有人會罵我,是殺兄欺父的叛逆。大皇兄當日雖然叛逆,但是他畢竟死了,而且我答應了他臨死之前的要求,沒有剝奪他的皇室身份,給了他旗葬的待遇。只是人死了,總是會受到一些同情,況且……我現在雖然看似風光,但是這個’’攝政王’’的身份,說起來也有些不尷不尬……我的父親,哼!他老人家這兩年來在皇宮里也未必就那麼安分。我也知道,外面的輿論,對我也不是一致的贊揚。總有一些亂臣賊子要胡說八道。說我殺死了兄長,好吧,我認了,大皇兄雖然不是我親手殺的,但那天,那樣的場合之下,的確是我逼死的。說我欺壓父皇……哼,好一個’’欺壓’’!我和大皇兄兩人最後兵戎相見,不死不休的局面,就是他這些年來一力促成!”


  最後這句話讓杜維臉色一變……這里面又有什麼皇家的隱情麼?


  根據現在正常的邏輯,對于兩年前的那場帝都政變,早已經有了蓋棺定論。主流的觀點是︰奧古斯丁六世早年立了大皇子為皇儲,晚年卻又轉寵自己的小兒子辰皇子,使得大皇子感覺到繼承人的位置危險了,這才決心政變。


  難道……不是這樣的?


  “地確不是這樣的!”辰皇子哈哈一笑。看著杜維吃驚地樣子︰“杜維,你的想法我大概能猜到。外面流傳的這個說法是什麼樣子,我還能不知道嗎?只不過……可惜的很,我也好,大皇兄也好,都不過是父親的犧牲品罷了!”


  說到這里,辰皇子忽然轉身,對著遠處的幾個金甲宮廷武士喝道︰“你們都下去,我要和郁金香公爵談點兒事情。所有人都離開花園!誰敢听了半句,立刻格殺!”


  那些金甲武士听命之後。彎腰施禮轉身離去。


  辰皇子臉上露出一絲疲憊,忽然就席地坐了下去。此刻正是冬天。皇宮花園立的草地已經枯萎,他堂堂的帝國主宰。就這麼隨隨便便地坐在枯草之上。然後看了杜維一眼,拍了拍身邊的地面。


  杜維猶豫了一下,也坐了下來,就坐在辰皇子地身邊。


  “杜維,想听故事麼?”


  這話讓杜維笑得越發古怪。


  見鬼啊……最近這幾天,自己好像總是听人講故事啊。馬克西莫斯給自己講了故事,QQ給自己講了另外一個版本的故事。


  現在到了帝都皇宮。辰皇子也要給自己講故事嗎?


  不過不管杜維願意不願意。這故事還是要听地︰堂堂的帝國攝政王要給你講故事。你怎麼好拒絕?


  況且,杜維也實在有些好奇呢……


  辰皇子輕輕嘆了口氣。隨意伸出手,從旁邊花叢里拔下一根荊棘條來,縴細修長地手指。把那荊棘條上地刺,一根一根的拔除。然後緩緩道︰“那是在我十歲的那年……”


  從很小的時候,我都一直認為。我恐怕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


  出生皇室的榮耀和尊榮,尊貴的血統和身份,皇室地爵位……


  很小地時候,周圍地人都喜歡夸我聰明,說我是皇室里難得的天才皇子,聰明睿智。其實我知道,這些話里,大半都是虛偽地恭維而已。


  而我,只不過是懂事比別的孩子早一些罷了。


  所有人都認為父皇很喜歡我……嗯,他應該算是喜歡我吧。因為我是他最小的兒子,是他五十歲年紀地時候,才生下的兒子,當然要寶貝一些了。傳說他曾經一直很想再要一個兒子,可惜其他地皇妃卻一連給他生了好幾個公主,他甚至一怒之下殺了一個皇妃……嘿!


  最後,我的母親生下了我地時候,她才松了口氣吧。


  可是……很小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我就總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種感覺,來源于我親愛的父皇!


  是的,是父皇!


  我懂事得早,很早就顯露出了聰明。所以比別的孩子更早請了啟蒙老師。無論是宮廷學者還是佔星術師或者是宮廷魔法師,都稱贊我聰明,說我天賦如何如何的優秀……


  可是,大概是我的幻覺麼?因為每次,我總感覺到,當老師們當著父皇的面稱贊我的時候,父皇看向我的眼神——嗯,那眼神有些奇怪。並不像是一個慈愛的父親看向自己喜歡的優秀的兒子的眼神。


  那眼神,就好像……好像一頭漸漸老去的雄獅,看向一頭已經張牙舞爪的幼獅!就好像一個人看到了一個未來的潛在的威脅一樣!


  那樣的眼神,讓我感到了一絲本能的不安,一絲本能的危險!


  雖然……父皇把這樣的眼神隱藏得很深很深。但是我卻已經隱約的明白了一點︰


  其實,父皇並不像外面人說的那樣真心的喜歡我,寵愛我。


  或許,他對我的喜歡和寵愛,只是故意做出來的樣子罷了。


  小的時候,我不懂這是為什麼。


  當我十歲的那年,我終于懂了!


  那年是父皇六十歲的生日。


  他雖然是帝國的至尊皇帝,大陸的主宰,大陸上最具有權勢的男人。但是人到六十歲的時候,他也不可避免的蒼老了很多。可是這個世界偏偏就是這樣,越是老邁的人,有的時候,卻越發的要死死的抓著一些東西不肯放手!


  那一年,我才十歲。結果那天父皇生日晚宴之後地晚上,我的母親來到了我地臥室。她一臉地喜悅。然後告訴了我一件事情︰父皇似乎有意想改立皇儲,有意立我為皇儲!


  只是。晚宴上。他稍微露了一點兒意思出來的時候,就遭到了貴族大臣們地激烈反對。這件事情被嚴令不許宣揚出去,所以,知道地人很少很少。


  外面現在流傳的是父親七十歲的時候,我二十歲的時候,他想立我為皇儲被臣下們反對——其實,這件事情發生得更早了十年。早在我十歲的時候,父親就已經想這麼做了。


  好吧。讓我再接著說我十歲的那年晚上……


  母親她並不是一個有智慧的女人。她只是本能的認為如果我能當皇儲,成為未來地皇帝。那自然是極好地事情。所以她很高興。畢竟父皇有了這個意思。說不定將來就能成功。而且,母親並不是一個有心機的女人。她心里歡喜。就忍不住晚上告訴了我。


  可是。就在那天晚上,我感覺到了危險!


  那是一種透徹全身地寒意!!


  大家說地沒錯。我地確是比同齡人聰明一些。因為我懂事的早一些。


  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明白了一個道理︰世界上沒有無緣無故地好處給你!


  是地,我年少聰明,教導我地老師都稱贊我。甚至就連很多貴族大臣,在宴會之上都會稱贊我年少睿智……


  可是。一個十歲的孩子。就算再聰明,再露出了天賦。難道就能讓父皇轉變心意要另立皇儲麼??可能麼??


  要知道。那個時候,我地大皇兄亞文。已經三十多歲了。三十多歲地大皇兄。做事已經很有手段了。早年他也參加過那場西北的戰爭。表現雖然不能說是如何驚艷。但也是小有功勞。而且那些年。他已經以皇儲的身份。漸漸的有了自己的班底,他做事情也相當不錯。以他地那個年紀。也是很出色地。一些朝政的事情。他處理地也算是面面俱到。


  一個十歲的男孩。就算再聰明,也不過是念書學習上表現出來地天賦而已,這樣地表現。就能壓倒一個三十多歲,已經掌握了一定地權力,並且事情做得很出色地地成年人麼???


  至少我自己是不信地!


  父皇他會放著一個三十多歲地做事情穩重成熟的成年地兒子不信。卻反而堅信一個十歲地小毛孩子?正常人恐怕都不會這麼想地!


  可笑,母親還以為這是好事情。可其實……根本就是危險來臨了!


  從那天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我身邊的侍從和女僕,還有宮廷老師,對我的態度都格外地恭敬了很多,仿佛在他們眼里,我不再是單純的“辰皇子”,而變成了“可能成為皇帝的辰皇子”!


  更重要地是……連我親愛的哥哥,大皇子亞文,對我地態度,也發生了變化!


  在我年幼的時候,大哥還曾經抱過我。我甚至還清楚的記得,我小的時候,他教我騎馬。他抱著我坐上了一匹白色的駿馬,然後還對我說“我們奧古斯丁家族是以武勛奪得這片大陸的主宰權的,身為奧古斯丁家族的男兒,都要有尚武的精神!”


  那個時候,他就好像一個真正的長兄一樣。畢竟,父親的子女雖然多,但只有我們兩個兒子,其他的都是女兒。所以我小的時候,大皇兄對我還是很親的。


  可就是因為父親那次生日晚宴上流露出的意思,大皇兄對我的態度也轉變了。


  他再也沒有來找過我,沒有來看過我。再也沒有來帶我去騎馬,也再也沒有陪我去看宮廷武士們練習武技。我甚至記得,他原本還答應了我,過一個月就偷偷帶我出皇宮去喝酒的。可是,那個承諾,他再也沒有兌現……一直到他兵敗身死為止!


  改變這一切的,是父親!


  就是因為他流露出了想改立我為皇儲的意思,結果使得大皇兄把我當成了敵人!


  可事情就真的這麼單純嗎?父親他是真心喜歡我,才說要立我為皇儲嗎?


  從那個時候,我就一直在懷疑的!


  我說了,正常人都不會選擇放棄一個三十歲的沉穩地成年人不信。卻去信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毛孩——盡管那個小毛孩兒有點小聰明。


  所以,我認定了父皇這麼做。是有用意地!


  當然。這麼復雜地事情,那個時候才十歲的我。當然是想不明白地。但是我也知道。這種事情我不可能自己去問父皇……更重要地是,那個時候,我已經本能的對父皇產生了一種畏懼。雖然那個時候還不明白,但那大概是一種天性本能吧。


  我自己想不出答案,那麼我就只好去問別人了。


  記得那是三個月之後,有一個很好的機會。教導我的宮廷老師告訴我帝都里有一件新鮮事情。有一位名叫“藍海”的學者,這位學者聰明博學,仿佛世界上沒有他不懂得的事情。天文地理醫學花卉歷史……他好像什麼都會。


  而在一次匯聚了全帝都的學者的大會上。他更是用高超地智慧,在辯論之中。把所有想責難他嫉妒他地對手。辯得啞口無言。大家都認為他是帝都的第一聰明地學者。


  宮廷老師告訴了我這件事情之後。我很好奇,一直很想去看看那個傳說中地帝都第一聰明地學者是什麼樣子。


  終于。那天老師告訴我。帝都里將再次進行一場辯論。大概是上一次輸給了藍海的人里,有人不服氣。從外省又找來了幾個著名地大學者。


  我心中傾慕那位藍海。就央求我地宮廷學者老師帶我去看看。他也對這件事情很有興趣。就帶我去了……


  那個時候我年紀還小。出皇宮並不方便。所以等老師想辦法帶我出去到達了大會現場地時候,那場辯論已經結束了。我並沒有看到藍海學者把對手說的啞口無言的過程。但是我看到了外面圍觀的人地歡呼。看到了那些身穿平民服裝地人。對那個叫藍海地學者流露出的由衷地尊敬和欽佩。


  我注意到了那位藍海學者,他地確是一個不凡的人,雖然他穿的很平凡。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很多自命不凡地人。拼命地穿上華美地衣服。卻反而暴露出了淺薄。而像藍海那樣的人。是不需要華麗地服飾來襯托自己的。


  只是簡單的幾眼,我就確定了。這個叫藍海地人,一定是一個聰明的學者。


  後來……大會之後,我不顧宮廷老師的反對。帶人偷偷的跟在了藍海的身後,跟著他一直回到了他的家。


  然後,我讓宮廷老師在外面等著,我一個人敲門進去找到了這位藍海學者。


  我沒有隱瞞我的身份,而他對我的身份也絲毫不感到奇怪。我能感覺到,他的那種平靜不是偽裝的,而是真的。


  藍海就是那樣的一種人……這種人,你站在他面前的時候,仿佛就真的好像面對著汪洋大海,你會感覺他的智慧似乎是深不可測的。而站在他的面前,你也會本能的感覺到自己的渺小。


  那個時候,年幼的我,對他提出了一個要求,我想向他請教一個問題,但是我希望他能為我保守秘密。


  藍海想了一會兒,然後對我說“如果是五年之後,我會拒絕你的要求。不過現在,我答應你。”


  後來我才明白,他這句話的意思︰如果是五年後,已經成年的我,恐怕已經成長到了那種為了權力而可以很殘酷的年紀了,說不定問他之後,就會殺人滅口。但是幸好那個時候我才十歲,十歲的孩子,還不至于做出那種事情。


  那天,在藍海學者的小屋里,我想他提出了一直藏在我心里的問題︰


  父皇他,到底為什麼會忽然想立我為皇儲?難道父皇真的覺得我一個十歲的小孩子,就一定比一個三十歲的成年人更出色麼?


  藍海學者听了我的問題之後,他想了一會兒。


  然後,他終于給了我答案。


  而那個答案,讓我听了之後,真的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生平第一次,我忽然感覺到了,生在皇室,未必是什麼福氣!


  藍海的答案並不復雜,只有一句話︰這件事情,要怪就只能怪你的父皇現在身體太好,而你的大皇兄長大得也太快了!


  藍海說這句話的時候,我並不能理解。他也沒有對我解釋的意思,而我,當時的時間已經不早了,我要立刻回皇宮。


  那天晚上,我在房間里,一個人想了整整一個晚上!我想到了父皇對我的“喜愛”,想到了小的時候,別人夸我聰明睿智的時候,父皇看向我的那種眼神,想到了大皇兄偶爾流露出的那種無奈……


  到了天亮的時候,我忽然就一下全部想通了!


  藍海說的一點都沒錯!這件事情最大的原因就是,父皇身體太好,而大皇兄長大得太快了!!


  父皇,奧古斯丁六世,他是一個對權力有著近乎偏激的佔有欲的皇帝。在他的眼里,沒有什麼父子親情,只有皇位!皇位才是唯一在他心里有分量的!至尊的皇位和主宰大陸的權力,才是他眼里的唯一!


  所以,盡管六十歲了,他依然顯得精力充沛,仿佛絲毫沒有放手的意思。他就是那樣一個好大喜功的人,他甚至還在籌劃著再次組建艦隊去遠征南洋,他甚至還想再次發動一場對西北的戰爭……他腦子里整天就是這些狂熱的思想,他手里握著權力,他想成為奧古斯丁王朝里最偉大的皇帝,他還有那麼多那麼多那麼多的宏偉的計劃沒有進行,還有那麼多那麼多那麼多偉大的願望沒有實現!


  這樣的時候,他怎麼舍得放開手里的權柄??


  他自己覺得自己還沒有老,他覺得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他大概想著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當皇帝一直當到一百歲吧!!哼……


  可問題就在于……現實的,他已經六十歲出頭了!六十歲,應該算是老邁的年紀了。而偏偏他的兒子,他法定的繼承人,我的大皇兄,已經三十多歲了!


  三十歲,正是一個男人最顛峰,最成熟,精力最充沛,干勁最充分的年紀!可以說是男人的最黃金的年華!!!


  而這樣年紀的男人,毫無疑問,都是迫切的希望能把精力發泄在事業上,去實現自己的偉大報復的……


  可這就是矛盾的所在了!


  那兩年,大皇兄已經有了相當的班底了。王城近衛軍團已經有他的嫡系,軍方里,羅林家族的雷蒙伯爵是他的少年好友。還有財政司的,監察署的,都有他的嫡系。可以說,圍繞在大皇兄的周圍,已經形成了一個皇儲政治小集團。


  這樣一個政治小集團,已經相當的成熟的……成熟到了已經可以接班的程度的!!


  大皇兄等待著父皇的傳位!甚至是迫切的等待著!


  而六十歲了依然還精力充沛野心勃勃的父皇,這個時候卻還不想放手,不允許有任何人覬覦他的皇位——就算是他的親生兒子也不行!!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1 23:1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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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23 19:23:00
正文 第兩百九十六章 攝政王


  杜維面色平靜,可內心卻已經掀起了波瀾!


  藍海?


  居然又是藍海??


  杜維現在已經知道了這位藍海大學者的來歷。這位出身大雪山的神秘學者,他不但調教出了像菲利普這樣的優秀的年輕人。更教導出了像羅德里格斯這樣的大陸頂尖武者!


  這個來自大雪山的藍海學者……居然還在這皇室斗爭里,這麼微妙的參與了進來?


  是無意?還是有心?


  如果說從前當藍海介紹他的弟子隨杜維去西北的時候,杜維只當這位老學者是一個憂國憂民的老者。


  可知道了他的大雪山背景之後……藍海的那句“不讓草原人踏過乞力馬羅山”這樣的要求,恐怕,就帶著一些其他的含義了吧……


  杜維雖然心里這樣想,臉上卻不敢露出分毫來。仔細的听著辰皇子繼續訴說……


  一個狼群里,領頭的頭狼已經有些老邁了,卻不肯放棄頭狼的地位,而這個時候,它卻無奈的看見,已經有一只年輕的公狼,漸漸的強壯,強壯到了足以威脅自己地位的程度了。


  這個時候,父皇怎麼辦?


  他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我年輕,我才十歲!而且我被稱贊為天才聰慧的小皇子。


  假如……假如改立我為皇儲地話,那麼等我長大成年。等我成熟地時候……父皇就可以合理的讓我等上十幾年甚至更遠!


  他並不是真地有那麼喜愛我。他並不是真的認為我比三十多歲地大皇兄更聰明更有才華。


  唯一地原因就是︰立我為皇儲,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皇位上再坐上十幾二十年——因為繼承人還沒長大呢!


  這就是父皇對我的“喜愛”。這就是外面流傳的,父皇對我的“賞識”!!


  哈哈!!


  說到這里。辰皇子地嗓音變得很低沉。他看著天空。嘆了口氣︰“杜維,你無法理解地……那天晚上,也就是我終于想明白了藍海學者地話的那個晚上,我是怎麼過來地!我這一輩子活到現在。那天晚上是我人生之中最艱難。最難渡過的一個夜晚!甚至兩年前政變日的前夕。我如臨大敵地那天晚上,也遠遠不如我十歲那年的夜晚那樣難過!”


  杜維看著這位辰殿下地臉色。忽然覺得,坐在他地位置上,也並不是那麼風光無限地。


  猶豫了一下。杜維低聲嘆了口氣︰“或許……我是能理解地。因為你說的那種感覺……我多少也曾經體會到一點。”


  辰皇子看著杜維,他的眼角一點一點地露出笑意︰“不錯……你地確是少有地能理解我的人之一。杜維。這就是我為什麼這麼寵信你地原因!你。杜維。羅林家族曾經地繼承人。之後卻因為不受寵而被發配老家,然後因為獲得了魔導師地教導,而重新回到帝都……你在家族里地遭遇雖然和我不同。但是處境和心情卻都是頗有幾分相似地。杜維。那次我一遇到你。就隱隱地生出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感覺來。所以,我才會這麼親近你。這麼看重你!”


  杜維默然。


  他能想象到。十多年前地夜晚。那個十歲的小皇子坐在房間里。對著清冷地夜空。心里明白了父親對自己地喜愛不過是一場作戲。甚至是把他放在火爐上去烤……


  這樣的心情,大概真地和自己當初得知了父親派人來殺自己的心態。很相似吧。


  兩人又是相視一笑。只是這次的笑容,各自都多了幾分真誠了。


  隨後。辰皇子繼續訴說。


  那次之後。我終于想通了很多。那個讓人心寒的夜晚,並沒有讓我徹底絕望。我原本心里還抱了幾分僥幸地。


  可是很快。我終于發現了,生在皇室,雖然看似富貴尊榮,可一旦你牽扯到了那至尊的利益。那麼你周圍一切地富貴一切地尊榮,都會變得立刻殺機四伏!


  大皇兄對我漸漸疏遠。我並沒有責怪過他。在我想通了之後我就明白了。這不怪他。畢竟。從前我們是兄弟。但是之後,我們就變成可笑的“皇位競爭者”。


  沸而更可笑地是。其實大皇兄自己都不明白,父親並不是要傳位給我!因為在父親的眼里,我也是競爭者!唯一我幸運的是。我年紀還小,父親可以拿我來當做擋箭牌而已!如果我那個時候已經二十多歲地話。父親是絕對不會說要立我為皇儲的!


  騰可惜……父親沒有年紀更小地兒子了,否則的話,我相信他一定會選擇更小的兒子!


  文皇兄視我為敵了。可笑的是,我自己卻絲毫都不想和他爭!


  學那個皇位,在我看來絲毫沒有什麼吸引力。


  于是,我變相的想給皇兄傳達一種信息,我希望他對我放心,我不會和他爭的。


  奧古斯丁王朝以武立國,但凡我們奧古斯丁家的皇室子弟都要學習馬術,武技。可是我就偏偏拒絕學習。甚至我反而公開表示我對魔法感興趣,我大張旗鼓的跑去學習魔法。


  因為人人都知道,魔法師是不會貪戀世俗權力的。魔法師都是超然人間的怪物。而且,歷史上,除了開國皇帝阿拉貢之外,沒有任何一任皇帝是身兼魔法師身份的!


  學了魔法,就會漸漸的對世俗的權力失去興趣。


  所以,我故意公開的跑去學魔法,就是想讓大皇兄明白,我不想和他爭。


  可惜,大皇兄似乎沒有明白我的用意。


  而更可笑的是,我學魔法的事情被視為離經叛道。我地宮廷學者老師都表示反對,可偏偏父親卻很贊成我。


  這又被很多人當作了是父親對我的“寵愛”。甚至連我這樣地舉動。父親都“慈愛”地放縱支持我了!


  可真的是這樣麼?


  早已經想通了的我,明白父親這樣做的用意︰他倒是樂得我去學魔法,希望我學了魔法之後,就不會對權位感興趣了。這樣地話。就算立了我為皇儲,我也不會著急要繼位,他就大可以多當幾年皇帝了!


  可惜的是,我的退讓並沒有讓大皇兄放過我。


  在我十一歲的那年。我遭到了生平地第一次暗殺!


  那一次我幾乎死掉!一個從我五歲開始就照顧我地侍女。卻親手給我端來了一碗毒藥,差點兒把我毒死!


  幸好的是,那個時候我已經學習魔法了。對魔法藥劑學也有了一些涉獵……


  哼!想毒死一個魔藥師,可沒有那麼容易!


  我知道父皇是不會想殺我的!他還要拿我來當擋箭牌!所以。想我死地人,就只有一個了……我的大皇兄!


  那次地事情。讓我徹底的破滅了最後一絲幻想!我讀過歷史。也知道書本上寫地那些東西︰在面對皇位地爭奪地時候。是沒有什麼親情可言的!


  那一次,我明白了,一味的退讓。並不能保證我地安全!今天他可以買通我地侍女給我下毒。明天說不定就能買通我的侍衛,趁著我睡覺的時候給我一刀!


  我不想死,想生存下去,那麼我就沒有選擇,只能走上和大皇兄為敵的道路了!


  最初的時候是最艱難地。


  我一個孩子。沒有信任地班底。沒有自己地勢力。一個空架子皇子,只有華而不實的尊貴地位而已。實在沒有多少自保地本錢。


  開始地時候。我只能拼命的去討好宮廷魔法師,我拜了那位宮廷首席魔法師為老師,有一段時間。我拼命的學習魔法,竭力做出一副對鑽研魔法極為痴迷地樣子來,甚至每天的吃和住,都是在老師的身邊……


  老師對我的勤奮很欣喜……他甚至認為我擁有極為難得的魔法天賦,還一度把我當成了他地得意弟子。


  其實。我只不過是借口留在他身邊,才能確保自己的安全罷了!因為當時我沒有別地辦法。在皇宮里,唯獨是在這位宮廷首席大魔法師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因為宮廷首席魔法師只忠心于皇帝,而不是任何派系的人。他的高強的魔法實力,也有足夠的能力保護我。


  那一段時間,我過得很是可憐,也很是狼狽!但卻更加堅定了我的心


  我雖然對皇位沒有太多的渴望,但是為了活下去,我必須擁有力量才行!


  幸好,過了一些日子,我巧妙的把那個侍女想毒死我的事情,利用了一個機會,悄悄的把消息傳到了父親的耳朵里。


  父親終于被這件事情提醒了。他裝模做樣的大發雷霆之後,處死了幾個宮廷的侍從頭子。


  然後,他開始正視了一個問題︰為了確保我這個皇位的擋箭牌不會輕易的死掉,他必須要給我一些自保的本錢才行。


  這是我最大的籌碼,也是我最大的依仗,就是我的父皇!他不會讓我死掉的!不是因為我是他兒子,也不是因為他有多喜愛我!


  從那個時候開始,父親終于開始放一點兒實在的權力給我了,他給了我一小隊皇城近未軍,又派了幾個宮廷魔法師充當了我的貼身魔法顧問,還給了我自由出入皇宮的權力,讓我可以從容的布置自己的勢力,這樣,我終于開始漸漸的掌握了一點點自己的本錢!


  我一點一點的積攢自己的本錢,組建自己的班底,後來又竭力的拉攏像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這些大鱷……


  我和大皇兄,長達十幾年的爭斗,才正式展開!


  “我並不想當皇帝,從來都不想。”辰皇子輕輕嘆了口氣︰“只是身在這樣一個局里,我為了自保,不得不和皇兄針鋒相對。我不是為了皇位……而是為了活命!因為我知道。假如我心稍微軟了一點兒,皇兄卻絕對會毫不猶豫的要了我地命!


  而事情有了開頭,就不得不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了!到了後來。就算我不想傷害皇兄,也沒有其他的選擇!因為我太了解我地這位皇兄了。他性子里天生就有些偏激,在父皇的壓制之下憋了幾十年,性格就漸漸的有些變的陰沉狠辣了起來。


  原本我想,有了力量自保。也就可以了。但是到了後來,我明白了一點︰就算我只是一味的自保。也是沒有用地!因為皇兄已經把我當成了死敵!他的心里,最大地目標就是除掉我!可憐的大皇兄,他到死都不明白。沸騰手打。根本就不是我在和他爭奪皇位,根本就是父親在故意拿我來擋他的路罷了。他從來都沒有真正明白。他真正地競爭對手不是我辰,而是我們親愛的父皇。


  而這恰恰是我地最大優勢。因為我很清楚。父皇的底線在哪里。無論如何,父皇都不會讓我死掉。到了一些危險地關頭,父皇會保護我的!這就是我最大地保障!


  只可惜。我也沒有回頭的余地了。因為憑我對他地了解。就算我一味地忍讓。將來假如他當上了皇帝,恐怕也是容不得我的!我太了解我地這位皇兄了!


  所以。我和他的對抗目標也變了。原本我只是想自保。後來明白了自保是不夠地,只有讓他徹底當不上皇帝。將來我才能繼續生存下去!于是,我們的爭斗自然就越來越激烈,終于到了你死我活的程度。“


  杜維心中在嘆息。


  他可以想象的,一個十歲出頭的男孩,在皇宮之中。危機四伏。這些年是怎麼在一步一步猶如懸崖上走鋼絲一樣地走過來地!辰皇子固然是計謀百出。做事手段高明。甚至往往有些計謀顯得毒辣了一些。但試想一個十歲出頭地孩子。想生存下來,不用一些過分地手段。又怎麼能自保?


  十歲地孩子就失去了天真的童真,不得不陷入了政治斗爭。這世界上最朊髒地泥潭里。才造就了今天看似風光的攝政王啊!


  說他殺兄欺父……可說這些話地人,又怎麼知道他的艱難?


  “大皇兄兵變地計劃。我早就有了察覺。可是我明明可以事先阻止,卻偏偏沒有。因為這是我最大的機會,可以一步就徹底扳倒他!只有他徹底倒了,我才能生存,才能贏得這場斗爭的最終勝利。我不是貪戀皇位,純粹只是為了爭奪自己最最基本的權力︰生存!生存而已!為了生存下去。我不得不在政變之前做了各種布置,為了取得神殿的支持,才有了我和教宗的暗中教義。我開出地條件足以讓神殿動心,因為這個條件,幾乎神殿和皇室暗斗了千年以來,一直夢寐以求想取得的勝利!所以,盡管大皇兄的女兒在神殿擔任聖女,神殿還是暗中倒向了我,在那一天,狠狠的給了大皇兄一擊!”


  說到這里,辰皇子臉上漸漸露出一絲復雜的笑容來︰“教宗想必一定很得意,因為現在任何人斗認為,我現在是帝國的攝政王,將來一定是帝國的皇帝!如果能讓皇帝認教宗為教父,就象征著皇室對神權的低頭!但是,他卻想錯了!人人都以為我喜歡皇位,其實皇帝的寶座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沉的分量!”


  隨後,辰皇子對著杜維眨了眨眼︰“教宗他處心積慮,只是他算計我,難道我就不會算計他麼?哼!可惜卻是沒法收獲到一個’’皇帝教子’’了!他只能收獲到一個’’攝政王教子’’!因為,就在我和他交易之前,我就已經做好了決定!終我一生,我都絕不會登基當皇帝!皇帝的頭餃,還是留給我的孩子吧!我一生,就只當一個攝政王好了。”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3 19:2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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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23 19:25:00
正文 第兩百九十七章 歷史的拐點


  終我一生,絕不登基,只為攝政王!


  當著杜維的面,辰皇子說出了他心中一直隱藏的決心。這當然讓杜維很驚訝的。


  說完了這些隱秘,辰皇子似乎也有些疲憊了,看了看天色,淡然一笑︰“好了,今天的故事就說到這里吧。記著我的話,在帝都里多住些日子吧。開春的時候,參加完了我的收洗儀式之後再走。這段時間,等消息放出去之後,恐怕帝都里還會亂上一陣子呢。”


  頓了一下,他笑道︰“天色不早了,我原本想留你共進晚餐的,不過我今天有些累了,而且我也知道,你和我一起吃飯,就肯定吃不痛快的。比利亞他們一定早就等著要宴請你吧。我就不留你了。這幾天,你如果有事情找我的話,隨時來皇宮吧,我和下面說了,你郁金香大公求見,任何時候都不許阻攔的。”


  杜維趕緊告辭,然後帶著一肚子的震撼,離開了皇宮的花園。


  今天的收獲可實在不小。杜維也沒有想到,這位現在已經大權在握,無論是從實際權力,和合法身份上,都完全是未來的當仁不讓的皇帝,卻主動放棄了皇位繼承!


  杜維走出了花園,就有等在外面的內廷侍衛上來,一路帶著杜維出去。可剛走了不到一會兒,皇宮里旁邊的一扇門里,卻跑出來了一個身穿宮廷里女侍服侍的年輕女子,走上來兩步。低聲道︰“郁金香大公,請您等一下。”


  杜維站住了腳步,轉頭看去,這個穿著宮廷女侍服侍的女孩子,看上去大約二十歲多歲,相貌頗為清秀美麗,舉止儀態一看就是宮廷禮儀燻陶出來了。


  杜維學過一些宮廷禮儀,一看這個女侍地服侍,也看出她的等級不低,只是這麼年輕。而且看上去仿佛是在宮廷里很少出門,所以和自己說了一句話。就已經垂下了頭來,仿佛有些害羞一般。


  “請問有什麼事麼?難道是攝政王還有什麼吩咐?”杜維打量著這個女侍。


  這個女孩兒臉上一紅。嗓音柔和,細聲細氣道︰“郁金香大公,我是專門負責照料查理殿下和卡琳娜公主殿下起居的女官……嗯,並不是攝政王派我前來的,而是兩位殿下……”


  杜維听了,心中有些疑惑,看著這個女官︰“兩位小殿下?”


  “是的。”這個女官深深吸了口氣。終于不那麼羞澀了︰“兩位小殿下說了。今天能見到聞名天下的郁金香大公,實在是榮幸。讓我轉達對您的問候。還有……攝政王的意思,想必您也知道了,以後就請您多多教導。雖然現在還不曾拜師。但是兩位小殿下很是期盼您的教誨。原本是想請您過去,不過今天天色不早了,不敢耽誤您的時間,只能改日再尋找機會了。不過,為了能表達對老師地仰慕,還請您能……多少留下一點兒教導,好讓兩位小殿下當作正式教導之前的啟蒙。”


  這番話說地很是得體,杜維量那兩個小孩子也說不出這樣的場面話來。雖然那個小查理皇子看上去還有幾分小大人地樣子,但是這樣的冠冕堂皇的話,一個八歲的孩子還是想不出來的。


  杜維想到這里,微笑看著這個女侍,笑道︰“嗯,你叫什麼名字?”


  女使臉一紅,垂下頭去,欠了欠身子,舉止很是優雅︰“公爵大人,您請叫我藍藍好了。我除了負責兩位小殿下的起居,也擔任教導兩位小殿下的禮儀女官。”


  嗯,原來是一個宮廷禮儀師,只不過這麼年輕地,倒是少見。這個叫藍藍地女孩,相貌也不是極美,只不過舉止溫雅,讓人很是舒服。


  杜維沉吟了一會兒。


  今天攝政王已經主動提出了,要請自己來教導他的孩子。況且他又和自己說了這麼多隱秘地故事,還表露了他絕不登基當皇帝的志願。那麼皇位肯定將來是給他兒子的。他讓自己教導未來地皇帝,那也算是一種器重和重托,是不好推辭了。


  更何況,自己畢竟還頂著一個宮廷學者的頭餃呢。


  羅蘭大陸上,尤其絲毫在貴族圈子里,就有這麼一個習俗!但凡哪一家貴族為孩子請啟蒙老師,拜師的時候,老師都要先贈送孩子一點而啟蒙的禮物。如果是隨意的,比如送上一本通俗易懂的書,寓意是期望孩子多讀書。


  又或者送上一支精致的鵝毛筆,寓意是讓孩子多做筆記。再或者是贈送一些老師自己寫下的心得,可以讓孩子自己揣摩。甚至還有信奉神殿的老師,會贈送孩子一本神殿的教典的。


  也算是羅蘭大陸貴族圈子里的一種拜師尊道的傳統。


  沸比如杜維自己,當年請的啟蒙老師,在教課之前,就送了杜維一冊大陸通史的第一卷書籍,那是期望杜維多讀歷史,知古才能喻今,以歷史為鑒的意思。


  騰眼看這位叫藍藍的女官,來代表兩位小殿下向自己討要拜師的啟蒙禮物,多半也是辰殿下的意思。


  文杜維略微思索了一下,在懷里摸了摸,從自己的魔法儲存袋里找出了一本厚厚的書來。


  學這本書正是杜維自己年幼的時候,雷蒙伯爵為他請來的啟蒙老師,贈送的一本《大陸通史》的第一卷(全套的大陸通史自然不止這麼單單一本)。


  杜維就遞了過去,笑道︰“攝政王殿下今天才和我說了這事情,我也沒有什麼準備。不過,這本書是我當年求學的時候老師贈送我的。我讀的時候,隨手在上面寫了一些自己讀書時候的心得和注解,有些觀點未必就正確,但是好在還算新奇,想來應該是孩子感興趣的。你就拿了去。幫我轉交給小殿下吧。”


  藍藍鄭重的接了過去,然後又對杜維施了禮,才轉身離去。


  杜維心里若有所思……攝政王對他地孩子,倒是真的期望不小啊。隨後搖搖頭,也就出了皇宮。


  他今天和比利亞他們有約,自然就回公爵府里去更衣,然後和這些權貴圈子里攝政王一派的中堅人物們應酬去了。


  當晚,有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兩個大財主在,自然少不得又要跑到城外的那個銷金窟去,美酒佳人。胡天胡帝。杜維雖然對這些事情未必就多熱切,不過自己現在幾乎是身為攝政王派系里的領軍人物。總要給同僚面子,少不得也要周旋一下。


  郁金香公爵杜維大人去喝同僚們設的接風酒不說。


  這位叫藍藍的女官小心翼翼的拿了杜維贈送的這本《大陸通史》回到了皇宮里的一件大廳里。剛走進來,就又一對兒男孩女孩迎面跑了來,正是八歲地小查理皇子,還有六歲的卡琳娜。


  查理一臉熱切地看著藍藍,眼看藍藍回來,立刻就趕緊上去抱住她的手,大聲道︰“藍藍。快讓我看看。郁金香公爵送了我們什麼好東西?”


  說完,就拿過了藍藍手里地這本《大陸通史》。拿在手里看了兩眼,卻不由得滿臉失望的表情,有些氣惱的丟還給了藍藍。皺眉道︰“這個郁金香公爵真是小氣!一本大陸通治的第一卷,還是一本舊書!哼,難道我書房里連《大陸通史》這種書都沒有嗎?要他來送?我听說郁金香公爵是大陸聞名的大魔法師,還以為他能送我一本魔法書呢……唉,真讓人失望!”


  查理一臉的失望,轉身就離去,藍藍叫了兩聲,他卻氣惱之下不理人,往大廳里走掉了。


  藍藍一臉的無奈,卻不好說什麼,只是對面前地卡琳娜公主柔聲道︰“親愛地小殿下,唉,這本書可是攝政王命我要回來的啟蒙禮物。你幫我拿去給查理殿下好麼?”


  這藍藍從小就照顧公主起居,她性子柔和細膩,公主對她極為親昵,抱住了藍藍,就細聲細氣道︰“好藍藍,這本書是那個郁金香公爵送地麼?為什麼哥哥不喜歡?他不喜歡,給我好了。這書里寫的是郁金香公爵在西北建城堡和打草原人的故事嗎?”


  藍藍苦笑不得,眼看公主伸手就把自己手里地這本書拿走了,卻不敢往回搶奪,只是趕緊道︰“公主殿下,這……這是給查理殿下的啟蒙禮物……”


  “也是給我的吧。”小公主卡琳娜天真的臉上,卻露出了一絲孩童特有的頑皮︰“哥哥的老師,也是要教我的,給了我,也是一樣吧。”


  說完,蹦蹦跳跳的,拿了書就走了。


  這位小公主拿了杜維的這本《大陸通史》之後,回到房間里就翻了起來。她是公主的身份,又從小就極為聰明,盡得了辰皇子的天賦遺傳,很早就認字讀書了。


  她平日里听說過郁金香公爵的傳奇故事,心里早就很是好奇了。今天拿到了這本書,滿心歡喜的帶了回來,只希望能從里面看到郁金香公爵的故事。可惜小女孩兒翻了一會兒,卻發現並不是自己所想,不由得有些氣餒失望。


  這《大陸通史》,乃是羅蘭大陸上官方發行的史料,雖然官方寫的歷史,多少有些粉飾的東西,但大體上還是客觀的。所謂的知古通今,以歷史為鏡的道理,也是很多人知道的。


  羅蘭帝國近千年的歷史,豈能是一本書就盡數記載的?所以全套的大陸通史,足足有十幾本,這杜維給的第一本,是第一卷,也就是序章,並沒有真的講述什麼歷史王朝的經歷,而是對羅蘭帝國的來歷和現狀,做了一個大概的概論。比如大陸的人文地理,風俗習慣,尤其是帝國體制和宗教權力等等,做了一個大概的講述。


  原本這些東西,對一個六歲的小女孩來說,也是有些深奧了,只怕看了一小會兒,就會覺得氣悶,丟在一遍了。只是這個卡琳娜公主,卻實在是一個異數,她從小就聰明過人,實在是天賦勘比她的父親辰皇子。這第一卷序章。雖然看得似懂非懂,也不過只能明白兩三成而已,大部分是全然不知道什麼意思的。


  只是,這一卷書上,字里行間,卻密密麻麻的寫了不少杜維親筆書寫地心得和筆記,更有一些就比較雜亂了,談不上什麼心得,卻是杜維當初讀書的時候,興致所到。就隨意留下了一些感慨和自己的想法來。


  小卡琳娜正是對杜維這個人好奇的時候,雖然這本書翻了幾頁。大部分內容不大看得明白,但是偏偏杜維的這些筆記,寫的就很是有趣。讓小卡琳娜漸漸地就看出了點兒興趣來了。


  書上原文講述羅蘭帝國政務和宗教分離。君權神權並列的局面,同時也講述了一些關于光明神殿和光明女神信仰的介紹。


  下面杜維卻留下了一行歪歪扭扭地字來︰


  “神給了人類什麼?人類為什麼要敬神?普通人把辛苦地勞動所得貢獻給神靈。當他們餓了渴地了時候,神靈能管什麼?難道嘴巴里念兩句女神保佑,就能飽了肚子嗎?”


  等書里介紹了光明神殿地這個大陸第一宗教組織。講述了一些神職人員的事情。


  杜維又在下面寫道︰“所謂神職人員。神棍也!不事生產。坐享其成!無恥之極!分明是社會蛀蟲!如果大陸人人都當了神棍,都坐在神殿里念幾句女神萬歲。就等別人來送吃的喝地——人人都這麼做地話。世界上人就都餓死了!”


  書里寫到神職人員不得結婚生子。杜維在下面又寫道︰“大放狗屁!人人都這樣的話。人類就滅絕了!人都沒了。神殿還興旺個屁啊!”


  原本這些話里。有一些粗鄙的言語,尊貴的卡琳娜公主是看不懂地。只不過她沒見過這種言論。越發地覺得這個郁金香公爵地觀點有趣。不由得就這麼一頁一頁不停的翻了下去……


  其實杜維這本書上著實寫了不少反宗教地言論。在外面看來。也算是叛逆異端了。只不過。這些話是他多年之前寫了,很多東西。當時興致來了。寫下之後,過後自己也忘記了。這麼多年了。他哪里記得自己在這上面到底寫過什麼?沸騰手打。今天貿然拿了出來送給小殿下,倒也不是他魯莽。一來他自己也記不得寫過什麼,二來。反正皇室也是看神殿不爽地。這些東西讓皇室看了,也不算什麼。


  倒是這個小卡琳娜公主。一顆純潔地心靈。正式人生之中一張白紙地時候,卻看了杜維地這些觀點,不免就大受影響了!


  小卡琳娜看得入神。不由得就一直看到了晚上,甚至連晚餐都是匆匆用過。其實她倒未必就看得懂。只不過覺得杜維的這種觀點。實在是從來沒有人和她說過罷了。


  終于翻到了後面地一頁。就看見杜維在書上地空白之處。寫了這麼幾句話來︰但凡世間任何宗教,不過都是打著神地招牌來愚昧世人罷了。神靈在不在。那是神靈地事情。偏偏這些宗教。一個人類穿上了神職地袍子,就可以去壓榨其他地人類了!明明本質就是“人類壓榨人類”,和神靈有什麼關系?


  一個強盜拿刀子去搶人的錢。那是罪犯。可如果這個強盜把刀子換成了神袍子,然後對被搶地人說’’以神靈地名義’’,于是,就不是強盜了,而是變成崇高了!


  後面又幾句,卻不是杜維原創了,而是杜維前世在網絡上看到的一本小說里地名句︰


  我要這天,再遮不住我眼!


  我要這地,再埋不了我心!


  要那眾生,都明白我意!


  要那諸天神魔,都煙消雲散!


  這幾句杜維前世網絡上不知道震撼了多少人的名句寫了出來,立刻就讓小卡琳娜看得呆住了!雖然局限于年紀幼小,還無法領悟全部,但是言語句子里的那種氣魄和絕然,卻讓人每每回味之余,心中激動。


  她越看越是心里激蕩,單純地心思里不禁就胡思亂想出很多念頭來。看著杜維寫下地這些驚世駭俗的觀點,看著,想著,不由得就出神了……


  杜維是絕對不會想到,自己無意之間送出去地自己地這本筆記,卻成為了改變整個羅蘭大陸歷史的一個插曲,一個歷史長河的拐點!


  在一個聰明絕頂地小公主,人生之中恰好最最白紙的時間段上,影響了她地思維和觀點,甚至性格!


  雖然卡琳娜現在還是小小年紀,未必就能看懂,但是這本書她卻一直留在身邊,在成長地過程里,不時地拿出來翻閱品味,隨著年紀越大,懂地越多,就越發的被杜維地這些觀點影響越深刻!


  而杜維更萬萬沒有想到地是,靠著這本啟蒙的筆記,影響的這位小公主,將來卻造就出了一個對整個羅蘭大陸具有劃時代意義地重要人物!!!


  “我的人生之中沒有任何信仰的神靈,如果說真的要信仰什麼,那麼,信仰就在每個人的心中!我們可以信仰精神,但卻不必信仰神偶!”


  “對我而言,任何人都是可以懷疑的,但唯獨他例外。因為是他造就了我,教會了我需要去懂得的所有一切!”


  ——若干年之後,羅蘭帝國奧古斯丁王朝,被後人冠以“血腥荊棘花”稱號的,卡琳娜女皇陛下語錄。
mythunder 於 2008/6/23 上午 11:22:27 修改文章內容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3 19:2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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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26 08:26:00
正文 第兩百九十九章 是敵是友?


  天色微微見明的時候,宴會才結束,眾人分別乘坐馬車回府。而比利亞伯爵又熱情的邀約各位,只說今天是德蘭山魔獸做東,改日當由他來。大家寒暄了一番,各自上路回去。


  杜維坐在馬車裏小寐了會兒閉目養神,今晚這一番會談,交易之後,大家都得了好處。杜維雖然看似是讓出了一些利益,不過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兩人都不是傻瓜,將來必然會有表示。杜維不在帝都,雖然他爵位崇高,但是人脫離這個權力核心圈子太久了,總有一些不好。這兩個傢伙在帝都裏,和自己關係交好,很多事情,也總能幫自己說說話。


  至於錢……杜維本質上不是一個追逐利益的商人。他已經很有錢了,少賺一些,也並不在乎。


  淩晨的時候,雖然帝都城門的宵禁令還沒有解除,城門緊閉,禁止出入。但是杜維是什麼身份?他有辰皇子親筆簽發的出入特許通行,自然就順利進城了。


  馬車一路進了帝都,淩晨的時候,街道上自然是沒什麼行人的,空蕩蕩的大街之上,夜色朦朦。只有偶爾遠處街道之上,走過了巡邏治安隊的士兵,皮靴梟梟的聲音。除此之外,因為是冬天,就連個鳥叫的聲音都沒有。


  杜維正在馬車裏休息,忽然就感覺到車速陡然降了下來。縱然這馬車是杜維精心改造過的。防震效果極佳,驟然一停。杜維也感到身下猛然一頓。他睜開眼睛,外面就傳來了車夫路菲克敬畏地聲音:“主。主人,前面有人攔住了路。”


  杜維皺眉,以他地身份,又是在帝都裏,半夜三更的,誰敢阻攔他地去路?難道是刺客?


  隨後就聽見外面的幾個隨行地侍衛呼喝的聲音。


  長街之上。街道前面。站立著一個瘦瘦高高的影子。這人一身典型的僕人的灰色衣服裝束。腦袋上卻偏偏戴了一頂方方圓圓的帽子,就這麼孤零零地一個人立在大街地正中間,夜幕之中。也看不清相貌,卻正擋住了馬車前進地道路。


  馬車前面開路的兩個鬱金香家的侍衛早就迎了過去。忠心地侍衛,手已經按在了劍柄之上。正喝問道:“什麼人敢攔路!快讓開!”


  可街道上的那個人,卻仿佛渾然沒聽見。就這麼站在道路之上。讓人怪異的是。這人身上仿佛就有那麼一股子詭異地氣息,幾個鬱金香家的侍衛遠遠看著他地影子。心裏不由自主地就生出了一股怪異的寒氣來。


  夜色之中。仿佛就有那麼一道幽幽冷冷地眼神射了過來。眾侍衛胯下地戰馬都不由自主地退後了幾步。任憑馬上地侍衛如何呼喝驅使。戰馬卻仿佛受到了驚嚇一樣,死活不敢往前。


  有些老練的侍衛已經覺察出不對了,跳下了馬來,拔出武器就逼了上去。


  就在這時候,街上的這個灰色人影才幽幽的歎了口氣,一個略顯疲憊的聲音才傳來:“鬱金香公爵大人。請出來一見吧。”


  有為首的侍衛就喝道:“你是什麼人,公爵大人是隨便想見就見地嗎!”


  說完。對同伴使了個眼色。三五個人就以半包圍的陣勢逼了過去。


  就在這時候。杜維已經推開了馬車門自己走了下來,對手下侍衛喊了一句“站住”。隨後他走到了前面。瞥了一眼坐在馬車車夫位置上,瑟瑟發抖地路菲克。然後才皺眉看著遠處地那人:“你是誰?為什麼要見我?”


  杜維心中也有些警惕。那個人雖然站得遠,可是以杜維身為魔法師地本領。他的五官敏銳遠勝常人何止十倍?別說這麼點距離了。就算再遠一些,在夜色之中,杜維也應該能照樣看清對方地樣子。


  可偏偏這個傢伙站在那兒,任憑杜維如何仔細去看,他的影子仿佛已經融化在了夜色之中,和黑濛濛地夜色渾為一體,怎麼看,都是那麼一個模模糊糊的灰色影子,連杜維都看不清這個人地樣子——這顯然是對方用了什麼特殊地法術或者手段了。
  那個灰色人影看見杜維出來了,聲音才仿佛多了幾分暖意,不那麼鬼氣森森了:“鬱金香公爵,不是我要見你,是我的主人要見你。”


  杜維眉頭緊蹙:“你的主人是誰?”


  這個人仿佛笑了笑,笑聲之中,杜維眼睛一亮,就看見這人面前的空氣之中,陡然扭曲了一下,原本籠罩在他身子周圍,那種黑濛濛的夜色,仿佛就清晰了很多,看上去也不那麼模糊了,他的面目也終於一點一點清晰了出來。


  這人一張瘦瘦的臉龐,下巴尖尖,相貌儼然就有幾分尖嘴猴腮的樣子。如果常人生了這樣的一副容貌。多少就會讓人覺得有些猥瑣。可偏偏這人,雖然長成這樣,眉宇之間卻一股肅然。讓人實在無法對他醜陋地容貌生出半分鄙意,反而隱隱地有些讓人敬畏。


  這人的眸子很亮,目光射在杜維地身上,嘴角扯出一絲淡淡地笑意。然後抬起左臂,伸出了藏在袖子裏地左手,手指輕輕一彈,指尖立刻就幻化出了一片銀白色的冰凍寒氣來,遠遠的,他就仿佛變魔術一樣地,指尖之上飛快的就凝聚出了一團白色的光芒,光芒之中,無數細微的冰棱飛舞……


  杜維一看他這麼一手,頓時就眼睛一亮,臉上露出一絲笑容來:“嗯,我知道你的主人是誰了。嗯……既然是他來請我,為什麼還要半夜三更在這裏攔路?以令主人地身份,你大白天地去公爵府裏見我就可以了吧。”


  這人仿佛笑了笑。只是這次笑聲裏。就多了一絲嘲弄:“公爵大人繁忙得很,主人說了。您這次回來,恐怕未必就肯來見面了。否則地話。主人幫了您那麼大地一個忙。可是這次您回到帝都已經兩天了。非但沒有來見。也沒有派人送來一個消息,實在讓人失望地很。”


  面對這樣地人。這樣地語氣。杜維手下地侍衛都露出怒色來。以杜維現在地身份,誰敢對他用這樣譏誚嘲弄地語氣說話?


  杜維卻仿佛對這人很客氣:“嗯。你說的沒錯。是我失禮了。我這就隨你去見你地主人。”


  說完。也不顧部下的反對。杜維讓手下這些人先自己回公爵府去。嚴令他們不許跟隨。然後一個人自顧自走上了幾步。笑道:“你地主人在哪里?這就帶我去吧。”


  這人哼哼笑了兩聲,也不多說話,轉身就朝著街道地另外一頭走去。


  杜維抬步跟在後面,身後地侍衛正要追上。遠遠地杜維就喝道:“誰也不許跟著!都回去!”


  黎明地時候。帝都地長街之上。前面一個灰衣僕人雙手負在身後。施施然而行。後面,一身華服地杜維,卻跟在他地身後,兩人之間隱隱保持了大約十米的距離。杜維幾次加快了腳步。可前面地這個傢伙仿佛有意保持距離,杜維快他也快,杜維慢他也慢。始終就保持這麼微妙的十米距離。


  杜維心中斷定。這個傢伙絕對是有特殊地本事,看他行走地時候。身子快捷。隱然地就帶著一種飄飄然地感覺。大概是一種特殊地武技體術。加上他剛才手裏展示的那種寒氣。更加確定了杜維的猜測。


  兩人都是身懷奇術地人,就這麼一路往前。速度卻很快。不到天亮的時候。就已經從城東走到了城西。然後又是一路往北……


  這人仿佛對帝都裏治安署士兵夜晚巡邏的路線極為熟悉。走在前面忽左忽右。一路之上,盡數避開了治安署的巡邏士兵,沒有任何人打攪兩人。


  最後,終於來到了帝都城北地瀾滄運河的河畔。


  瀾滄運河的這一段,正是帝都城內地最大地碼頭。當年杜維地父親雷蒙伯爵從南洋凱旋回來的時候。盛大地儀式也是在這裏進行地。


  夜色之中。這帝都內巨大地雄港,在夜幕地輪廓之中,仿佛一隻沉睡地巨獸一樣。幾條專門修建出來的。足以停泊海神級大船地碼頭,延伸到了運河的河道之上。


  就在這帝都內巴領旁地兩頭。沿著大運河地河畔。卻衍生出了一片一片的繁華之地來。尤其是上游這一頭,有不少商家在這裏開設了茶樓酒樓,這樣河畔之旁。登樓遠眺,帝都地城景和大運河之上點點帆影盡收眼底,同時品嘗美酒佳餚,實在是一種很風雅的享受。所以這裏,也算是帝都裏很是聞名的一個地方。


  只是在現在黎明時分。遠遠的。巴領旁之上。還算安靜,只有一些停泊在這裏的船上,有點點燈火。而港口上也有一些早起的辛苦地工人開始了勞作。只是都還算是安靜。


  而兩邊地酒樓茶樓。則還沒有營業,街道上靜悄悄地。


  杜維跟在這人地身後,一路來到這裏,卻朝著北而去。沿著大運河河畔的這條河景大道而行,最後忽然在一個拐彎地地方,這個人走到了路邊,推開了一扇門,身子一閃就已經進去了。


  杜維面色冷靜,跟在後面來到這個門口,抬頭看了看,卻是一個規模極小的小茶樓。在這條繁華大街之上,顯得頗有幾分寒酸,只不過從這門口的佈置上看,倒還有幾分特別之處——這茶樓地門口之上,掛著一個牌子,上面寫著:


  “俗人莫入”


  杜維看見這麼一行字,不由得笑了笑,推門走了進去。


  這小樓裏,樓下空無一人,只有一條看上去頗有幾分破舊地木質樓梯往上。先前的那個人,想來已經上去了。杜維沒有猶豫,也順著樓梯一路上來。到了樓上,卻看見面前是一塊屏風。杜維轉過屏風,就看見這樓上地樣子。


  二樓是一個小廳。四面都是窗戶。不過此刻只有面朝大運河地那一邊窗戶大開。淩晨地絲絲寒風吹了進來。使得房子裏還是很冷地。


  在臨窗地地方,一個人背對著杜維。坐在窗邊,面前放著一隻銀壺。兩隻小杯。這人從背影上看,頗有幾分蒼老。脊樑仿佛也挺不直了,身子就這麼縮在椅子裏。房間裏明明這麼冷。他卻不關窗戶,任憑寒風這麼吹著。只是身上批了一條厚厚地毛毯。


  那個領杜維前來地灰衣人。就這麼靜靜地站在這人的身後。垂手而立。仿佛一尊塑像一般。


  杜維長長歎了口氣,然後看著那個人地背影笑道:“臨河眺望。這早晨地風景雖然好。但現在地天氣卻也太冷了一些——您倒是好興致啊,這麼一早就請我來小酌嗎?”


  說完。他哈哈一笑,走上了兩步。這個人也不回頭。只是蒼老的聲音傳來:“公爵大人繁忙。如果不挑這個時候請您,恐怕您也沒空呢。”


  杜維緩緩走了上去。口中卻道:“客氣客氣!如果是您邀請。無論任何時候。我就算擠也要擠出時間來地。何必讓您手下地這位高手還跑一趟呢?嗯……剛才倒是讓我很詫異呢,什麼時候。這’’冰霜鬥氣’’已經變得這麼不值錢了?隨便一個半夜攔住我去路地人,都是隨隨便便地使用出來。恐怕也就是您這樣地人,才能教出這種高手徒弟吧。”


  這人淡淡一笑:“他可不是我地徒弟。只是我身邊的一個貼心人而已。”


  杜維已經走到了他地面前。就這麼大大方方地坐在了這人面前的椅子上。自顧自地拿起桌上地銀壺和一個空杯。自己倒了一杯。抿了一口。然後皺眉道:“這可讓我猜錯啦。臨河而坐。這麼冷的天氣。最好是喝上一壺熱酒。正是很風雅地事情。可您這樣大有身份地人。卻怎麼只喝水呢?這也太過寡淡無味了吧?”


  這人眉毛一挑。微微笑道:“公爵大人難道沒聽說過一句話麼……酒越喝越暖。水越喝越寒!我地心已經寒了幾十年了。喝水才正符合我這樣地寒心人。”


  說著,他抬起枯瘦蒼老的手。指著敞開地窗戶,笑道:“公爵大人請看。這裏風雖大雖寒。對旁人來說是苦寒難耐,對於我來說……這種寒風襲體的感覺。卻反而是一種懷念啊……”


  杜維微微一笑,迎著寒風深深的吸了口氣。那清冷的空氣嗅進肺了,有一種凍徹心肺地痛快。隨後他哈哈一笑:“懷念麼?嗯,您是在懷念大雪山上地寒冷吧?藍海先生。”


  藍海沒有笑。蒼老地臉龐卻仿佛陷入了沉思。過了良久。他明亮地眼睛裏。才閃過了一絲無奈:“杜維。你說地不錯,我地確是懷念大雪山。那裏雖然冰天雪地。但是在那裏。我地心是暖地。而帝都雖暖,可我地心卻是寒地。”


  杜維颯然一笑:“既然這樣。我這個暖心人。就陪您喝一杯寒心水吧!”


  他把杯裏地涼水一口喝掉,然後長長出了口氣。苦笑道:“我從來沒想到過。在這麼冷地天氣裏喝下這麼一杯冰水,居然是這麼痛快地感覺。”


  藍海咳嗽了兩聲,他身後地那個灰衣僕人立刻就一臉關切的看著他。藍海卻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只是把身上地毯子裹緊了一些,他地神色有些虛弱,看著杜維,笑道:“公爵大人,您帶走了我的八十徒兒,回到帝都來,也不來和我見個面,未免有些太說不過去吧。”


  杜維目光一閃,笑道:“藍海先生,當初您給我那八十個徒弟,用意未必就單純。當然,我自然感念你地幫助,不過……見你之前,我總要想明白一件事情吧。”


  “什麼事情?”


  杜維放下了手裏的杯子,盯著藍海,然後一字一字緩緩道:“再見之時,你我是敵,還是友?”


  話音剛落,房間裏已是一片肅然殺氣!!
mythunder 於 2008/6/28 上午 12:02:09 修改文章內容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6 08:2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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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兩百九十八章 絕戶毒計


  羅蘭帝國九百六十二年,這年的冬天格外的寒冷。


  杜維從皇宮出來的這天晚上,應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之邀,去參加了帝都的這幫權貴們給自己弄的接風晚宴。


  宴會之上,屬於攝政王這一派系的班底幾乎到了九成。大家似乎都知道了杜維下午已經進了皇宮和攝政王見了面。使得宴會開始的時候,前一天曾經在城門口迎接杜維的那些人,人人臉色都頗有幾分難堪和古怪。


  對於拍賣會上的事情,因為攝政王下了封口令,結果這些平日裏和杜維很是親熱的權貴們,沒有一個肯事先透露口風,讓杜維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眾人也知道這樣的事情,杜維心裏多半是很不滿的。所以今天的晚宴開始之後,人人似乎都有些不好意思面對杜維。


  杜維心中冷笑,這就是所謂的權貴圈子了,表面上親熱的稱兄道弟,背後裏就……


  不過他畢竟也是知道,這是圈子裏必然的現象,對於這些人的作為,杜維道也並不真的生氣。他離開帝都已經一年多快兩年了,也實在需要和這些權貴好好的熱絡熱絡關係,所以乾脆放下了心中的一絲一滿,滿臉堆起笑容來,對教宗法旨的那件事情絕口不提。


  畢竟但凡能混到這個圈子裏,都是臉皮比城牆都厚的,眼看鬱金香公爵都不提那檔子事了,別人自然也不會傻呼呼的提起。片刻之後,幾杯酒下肚,氣氛頓時就熱烈了起來。


  德蘭山魔獸為了討好杜維,在這個宴會上倒是花了不少本錢。不過大家似乎都知道了這位年輕的鬱金香公爵不太怎麼喜歡女色。之前曾經辰皇子和德蘭山魔獸還有比利亞伯爵他們,聯手送了杜維那四胞胎地美女,杜維這個不解風情的傢伙,卻連碰都不碰,連公爵府都沒進,就被杜維直接扔到了商鋪裏去了。既然公爵不喜歡女色,那麼多半就是喜歡別的了。


  但凡魔法師。就沒有不喜歡各種珍奇寶石的。倒不是為了寶石的純粹的價值,而是因為對魔法師而言。各種珍奇的寶石,就往往是很有用處的魔法道具和研究材料。


  德蘭山魔獸畢竟是大陸第一武器商。宴會之上,就贈送了杜維十五串用珍貴的紫水晶串成的項鏈。然後表示:聽說公爵大人新訂了婚,未來地公爵夫人也是一位實力強大的女魔法師。這十五串紫水晶,就當作送給未來地公爵夫人的禮物了。這種東西,即可以被當作純粹地女性的首飾來使用,同時對魔法師而言,紫水晶也是珍貴的魔法材料。倒是兩全其美的禮物。


  對於各種禮物。杜維也不客氣。一一笑納。


  宴會一直持續到了半夜,這種燈紅酒綠的日子。杜維好久不曾經歷了,在西北的時候,他雖然貴為公爵。但是生活還算比較簡樸。到了半夜的時候,大多賓客都已經盡興離去。


  讓杜維心裏慶倖地是,因為自己在西北已經訂婚,不少打他主意地貴族,終於放棄了心思。今晚的宴會,倒是很少有什麼貴族跑來對自己推銷他們地女兒。


  半夜的時候,當大半賓客都離去之後,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還有財政司的薩克男爵三人,單獨把杜維邀請到了一個小廳裏。


  這帝都城外地銷金窟裏,當真是奢華到了一定的程度。因為背後是後臺是軍方的背景。這個銷金窟主要是為了籌集軍費而開設的奢侈地方,平日裏誰敢來這裏搗亂?加上有那麼多權貴捧場,什麼珍奇的玩意兒這裏都是應有盡有。就這麼一個小小的房間裏,地面上鋪設的都是上等的手工地毯,水晶燈柱閃爍著七彩的光芒,杜維先坐在了當中一個沙發裏,身子舒服的陷進了柔軟的天鵝絨墊子裏,然後兩根手指撚著酒杯,微笑道:“三位,把我叫道這裏來,是有什麼事情要說吧?”


  德蘭山魔獸看了另外兩人一眼,然後笑了笑,道:“我的公爵……現在這個房間裏就咱們四個人了。所以,有什麼,我就不妨直說了吧。”


  比利亞伯爵也點頭:“杜維,既然沒有外人在的話,我們三人,有點兒事情想和你商量。”


  杜維哈哈一笑,滿臉溫和的笑意:“比利亞叔叔,商量什麼的就太客氣了。如果您有什麼吩咐,就直接說吧,只要是我能辦到的,就不會推脫。”


  杜維的一聲“比利亞叔叔”立刻讓比利亞伯爵滿臉紅光,眼神裏閃過一絲得意,旁邊德蘭山和薩克男爵都是有幾分羡慕的表情。


  薩克男爵咳嗽了一聲,緩緩開口——他在這個房間裏,算是地位最低的一個,論爵位不過是男爵,論職位不過是財政司的一個官員,而論到資歷……比如德蘭山或者比利亞,都是在辰皇子沒有掌權之前就跟隨了多年的。而這個薩克男爵,在政變之前卻並不是辰皇子的班底,而是帝都治安署的統領。當時還是被辰皇子派去的臥底卡米西羅策反的,眼看大勢已去,這才最後臣服了辰皇子的。


  政變之後,他主動上交了兵權,畢竟帝都治安署,掌管了上萬的帝都治安軍,在帝都這個核心地帶,掌控上萬兵權,可是非同小可的。薩克男爵自問不是辰皇子的嫡系,不敢繼續霸佔這個位置,倒是老老實實的主動提出了辭職。


  他原來就不是任何派系,而是中立派,如果一定要說他的立場,倒反而是略微有些偏向于老皇帝古斯丁六世。辰皇子上臺之後,薩克男爵對於政變那天的血腥場面,實在是感到後怕,心中原來是打了主意,準備交卸了治安署統領的職位之後。就帶著家人離開帝都回老家去過輕鬆的富家翁生活了。


  可卻偏偏想不到,他這一很識時務地做法,反而得到了辰皇子的賞識。對於這種知道進退,有分寸的人,辰皇子反而對他生出了好感。拒絕了他回老家的要求,反而把他調進了帝國財政署。薩克原本就是一個做事情謹慎小心的人,進了財政司之後,因為自己不是辰皇子的嫡系,做事情更是賣力,fei-teng手打。絲毫不敢給人任何把柄。結果事情做的很是出色。又被辰皇子大力提拔。這一年多下來,儼然已經成了攝政王集團裏的一個新貴人物了。在帝國財政司裏。他的上面雖然還有幾個大佬,但是大家都當他是攝政王的心腹。把他當成了除財政大臣之外地二號人物。


  還有傳言,等過幾年,財政大臣退休之後,下一任財政大臣的位置,就非他莫屬了。


  所以,他今天才有了進這個小房間裏來談話地資格。杜維,比利亞伯爵。德蘭山魔獸。加上這個薩克男爵,幾乎就可以算作是攝政王集團的幾大巨頭了。


  “公爵大人。”薩克男爵咳嗽了一聲。隨即鄭重道:“其實……今天下午您離開了皇宮之後,我立刻就被攝政王殿下召進了宮裏了。嗯,殿下和我說了一些事情。是關於今後地一些軍方物資生產供給的問題,殿下的意思是,財政這方面,讓我帶人做出一個預算和計畫來……”


  杜維眼睛一亮,看了看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魔獸。這兩人一個是負責打理皇室產業的,一個是帝國最大的武器商,把自己請進來,大概就是想在這塊大蛋糕裏,也分一杯羹了。


  杜維想到這裏,打了個哈哈,道:“嗯,正好,這件事情我也準備和比利亞叔叔商量一下的。既然德蘭山魔獸你也對這個有興趣,不妨大家可以談談合作的事情了。”


  德蘭山一張胖臉上肥肉抖動,連忙笑道:“有興趣有興趣!當然有興趣地!”


  杜維沉吟了會兒,就立刻做出了決定。提供帝國軍方地這麼一個大的生意,憑藉他自己地力量,實在是有些吃力。


  而且,西北那個地方,人力物力畢竟有限。未來的兩三年時間裏,主要的力量要花費在擴中軍備上。如果把主要地財力和人力都用在了這筆生意上,那麼恐怕反而耽誤了西北的武力發展。這些生意雖然巨大,不過其中真正的核心部分,沸騰手打。不過是熱氣球的燃料和火藥,其他的麼……技術含量不高,而且花費巨大,利潤相對也低了一些,不妨就讓出來給別人做,自己樂得做一個人情。


  心裏有了主意,杜維就主動提出了自己的計畫:把熱氣球生產這一塊,讓出來,讓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兩人分配。熱氣球這個東西,外面已經有人在仿製了,只不過大多數不得要領,比杜維旗下的要差了一些,德蘭山魔獸手裏也有一些。


  四人在這房間裏談到了後半夜,基本就把事情大概決定了下來。德蘭山魔獸,杜維,還有比利亞伯爵,三人聯合在距離帝都附近選一塊地皮,然後開辦一個專門生產軍方使用的熱氣球的工廠,也就是杜維在辰皇子面前說的“波音航空”。


  投入方面,德蘭山和比利亞伯爵兩人平分,而利潤方面,杜維以提供熱氣球的生產技術為代價,可以分到兩成利潤,其他的八成由德蘭山和比利亞兩人對半分。


  而薩克男爵,則負責財政司的採辦——這其中有什麼好處,就不用細說了。反正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兩人都願意分出半成好處來作為上下打點的費用,其中需要給軍方大佬的,也有薩克男爵自己的。


  至於火藥和燃料這些東西,比利亞伯爵他們都知道,這種核心的東西,杜維是絕對不肯讓出來大家一起做的,所以連提都沒有提。


  談了一夜,杜維是魔法師,精神力充沛,倒沒什麼。比利亞和德蘭山都是疲憊不堪,不過這麼大的一筆生意,未來可以帶來大批的好處,也讓眾人很是振奮。


  不過最後,杜維提出了一個額外的要求。


  “熱氣球的生產,將需要大量的皮具。我們的聯合工廠必然要對外採購……大陸之上,雖然北方也有產牛羊,但是畢竟是少數,從價格上和質量上,都差了一些。所以,所有的貨源,我建議都從草原採購!至少在未來我們帝國和草原人決裂之前,這個採購的來源,都必須從草原購買!這一條必須要做到!”


  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兩人思索了會兒,德蘭山道:“公爵大人說的是沒錯。草原人擅長放牧,他們的牛羊的確都是上等。可是……這畢竟是軍方的物資,從草原人那裏進購的話,假如一旦將來我們和草原人決裂,就沒了來源了,萬一耽誤了生產……”


  比利亞伯爵想的更遠了一些,道:“杜維,這種大的生意,我們對草原人採購,就算價格壓的再低,恐怕也會讓草原人大賺利益。長遠看來,他們可是我們的大敵,這樣的大生意,等於給他們好處,豈不是資敵的行為?恐怕……”


  杜維笑了笑,他緩緩道:“各位,我在西北,豈能不知道草原人的情況?兩位說的,我心裏都明白。不過,我自然有我的打算。而且……在我剛才說的這一條上,還要注明一點:採購的皮毛,不用牛皮,只用羊皮!也就是說,我們對草原人,只買羊,不買牛!”


  “只買羊?”德蘭山魔獸和比利亞伯爵兩人對視了一眼,都不明白杜維這到底是什麼意思,不過看著這位年輕的公爵一臉堅決的樣子,兩人心想反正這也不是什麼重要的事情,牛皮羊皮都是一樣的用罷了。


  大概這位公爵特別喜歡羊一些吧……


  倒是薩克男爵無意之中說了一句開玩笑的話:“只買羊,不買牛……這麼大的生意,每年恐怕需要數十萬頭羊,都不夠用的!這樣大的需求,加上有利可圖,那些草原人今後,恐怕就會多多養羊,再也不養牛了!哈哈!恐怕以後咱們想吃點兒牛肉,都要在帝國北方買了。想吃正宗的草原牛肉,多半就沒那麼容易啦,哈哈哈……”


  這話讓杜維眼睛裏閃過一絲精光,不過誰也沒有察覺到而已。


  只有杜維自己知道,這一條,實在是針對草原人的陰狠之極絕戶之計!!


  杜維在前世的時候,就知道這條毒計!只不過那個時候,這條計策是那個叫日本的國家,用來對付杜維祖國時候使用的。也曾經一度讓杜維的祖國大受損失。


  羊這種動物,和牛完全不同。


  在草原上放牧的時候,雖然牛羊都是一樣的吃草。但是羊卻和牛不同。羊這種動物在吃草的時候,總是會把草根都一起吃掉!這樣一來,如果大批大批的放牧羊的話,很容易就會讓草場枯竭!


  草原上什麼資源最重要?不是金子銀子!而是他們的廣袤豐美的草場!有了草原,他們就可以放牧繁殖大批的戰馬!這樣一來,用這種看不見的軟刀子來,讓草原人覺得有利可圖,大批的養羊,不過兩三年之後,草原人就會忽然發現他們的草場大面積的枯萎和荒蕪!


  到時候,看他們再拿什麼來放牧戰馬!


  而且,草原上,所有的部落都是追逐水草而生,每一片豐美的草場,都是部落的命根子,是部落最最重要的財產!


  幾年之後,草原上的草場大面積的荒蕪之後。部落還是那麼多部落,人口還是那麼多人口。可是草場卻大大減少,必然會引起他們部落之前的激烈爭奪!往往為了爭奪一塊草場,都可能引發一場部落之間的戰爭!


  這樣的毒計……比利亞伯爵和德蘭山,雖然聰明,但畢竟沒有杜維前世的那種閱歷,就無法理解了。


  杜維面色不動,也不多解釋,心裏卻冷笑不已……
mythunder 於 2008/6/28 上午 12:01:20 修改文章內容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6 08:2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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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章 大雪山人


  房間裡一片肅殺之氣,一片刺骨的寒氣籠照在杜維的身上,杜維只感覺到自己好像一只被毒蛇盯住的青蛙一般。


  只見藍海身後那個灰衣僕人,雖然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但從剛才杜維說出那句“是敵,是友”之後,他的眼神就如鷹一般死死的盯住了杜維,刺骨的殺氣也籠照在了杜維的身上。


  明明是一個貌不驚人的,身著僕人裝束的家伙,他臉上也沒有任何的表情,只是這麼站在藍海的身後,單單就這麼一束眼神,卻給了杜維一種極度危險的感覺。像這樣的壓迫感,杜維以往只有在侯賽因或者羅德裡格斯這樣的高手身上才能感受到,可明明這麼一個僕人卻也能具有這樣的氣勢!


  叮的一聲,杜維手裡的茶杯落在地上化為碎片。


  灰衣僕人的眼神猶如利劍一般,杜維身受這種眼神雖然感覺到千鈞重負,但他的臉上卻不露半點端倪。他甚至扭過頭來,把自己的側面毫無保留的對著那個僕人,然後看著藍海,臉上笑著仿佛很輕松,輕輕嘆了口氣道:“藍海先生,看來你心裡已經做了決定?”


  藍海身子縮在椅子裡,他緊緊的裹在毯子裡,在清晨刺骨的寒風之中,他就仿佛一個普通的衰老的老人,伸出手來顫顫巍巍的捧起茶杯,緩緩了呡一口,然後嘆了口氣——他地嘆息聲盡顯疲憊。低聲道:“郁金香公爵大人。我如果想與你為敵地話。當初又何必送上我那八十門徒呢……”


  杜維淡淡一笑。目光閃動道:“藍海先生,我剛才說了。當初你地用意未必就單純,只怕你助我平定西北也未必就不是存了私心吧。今天你遣人邀我來到這裡……所謂月黑風高殺人夜……”說到這時杜維不由地抬頭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淡然一笑。然後轉過頭來眼神緊緊地盯著藍海。他的語氣雖然輕松。可目光卻凝重:“現在雖不是夜晚,天上也沒什麼月色。可是地方也僻靜的很,還有這輕風靜水也別有一番雅致。在這麼一個安靜地優雅地地方,殺個把人。然後就地埋在腳下只怕也是隱密地很啊。若是死在這麼一個地方。即使身死之後,日夜可聽那濤濤水聲也算是不錯了。”


  藍海聞言哈哈一笑,隨後他抬了抬手。示意身後的灰衣僕人離開。那灰衣僕人先還不肯,遲疑地看了看藍海,眼神裡有些猶豫。藍海幽幽嘆了口氣道:“你雖跟了我這麼些年。以你現在的修為雖然算是不錯,但一會兒那人來了,你就算留在這兒。只怕那人地一個照面都接不住。我既然敢坐在這裡。自然是有把握的。”


  那個灰衣僕人眼看主人神色甚是堅決。雖有些不情願,也只得領命退出房間。緩緩將門帶上。


  當房間裡只剩下杜維與藍海兩人地時候,藍海才望著杜維笑了笑道:“現在你放心了吧。我只是一個虛弱地才給而已。大名鼎鼎的郁金香公爵難道還會怕了一個虛弱的老人麼?”


  杜維笑了笑:“大雪山門下弟子。又豈有無用之人。”頓了一下。杜維又道:“你剛才說地’’那人來了’’是什麼意思?你說’’那人’’.難道今天除了我這外你還約了別人麼?”


  “也不算是什麼外人。只是一位老朋友而已。”


  杜維神色一動“老朋友?”藍海看著窗外。深深吸了口氣:“老朋友有很多種。而這位老朋友卻是一心想要我命的那種。”說完這句他才轉過頭來看著杜維,神色坦然道:“公爵大人。現在你放心了吧,我邀你來到這裡其實只是想請你當一個觀眾罷了。”


  杜維一臉的不以為然:“觀眾?我一向對當這種觀眾沒什麼興趣。不管是你殺了人或者是別人殺了你,看著這樣地場面,難道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麼?還是你藍海先生有這樣的嗜好,你殺人或被人殺都喜歡旁邊有人看著麼?”


  藍海笑了笑:“我自然沒有這種嗜好,只是今天這個觀眾你非當不可。我想公爵大人你人在西北。當然是對大雪山地事情很好奇吧。我今天等著這個人正是大雪山上地來客。”


  杜維雖然滿肚子疑問,但看著藍海一臉高深莫測地樣子也不知道怎麼再問。一時間房間裡的氣氛不由地凝固住了。


  此刻晨風凜冽,房間裡這一老一少兩個人就這麼相對而坐,中間只隔著一壺涼水。兩人都是不說話,各存了各的心思。


  終於不知過了多久,那黎明地黑暗漸漸退去,窗外遠處天邊泛出那麼一點魚肚白,隱隱地天邊地晨光之中一點淡淡地紅印展露出來。藍海看著遠處那照樣仿佛要升起地樣子才低聲道:“時間差不多了,那人也該來了。我和他約見了那麼多次他從來沒有遲到過,今天也應該不會例外。


  就在這時杜維忽然心裡一動,他是魔法師,感觀的敏銳程度遠遠勝過常人,雖然不曾聽見半點聲音,但是他坐在這裡精神力自然就籠照了整座小樓。此刻卻忽然有了種奇特的感應,只覺得的好像有一種古怪的力量侵入自己精神力的籠照範圍,杜維用心去捕捉,只是這感覺太過奇怪,那一絲被侵入自己精神力籠照地感覺也只是一閃而過。顯然來人的精神力地修為上恐怕要勝上自己一籌。


  杜維心中有了這種感應,正要開口說話,就已經聽見藍海嘆息道:“他已經來了。”


  隨著藍海的這一聲嘆息,杜維驟然感覺到心中生出一種警覺來,他心中仿佛有一種感應一樣不由抬頭看去,只見這房間靠近門口的那扇屏風,原本後面是空蕩蕩的,可就杜維抬頭看著的這麼短短瞬間,忽然那屏風後就出現了一個人影地輪廓。這人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地。忽然就這麼出現。就好像一僂幽魂一樣。“這麼多年了,你的耳朵還是很靈。”


  這聲音柔和樂耳,聽了就讓人忍不住生出親近的感覺來。只不過明明這麼樂耳的聲音落入杜維地耳朵裡,卻仿佛帶著一種奇怪的吸引力。原本杜維那籠照了整個精神力場就仿佛平靜被投入了一粒石子一般,頓時無法再保持原來的安寧。更何況那人的聲音這麼古怪仿佛就帶著一種魅惑之力,讓人不由自主的就被吸引。甚至在那個說話的瞬間就連杜維這樣精神力強悍的魔法師都瞬間心靈失守。


  藍海卻仿佛不受這種擾亂,也不看那扇屏風後人影,只是笑了笑低聲道:“你果然沒有讓我失望,也沒有遲到。”


  “可惜你卻讓我失望了。”話音未落,這人已從屏風後轉了出來。


  杜維終於看清了這人地模樣。只見他一聲白色袍子正是大雪山上白衣薩滿巫師地裝束。一頭銀灰色的長發披散顯地有些凌亂,額頭上的幾僂亂發遮擋住了眼神。那亂發之後目光閃爍,猶如冬天夜晚天空上地寒星一樣明亮。這大雪山上白衣薩滿巫師的裝束杜維當然是不陌生。當初在西北吉利亞特城下和草原人大戰一場子的時候,杜維還親手格殺了一位白衣薩滿巫師,在和草原人和談的時候他也親自假扮過白衣薩滿巫師來蒙騙草原和談使者。所以對這白衣薩滿地裝束杜維當然一眼就認得出來,只不過這人的裝束卻又有些不同。只見他的白袍腰上系了一條金色腰帶。腰帶上更是配了一柄草原上常見式樣的彎刀,那彎刀甚是小巧,尺寸還不足尋常地二分之一,刀柄上末端鑲嵌了一粒拇指大小地明珠。


  杜維雖然不擅長武技。但憑著一種強者的直覺也一眼看出那人彎刀決不是什麼裝裝樣子地飾品。只是讓杜維奇怪的是。大雪山的事情他也知道不少,可從來沒聽說過白衣薩滿巫師中有什麼人是法術和武技雙修地。而且身為一名薩滿巫師卻公然配帶武者地武器,那麼這人的武技必然低不了。


  更加讓杜維奇怪的是,剛才藍海說來的是“多年的老朋友”。杜維還猜想來人的年紀恐怕年輕不了。多半是和藍海同歲數的人了。可一看這人地模樣,他皮膚白,面色蒼白,臉上卻絲毫不見皺紋,若是單純看外表,恐怕比藍海年輕了至少四五十歲。


  這人從屏風後走出來之後,眼神靜靜的盯著藍海看了一會兒。聲音平靜道:“這些年來你又老了不少,我記得上回見你地時候。你的臉上還沒有這麼多皺紋,難道上一次我們見面之後你留下的傷就一直沒好麼?”隨後他又看了看杜維,那銳利的眼神在杜維身上掃過,瞬間讓杜維有了一種仿佛被人完全看透了的感覺。這人眼神裡淡淡的奇異和贊賞:“看來這些年你也沒有閑著,居然收了這麼樣一個出色的弟子,我一路前來就曾聽人說過,大陸上出了一個擅長使用’’冰霜鬥氣’’的武者,好像名字是叫做羅德裡格斯的,居然已經達到聖騎士的級別,大概就是他吧,只是沒想卻這麼年輕。想我們大雪山上的弟子雖然眾過,但能有這樣出眾姿質的也沒有幾個。”


  “你不要誤會了,他可不是我的弟子。”藍海看了杜維一眼:“這位是大陸上大名鼎鼎的郁金香公爵閣下,魔導師甘多夫的弟子,和我們大雪山也算是有一點淵源。今天我請他來這裡只是當一個觀眾,如果我不幸死了,也要勞煩他給我收屍。”


  這人聽到“甘多夫”這個名字,眼神裡閃過一絲精芒,嘴角微微扯動道:“哦?甘多夫,就是那個號稱大陸第一魔法師的家伙麼?原來是他的弟子,難怪,難怪。”說完,他也只是點了點頭,就不再看杜維了。


  杜維注意到這人提起甘多夫的時候,猶其是說起“大陸第一魔法師”的時候,語氣裡非但沒有半點敬意,反而還帶著一絲淡淡的不屑。


  “好了,你我都等這一天都等的太久了,既然這樣。就不妨開始吧。”這人看著藍海微微皺了皺眉道:“只是你現在還站地起來麼?”


  藍海聞言輕輕嘆了口氣:“站不站的起來又有什麼區別。既然這一天你已經等地太久了,那麼就不妨動手吧。”


  輕輕一聲嘆息。這嘆息中包含著惋惜、感慨、不忍、仇恨等等諸多復雜地意味。嘆息聲未落。這人身子忽然就在原地消失。下一個瞬間已經閃現在了藍海地身前。就連杜維這樣地強者都沒能看清地動作。只見這人手掌輕輕揮起。掌心之中驟然就暴發出一團熾熱地光芒。掌心對著藍海地額頭就按了下去。


  藍海裹著毛毯,全然一幅虛弱老人的樣子。明明已經弱不禁風地模樣。不聽見嗤地一聲,他全身裹著毛毯突然碎裂,化為無數碎片飛舞。藍海籠照在一團銀白色地光芒之中,原本一個虛弱的老人此刻眉宇間卻展露出一種凜然不可侵犯地神態。他原本藏在毯子下地雙手。手指輕輕點出。指間凝聚出一點寒氣。這一點寒氣雖看似不大,但指向這人地胸口卻瞬間化為一團呼嘯地冰棱。


  這人微微一笑。身子嗤地退後一步。原來空著那只手在自己胸口一擋。再一抹。手掌揮間。藍海地那團呼嘯地冰棱就瞬間被他收地干干淨淨。這人又順勢一掌推出。他地掌心那股熾熱地光芒呼嘯而出。藍海神色凜然。沸騰手打。抬起枯瘦地雙臂迎了上去。那一團赤紅地火熱和銀白地寒氣撞擊在一起,紅白之間立刻分出進位分明。只是怪異的是。這撞擊之下卻無半點生息。


  只見藍海須發飛揚,全身衣袖鼓蕩。顯然已經盡了全力。而那人只是一擊即退。一推之後身子便輕輕飄開,收回手臂負手而立。點了點頭笑道:“看來你還沒有老地不能動了。”


  藍海卻顯地有些吃力,杜維距離的近。已經看見藍海地胸膛在輕輕起伏,藍海地雙掌之間兩團寒氣之中卻依然包裹了一團赤熱火光。藍海竭盡全力也不能把這一團火氣消散。最後他不得不收回一只手。手指一勾,桌上地壺內立刻就有一道水流被他吸了出來。


  這白衣薩滿使出地火焰法術何等厲害。這小小一壺水哪裡能熄的滅。只是有這水流一引。那火焰立刻仿佛找到了發泄地地方,頓時脫離了藍海的掌控。延著水流一路燃燒下去。就聽見嗤嗤幾聲。水流被火氣瞬間蒸發。化為淡淡地白氣。那火焰卻絲毫不受半點停滯,飛快的繚上了桌上地水壺,那銀質地水壺居然在瞬間就被氣化。半點渣子也沒剩下。


  杜維坐在一旁看著兩人交手。這兩人動作都是飛快短促。讓人目不暇接。猶其是看到這白衣薩滿使出地火焰,更是讓杜維心驚肉跳。這奇異地火焰如此厲害。居然將一把銀壺瞬間就燒的無影無蹤——杜維自己也算是火系魔法地行家了,猶其是他用密集的火球術陰人更是看家本領。只是尋常地火焰溫度哪裡能夠瞬間就把這銀壺燒地如此這般!這大雪山上地法術果然怪異威力驚人。


  就在這時,忽然從外面闖進來一個人影,就是那個灰衣僕人。他全身銀色鬥氣勃發。滿臉殺氣。喝道:“不許傷害先生!”


  說完,他伸出手掌。掌心之中鬥氣瞬間凝煉出一柄冰劍,只見他飛身上前,人在空中就一劍劈下。這一劍寒光四射,冰霜鬥氣發揮到了極致,整個房間裡都瞬間變地寒冷了下來,那冰劍的尖端更是帶出一團夾雜了細碎冰棱地冰雪旋渦,朝著那白衣薩滿巫師呼嘯而去。


  杜維看了眉毛一挑,這個貌不驚人僕人,這一劍之威,冰霜鬥氣地造詣已經隱隱堪比那西北軍地少將軍賽巴斯塔了,杜維心中猜測,只怕這灰衣僕人的武技也有八級地程度了。


  一身輕笑,那白衣薩滿淡淡低語:“冰霜鬥氣可不是這麼用的。”


  他話說的很慢,那灰衣僕人的劍來的極快,可這時候,時空卻仿佛產生了一種錯亂地扭曲。明明灰衣僕人一劍已經刺向他地面前,可當他緩緩說完這一句話後地時候那劍還沒有刺到他的身上。


  這種時空扭曲地錯亂感,杜維也不是第一次見到了,今日又看見這時空扭曲錯亂的場面,杜維心裡忽的就跳出了兩個字:


  聖階!!!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6 08:2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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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變態對變態


  記得當初在帝都政變日那天,皇城廣場之上,眾目睽睽之下,羅德里格斯以絕世雄姿之勢,對決宮廷首席武士灰衣劍聖的時候,就是以這種完全掌握了空間規則的方式,任憑那灰衣劍聖,劍鋒如何淩厲,羅德里格斯分明看似速度並不快,但卻仿佛始終游離於這時間的規則之外!


  堂堂九級武士,宮廷首席武者,灰衣劍聖,在羅德里格斯手下卻輕意被格殺,那一戰不僅震撼了世人,也更讓羅德里格斯手持“月下美人”的無敵姿態深深印刻在人們的心中!也就是在那一站之後,羅德里格斯以展現出來的聖騎士的實力,在人們的心中一舉超越了光明神殿頭號通緝犯侯賽因,取代了他“大陸第一騎士”的地位。


  這種面對對手的時候,不已純粹的速度,而是以一種超然的時空規則輕易瓦解對手攻擊的方式,正是掌握了聖階強者的境界!


  杜維看得心驚,心中不由得暗想︰這個忽然冒出來的白衣薩滿巫師到底是什麼人?居然能有這種程度的實力?!難道……難道是傳說之中的巫王白河愁下雪山來了?


  可是他明明穿的是白衣薩滿的裝束啊!


  只是……一個白衣薩滿,實力絕對達不到這種恐怖的程度!否則的話,當初在吉利亞特城之下,面對那個白衣薩滿巫師,死的就不是對方。而是杜維自己了!


  這個人。他到底是誰?!


  白衣薩滿還仿佛很悠閑一般。輕輕笑道︰“難道教你這冰霜鬥氣地人沒有告訴過你,如果不能將力量集中到一點,縱然把這鬥氣使地再華麗花哨,也只是華而不實地空架子。”


  他口中悠閑的教訓著對手,身子依然站在原地。而對手的劍卻始終刺不到他的身上。


  終於,他才仿佛輕輕的那麼招了招手,漫天地冰霜冰晶,在他的揮手之間就被全部收了起來。他的手掌之間。仿佛出現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那飛舞地冰淩全部在這漩渦之中被狠狠的吸了進去。房間裏四處散佈地寒氣,也化作幾股銀光。流入到了他的掌心裏。最後凝聚起來。越聚越小。明明是布滿了整個房子地冰霜,最後在他地掌心裏。卻只有那麼一丁點兒……



  “你看,這才是力量地真諦。”帶著一絲淡漠地語氣。他的手掌第一次主動地迎向了那個灰衣僕人的劍鋒。剛才那麼一會兒,灰衣僕人地動作,仿佛就像是被時間停頓了一樣!“這些都是你剛才釋放出來的冰霜鬥氣。現在我把它們換了一個模樣。再還給你。”


  話語剛落下。他掌心的那一點細微地白光輕輕地踫撞上了灰衣僕人地劍鋒,就聽見滋滋的聲音。灰衣僕人地臉上露出了一種難以置信的表情來,順著劍鋒的尖端,一層潔白地冰凍瞬間就蔓延了上來。原本就是鬥氣凝結出來的冰劍,瞬間就變成了猶如水晶一般透明地一根冰柱子。


  隨即那寒氣飛快蔓延。不等灰衣僕人撒手丟劍。已經蔓延到了他地手腕手臂之上。他拿劍地手指飛快被吞噬。變做了一根一根地冰柱。而接下來是手腕,手肘……


  這個時候。坐在椅子裏的藍海忽然就動了。他地身子一閃,已經到了灰衣僕人地身邊,用力一拉。就拉著灰衣僕人的身子,回到了椅子裏。之間藍海手指用力在這個灰衣僕人的手肘上狠狠一戳,波地一聲,手肘立刻就被戳出了一個窟窿來。可惜這冰霜蔓延得太快,這手肘部位飛快就被冰凍,雖然戳破了一個窟窿,可裏面的血肉早已經凝結成冰了,連一滴鮮血都沒有能流淌出來。


  藍海面色陰沉,卻絲毫不遲疑,手掌飛快的往上滑到了灰衣僕人的肩膀,一咬牙,一掌落了下去……


  噗!!


  就看見鮮血噴灑,這個灰衣僕人痛哼了一聲,他的一條手臂已經被齊肩砍了下來!斷臂的地方鮮血噴出,頓時染紅了他的半個身子!就連藍海的身上也沾了不少血。


  而被斬斷的那一截斷臂,還沒有落在地上,就已經完全變成了一截冰凍,在半空之中,忽然就發出了砰的一聲清脆的聲音!冰霜鬥氣不但將它完全凍結,而鬥氣的爆裂之下,冰凍之後的這一截手臂頓時就粉碎掉,化作了無數細碎的冰塵!!


  杜維看得心驚……好霸道的冰霜鬥氣!!


  不過這個灰衣僕人極為硬氣,明明疼的差點就要暈過去了,卻死死的咬牙挺住,滿頭黃豆大小的汗珠滾滾落下。


  藍海飛快的扯下了身上的衣服,用力包住了他的傷口,又抬起手腕來,虛空一抓,口中以極快的速度念了一段光明系的治療術癒合術魔法來。杜維眼楮一亮,這個藍海,對羅蘭大陸的魔法,也是會的啊!


  魔法的作用之下,血流很快被停止,不過劇痛讓這個灰衣僕人再也站立不住了,撲通一聲就坐倒在了地上。藍海卻松了口氣,然後緩緩開口,沉聲道︰“我早說了,以你的冰霜鬥氣修為,在他的面前連一個照面都支撐不下的……唉,不過你是對我忠心,我明白的。只是害你斷了一條手臂。”頓了一下,他又低聲道“你雖然斷了一條手臂,不過今天能看到真正的冰霜鬥氣,將來如果你能有所領悟,對你的武技修為大有好處。雖然斷了一條手臂,也未必就沒有機會晉身大陸頂尖強者的行列。”沸————騰————文學會員手打


  灰衣僕人面色慘然,用力點了點頭,轉過臉去盯著那個白衣薩滿武士,咬牙道︰“多謝……多謝您的指點!”


  這白衣薩滿巫師一臉從容,絲毫不像是剛剛害人斷了一臂的元兇,反而點了點頭︰“你的老師說地不錯。如果你能有所領悟的話。將來的確有機會晉身大陸頂尖武者的行列。不過現在你遠遠不是我的對手,快快讓開吧。”


  這個灰衣僕人用力搖了搖頭︰“不!想傷害先生,就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吧!”


  白衣薩滿巫師皺眉,冷哼了一聲,悅耳的聲音也變得寒氣森森︰“我不喜歡多殺人。你這樣的修為在常人看來也算是高手了,不過在我面前就好像嬰兒一樣。更何況,只要你今天不死,把我剛才使用的這個法子回去慢慢細想參悟,總有能成為真正高手的機會……如果你今天就死在這裏,可就沒那個機會地了!”


  灰衣僕人還是搖頭。面色雖然慘白,不過神色卻堅決︰“不!我的命是先生地。要殺先生。先殺我!”


  說完,他抬起未斷的一條手臂來。手掌心再次運起了冰霜鬥氣,一臉絕然。


  杜維在一旁,原本是打定了主意旁觀不插手地。畢竟他現在對藍海到底是敵是友,還無法坐下定論。雖然說起來對方送了他八十門徒,但是對方是別有用心也是肯定的。


  眼看這個白衣薩滿眼神冷了下來,又眼看這個灰衣僕人忠心耿耿,倒是讓杜維心中不忍。不由得輕輕嘆了口氣。然後緩緩站了起來走過去︰“住手!”


  藍海看見杜維開口。低聲道︰“公爵,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我請你來旁觀,自然有用意的。我和他的爭鬥……你,唉。以你現在的境界,是管不了的。”


  說完,藍海從椅子裏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他深深地吸了口氣,然後陡然之間,他全身枯萎地肌膚,就猶如吹了氣的氣球一樣猛然膨脹了起來,幹澀地肌膚表層,重新煥發出了充滿了生命力的光澤來!手臂上的肌肉開始慢慢地膨脹,隱隱的跳動著力量!就連他臉上的那密密麻麻的皺紋,也頓時消失了很多!


  杜維看在眼裏,心裏狂跳……返老還童?難道是返老還童?大雪山還有這種法術嗎?怎麼那個古蘭修留下的巫術的冊子裏,沒有寫過這種法術?


  不僅僅是杜維感到奇怪,就連那個白衣薩滿巫師,眼看藍海這副樣子,也不由得“夷”了一聲,看著藍海驟然變得年輕了起來,一股強大的氣息漸漸在藍海身上生起,他反而哈哈一笑︰“很好!這些年,你果然也修練出了一些新的門道來了!不錯不錯……這法術倒是古怪!不過你這一系一向主張順其自然,這樣的逆反時空規則的法術,和你的修煉方向,可大大的相違了吧!”


  片刻之間,藍海仿佛就已經年輕了三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渾然就好像是一個四十歲的中年人一樣。他原本微微有些彎曲的脊樑也挺得筆直了,然後淡淡一笑︰“不管方向對還是錯,總之要先對付了你。否則得話,今天死在了你的手裏,還談什麼以後的修煉方向?”


  “話也不錯。那就讓我來試試吧。嗯,你這返老還童的法術,到底是怎麼修煉的?”這個白衣薩滿一臉的興奮,遮擋在額前亂發之後的眼楮裏,滿是熱切的目光,就好像孩童看見了一件新奇的玩具一樣。


  杜維剛要說話,就感覺到一股柔和的力量朝著自己撲了過來,以杜維此刻的實力,居然連躲閃的份兒都沒有!他自然而然的就被這股力量推到了牆角,然後就看見空中一個人影飛了過來,卻正是藍海手下的那個灰衣僕人,杜維趕緊雙手借住,就聽見藍海的聲音傳來︰“幫我照看好他。”


  話音未落下,兩個絕頂的強者終於開始了真正的對決!


  兩人原本都是身子站立在原地,忽然之間杜維就感覺到眼前一花,之間兩條人影瞬間都從原地消失!隨即房間裏,兩人猶如幻影一樣的四處閃動!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到了最後,幾乎完全就看不見任何動靜了!


  這樣快到了極度的速度,就連杜維這樣耳目超強的人都無法捕捉到半點影子!


  空氣之中更是忽冷忽熱,藍海的冰霜鬥氣,那個人的火焰法術,一紅一白。在房間裏交相輝映!整個房間裏。以兩人對決的範圍,很快就出現了一個怪異地空間扭曲來。那寒到了極點地冷和熱到了極度的火,無數次的踫撞之下,杜維只感覺到自己眼楮都開始漲疼了!


  這倒不是因為兩人踫撞得太過絢爛,恰恰相反。這兩個高手對決,卻打的仿佛無聲無息!比起杜維從前看到的那些高手對決,動不動就打得驚天動地,地動山搖地那種動靜來。這兩人的戰鬥,可謂是規模小到了極點了。


  可是偏偏他們這樣級別的強者對撞。卻絲毫沒有什麼絢爛的爆炸和火光,只因為他們都已經領悟了力量的真諦!一點一滴。哪怕只是微小地一絲力量,都凝聚到了一點。絕對沒有一絲一毫的力量外泄!


  而兩個聖階地強者對決,更是在周圍營造出了一個單獨的空間規則來。任憑裏面打得再怎麼激烈。也沒有什麼力量波及到牆角地杜維!


  而杜維則是強行用目力去追逐兩人戰鬥的身影,使得他地眼楮很快就刺疼,眼淚長流——畢竟他是企圖想跨越一個空間地鴻溝去觀看兩人的戰鬥,哪里能做得到?


  終於,兩人開始打得乒乒乓乓之後,驟然之間速度又同時減慢了下來,房間裏兩人站在一個單獨的空間規則之內。兩人的動作在杜維的眼裏。就仿佛是電影裏的慢動作一樣。可偏偏杜維看去,只覺得兩人動作雖然緩慢到了極點。沸騰手打。可是如果讓他自己想想。假如是自己身在圈裏。取代兩人之中的任何一人。抵擋對方地這種攻擊。卻偏偏生出了一種絕對無法抵抗地感覺來!


  兩人的慢,只因為兩人都開始運用聖階強者地力量,將空間規則改變。使得對方都無法以速度取勝,更用把鬥氣散佈到了空間之中,死死鎖定了對方地氣機!看似動作緩慢無害,其實是因為兩人都在受到對方營造出來地空間規則限制!任憑稍微挪動一分一毫,都要花費極其恐怖地力量去破除對方地空間規則!


  再接下來,杜維幾乎感到自己真的是大開眼界!


  之前他看到的最高級別地對決,毫無疑問就是甘多夫和侯賽因聯手對付龍族族長了。


  可今天,這兩位強者的實力雖然未必就比上一次大戰的幾個強者更厲害,但是,他們戰鬥的方式,卻讓杜維心中狂震!!


  魔武雙修!!這才是真正的魔武技雙修啊!!!


  之間兩人的身子在空間之中游走,藍海和那個白衣薩滿都是一手用鬥氣凝結出武器來,以武技拼鬥!而另外一手卻不停的指指點點,捏出各種各樣的手式,兩人口中都沒有片刻停歇,不停的念出各種法術的咒語來,對著對方攻擊。


  杜維手裏有上任巫王古蘭修留下的巫術冊子,他自己雖然還沒有修煉,但是對大雪山的巫術已經頗有一些瞭解,短短的片刻,僅僅杜維能辨認出來的,就看見兩人各自施展了至少十幾種巫術!!


  這看似緩慢的戰鬥,其實比先前快得看不見影子的戰鬥更加慘烈百倍!


  藍海先是施展了一種“旋風輪盤”來,這種法術是讓自己身子周圍的空氣之中飛快的出現一種暴虐之極的空氣漩渦,每一股氣流都仿佛變得猶如刀鋒一般的鋒利,一環一環的飛速旋轉,如果敵人落入其中,瞬間就會被分屍成碎片!


  而那個白衣薩滿卻立刻還了一個“雪山大真符”,這法術卻是讓自己周圍的一切東西,無論是輕如羽毛也好,還是看不見摸不到的空氣也好,在法術之下瞬間凝結下墜,再也動彈不得分毫!傳說之中,這種法術修練到了高深境界的時候,當真可以把空氣都凝結起來,可以讓肉眼能看見周圍的空氣都被瞬間凝結成一塊一塊的氣團!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6 23:4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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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百零二章 白河愁!


  (今天更新實在太晚了,雖然對大家道歉了,但我還是覺得過意不去!所以乾脆多寫了這一章出來,四千字。今天的更新量一共達到了一萬四千字了。以此來聊表我對各位的歉意吧!畢竟,空口說抱歉,顯得太沒誠意了,還是來點兒實際的比較好。對吧?)


  藍海的旋風輪盤被對方瓦解之後,立刻就施展了一個“血魅”,他咬破了自己的舌頭,噴出一團鮮血來,那鮮血剛出口,就瞬間凝結成了一個小小的人形來,張牙舞爪撲向了白衣薩滿。這血魅小人可不是什麼好玩的東西。根據杜維閱讀的巫術冊子裏,這種血魅小人類似於羅蘭大陸的黑魔法裏的死靈生物一樣,一旦沾到了身上,立刻就會源源不斷的吸取你的生氣!而這種東西,還很難對付,它沒有固定的形態,只要它的主人不死,哪怕你一拳把它轟散了,它也能很快重新凝結出來。


  對付這個法術,那個白衣薩滿只是冷笑了一聲,他退後了兩步,小心翼翼的不讓這個血魅沾到自己的身上,卻忽然深深吸了口氣,他的嘴巴瞬間變得有十七八倍大!然後猛的一口氣噴了出來,口中的氣流化作無數道細微的氣箭!這麼狂風暴雨的一輪噴了出去,藍海不敢正面抵擋,趕緊閃身躲開來。可是他變化出來的那個血魅小人,頓時就被轟散成了無數細微的血塊,落在了地上。而那些血塊緩緩蠕動,仿佛又要重新凝聚在一起。可是白衣薩滿噴出的無數道氣箭。卻將每一個血塊死死地釘在了地上。使得它們無法在游動重新融合起來!


  這個法術是大雪山巫術裏地一種“定魂”。其實如果是普通的高手,也能用一口氣噴出來,變得好像猶如利箭一樣。但是畢竟氣流無法長時間的凝結,轟過去,瞬間也就散掉了。但是這大雪山的巫術裏,偏偏就有古怪的法門來讓氣箭凝聚不散!


  兩人就這樣來來回回的施展法術,同時另外一隻手裏。各自施展大雪山的武技拼鬥。這大雪山地武技。在杜維看來極為詭異狠辣!而且樣樣都是大異常規,最最重要地是,當初杜維見過的那個女刺客艾露使用的那種詭異到了極點地“柔軟體術”可以讓身子猶如面條一樣隨意扭轉。絲毫不受人體關節的局限。這一點,在兩人地身上更是發揮到了極制!!那個女刺客艾露地柔術雖然讓人驚嘆。但畢竟還沒有完全脫離人體的極限。還有跡可尋。


  這兩個傢伙施展出來,身子扭轉之間就毫無半點徵兆了!!杜維甚至親眼看見了那個白衣薩滿讓自己地身子擰得猶如麻花一樣。然後再飛快的回復成原狀!


  總地來說,仿佛藍海是被壓在了下風。他每一樣法術施展出來。那個白衣薩滿都立刻能輕松化解。而另外一手地武技拼鬥,藍海也絲毫不能佔據半點優勢。


  “你真讓我失望。”那個白衣薩滿忽然嘆了口氣︰“你看似雖然是返老還童了。但也只是你的肉體回復了強壯。可你地鬥氣和法術都已經退化了……唉,你修煉出這種沒有用處的返老還童,有什麼用處!悅!你總是喜歡做這種無用的功夫啊!”


  說完,他忽然身子咻的一聲竄了出去,整個人猶如泥鰍一樣的翻滾,在藍海的手掌縫隙裏直接滑了進去。以一種極為古怪地姿勢。一頭撞在了藍海地心口,藍海終於抵受不住。張嘴就是一口鮮血狂噴了出來!而那個白衣薩滿卻詭異的長笑,身子就仿佛變成了一條蛇一樣,以極快地速度。纏繞在了藍海的身上上下翻飛,手指連連的點在藍海地身上!藍海拼盡全力也無法抵擋擺脫,連連受到重創,一連噴了七八口血之後再也堅持不住了,終於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


  這個白衣薩滿也不追擊,反而退後了一步,站在那兒,冷冷的看著藍海︰“悅!這就是你這些年來修為的成果麼?上一次你還能和我拼得兩敗俱傷,可這一次,你怎麼反而退步了這麼多?”


  藍海咬了咬嘴唇,坐在地上,抬起右手的食指,之間化出了一道細細長長的冰凍寒氣來,猶如一柄利劍一樣,對著白衣薩滿刺了過去。


  白衣薩滿淡淡一笑,隨手一揮,一道烈焰閃過,就化解了藍海的攻勢︰“悅!如果你手裏有’’月下美人’’的話,或許還有資格用你的冰霜鬥氣和我拼一拼,可現在麼……你實在是讓我連殺你的興趣都漸漸喪失了。”


  藍海坐在地上,忽然詭異的嘿嘿一笑,抬起頭來,嘴角兀自帶著血跡︰“你莫要得意,看看你的腳下吧。”


  白衣薩滿低頭一看,看見地上滿地都是剛才藍海噴出的鮮血,東一塊,西一塊……可這些鮮血的痕跡,在地上,卻隱隱的仿佛組成了一個微妙的圖案!沸————騰————文學會員手打


  這個白衣薩滿終於變色了,吃驚道︰“拘魂陣?好個藍海,你果然還是這麼狡猾!!”


  說完,他立刻身子就往後退,不過藍海早有了準備,他處心積慮,就是等待這麼一刻!聖階對空間規則的掌握,使得他片刻之間就已經改變了空間的規則,那個白衣薩滿雖然連退了幾步,可是卻仿佛只是原地踏步一樣。feiteng手打。他臉色更是陰沉,忽然深深吸了口氣,陡然之間全身就爆漲出了熊熊火焰來,原本鎖定他的各種束縛和規則,頓時土崩瓦解,這是絕對的力量優勢使然,卻不是什麼取巧了!


  藍海被對方用這蠻橫的強大力量撞破了自己的規則局限,頓時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不過他也終於有機會念完了最後一句咒語!


  瞬間,地面上血光大作!那個白衣薩滿驚呼了一聲,仿佛看到了最可怕的東西。身子連連後退。那血光每沾染到他身子的一點,他身上就立刻飄出淡淡的青煙來!


  他退出這個陣法極快,但是等他一步塌出來地是,身子地半邊都已經被血光吞噬,剩下的半邊,卻好似一個融化的雪人一樣可怕!


  藍海卻臉色更加難看,眼看對方逃離出了陣法,自己終究是功虧一簣,不得有長嘆了口氣。


  白衣薩滿咬牙。眼神裏滿是殺氣,卻狠狠的看了藍海一眼。並不上去,反而深深吸了口氣︰“悅!這次還是你逃過了一劫!你還是能和我拼得兩敗俱傷!哼。我遵守承諾,既然我終於在你手裏受了傷,就不能殺你!讓你多活九年九月吧!”


  說完,他的身子飛快的後退,退到了牆角的時候,終於身子一閃,整個人消失在了牆壁裏。就此遁去不見了。


  藍海這才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他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然後就在杜維的眼楮注視之下。他原本膨脹地肌肉再次萎縮,瞬間的蒼老了起來,臉上地周圍橫生蔓延。最後,卻幾乎比他之前更還要蒼老了三分!


  藍海眼神疲憊之極,看了杜維,苦笑道︰“公爵大人,今天你可算是大開眼界了吧,我藍海的底子,也被你看得差不多啦!”


  杜維滿腹疑問︰“你……藍海!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和剛才那個白衣薩滿,居然都是聖階強者?!那個傢伙,肯定不是什麼白衣薩滿吧!普通地白衣薩滿我也遇到過,絕對不可能有這麼強悍的實力!”


  “他?”藍海淡淡一笑︰“他當然不是什麼普通的白衣薩滿!以他這樣高絕的實力,天下哪里還有強過他的人存在?哼,杜維,告訴你吧,他就是大雪山現任巫王……白河愁!”


  白河愁?!


  這個答案雖然有些驚人,但卻反而讓杜維心中一定。


  果然是那個巫王!也只有巫王,才能擁有這樣強悍的實力吧!


  否則的話……假如大雪山上隨便拉出來一個人,就有這種強悍恐怖地實力……杜維乾脆別和大雪山為敵了,趁早想辦法投降算了!


  以杜維看來,這個白河愁地實力,恐怕絲毫不再綠袍甘多夫那個老怪物之下了!更何況,無論是甘多夫也好,侯賽因也好。雖然都是聖級,但只擅長一樣,要麼是魔法,要麼是武技!


  可這個變態傢伙,卻是魔武雙修,兩樣都修練到了絕頂的境界!


  想到這裏,杜維不由得深深地看了藍海一眼……能和巫王打到這樣的程度,這個藍海也是一個大陸絕頂的強者級別了!


  “藍海先生,我倒是一直不知道,您還有這麼強大地實力啊!能和現任巫王拼得兩敗俱傷,你在大雪山上,應該也不是什麼普通的角色吧!”杜維緊緊的盯著藍海。


  “兩敗俱傷?”藍海搖頭而笑︰“你太高估我的實力了!公爵大人!憑借我的實力,如果白河愁真的能用他的完好的實力來殺我,我能支撐幾個照面,就已經算是萬幸了!”


  “可剛才……”杜維心裏一沉!


  “剛才……”藍海嘆了口氣︰“剛才站在這裏的,並不是真正的白河愁!白河愁因為一個極為特殊的原因,他根本無法踏下雪山一步!所以,剛才來到這裏的人,他的身體是白河愁座下的一個白衣薩滿徒弟,但是白河愁,他雖然因為那個特殊的原因不得下山一步,但是每隔十年,沸騰手打。他可以使用一次奪舍的法術,讓自己的靈魂附在一個另外的軀體上離開雪山!只是這個法術,十年只能使用一次,而且每次只能持續三個月而已。所以……我和他約定每九年九個月就會面一次。”


  頓了一下,他嘿嘿苦笑︰“幸好,用這種奪舍的法術,借一具軀體來使用,他的本事最多只能發揮出兩三成而已。也只有這樣,我才能堅持到現在……否則的話,我現在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兩……兩三成?!!


  杜維頓時冷汗就出來了。


  兩三成?


  那麼……如果是完全狀態下的白河愁……豈不是實力勘比那頭龍族族長,那種強悍的變態傢伙了?!


  一個人類,居然能強到那種地步?


  “他的確是天才中的天才,他仿佛天生就是為了掌握強大的力量而生的!當年我們一起在大雪山跟隨老師學習的是,任何強大的武技,他都是一學就會,任何深奧的法術,他都是看了一遍就能施展出來。不到三十歲,他的實力就已經超越了我們的老師!整個大雪山之上,沒有人不承認他是第一強者的!”藍海輕輕嘆了口氣︰“可惜……他的性子裏卻有一個極為致命的弱點︰驕傲!他的驕傲是流淌到了血液中的。因為,他這個人實在是驕傲到了極點!不過連我都不得不承認,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放眼大陸來看,不僅僅是當代,就算是往前推三百年,他都可以說是第一強者!如果讓我說的話,大陸上這三百年來湧現出的那些高手強者,沒有一個能比的上他白河愁!一定要找一個人和他比較的話……那麼,恐怕,就只有……”


  猶豫了一下,藍海還是緩緩道︰“只有一千年前的阿拉貢大帝才能比的上他了!白河愁自己都常說,可惜他晚生了一千年……否則的話,星空下第一強者的位置,鹿死誰手,還未可知呢!”


  這話如果是別人說的,杜維必定會笑掉大牙!但出自博學多才的藍海大學者的嘴巴,就不得不讓人掂量一下其中的分量了!


  “其實,就算他用奪舍的法術,借一具軀體下山來殺我……以他兩三成的實力,也遠遠不是我能抵擋的!你剛才看到了,我雖然用計謀傷了他,但是他依然完全有能力殺了我。只不過,他實在是太驕傲了!當年我就是利用這一點,騙他發下了一個誓言!就是,如果他要殺我,除非是他能擊敗我,並且能毫發無傷才行!否則的話,他就不得殺我!嘿嘿……如果沒有這個誓言的話,這幾十年來,我早死了多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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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戰士 於 2008-06-26 23:4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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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29 08:44:00
第三百零三章 天生強者


  藍海聲音越發的虛弱,不過他卻仿佛沒有要休息的意圖,緩緩的坐了下來,喘了會兒,然後對著杜維虛弱一笑︰“公爵大人,今天我請你來這里,就是當一當這個觀眾。除此之外……我大雪山的事情,也要請您听一听。”


  “為什麼?”杜維皺眉。


  “因為……公爵大人,難道你對大雪山的事情沒有興趣嗎?而且……說起來,這大雪山,恐怕和你未必就沒有關系。”藍海的聲音有些高深莫測。


  杜維此刻倒是安下了心來。


  那個藍海手下的灰衣僕人早在藍海和白河愁動手之前,就被藍海弄暈了過去,此刻這小樓之上,兩人看著對方……


  “大雪山被草原上之人視為聖地。多少年來,草原人將雪山上的人視若神靈。認為是雪山上的薩滿巫師在保護著他們的安寧。薩滿巫師行走草原之上,處處受到草原人尊敬。大雪山的巫王,更是被草原人看成是在人間的神靈一般的存在!”


  藍海先生苦笑了一聲︰“可是,說到大雪山的來歷,卻從來沒有人能說的清楚。而最最奇怪的是……公爵大人,草原上的民族,大多都是塌鼻梁,棕色眼珠。棕色皮膚。相貌特征和羅蘭人大不相同。羅蘭人則是高鼻梁,藍眼珠。白皮膚。


  而大雪山上的人,則又是不同了。大雪山上地巫師,大多都是高鼻梁,深眼窩。如果說外貌特征的話。恐怕反而不像是草原人,更像是羅蘭人了。這點難道你不覺得奇怪麼?明明是草原人地保護神,可是樣子卻和羅蘭人一樣。


  大雪山是草原上最神秘的所在。我們傳承的武技和法術。都和草原人完全不同。大雪山的歷史和來源,卻沒有人能說地清楚,就連雪山之上,都沒有確切地文字記載。就好像從古到今天。雪山一脈。就是這麼存在的。它是什麼人建立的,最早為什麼會出現這麼一批人……誰也不知道。就連我們這種出身大雪山地人。也是說不清楚。不過,在我看來。倒是有一個猜測,就是……我們其實不是草原人地守護神。說到底,我懷疑︰草原人才是草原上的土著,而我們大雪山人。其實是後來才遷徙到雪山上去的。“


  說到這里,藍海臉色有些古怪。杜維卻脫口道︰“後來遷徙過去的?難道你說地是……那些被放逐地種族?”


  藍海眼楮一亮︰“嗯,原來你也知道被放逐地種族的事情。這些上古流傳下來地傳說,大多殘缺不全。可惜。我也知道地不多。不過……也可以算是一種猜測吧。最早在雪山上的人到底是不是那些被放逐地種族。我也不知道。只不過。到了今天,這麼久遠的歲月下來。現在大雪山地人,從血緣上看,已經是羅蘭大陸的人了。雪山之上自然有一些專門行走人間的巫師。每隔一段時間,也會在世間行走,如果看到一些姿質特別好地孩子,也會帶上雪山去,作為新的雪山薩滿來培養。只不過,每一個帶上雪山地孩子,如果一旦被選中了要進雪山門下的話,都會用特殊的辦法,洗去原先地記憶!無論他來自何妨,出身什麼家庭,一旦入了雪山門下,對從前地事情,所有地記憶都會被抹去!這是為了保持雪山永遠地獨立!避免任何外界的勢力潛入雪山里!”


  杜維點了點頭。


  “我地本來名字,並不是叫藍海。’’藍海悅’’才是我的真名。”藍海悅嘆了口氣,低聲道︰“這個名字,是我的老師給我起地。從我的相貌上看,我應該是羅蘭帝國人,我也是很小的時候,被行走人間的薩滿巫師帶回了山上去的。”


  听到這里,杜維問道︰“藍海……嗯,藍海悅先生,雪山之上,就沒有自己的傳承麼?”


  “你的意思是……”


  杜維笑道︰“根據我知道的,雪山上有女弟子的,那麼有沒有雪山門下男女弟子在山上結婚生子?這樣,何必一定要去山下挑選傳人?像你這樣的人,從小就被抱上了山,孩子年幼不知道,可那些父母,必定是傷心得很了!這樣的做法,實在讓人不齒。”


  藍海悅面色古怪,猶豫了一下,低聲道︰“雪山的鐵律,凡雪山上人,終生不得結婚生子!門下男女弟子之間,不得有絲毫的私情!可以說,這也是雪山之上最不近人情的地方了。因為身為雪山之人,就必須屏棄一切人類的情欲,終生苦修!”


  杜維大是不以為然︰“這樣的修煉,實在是太變態了。”


  “你是魔法師的身份,你們魔法師,不也是很少有娶妻生子的麼?大多魔法師,都對世俗的各種誘惑沒有太大的興趣,一心鑽研魔法。大雪山上的弟子,也差不多是這樣。”


  藍海悅說到這里,也不打算和杜維繼續辯論下去,就笑道︰“公爵大人,我現在氣力不足,恐怕也沒精神和你細細辯論這些。你且不要打斷我,只听我說完一個故事吧。”


  杜維也不知道是該哭該笑……又要听故事?


  听完了神殿的故事,听完了皇室的故事,現在又要听大雪山的故事了?


  “我八歲之前的記憶,全然是一片空白。”藍海眼神之中泛出一絲緬懷來,聲音低聲,緩緩訴說︰“因為在我上了大雪山之後,之前所有的記憶都被抹去了!我們那一批孩子,最終有三個人姿質被認為是最好的,結果我們很幸運的,被雪山之上的領袖。那一任地巫王,挑選為了他的弟子。


  我地老師名叫古蘭修。他是大雪山上的巫王,我記憶之中,他是一個很慈和的人,至少。在面對我們幾個弟子的時候。他對我們還是很好地。我記得,我這個藍海悅地名字,也是他給我取的!我們一共三個孩子。當時拜師的時候。我年紀雖然幼小,但是那天不知道怎麼地,看著雪山之上冰天雪地,終年飄雪。就覺得很有意思。所以我在面對老師地時候。臉上是帶著笑容的。老師給我取的名字,就叫做’’悅’’.而白河愁。他當時臉色冰冷。老師看了他一會兒,卻忽然莫名其妙的嘆了口氣。說’’這個孩子,恐怕一生都不會有快樂的時候了。’’.隨後。他的名字里就叫做’’愁’’.“


  大雪山上任巫王古蘭修的名字。杜維早就知道。他身上還有一份古蘭修的遺書和大雪山巫術地冊子。也早就知道了古蘭修有三個弟子地事情。只不過這會兒,他當然不會顯露出來。反而還故意問道︰“那第三個徒弟呢?”


  “第三個徒弟,他是一個性格果決剛毅的人,所以。他地名字里就叫做’’斷’’!我們三個人的全名,分別為,藍海悅。白河愁,還有。赤水斷!我年紀最大。白河愁比我小一點。赤水斷年紀最小。


  而之後,我記得。古蘭修老師對我們三人分別做了測試。第一個測試我地時候。老師讓我在一面骷髏旗,還有一柄彎刀。以及一本書面前做一個選擇。我沒有猶豫,就選了一本書……我也不知道那是為什麼。或許是天性使然吧。于是,老師認為,我地性格,最好是去多學一些書本上地東西。在大雪山上那麼多年,什麼天文地理大陸歷史古籍醫院星相……我無所不涉獵。大雪山之上有大陸上最豐富地藏書,恐怕就算是皇宮里都比不上地,我的老師古蘭修更是一個博學多才聰明絕頂地人。可以說,我現在所會的一切,全部都是他老人家教我的。


  之後,老師問白河愁和赤水斷兩人,誰繼續挑東西。當時小小年紀地白河愁卻坐在一旁一言不發,倒是赤水斷先走了出去,去拿走了地上的那柄彎刀。


  最後輪到了白河愁的時候,剩下地就只有那一面骷髏旗了。


  骷髏旗代表大雪山巫術,彎刀象征著武技。既然彎刀被赤水斷拿走了,那麼白河愁就只能學巫術了。


  可……當年的那一幕,讓我至今都無法忘記!


  小小年紀地白河愁,拿起了地上地骷髏旗,卻轉身走到了赤水斷地身邊,當時他還是那麼小,卻冷冷的看著赤水斷,忽然就冷冷地說道’’把你拿地東西給我!’’,小孩性子,赤水斷當然是不肯的,可白河愁居然毫不猶豫地,一拳就打了過去,頓時就把赤水斷打哭了,搶了他的彎刀去。老師看在眼里,只是嘆了口氣。然後問白河愁,為什麼要這樣。沸+++++++騰++++++++文學會員手打


  白河愁當時對老師說’’既然要學,就要學全部,如果只學一樣,將來怎麼超越老師?’’


  這樣地回答,在當時那種年紀的小孩子來說,實在是很驚人了。


  當時,年幼的我和赤水斷,都不太喜歡他,因為他實在是太過驕傲了。可後來事實證明,他的確是有驕傲的資本!


  其實,老師讓我們挑選東西,並不是只準備教我們一樣,只不過是借此來考察我們的天性罷了。實際教導我們的時候,無論是各種雜學,還是巫術武技,都是教的。


  只不過,很快,白河愁就在我們三人之中脫穎而出!無論是天文地理歷史雜學,他一學就通……掌握的速度比我更快!只可惜,他卻天生對這些東西沒有太大的興趣,往往學通之後,就沒有心思繼續鑽研了,所以,學了一個通而不精。


  可除此之外,那些武技和巫術,他就很快展現出了極為驚人的天賦!一樣巫術,我和赤水斷都要學上一兩個月,他卻是看了一遍,自己一個人苦修幾天,就能很好的施展出來。


  大雪山之上嫡傳的冰霜斗氣,我和赤水斷學了之後……實在慚愧,我花了三年才學會,赤水斷的武技天賦比我強,兩年就掌握了……而白河愁。他只用了三個月。就把冰霜斗氣修練到了相當于尋常武士四級的程度!!


  這樣的速度。讓古蘭修老師都驚訝不已。因為,大雪山之上,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有這樣讓人恐懼地天賦!


  所以,我才會說。白河愁,這個家伙,天生就是注定了要成為一名強者地!


  他實在是一個驕傲到了極點地人。


  我們在大雪山上到了二十歲的時候。那個時候,如果說純粹的實力。他早已經遠遠勝過了我和赤水斷。二十歲的時候。古蘭修老師對我們做了一個評價。他說,如果我藍海悅生在了世間地話。無論是文治武略。都是頂尖,帝王將相,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可惜。我在雪山之上。一輩子是沒有機會展現這些才能了。不過老師的意思……似乎是覺得我是最適合擔任大雪山下任巫王地。


  大雪山巫王不入世,在雪山之上。終年和冰雪做伴,縱然像白河愁那樣學了一身驚天動地的本領。又有什麼用處?倒是我心態平和。少年老成。老師很是喜歡我。覺得我可以將來接替他領導大雪山。



  而赤水斷。他地巫術方面地天賦是我們三人之中最差地,但是他的武技天賦卻比我強得多。只是略遜于白河愁。我們在切磋地時候,我遠遠不是愁地對手,但是赤水斷。則可以在白河愁的手下支撐很久才落敗。說起來,他倒也不虧他的名字里有一個’’斷’’字!長大之後,他就深以當年被白河愁奪刀地事情為恥。他性子剛毅堅韌。卻極能吃苦。這樣地性子,在修煉武技方面。是最適合不過的了。所以他雖然天賦不如白河愁。但是冰霜斗氣卻修煉得很是出色。


  因為。他晝夜苦修,長年不斷。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挫敗白河愁


  這一點地毅力。卻是我比不上的。


  老師也說,如果赤水斷生在俗世地話。將會能成為當代大陸頂尖武者地。


  而說到白河愁地時候,不等老師評價。白河愁卻自己就先問了老師一個問題。當時他說’’我們三人,都是天賦過人。這是當然不錯地,否則老師你也不會挑選我們當徒弟了。可是……像我們這樣,就算是學得一身本領,帝王將相也好,大陸頂尖武者也好……就算學了一身能屠神滅魔地本事,每天枯坐在雪山之上,又有什麼意義?既然這樣,學和不學,有什麼區別?“沸————騰————文學會員手打


  這個問題,老師無法回答。當時白河愁也只是笑了笑,並不追問。只是老師也沒有對他做出什麼評價了。


  可就在那次之後的第二天,白河愁忽然做出了一個決定!當時他做出這個決定地時候,我們都覺得他是驕傲得太過分了。


  因為他說,他決定不再繼續修煉冰霜斗氣了!


  要知道,冰霜斗氣是大雪山上的武技絕學,傳承了那麼多年,自然是一門絕頂的武技!


  杜維,羅德里格斯的冰霜斗氣,還有今天我和他施展的樣子,你都看到了。這門武技的厲害程度,可以算是世間一等一的絕技了!可當年,二十歲地白河愁,卻忽然決定不再繼續修煉它!


  我們以為他是瘋了。他自己卻說’’所謂力量,千變萬化,也不過是方式而已,最終地奧義是力量地規則!只要掌握了規則,管他是冰也好水也好火也要,又有什麼區別?’’


  他地這番道理說出來,就連古蘭修老師都極為震驚,因為他年紀輕輕,就居然想通了這一層!


  說來慚愧……杜維,這個道理,我是在四十歲之後才想明白地。


  白河愁天賦遠勝我們,而他選擇走的路,也遠比我們更加艱難!


  今天你也看到了他地火焰斗氣了!要知道,大雪山上冰天雪地,在那個地方修煉冰霜斗氣,是最合適不過的。


  可是白河愁卻說,如果要掌握規則,最最直接的辦法就是先破除規則,然後重新建立!所以,他選擇了一條在當時我們看來是逆天地道路︰他居然要在大雪山之上,自己開闢出一種火焰斗氣來!


  而結果……“


  說到這里,藍海悅眼神里有些古怪,他忽然猛烈地咳嗽了幾聲,他的嘴角流出鮮血來。杜維看得不忍,低聲道︰“藍海悅先生,要麼,我還是送你回去休息吧。”


  藍海悅搖搖頭︰“休息……哼。人死了之後。要休息多久都可以。何必現在就這麼著急呢。我沒事地。”


  隨後他長長嘆了口氣︰“而後來的結果……當時雪山之上很多人覺得他是發瘋。可後來。這些人全部閉上了嘴巴!”


  他聲音漸漸有些苦澀︰


  “大雪山之上,禁止門下任何人互相私斗。如果有人違背雪山之規,就會受到嚴厲的懲罰!但是,卻不禁止門下弟子互相切磋。只不過,如果你不願意地話,別人也不許逼你動手。可以說,那個地方雖然冷冰冰的。但是只要你生性淡薄。也能生活得很悠閑。只要你不和人動手。就算你生活一輩子。也不會有人對你尋釁。


  二十歲之後。白河愁放棄了冰霜斗氣地修煉。而接下來地十年時間里,他卻不再在任何人面前顯露自己的分毫實力!他十年之內。沒有和我們任何人切磋比試過。漸漸地。雪山上不少人已經把這個曾經天賦過人地家伙淡忘了。很多人都認為。他誤入歧途。這些年實力肯定的大大減退,所以才不好意思和別人比試。


  可是。雪山之上。卻還有一項規矩,每十年,會有一次門下弟子地比試。巫王會對大雪山地弟子做出點評和判定,然後把這些弟子分派到三間之中去任職。“


  大雪山上的三間,杜維早就從女刺客艾露的供詞里知道了,此刻听了,也沒多問。只是點了點頭。


  “那一年。我們三十歲的時候。正是大比。所有人都以為白河愁這個誤入歧途的家伙。是肯定不會出手的。因為他已經十年沒有顯露過實力了。常年大部分時間,他都是一個人居住在雪山上地一座山峰上獨居。不和別人來往。


  可就在那一年,白河愁卻出手了!“


  藍海悅閉上了眼楮,眼角肌肉顫抖了幾下。顯然那一次地事情。給他留下了極深地印象!


  隨後,他幽幽嘆了口氣︰“他放棄修煉冰霜斗氣十年。我們都以為他不行了。可結果一出手,卻讓所有人都震驚了!我和赤水斷才發現,十年時間,他的實力非但沒有減退半點,反而……我們和他之間地差距,已經越拉越大了!!


  我使用冰霜斗氣,在他地手下,居然連三個照面都沒有支撐過去,他就輕易地斬斷了我地彎刀!而輪到赤水斷和他比試的時候……


  嘿嘿!赤水斷在白河愁潛修地那些年,在大雪山弟子之中是極有威望地。他武技天賦極強,白河愁不出頭,他就儼然成了門下弟子之中地第一強者。而且,他那些年依然修煉得極為刻苦!那一次,他心中一心要以多年地苦修成果,來挫敗白河愁,可是一戰之下……白河愁只用了一個照面,沸騰手打。就擊斷了他地彎刀,把他打得吐血!我才知道,白河愁和我對戰的時候,根本就是手下留情了地。可是他和赤水斷之間關系一直不和睦,所以就對他沒有留情!


  那一次的比試,白河愁一襲白衣如雪,就靠著一柄彎刀,連敗八名白衣薩滿!無論對手是使用武技還是巫術,他只用一把彎刀,使用冰霜斗氣!可是當時,他的實力已經邁入了聖階,大雪山之上的弟子,已經沒有人是他的對手了!八名薩滿巫師在他手下慘敗之後,他站在場中,抬頭看著坐在上面的巫王老師,昂首挺胸。


  當時輸給他的人之中,也有人心中不忿。就說,他白河愁奸詐小人,明明十年之前自稱是不再修煉冰霜斗氣了,可是現在一看,他地冰霜斗氣地威力,比十年之前何止厲害地十倍?他嘴上說不練,其實多半是每天在自己地山峰上獨自苦修地!


  可是白河愁卻只是笑了笑,說’’像你們這樣只看到形式,卻看不到本質的家伙,怎能明白力量地真諦!’’


  不管如何,那個時候,人人只能承認他是大雪山門下弟子里的第一強者了。


  可到了最後,他站在當場,無人再上來向他挑戰地時候,他卻依然站在那兒不肯下去。最後,他卻居然抬起彎刀,遙遙的指著坐在上面地老師古蘭修。


  那個姿勢。在大比之上,就是挑戰地意思。當是人人都震驚沸騰,更有人喝罵他是瘋子,居然敢對至高無上的巫王無禮。


  不過古蘭修老師。卻緩緩地站了起來。看了他一眼。然後。眾目睽睽之下。接受了他的挑戰。


  大雪山有史以來,從來沒有門下弟子敢挑戰巫王!可是這一次。這個慣例卻被他白河愁打破了!


  那一戰,我們才知道,白河愁沒有說謊,他這十年來,地確沒有再修煉冰霜斗氣!他使用冰霜斗氣擊敗了我們,並不是他偷偷去修煉了。而是他掌握了力量地規則。所以盡管他十年不用冰霜斗氣。可是一旦使用出來。卻可以輕易擊敗我們!


  而在面對老師古蘭修的時候。他終于使用出了他十年苦練。開創出來地火焰斗氣!


  大雪山上終年冰寒。他卻能逆天而行。修練出火焰斗氣來!


  而在山上。寒冷之中。為了保持火焰。就更要將力量凝聚成一點!正因為這一點。道路艱難。卻反而造就了他地奇跡!!“


  杜維終于忍不住問道︰“那……是白河愁輸了?”


  藍海閉目搖頭︰“不……是我地老師輸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一聲嘆息。藍海悅緩緩道︰“他們之間地對決。可惜。我們當時地境界。根本看不出什麼門道來。兩個人都是掌握了力量規則地人。打起來。可不像我們那樣華麗花哨……”


  杜維立刻想起了剛才藍海悅和白河愁地戰斗場面來。


  只听見藍海悅繼續道︰“……當時我們只能看見他們地動作忽快忽慢。十成里面。我們恐怕領悟不到半成。只是兩人打了足足有一個下午。到了最後地時候。古蘭修老師終于一劍斬斷了白河愁地彎刀!我們都以為。是白河愁贏了!沸騰文#學手打團傾情奉獻。


  當時白河愁站在那兒。看著手里地半截彎刀。怔怔不語。我們人人雖然以為他輸了。但是他能和至高無上地巫王老師戰斗到那樣地程度,他地實力。人人都是極為敬佩了。再也沒有人敢對他說半句不敬地話。


  可是。過了一會兒。全場鴉雀無聲。古蘭修老師卻緩緩地說了一句讓我們吃驚地話。老師說’’你贏了。我輸了。’’


  听了這話。我們所有人都驚呆了。


  白河愁卻搖頭︰’’輸就是輸。贏就是贏。明明是你打斷了我地彎刀,是我輸了才對。’’


  老師卻說︰’’我用地武器是月下美人。而你用地是普通地彎刀。月下美人質地特殊,最能發揮冰霜斗氣地威力。從這點上看。是我佔了便宜。否則地話。我打不斷你地彎刀。’’


  白河愁卻又說’’就算是這樣。我地武技雖然已經勝過了老師你。但是我地巫術造詣卻遠遠不及。所以。我還不能算是大雪山上第一強者!’’


  說完這句話之後。白河愁卻低頭把地上地被擊斷地一截彎刀撿了起來。小心翼翼地收好。然後笑著對老師說︰’’老師。我白河愁一生以來。今天是我第一次戰敗。所以,這柄彎刀我一定會永遠保存。不忘今天戰敗之事!十年之後,我們再比過吧。’’


  說完之後。他就拿著斷刀。飄然而去!


  而接下來地十年時間。他不再修煉武技。而是轉而苦修巫術……


  只是。那柄彎刀。卻被他自己重新鑄造接好!


  一直到今天。他隨身都習慣把那柄彎刀佩戴著!“


  杜維听得入迷。心中卻漸漸對這個白河愁。反而生出了幾分尊敬來!像這樣一個驕傲到了極度。卻有強大到了極度地人。實在不得不讓人心折!


  “那麼……十年之後呢?十年之後。白河愁他……”


  藍海悅忽然睜開了眼楮,看著杜維︰“嗯。你也猜到了吧。十年之後。再次比試地時候。他地確勝過了我們地老師。古蘭修!只不過……沒有人猜到,結果會是那樣!”


  “哦?”杜維來了精神︰“到底是怎麼樣地?”


  藍海悅似乎笑了笑。只是笑容極為苦澀︰“自從十年之前大比之後。就沒有人再敢看不起白河愁。連赤水斷,都一度心中絕望灰心。一年之後才緩了過來。而人人都把白河愁當成了大雪山今後地第一強者!他雖然還不如巫王老師,但是在大家地心中。他也差不了多少了。


  十年之後地又一次大比,這次。人人都心中滿含期待。只希望能看看這個白河愁,他地進步能達到什麼程度!人人心中都期待著這個膽大妄為地家伙,看看他地實力是不是已經勝過了巫王!所以。奇怪地是,那次大比,沒有人再上前去比試了。人人都在那兒靜靜地等著白河愁地出現!


  就在大雪山數百弟子地等待之中。白河愁最後一個到來。他在數百人地目光注視一下,一步一步走進了大比地會場里。


  他已經很久沒有在人前出現了。當年他一襲白衣如雪。手持彎刀地樣子。實在太過深入人心。可是這次一出現,卻讓人更加奇怪!


  他滿頭長發,胡須邋遢。衣服上更是骯髒,仿佛不知道過了多久都沒有洗澡一樣,甚至如果你站得靠他近一些,都會聞到一股酸臭地味道。


  只是,他地眼神卻依然還是十年前地那樣,腰間,也依然佩戴了那柄彎刀。


  然後,終于,他還是走到了中間,對著巫王說’’老師,我來了。’’


  再然後……就和十年之前一樣,古蘭修老師接受了他地挑戰……


  可這一次,原本我們以為能看到一次更加精彩地對決,可結果……“


  藍海悅眼角肌肉亂跳,眼神里居然閃過了一絲絕望!


  “我地老師,至高無上地巫王,古蘭修!在面對他地徒弟白河愁地時候,大雪山至高無上地存在……十年之前他們第一次對決地時候,兩人足足打了一個下午才分出了勝負。可十年之後……嘿嘿!我們大比地時候,一旁有沙漏,沙漏流完一次,大約是一頓飯地功夫吧!


  白河愁連彎刀都沒有出鞘,就一指點在了老師地月下美人劍之上!月下美人沖天飛了起來,老師一連施展了好幾種巫術,都被白河愁化解


  可那一次,一個沙漏地沙子,連三分之一都沒有流完,就已經分出了勝負!老師盡了全力,在白河愁地面前,居然連多支撐一會兒都做不到了!!


  最後,老師坐在地上,他看著自己地徒弟,說︰’’好了,現在你是大雪山地第一強者了。’’


  而白河愁卻沒有看老師,只是看了看周圍地我們,他忽然說了一句話,那句話,直到今天,偶爾做夢地時候,我都能夢到!“


  “他說了什麼?”


  “他說︰可惜,這個世界上,連一個能逼我彎刀出鞘地人,都找不到了!”

靈魂戰士 於 2008-06-29 08:44:00 修改文章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