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遊─不漂亮女孩(轉貼) 作者:悄心

瀏覽: 38330
回覆: 62
共5頁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1 08:17:00

一開始的序

「你不是說你愛我!?」
「對不起,我愛的其實是《天空》裡的姒姬。」
又是個以貌取人的混蛋!

《天空》是一款先前很流行的網路遊戲,姒姬則是我在遊戲中美化20%的擬似人物,名字是從我的名字姒筠來的。和我對話的是我在遊戲中交往兩年的男友,我們約在現實中見個面。他很帥,跟遊戲中差不了多少,不過──是個以貌取人的混蛋。

自己並不漂亮。以大眾一點的眼光來看,僅是平凡。若是跟家人比起來的話,自己根本就是醜小鴨。家裡不但有錢,父母更是媲美化妝品代言的俊男美女,自己的兄弟姐妹也都是追求者一大票的人間藝術,自己偏偏是個意外。

雖然說自己也有人追求,不過追的人,不外乎想少奮鬥二十年,不然就是為了接近自己的姐妹,還有就是在遊戲裡的誤會。這種事多了,難免會對感情這事感到失望。一次次的感情受挫後,再怎麼遲鈍也懂得放棄了。戴上厚重的粗框眼鏡,配上不愛化妝的撲克臉,雖說兄弟姐妹中功課最好,不過男孩子倒是退避三舍。

家裡一共有六個小孩。父母奉行的,大概是所謂增產報國主義,要不然就是想說既然有著這麼良好的基因,不多生一點來造福大家的眼睛,會對不起大家。一家六個小孩,如果不是老媽生完龍鳳胎後身體不適,她跟老爸本來還計畫著要組一支棒球隊呢。

自己在家中排行老四。上面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下面則是龍鳳胎。爸媽也真夠懶的,名字直接用號碼排─伊宏、佴航、珊珮、姒筠、舞雯、武飛。雖很亂來的用數字來取名,但我們的兄弟姐妹似乎也因此相連在一起,感情好的不得了。

一家人還有另外一個共通點,那就是都很喜歡玩網路遊戲。為了遊戲中的活動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好在現在的遊戲都有加裝維生系統,不只包辦了一個人正常的吃、喝、拉、撒,而且還有激化作用,也就是你在遊戲中做的活動會達到你在現實中的運動的效果,當然不是百分之百,不過省去的許多現代人運動不足的問題。

現代的網路遊戲非常先進,除了逼真的虛擬影像、人物擬似、系統半智能化外,最重要的是科學家研究出腦域機密,成功破解了人類的生理時間觀,使用虛擬實境頭盔後,現實時間與虛擬時間可到1比6。其實根據科學家的說法,腦域開發後現實與虛擬的時間要到1比1000也不是問題,不過實驗發現一般人所能承受的範圍值在十一倍以下,再多會有不堪設想的後遺症。除了軍方用以戰略模擬外,有些商業集團則用以選拔及培育員工。網路遊戲也因應而生。

從第一款純視覺、聽覺的《幻域》到目前即將推出的號稱除痛覺30%外,真實度近100%的《真實》,加上虛擬幣換現實幣的制度成立,網路遊戲已是現今市場上的當紅炸子雞。

老爸的財富也是開發虛擬實境造就的,自己本身愛玩網路遊戲,了解網路遊戲將會是未來不滅的風潮,所以他也非常看好網路遊戲市場。早在《真實》還在開發階段的時候,就已經投資成為股東。雖然遊戲中不會有所優惠,不過《真實》正式啟用的前一天,公司就先送了八套全新的虛擬全真頭盔以及維生系統。

家裡的人除了自己以外,是沒空試用的了。因為他們還在考慮是否放棄前一款網路遊戲的資產,他們那裡可是擁有一座城,捨不得啊。現在正好放假,對於號稱真實度100%的感官享受,姒筠也感到蠻好奇的,隨手翻完說明書後,許久不碰網路遊戲的她決定試玩看看。


《真實》將人物素質分成六項,力量、體質、敏捷、智力、魅力、意外等六項。除了較一般的設定:力量影響攻擊及防禦,體質影響血量及回血,敏捷影響速度及閃避,智力影響魔力量及魔法強度,還有魅力影響寵物數量及隊員數量外,遊戲公司擺脫固有的機率模式,由意外值影響好運及不幸,以及隱藏技能和隱藏任務的發生機率。

在《真實》中,所有的系統人物(NPC)及怪物都是半智能化,玩家的意外值高低,會影響怪物掉寶率以及所有系統人物〈NPC〉及怪物的反應,有時可能觸發隱藏任務,結果有好有壞。不過為避免遊戲中寶物氾濫,遊戲公司將好運及不幸的比例調為3:7,當然這個數值是不公布的。

雖然說個人數值除了意外值外可由日後升級在加點數調整,不過某些技能由六項數值的原始值限制,自由分配點數為60點限定技能如下:
製器:力量需求25點 破壞:力量需求35點
廚師:體質需求10點 建造:體質需求30點
蒐集:敏捷需求15點 攀登:敏捷需求20點
鑑定:智力需求25點 煉藥:智力需求35點
商人:魅力需求5點 領導:魅力需求10點
召喚:意外需求40點


《真實》公司希望玩家在遊戲中能學習分工合作,以基本能力限制玩家最多學習5項基本技能。在遊戲中,武器的使用或魔法的學習都是不加以限制的,不過無論是限定技能還是職業技能都必須完成任務才能使用。一個人不限定一種職業數,只要滿足該職業所需的條件,並完成任務,一人數十個職業的做法已經超越了其他網路遊戲的限度,需要注意的是,任務的內容並不固定,隨著意外值的不同可能出現極簡單或極難的任務。

不是弓箭手一樣可使用弓箭,不是法師一樣可使用魔法,就職的目的在於學習相關輔助技能。像劍士的劍氣、法師的冥想、弓箭手的連射、獵人的陷阱、刺客的隱身等,完成任務就能學習。每項技能都分成S、A、B、C、D五等級,隨著級數的增加,除了原本的效果增幅外,少數技能還可能會有意想不到的附加效果。

姒筠戴上虛擬實境頭盔,被催眠到《真實》的世界。

「歡迎光臨《真實》網路遊戲,正在確認身分請稍待…」

輕柔的聲音是美麗的系統服務員,聽說是以當紅影星為藍本的,比電視上看到的似乎還要更美,加上穿上制式的服務生裝後,把身材的完美曲線勾勒出來,相信會有不少男性玩家為此停留許久。

「您好,帳號已註冊完畢,。每個帳號限制開啟一名人物,刪除人物後倉庫物品也將全部刪除。」為避免玩家隨意刪除人物,遊戲公司不只刪除倉庫道具,重新開的人物更會扣基本數值5點。

眼前系統服務員的旁邊出現一個肖似姒筠的人物模型。

「系統設定為單一種族─人族。請問是否調人物外型,可美化30%至醜化30%。」《真實》這款遊戲的外型調整較其他遊戲更寬,可以調整到30%。

聽到這裡,姒筠不禁一陣一陣猶豫。女性愛美是天性,如果是以前的自己,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選擇美化30%,可是一想到上次美化20%的遭遇,姒筠就感到非常難過。

抬頭看到自己的人物模型和旁邊美麗的系統服務人員,姒筠不由得心頭火起。系統服務人員設計得這麼漂亮,還不是要用來取悅那些只看臉蛋、只看身材的混蛋。一咬牙,姒筠開口道:「醜化30%。」

姒筠的人物模型一下子變的醜陋,雖然身材不變,不過臉上凹凹凸凸的,還有些黑瘤。看到那連自己都想轉頭的臉,姒筠只好在心中不斷安慰自己:「如果有人能接受醜化過的自己,那應該不會是個以貌取人的人。」

「請調整人物素質,共有60點可以分配,其中5點內設為意外值,點數分配將影響技能學習,建議您分配前先參考說明書。」

在選擇了醜化30%後,基本上姒筠已經有些自暴自棄了,心想再壞還能再壞到哪裡去,看到6項數值,沒多少考慮就把意外值點上了最高60。

「請為角色命名。」

姒筠原本想用以前的名字姒姬,不過那個名字有著不好的回憶。一陣考慮後她決定了這次的名字─姒瓊。一陣白光襲上,人物模型的身影和自己重疊,系統服務員甜美的聲音響起:「遊戲即將開始,祝您遊戲順利。」

空白 於 2015-05-25 08:44:11 修改文章內容


商業贊助
發文數:1
發表時間:2024-05-07 15:53:46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1 09:36:00

九、謎樣男子

踢躂踢躂…

奇異的腳步聲,步入巨木森林。

乾咳數聲,想大吼、想發作、想對堡中藍衣衛兵使用暗龍炎,這就是伯倫派克在走進賽黎亞堡時的感受。

堡內殘垣斷壁,四處都有燒焦的痕跡,柱子少了幾根,桌椅、壁畫及諸般擺飾更是慘不忍睹,跟發生戰爭沒甚麼兩樣,難怪當他從西城回來時,藍衣衛兵全一副膽顫心驚的模樣。

這些正是丙隊的傑作,除了龐吉與素塵外,其他六個人在賽黎亞堡內大肆破壞,由丙帶頭,藍衣衛兵根本攔不住他們,大鬧的舉動引得唯一的綠衛坤老三不得不出面阻止,天樂趁亂脫出。

伯倫派克巡視堡內,每經過一處,他的臉色就更加難看,他的計劃裡需要一個完整的、華麗的賽黎亞堡,而這群蠢材卻給他出這種紕漏。

心裡又多罵了幾聲蠢材,伯倫派克喜怒不形於顏色,向身後的藍衣衛兵問道:「誰幹的好事?」

藍衣衛兵長倫吉怯懦地站出來,用顫抖的聲音道:「小…小…小的…不…知道…」在伯倫派克身邊的綠衛竊笑,藍衛是原本就存在於賽黎亞堡裡的衛兵,而綠衛則是伯倫派克的私人衛士,雙方向來不合。

伯倫派克努力催眠自己冷靜下來,他又問:「來了多少人?」

倫吉牙齒打顫地道:「六…六…六……」

伯倫派克冷冷的嘲諷道:「六個!才六個人就被破壞成這樣,要是明天來的是六十個人,賽黎亞堡豈不是就要倒了。」嘴上嘲諷,心中卻驚疑,堡內的藍衣衛兵雖然無能,但能耐卻不低,僅僅六人能將賽黎亞堡破壞成這樣,來人絕不簡單。

伯倫派克問道:「他們在做什麼的?」總不可能只是來搞破壞。

倫吉道:「好…好像是來劫獄的。」伯倫派克聽了一驚,這是他不想讓太多人知道,他道:「堡裡毀壞的事……」他的話拖得甚長,將所有藍衣衛兵的心吊在半空,賽黎亞堡被破壞成這樣,他們人人難卸其責。

成功轉移注意力,他續道:「…不能全怪你們,但從今天起,賽黎亞堡戒備的衛兵須加倍,替哨的時間也要不定時更改,再讓人隨便闖進來,小心你們的腦袋。」聽他不降罰,藍衛差點喜極而泣,軟硬兼施下,藍衛自然聽話。

伯倫派克吩咐道:「還有,倫吉,今天我要在堡內中館舉辦宴會,相關事宜由你籌辦,花多少錢或人力都無所謂,在黃昏前,我要看到你將正中廳堂佈置好。」

此時他身邊綠衛裡人影一閃,雉亞回到自己崗位,伯倫派克向他問道:「如何?」他問的是丙劫獄之事。

雉亞回答道:「已抓回牢裡,由三號監視著。」打從雉亞回來開始,綠衛全收起隨性的態度,安靜地不發一聲。

伯倫派克來回踱步,向他問道:「來劫獄的人怎樣?」

雉亞道:「三號負傷、十六號身亡,算是中上之流。」綠衛以實力編號,冠以姓氏,如坤老三為三號、姓坤。

伯倫派克心裡盤算:沒想到抓回來的人身後有如此勢力,可惜當初追殺海四方時,行動不夠隱密,不僅被人干涉,還牽扯出意外的麻煩,她在城裡的事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處理不好恐引起眾怒。

將她留下,她身後的勢力必不甘休,趕盡殺絕嗎?可現在又不確定城內有多少餘黨,以及這股勢力到底牽連多廣。要他放人是絕對不可能的,取得真宮章的關鍵在她手上,即使偽宮章製作完成,放她出去終是禍端。

伯倫派克苦思良久,眼裡閃出狡詐的目光,他向雉亞道:「暫且按兵不動,他們終究會找上門來,去告訴四塔的那些老古董,我要他們把四塔魔法陣加強為在堡內無法使用任何魔法,呵呵,我們就等著耗子上門吧。」四塔在賽黎亞堡的四個角落,能使堡內無法使用回卷,而且玩家在堡內死亡時,會在原地復活,這就是天樂為何無法自行脫逃的原因。

「對了,這請帖,送去給那幾個人。」

「嗚噢!」重拳墜地。

巨木搖擺著,頂端枝葉晃動,林木間飛起數隻色彩斑斕的小鳥…不,是大鳥。

大鳥驚惶的飛到附近枝頭上,不想沾惹上任何事端。

巨木森林裡什麼都大,本該在腳邊的灌木叢像一般的樹木,小小隻的昆蟲恐怖地大,走入這裡就像走進巨人國般,在巨木森林深處還有著幾具巨人的白骨遺骸,這裡曾是巨人一族支脈的居住地,據說因憂鬱症而集體絕食導致滅亡。

光影直刺而下,樹葉片片如雨飛落,在巨木陣之中,一隻黑褐色的古老樹妖以古語道:「派托伊,你是瞎了眼,還是腦袋變成化石,你看不到嗎?」牠伸起樹鬚垂盪的枝幹,指著一條從波塞尼亞村直通到賽黎亞的空曠道路。

牠憤怒的道:「這是恥辱啊!派托伊,你為甚麼不下令追殺?」

在牠的面前,一隻茶色的古老樹妖同樣以古語道:「柯爾,你也看到了,那些人並不尋常,輕易地便從我們眼底下逃脫,派人追殺是沒有用的,現在首要之事是趕快搶修道路。」

柯爾道:「我呸!你怎們知道派人追殺沒有用,這條道路最好不要修,讓森林裡所有生物都知道,你放任我們樹人的精神被羞辱。」

派托伊道:「柯爾,不要那麼自私,你該為其他種族想想,你忘了烽火之禍嗎?就算你不管其他族類,也該為我們樹人族著想。」

柯爾道:「全是狗屁,你們那一派的根本怕事,烽火之禍又怎樣,我們還不是一樣挺了過來,烽火之禍正是先祖們勇於維護尊嚴的證明,卻你用來當作拒戰的藉口。」

派托伊道:「無法從歷史中學到教訓,我為你感到婉惜,若你真以為事情有那麼簡單,那你儘管派人去好了,我等著看你鎩羽而歸。」

柯爾道:「派托伊,你不配作一個樹人,更不配做我們的族長,既然你如此孬種,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身後的樹叢間窸窸窣窣地鑽出巨木森林裡的怪。

派托伊嘆道:「既然你早有準備,又何必講那麼多?」話一出,他身後亦是層層疊疊的怪。

一記長吼,兩道洶流,巨木森林裡殺聲震天。玩家們紛紛走避,這混亂的戰場,沒有人想成為無辜的受害者,要撿便宜也要等牠們打完再說。

踢躂踢躂…

騷動的巨木陣,古老的樹妖正以絕招互拼,氣勁磅礡,狂流交鋒。激戰的雙方之間,一名穿著短襯衫、七分褲以及俗到刺眼的藍白脫鞋的男子,步伐似慢實快,旁若無人地欲從戰場中直接穿過。

身上的衣物僅具裝飾用,看來並無任何的防禦能力,唯一有防禦的只有腳上的脫鞋,有玩家懷念著,那是在新手村裡防禦+5的防具。

而且他手上空無一物,一般玩家在行走時,往往隨手拿著武器,或將武器繫在身上,以備不時之需,但他身上完全看不到武器的蹤影,毫無防備的舉動,叫戰場外圍的玩家瞠然以對。

這是一時衝動?還是有恃無恐?這些形容都不合適,在他身上看到的只有膽氣昂然。

當他走近兩隻古老樹妖時,兩隻樹妖竟同時暴走,牠們的身上暴射出精光,柯爾雙臂輪轉,雙手間一顆灰色魔法球不斷透露著毀滅的氣息,派托伊則是雙手上舉,頭頂上刀芒劍光般的雨絲聚集,兩隻古老的樹妖殺紅了眼,竟雙雙使出了毀滅性的絕招。

NPC互鬥的事已不是第一次了,在外圍聚集了些想趁戰後撿便宜的玩家,看到此景,不少玩家向他喊道:「小心!」

就在謎樣男子通過牠們底下時,兩樹妖同時吼道:「幻滅林際!!」「空輪靈霽!!」

他很享受,這種死亡鄰近的感覺,因為這正是生命存在的證明,一步一步依舊展露無比地自信,自信到讓人以為他壞了腦袋,巨招交會,他的臉上揚起笑容,不是愉悅的爽朗,而是享受那種生死交關快感的邪魅之笑。

崩然聲響,強光耀眼,兩招不分上下,老朽的樹幹受不了悍然的衝擊力道而脆裂,絕招餘勁未消,向外擴散,無情的氣勁席捲四周,細碎的雨刺向外噴射,戰場內的怪死傷狼藉,外圍的玩家亦有白光飛走。

踢躂踢躂…

腳聲不斷,這種攻擊下他竟毫髮無傷,當外圍的玩家不可思議地看著他時,只聽他輕笑道:「一切都是運哪…」

用完餐上線,已是隔天一早,遊戲裡的賽黎亞依舊活力十足,尤其是附近的回捲傳送區更是熱鬧非凡,有人群在附近,姒瓊習慣性的拉緊斗篷,將帽緣拉低遮住面容,安靜地像是要和空氣同化,她又再次變成玩家心目中NPC的模樣。

她的烏雲早已散去,天空又是晴朗一片,姒瓊曾婉惜自己那張烏雲魔法卡,可是想到它有它發揮它的效用,那也就沒甚麼好遺憾的。

姒瓊靜靜的張望四周,她驚訝自己腳邊,本來昨晚還是石磚的地方,現在卻變成一個大坑,黃土一片。她一轉念隨即釋懷,遊戲裡的事本就無法預料,她步上旁邊的石磚地,讓工人修補被破壞的地面。她不離開,因為和家人約好了在此見面。

姒瓊出了新手村,家人怎麼想都覺得不放心,湊了一身的裝備要給她,另外昨晚的血魔狼身上亦有不少寶物,若不是姒瓊,被宰掉的恐怕是另一邊,沒道理不分她一份。

至於家人,現在還在西城外。

七星行動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少了星星俱樂部衛星導航式的指引,其他業餘的星迷只能從寫真集看到他們,此時好不容易逮到機會,眾星迷怎會不採取行動?

家人一上線,就發現情形與他們所料不差,眾多的星迷打從他們下線開始,便將下線的地點團團包圍,聽說為了爭奪最前排的位置,在他們上線前眾星迷才剛打完。

一上線就是那種看不見邊際的人海,雙方一照面,都流下真摯的淚水,只是一邊是喜悅、一邊是無奈。

眾多的星迷不只將出路完全封死,甚至號召了廣大的業餘星迷,數百人聯合使用回卷,現在使用回卷的等待時間高達十幾分鐘。

七星身周藍白電光急閃,不是星迷們不死不休的照相機,而是懲罰那些鹹豬手的天雷。降級及罰款當然是少不了的,被天雷擊中的玩家先受雷殛炙膚之苦,再化做藍光,傳送至一個剝奪六感的異空間,伸手不見五指、張口不聞聲響,與死亡相近的懲罰,比坐牢還恐怖。

天罰的效果,讓星迷與七星保持距離,不過僅有短短五公分就是了。雖然偶有鹹豬手越過雷池,但此時還算安全,即使如此,七星可不會想當場辦個表演秀,然後等十分鐘後用回卷進城,眾星迷饞涎欲滴的眼神更讓人發毛,而且相信城裡的回卷區亦有一群花痴等著。

知道勸說是絕對沒有效的,當下星星夢幻曲用起〈霧隱〉,這招學來一開始的目的就是為了躲避星迷。

濃濃的白霧飄起,可視距離僅有自己的手臂長,發生這種情形,無數的星迷如潮水般往七星剛才站的位置撲去,他們趁著一片混亂,快速地穿過人群進了城裡。

在城裡,金鐵撞擊聲一路響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叫道:「師傅你快走,你快走啊。」緊接在後的是一陣沉厚的大笑。

姒瓊朝聲音來源看去,一名全身白衣的男子蹣跚而行,頭髮散亂,身上沾滿泥沙,身上衣服的樣式看來像是廚師,在他的後面一個同樣穿著白衣的少年,手持一把菜刀正與追來的綠衛打得難分難捨。

綠衛身材高瘦,臉上兩撇鼠鬚,手上一把長劍逼得少年不斷後退,綠衛臉上有著得意的笑。少年不是他對手,綠衛的劍式如游絲般先是將少年纏住,漸漸的連他後面男子的路也封死,兩人被逼到牆角。

為了護住身後的人,少年一步不退,但武功不及綠衛是事實,身上的白衣漸漸被血染紅,綠衛的劍氣在他身後的牆上不斷刻下白痕,讓他身後的白衣男子無處可逃。

男子先是倉惶的望了望四周,發現無處可逃時他返身拉扯少年,叫道:「你走…你走…不要管我。」白衣少年只是叫道:「饕師傅,不要放棄啊。」

先是被史坦的冤魂纏上,後來又被綠衛追殺,白衣男子不是其他人,正是賽黎亞第一名廚、負責賽黎亞堡飲食的饕師傅,連日的災厄,使他有些神智不清。

追殺的綠衛大笑著,劍芒猖狂地暴漲,少年只接得數招,劍氣完全越過菜刀的防守,往他身上擊去。

綠衛得理不饒人,又是一劍疾刺,少年硬挺著擋在饕師傅面前,他從小沒了父母,是師傅將他一手帶大,又傳了他一身武藝及廚藝,現在是他報答的時候了。

他鬆手放了菜刀,看準長劍,只待它插入自己身體的一瞬間便伸手抓住,為饕師傅製造逃跑的契機,豈知身後忽然一股大力推來,推他的不是旁人,正是自己欲保護的饕師傅。

饕師傅向他溫柔一笑,波的一聲,他的身子向後弓起,綠衛的長劍插在他身軀正中。

少年大叫道:「師傅~~」

這一劍,似乎將饕師傅拉回現實,他向少年道:「鈥刀,怎麼可以放開菜刀呢?那是廚師的生命啊,快撿起來。」綠衛的劍抽出,饕師傅身軀一震,一注鮮血噴出。

鈥刀拾起菜刀,饕師傅向他遞過一紙白書,鎮定的道:「所有的事我都寫在裡面了,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話聲未絕,鈥刀還來不及阻止,綠衛又是一劍刺下,饕師傅略側,這劍刺在他右胸。

鈥刀挺刀欲朝綠衛撲上,饕師傅的手卻箍住他的手腕,搖了搖頭,然後他雙手合拍,將綠衛長劍夾住,生死當頭,他反而笑道:「剛剛你想這麼做對不對?記好,這是將死之人才能做的事,你還年輕,要好好愛惜自己的生命。」饕師傅雙掌之功浸淫數十年,綠衛一時掙脫不開。

鈥刀臉上淚痕縱橫,不知師傅此舉何在,饕師傅延續剛才的話:「我要你答應我,向我發誓你會永遠記住。」鈥刀不加遲疑,雙膝跪下,饕師傅慎重地道:「此仇不能報!」

鈥刀不可思議地看著饕師傅,此時綠衛的劍奮力抽起,只聽到饕師傅似乎說著:「罪有應得啊…罪有應得…」綠衛一劍正中心窩,饕師傅當場斃命。

看著師傅倒下,鈥刀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綠衛嘿嘿冷笑著,挺劍向他殺來,他手上那不知是何重要文件,得搶過來才行。

鈥刀不是他對手,邊打邊退,恰巧退向姒瓊站的地方,鈥刀忽地手一甩,一顆煙霧彈落地,綠衛喝道:「別想逃。」衝進煙霧裡拿人。

姒瓊只覺得衣領一緊,雙腳離地,煙霧隨即散去,鈥刀早已不見,綠衛看抓錯了人,嘴裡嗤的一聲,拋下姒瓊往小巷尋去,姒瓊不客氣的朝他怒目而視。

周圍NPC也不客氣的罵道:「幹,綠狗,欺負人哪。」甚至還回頭安慰姒瓊:「小兄弟你沒事吧,綠狗最近實在有夠猖狂。」那NPC替姒瓊憤憤不平地向離去的綠衛翹起中指。

毫不在意眾人的眼光,謎樣男子輕快地穿過巨木森林,來到賽黎亞外圍的草原上,看到一棟棟半身小屋,他心裡湧起一陣懷念之感。他身邊明明空無一物,卻聽他開口道:「小晶,想不想吃烤乳豬?」他腳下竟出現一聲小獸的嬌鳴?

不見他掏摸,他手上忽然一把稀有的洪濂錘,洪濂錘輕易敲開小磚屋,當他流著口水看著小豬時,在他的面前忽然排排站著八隻顯是來救援的小豬,為首一隻手上拿著漆紅的木條,像火刀般揮舞,旁邊一支手上拿著兩塊磚塊當盾牌,還有一支耍帥的拿著一把大大隻的木劍,重到舉不起來的樣子。

後面更搞笑的事,有一隻拿著茅草當弓箭,另一隻母豬忙著照顧兩隻小豬,還有一隻手上拿著燃燒冒煙的茅草,努力的想用煙霧把自己罩住,濃煙嗆得牠眼淚直流。

謎樣男子看了忍不住發笑,這些小豬不知道是在模仿誰,他手中的武器瞬間變成一把藍綠交間的劍,他的武器不向姒瓊一樣有變形黏土,事實上,自從頑皮猴長老到泰山家後,頑皮猴因前一任長老未死,一直沒有選出新的長老,其他玩家當然也打不到變形黏土。

他不只手上的武器能瞬間變化,身上的裝備也行,這要歸功於他腳上的藍白脫鞋,雖然防禦值只有C級程度,但它的效果卻是極好用。S級藍白脫鞋:防+950,穿著期間能瞬間穿脫身上所有裝備,畏火屬性魔法。

八隻小豬進退得宜,竟是標準的隊伍模式,令謎樣男子嘖嘖稱奇,他鬆手放了手上的小豬,換了把巨大的雙手劍,這把雙手劍名喚〈閃亮樣〉,重量雖重,卻能以光速般的速度揮舞,唯一的限制是揮舞完會有一秒的遲鈍時間。

〈閃亮樣〉橫掃,所有小豬盡在攻擊範圍之內,沒有小豬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只有一開始被抓起的那隻小豬,手中魔法卡在牠倒下前脫手飛出。

銀光畫出三角形,以小豬的高度,正好是謎樣男子的脫鞋,謎樣男子因為〈閃亮樣〉的效果而無法閃避,一顆火球輕吻右腳的藍白脫鞋,猶如天雷勾動地火,藍白脫鞋激情的燃燒。

謎樣男子急忙滅火,但橡膠製的藍白脫鞋早已變形,謎樣男子欲哭無淚,為什麼小豬的手裡會有火球魔法卡?

僅剩一隻的藍白脫鞋,很無言的可使半邊身子的裝備穿脫,遊戲裡還沒有S級製器師,這種S級的裝備沒辦法修,謎樣男子忍不住哀號:「嗚~~我的藍白脫~~」


空白 於 2009-03-11 09:36: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1 09:37:00

十、閒話加長

***標題沒有打錯,的確是閒話“加長”,這章有點設定上的東西,懶得看的人可以自動跳過,習慣數值設定的愛看就看吧^^
*******


衝啊~快衝啊~跟著霧走就對了~

人一旦出名了就會這樣,不管走到哪哩,總是有一堆煩人的蒼蠅在身邊飛來飛去,雖然以七星的實力,大可以把煩人的星迷幹掉後再跟城上的守衛硬拼,但這是下下策,現場的玩家跟以前的星星俱樂部比起來,技術上差得遠了,七星根本不需要花多少心力去對付,在二哥用了﹝霧隱﹞、拋出幾本當期的星星寫真集後,七星一家人順利進城。

狂熱的星迷跟著那團裹著七星的白霧,在賽黎亞城裡到處亂衝亂闖,深信總有逮到七星的機會,賽黎亞開始了挑戰敏捷與體力的馬拉松大賽。

遙望著白霧後還有著星迷腳步所捲起的煙霧,七星臉上出現鬆了一口氣的表情,眾星迷都相信七星就在白霧裡,在白霧後窮追不捨。事實上,霧裡只剩下星夢幻曲一人,其他人在經過復活區時,就躲進附近附近偏僻的巷子,對於甩脫星迷這種事,他們可是駕輕就熟。至於二哥,他們可是一點也不擔心,他現在只不過是為了引開星迷而放慢腳步,他若真要甩掉身後那一屁股的人,以他的速度根本不需要幾秒鐘。

一家人由豪情壯士開路,他的臉有種讓星迷自動忽略的特質。一行人小心翼翼地來到復活區,復活區還是老樣子,一堆趴在地上適應痛楚的玩家,估計姒瓊復活已有好一段時間了,應該不會還躺在地上,可是四周除了一些NPC外,看不到她的人。

老媽用密語喚道:「小四,我們到了,你在哪裡?」

姒瓊訝道:「啊?你們到了?」她沒發現隱身在小巷裡的家人,她道:「我一直都在復活區,你們在哪?」難道她復活的地方不是復活區?姒瓊以自己的高意外值去思考,這種事好像不無可能。

她一分心,腳下絆到繩子,她啊的一聲叫出來,身邊一群小孩子嬉鬧笑道:「大姐姐輸了,大姐姐輸了,換大姐姐在外面。」

復活區有一群小孩玩大跳繩,大跳繩本來就是要人多才好玩,小孩看姒瓊枯站著,便邀她一起玩。姒瓊本就有點無聊,小孩看來又天真可愛,很快的便玩在一起。

姒瓊合掌向那一群小孩道:「對不起喲,姐姐現在有事,改天再跟你們玩。」雖然知道他們都是NPC,姒瓊還是如此哄著。

小孩們叫道:「大姐姐賴皮、大姐姐賴皮,大姐姐輸了就想跑。」抓著她的斗蓬不讓她走。

家人們從小巷中探頭看向復活區,尋找姒瓊的蹤跡,三姊看到那一群NPC後,向姒瓊道:「四妹,別跟我說你穿著斗篷,被一群小鬼頭圍著。」她依稀記得無名斗篷的款式。

姒瓊苦笑道:「沒錯…」

三姊有些無力的道:「我們就在你左前方的巷子裡。」三姊一說,姒瓊隨即發現在巷子裡探頭探腦的家人,她高興的向他們揮手,他們看到都不禁垂下好大一滴汗,他們剛剛還以為那是NPC。

姒瓊移動到他們旁邊,那群小孩還是纏著她不放,他們甚至把被斗篷拖著走當作是件好玩的事,家人看到一臉狼狽的姒瓊都笑了出來,姒瓊抱怨道:「你們不要光顧著笑,幫我想點辦法。」

大哥笑著從物品欄裡找出泰山的喉糖,因為沒什麼重量,目前也找不出有甚麼藥材煉製時需要它,想說可能是重要物品,說不定哪天會用到,便一直收在身上,要不是想到小孩愛吃糖,大哥都快忘了這東西還在自己身上。

整包交給姒窮,姒瓊從中拈起一粒,在小孩面前晃一晃,哄道:「來,吃糖糖,吃完就自己去旁邊玩,知道嗎。」小孩們忙不迭的點頭。

家人們心想:這群小孩也太好騙了。

三姊甜蜜回憶著:以前就是這樣敷衍自己妹妹的。

五弟五妹則是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那段童年:以前就是這樣被騙的。

送完糖後,姒瓊看袋裡還有數十顆,大哥好像都沒怎麼用到的樣子。她想將剩下的還給大哥的時候,大哥搖搖手,表示她自己留著用就好,反正他留著也沒用。

小孩們嘴裡含著糖,嘻笑著又跑去玩起跳繩,二老都喜歡小孩,笑瞇瞇的看著那群小孩玩耍,說不定哪天老媽身體調養得好,他們又會生個娃娃來玩。

星迷追白霧已追得老遠,依時間算來二哥應該甩掉他們了,家人決定在此等他。等待時,巷口只要一有人經過,家人便緊張的做出逃跑的動作。

看姒瓊一身遮得密不透風,三姊羨慕道:「現在才發現,無名斗篷實在是好東西,這樣遮著甚麼也看不見。」當初因為沒有名字而特別引人注意,但在改版後,名字可以隱藏,使用無名斗篷就沒有那種困擾了。

大哥附和道:「對呀,現在想買還買不到,這應該算是新手村特產了吧。」當初他們因為不實用,換了新斗篷就把它丟了,現在才覺得可惜。

這時旁邊的小孩突然叫嚷道:「哈哈,小宏喝醉了,小宏的臉好紅、好紅喔。」旁邊幾個小孩都指著他笑。

七星好奇看去,有個小孩臉脹得通紅,喘不過氣來的樣子,看來是被糖噎到了。

那個叫小宏的手叉著脖子,明明就是一臉痛苦的樣子,旁邊的小孩卻說他是在扮鬼臉,他們笑著,小宏突然咕咚一聲倒下了。

小孩們這下全嚇到了,有幾個當場哭了起來,其中一個年紀較大的哭了幾聲,叫道:「小宏生病了,我爸爸是醫生,我們帶他去看我爸爸。」眾小孩抬起小宏,哭鬧著離去了。

其實真正被嚇壞的是七星一家人,沒想到意外值60的糖殺傷力如此之大。

三姐努力的想要讓場面緩和下來,她繼續剛剛的話題:「應該不算是新手村特產吧,聽說新手村已經沒有再賣了。」

大哥道:「可能因為改版的關係,成了絕版道具吧。」

姒瓊突然接口道:「你們想要嗎?」

大哥順口道:「你有多的嗎?」話一出口大哥就覺得自己問錯了,就連家人也覺得他問了個傻問題。無名斗篷防+0,無名斗篷唯一的的效果﹝無名﹞在改版後,有等於沒有,現在還能看到它已經覺得很稀奇了,四妹身上這件應該是當初自己給她的那件吧,怎麼可能會有多的。

大哥又想,四妹會這麼問,大概是想將身上這件讓給家人穿,先不說只有一件抵擋星迷的效果實在不大,就算有用,他們又怎麼好意思跟四妹要這件絕版斗篷,大哥連忙又道:「四妹,你自己穿著就好了。」

姒瓊看了他一眼,心想大哥是不是又想歪了,大哥很關心別人是事實,但他有時候會想到奇奇怪怪的地方去。看家人很需要的樣子,姒瓊一口氣便召出八件無名斗篷出來。

家人全被嚇到了,試問有哪個人會在倉庫裡放上八件相同、而且近乎廢物的裝備,大哥訝道:「你到底買了幾件啊?」這又是無心之問,就常識而言,無名斗篷的價值不菲,八件應該是極限了。

沒想到姒瓊卻很認真地想了一下,開口又將家人嚇了一跳:「不知道耶,忘了是七百件還是六百件。」

他們心想:原來她在新手村待那麼久,是為了要存錢買無名斗篷,為什麼要買那麼多呢?為了不再受到驚嚇,他們決定不再發問。

將斗篷交給家人時,姒瓊疑惑道:「穿了斗篷真的有用嗎?別人一用鑑定術不就看穿了?」

三姊道:「這你就別擔心了,到時候叫小五他們用反鑑定術就好啦。」三姊很阿沙力地回答。

五弟五妹從旁抱怨道:「姊,那樣很浪費清聖晶耶。」清聖晶是施展反鑑定術時必須的魔法耗材,若要取得,他們必須去聖天教堂服侍那古靈精怪的老主教一天,這也難怪他們兩人都是一臉不高興。

三姊威脅道:「要不然就被那群三八纏著,你們自己選。」小五兩人嘟著嘴不答話。

看他倆勉為其難地答應,姒瓊暗笑,依他們兩個的個性,改天一定整回來,到時候可有三姊好受的。

二哥沒多久便出現在大家面前,在確定沒有任何星迷跟上後,大哥在廣播頻道上,散播「在前往波塞尼亞村的路上發現七星」的消息,大批的星迷立即擁出賽黎亞城。

他們穿著無名斗篷,大搖大擺的走上街去,每個人都有東西要給姒瓊,他們的第一站是倉庫。

這是姒瓊第一次走在散黎亞的街道上,大城市與新手村大不相同,街道整齊且寬敞,地上不再是黃土,而是排列呈幾何圖樣的精緻石磚,各色彩石鑲嵌其中,還有街道旁雅典華麗地水晶燈,更是讓姒瓊驚歎不已。

街上跟新手村一樣,各式各樣的商店及攤販排滿了整條街道,不只規模比新手村大上許多,商品更是複雜到令人眼花撩亂的地步,沒走幾步就經過一家武器店,大城市裡的武器店還細分成刀專賣店、弓專賣店…,跟武器相關的諸般工藝店更是少不了。

有關工藝的技能目前被玩家歸類為縫製、冶煉打鐵、打磨修護、提煉礦石、武器雕紋、鑲嵌、合鑄組合、融合、水晶附著、刺青以及點虛成實等十一項,其中縫製、冶鐵、提煉礦石、雕紋分別是製器D到A級的技能,玩家們都期待著S級製器技能的出現,雕紋、鑲嵌、合鑄及融合則是矮人族的技能。

水晶附著是專屬晶術師的技能,刺青較為特殊,繪製在裝備上的花紋,為裝備帶來不同的輔助效能,具有永不脫落的特質,刺青師這職業雖然只有這一項技能,依然受到廣大玩家的喜愛。

上述的工藝技能,在賽黎亞城裡都有店面提供B、C級的服務,唯有點虛成實這項技能例外。

點虛成實,顧名思義就是將虛有的物質具現化,以武器裝備細分成許多項,星星奏鳴曲的盾匠就是其中之一。聽說練到深處,可以將魔法能量直接灌注到裝備中,因此被列為工藝技能。

除了工藝技能外,部分職業的技能,城裡會有提供技能服務的店面,種類不算繁多,卻足以讓新進玩家們見識遊戲架構之龐大。另外像職業訓練所、職業公會、種族公會、任務資訊中心,寵物寄養區、供玩家擺地攤或拍賣的地方,在賽黎亞裡不一而足。

老媽跟姒瓊解釋,在遊戲裡一個人雖然可以選擇多種職業,但在選擇職業後,身上會出現職能計數表,類似職業的經驗值,打怪雖可獲得職能點數,但所獲得的量極少,若在適當的時機使用職業技能,能獲得較多的職能點數,但何謂適當的時機?目前還沒有一個完整的定義。

隨後又提到職業、種族及信仰之間的相輔相剋,老媽一時無法解釋完全,給了姒瓊一本職業指南,要她自己參考。

和姒瓊一起走在街上,七星總覺得渾身不自在,首先是發生兩次不怎麼大的地震,然後街旁攤販的菜刀、屠刀、水果刀總是會很意外的從他們面前飛過,身邊陸續有三家店面因不明原因發生火災,四隻野狗跌倒、五家店關門大吉、女玩家的裙子被風吹起六次、七名被盆栽砸到變成白光的玩家、前後一共踩到八次狗屎、九對分手的情侶以及十對告白後相擁而抱卻被風化天雷劈到的玩家。

還有靠近水池廣場時,廣場的和平鴿飛起,對街道上的七星使用鳥糞轟炸,一家人全難倖免,但是姒瓊明明走在他們之間,身上卻完全沒有被濺到半點,高意外值的人有時運氣真是好到不行。

身上都是鳥糞,三姊恨不得馬上把斗篷脫掉,但想到脫掉後又要跟一堆星迷糾纏,只好努力催眠身上的是最流行鳥糞圖樣,她開口問姒瓊道:「四妹,你平時走在路上就會發生這些事嗎?」這也是家人們想知道的事。

姒瓊疑惑地道:「啊?什麼事?」家人一聽簡直快暈了,她根本不覺得身邊有什麼奇怪的事,從一開始就擁有絕高的意外值,看來她已經完全習慣了。看到一隻豬從她面前跳著舞通過,她卻像是什麼是也沒發生過,家人心想:她根本完全麻木了。

實在很不習慣身邊的怪事,好在倉庫很快就到了,大家領完東西後,在附近的旅館開了個隱密的會議室,旅館提供的房間,有使血魔回復提升50%的效果,有些玩家會在城裡開了房間後到城外練功,等沒血沒魔時再回到房間裡慢慢等,省下一筆藥水錢。有些房間提供舒適的睡舖,遊戲玩久了也是會累的,而且現在還是有很多人有睡覺的習慣。

進了會議室之後,大家極有默契地脫去斗篷,畢竟大家都不喜歡有鳥糞在身上的感覺。小五嘗試著用水將它洗乾淨,再用火把它烘乾。

會議室中有張大桌,大家將要給姒瓊的東西全放在桌上,首先是三樣C級的武器,分別是萬羅劍、月牙弓以及滄瀧槍,因為是C級的武器,攻擊力差不多都有700上下。

萬羅劍是把古銅色的劍,上面有著不明的咒文,剋妖、闇屬性的怪,揮動時能產生殘影迷惑敵人。月翡翠弓為翡翠色,上面浮雕的似乎是花草,生命屬性的弓,對不死族及寫族有較大的殺傷力。滄瀧槍則是把有點沉重的水屬性長槍,有〈浪潮擊〉、〈狂濤〉等水屬性技能。

給姒瓊裝備一事,家人著實討論了一番,大家都想給她好一點的裝備,但又怕她太依賴他們給的裝備,到時候發生遊戲斷層,這不是他們樂見的,因此在武器方面,他們只給了姒瓊三把C級的武器。

但是在防具方面,為了降低姒瓊的死亡率,所有的防具都是B級的,項鍊、戒指及耳環的防禦只有+400外,其他的則在600~1000之間不等。

翁瓈帽:有〈滑溜〉效果,對頭部的物理攻擊降低20%,降低精神攻擊的影響10%。

星淚無雨:墜飾,增加全身防具防禦力5%。

汗血之心:鎧甲,效果〈鎧之鬥志〉,在受到攻擊的情況下,防禦力逐漸上升。

英鑽銀斗:抗水屬性魔法15%,抗毒攻擊15%,反射20%的光屬性魔法。

蕾郁:臂甲,增加回血量,將受到的攻擊5%轉換為自己的攻擊力。

平琊:肩護,效果〈癒護〉,增加10%的回血量,毒性三級以下自解。

囚繭:抗火屬性魔法20%,增加力量數值5,不怕刀劍砍劈的軟質手套。

驕鎢:長靴,增加使用者的跳躍力,以及從高處落下的緩衝,在風元素聚集的情況下,能增加15%的移動速度。

由厭:護腕,其功能為將手套及臂甲視為同一件防具,防禦力為兩件防具加總之八成。

疾指、伏壑、漾紫、滅黯:風、火、水、闇屬性戒指,使用相同屬性魔法時威力增加10%,降低魔力消耗。

鎌護:腰帶,效果〈儲血〉,與儲魔相似,能儲存使用者現有血量的兩倍數值,增加體質數值5。

亞克拉基盾:降低衝擊力道20%,擁有〈磁石〉效果,干擾鐵屬性武器。

琅亟:改版後才出現的褲子,抵抗10%的雷屬性魔法,並使攻擊使用者的人受到微量的雷系傷害。

除了裝備外,還有魔法書,防禦用的﹝雷網﹞、補血用的﹝聖禱﹞、攻擊用的﹝野炎﹞及﹝風速刃環﹞,還有降低敵人行動能力的﹝霜季﹞,因為擔心姒瓊的魔力不足以使用,五個魔法的程度都不是很高。

另外家人們還給了她不少道具,降低裝備掉落機率的咒縛印、各屬性的爆炸魔法珠、空魔箭100枝、能使用D級採集技能的橡膠手套、地標儀、瞬力劑、一堆解毒的藥品、止血劑、消除傷疤的美膚膏、大哥特製用來引怪的食物,還有個能向星星集團請求協助的星星徽章,以及金幣500000枚。

一時間拿到這麼多高級道具,姒瓊有些不好意思,這些東西家人當初應該花了不少心力才獲得,姒瓊一直跟家人說不必拿這麼好的給她,家人則是笑著說不要跟他們客氣。

給了姒瓊裝備後,接下來就是看看昨晚的血魔狼到底掉了什麼寶。他們把打到的東西排列在桌上,讓五弟五妹一一鑑定,因為血魔狼的是前所未見的高等級怪物,他們心裡期待著會不會出現S級的道具,雖然在沒有S級鑑定師的情況下,即使打到S級的裝備也是沒用,但S級鑑定師出現只是時間上的問題,S級的裝備卻不是那麼容易遇到的。

第一把武器鑑定出來就是A級,家人驚呼一聲,畢竟A級的武器比A級的防具更為難得,即使經過改造,《真實》現在出現的A級武器,最多不會超過二十把,有九把在大嘴龍集團手上,而且聽說他們還擁有一把S級的武器,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街下來發生的是更叫人驚訝,打到的三把武器,鑑定出來通通是A級,分別是幽花鞭、怨影匕首與血蓮劍,C級的武器有700左右的攻擊力,B級的則是900到1500不等,而此時鑑定出來的武器攻擊力都在2500以上,老爸連叫可惜,要不是他的製器技能只有B級,這些武器經過強化,攻擊力一定更加恐怖。

打到的東西還不只這樣,兩個A級的臂甲血色羅伽與淒艷肘,兩個A級的盔甲鬼戾血甲及嗥牙盔,B級的盔甲紅彤衣,A級的噬血戒指與絕命手環,或許是因為血魔狼是血屬性怪物,打到的裝備名字都有些不祥的感覺。

還有魔法書緋紅薄幕與死咒,數十顆寶石、破碎的地圖、三本古文書、血靈珠、血晶礦、血珀魄、血脈、血魔狼之心、血魔狼的腎結石、血魔狼之血以及三張空白寵物卡。

姒瓊的經歷還太淺,有許多東西它是有看沒有懂,有不清楚這些東西到底有多高的價值,家人們可是笑得合不攏嘴,這些東西加起來,絕對有上億的價值。其中破碎的地圖及三本古文書上的文字不明,他們還要另外找時間找遊戲裡的古文家來解讀。

血魔狼之血是極品的刺青染料,由於三姊蒐集了不少,姒瓊也拿到了一罐。

至於裝備,家人將其中的紅彤衣與噬血戒給姒瓊,這兩者擁有較高的魔法抗性,同時噬血戒還具有將敵人受損的血量,部份轉為自己血量的能力。除了這兩樣外,姒瓊還拿走了一朵水晶的紅花髮飾,這東西小五說鑑定不能,應該只是一般僅具裝飾用途的飾品。

遊戲中玩家的寵物,下線時必須將牠送到寵物寄養區,除了領導或馴獸師職業有傳送寵物的技能外,對其他人而言,寄養寵物是件麻煩的事。

而空白的寵物卡,是可以將寵物暫時寄放的空間道具,以便隨身攜帶,一張卡只能寄放一隻寵物,寄放後卡片上會出現寵物的圖樣,可隨時召喚,但寵物放進去久未餵食,會造成寵物死亡。

因為老媽的A級領導技能中,有傳送寵物的技能,因此三張寵物卡都給了娰瓊。

雖然沒有S級的裝備,但家人對於這次的收穫還是感到很滿意。裝備的事情處裡完,家人們穿上乾淨的無名斗篷,準備告別姒瓊,去完成他們S級的任務。

就在他們前腳剛踏出旅館時,兩道綠色的身影出現在眼前,是兩名綠衛。他倆做出九十度的標準鞠躬,恭敬的道:「城主將舉辦慶功宴,特派小的送上請帖,請各位英雄務必蒞臨。」燙金的邀請函遞上,星星交響曲接下了。

空白 於 2009-03-11 09:37: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1 09:38:00

遺珠片段──空中的喵

小巷裡,家人們紛紛接過無名斗篷,姒瓊當然沒忘記豪情壯士的存在,他這麼大一隻,也只有那些只看外表的星迷會忽略他。

手上留著一件要給二哥的斗蓬,三姐卻道:「四妹,少一件喔。」說著拿起她手上的斗蓬,遞給一個身材嬌小,外表清秀、陽春的女孩,她微笑著向三姊細聲道謝。

姒瓊嚇了一跳,她完全沒注意到她的存在,她的身影時常不經意地躲在別人背後,長得又不是十分出眾,導致她超沒存在感。

其實她昨晚就在了,只是她一直沒發現。

看姒瓊一臉訝異,三姊笑道:「你剛才完全沒有發現她對不對,哈哈,我一開始也是這樣,久了你就會習慣了。」三姊只顧著笑,還好大哥適時地出來解釋:「妳們兩個還沒有見過面吧,我為雙方介紹一下。四妹,這位是空中的喵,我們星星組曲的新夥伴。」大哥還是習慣稱自己這幾人為星星組曲,他介紹時,空中的喵歛身行禮。

大哥示意姒瓊脫掉帽子,續道:「這位是姒瓊,佴航應該跟你提過她,她是我們四妹。」看到姒瓊的臉,空中的喵臉上驚訝之色一閃而過,隨即微笑以對,她的笑容是誠懇的溫柔,姒瓊對她頗具好感。

或許是嫌大哥介紹得不夠精采,小五兩人立即湊上來,一搭一唱地說起空中的喵與冰山二哥的感情史:「

超級沉默寡言的二哥,總讓人有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感覺,雖然有人喜歡他的酷勁,但跟同樣帥氣的大哥站在一起,不想挨冰山撞的人便往二哥那邊靠去。

其實這也不能怪大哥,壞就壞在二哥的個性,即使有喜歡的人,也不知道該如何表達,他的感情生活乏善可陳到令人擔心的地步,幸好就在這時候,他生命中的女神終於出現了──

空中的喵,同樣不善言詞的她,打從新手村開始就跟著我們,她並不與當時的星星俱樂部起鬨,也不會尖叫著我愛七星然後暈倒,她始終跟我們保持一段固定的距離,遠遠地、靜靜地守著,痴痴地、默默地望著那挺拔的身影,她多麼想像其他人一樣,將小手覆在那厚實的胸膛上…」說到後來,連三姊也參一腳起鬨,小舞表演眼望秋波,而小武則是秀出曖昧的表情,讓空中的喵臉上一陣潮紅。

「最神奇的是,我們的逃跑技術越來越高明,高明到可以擺脫星星俱樂部的追蹤,但卻始終甩不掉遠遠跟著的她,不論我們到任何地方都一樣。」就他們的說法,這就是愛的力量。

「後來與星星俱樂部合併,糾纏的人數銳減,但她依舊如影隨形的跟在身後,就其行為而言,這絕對是一種騷擾,她的跟蹤一度讓家人抓狂,大家都討厭她,直到發生了那件事…」

當小五兩人正講得口沫橫飛時,二哥卻突然出現在他們身後,伸手鉗住兩人的臉頰,誰叫他們兩個要亂說話。發現無言大魔王回來,小五嗚啊啊地道歉,看他們的拙樣,大家都笑了。

二哥一出現,空中的喵立刻鑽到她身後,彷彿那裏是她的專屬位置,看樣子二哥也很護著她。

二哥穿上無名斗篷,往倉庫移動時,姒瓊悄悄地向大哥問:「哥,二哥與空中的喵當初到底發生甚麼事。」別說她八卦,自己兄弟當然要關心一下。

大哥道:「空中的喵其實跟你二哥很像,都是話不多,又害羞與人接觸的個性,當初她跟蹤我們的舉動,讓我們都很不高興,好幾次都差點動手,現在想起來,現在能在一起,真的很不可思議。」

大哥一直沒說到重點,姒瓊不住追問,他道:「為了擺脫她,我們那時狂衝等級與裝備,只有一個人行動的她,等級與裝備都跟我們差上一截,我們故意往危險的沼澤走,沒想到她也跟了上來…」

在西大河的下游,是個終年陰雨綿綿、地面潮濕泥濘的沼澤,裡面充斥著食人的古藤樹蔓,渾泥中更是滋養著無數毒物,沼澤的溼氣很重,空氣污濁,連呼吸都不舒服,身邊全是不知名的詭異生物,身邊全是未知的危機。

沼澤裡的怪物不強,但應付起來頗為吃力,因為他們使用的毒性不但多樣,而且都有六級以上,算是猛烈的劇毒,他們身上的藥物都快不夠用了,空中的喵還跟在身後。

前面就是更危險的瘴氣區,雖然他們來此的目的就是為了擺脫她,但沒有必要為此犯險,他們決定逗留在此處,既然連他們都覺得吃力,後面的她一定更不好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每次有怪攻擊她,都看得出來她得拼死拼活才能幹掉牠,可是七星待多久,她就待多久,一點也沒有離開的跡象,七星都無奈她怎麼這麼能撐。

一個女孩子,孤身面對這種環境,她的身上不斷地增加傷口,卻捨不得用剩下的藥水來消除傷疤,雖然討厭她,但老媽還是忍不住同情到:「我看還是算了,伊宏,你去把她接過來,要不然勸勸她也好。」當時大家都以為她喜歡的人是大哥。

大哥心不甘情不願的走向她,這種強迫中獎的方法真令人作嘔。沒想到,他一走向她,她立即往後退,保持著距離不讓他靠近,大哥怒氣上升,吼道:「你夠了沒有,你知不知道你這樣我們很困擾。」她聽了滿臉歉意的向他鞠躬道歉,每次七星一有動作,她就這樣一直道歉,但其後大哥如何追打哄騙,她還是不肯離開。

大哥一氣之下回頭到:「我不管了,真是的,這世界上真是什麼人都有。」他帶頭走進瘴氣區裡,其他人也準備跟上。

二哥走在最後面,他回頭看向跟著走進瘴氣區的她,他總覺得她有點眼熟,而且他發現一件事,她的腳跛了,而且是在剛才受傷的,每一步踏出去,都像是在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在怎麼狂熱的星迷,也不會做到這種地步,而且她看起來,也不像是一時衝動,到底是什麼原因,支撐她一路走來?

濕滑的地面使她一跤栽倒在地,她稍稍整理一身的污穢,又跟了上來,從她不經意的小動作裡,透露出她並不是個隨便的女孩,那她又何必如此折磨自己?

二哥停步望著她,向她叫道:「別再跟了。」這是他第一次對她這麼說。

二哥難得開口,所有人都停下來,大哥道:「二弟,沒用的。」這話他們不知道說過多少次了。

滿擬她又要道歉,卻發現她緊咬著下唇,刷白了臉,身子不住顫抖,無聲的淚珠滾落而下。

她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變化,習慣性壓抑自己的感情,但無法抑止的淚,隨著情感奔流而出。就連痛哭,她也哭得安靜無聲,讓人不禁想起,這些日子以來,

不論多少星迷包圍他們,她也只是靜靜地駐立在外圍,看著心裡想的那個人,她的臉上就能掛著滿足的微笑。

她雙手交疊在身前,向他們深深的一鞠躬,表示她最深的歉意,然後一拐一拐的轉身離去,小舞扯著老媽的衣袖道:「媽,那個姊姊看起來好傷心的樣子。」

老媽道:「嗯。」她合老爸都微微嘆息,看來她喜歡的是老二,觀察她平時的舉止,其實是個有教養的孩子,只可惜她不懂得如何表達,落得如此收場。

事情並未因此結束,空中的喵才走開數步,忽然轉過身來,用盡全身的力量叫道:「吳佴航!我喜歡你!」

有些事一旦錯過的就再也有沒有機會,她不想讓自己後悔,她喘了喘,又叫道:「吳佴航…我是真的喜歡妳…喜歡你很久了…你不喜歡我沒關係…我只要遠遠看著你就好…絕不會打擾你…你不要趕我走好不好…」她的聲音裡帶著哭聲,越說越小聲,到後面就聽不清楚了,她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老爸轉頭問二哥:「你們認識?」

二哥沉吟良久,大哥無力的道:「他是我學妹,二弟的同學。」二哥聽了之後,一臉恍然大悟的點頭,眾人看了都不禁無力,他的EQ真是差到沒救,連自己同學都不認得。

老媽對他道:「能不能接受她,你自己決定,我話先說在前面,別再把她哭了,快去吧,不要讓她等太久。」

二哥走向她,這次空中的喵不再閃躲,他們兩個最後到底說了什麼,這旁人就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所有人默許空中的喵的存在,她成為星星組曲的一員,而她越靠越近,成天窩在二哥背後,二哥也不介意。

大哥沉浸在自己的回憶裡,姒瓊追問:「然後呢?他們之間到底發生什麼事?」

大哥道:「總而言之,就是空中的喵用她的愛感動了你二哥,嗯,就這樣。」

姒瓊不滿的道:「你這樣說好隨便喔,我找小五問。」等二哥稍不注意,他兩人又開始對姒瓊天花亂墜。

大哥看著二弟與三妹與身邊的人成雙成對,幸福的樣子,他心裡真的很羨慕。


空白 於 2009-03-11 09:38: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22:00

第一章、不歸路

最近……常做夢。

只要一闔眼,往事就出現在眼前。

一旦睡熟,就像身歷其境一般,連心痛的感覺都如此真實。

最痛苦的並不是夢裡一再出現的她,而是夢醒時,才發現她不在自己身邊。

夢的一開始,總是先夢到柳玎,每次夢到她時,總希望夢境就此打住,讓他永遠沉睡…

「派克~~」這是全世界最美的聲音,而聲音的主人是全世界最美的她──柳玎。為了這一聲呼喚,他又來到自己的夢境。

洋溢著青春美麗的她,熱情地向他招手,看他在田裡忙著,她脫去小鞋,拎起裙襬便往田裡走去。

他「哎呀」一聲叫出來,連忙放下手邊的工作,這孩子總是如此亂來。怕她受到一絲傷害,他邁開大步向她跑去。

看他跑來,她一邊呼喚著他的名字,一邊加快腳步,鬆軟的泥土讓她腳步不穩,她一不小心,身子便往前撲去。

好在他已趕來,一伸手便扶住了她,女孩高興的摟住他,叫道:「派克!告訴你喔…」

他伸手抱住了她,板起臉來,先不聽她的話,道:「你身上還穿著洋裝,就這樣跑進田裡很危險的,不是跟你說過了不可以這樣做嗎?」

他這樣兇她,她臉上卻是滿臉的笑意,道:「人家有把裙子拉起來,而且我相信,就算我跌倒,也一定會有派克保護我。」他實在拿她沒輒,板起的臉也因此軟化。

看她還是一身的正式服裝,他道:「又偷偷跑出來玩啦。」他說這話時輕擰著她的鼻子,這純粹是情人間親暱的舉動。

她道:「才沒有呢?人家剛剛正想告訴你,我爸去處理西南盜賊的事了,我可是正大光明跑出來的,而且我爸要到很晚才會回來,所以今天可以晚一點回去。」

她是柳城城主柳夏鳴的掌上明珠,其母早逝,又只有她一個獨女,柳夏鳴對她是寵愛非凡,只是繼承城主之大任將來也必由她一人扛下,嚴厲的管教自不在話下。

他道:「那城主知不知道你出來的事?」

她道:「我才不要告訴他。」事實上,城主並不喜歡伯倫派克。

他道:「那你還是不要太晚回去,這樣城主會擔心。」

她手扠著腰,氣呼呼地道:「為什麼我難得出來一次,才剛見面你就要趕我走?」

他搖手道:「我絕對沒有趕你的意思,只是你一個人跑出來,城主一定不放心,況且這事要是給城主知道了,你的管家又要倒楣。」

她反駁道:「他有甚麼好不放心的,派克這麼善良,我捫領地裡沒有比派克更好的人了。」對於她的恭維,他只是淺笑,不予置評。

她探頭看向他的背後,問道:「派克你又在種什麼?」

他道:「我在種草藥,療傷用的那一種,最近領地內好像不是很安定,我想過一陣子可能會用到,城主最近東奔西跑,我還蠻擔心他的。」

她道:「我爸不用你擔心啦,他超強的,十幾個壯漢加起來也不是他的對手,你那些草藥恐怕要白種了。」

他笑道:「這不過是以防萬一,這種草藥用不到最好,希望所有人都平安。」

她佩服地道:「派克,你說的好有道理喔,這種事我怎麼從來也沒有看別人做過。」

他道:「人活得久了,當然要長些智慧,你別看我這樣,按年紀算來,我是個很老很老的老人了」不知為何,他的肉體不會衰老。

他又自我調侃道:「別人不做,只不過是因為他們有更重要的事罷了,這種事就交給我這個閒人做吧。」

她埋怨道:「派克才不老,派克要等我老的時候才會變老。」她直接了當的下了定論,這說法讓他不禁笑了出來。

她嘟嘴道:「派克嘲笑人家,人家不理你了。」說著轉過身背對他。

看著她嬌痴地模樣,他心裡也微微發愁,要是真有這麼一天,永不衰老的他將看著她逐漸凋零,他該如何是好?

他心裡悄悄地下了決定,要是真有這麼一天,當她要離開人世時,他就自我了斷吧,反正沒有她,活再久又有什麼意義?

於是他向她道:「我一定會陪你走到最後,只要你不嫌棄我的話。」

她回頭,燦爛地笑了,這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這畫面永遠的刻印在他心中。

這畫面也只能存在他心中了…

不論他抓得再緊,她的笑臉還是在他的眼前消逝,鈴鐺般地笑聲漸漸淡去,像平常一般,她輕盈的身影總是在夕陽西下時回身跟他道別。

夜了,襲來的那片黑暗名叫無助。

一個聲音迴響在黑暗空間裡:你……想要力量嗎?

……想要力量……來保護身邊的她嗎……

他別無選擇。

一輪明月出現,橘紅色的光芒在身邊竄起,是火!

大地被火炙得熾熱,一道火線牽引著他,不住向遠處蔓延,火光所到之處,是一片有如地獄般的戰場。

他站在小丘上,無邊無際的火光焚燒著,他所站的小丘有絕佳的視野,只見四周數不盡地武器倒插在地,在武器下的是原本使用它的主人以及黑汙的血泊。

他發現自己站的地方,是附近屍體最多的地方,奇異的是他竟不感到恐懼,而是適意地從容。

如浪潮般的腳步聲向他逼近,小丘瞬間被包圍,周圍黑鴉鴉地盡是人影,他們全是士兵,身上的鎧甲與武器在先前的戰鬥中已經毀損,但他們仍擺出備戰的姿勢,對他敵意十足。

士兵們臉上顯現困頓,唯有踏過死亡邊緣的人,才有資格來到他的身邊,照理說死亡對他們而言已不足以畏懼,但面對他時,他們的眼神裡同時有著戰意與恐懼。

一個人帶頭走出人群,如此簡短地禱告一聲:「偉大的耶和華,請保佑你的子民,阿門。」

原本緩慢的腳步轉為狂奔,高舉著武器衝向他,嘶吼著眼前那人的名字:「伯倫派克!!!」

隨著他的喊聲,無數地士兵向他湧來。

他雙手上舉,像是昭示著一首偉大的血腥樂章即將開始。

無數的刀劍向他攢刺,最前面的士兵手臂卻像是被瞬間移動般飛到天空,下一秒,前半片的身子繼續向前,而後半片身子卻停留在原地,唰的一聲,蓬蓬血幕激飛而起,圓弧狀向外擴張。

他的身邊形成了個無形的圓,一個抹煞掉所有希望的圓,

驚恐的尖叫聲、無助的吶喊,一張張蒼白的臉因恐懼而扭曲,一具具尚在抽動的軀體,他微瞇著眼,享受著這殺人的快感。

沒有人能阻止他?他自問,語氣裡絕大部分是自豪,但卻有一絲絲的哀傷。

背後張開黑色的魔法翼,黑色氣旋向外疾捲,地面上再無聲息,他鼓動雙翼向天空飛去,從天空俯視著大地,一股唯我獨尊的氣概油然升起,這就是天下,而他,是王者!

他忍不住得意的大笑,這種優越感他等得太久、也等得太苦,其實他心中還有個聲音輕歎著,只是這殺戮……已無法停止。

他的得意並沒有維持太久,因為面前突然出現一道白色的人影,背對著他,手中拿著一把再平凡不過的短刀,身上純白的天界戰甲閃耀著聖光,背影看來是個女子。

能夠如此輕易的接近他,來者必非泛泛之輩,他心神一凜,注意到身邊的異樣。

不只是她,他的身邊同時出現了其他十名英勇剽悍的戰士,和他一樣漂浮在空中,十一個人圍著他。他們絕對是人界萬中無一的高手,他們無意間散發出來的鬥氣,讓他有種莫名的壓迫感。

這些面孔他都不陌生,但他卻叫不出他們的名字,尤其是一開始出現的女子,即使僅僅是背影,卻讓他有種無比熟悉的感覺。

一種無名的哀愁瀰漫在他們之間,他開口道:「你們不該來的。」他不知道他為何這麼說。

眾人紛紛舉起自己手上的神兵,他們開口說了什麼?他聽不清楚,只知道他們不再壓抑自己的鬥氣,眾人斗然釋出的鬥氣,將四周的浮雲盡數蒸散。

他們的鬥氣,激起了他的戰意,血液不由自主地沸騰,他向眾人叫道:「這是你們逼我的!」黑氣繞上他的手臂,他的眼神裡出現殺意。

他身周環繞的黑色氣旋與眾人的鬥氣相互激盪,發出啪滋滋的聲響,同樣的殊死戰,不同的是他們臉上的表情,竟是無奈?

翼一揚,手一擺,正準備出招之時,為首的白甲女子卻轉過身來,幽幽的望了他一眼。

這一眼,他如遭電殛!

美麗的臉龐不是旁人,正是柳玎!?不可能!!

她向他大喊道:「……」他卻聽不見她說了什麼,只記得下一幕,無情的白刃穿過他的身軀,含淚的眼眸在他胸前…

他驚醒,不自禁的感到心痛。

醒過來的伯倫派克坐在床沿,夢境裡出現的畫面,除了柳玎外,其餘的一切他都感到陌生,他將那些稱為前世的記憶,因為就雉亞他們的說法,夢境裡出現的是兩百多年前的事了。

讓他不解的是,柳玎怎麼會出現在他前世的記憶裡?到了最後,她到底想對自己說什麼?

前世的他似乎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伯倫派克打從心裡並不想成為那樣的人,但他回憶剛剛在夢境裏的他,在殺人的那一瞬間,他確實陶醉在那殺人的喜悅當中。

他清楚,現在的他逐漸改變,

他心想:會不會是自己已經背離了善良,所以柳玎才要殺我?

他感到無比沉重。

踱步走到堡裡的教堂,他身體裡某一部分抗拒著這裡的神聖氣息,但他還來到了神壇前,虔誠地祈禱,請神賜與他堅強的意志,與邪惡對抗的勇氣…

「王?」雉亞出現在教堂的門口。

伯倫派克不理他,只是繼續自己的禱告,握在手中十字架有種灼熱的感覺。

雉亞一步步的走進教堂,他每跨出一步,教堂內的神聖氣息便頻頻出現波動,彷彿教堂在排斥著他,對於這種現象,雉亞臉上出現厭惡之色,這種程度的神聖氣息還阻不了他,他緩步來到神壇之前。

對雉亞而言,禱告是件愚蠢的事,若是其他人做此行為,他必會斥之為弱者的表現,可是他並不阻止伯倫派克,雖然他還是會有這種懦弱的行為,但無可否認的,他所尊敬的王的特質已在他身上逐漸顯現。

對於冗長的禱告詞感到不耐煩,雉亞抬頭看向神壇後面被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忽地道:「他很強。」

他的話把伯倫派克嚇了一跳,連禱告也被打斷。

雉亞道:「當年您想要一統人世時,曾遇上了他的阻撓,他一招﹝大無畏﹞,便將我們魔界支援您的大軍折損大半,面對如此強者,您不僅跟他正面槓上,硬是將他逼回天界,更把天界通往人間的所有道路進數封閉。」

伯倫派克聽了更是大吃一驚,他前世到底是怎樣的人?

雉亞又道:「您覺得,你在這裡禱告有用嗎?」

他還是將禱告詞唸完,才對雉亞道:「這一百多年來的習慣,不是說改就能改的。」說著嘆了一口氣,問道:「有什麼事嗎?」

雉亞道:「宮章已經完成。」

雖然知道他們做事很有效率,但他也沒想到會如此之快。發現他的疑惑,雉亞補充道:「我們對他使用了些增幅體力及精神力的藥物,現在離宴會開始還有段時間,王您要親自去看看嗎?」

伯倫派克道:「也好。」

兩人前往的途中,雉亞向伯倫派克報告:「饕師傅已經解決了,不過過程中遭到他徒弟的阻撓,饕師傅死前還將一封書信交給他,目前行蹤不明,十一號正在追查他的下落。」

伯倫派克眉頭深鎖,饕師傅是堡內主廚,在城裡的廚師工會有著崇高的地位,他被綠衛所殺的事若是傳到工會,恐怕會引起不小的風波,他本來希望這事能做得隱祕些,沒想到半路卻殺出個程咬金。

伯倫派克沉吟了一下,道:「派人暗地裡封鎖廚師工會及駐防軍,不要讓他與這兩個地方的人接觸。還有,在城裡貼出公告,放出饕師傅慘遭殺害,凶手就是他徒弟的消息,一定要搶在他說出真相之前發佈。」

雉亞立即在空中畫出通訊用的魔法圖,指揮其他綠衛開始行動。

兩人來到前城主史坦的房間,這裡被雉亞他們徹底搜索過,現場顯得有些凌亂。伯倫派克一推壁爐旁的牆壁,牆壁向內旋轉,裡面是一條漆黑的密道。

雉亞手中出現一顆螢綠色的光球,為伯倫派克照明,若是只有他一個人,是不需要這麼麻煩的。通道內側是粗糙的石壁,看來已有一段歷史。

伯倫派克開口問道:「宴會的事處裡得怎麼樣了?」

雉亞道:「花了不少錢,應該符合您的要求。」他說完頓了一下,問道:「我不懂,王您特別舉辦這場慶功宴,是什麼用意?」

伯倫派克道:「我們要開始為以後的事做打算了,賽黎亞城將會成為我們發展的基礎,以後的事不可能都像現今如此順利,賽黎亞將成為我們的資本,賽黎亞越強盛,對於我們以後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況且,昨天晚上那幾個人,或許他們現在的實力對你而言不算什麼,但你也看到了他們對賽黎亞的影響,甚至比我這城主還要深遠。他們以後還會更強,我可不希望他們成為我們的阻礙。」

雖然還不習慣這樣的方法,但雉亞也不得不承認他說得有理。

石通道一路蜿蜒向下,通道裡滿是濃濃的霉味,可能是賽黎亞堡東面靠近海岸,越往下走溼氣越重,石壁上長了許多濕滑的藻類。

通道內有著許多封印及陷阱,在先前的探勘便被雉亞他們解開,越往深處走,封印的層級就越高,有時無法順利破解,雉亞便直接以武力破壞。

通道逐漸變得寬敞,在兩面倒塌的巨大鐵門之後是個空曠的地底洞穴,這裡是賽黎亞堡的正下方。

洞穴裡的壁上閃耀著異樣的藍光,使人可以看清洞穴裡的情形,在洞穴的中央地面上有個魔法陣,魔法陣並不十分複雜,是一個五芒星在內、六芒星在外的圖樣,同時魔法圖形的條文比一般的粗了數倍。

魔法陣旁站了一名男子,他身上也穿著綠衛的制服,肩上一樣是三顆藍寶石,他所在之處顯得特別陰暗,看不出他的面孔。

他一彈指,一個老雕刻師立刻跑到伯倫派克面前,雙手顫抖地將宮章奉上,伯倫派克看了他一眼,他穿著破欄的短衫,裸露的手臂上有著漆黑如墨地鎖鏈咒紋,他比印象中要蒼老了許多,應該是雉亞所說藥物的副作用。

宮章是個墨綠色,巴掌大的四方形印章,觸感冰冷,在刻印的那面有著意義不明的古文,刻紋甚深。

伯倫派克走到魔法陣的中央,在六芒星與五芒星的正中有個凹槽,大小與宮章相符,而且底下浮起的紋路,也與宮章上的紋路吻合。伯倫派克心想:宮章果然是賽黎亞的鑰匙。

在心中再一次確認自己的決心,他知道他必須這麼做,將手上的宮章對準凹槽壓下,嚓的一聲,宮章嵌進魔法陣裡。

離目標又近了一步,雉亞與那名男子的臉上都出現興奮的神情。

眾人等了許久,洞穴裡自從嚓的一聲過後,便半點聲息也無,原本他們還抱著一絲希望,魔法陣只是啟動多花了點時間,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魔法陣還是半點魔法波動也無。

期待落空,那名男子手一指,老雕刻師離地飄起,身上的暗黑鎖鏈陷進肉裡,他口中痛苦地荷荷出聲。

伯倫派克拾起宮章在手中檢視良久,他得到了一個結論:「你們做事都不用大腦嗎?」

雉亞立即接道:「對嘛,都不用大腦。」一句話便將過錯全推到另一個人身上,那男子橫了他一眼,然後望向伯倫派克,要他給個解釋。

伯倫派克指著腳下的魔法陣,道:「這是多久以前的東西?」那男子即刻會意,這封印是兩百多年前設立的,眼前的雕刻師最多不會超過百歲,若說他是當初製造鑰匙的人,根本是天方夜譚。

他手指畫了個半圓,便要將老雕刻師畢於當場,卻被伯倫派克阻止,他道:「我有事想問問他,我們所得到的情報應該是不會錯的,他就是製造宮章的人。」聽了他的話,其他兩人俱感疑惑。

那男子將老雕刻師放下,老雕刻師一落地便不住向伯倫派克磕頭,哀求道:「大人…大人饒命啊…」

伯倫派克湊到他身前,道:「能不能活下去,要看你自己。我問你,我手上這宮章,與當初你做的有什麼不同。」

老雕刻師邊磕頭邊道:「大人饒命啊……我做的與當初一般無異…大人你也看到了…宮章與地面上的紋路完全吻合…」

伯倫派克道:「真的完全一樣嗎?」

老雕刻師道:「…只有一點不同…當初宮章製作時…宮章的材料是由當時的城主提供的…我已經盡量找相近的玉石了…大人饒命啊!」

原來問題是出現在原料上,用來做為原料的應該是魔法石,用一般的玉石當然不能啟動魔法陣,宮章上的刻印與地面的紋路都是後來才做的東西,都是用來掩飾真相的障眼法。

沒想到前城主竟安排了這一手,伯倫派克有些氣憤,他向老雕刻師道:「你……已經沒有用了。」

老雕刻師張大了眼,看著那名男子五指一收,他身上的暗黑鎖鏈直接穿透了筋骨,從間隙間冒出的黑氣將屍體腐蝕殆盡。

伯倫派克嘆了一口氣,臉上難掩失望之情,看來想要開啟封印,還是必須要著落在真宮章上。

手中的偽宮章一拋一放,伯倫派克突然想到,這東西還是有用的,他臉上再度掛起一抹冷笑。

空白 於 2009-03-12 07:22: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23:00

二、變調的宴會

柔和的湛藍與橘黃,是閒適傍晚的背景,橘黃從西方褪去,湛藍漸被染成透著黑意的藍,夜晚即將來臨。

賽黎亞堡的大門緩緩開啟,等待貴客來臨。

城裡的政事大臣、駐防軍,是這場宴會裡不可或缺的人物,賽黎亞城裡成功的工會領導及地方的紳士名媛也在邀請之列,而這場宴會裡最重要的七星,此時已來到大門外。

參加宴會的衣服怎能馬虎,七星的女性成員花了將近一整天的時間在採購衣服上,除了衣服外,當然還有些化妝品及飾品。

因為姒瓊的緣故,突發事件層出不窮,像是專櫃服務員弄錯她們要的東西,店長出來賠罪時,開出今日五折優惠,或結帳時店員少看了一個零,將東西便宜賣給她們之類的事。

七星一行人仍是套著斗篷,走進賽黎亞堡時,姒瓊注意到堡前佇立著一名男子,穿著隨便,應該不是來參加宴會的人。

他雙手插在口袋裡,用審視的眼光觀察賽黎亞堡,他五官分明,眉目中的一股英氣,表現出一種頗有個性的帥氣,他身上同時有著成年人的成熟與少年人的輕狂,這是姒瓊第一眼看到他的感覺。

「賽黎亞堡全體上下,恭迎諸位英雄大駕光臨!」不是一人,而是近百人同時開口。深藍的華絨地毯鋪在大門後,地毯旁站滿了兩排藍衣衛士,七星一行人腳一踏上地毯,他們便朗聲說出城主特別囑咐的歡迎詞。

兩排衛士身上用銀白絲線繡上賽黎亞的花紋,每人手上提著一盞黃色小燈,銀白絲線的反光及整齊的黃色光點,在暗色的環境裡形成典雅的點綴。

歡迎詞出口,兩排衛士鞠躬敬禮,他們弓著身,一直到七星走進會場後才恢復原狀,城主對他們的重視可見一斑。

慶功宴的會場只能用富麗堂皇來形容,寬敞明亮的大廳最引人注目的,是天花板的五盞水晶燈,其中最大的一個是主燈,由1896顆124雕刻面的水晶所組成,其中有些因為合適大小的水晶不足,直接以鑽石替代。

其它幾盞副燈就更不用說了,因為趕工的關係,當水晶不夠時就用其他魔法晶石或玻璃代替,不過性質相似,看來並沒多大差異。

在水晶燈裡的不是燈泡,而是純白的照明魔法球,魔法球在內微微旋轉著,水晶燈隨著光線角度的不同,發出七彩的璀璨光芒。

天花板繪著天堂的景象,聖母以及飛翔的小天使們在水晶燈的照耀之下,更顯現出神聖之感,這是少數沒有被丙破壞的東西,要不是重新佈置費時,雉亞絕不會允許這東西的存在。

會場四周懸掛著許多裝飾用的綵帶,綵帶只有一種顏色,它們全部以金箔打造,使得會場閃耀著一股金光。

會場裡的柱子全圍上暗紅色的帷幕,下襬是金黃色的瑞穗,之所以圍上布幕,是因為柱子毀壞得實在太過嚴重,只好以這種方法掩飾。

白色牆壁旁邊每隔幾步就站著一名侍者,他們會巧妙的將來賓引開柱子及牆壁,因為牆壁上的油漆未乾。若是不考慮這些,倫吉的確將會場佈置得盡善盡美。

會場的左側有一樂池,樂隊將細膩淡雅的氣氛帶進會場裡,在七星進入會場的同時,會場裡原本演奏的輕音樂轉為宏偉的凱旋樂聲,發現此轉變的人都不約而同的望向門口。

七星一入會場,便受到眾人的注目,不完全是音樂的緣故,而是來參加這場慶功宴的人,他們好歹都有些身分地位,在這種場合,以衣著來炫耀自己的財富是件很正常的事,就算是穿在外面的大衣,就算不是皮草也要是絲絨,像他們那樣窮酸的斗蓬,怎能不引人注目。

七星的旁邊立即有侍者向前為他們卸去斗篷,脫下斗篷後的七星,才真正掠奪了在場所有的目光。

老媽身穿一襲半露背的黑色禮服,胸口有顆閃耀著柔和光澤的藍寶石,為了與藍寶石搭配,老媽身上並沒有多餘的綴飾,量身訂做的禮服將她完美的身材表露無疑,素色的裝扮更使她顯得高貴。

老爸亦是不惶多讓,一身純白的西裝,領口以下鑲上一排整齊的鑽石,旁邊綴以金絲,使人看來有種炫麗之感,而西裝的格式方正,使得其他裝飾不顯得俗氣,穿在老爸身上,形成一種與老媽相襯的優雅氣度。

在他們後面的是大哥,傳統的黑色禮服,內底的白色襯衫,金色袖扣,看來並沒有特別突出的地方,但裡面的白襯衫領口微開,微露的部份成為最吸引人的地方,使他在成熟穩重中又多了點性感。

在後面的是二哥與空中的喵,二哥的服裝與大哥相似,只是領口的地方束上了領結,空中的喵則是穿著純白的禮服,他們兩人跟其他人的服裝比較起來內斂許多。

搭配著一頭長髮,三姐穿著一身紫色的旗袍,不同於中國式的旗袍,為了與家人的服裝搭配,三姐的旗袍上並沒有多餘的花樣,比較像是新現代的樣式。而在她旁邊的豪情壯士,若讓他穿上西裝,實在是會詭異到刺眼,所以最後決定穿黑色武士服,用硬布所製,看來頗為莊嚴威武。

當侍者要為姒瓊卸去的斗蓬時,姒瓊搖搖手拒絕了,她還是不習慣在這麼多人面前露出自己的臉。

最後的五弟五妹穿著相同的連身套裝,太多的修飾只會破壞他們的純真,兩人俏皮可愛的模樣,使得所有綴飾都相形失色。

NPC並不會判斷容貌上的美醜,但衣服的價值及整體的美感他們是能判斷的,雖然他們穿的衣服並不華麗,但就衣服的料子、質感,明眼人看到的七星是極盡奢華的,七星的出現對眾人無疑是一種震撼,一個掌聲自人群中響起,然後掌聲蔓延開來。

第一道掌聲就是伯倫派克所發,他穿著一件特別強調燕尾設計的燕尾服,從會場中央走向七星,眾人讓出一條通道,他朗聲道:「讓我們歡迎,賽黎亞的救世主,星星交響曲、星星小夜曲、星星奏鳴曲…」

七星在《真實》裡如此知名,要知道他們的名字並不是件難事,伯倫派克將他們的名字一個個報出,現場掌聲越來越響。

他連最近加入的空中的喵都報出名字,卻獨獨漏了姒瓊,這點讓七星有些不高興,不過姒瓊倒不在意。

原本以為伯倫派克又要脫口說出一堆歌功頌德之詞,老爸他們連耳塞都準備好了,他卻只是笑著道:「你們不要客氣,這裡的東西都是為你們準備的。」老爸笑著回禮。

又寒喧了兩三句,此時掌聲已經止息,伯倫派克來到會場中央,一招手,樂隊的聲音漸弱,他朗聲道:「各位來賓,各位先生、女士,今天非常高興能邀請各位參加這場宴會,在這麼美好的宴會裡,能談甚麼政見嗎?不能!在這麼美好的時光裡,還需要我在這裡廢話嗎?當然不需要。我在此宣布,宴會正式開始!」

華麗的樂聲在此時響起,現場又是一陣掌聲。

人群又再次變成一個個小團體,伯倫派克周旋在政商名流之間,表面上看起來兩方輕鬆地閒話家常,但實地裡言詞針鋒相對、暗潮洶湧,雖然貴為城主,伯倫派克卻沒有受到應有的尊重。

伯倫派克不再理會七星眾人,前後的待遇相差之大讓他們訝異,而且他們感到有些失望,他們之所以來參加這場慶功宴,是以為這宴會與他們的任務有關,要不然就是什麼特殊任務的開端,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只是普通的宴會。

周遭都是些不認識的NPC,他們不是開口一連串的讚美詞,就是擺起架子對他們不理不睬,身為玩家的他們來參加這種宴會實在無趣。

既然來都來了,沒牽扯上任務就算了,七星放鬆心情,各自散開,享受這難得的宴會。

宴會是採半自助式的,會場的三條長桌上陳列著精美的食物,餐具非金即銀,桌上還有著以姬百合、石斛蘭、長莖玫瑰等為主題的鮮花擺飾。

侍者們端著餐盤,遊走在賓客之間,銀盤上盛著紅酒、香檳與糕點,在嚐試過後,姒瓊覺得這些餐點雖然外表精緻,味道卻不如自己在城外吃的豬料理,有種食物配不上這場宴會的感覺。

不過宴會裡的酒是一種叫做荷無馨的陳年紅酒,將杯子移近鼻前,不同於一般的陳年老酒,這種紅酒只會散發出一種淡淡的玫瑰香,入口後濃郁的香氣便在嘴裡擴散,就如好酒的後勁一般。

這種紅酒在各方面而言,都稱得上是酒中極品,用這種酒來宴請賓客,姒瓊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知道這種酒的後勁強,雖然美味,姒瓊還是不敢喝多。

宴會進行到中段,一個人拿著一杯紅酒走近伯倫派克,向他道:「這杯酒敬城主大人,賽黎亞城能有你來領導,絕對是賽黎亞的福氣,相信賽黎亞的未來就像這廳堂一樣輝煌,這盛況,是前城主所無法想像的。」

他說這話時,伯倫派克身邊正圍了一群政事大臣,對於他對伯倫派克的恭維,大臣們都是滿臉的鄙夷,尤其他話裡提到前城主不及伯倫派克,更使周遭眾人對他怒目相向。

「嗤!真是齷齪的狗,你為甚麼不幹脆搖著尾巴,去舔他的鞋子。」這句話叫人大呼痛快,說話的人是附近一名高大的男子。

他又道:「這種來歷不明的人能當我們的城主?我呸!賽黎亞現在人心惶惶,賽黎亞現在強霸橫行、宵小肆虐,為官者與其勾結、恃強凌弱,諸般亂象搞得人心惶惶,伯倫派克,這杯酒同樣敬你,你不配做賽黎亞的城主。」他將手中的酒杯擲在伯倫派克身前。

隨著酒杯落下,清脆的玻璃碎裂聲,無言的羞辱,讓原本話聲不絕會場完全安靜下來。

他一番慷慨激揚的言論,句句說入了在場所有人的心坎,他們心裡暗暗為他喝采,但伯倫派克的臉上彷彿罩上寒霜,眾人不禁為那名高大的男子擔心。

伯倫派克嘆了一口氣,垂頭道:「你說的對,我沒有資格做賽黎亞的城主。」此話一出,眾人驚訝比適才更甚,人人都是一臉不可置信。

沒有人知道,說這句話的時候,垂頭的伯倫派克臉上掛著冷笑。

伯倫派克抬起頭來,臉上是失落的神情,他用自責的口吻道:「身為城主的我,不能對賽黎亞有所貢獻,反而陷人民於水火之中,你們要如何苛責,我都無可逃避,若是史坦在世,他想必也對我感到失望。」聽他提到前城主史坦,眾人無不豎起耳朵。

伯倫派克提高了些音量:「大家都知道,賽黎亞的城主向來都是由城裡賢能之人擔任,我與賽黎亞非親非故,更非賢明之人,我的確來歷不明,也沒有資格做各位的城主。

當托克國的授權書來到我的手上,我的心裡只有惶恐,我何德何能來擔任這個職位,坐在這個位子上卻又不能有所貢獻,更令人慚愧。

你們都以為我是在史坦過世後的隔天來到賽黎亞,其實不然,在他過世前我就來了,而且跟他見過一面,我必須坦承,史坦的確因我而死。」

四周嘩然,接連出現驚呼、抽氣聲大家心裡都在猜疑,只是沒想到他會在眾人之前直承此事。

幾名賓客捏緊拳頭,準備向前為前城主報仇,但他們沒有立即動手,因為伯倫派克的眼中閃耀著晶瑩的淚光。

他含淚道:「在他過世前,我來拜見,我所看見的是病倒在床的史坦,他年歲已大,為賽黎亞勞心勞力,身體早已不堪負荷,他是我這輩子最敬重的人,我多想以自己的生命去換取他的生命,只是那時的他已藥石罔顧。你們看見的只是表象,他不想讓大家擔憂的心,你們能明白嗎?」感受到話裡哀傷的氣氛,眾人無不泫然欲泣。

「知道我是繼任的人,史坦把我喚至床前,對我好生端詳了一番,我原本還擔心,他會因為我不是賽黎亞人而排擠,但他卻溫柔的笑了,他緊握著我的手,說在我身上,他看到了賽黎亞城光明的未來,他希望我不要逃避自己的使命,代替他繼續守護賽黎亞。

他臉上依然是那溫柔的微笑,他安心的闔上眼,感受上帝的召喚,因我的到來而導致他的死亡,這令我後悔萬分。」

伯倫派克臉上真摯而哀慟的神情,讓人不禁想起史坦,人群裡響起了哭聲。

啪滋一聲,玻璃杯在緊握的手中出現裂痕,一名年輕人背對著眾人,不敢讓人發現他忿恨的表情,他已從信中得知一切,聽到伯倫派克的謊言,他氣得發抖。

「對於素未謀面的我,史坦給予了完全的信任與肯定,這讓當時的我備感溫馨。他的恩情,我連萬分之一也無法回報,他的作為,我連萬分之一也比不上,從他的手裡接下賽黎亞,我知道自己不能逃避,現在的我,對於賽黎亞只有一顆鞠躬盡瘁的心。」

他拭去淚水,換上一臉堅定,手指天花板,大聲道:「我正努力成為你們心目中的城主,我想將史坦的意念傳承下去,這廳堂只是個開端,我要讓賽黎亞所有人都能享受這種生活!」

一開始向他敬酒的人與高大男子帶頭鼓掌,眾人爆起震天的采聲,熱烈的掌聲中,已有許多人對他改觀。這一切絕非湊巧,兩個人都是伯倫派克為了這一番演講所下的暗樁。

伯倫派克舉起手中的酒杯,高叫道:「敬賽黎亞!」群情激昂,齊舉杯高叫:「敬賽黎亞!」

將酒一飲而盡,伯倫派克又倒了一杯,說道:「我們今天能在這裡,必須感謝許多為我們付出的人,這第二杯酒,要敬賽黎亞的守護神。」許多人看向七星,不過伯倫派克卻道:「藍隊長,這杯酒非你莫屬!」

知道他是個表裡不一的人,藍可宜對他的敵意未消,百般不願的前來與他對飲了一杯。

伯倫派克並未就此放過藍可宜,他向眾人稱頌駐防軍為賽黎亞所做的一切,然後從懷裡取出一面金牌,上面刻著「天佑之軍」四個字,他朗聲道:「無上的榮耀,獻給無私奉獻、賽黎亞真正的勇士。」

藍可宜心中頗不以為然,他一點都不想要接那面金牌,但在宴會之中,又不能當眾損城主面子,他無奈地要接過時,伯倫派克拿著金牌的手卻微微後縮,問道:「藍隊長,你的妻小都在賽黎亞吧。」

不論是誰,被問到這種問題都會心生戒備,不過藍可宜知道這點消息伯倫派克絕對可以調查的出,此時隱瞞半點意義也無,他點了點頭。

伯倫派克微笑:「這麼說來,你也算是半個賽黎亞人囉,駐防軍裡應該有不少賽黎亞人吧,那我們又何必分什麼彼此,駐防軍就是賽黎亞軍。」

藍可宜心中大驚,這傢伙要將他的魔爪伸到駐防軍來了,他目前的氣勢正旺,直接拒絕他絕對是下下策,而且還會得罪現場眾人,他故作惶恐的道:「駐防軍隸屬於托克國,來到賽黎亞,隨時都願意為賽黎亞服務,但可宜縱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妄稱賽黎亞軍。」

對於這種答案,伯倫派克早就心裡有數,他轉頭向身邊的軍政大臣道:「老是麻煩別人也真是不好意思,賽黎亞若想要壯大,就必須有自己的軍隊,軍政大臣,你意下如何?」不論如何,自己手上一定要有可供自己運用的兵力。

說好不談政事,卻又在此時輕描淡寫地提出改革,軍政大臣暗罵伯倫派克老奸巨猾。

他的話緊緊扣住了賽黎亞,彷彿自己若是拒絕了軍隊的成立,就要成為賽黎亞的罪人,軍政大臣實在想不出好方法,只好回道:「駐防軍好好的,又何必再多花經費去籌措什麼軍隊……」

話說到一半,伯倫派克從懷裡取出偽宮章亮給軍政大臣看,宮章代表著城主權力所在,軍政大臣苦笑道:「一切聽你吩咐。」

伯倫派克笑著向藍可宜道:「藍隊長,賽黎亞軍的訓練事宜,還要請你多加幫忙。」說完將金牌塞進他手裡,藍可宜有苦難言。

伯倫派克滿心得意,又倒了一杯酒,這杯要用來拉攏七星眾人,就如同他計畫中的一般,這場宴會將會改變賽黎亞,之前的劣勢也將完全改觀。

轟隆隆……

會場外隱隱傳來爆炸之聲,一名綠衛悄悄向伯倫派克報告,昨天那一群人又來了。

打鬥聲離會場越來越近,伯倫派克向身邊的雉亞道:「絕對不要讓他們進到會場。」下一秒,雉亞的身影已在門外。

有雉亞負責闖入賽黎亞的人,他依然可以放心執行自己的計畫,手中的酒杯正要舉起,伯倫派克卻發現有可疑人物潛入會場,宴會絕不能被打斷,七星的事只好暫時擱下。

暗中指示綠衛將其包圍,伯倫派克走近那名可疑人物,道:「這位貴客,既然到了宴會裡頭,何不把你的斗蓬脫下,好讓我知道你是哪一方的人。」他指的可疑人物,正是姒瓊。

對他不存好感,姒瓊只簡短的答道:「我是七星的人。」

七星裡沒她這號人物,伯倫派克疑心,向她道:「我的宴會裡沒有見不得人的事,可以請你將斗篷脫掉嗎?」

他用上“見不得人”這字眼,讓姒瓊打從心裡感到反感,他做出如此無理的要求,姒瓊掉頭就走。

伯倫派克一使眼色,一名綠衛喬裝的賓客狀似不經意地走近,用肩撞了姒瓊一下,姒瓊跌坐在地。

伯倫派克關心的道:「小心點。」伸手要去扶姒瓊,卻假裝不小心的扯下她斗篷的帽子。

姒瓊不是傻子,看兩人的臉色,就知道這一定是安排好的,目的是要扯下自己的帽子,因為四周都是NPC,沒有人對姒瓊的外貌感到驚訝,但姒瓊還是覺得自己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她起身一腳踹向伯倫派克小腿脛骨,然後衝出會場。(本來她是想踢他下陰的,只是斗篷裡穿的也是禮服,將腿抬那麼高實在不雅。)

伯倫派克痛得抱腳直跳,心裡直叫不妙,因為他突然想起曾在城外見過她,七星為了她而來到賽黎亞,關係自是匪淺,沒有考慮到她與七星的關係,是他最大的失誤,

看到七星追著她離開會場,計畫便要因此功虧一簣,他顧不得疼痛,跟著衝出會場。

空白 於 2009-03-12 07:23: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24:00

第三章、另一場宴會

姒瓊衝出會場,一肚子悶火無處發洩,家人們全追了出來,一問情由,眾人氣得想要在衝回會場,一刀將他給斬了。

他們還沒行動,伯倫派克追了出來,姒瓊厭惡的道:「我不要再進去,也不想再看到他。」

大哥向老爸問道:「要動手嗎?」老爸看看伯倫派克身邊的綠衛,身形穩健,絕非易與之輩,他道:「算了,我們離開。」家人點頭,濃霧升起,七星混入人群當中。

伯倫派克追至門口,氣得直跺腳,他並沒有叫綠衛繼續追趕,就算追到,也難以拉攏他們,這事在最後功虧一簣,他頗為懊惱。

姒瓊召出斗篷讓家人穿上,眾人習慣性地走進暗巷,一人從會場裡衝出來,勉強跟上他們,叫道:「英雄,請留步。」

回頭看是藍可宜,老爸還蠻欣賞他的為人,停步回道:「你過獎了,叫我阿響就好,有什麼事嗎?」

藍可宜恭敬的道:「蒙諸位救命,諸位的俠行義性讓眾兄弟甚是欽慕,想請各位喝一杯。」

聽來又是一場宴會,家人將眼光看向姒瓊,藍可宜忙道:「小姐愛著斗篷就穿著沒關係,兄弟們不會介意的。」他當然知道伯倫派克對她所做的事。聽他如此承諾,姒瓊點頭答應。

藍可宜滿臉喜色,帶著七星來到塞黎亞西南區的酒館,酒館外表簡陋,規模甚大,裡面傳出喧嘩打鬧的聲音。

藍可宜推開木製旋轉門,他一進酒館,酒館內立時安靜無聲,酒館內大部分是駐防軍,唰地一聲全站起來叫道:「隊長好!」

藍可宜點頭回哩,側身讓七星進來。看見七星,眾兵士難掩興奮之情,嗚噢噢地高叫起來,歡呼聲簡直要把酒館震倒。

藍可宜微微一笑,叫道:「這麼亂成何體統,立正!敬禮!」眾兵士齊喊道:「英雄好!!」

感受到真誠的對待,七星臉上都帶著笑意,這裡的氣氛比剛才的宴會要好得多了。

士兵們迅速的清開一張大桌,藍可宜與七星相繼就座,大哥發現酒館裡還有其他玩家,向他們發話請求不要洩漏他們的行蹤,還好那些玩家不是狂熱的星迷,欣然答應,有些玩家則趁機拿著照片請他們簽名。

藍可宜向酒館老闆叫道:「老森,這一頓算我的,多弄一些你的拿手好菜。」聽隊長這麼說,士兵們又是一陣歡呼。

藍可宜身手入懷,提手將一塊金色的物體擲出,啪的一聲落在吧台上,正是那塊刻著「天佑之軍」的金牌。

老森是個頭髮半白的魁梧男子,一隻手裝上義肢,身上有許多的傷疤,看來也是軍旅出身。他將金牌放進嘴裡一咬,道:「百分百的純金,請兩三頓都夠,你捨得嗎?」

藍可宜道:「伯倫派克的髒東西,你若是想要,我免費奉送都不是問題。」一聽是伯倫派克的東西,老森誇張地做出漱口的動作,罵道:「殺千刀的,你給我收回去,這頓我請,本店不收伯倫派克的東西。」

藍可宜當然不肯,兩個人互相推辭,都堅持要把金牌給對方,老爸笑著插入兩人之間,道:「這東西或許不適合森老闆吧!」老森用力的點頭。

老爸取過金牌,將它向上一拋,金牌冉冉上升時,手中〈炎煉〉出鞘,老爸催發火燄,並佐以製器技能,火焰中心隱隱出現青白色,金牌正要落下,老爸刀尖在空中連打圈旋,竟把金牌鑄成一只金杯。

星星交響曲露了這一手,玩家們發出驚嘆聲,駐防軍們也不吝於喝采。

老爸用刀身托住落下的金杯,穩穩的將它放到吧台上,「天佑之軍」四個字還在上面,老爸笑咪咪地看著老森,藍可宜鼓掌叫好,老森則是苦著臉道:「這下我不收也不行了。」待金杯冷卻,珍而重之的將它放上酒櫃。

藍可宜又向酒保吩咐道:「給每個人一杯〈戀憶別〉。」聽到這個酒名,酒館內籠上一層哀傷。

酒保備酒時,所有駐防軍顏色肅穆,等到所有人都分配到了一杯酒,藍可宜站起,雙手持杯,凝重的道:「所有的往事都在這裡,這杯酒,是他們的血肉、他們的意志,唯有此時此刻,我允許你們沉浸在傷悲之中,喝下去後,不再留念、不再牽掛,發誓要為他們好好的活下去。」往日的同袍彷彿近在眼前,即使堅強如軍人,仍不免落下英雄淚。

「敬酒!」

像是要剜去心頭肉,駐防軍臉上都是悲痛,向陣亡的弟兄敬最後一杯酒。

〈戀憶別〉名字雖然文雅,入口卻是辛酸苦澀的滋味。

在軍中,隨時都有可能面對好友的死亡,身為軍人就要懂得調適,飲下〈戀憶別〉後,酒館又漸漸恢復熱鬧的氣氛。

為表達仰慕之情,駐防軍紛紛來向七星敬酒,老爸、大哥、二哥沒多久便被灌得半醉,其他女性成員都不愛飲酒,駐防軍也不勉強,五弟則是被老媽限制只准喝果汁。

不過豪情壯士可是來者不拒,酒到杯乾,接連著灌倒幾名士兵,駐防軍不服氣,和他擺起了酒擂台。

老森的拿手好菜一一上桌,大哥向藍可宜問道:「海四方呢?怎麼沒有看到海四方?」已經半醉的他只是隨口問問,畢竟駐防軍裡他只認識他。

藍可宜問道:「嗄?奏鳴英雄怎麼認識我們前隊長?」雖然七星要藍可宜叫個暱稱就好,不過出於敬意,他還是自動加上英雄兩字。

大哥向他解釋,自己一行人初到賽黎亞時,懵懵懂懂的就參與了狼禍,而且還遇上了狼王,當時的他們遇上狼王還不知好歹地去挑戰,最後是海四方救了他們,其實說不上是認識,只是知道駐防軍隊長海四方是個了不起的人物。

藍可宜愁容滿面地道:「隊長失蹤了,在前城主史坦過世的那天夜晚,隊長被召進城裡,從此以後就再也沒有回來。」

大哥道:「怎麼這麼湊巧?」

藍可宜點頭認同,他先左右看看酒館內有無可疑人物,才壓低聲音道:「伯倫派克今天也承認了,他早在上任前就來到賽黎亞,而那天他也在賽黎亞堡裡,將隊長召進城裡的不一定是前城主。

我有個朋友在賽黎亞堡裡擔任藍衣衛士,當他知道海隊長失蹤的事之後,他說在前城主過世的那天夜晚,他房間裡曾傳出打鬥的聲音,而且在隔天他還看到一個疑似海隊長的人與一名女子被押進堡裡大牢。」

大哥道:「這麼說來,海四方失蹤的事與伯倫派克有關。」總覺得賽黎亞不太平靜。

藍可宜道:「嗯,隊長若不是被殺,就是被囚禁,兄弟們還在探察此事。」這也就是為什麼駐防軍始終敵視伯倫派克。

大哥安慰了藍可宜幾句,隨後又有人過來敬酒,岔開了話題,或許酒醒後大哥便將它忘了,不過此事卻被旁邊的姒瓊記下。

來向姒瓊敬酒的人不多,老媽都代她回絕了,她只喝了一杯甜甜的特調果汁。

姒瓊與空中的喵坐在一起,兩人所在之處是這張大桌最安靜的地方,兩人聊著一些閒事,姒瓊覺得空中的喵聲音細細綿綿地很是好聽,而且從談話內容中她發現空中的喵很有內涵,她暗暗地祝福她與二哥。

身後又傳來大笑聲,是兩個在吧台的玩家,他們從一開始就在酒館裡,不時的發出大笑,姒瓊覺得他們聲音好熟,回頭一看,原來是在新手村遇過的候補選手與約翰伯。

沒想到又在酒館裡遇到他們,記得上次也是在酒館遇到他們,只聽約翰伯道:「哈哈…郭姊怎麼也想不到我們會跑到賽黎亞吧,她現在一定還在香霓城找我們找得團團轉。」

候補選手有點擔心的道:「要是她直接下線拆機怎麼辦?」他忘不了上次他硬是不下線,結果郭姊一氣之下摘掉全真虛擬頭盔,然後他直接送醫急救的事,而且最慘的是公司同仁還一致認同郭姊的作法,急救完還立刻將他送上台。

約翰伯偷笑道:「還記得早先我買水花了老半天嗎?」

候補選手道:「嗯,你不是說你迷路?」

約翰伯道:「我看起來像是迷路的人嗎?我只不過趁機下線躲到天花板夾層多花點時間罷了,哈哈哈…」

候補選手搥了他一拳,笑罵道:「你這老油條,怎麼不事先提醒我。」

約翰伯賊笑道:「你現在也可以趕快下線躲起來,不過搞不好你下線的時候會正好遇到郭姊喔,呼哈哈…」

候補選手叫道:「不管啦不管啦~~今天要喝個過癮,玩得痛快。」

約翰伯突然想起一事,道:「對了,今天這一頓要給你請喔,我身上沒帶錢。」

候補選手嚷道:「不會吧,我身上也沒錢,錢全在郭姊身上,你這老油條沒藏些私房錢嗎?」

約翰伯道:「沒,郭姊上次才把我的私房錢沒收。」說完後他們同時叫糟,他們不該如此大聲嚷嚷,旁邊格格格直響,他倆緩緩回頭,看到老森正在扳手指,他道:「沒有錢付,就拿你們的身體來還債,兩位看來頭好壯壯,賣到牛郎店夠抵一餐了。」

候補選手忙陪笑道:「沒沒沒…我們開個玩笑而已,我們等一下就結帳。」

約翰伯也附和:「對對對…」老森到旁邊招呼客人,兩人都吁了一口氣,約翰伯問道:「現在怎麼辦?」

候補選手道:「用老方法吧。」他跳上桌去,做了四方揖,清朗地開口唱了幾首最近流行的曲子。

他的歌聲還是一樣有種醉人的磁性,不過數曲唱罷,只獲得周邊玩家稀稀落落的掌聲,候補選手奶油小生般的外表,在駐防軍眼裡太過於嬌弱,唱得雖好,卻嫌中氣不足。

正直酒酣耳熱之時,怎麼聽得下候補選手輕輕柔柔的歌聲,一名士兵扯開大嗓門,唱起了托克國的軍歌,駐防軍對於這首歌都熟,敲桌打著拍子,和聲唱了起來。

士兵們唱得起興,無視候補選手的存在,一首軍歌唱完,一名士兵跳上桌子,放聲唱道:

「迷濛的月,又到深夜,想到無情的妳,叫我怎能不心碎。

別問我又多愛你,怎樣你還不了解,孤單的夜,寂寞地呼喊妳的名字,只有燒酒作伴,我是苦命的人。

無緣啦~~為何忘不了妳,醉人的痴痴迷迷,無可自拔。

無緣啦~~就這樣離去。

我的悲傷有誰不知影,我的孤單連月亮攏知曉,甘願為你等到石頭爛,愛人啊,為何命運愛捉弄,失意去,我是苦命的人。

啊~~~無情的你阿,我是苦命的人。」

顯然是嫌他唱得不夠好,眾多士兵把他扯下台來,豪情壯士跳上桌去,嘶吼唱道:

「忘不了妳的眼睛,忘不了妳的聲音,我是按怎了,整個人都不對勁。

小姐阿~~請妳再回頭看我一眼,我的腦袋空空,裡面全是妳的影子。

煞到你了,愛到你了,一切都無所謂啦,只想看著妳,聽你笑的聲音。

煞到你了,愛到你了,一切都無所謂啦,只想和你到天邊。

小姐阿~~請妳擱再看看我,別嫌我粗陋,你看我身材如此粗勇,絕對可以陪著妳上天下海,讓妳永遠不孤單。

煞到你了,愛到你了,無人可以甲我比,一切都是命注定。

煞到你了,愛到你了,什麼都免驚,有我在這裡,我會永遠保護妳。

嗚~~~~啊~~~~煞到你了,愛到你了,煞到你了,愛到你了…」

能把情歌唱得如此豪邁的人,大概也只有豪情壯士了吧。

感覺好像麥克風被人搶走了,候補選手只好訕訕然地下台,老森湊過來問道:「要結帳了嗎?」兩人尷尬地乾笑。

想起曾在新手村被請過一頓,姒瓊心想這飯錢就由她付算了。她正想開口時,一隻雪白的玉手伸來,一名美艷女子丟了一袋金幣在桌上,道:「這兩位的今天的開銷,全算在這裡。」

救命恩人出現,兩人忙不迭的道謝,一抬頭看到付錢的人,兩人都是欲哭無淚的表情。

美艷女子踏上一步,高跟鞋戳上約翰伯的腳背,用力的轉轉轉,約翰伯立時發出殺豬般的哀嚎,旁邊的候補選手勉強笑了一下,道:「郭姊,你好啊,今天怎麼有興致到賽黎亞來,要是早知道你要來…」

候補選手原本還想安撫一下郭姊的情緒,但她用飽含殺氣的目光掃了他一眼後,候補選手把剩下的話吞回肚內。

郭姊不發一語,提手賞了候補選手一巴掌,他臉上浮上清楚的五指紅印,候補選手一時楞住,他沒想到郭姊會真的動手。

郭姊冷冷的對他道:「表演已經開始五分鐘了,若你還有當個藝人的自覺,現在下線。」

候補選手心裡有些憤怒、有些難過,他知道郭姊說的沒錯,自己身在演藝圈,就必須要有身為藝人的自覺。他只是覺得躲著經紀人很有趣而已,聽到表演已經開始,他立刻下線。

看著候補選手下線,約翰伯一改嘻皮笑臉的態度,嘆道:「你真是用心良苦。」

郭姊道:「我只是盡我的職責,他還只是個孩子,他是塊真正的璞玉,你不要把他帶壞,還有,你也趕快下線去幫他上妝。」

約翰伯由衷地佩服眼前的女性,他道:「抱歉,我只是擔心他壓力太大。」

郭姊道:「這是他必須面對的。」兩人對望一眼,一同下線。

豪情壯士依舊在桌上嘶吼著,那張桌子變成了舞台,他們還訂下了規矩,唯有喝酒喝贏的人才有資格上台,因此其後的的宴會,便在豪情壯士的嘶吼派歌聲中度過,七星與駐防軍都覺得過癮,算是賓主盡歡。

臨走前,酒館裡倒臥了大半士兵,其中有八成是被豪情壯士灌倒的,藍可宜看了搖頭嘆氣。

藍可宜送至門口,他道:「小地方沒什麼好東西,這是兄弟們的一點心意,請英雄們務必收下。」說著拿出些行軍背包與收納囊,這些東西不算裝備,具有將放進去的道具重量減輕20%,算是不錯的道去,不過不像物品欄一樣,它們有空間限制。

家人們身上不乏降低負重的道具,因此行軍背包與收納囊姒瓊各拿了一個,藍可宜特別提醒到,袋子有可能因為戰鬥而破損,此時就要小心袋子裡的東西因此掉出。

結束了這一場宴會,家人們本來想直接去完成任務,但他們喝了不少酒,老爸、大哥、二哥走起路來都搖搖晃晃,豪情壯士嘴裡哼著小調,也是醉得厲害,眾人決定去租個房間,暫作歇息。

小五兩人幫著使用煉藥技能,做些有醒酒效果的藥,他們考慮要不要在二哥的藥裡加些辣椒之類的調味,他們一邊練藥,一邊逗著空中的喵說話,逗她說話彷彿變成他們的一種樂趣。

左右閒著無事,姒瓊不忘為短刀補充儲魔,同時拿出老媽給她的職業指南研究。

所有的職業在S的地方都只有一個字──秘!這表示遊戲裡還沒有玩家將任何職業玩到S級,就連A級的地方,也有著一堆秘字,因為這本職業指南並不是官方資料,而是玩家自行彙整而成,職業指南與星星寫真集一樣,定期推陳出新。

職業下面標明代表人物,七星都是練單一職業的,又是遊戲裡衝比較前面的玩家,在代表人物裡七星佔了六個,其他則大部分是屠狗大隊及星星集團的人,但同樣是大集團,大嘴龍卻沒有一人名列榜上。

指南裡比較齊全的是C、D級技能的資料,但也有些職業只知道名稱,其餘全部都是秘的情形,C、D級技能中有許多重複或相似的技能,書中亦有註明哪些技能可以剋制哪些技能,或某技能對某職業無效的資料,在職業的選擇上又增加了複雜性。

A、B級較前面的有用得多,但是想要A、B級的就必須先把C、D級的全部修習完,為了能儘早學到A、B級的技能,許多人都會選擇將職能經驗值集中在同一個職業上,因此遊戲裡雖然沒有職業數量上的限制,但還是以專職的玩家居多。

翻完指南,姒瓊心裡對槍騎士這職業頗為中意,並不是因為長槍是她的拿手武器,而是槍騎士有個特別的職業道具,一個能遮住臉上半部的騎士假面。

其實她心裡頗為矛盾,這外貌明明是她自己選擇的,但她卻又希望把它遮住。

到了清晨,大家酒都醒了,還有重要的任務要做,他們退了房間,準備與姒瓊道別。

姒瓊心裡蠻難過的,其實她一直想向以前一樣跟家人一起玩網路遊戲,只是她真的不想連累家人,這是她自己的決定,所以她更不能在此時露出難過的表情。

家人七嘴八舌地交代她一堆要注意的事,對於姒瓊要找伴組隊一事,大哥特別道:「在遊戲裡除了我們之外,最大的組織就屬屠狗大隊與大嘴龍,屠狗大隊又由八大天王分成八個支派,裡面各式各樣的玩家都有,而且八個支派裡有些能接受高意外值的玩家,加入這種團隊你比較能獲得較多的資源。

當然我不是鼓勵你加入屠狗大隊,因為屠狗大隊是星星集團的競爭對手,我可不希望哪一天需要跟你對上。

還有,我希望你不要加入大嘴龍,那個集團裡面都是些怪人,尤其是他們的領導大嘴龍,更是個危險人物。」大哥如此叮嚀著,姒瓊點頭答應。

家人的叮嚀實在沒完沒了,到最後反而是姒瓊催促著他們上路,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她有些悵然若失。

她甩甩頭,要將那些不愉快的心情拋去,現在的她,要開始在賽黎亞的旅程。

空白 於 2009-03-12 07:24: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25:00

4、槍騎士

「來來來…精采的在這哩,鐵屁碎大石、徒手穿鐵板,天下僅此一家、別無分號,在別的地方你絕對看不到,最精采的就在這裡,來喔來喔…」

街上宏亮的吆喝聲與銅鈸聲連響,是種古老的江湖賣藝,姒瓊只曾聽聞,感覺他們的表演跟老人家說的不太一樣,是現代人進化了嗎?

時間是在太陽出來沒多久,青藍的天空飄著淡淡的薄雲,是個晴朗的早晨,姒瓊的心情也跟著晴朗,輕輕吹拂的風更是讓人心情愉快,姒瓊有預感,今天會有好事發生。

賽黎亞的一切事物對姒瓊而言都是新鮮的,來到比新手村還大的城市,不逛逛街實在對不起自己。

昨天和家人逛了老半天,卻沒逛到自己想逛的專櫃,過去一看,姒瓊臉上立即出現感動的符號,玥光明采的光漾彩盤果然出新款了,為了彌補自己昨晚因伯倫派克而受創的心靈,這時候當然要把荷包掏出來。

不過,即使沒發生昨晚那件事,玥光酩采的彩盤還是一樣要買的啦。

在服飾店又買了幾件漂亮的休閒服,姒瓊穿在斗篷裡面,身上的斗篷又突然消失,這時她才想到要將家人給他的裝備收進倉庫裡,要不然會通通被短刀給吃掉,不過經過了一天,短刀已經把疾指、噬血戒及亞克拉基盾給吃掉了,現在它又多了〈磁石〉還有〈喋血〉的技能。

〈喋血〉是噬血戒的技能,能將傷害的怪所損失的血量60%轉為自己的血量,因為是A級的防具技能,實在是好到有點變態。

另外還有些使用風屬性魔法時威力增加10%,降低風屬性魔法魔力消耗5%,以及降低衝擊力道20%等影響。

姒瓊並不打算讓短刀吃掉那些防具,因為短刀防禦力再高也只能變成盾而已,還不如把防具留下來,必要時才能增加全身防禦力,以緊急情況為考量,姒瓊將家人給的防具通通收進倉庫裡。

S級短刀不能變成弓來使用,因此月牙弓絕對不能被它吃掉,短刀雖然可以變成劍跟槍,但姒瓊幾番考慮後還是決定要將萬羅劍與滄瀧槍先收進倉庫裡,因為自己意外值奇高,短刀搞不好哪天又要出問題,萬羅劍及滄瀧槍留著備用。

接下來她又逛了工藝街還有玩家販賣區,攤販區賣的幾乎都是些裝備或工藝、煉藥的材料,還有些任務道具,一來不需要,二來姒瓊根本搞不清楚這些東西的用途,來這裡純粹逛個熱鬧。

其實現在並沒有迫切需要的東西,姒瓊只是隨便逛逛,看看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家人給的裝備都丟進倉庫裡後,姒瓊又到防具店裡賣些簡單的防具。

買裝備的事讓姒瓊猶豫許久,有好裝不用,這樣好像有點本末倒置,不過她想想,那些等級那麼高的裝備本來就不適合現在的自己。

逛完防具店,當然不能忘記武器店,到武器店看看各式各樣的武器已變成姒瓊的興趣之一,她順便記下名字,這樣以後就能讓短刀變化。

她跑了好幾家專賣店,D級以上的武器太貴,要是每項都買一樣,姒瓊可能又要破產,她當然不能這麼敗家,所以她只買些E級的武器,將短刀的攻擊力加到+379。

而且短刀吃了一堆東西,多了一堆防水、散熱、指南、可微波等不知道該算是有用還是沒用的技能,甚至還有個降低血量回復的影響,忘了是哪把武器造成的。

城裡還逛不到一半,太陽已漸漸爬到頭上,既然該買的都買了,姒瓊打算先到城外先練功,晚一點再回來逛。

剛出城門,她想到打怪會有職能點數,她又折回城內尋找槍騎士公會。

騎士的公會並不難找,遊戲世界裡一直有不同的職業推陳出新,騎士一職仍受到眾玩家的喜愛,在城裡東南區,並立的四棟古典白色建築,就是槍騎士、劍騎士、弩騎士以及魔法騎士的公會。

騎士們自詡為俠義的一方, 即使魔法騎士中又分為光、闇兩系,所為之事仍不違俠義之道,故此,一旦選擇了騎士為職業,就不能再選擇刺客、盜賊等職業。

槍不同於刀劍,並不是種能輕易揮舞使用的武器,因此相較於其他三種騎士,槍騎士的公會顯得較為冷清,不過裡面還是有不少正在接受槍術訓練的玩家或NPC。

槍騎士本是在馬上衝鋒陷陣的職業,但久無戰爭,騎術揉合武術的戰鬥技法漸被槍騎士遺忘,而轉變為純武鬥系,在公會裡只有槍術訓練卻沒有馬術訓練,實在是遊戲裡美中不足的地方。

姒瓊曾猶豫了一下要不要選擇魔法騎士,因為魔法騎士聽起來好像很帥,不過為了槍騎士專有的騎士面甲,姒瓊還是走向槍騎士公會。

槍騎士公會是棟古色古香的建築,白色的牆有些斑駁,姒瓊滿心期待的推開虛掩的大門,長長呀~了一聲之後,碰!

門板與門扣竟在此時上演了分手的劇碼,兩扇門很有默契的在姒瓊一推之下轟然倒地。

門旁的服務員笑容僵著,公會裡的槍術學員則是向姒瓊行注目禮,姒瓊心裡尷尬,暗罵槍騎士公會,要讓人覺得他們歷史悠久,門好歹也要裝好吧。

原本熱鬧的槍騎士公會一下子安靜下來,連旁邊正在討論任務內容的玩家的狗也注目姒瓊,姒瓊努力的要維持冷靜,她跨過門板,想當做什麼也沒發生的走進去。

在其他人的眼中可不這麼想,輕輕一出手就將門板震飛,不說話的那股酷勁,更讓人覺得隱藏在斗蓬下的神祕人實力深不可測。

此時門外一陣風,姒瓊斗篷隨風擺盪,看這氣勢,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踢館!?

學員們顯然是都誤會了,哄哄然開始討論會發生什麼事。

負責訓練這群學員槍術教官是個NPC,羅嶓。是個身高約一七零的小平頭,臉上留著兩撇小鬍子,乍看之下到有些斯文;身穿鐵灰色的軍服,繡上三把銀白長槍,在遊戲裡表示他是B級的槍騎士,姒瓊原本以為他會比較冷靜的判斷這件事,不過事實證明她錯了。

羅明手中的槍往地上一頓,聲若洪鐘:「閣下敢來踢館,想必身負驚人藝業,羅嶓不才,請賜教。」

槍術演練用的都是輕便的木槍,羅嶓的也不例外,但他看似輕鬆的一頓,整個槍騎士公會竟也跟著一震,所表現出來的氣勢絲毫不遜於姒瓊,原本浮動的學員立時肅靜。

羅嶓說完槍一擺,槍尖對著姒瓊,姒瓊心裡哀號著:沒必要這樣整我吧,事情不該是這樣子,我是來學藝,不是來踢館的…

急著解釋及道歉,姒瓊道:「我…」羅嶓截住話頭,朗聲道:「閣下的來意眾人盡皆知曉,亮兵器吧!我們學武之人,孰高孰低,兵器上見真章。」聽聲音是個女性,學員驚訝之餘不忘起鬨。

姒瓊又道:「我不是…」羅嶓搶著道:「原來閣下的名字叫沃布士,我們槍騎士公會會記得你的名字。」看姒瓊不動,羅嶓提槍朝她一步步逼近。

姒瓊叫道:「等一下,我…」這次多講了一個字,不過後面的話仍是被羅嶓宏亮的話聲蓋過:「想要發表得勝感言,也等我倒下之後再說。」

姒瓊道:「你…」話接不下去,因為她向後彎腰閃過羅嶓疾掃過來的一槍。

羅嶓開始攻擊她,斗篷下的姒瓊已經擺出無言臉了,雖然說自己造成誤會在先,這樣就攻擊玩家,這NPC也太離譜。當她這麼想時,羅嶓又向她遞出數招,姒瓊錯步避開。

羅嶓的槍穿、挑、掃、刺,招招準,槍槍快,攻勢有若狂風驟雨,翻身騰步,動作一氣呵成,旁邊的學員無不喝采。

學員中一個叫神林無操的玩家叫道:「幹,真是太屌了!」

旁邊那個叫幽幹煸巽玩家道:「恩阿,操你看,沒想到教官教我們的招式能這樣用,操!是四步連環加兜運。」

神林無操道:「幹,我不是說那個啦,你看來踢館的,真是見鬼了,教官的槍完全打不到她,她的敏捷到底點多少啊,迴避率那麼高。」

幽幹煸巽道:「操,她應該不是玩家吧,玩家哪有這麼變態的。」他兩人互叫暱稱,一幹一操,旁邊聽得有些刺耳。

姒瓊幾乎整個人都被壟罩在槍影當中,她使開八卦迷藏步,身影飄飄,在長槍狂風之中如一株輕柳,隨風輕搖。八卦迷藏步是白豐的畢生絕學,羅嶓的槍哪能輕易碰到姒瓊,姒瓊閃避的同時,開始觀察羅嶓的槍法。

長槍與長棍不同的地方在於槍有槍頭,因此槍多了許多穿刺的動作,攻擊以槍尖為主,而且槍身較長棍柔軟,雖然與長棍多有相似之處,但又有些鞭的味道。

羅嶓槍若遊龍,連變了數種槍法,看來佔盡優勢,卻仍然打不到姒瓊。姒瓊也不像表面上那麼輕鬆,她數次想靠著八卦迷藏步跳脫長槍的攻擊圈子,但羅嶓的長槍卻像張大網將她圍住,而且這網越收越小,閃躲更加吃力。

看她還不還手,羅嶓只道她是在伺機而動,出手更加謹慎,兩人一時僵持不下。

公會裡走出另一名穿著鐵灰色軍服的男子,他同樣是槍術教官,叫延墀,他看了看場中兩人,皺眉道:「羅教官今天怎麼這麼衝動,不向他平時的作風。」

一個NPC學員道:「昨天才有人踢館,一衝進門就攻擊羅教官,羅教官一時不察受了點小傷,現在可能還在氣頭上。」

姒瓊急著要解釋,羅嶓的攻勢卻沒有讓她喘息的機會,她是來求職的,根本沒有打架的打算,而且也不想得罪公會裡的人,所以遲遲不出兵器,但這樣閃下去好像也不能解決問題。

聽了學員解釋,延墀正想打圓場,姒瓊一抖手,短刀出現在手中,同時間姒瓊將它變成盾牌,看準羅嶓的刺擊,突的一聲,木槍刺在盾牌上,姒瓊借力後躍。

羅嶓正待追擊,一把大劍卻突然出現在眼前,好不容易才把距離拉開,姒瓊立即將短刀變成豪情壯士那把巨劍〈蒼穹〉,羅嶓雙足一點,急向後躍了一步。

僅僅一招就將羅嶓逼開,學員們止不住驚呼,羅嶓則是臉上微紅,道:「踢館的,這就是你的武器嗎?要是這種武器可以打贏我,我終身不用槍。」

不知道他到底在發什麼火,姒瓊將短刀一收,道:「我不是來踢館的,不小心弄壞你們的門,我在這裡道歉。」

公會所有人都是一臉錯愕,剛剛那場架真是白打了,羅嶓問道:「那你是來幹麻的。」

姒瓊道:「我想成為槍騎士。」原來跟一般的學員一樣,當場就有人又開始做自己的事,對她興趣缺缺。

羅嶓大笑,這女子真是有趣得緊,他一擺手中木槍,道:「以槍勝過我手中之槍,你就是槍騎士了。」他的話在學員中引起喧然大波,延墀則是頭痛,這傢伙老幹些荒唐事。

他會如此說,是因為他覺得姒瓊有些基礎,若是槍法有一定程度,又何必留她做槍術訓練,但他如此說法,卻讓姒瓊覺得他有輕視、刁難的意味,雖然沒真正使用過長槍,但想來與長棍相去不遠,姒瓊點頭應諾。

學員清空場地,在外圍了個大圓,姒瓊短刀幻化成與羅嶓相同的木槍,與他來到場地中央,相距數步之遙。

姒瓊問道:「如何判定勝負?」

羅嶓道:「騎士心中自有公證。」

一拱手,羅嶓左手反手在槍尾一拍,槍桿在右手掌中一滑,右手抓住槍尾,直搠姒瓊。槍身加上臂長,槍尖電閃而至,姒瓊偏頭避過,一步踏近,橫槍貼地掃他腳脛。

擅用長槍之長度,將兩人距離化為無,兩人瞬間就是一招交會。

同樣一步踏近,羅嶓躍起避過姒瓊的長槍,同時槍一甩,在半空中長槍順勢朝姒瓊直揮而下,正是一招「騰龍掠地」。

姒瓊踏步向左疾閃,羅嶓的槍卻在半空中修正,向左削下,姒瓊不及閃避,危急中舉槍一檔,只感手酸臂麻,羅嶓的勁道超乎她的想像,木槍下滑,卸去來勁,即使如此木槍還是險些脫手。

適才的攻擊,除了姒瓊觀察他的槍法外,羅嶓亦同樣觀察她腳下的步法,稍微抓到她閃避的路子,此時一試成功,更不留情,落地後單腳旋身急轉,長槍藉著離心力向姒瓊掃去。

一招失利,姒瓊知道兩人力氣差得太遠,絕不能再與他的武器相交,姒瓊一個滑步向後,連踩八卦迷藏步避開。

羅嶓一個箭步追上,為了要使攻擊距離擴到最大,他單手持槍橫掃,攻擊角度略低,他要讓姒瓊躍起閃避,在空中她總不能再施展那奇妙的步法。

殊料姒瓊快了他一步,一看他單手持槍,身前洞門大開,身子雖然向前,長槍卻冷不防的回刺他面門,羅嶓仗著力大,左手一翻直接將姒瓊的木槍拍開,但右手槍仍是橫掃。

攻勢被如此破解,姒瓊大吃一驚,此時擋格已來不及,若是躍起會讓他趁隙而入,姒瓊一咬牙,伏身險從槍下鑽過,但長槍來不及收,眼看就要被羅嶓大力砸飛,姒瓊手指輕點將其往上一拋,長槍離手從羅嶓槍上跳過。

羅嶓收回長槍預備下一波的攻勢,姒瓊一伸手也抓回自己的長槍,兩人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眼裡看到讚賞。

周遭學員更是采聲不絕,羅嶓力大招精,實力之強自是不在話下,連攻數招姒瓊都是處在劣勢,但在險境之中依然能夠趁隙反擊,身法變化之巧妙,叫人心折,兩人反應之快、對招之巧,讓人不敢相信這是短短數秒發生的事。

羅嶓一抖槍花,一槍刺向姒瓊,槍身柔韌,羅嶓運起巧勁,槍身晃動,一槍化三槍、三槍化九槍,來到姒瓊身前時,竟像是有千百把長槍同時刺來。

姒瓊腳步輕移,穿花拂柳般以間不容髮的空隙穿過,伺機攻向羅嶓。羅嶓長槍略收,雙手持槍,出招大開大闔,呈現雄偉壯麗之態,這槍法學員們都不識,唯有延墀叫道:「好個蒼峰四岳!」

四岳指的是阿里山、雪山、玉山及中央山脈,槍法詮釋四岳特色,首先是阿里山雲霧飄渺,瑰麗的雲海;雪山繁林、山川之壯麗,但在雪山槍法下,姒瓊竟又前進了一步。

羅嶓搶法又變,一招緊似一招,正是雪山之高險,羅嶓險招迭出,他出招險,姒瓊避得更險,而在險招過後她又能還擊,讓羅嶓驚歎不已。

兩人越打越快,之間全是槍影,以分不出哪把是羅嶓的、哪把是姒瓊的,槍影交錯重疊,卻始終不聞木槍交擊之聲。

玉山之險仍取姒瓊不下,羅嶓長槍向中一迴,正是最後一式中央山脈,一槍中宮直進,以臻反璞歸真之境。

姒瓊踩出八卦迷藏步,不退反進,從長槍旁堪堪擦過,手中長槍攻向毫無防備的羅嶓,不料中央山脈這一招勁道威猛非凡,姒瓊雖然避過槍尖,槍身疾旋的氣勁卻撕裂了姒瓊的斗蓬,姒瓊一驚,長槍來不及遞出,嬌軀順著氣勁急轉。

十數圈轉完,好不容易消去來勁,姒瓊飄身而退,與羅嶓對立。

羅嶓對姒瓊的反應感到驚訝,在戰鬥之中她好像不斷地進化,兩人都發現對方是難得的對手,警戒之中,心頭上又浮上一絲興奮。

兩人凝立不動,就如石塑木雕一般,額上涔涔落汗,兩人都在尋找對方的破綻,等待制勝之機,只見姒瓊左肩一顫,羅嶓長槍立時有如毒龍出洞,直取姒瓊左胸。

一出手他便心裡叫糟,因為他即刻發現姒瓊的左肩顫動只是假動作。

果然她長槍一出,姒瓊後發先至,朝他左脅一槍直刺,來不及收勢,羅嶓長槍撤手,身子向後急縮,以近乎不可能的姿勢讓長槍從腋下穿過,軍衣已被姒瓊長槍劃開一縫。

閃過姒瓊攻擊,羅嶓在長槍落地前將其撈起,雙手一擺,槍尖向上挑起,旁邊有學員喊道:「鳳點頭!」雖是基本的招式,在羅嶓手下卻是又快有狠。

姒瓊仰身避過,羅嶓又施巧勁,挽個槍花,槍尖點向姒瓊。仰身之際,姒瓊看不見羅嶓攻勢,只聽得數聲驚呼,同時斗篷被槍風激得向後飄起,一時不及細想,雙足一點,身子順勢倒下,槍尖貼身而過。

姒瓊翻身便即躍起,羅嶓長槍一迴攻她下盤,姒瓊踏前一步躍起,長槍一甩,當頭壓下,羅嶓失聲喊道:「騰龍掠地」正是他之前使過的招式。

姒瓊這招使得恰到好處,只可惜威力不足,羅嶓回槍架開,待姒瓊落下之時,一個大跨步踩住了她的腳背,他知道她腳下功夫厲害,這一腳先封住了她的行動,同時持住長槍中段,槍尖指向姒瓊咽喉,叫道:「你輸…」

在一瞬之間,姒瓊竟以槍尖抵住槍尖,槍尾佇地,羅嶓的槍再難前進半分,他心中一愣,這需要多大的勇氣與集中力才能做到,眼前的對手真是怪物。

久戰不下,羅嶓的槍術無論技巧或力道都高出她甚多,此時兩人相距極近,姒瓊決心取巧。

長槍倏地變回短刀,擺個角度,瞬間又變回長槍,輕抵羅嶓喉頭,姒瓊輕笑道:「你輸了。」一縮一放只在眨眼之刻,長槍消失又出現,眾人只道是她高速運槍的手法,爆起熱烈的采聲。

羅嶓道:「你的槍有古怪。」

姒瓊俏皮地將食指豎在唇前,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不知為何,打完一架後感覺與羅嶓親近許多,或許這就是以武會友吧。

羅嶓看她這樣,難掩心中爽快,大笑道:「好,好,好。從現在起,你就是槍騎士!」

姒瓊高興的笑了,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重要的是她在戰鬥中也學到不少東西,眾人為這前所未有的事驚呼,也有不少人向姒瓊道賀。

羅嶓道:「來吧,把你的騎士誓約拿出來吧!」

姒瓊愕然,問道:「那是什麼?」

話一出,槍騎士公會又再度安靜下來,好像有幾隻烏鴉啊~啊~啊的從大家頭上飛過。

*******
羅先生的名字,嶓:音ㄅㄛ 一聲。音類:蘿蔔,故有蘿蔔教官之稱。

空白 於 2009-03-12 07:25: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26:00

五、小女孩的請求

羅嶓問道:「你真的沒有騎士誓約?」姒瓊瑤搖頭。

羅嶓苦惱地問道:「你為什麼會沒有騎士誓約?」

姒瓊無辜地道:「我也不知道。」

羅嶓問:「你有沒有去托克國見過我們槍騎士團長?」姒瓊瑤搖頭,她怎麼不知道成為槍騎士這麼麻煩。

羅嶓比她更頭大,他已經許諾她要是打贏他,就賦予她成為槍騎士的資格,可是她竟然沒有騎士誓約,羅嶓一張苦瓜臉望向延墀,用心電感應發出求救訊號。

不能讓羅嶓當眾失信,延墀一邊步入場中,一邊思索兩全之策。

他先向姒瓊解釋整個槍騎士流程,想成為槍騎士的人,必須先到托克國會見槍騎士團團長,團長會給予試煉,用以考驗其是否具有身為一個槍騎士所必須的膽識與心智,通過試煉後,便承認具有其槍騎士之特質,頒以騎士誓約為證。

擁有騎士誓約的人,還無法學習槍騎士的相關技能,必須在各大城市的槍騎士公會裡,接受為期兩個禮拜的槍術訓練後,才有資格被稱為槍騎士。

有些玩家與姒瓊有同樣的經驗,同樣沒去過托克國就來到公會,不過不像她一樣被誤認為來踢館的就是了。

姒瓊微感不滿,這種這麼重要的事指南裡怎麼沒有提到,後來她才發現職業指南裡其實有寫,而且就寫在職業道具騎士面甲的下面,只是它用小小的一行字「就職地:托克國槍騎士團」帶過,也難怪姒瓊會將它忽略。

延墀忽地嚴肅的問道:「你是否有將榮譽視為生命,為除強扶弱、彰顯正義不計代價,即使失去所有,也願意信守承諾、捍衛真理的勇氣?」

姒瓊想了許久,她想的同時學員不禁為她擔心,因為照一般的做法,被問到這種問題是萬萬不能猶豫的,她這樣大概是不會被認同的吧。

姒瓊答道:「還沒有,但從今以後,我會以此為目標努力。」

延墀點點頭表示讚許,他看過太多誇大不實之徒,這個問題是要人去面對真正的自己,雖然姒瓊的答案不算完美,但對於她的誠實及反應他感到滿意。

他拿出一封信,與羅嶓在上面簽了名,他道:「你已通過了槍騎士公會兩名教官的訓練,此信為證。」

他提筆又寫了一封信,羅嶓同樣在上面簽名,他道:「這封是我們兩名教官的推薦信,將它交給我們槍騎士團的團長,相信他在試煉時不會為難你。」這算是羅嶓失言的一點補償。

姒瓊接下這兩封信,延墀又提醒她,通過團長的試練後,可以就近向公會學習技能。

離開槍騎士公會,姒瓊有些失望,因為沒辦法立刻成為槍騎士,騎士面甲當然也就更加遙遙無期。

到魔法騎士公會一問,欲就職同樣必須到托克國會見魔法騎士團團長,姒瓊一時猶豫,是否要先去托克國一趟。她打定主意,等自己逛完賽黎亞,下一站就是托克國。


風吹鈴響…

像極小精靈又輕又細的笑聲,是盞掛在店門前的風鈴,隨風搖盪。風鈴由幾個星狀鐵片及一個像是琉璃的半透明弧蓋所組成,玲瓏巧緻,尤其細脆的聲音更討人喜歡。

這時候姒瓊才注意到這家頗為老舊的製器店,這家製器店遺世而獨立,它不在商店街,也不在工藝街,而是開在槍騎士公會與住宅區旁,木雕招牌上寫著「水的製器店」,門上對聯金字印上:

刀斧劍棍百樣齊備

鍋碗瓢盆有物皆修

橫批則是:明哲保身

因為製器店通常賣些老闆自製的武器防具,姒瓊推門入內,薄薄一片木板門觸感冰涼、入手甚重,不是木製,而是有著木頭花紋的鐵板,這讓姒瓊不禁驚訝老闆之手藝。

一開門,撲面就是茶香,店老闆泡得一手好茶,姒瓊對茶沒有研究,聞不出是何種茶類,店老闆向她微微一笑,沏了一杯給她。

姒瓊一笑回拒,店老闆是個禿頭老翁,一顆頭晶光油亮,當姒瓊看著他的頭時,他自己打個笑語,說頂上無毛,三千煩惱絲全沒了,自然也就沒那麼多煩惱,姒瓊到覺得這句話裡有些禪意。

禿頭老闆老到牙齒沒剩幾顆了,講話有一點點漏風,雖然他一切看來像個市井老人,但晦暗的眼裡卻偶爾射出精光。間或有些NPC衝進來,請他修些柴刀、菜刀之類的東西,老一輩的管他叫阿水,年輕一點的則稱他為老水。

店裡面還有一個小女孩,外表看來約十一、二歲年紀,在姒瓊進來之前她好像在描繪著什麼,姒瓊進店後她便收了起來,百般無聊地坐在小凳上,姒瓊走到哪,她的眼睛就跟到哪,姒瓊不喜歡她的眼神,總覺得小女孩對任何人都抱著敵意。

小女孩給她一種奇怪的感覺,後來姒瓊才發現,明明是十出頭的孩子,但在她的身上,少了稚氣。

姒瓊隨走隨逛,這家製器店雖然老舊,裡面卻整理得很是乾淨,裝備陳列在牆上及展覽架上,多的就堆在角落的竹簍裡。店裡的裝備不多,等級都在E級以下,但每件裝備上都看得出老闆的用心,姒瓊記下了不少武器的名字。

像在這種小店裡本來就很難找到什麼精品,姒瓊專挑些漂亮的武器看。簍子裡面也有些好裝備,竹簍裡的裝備好壞不一,她實在搞不清楚在牆上或在簍子裡的裝備標準在哪裡,

雜亂的裝備之中,一把刀斜插在簍子裡,只有刀柄留在外面,當姒瓊走進時,刀柄忽地發出了晶瑩的藍光,彷彿在呼喚著她。

老水噫了一聲,這情況似乎連他也感到驚訝,沒發現他的驚訝,姒瓊伸手握住刀柄,掌心傳來一陣沁涼,她將刀從裝備堆裡抽起,藍光隨之而出,滿室生輝。

一股寒氣附在刀的周圍,是一把刀身略窄的長刀,有著日本刀的流暢風味,一種爽直的感覺讓人心中暢快,刀柄的部分則是洋式的花樣設計,水藍色的刀身上有著水一般的波紋,隨著觀看的角度不同,水紋看來不住波動。

雖然它只是件D級的武器,姒瓊卻忍不這讚道:「真乃刀中尤物。」

聽到有人稱讚他的作品,老水咧嘴笑道:「〈滄若游寒〉啊,好久沒看到它了,它是我年輕時候的作品,用水冷晶與〈泉動〉製作而成,不小心做得太漂亮,結果最後捨不得賣,一拖就是幾十年過去,久到它都有靈性了呢,哈哈。」最後一句話也不知是真是假。

刀身上的的水紋波光蕩漾,透出的藍芒煞是動人,姒瓊一時間看得有些入迷,要是此刀出自她手,她大概也會捨不得賣吧。她開口問道:「這把刀在簍子裡這樣擺著,也是可憐,請問老闆願意割愛嗎?」

老水走向前來,輕撫刀身道:「此刀是非賣品,不過,願贈有緣人。」

姒瓊問道:「何謂有緣人?」

老水道:「真正懂得用刀、愛刀之人, 既然〈滄若游寒〉對你起了反應,就請你試著揮舞它。」

姒瓊舉起〈滄若游寒〉,向前一字劃出,一刀尚未使完,只見刀身透出的藍光變得明暗不定,姒瓊正待繼續揮舞,它已變得黯淡無光,老水又噫了一聲。

看到〈滄若游寒〉一開始發出的光芒,老水還以為它找到了自己的主人,只道姒瓊便是有緣人,〈滄若游寒〉本已打算送出,怎知卻突然出此變卦,老水只得嘆道:「閣下不是有緣人,請將它放回去吧。」

姒瓊癟癟嘴,有些失望,將〈滄若游寒〉插回簍子裡,因為真的很喜歡它的外型,而它表面的水紋變幻不定,姒瓊也沒有把握,趁著印象還深刻時她掏出短刀,將它幻化成〈滄若游寒〉的樣子。

本已坐回椅子上喝茶的老水看到姒瓊手上又出現一把〈滄若游寒〉,一口茶差點就噴了出來,他叫道:「變形黏…咳咳咳…」

好不容易順過氣來,他道:「變形黏土!那可是高級的製器材料,嘖嘖,用在短刀上…,嗯,我懂了,〈滄若游寒〉本身自視極高,要它跟一把用了變形黏土的小短刀相處,果然是不可能啊, 哈哈。」

不喜歡他話裡短刀的鄙視之意,確定短刀能用變形效果變成〈滄若游寒〉,姒瓊又將短刀收起來。

老水問起變形黏土的事,姒瓊隨口說說,就說是打怪時掉的,然後又認真的看起店裡的裝備。在某些裝備上,有著黑色的刺青紋路,姒瓊想起自己身上還有一瓶血魔狼的血染料,於是她開口問道:「這裡有提供刺青服務嗎?」

老水一瞬間像是被電到,過了一會才笑道:「怎麼這麼問呢?這裡是製器店呀,當然沒有刺青服務啦,不過你要用來刺青的染料及裝備是什麼呢?說不定我能給點意見。」當他說沒有時,小女孩臉上不知道為什麼出現一絲不滿的表情。

姒瓊取出自己那瓶血魔狼之血,老水與小女孩同時啊的一聲叫出來,姒瓊用眼神詢問,老水道:「沒事沒事…是我自己大驚小怪,閣下可真是真人不露相,呵呵。」小女孩則是用激動的神情盯著姒瓊手裡那瓶血染料。

老水接過血魔狼之血,兩手捧著,端詳了許久之後道:「本性狂野奔放,雄然而出的超絕霸道之氣,非是王者,是絕代梟雄,孤傲而強。令人不解的是,有一股逆天而行的意念蘊藏其中,將原本的王者之氣轉為陰狠暴戾,這麼小小的一瓶染料裡,有著無窮無盡、致死方休的恨意。」

姒瓊其實不清楚這瓶血染料的價值,不過既然它是從一隻一百多級的血魔狼身上來的,想來也是不差。

老水深深嘆了一口氣,道:「客人,這是我的良心建議,這瓶染料機可稱得上是絕世無雙,若染料有分級,它絕對有S級的程度,但裡面的精神能量極其負面,若是給了不適當的刺青師,被刺青的武器只會成為不祥之物。」

老水看了小女孩一眼,向她搖搖頭,小女孩一臉氣憤之色,他向姒瓊道:「很抱歉,賽黎亞並沒有適任的刺青師,這染料還是請你收回吧。」

姒瓊問道:「刺青在身上也不行嗎?」

老水搖搖頭道:「不行,這染料的精神能量太過於強大,若意志力不夠堅定,反而會被這染料給控制,嚴重的話可能會有生命危險。」

姒瓊接回血魔狼之血,知道此時不能強求,這種情況跟打到了S級的裝備卻沒有S級的鑑定師是一樣的,就在此時,小女孩湊到身邊來,道:「大姊姊,你那瓶染料可以借我看一下嗎?」姒瓊不疑有他,將手上的染料遞給小女孩。

老水凝望著那瓶染料,道:「那種染料,要是用在程度太低的裝備上,裝備反而會被那股恨意腐蝕,想要使用這瓶染料,必須先找到相應程度的裝備才行。」他轉頭看向姒瓊:「貴客要刺青的是種武器?該不會是那把短刀吧,呵呵。」

姒瓊拿出短刀在手上一擺,道:「正是,不過我認為它絕對可以用那種染料刺青。」被他那樣一說,姒瓊有點小怒。

老水道:「關於變形黏土,我只曾耳聞,可以借來一觀嗎?」

姒瓊道:「這可沒辦法喔,我的短刀被設定成無法轉移。」

老水道:「哈哈哈…又不是要你將短刀送我,我們辦個暫交就好了。」暫交是工藝各類匠師所使用的一種交易模式,玩家要讓裝備作各種改造時,將裝備暫時交由工藝匠師保管,在暫交的情況下,玩家隨時有權利將裝備取回,若店家發生重大事故,則裝備會自動移送到玩家倉庫,暫交模式並不限於玩家及NPC。

姒瓊第一次知道有暫交這種功能,當場就跟老水使用了暫交,老水笑咪咪的接過短刀,頗饒興味的上下翻看,他越看越不對勁,額上的冷汗不住冒出,拿著短刀的手不住打顫,道:「SSS…S…SSSSSSSSSSSSSS…」

小女孩疑惑的看著他,她從來沒看過老水這麼驚訝過,姒瓊知道原因,夾手拿回在老水顫抖的手中不住跳動的短刀,直到短刀被拿回,老水才叫道:「S級神器!?」

姒瓊道:「現在你還會覺得把變形黏土用在這短刀上太浪費了嗎?」說完這句話,姒瓊心裡暗爽,總算為短刀出了一口氣。

老水道:「老夫眼拙、老夫有眼不識泰山,剛剛多有得罪了,只是…只是…可不可以再借我看一下。」

姒瓊笑道:「不了,我要走了,小朋友,染料該還給我囉。」最後兩句是對那個小女孩說的,而老水臉上難掩失望之情。

小女孩頭低低的將血染料還給姒瓊,姒瓊嘻嘻一笑,將血染料與短刀在老水面前晃了一晃,道:「Bye~~Bye~~~」

老水雙目一瞪,怒聲喝道:「等一下!」他突發的怒氣嚇了姒瓊一跳,以為他翻臉了,姒瓊回身戒備。

老水衝到小女孩面前,左手一伸揪住她,粗魯的動作顯示他極為生氣,他右手舉在半空,一巴掌便要摑下,小女孩還仰頭看著他,神情倔然,一副要打就打的模樣。

老水的巴掌手中沒有揮下,他喝道:「丫頭,不要不知悔改,把東西還給客人。」姒瓊這時才發現手上的血染料不是自己那瓶,沒想到一轉眼間小女孩便將它掉包了,幸好老水有發現。

小女孩被推到道姒瓊面前,垂著頭不發一語,老水道:「還不快點!」

小女孩抬起頭來,她的眼神堅決,斬釘斬鐵地道:「阿水,我需要這瓶染料。」讓姒瓊驚訝的不只是她說的話,這小女孩竟直呼老闆“阿水”?

氣她不認錯,老水一個巴掌重重揮下,小女孩咬牙接下,眼框泛著淚,仰著紅腫的半邊臉頰,堅持的表情再明顯不過,老水氣得發抖,她的心情他十分清楚,他自己又何嘗不是如此,除了氣小女孩的行為外,或許還氣自己的無能吧。

這事是不可明言的,老水放開喉嚨,引吭高歌:「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狀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莫回首,難堪回憶事,徒傷悲。

弒親仇,破城怨,心頭恨,難消卻,擎天器,尚有綠衛須消滅,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心太痛,怎能淪作賊,煞是滿江紅。」

姒瓊在旁邊聽到無言,他唱的好像是一首古詞,不過和印象中的差了許多,而且老水唱得荒腔走調,實在不怎麼好聽,只是沒想到小女孩竟然聽到涕然淚下。

等到老水最後一句唱完,小女孩已是滿臉鼻涕眼淚,她哽咽地向姒瓊道:「大姐姐…對不起…我不該偷你的東西…可是…可是我真的很需要這瓶染料,你可以賣給我嗎?」

姒瓊彎腰將臉逼近她:「就你剛剛的行為……想都別想!」遇到這種事,雖然小女孩看起你來很可憐,但是姒瓊還是發火。

小女孩咬了咬下脣,雙膝一屈便跪下,道:「大姐姐,求求你,將染料賣給我,不管多少價錢我都願意,如果你不想要錢,你開個條件出來,不管代價是什麼都可以。」

姒瓊揚眉,滿是不解,這染料對她而言有那麼重要嗎?她年紀小歸小,卻十分認真,姒瓊問道:「你要這瓶染料做什麼?」

被問到這問題,小女孩與老水對望一眼,都出現猶豫的表情,兩人沉默許久,老水才向小女孩點頭,小女孩道:「我想要成為一個刺青師,而成為一個頂級的刺青師,需要高級的染料。」

小女孩說的是工藝匠裡禁忌的升級法,在某種契約下,對高出自己級別的裝備進行加工,成功的話可能提升自己的等級,但失敗的話會將性命陪上,是種賭命式的升級法。

知道這機會千載難逢,老水也豁出去了,他半瞇著眼道:「召喚c級、跌倒c級、醉拳d級,你的技能是不是很久沒升級了?我可以告訴你將技能升級的方法。」姒瓊只驚訝升級的資訊,沒發現老水能看出她的技能其實是件特異的事。

姒瓊心理越來越覺得這家店不尋常,她的技能的確很久沒升級了,而且不是使用次數上的問題,她道:「將這瓶染料給她,就告訴我技能升級的方法?」這樣好像划不來。

老水道:「當然不是,你將這瓶染料給她,而她免費幫你那把神器刺青,等於說使用染料的還是你,而且你還省下了刺青加工的費用。另外想獲得技能升級的資訊,條件是請你幫忙尋找大量的刺青染料及裝備,等級不拘。」

老水語罷,系統傳來訊息:〈玩家姒瓊觸發隱藏任務「小女孩的願望」,請問是否接受?〉

聽起來自己好像不吃虧,自己S級短刀刺青的機會本就渺茫,老水說得信誓旦旦,姒瓊心想不妨一試,便開口答應了。聽她答應,老水與小女孩齊聲歡呼。

這時老水又開口:「我還有個小小的請求,神器可以借我一下嗎?」他說的無比誠懇,姒瓊本想直接將短刀借給他,轉念一想,她道:「借你可以,不過先告訴我召喚升級的方法。」

這招果然有用,老水道:「召喚術要升上B級,同樣是熟練度的問題,只要將繪製魔法的時間壓縮在三秒以內便可以了。」

得到想要的資訊,姒瓊與老水辦了暫交,老水雙手捧著短刀,恭敬地放到一個清空的檯子上,拿起香燭開始祭拜,姒瓊實在很想叫他不要這樣。

姒瓊想起一事,對小女孩道:「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總不能一直叫你丫頭吧。」

小女孩嗯了一聲,答道:「我叫小依。」

空白 於 2009-03-12 07:26: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27:00

六.小男孩風波

出了「水的製器店」後,姒瓊才覺得事情大條,自己上哪找大量的染料和裝備啊,雖然說裝備可以直接用自己的無名斗篷,反正倉庫裡很多,應該符合“大量”的條件,可是染料要怎麼辦?

先前有經過玩家的擺攤區,裡面賣的染料價錢可是貴到令人乍舌,最便宜的好像也要數千上下。

真是令人頭大的問題,自己好像接下了個不得了的任務。

不過…能擁有全遊戲第一件刺青的S級武器,姒瓊不敢說心裡沒有優越感。嗯,應該是第一件吧?

因為小女孩的等級還不夠,所以姒瓊取回了自己的短刀,老水自己把它當神來拜不夠,還要小依跟姒瓊一起拜,姒瓊當下就把短刀收了回來。

老水稍微解釋一了下神器的由來,S級的武器是在兩百多年前的魔天之役中,神界賜與人界十一位英雄所用的裝備,十一位英雄消滅了大魔王,拯救了世界,被後世的人當作神一般的崇拜。

戰爭結束後,他們的裝備分散四方,對於知道這段歷史的人,S級神器等於那些英雄的化身,當然要好好祭拜一下。

對於這段歷史,老水只表達了無限感慨,姒瓊待詳問下去時,老水卻不說了。

看來自己手中這把短刀,還真是來頭不小,雖然它現在還是很弱就是了。為了自己的S級短刀,現在要努力了。

心裡才剛這麼想,姒瓊忍不住又嘆了一口氣,因為現在麻煩的還不只是「小女孩的願望」,連「小男孩的願望」都出現了,這是剛剛在店裡發生的事,小男孩指的當然不是老水,如果是他的話,應該是「老男孩的願望」吧。

聽完老水對於召喚的說明之後,姒瓊迫不及待的立即嘗試。

高意外值受到眾玩家的排斥,高意外值玩家在遊戲裡顯得稀少許多,能存留下來的人在某方面還讓人佩服的,因此有召喚術對姒瓊而言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C級的召喚術是召喚一隻等級在自己十級以下的怪物供玩家差使,這種輔助性的法術沒有急迫性,姒瓊倒沒有想過要將它的魔法圖形畫得更快些,或許很多玩家都沒有想到這一點,換個方面想,姒瓊覺得這種條件比使用次數更能要求對技能的熟練度。

她在心中默想魔法圖形,手中虛畫,C級的召喚圖形是D級的延伸,圖形姒瓊早已熟練,深呼一口氣,手指屈伸之間便畫出了個完整的魔法圖形,時間甚至不到兩秒。

系統又傳來訊息:〈玩家姒瓊召喚技能升級,召喚任務:「小男孩的願望」,尋找任務NPC可獲進一步的資料。〉

小男孩、小女孩,這是成對的任務嗎?可是姒瓊實在想不出來小男孩跟小依有任何的關係。

更糟的事還在後面,因為當她去任務資訊中心詢問「小男孩的願望」任務內容時,服務員翻找了老半天後,滿懷歉意的跟她道歉,他們這裡並沒有這任務的資料。

又是個只有名稱的任務,姒瓊在新手村常常碰到這樣的隱藏任務,看來這是高意外值的宿命。

通常在哪裡接的任務,任務的關鍵人物就在該城,這是姒瓊在新手村的經驗,只是不知道在新手村以外的城市適不適用。在沒有其他的方法下,姒瓊在城裡亂晃,碰碰運氣。

「嗚~~嗚嗚~~」在商店街的豬肉攤前,傳來一個小男孩的哭泣聲,此時姒瓊正好在他不遠處,她心想:該不會這麼巧吧。

自己的任務跟小男孩有關,這點讓姒瓊想不過去都不行,當她走近小男孩時,週遭出現了許多野獸窺視獵物的眼神,而目標…正是那個小男孩。

一張可愛程度不下於自己五弟五妹的小臉,精雕細琢得像是個洋娃娃,那張令所有人都想捧在手中呵護的無邪臉龐,在哭泣中,更讓人心生憐惜。

這根本是上天給天下所有女人的禮物,不…是惡作劇,因為天下女人這麼多,小男孩卻只有一個。

或許小男孩太矮小,以致於剛才沒有人發現他,但他一哭泣,無瑕的小臉立即被週遭的女玩家給捕捉。看到他超可愛的小臉,連姒瓊也差點變身成大野狼,好在平常看慣五弟五妹,多少有些免疫。

姒瓊走到小男孩面前蹲下,蹲下來的姒瓊正好與小男孩等高,她柔聲問道:「乖~不哭不哭,什麼事難過,告訴姐姐好不好。」

小男孩又啜泣了幾聲,清澈的大眼望向姒瓊,他的眼睛是天空般的湛藍,加上一張俊臉,姒瓊心想:這小子長大後一定迷死不少女生。

其實不用等長大,他身邊已經有不少女玩家垂涎欲滴了。

姒瓊道:「你乖乖不哭,姐姐就給你糖糖吃好不好?」這招對小孩最好用的。

小男孩還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姒瓊拿出泰山的喉糖,直接餵了小男孩一顆。

糖果一入口,小男孩立即停止哭泣,含著糖果的他握著小拳,微微顫抖,他的表情像是在說:「真~是~太~好~吃~啦~」

姒瓊輕笑出聲,雙手捧住小男孩的小臉,輕輕為他拭去臉上殘留的淚水,其他女玩家看到自己剛剛還在妄想的事竟然被人捷足先登,這事叫人怎能忍受,當即有人採取行動。

一個女聲高叫道:「哦哦哦~~我的心肝哪~~~」姒瓊只覺得天空怎麼一下子變黑,然後就被一個龐然大物給撞飛。

有看過狂奔的大象甩尾嗎?姒瓊覺得自己給類似的東西撞到。

一個極為肥胖的女玩家取代了姒瓊剛剛的位置,那比兩顆籃球還要大的屁股就是剛剛襲擊姒瓊的兇器,她比五、六個姒瓊加起來還要巨大,姒瓊覺得她絕對可以去拍「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廣告。

她身上珠光寶氣,極盡奢華之能事,雖然她打扮的像貴婦,但她濃妝豔抹的臉卻讓人覺得她是妖怪。

她十根肥碩的手指不像香腸,而像小型的寶齡球瓶,她的手不斷在小男孩摸來摸去,而且還用力親了一下,這還不是性騷擾?系統管理員怎麼不賞她個天罰,這是現場女玩家的心聲。

隨著那肥女的出現,她身邊立即有保鑣圍了一圈,那些保鑣西裝筆挺,不讓任何人接近她,肥女加上保鑣,大家認出她是《真實》遊戲裡著名的「雍容富女蔓席菈」,這是她正式的名號,不過私底下大家都稱她為「臃腫腐女」

她家財萬貫,連保鑣都可以帶進遊戲裡便可見一斑,她愛好一切唯美的事物,尤其是小男孩,被她看上的,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手。

她自己不練功,但帶著的保鑣卻是真才實料,聽說因為他們很盡職的關係,遊戲裡的保鑣一職就是他們開創的。知道「臃腫腐女」的厲害,週遭女玩家就算不滿,也只能把話往肚裡吞。

蔓席菈把小男孩抱起,高聲笑道:「喔呵呵呵呵~~~這麼美麗的小東西根本是為了我蔓席菈而存在的,既然上帝對我如此眷戀,那我就不客氣收了。哦,我的心肝呀,你為何哭泣呢?迎接我們的可是王子公主般的幸福啊。」

眾人只聽得雞皮疙瘩直冒,這世界上還真是什麼人都有。

小男孩在她手裡不住掙扎,哭叫道:「嗚拔~~爸爸~嗚嗚嗚~~」

蔓席菈哄道:「別哭別哭,心肝兒別怕,媽媽在這裡。」小男孩哭得更響。

或許在場的人都懾於「臃腫腐女」的威名,但姒瓊可不同,因為她壓根兒沒聽過這號人物,她只知道自己被很無禮的撞了,而且她還抱走自己的任務。

姒瓊朗聲叫道:「撞到人連聲抱歉也不會說嗎?」她該慶幸她有教養、很有禮貌,要不然“死肥婆”早就出口了。

姒瓊的叫聲甚響,蔓席菈瞟了她一眼,看是個普通的新手玩家,微哼一聲,假裝沒聽到,繼續玩弄著懷裡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無法掙脫蔓席菈的巨掌,情急之下咬了她一口,蔓席菈驚呼一聲,怒氣上湧,呼了小男孩一巴掌,小男孩更是嚎啕大哭,姒瓊見狀,吼道:「放下那個小男孩!」她自己有弟妹,所以更難忍受別人這樣對待的小孩。

人群中的一名謎樣男子剛從商店街的另一端奔回,看到小男孩在「臃腫腐女」的手裡,他暗嘆怎麼老遇上這種麻煩。

正想要回小男孩,聽到姒瓊出聲,踏出的腳步又悄悄收了回來,他想看看這名大膽的女孩會怎麼做。

蔓席菈橫了她一眼,意思像是在說:我做什麼事,你管得著?

身邊有幾個人勸姒瓊別把「臃腫腐女」惹火了,到時候她報復起來可是很恐怖的,可是她那狗眼看人低的態度實在叫人不爽,是她有錯在先,姒瓊更無法忍下這口氣。

看她掉頭便走,姒瓊叫道:「等一下!你這…」一名光頭佬保鑣站在姒瓊面前,手指折得格格格的直響,會說這些保鑣很盡職,是因為她們會自動幫主人處裡掉身邊的麻煩。

一聲悶聲自商店街上響起,這當然不會是姒瓊所發出的,蔓席拉回頭時只看到自己的保鑣倒地,兩腳朝天,因為姒瓊的動作實在太快,眾人也只看到保鑣的雙腳隨著身軀倒地。

謎樣的男子輕道:「哦?不簡單。」他臉上又揚起慣有的笑容。

他看到在那個保鑣動手的一瞬間,姒瓊抓住保鑣揮出的拳,向後一拖,同時踏近一步絆住保鑣的腳,破壞他的平衡。但他看到的還不只這樣,在保鑣跌倒前,一根木棍在底下倏地伸長,一端撐著地面,一端則重擊他的肚腹,其力道將他擊上空中,才造成他倒栽蔥落下的景象。

能夠做到這點,實在令人匪夷所思。謎樣男子這麼想時,順便施法定住狂奔而來的衛兵,他還沒看夠,怎能讓人打斷。

姒瓊向曼席菈道:「現在願意聽我說話了嗎?」

蔓席菈大笑道:「喔哈哈哈哈,小妹妹,你怎麼可以打擾我跟我的心肝的美好時光,你不知道惹火我『雍容富女』的下場是什麼嗎?」

姒瓊道:「你撞到我了,起碼要說要說聲抱歉吧。」

蔓席菈擺個自認嫵媚的姿勢,其實她的身材已經壯觀到擺什麼姿勢都不嫵媚了,她道:「哦?這還真是對不起呀,有些人就是長得太渺小了,以致於讓人忽略。哦,我當然不是在說你啦,我只是在說那些像螻蟻一樣沒有存在價值的人,喔呵呵~~

對了,我幹麻跟你道歉呢?我是什麼身分的人,要是撞到個人都要道歉老半天,我豈不是在浪費我的青春年華。

唉呀,我竟然跟你廢話那麼多,話說回來,你怎麼可以這樣待別人的保鑣呢?真是無禮的小東西。」

姒瓊突然有種跟她說話好累的感覺,她道:「我只問你一個問題,你要不要把那個小男孩放下。」

蔓席菈道:「想跟我搶?小賤人,對你客氣幾句就擺起架子了?你該為你的多管閒事感到後悔。」她手指姒瓊,一群保鑣朝姒瓊奔去。

姒瓊低聲罵道:「該後悔的人是你…」

受夠了氣,姒瓊長棍上手,而保鑣則是一律空手,像這種在城裡的戰鬥,若是用武器攻擊其他玩家會引來城裡的衛兵,不過空手的話就沒問題,而且疼痛感還是一樣存在。

姒瓊沒考慮到這個問題,一棍就向最前面的保鑣掃去,他橫臂擋住,被擊中的同時他身軀一晃,明明是新手玩家加上普通的木棍,攻擊力卻超乎想像。

經過無數戰鬥的粹煉,保鑣反應不慢,手臂打個轉,反抓住姒瓊的木棍,另一拳朝姒顏面直搗。同時間又有保鑣二號趕來,起腳踢向姒瓊腰部。

保鑣一號掌中的木棍忽地消失無蹤,一拳一腳也沒有擊中目標,有股風從兩人之間吹過,保鑣一號耳邊聽到:「怎麼可以打淑女的臉呢?」木棍在兩人之間暴伸,同時擊中他們的太陽穴,兩人頓時昏厥。

後面還有保鑣三四五六七八號,姒瓊閃身竄入他們之間,保鑣們的確身手矯捷,拳腳不住往姒瓊招呼,各人招式不一,手刀、鶴拳、頭錘、蟑螂腳樣樣都來,而且這群保鑣程度超乎姒瓊的意料,即令她施展了八卦迷藏步,仍是挨上了兩腿一掌。

保鑣們的手勁不小,幸好不是在要害之處,要不然姒瓊可能挨上了一下就得倒地,不過就算沒打到要害,還是很痛。

姒瓊可不是莽撞的衝進眾保鑣之中,剛剛那兩腿一掌她挨的值得,因為她順利取的了現在的地理位置,所有包圍她保鑣都在身週三公尺處。

心裡暗地記下保鑣們的位置,姒瓊立定腳步,在閃躲攻擊的同時將短刀用力往地面一插,﹝震地﹞效果立即引來沙塵。

姒瓊一笑,﹝震地﹞的效果到底會出現怎樣的土系魔法,其實她心裡並沒把握,不過這沙塵正是她要的。

突來的變化,視線不明,保鑣們直覺地伸手護住頭臉,而姒瓊的木棍散彈般的攻擊那些保鑣,被她記下位置的,木棍更是朝要害疾攻。

姒瓊滿擬這下最少有一半的人倒下,殊料保鑣們底子深厚,沒有人變成白光,煙霧散去後也只有離姒瓊最近的保鑣五號倒下,雙方的實力都叫對方感到驚訝。

這群保鑣們可是現實中的職業保鑣,和他們從生死中鍛鍊出來的身手比較起來,她的八卦迷藏步相形見拙,而且他們的等級高,S級短刀對他們的傷害不大,這時候換姒瓊感到一籌莫展。

不遠處好像傳來城衛兵的哨音,可是尖促的哨音總是響了後突然中斷,打鬥的現場始終沒有城衛兵前來,陸續趕來的城衛兵全像被石化般被定住,這是謎樣男子的傑作。

保鑣們的第二波攻擊又來,或許是意識到眾人擠在一團反而礙手礙腳,部分保鑣們退到外圍,只留下四名保鑣圍攻姒瓊,人數雖少,襲來的拳腳卻變得緊湊,姒瓊更難取巧,沒多久就被一腿掃中腳脛。

姒瓊吃痛,那踢中的那隻腳小腿以下完全沒知覺,她又勉強走了幾步,一拳險險從鼻樑前擦過,她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必敗無疑。

有些玩家亦是對蔓席菈不滿,想助姒瓊一臂之力,而外圍的保鑣形成屏障,不讓其他人插手此事。

身陷險境,姒瓊苦思扭轉之法,分神間肩上又被拍上一掌,雖然順勢卸力,仍是令人難受的疼痛,一撇眼看到蔓席菈臉上得意的神情,姒瓊腦中靈光一閃,何不擒賊先擒王?

不敢猶豫,手中短刀再度插擊地面,三公尺內同樣捲起沙塵,姒瓊暗叫僥倖,腳下步法一轉,正想穿出四人包圍時,一記鐵拳出現在眼前。

知道沙塵的殺傷力不大,真正的殺著是在視線不明中的木棍,這招第二次使出對保鑣們已失了功效,一名保鑣踏步扭身,向姒瓊原本所在的地方重重揮出一拳。

這拳直到鉅離眼前五公分處,姒瓊才發現它的存在,此時連恐懼也來不及,下巴被這一拳重擊,姒瓊身子如斷線風箏般飛出自己所佈的沙塵外。

看到那女孩飛出後還在地面上滑行了兩、三公尺,旁觀的人不禁都是驚呼。

倒地的姒瓊腦袋昏昏沉沉的,下巴重擊直接震盪到腦部,此時的她根本無法思考,可是本能知道若是就這樣倒地不起,只能任人宰割,她搖搖晃晃地又站了起來。

一個保鑣大步前來,伸手揪住姒瓊的斗篷前襟,將她掀倒在地,保鑣抬頭望了蔓席菈一眼,詢問她如何處置。

蔓席菈不削地望了她一眼,道「把她的帽子掀開來,我想看看到底到底是怎樣的人,敢管我的閒事。」

保鑣依言行事,扯開了姒瓊的帽子,姒瓊沒有掙扎,因為剛剛被掀倒在地時又撞到頭,此時眼前迷迷濛濛地,根本分不清楚身在何處。

看到姒瓊的醜臉,旁觀的眾人又是一陣驚呼,和聲音、身材不符的臉,顯是出乎大家的意料,但這是第一次,眾人因為姒瓊剛剛的行徑,而感覺她好像並沒有那麼醜陋。

蔓席菈一臉厭惡的表情,彷彿看到蒼蠅蟑螂一類的髒東西,她擺擺手道:「喔,我的天呀,真是醜陋的小東西,這張臉真是令人作嘔,真是傷害我的眼睛,這種東西實在不該存在於世界上,來人啊,好好教訓她一下,我要她再也不敢出現在我面前。」

旁觀的玩家紛紛為姒瓊叫屈,他們雖然不敢動手,為姒瓊說幾句話還是敢的,有人說蔓席菈比她更醜,問蔓席菈明明長得像豬為什麼還敢出門丟人現眼,眾人的污言穢語此起彼落。

雖然都不漂亮,在人品上卻分高低。

聽了這些話,蔓席菈的臉頓時垮了下來,向保鑣道:「打她的臉,打到連她爸媽都認不出她來。」

如果這時家人在身邊,蔓席菈的下場一定會很慘,不過家人不在身邊,沒有可以支持她、保護她的人,這就是家人要自己找個好夥伴的緣故吧。

姒瓊的意識稍微恢復了一點,蔓席菈的話她聽見了,她嘴唇微動,輕吐了一個字:「幹…」

這是在意識不清時脫口而出的髒話,若在平時,姒瓊絕不會將這個字說出口,但就這麼一個字,卻完美詮釋了她當時的心情。

保鑣的手高高舉起,有些玩家已閉上雙眼不敢再看。

啪的一聲,姒瓊疑惑為何沒有痛楚,謎樣的男子還是穿得一身邋遢,就站在她的身旁,伸手接下了保鑣的那一拳,保鑣的力氣明明很大,他卻接得輕而易舉,他用調侃語氣道:「怎麼可以打一個淑女的臉呢?」

小男孩看到他,興奮叫道:「爸…爸爸!」

他背著光,姒瓊努力的想要看清他,他的臉雖然看不清楚,但臉上的笑意卻是溫暖的。

姒瓊後來回想起來,他的那時笑容還真是和煦得令人安心。


空白 於 2009-03-12 07:27: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28:00

八、下午一刻

從姒瓊手裡接過糖,小晶討好賣乖的對象立即轉移,這點讓姒瓊微感失落。

謎樣道:「這樣收你的東西怎麼好意思,你等一下,我找找看有沒有適合你的東西。」

姒瓊搖手道:「不用了啦,若是送人東西就要人回禮,這樣就顯得市儈了。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請求,可以聽一下嗎?」

謎樣道:「喔?請說。」

姒瓊道:「事情是這樣的,我最近在找團隊夥伴,目前只有我一個人,不知道你方不方便…」

沒想到她會問這種問題,謎樣男子考慮了一下,看他遲疑,姒瓊立刻補道:「如果你已經有隊伍了,那…那…我想請問一下,你們隊伍願不願意收我這樣的新手?」

謎樣男子溫和一笑,姒瓊頓時有種放心的感覺,他道:「像你這樣的人,我們隊伍歡迎都來不及,想必不會拒絕,只是我們隊裡有收高意外值的人,不知道你介不介意。」

一聽有收高意外值的人,姒瓊喜上眉梢,她還擔心自己的意外直太高會馬上遭到拒絕,這樣的隊伍應該可以接受她,她道:「不介意、不介意。」

謎樣男子說因為領導人不在線上,現在還無法讓她入隊。而至於隊伍的注意事項,謎樣打算姒瓊正式加入前再提醒她。覺得自己的意外值應告知的姒瓊,心理也是打算加入前再說。

找到隊友,了卻了心中一件大事,姒瓊正待鬆口氣的時候,腦中卻隱隱約約地覺得自己好像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一件自己剛才做到一半的事。她想得入神,謎樣男子後面講的幾句話她便沒聽到。

謎樣男子覺得自己在自言自語,他在姒瓊臉前招招手,道:「喂,回神哪,在想什麼哩。」

姒瓊忽地啊的一聲大叫出來,謎樣男子和小晶都嚇了一跳,姒瓊哀怨地對謎樣男子道:「為什麼你不是NPC…」

因為他不是NPC,也就表示小晶不是NPC,不,小晶雖然是NPC,不過牠是寵物,所以不算,重點是因為小晶是一個不是NPC的人的寵物,而且牠也不是小男孩,這樣的話她還是沒有找到任務裡的小男孩,簡而言之,壞就壞在小男孩的父親謎樣男子的名字雖然很像NPC,但他卻不是NPC。

腦袋十分的混亂,但姒瓊總算理出頭緒,而且還得到一個怪怪的結論。

謎樣男子不只聽得一頭霧水,而且還非常難過,他從來沒想過自己不是一個NPC竟然會讓一個女孩如此傷心,他同樣哀怨地道:「我不是NPC的事有這麼嚴重嗎?」

姒瓊如實向他說了一遍,聽完後他在心裡暗暗批評:甚麼怪結論嘛。

任務的事對他而言是小事,他向姒瓊道:「走,帶你去個好地方。」

他循著牆上像是小孩子塗鴉的圖樣,來到一棟大建築物的側面,望著紅磚砌成的牆面,他道:「就是這裡了。」姒瓊疑惑,這裡明明什麼都沒有。

謎樣男子伸手摸到牆上一處細縫,拿出一張卡片插入,向後退了兩步,只見紅磚一塊塊浮出牆面,在空中漂浮成拱門形狀,而拱門後出現的是間昏黃的小室,謎樣道:「走吧。」踏步走進。

進入後,紅磚立即又恢復成原狀,在屋內看來只是平凡不過的玻璃門,謎樣男子收回飄在半空的卡片。

小房間裡只有一盞放在桌上的油燈,兩側的架上不是書就是巨型捲軸,她們的面前有個櫃檯,裡面坐著一名滿臉皺紋的老婆婆,看到有人也不招呼,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們。

姒瓊原本覺得她這樣有些不禮貌,後來才知道做他們這一行的,開口無論說出任何話都是要收費的。

謎樣男子這時才像姒瓊解釋道:「這裡是包打聽聯盟在賽黎亞的分店,顧名思義,你有任何想調查的事都可以委託他們,有問題也是一樣,這裡所擁有的資料絕對比任務資訊中心要來得齊全而且詳細,不過這些資訊的價值不菲,要問問題前,要先把金幣準備好。」

其後他向姒瓊問了任務正式名稱後就開始發問,發問的費用他搶著付了,他一連拿出好幾袋金幣,姒瓊也不知道他到底花了多少錢,不過他好像也不在意的樣子。

來這裡的效果並沒有預期的好,只問到小男孩住在賽黎亞北區一家叫「飛黑次想」的武器店裡,名字叫做羅席2家辜孤戀去俠,謎樣男子說這好像是精靈直接音譯的名字。

解任務的的過程或任務內容就問不到了,連包打聽聯盟都沒有資料的一定不是什麼好任務,謎樣男子勸姒瓊要不要放棄算了,放棄向來不是姒瓊的習慣,她只說可能是簡單的過頭的任務,要等看過了再決定。

謎樣男子最後又幫姒瓊辦了張會員卡,這張包打聽會員卡可是有千萬身價。上面寫著NO.7,表示是第七號成員,姒瓊覺得七號真是個好數字,目前還是D級會員,要對聯盟有所貢獻會員級別才會提高。

出了包打聽聯盟分店,謎樣男子問道:「要去解你的任務嗎?」

姒瓊不想麻煩謎樣男子幫忙,便搖頭道:「不了,我現在還不想做,倒是你有甚麼要做的事?」

謎樣道:「我在等天黑,有重要的事要辦。」至於是什麼事,姒瓊問了之後他笑而不答,她也就不再追問。

現在只是下午時分,他又道:「不過現在還早,我想先去吃點東西,賽黎亞的烤乳豬是《真實》一絕,你要一起來嗎?」

烤乳豬三個字一出口,小晶興奮的叫了一聲,此時看不見牠的蹤影,謎樣男子為了方便,常會叫牠隱形,這也是為甚麼牠走失卻沒有立刻被發現的原因。

姒瓊道:「嗯好,我知道有家超好吃的豬料理喲!啊~糟糕…」

謎樣道:「怎麼?」

姒瓊道:「昨天我看到有人找那家店麻煩,那家店賭輸了,好像從此不再營業。」

謎樣連說可惜,向姒瓊問了昨天的事,他道:「豬大王真是太可惡了,居然剝奪別人享受美食的權利,決定了,拿他來打發一下時間。」

姒瓊是站在美味豬這邊的人,聽他這麼說,也投了贊同的一票,兩人向城外走去。

兩人走在街上,姒瓊只顧著談天說笑,謎樣男子卻注意到身邊怎麼淨發生些誇張的事,像是遇到了十一隻喝醉的貓、十二隻邊走邊下蛋的雞、十三隻撞到玻璃窗而暈倒的鴿子、十四家突然發生地層下陷的店面、下了十五滴的雨、十六隻在大街上做日光浴的老鼠、十八個被老鼠絆倒的玩家、十九個翹班喝酒的城衛以及二十根從蔬菜攤飛來襲擊他的小黃瓜。

平常這種事也會在他周遭發生,不過好像不會這麼誇張…

此時姒瓊向他問道:「謎樣,你剛才是怎麼把那些保鑣們定住的?你唸的那個是祈禱辭嗎?」

謎樣道:「不是,是言咒,要有言咒卡才能使用。」說完他拿出一張類似魔法卡的卡片給姒瓊。

卡片正中是一名蛇髮女子,面色青灰,上半身是妖嬈的胴體,下半身卻是蛇身,姒瓊道:「梅杜莎?石化魔法!」這兩者是遊戲裡常見的組合。

謎樣道:「對,你看,卡片上他的眼睛是闔起來的,等她的魔力補充完眼睛就會張開,到時候才能再使用。」

傳說中的梅杜莎是因為太驕傲,才被詛咒成這副模樣,姒瓊看著卡片中的梅杜莎,想起言咒的內容:是否因為我變得醜陋…因為這一點而背離我的愚蠢男人們…

心中突然湧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情感,她問道:「這張卡片可以送我嗎?」

以謎樣男子的性子,姒瓊都大方的送他泰山的喉糖了,這張言咒卡雖然貴重,卻沒道理不送。可是他一聽姒瓊的語氣,便覺不妥,於是他道:「不行,因為你不是她,也沒有必要成為她。」

姒瓊訝道:「嗄!」自己的心思被看破,一時間有種反駁的衝動。

謎樣道:「我覺得…」他話沒講完,就看見姒瓊被一團紅雲撲倒,那團紅雲是大紅色的新娘服,只聽得女聲高叫:「我的郎呀~我負心的郎呀~你可知道我找你找得有多苦,我倆打小指腹為婚,這一天我期待了十六年,你怎麼忍心棄我而去。」

那女孩一臉清秀,臉上的妝被她哭花,不過正值二八年華的她仍是散發出少女的魅力。

姒瓊早習慣這種突發事件,她道:「小姐,不好意思,我是女的,你是不是認錯人了。」

那女孩立即反應過來,道歉道:「啊,真是對不起。」說完後又風風火火的跑了。

謎樣道:「對不起。」他覺得發生這種事他有責任。

姒瓊道:「有甚麼好道歉的,你剛剛想對我說什麼?」

看她渾不在意,謎樣續道:「我覺得蔓席菈比你漂亮,她胖歸胖,可是她認同自己,她是個活在自信的女人,如果連自己都覺得自己不漂亮,要叫別人如何接受。」

被他這麼一說,姒瓊有點受傷,她的心情頓時黯然,她想起自己一開始的願望,要是有人能接受醜化的她,那人一定可以接受她的真實面貌,可是現在的她卻怯於給人看到她醜化後的臉。

她小聲的反駁道:「你不懂…」她停下腳步。

謎樣道:「我是不懂,我只知道我真正的帥不是表面上的。」他這話說得自豪,姒瓊卻無法反駁,因為他的帥的確是在他所散發出來的氣質。

他站在姒瓊面前,輕聲安慰道:「其實…你比你想像中的還要美,所以你沒有必要害怕。」他的溫柔讓姒瓊一時迷失了自我,他的手緩緩覆上她的臉,便要為她取下斗篷的帽子。

心跳加速,期待加上惶恐,殘存的理智讓姒瓊握住他的手,顫抖地道:「不…」

謎樣男子知道這事急不得,最重要的還是她的心理建設,他立即笑出聲來緩和氣氛,他道:「逗你的啦,這張梅杜莎我太喜歡了,所以不能送你。」

姒瓊嗔道:「你好壞。」心中有種解脫、又有種失落。

謎樣男子正想說個笑話,忽聽身後傳來一聲:「志明呀~~」他心想…不會吧。

一團紅雲再度撲來,不過這次被撲倒的是謎樣男子,剛剛的女孩又哭叫道:「志明呀~你說過的天荒地老、海枯石爛都到哪裡去了?我們的愛有月老為証,我終於找到你了,從此以後、永不分離。」

他後面還奔來一個披著虎皮、半裸著身子的壯漢,手上拿把白花花的大刀,喝道:「小妹,他就是那個負心漢嗎?看我一刀宰了他。」

那女孩張開雙手護住謎樣男子道:「大哥,我的身心都是他的,你要殺的話就先殺了我吧!」

好…好…好…好狗血的一幕,這時候男主角就要說話了,他道:「小姐…你是不是認錯人了,麻煩看清楚一點。」

她堅定地道:「不!我不會認錯人的,這張臉我看了十六年,咦?怎麼有點不太一樣…」

很快的又道歉,然後很快的又跑掉了,姒瓊覺得是自己意外值的緣故,所以她道歉道:「對不起。」

謎樣道:「有甚麼好道歉的。」發現重複同樣的對話,兩人相視一笑。

被這事一打岔,兩人之間輕鬆許多,姒瓊又問:「你那時給蔓席菈看了什麼,她怎麼嚇成那樣?」

本來就預料到她會問這樣的問題,謎樣男子不慌不忙的掏出一塊銅牌,道:「認識這東西嗎?」

銅牌上刻著可愛的龍,最大的特徵是牠有著一張比牠身體還大的嘴,姒瓊道:「大嘴…龍?」

謎樣道:「有沒有嚇一跳?」

姒瓊反問:「為甚麼要嚇一跳?」

謎樣男子一愣,在遊戲裡不排斥大嘴龍的人實在很少見,他立即想到姒瓊還是個新手,不知道大嘴龍集團的恐怖之處。

他道:「因為大嘴龍是高意外值集團呀,遊戲裡流行一句話:『寧惹閻王、莫觸大嘴。』意思是遇到大嘴龍的人,比遇到死亡還恐怖。

這銅牌是大嘴龍盟徽,擁有這盟徽表示是大嘴龍集團的人,蔓席菈就是看了這東西才會嚇成那樣。」

姒瓊訝道:「你是大嘴龍的人?」這麼一來,他身上的一切奇異就解釋的通了。

謎樣男子不答,只是嘿嘿嘿地笑著,學起壞人道:「怕了吧!趕快尖叫吧,小女孩。」

姒瓊道:「你這樣就一點也不可怕了。」意外值有甚麼好怕的,自己意外值有六十,要怕也是大嘴龍的人怕她才對。

驚訝她的冷靜,謎樣男子嘴一揚,只當是初生之犢不畏虎,他拿出早準備好的說詞道:「你看,這銅牌的龍沒有牙,真正的大嘴龍盟徽上該有四顆獠牙。」

姒瓊道:「所以說…」

謎樣得意地道:「這是嚇人用的。」

姒瓊道:「你這樣好像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喔。」

謎樣道:「沒那麼悲慘吧。」其實他又故意隱瞞了一個事實,沒有牙的大嘴龍盟徽,在大嘴龍集團中有著特殊意義。

兩人將要走到城外,又是一聲:「我的郎呀~~」

謎樣無力道:「還來啊。」

噗的一聲,這次被撲倒是在他們旁邊一個無辜的路人甲,她哭唱:「滴不盡相思血淚拋紅豆,堪不完春柳春花滿畫樓,睡不穩紗窗風雨黃昏後,忘不了新愁與舊愁,咽不下玉粒金波噎滿喉,照不見鏡裡花容瘦。」聲聲淒切,直叫人斷腸落淚。

跟在後面的大哥則是唱道:「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君應有語,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為誰去。」

看到這一幕,兩人臉上都掛上無數黑線,同情那個無辜的路人甲。

沒想到那個路人甲翻身坐起,深情的將春嬌擁入懷裡,道:「春嬌呀,我對不起你,因為我對我們的未來的一絲猶豫,所以我逃婚了,可是你不怪我,相信我們情比金堅,連月老也這麼說:志明與春嬌是不可以分開的。

春嬌,你願意原諒膽小的我嗎?你願意讓我用一生一世來吻你、用今生今世來擁抱你、用我的一切來愛你嗎?」

春嬌羞羞地道:「我願意。」

週遭的群眾高叫道:「有情人終成眷屬!」「送入洞房、送入洞房!」在眾人的簇擁下,他們帶著幸福的神情,消失在他們眼前,兩人都是莞爾。

出了西城,遠遠的就可以看到豬大王新設的招牌,是個有兩樓半高的猛彪大型全身照,雄糾糾、氣昂昂的挺起胸膛,看來真有大老闆的架勢,旁邊還寫上「賽黎亞第一家」的字樣。

昨天將美味豬趕出賽黎亞後,豬大王便成為西城外最大的豬料理店,為了這點,猛彪還特別訂做了個特大的招牌。今天他人就坐在店面,春風滿面地接受各方而來的祝賀,順便解決來找碴的玩家。

昨天的地盤之爭,他勝得驚險,而且還不小心死掉一次,不過損失一顆金剛鑽卻換來豬大王無量的前程,這筆交易實在值得。

他們豬大王的豬料理味道並不算差,除了部分美味豬的老饕會對他們做出抵制外,其他想吃豬料理的人還是會來光顧,除了感嘆滋味不如從前外,玩家們倒是頗能適應這樣的變化。

兩人來到豬大王店前,姒瓊小聲問道:「我們該怎麼做?」

謎樣神秘地道:「什麼也不用做,我們進去店裡坐著就好了?」姒瓊不解,但看他臉上自信的表情,她也就相信他。

兩人坐進店內,店小二立刻熱情招待,豬大王的員工還是第一次這麼希望來的客人是生面孔,因為熟客不知是調侃還是挑釁,進來都會說句:「猛老闆,把你最好的飯菜端上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待在賽黎亞的本事。」

謎樣男子叫了隻烤乳豬,跟昨天阿氓的黃金烤乳豬比起來,豬大王這種量產的烤乳豬就沒那麼吸引人,他倆吃了幾口就不吃了,通通丟給小晶,讓豬大王的主廚看了一陣心疼。

叫了小菜、清茶,謎樣男子開始天南地北的聊起天,他的見識要比姒瓊廣博得多了,將自己遊歷大陸時所遇到的趣事說給姒瓊聽,姒瓊聽得津津有味,天色不知不覺的暗了下來。

姒瓊看看天色,有些失望的道:「結果我們什麼也沒做。」

謎樣道:「誰說的,好戲正要開始。」

語聲方落,桌上的水杯忽起波動,似有龐然大物,拔山倒樹而來,外面豬大王的隊員大叫道:「豬…豬啊!」

猛彪心想這西城滿坑滿谷的都是豬,區區一隻豬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奔出店門一看,不禁訝道:「豬!好大的豬。」

姒瓊與謎樣男子向外一看,心裡都在想這隻豬不知道是不是巨人養的,她直立起來的身子差不多與猛彪的巨型招牌等高,而且是一隻母豬。為什麼要特別強調牠直立起來的高度?因為牠是用兩隻腳向豬大王狂奔而來。

山豬母以驚人的氣勢衝來,沒有人敢加以阻擋,只見牠眼睛變成粉紅色的愛心狀,向前一躍,用力的撲倒猛飆的巨型招牌。

招牌加上山豬母的體重壓下,豬大王的店面自是不保,姒瓊他們與其他客人,在倒塌前及時脫離。

山豬母流著口水,用豬鼻子拱著招牌上猛彪的臉,姒瓊突然想到不久前遇到的一個人,謎樣男子則用讚嘆的語氣直接說出:「蔓席菈。」兩人心有靈犀,發出會心一笑。

猛彪衝到山豬母旁,他本人好像還沒意識到山豬母在對他的招牌性騷擾,他喝道:「可惡的怪物,吃我一刀!」

山豬母看到本人,雖然是縮小版的,牠的粉紅色愛心眼還是閃爍縮放,一記豬蹄擋下他的攻擊,下一步就是兩隻豬蹄合起,將他夾住後,奔回牠的巨木森林老巢。

豬大王的成員在後面追趕叫道:「老大…老大…」追進森林尋找他們被山豬母抓回去當押寨豬公的猛彪。

謎樣男子大笑,姒瓊跟著笑了兩聲,突然想起他那句“我們進去坐著就好”的涵義,她問道:「你怎麼知道我意外值六十?」

killer7273 於 2009/3/11 下午 11:29:07 修改文章內容

空白 於 2009-03-12 07:28: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28:00

七、謎樣的初遇

一頭蓬亂的頭髮,髮梢很有主見的亂翹,身上是一件花襯衫及五分褲,腳上不是藍白拖鞋,而是和一身相搭的海灘拖鞋,一整套充滿陽光氣息的裝扮,讓人懷疑他是不是剛從夏威夷回來。

被他擋下拳頭的保鑣先是一愣,隨即注意到這名無聲無息接近他的男子,他反應也快,手臂一曲便要近距離對他使出肘擊。

僅是一瞬間的事,就在保鏢手肘將要擊中他胸口時,保鑣忽地打了個冷顫,渾身冒起雞皮疙瘩,一對巨大的蛇眼彷彿出現在他身後,那是狙擊獵物的眼神,保鑣反射性的跳離那名謎樣男子。

男子全然不理保鑣們的反應,伸手扶起姒瓊,他道:「你還好吧?我家小狗給你添麻煩了。」

小狗?他是不是把小犬說成小狗了,感嘆現代人的國文素質下降,姒瓊還是客氣的道:「不會。」說完後她又將斗篷的帽子戴上。

看姒瓊暗撫剛才被打到的地方,謎樣男子摸出一個橘黃色的小瓶捏碎,她們的周圍飄起木瓜的香味,保鑣造成的疼痛及麻痺感立即消失,這是種叫做〈木瓜牛奶〉的藥劑,可以消除玩家非數值的傷害,算是迴風膏的進化版。

要是有識得〈木瓜牛奶〉價值的玩家在場,發現有人使用它只為了消除一點點的疼痛感,那個人大概會瘋掉。

小男孩眼睛掛著眼淚,拼命的叫道:「爸爸…爸爸…」蔓席菈則是道:「小帥帥,我們一定要用這麼浪漫的方式相遇嗎?」

雖然他的穿著很隨性,但謎樣男子的帥是不爭的事實,尤其當他微笑時,有種奪取對方眼神的魔力,多看了他一眼,姒瓊想起自己在哪裡看過他了,就是要去伯倫派克的宴會前,在賽黎亞堡前佇立的那名男子。

以為他與蔓席菈是舊識,姒瓊看他的眼神帶了些敵意。

謎樣男子向蔓席拉道:「蔓小姐,真是好久不見了,記得上次看到你是你在翠玲洞採鑾晶花的時候。」

蔓席菈一臉茫然,謎樣男子又道:「啊?你不記得我啦?沒關係,我這人很隨意的,總而言之,請你將我家小狗還給我。」

他倆人並不是姒瓊所想的那種關係,姒瓊心裡放心不少,聽他又把小男孩叫成小狗,姒瓊心想有空一定要好好糾正他。

蔓席拉實在想不起他是誰,不過這對她而言不是重點,她笑臉盈盈地道:「要我還你,沒有問題呀,不過…親愛的,今天晚上你屬於我喔。」說完還送了個飛吻過來,週遭男觀眾至少昏死一半。

若要姒瓊形容蔓席菈講那句話的表情,她…絕對是在淫笑。

謎樣男子仍是和煦的笑著,他道:「那可不行,因為我還要陪一個比你更好的女人。」他轉頭看向姒瓊,和他眼神對上的一瞬間,姒瓊覺得心跳好像漏跳了一拍。

他說比自己還好的女人,竟是剛才多管閒事的醜女,蔓席拉翻臉不認人,故作慵懶的道:「不懂得欣賞我美麗的人,簡直雜碎,唉~天底下的雜碎還真不少,來人哪,讓他們通通消失吧!」

姒瓊心裡想到的畫面,是〈白雪公主〉裡對著魔鏡說話的母后。

保鑣們在感受到那股異常的壓迫感後,立即對那名謎樣男子使用了鑑定術,他們的級別及鑑定術等級都不低,卻只能鑑定出等級103,其他都資料顯示隱密,這表示其餘的資料都被他用反鑑定的道具所隱藏。

光是103級這一點,就足以表達眼前這名男子象徵著多大的威脅,保鑣頭頭立即下達A級戒備的指令,眾人迅速的使用輔助性的魔法及藥物。如果可以的話,他們實在不想跟他動手。

謎樣男子也不想跟他們動手,自己在白天可是弱到不行,而保鑣們已蓄勢待發,謎樣男子用一種迷濛的語氣道:「你的眼光為何避開…」

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姒瓊疑惑道「啊?」

謎樣男子向她搖搖頭,口中繼續道:「是否因為我變得醜陋?畏懼我新生的頭髮嗎?因為這一點而背離我的愚蠢男人們,接受我的詛咒吧!」

聽他說完,姒瓊才清楚他不是在跟自己說話,雖然不知道他段話的用意何在,但姒瓊突然很同情他話裡所述那名女子,若是自己的個性激烈一點,大概也會詛咒阿羽。

「在想什麼呢?」他又恢復了平常的語氣,向姒瓊問。

姒瓊道:「沒什麼。」她甩甩頭,要把剛才想起的阿羽忘掉。

謎樣男子道:「喔,那好。」姒瓊突然緊張起來,她忘了四周還有危險的保鑣們,轉頭一望卻發現保鑣們全都呆呆站、硬梆梆,只剩眼睛骨溜溜的轉動,這是他做的嗎?剛的話難道是祈禱詞?姒瓊快步追上走向蔓席菈的謎樣男子。

她問道:「保鑣們為什麼都不動了。」

他正經八百的道:「他們累了不想動。」他回答得太過理所當然,讓姒瓊一時忘了反駁,隔了好一陣才吐槽道:「吹牛。」

蔓席菈還在尖聲催促著她的保鑣,謎樣男子已來到她的身前,道:「我家小狗煩勞你照顧了,可以還給我了吧。」

又將小狗、小犬唸錯,姒瓊決定待會要好好教訓他這件事。

發現保鑣全被制住,蔓席菈不再叫嚷,眼睛瞇成一條線,審視著謎樣男子,她道:「小子,你不賴嘛,要不要來做我的保鑣,要多少錢你開個價,我付得出來。」

謎樣男子道:「不用了,錢我夠用,你自己留著慢慢花就好。」

保鑣被他一瞬間制服,單打獨鬥自己絕非他的對手,況且旁邊還有身手不錯的醜女,蔓席菈氣憤地咬牙,美麗的東西既然不能屬於自己,那別人也別想得到他。

單手抓起小男孩,奮力就要朝地面摔去,白光一閃,雙手大劍近貼著她的頸子,剎那間襲來的冰涼叫人心驚,正是那把能光速揮舞的〈閃亮樣〉。

蔓席菈的手僵在空中,姒瓊向前接過小男孩,小男孩驚魂未定,又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姒瓊連忙哄他。

謎樣男子收回〈閃亮樣〉,蔓席菈氣得發抖,叫道:「你你你你你…你給我…」亙古長傳的壞人名言正要出口,謎樣男子手中一個巴掌大的東西一亮,蔓席菈的臉色立即涮白,不,涮青!

謎樣男子立即又將那東西收了起來,蔓席拉嚇得跌坐在地,謎樣男子笑道:「當然記下。」他笑得燦爛,蔓席菈卻覺得被陰冷的蛇眼盯上,她改口叫道:「你…給我忘記…」

蔓席菈驚叫一聲,努力的爬起後,頭也不回的跑了。

謎樣男子朝她喊道:「喂~~你忘了你的保鑣。」他用迷濛的口吻唸道:「暫且遺忘的蛇髮魔心。」解除了他們的定身咒,同時間四面八方響起哨聲,謎樣男子做了個聳肩縮頭的動作,他忘了還有那些城衛兵。

帶頭的城衛兵喊道:「是誰在城裡鬧事,通通抓起來!」

姒瓊還不清楚這些城衛兵是針對她來的,謎樣男子已抓起她的手,叫道:「跑喔!」

他手心傳來的感覺,異常溫暖。

謎樣男子牽著姒瓊的手,淨撿偏僻的小巷走,還有幾次是衝進商店裡,再從後門衝出來,經過的地方都是一片混亂,繞了大半圈賽黎亞後總算甩掉那一群煩人的城衛。

確定沒有城衛跟上後,兩人在小巷裡停下腳步,這一趟跑下來,兩人都氣喘吁吁的彎著腰,謎樣男子邊喘邊道:「下次、在城裡、不能亂用武器攻擊、要是被逮到、可是會被抓去關起來。」

幾乎所有的城市都有這樣的設計,在城內攻擊其他玩家,會被城衛抓起來,送進牢裡監禁一段時間,若是當場致人於死,則會受到城衛的制裁。

姒瓊還喘不過氣來,只能點頭回應,這時她突然發現兩個人的手還牽在一起,她臉一紅,趕緊將手抽回。

謎樣男子知道是自己疏忽冒犯了,可是如果跟著一起尷尬,只會讓氣氛變得更僵。他索性厚著臉皮當作沒發現,開口到:「咦?小晶跑那去了?」

他的話成功轉移了注意力,剛才顧著逃跑,沒顧慮到他們的速度小男孩是否跟得上,姒瓊一找,發現小晶抓著她的斗蓬,就站在她的側後方。這小子倒是臉不紅氣不喘,閃亮亮的眼睛盯著姒瓊,似在期待著什麼。

謎樣男子也疑惑著,他都出現了,小男孩怎麼還黏著她,要說她這一型的正好對胃?若是蔓席菈那種身材的他還比較相信。

小男孩活像搖尾撒嬌的小狗,逗得姒瓊直笑,小男孩扯著她的斗蓬,開口叫道:「爸…爸爸!」姒瓊當場一愣,謎樣男子則是當場笑了出來。

姒瓊立即糾正道:「不是爸爸,是姊姊,要叫姊姊知道嗎?」她很擔心他會脫口叫出阿姨、媽媽之類的稱呼。

小男孩用力的點頭,朝她又叫了一聲:「爸爸!」

謎樣男子忍住笑,道:「抱歉,還不太會講話。」

姒瓊自己也感到好笑,回道:「沒關係。」說完後她斂衽行禮,道:「謝謝你剛才出手相助,我叫姒瓊。」說完後亮出頭上的名字,這算是遊戲裡不成文的禮儀。

謎樣男子猛搖手,道:「別這樣,我才要向你道謝,這原本就是我的事,要是沒有你出面阻止蔓席菈,我現在不知道要去哪裡找人。」對於他原本就在現場的事,他隻字不提。

姒瓊沒有接話,等待他介紹自己,他面上難色一閃而過,猶豫了一下,覺得兩人應該不會有太多的牽扯,他再度掛上笑容,道:「我叫謎樣男子,叫我謎樣就好。」

此時他臉上的笑容有些僵硬,頭上顯示的名字是偏暗地藍綠色,不仔細看很難察覺那不是一般該有的顏色。

姒瓊當然沒發現,兩人又客套幾句,謎樣男子向一直膩在姒瓊腳邊小男孩道:「噓,小晶,過來啦。」

姒瓊覺得謎樣男子一切都好,但就是對待小孩子的態度讓她不喜。

要是兩人相熟,姒瓊一定扠起腰來,質問他怎麼當父親的,不過他們剛認識,姒瓊只能客氣的道:「謎樣先生,這孩子說不定在生你的氣,畢竟你將他一個人丟在大街上。」

謎樣男子道:「不用那麼拘謹的加上先生兩字,這樣聽起來很怪。你在哪裡遇到他的?」

姒瓊道:「商店街,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你這做父親的太不負責任。」

謎樣男子不答反問:「商店街的哪裡?」

他還問這種問題,姒瓊有些不滿,但她回想了一下,道:「嗯…豬肉攤前。」

他擊掌道:「這就對啦,明明就是有人太貪吃了,才會走失在豬肉攤前。」

姒瓊不悅地道:「你怎麼可以這樣取笑自己的小孩,小孩無論做了甚麼,做父親都要負上責任,你這樣的身教對嗎?還有一點,請你小犬跟小狗這兩個詞不要再搞錯了,當著眾人的面說自己孩子是小狗實在很難聽。」

謎樣男子聽完,有點錯愕,不過他隨即了解她誤會了什麼,想到又有人被騙,他不禁好笑,姒瓊看了他的反應更怒,謎樣男子見狀趕緊賠罪,然後向小晶招手道:「小晶來,你的姒瓊爸爸好像對你有些誤會,我們解釋給她聽。」

小晶心不甘情不願的回到謎樣男子身邊,發現這一點,他心中更感疑惑,他不在的那段時間裡到底發生什麼事?

姒瓊雙手扠在胸前,準備看他如何解釋,謎樣道:「來,小晶,秀點你的拿手絕活給你的姒瓊爸爸瞧。」他興奮的模樣像是個小孩在獻寶。

小晶偏頭想了一下,雙手撐地,倒立起來。第一次看到這麼小的小孩倒立,姒瓊給他拍拍手,不過她冷眼看向謎樣男子,這跟他們剛剛討論的主題沒有關係吧。

只聽謎樣道:「小晶,不是這個啦,你表演那個超華麗的那個,就是我們平常做的那個啊。」他比手畫腳地解釋。

小晶翻過身來,歪頭一想,向前撲倒、趴在地上、一動也不動,謎樣男子腦筋轉了七八十個彎才搞清楚他在做什麼──裝死。

看到姒瓊一臉無言,謎樣男子乾笑幾聲,催促小晶道:「小晶,別玩了,來個一段變身。」

小晶四肢著地,渾身打個哆嗦,皮膚底下透出絲絲藍光,光滑的皮膚開始出現鱗片般的結晶體,原本就不大的身子縮得更加嬌小,小男孩變成一隻幼獸,模樣跟小狗相去無幾,只是身上是閃耀著藍色光澤的晶體。

小晶吐著舌頭,變身完後還嬌鳴了一聲:「汪嗚。」

姒瓊瞪大了眼說不出話來,謎樣則是得意地道:「喏,小狗,我沒說錯吧。」

不知道是先入為主的觀念太重,還是人在看到不可思議的事情時,腦中會自動分泌出一種保護舊有邏輯的激素,讓人把眼前的事自動歸類為幻覺,姒瓊確定小男孩變成小狗後,開口第一句話竟是:「你好殘忍喔!怎麼可以對自己的小孩做這種事,快把他變回來啦。」

謎樣男子聽了是欲哭無淚,一般人應該是不會這樣想的吧,他只好慢慢的跟姒瓊解釋,小晶是自己的寵物,而且是一隻可以變成人型的寵物。

謎樣男子反覆解釋好幾次,姒瓊總算接受事實,事情澄清後她向他道歉,而他笑著說他不介意。

姒瓊蹲下身來逗弄小晶,牠動物化後實在可愛的過火,姒瓊雙手搓揉牠的小頭,牠身上雖然沒有毛,但摸起來還是軟軟的很舒服。

小晶柔順地磨蹭姒瓊,讓她一時有種想綁架牠的衝動。她向謎樣男子問起牠的來歷,他解釋道:「小晶是我在遊戲一開始的優惠送禮活動抽到的,那時候是顆石頭一般的寵物蛋,超級硬,想敲也敲不破,直到最近才出生,好像蠻稀有的,不知道要到哪裡抓。」

其實謎樣男子的解釋避重就輕,小晶真正的價值被他輕易帶過,晶獸在遊戲裡屬於低級的戰鬥系寵物,因本身擁有特殊技能,故有「器獸」之稱,一開始皆是無屬性,看飼養過程中餵食何種魔法能量而改變。

寵物依其不同派系,亦有D到S級的區分,晶獸雖然一開始是D級,但牠特殊的地方在於牠屬於可進化的魔法生物,所能使用的技能亦同時增長,小晶目前已是B級的寵物,莫說不知道該到哪裡找,全遊戲裡恐怕僅此一隻。

姒瓊原本想問牠的出處,可能的話就自己抓一隻,但既然是遊戲一開始抽到的禮物,而且他本人也說不知道哪裡有,姒瓊有些失望。

兩人閒聊了幾句寵物的事,發現小晶實在很黏姒瓊,謎樣男子覺得不尋常,察看了一下小晶的數值,赫然發現小晶對他的忠誠度只剩下一半,忠誠度是寵物的一種浮動數值,決定寵物是否跟隨主人或聽從命令,契約型的的主從關係則無此設定。

謎樣男子再次感到欲哭無淚,這小子真是枉費自己六個月來含辛茹苦的將牠養大,天曉得一個蛋模式的晶獸一天要餵食一萬二的魔法量對一個玩家而言有多吃力,而就這麼短短幾個小時內,牠的忠誠度就下降了一半。

若是連藍白脫鞋那次一起算進去,這是他第三次因姒瓊而欲哭無淚了。

他好奇問道:「請問…我不在的那段時間內,發生了什麼事嗎?」

姒瓊道:「沒有呀,情形也就差不多你看的那樣。」

沒有他要的答案,謎樣又問:「我是指…你有對小晶做些什麼嗎?因為我覺得牠好像跟之前有些不一樣。」說話有所保留,他打算要是還問不出來就說自己搞錯了。

姒瓊仔細想了一下,道:「我餵牠吃了兩顆糖,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聽到糖這個字眼,小晶的眼神瞬間一亮,對謎樣男子的忠誠度瞬間又下降一點。

小晶伸起前爪爬抓姒瓊,姒瓊道:「牠好像很愛吃糖。」說著拿出那包泰山的喉糖,又餵了小晶一顆,吃下糖後,牠身上同樣出現興奮的顫抖,而忠誠度直線下滑。

忠誠度不再是謎樣男子注意的重點,他盯著姒瓊手中的那包糖,在腦中努力的搜索那包糖的資料,在他所背下的上千種煉藥程序中,他想起了一種極秘的藥材。

他問道:「你手中的是…泰山的喉糖?」

姒瓊道:「咦?你怎麼知道?」

謎樣道:「我只是猜測而已,沒想到真正猜中了。」讓他說中了,他反而驚訝,問什麼這看似平凡的女子手中,會有傳說中的秘藥。

想遇見泰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況是從牠身上得到侯糖,牠的喉糖對於寵物有絕大的吸引力,有像桃太郎的丸子一般的效力,而且根據自己手中的〈丹王藥冊〉的殘章中說明,它是一種叫做〈維他命19〉的主要材料,具有讓寵物暴走的功效。

他向姒瓊問道:「〈泰山的喉糖〉可以賣給我嗎?」

姒瓊將袋口束緊,整袋遞到他面前,謎樣男子心裡一驚,只聽姒瓊道:「小晶好像很喜歡吃,你要的話,整包送你好了。」

袋子微微鼓起,顯見裡面還有不少顆,謎樣男子不接,反問道:「你知道這包泰山的喉糖的價值嗎?」姒瓊搖搖頭,他沉吟了一下道:「一顆喉糖,最少值一仟萬,你自己算算,這樣你還確定要免費送我嗎?」

姒瓊顯然嚇了一跳,它的價值超乎預料,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泰山的喉糖遞到他面前,道:「說好送你了,就不能反悔。在我送你前你肯先說出它的價值,可見你無心佔我便宜,我不管它多少錢,反正小晶愛吃,這樣就值得了。」

姒瓊也不清楚是自己真的喜歡小晶,還是因為對謎樣男子有好感,才使她做出這樣的決定。

謎樣男子沒發現她心中模糊的情愫,他只佩服她那不凡的氣度。

其實當一個人心中已住進了另一個人,就很難注意到那燈火闌珊的地方。


killer7273 於 2009/3/11 下午 11:29:52 修改文章內容

空白 於 2009-03-12 07:28: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31:00

十、賽黎亞堡前

沒有人知道遊戲的月亮到底是如何運行的,有時候一連數天出現同一種屬性月亮,有時候又連著好幾天不出現。只有正常的月亮遵守著陰陽圓缺,其他的屬性月亮則像心情般毫無定律。

正常的月亮被黑影掩蓋,不見蹤跡,紅月和昨夜一般渾圓,綻放著妖魅之芒,而綠月只是半圓,因為兩者上升的速度不一,此時各據夜空一方。

被兩個屬性月亮照到的地方,呈現一種似褐似黑的異樣色彩。

「腐朽的生命,歸於闇無。」謎樣男子看了今晚的夜色後,開口說出這句話。這樣的夜色對他而言,美好的過火。

紅月增強血屬性,而綠月增強生命屬性,兩個月亮同時出現時,紅月腐蝕了綠月的生命,因而出現闇屬性,同時紅月較綠月為大,本身的血屬性不被影響,今夜是血屬性及闇屬性魔法元素高漲的夜晚。

姒瓊與謎樣男子離開豬豬小屋時,謎樣男子說他還有事,要先進城了,姒瓊則說順路,跟他一起回到城內。

謎樣男子帶路往賽黎亞堡前進,姒瓊暗自期望這段路永遠不要走完,她刻意放慢腳步,謎樣男子卻像是心事重重,依著自己腳步行進,沒發現落後的姒瓊。

姒瓊自討沒趣,噘著嘴又跟上。

她問道:「謎樣大哥,待會你要做的事,有我可以幫忙的地方嗎?」

因為謎樣男子年紀比姒瓊大,姒瓊不好意思直接叫他謎樣,所以便在後面自動加上大哥兩字。

謎樣道:「沒有。」他的回答簡單了當,毫無商量餘地。

姒瓊落寞地應了一聲,這是她進遊戲以來,第一次希望自己等級高一點、裝備好一點。她雖然奇遇不斷,等級及裝備卻還是停留在中下之資。

他們走過的地方依舊不斷發生災禍,不過兩人各有心事,完全沒注意身後剛結束賽黎亞兩大幫派的惡鬥。

快到水池廣場時,謎樣問道:「你要去哪裡?我先送你去。」

他就是這點體貼吸引人,不過姒瓊只是想跟著他,他這樣問反而讓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躊躇了半天答不出來。

為了岔開話題,姒瓊在不被他發現的情況下努力的張望四周,恰巧前面的水池廣場超級熱鬧,她道:「你看!那邊好多人。」

本來廣場上就會有很多玩家在此募集夥伴,有人並不是件稀奇的事,不過今天的情形不太尋常,眾多高等級的玩家將廣場塞得水洩不通,看人數絕對有百人以上。

姒瓊原本還擔心著話題無法過關,沒想到謎樣男子看到那一群人,立刻轉了個接近九十度的彎,走進旁邊的巷子裡,姒瓊不明所以,也跟著走進,問道:「你們認識?」

謎樣苦笑道:「算是吧,我不想和他們碰面,走這條路好嗎?」

只要他不追問她要去哪裡,姒瓊怎樣都好,兩人繞路來到賽黎亞堡的西北角。

賽黎亞堡建於城內最東側,賽黎亞城臨海,賽黎亞堡的東面就是斷崖,底下湧浪拍石、礁岩星佈,船隻無法靠近,正因為如此天然屏障,東側雖不設防,卻無法攻入。

賽黎亞堡的西面就是大門,也就是當日姒瓊進去宴會的所在,其大門外不遠處,就是熱鬧非凡的水池廣場。堡外有石牆圍繞,雖然有南門跟北門,但只有特殊節日才會開啟。

堡外不時有藍衣衛士來回巡視,稍微走近都會被趕開,看來戒備森嚴的樣子。因為丙一行人多次入侵賽黎亞堡的原故,原本只在堡內巡邏的藍衣衛士擴充到城外。

謎樣男子遙望著賽黎亞堡,道:「我們就在這裡分手吧。」

姒瓊道:「不要用“分手”這個詞,只有男女間才會用上“分手”兩字,那是指感情上的決裂。」其實分手也可以當作一般道別的用語,這只是姒瓊心裡的忌諱,尤其對她說這句話的又是她有好感的人,她心中有種不祥的感覺。

謎樣隨口回道:「好好好,那我要先告辭了。」他特別強調告辭兩字,他不懂姒瓊心裡在意什麼。

姒瓊道:「等一下,我問你喔,不肯讓我幫忙就算了,要做什麼總可以告訴我吧?為什麼要來賽黎亞堡?」

謎樣男子先前不肯說,只是不喜歡隨便告訴別人自己的私事,不過兩人不是初識了,這件事告訴她也沒什麼大不了,於是他道:「我來救人,她被關在賽黎亞堡裡。」

姒瓊奇道:「被關起來…是NPC嗎?這是你的任務?」雖然她知道在城內違法會被抓起來,不過這應該只是暫時的,沒必要特別去救人吧,任務是比較合理的猜想。

謎樣搖頭道:「不,是一個叫做天樂的朋友。」

姒瓊乍聽之下只覺得天樂這名字好熟,一時間想不起來,畢竟距離上一次遇見她,已是遊戲中半年前的事了。

聽到朋友這個詞,姒瓊感到放心,她突然發覺自己問這麼多,只是為了確認他如此重視的人到底跟他是什麼關係。探聽這種事實在不是一個淑女該有的行為,姒瓊改口問道:「還有,我想問一下,我加入你們隊伍的事……」

謎樣男子只當是朋友之間的關心,沒發覺她問這些問題的用意,他答道:「我們隊上的領導人已經上線了,我現在叫他過來賽黎亞,等到我忙完,立即推薦你入隊,如何?」

為了她一人而讓領導跑這麼遠,平時的她會覺得太麻煩別人,此時卻因為他對她的重視感到喜悅而忽略了這件事,姒瓊道:「謝謝,那…你自己保重,我在外面等你。」

謎樣男子再次跟她道別,避開藍衛,一跳翻過不低的圍牆,進入即將動亂的賽黎亞堡。

姒瓊的腦中漸漸想起天樂,一個意外值四十、同樣不漂亮、個性率直而且衝動的人。想起她是個女的,姒瓊開始緊張她與謎樣男子的關係,隨後她又安慰自己:天樂的意外值有四十,說不定她和謎樣男子同隊,因此謎樣男子才要去救她。

自己的心情起起伏伏,姒瓊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水池廣場仍是鬧鬧哄哄的,姒瓊不喜歡人群,卻好奇謎樣男子為何不想和這群人碰面,她悄悄的來到廣場外圍「全世界電子」店前。

在廣場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欲救天樂的丙一行人,除了丙隊的人以外,還多了許多屠狗大隊的人。

素塵焦躁的來回踱步,地上都快被他踩出一圈凹痕,他不耐煩的向丙問道:「丙大哥,我們到底要等到什麼時候。」

丙雙手插在胸前,坐在水池旁的矮階上,他比素塵要沉得住氣,他一本正經的道:「素塵,不要這樣,你這樣看起來好像慾火焚身。」

丙的冷笑話使聽到的人瞬間凍僵,連背後噴水池也有結冰的傾向,不過對素塵卻是反效果,他一臉快要發飆的表情。

丙道:「冷靜一點,要等人到齊,你該學學龐吉,他可是一點也不急。」

明明知道素塵苦戀天樂,龐吉卻在此時火上加油道:「我哪裡冷靜了,我煩到快要瘋掉,天樂一個人被關起來也就算了,偏偏她不甘寂寞,用密語卯起來跟我訴苦,我現在腦袋裡都是她的聲音,腦漿都被震得搖晃。」

素塵用力捏了捏拳頭,心裡想的是:為什麼她有事不肯跟我訴苦,難道我是個這麼不足以信賴的男人嗎?

一時間有點灰心,素塵躲到角落裡用手畫地板,寫上千百次天樂的名字。

丙的心裡同樣想快點將天樂救出來,不過他清楚自己的實力,就算再給他們一次機會,還是贏不了那個三顆藍寶石的綠衛,此時不等不行。

正因為如此,他找了別隊的人來幫忙,廣場上的玩家都是幫手,人數雖眾,丙心裡還是感到不安。

屠狗大隊雖然是遊戲裡人數最多、規模最龐大的團隊,但真正有實力的只有八大天王數人,其他人則良莠不齊,丙對廣場的眾人並不抱太大期望。

他心裡又想起屠狗大隊裡的問題,團員雖多卻不團結,沒有一個中心目標或宗旨,就像一盤散沙,而身為團隊裡主要枝幹的八大天王,更是問題所在。

打從遊戲一開始,他們八個人的態度就比領導還要強盛,一起行動時只有分配打到的道具或經驗值時輪得到領導說話,因為領導具有分配的權利。

不過遇到其他事情,通常是他們八個人說了就算,領導的地位被忽視,大概是從那時候就開始的事。

原本八大天王都是一起行動,丙到現在還在想,要是就維持當時的規模,他們說不定可以像星星組曲那樣,不!一定比他們還要強。

領導的原則向來是「來者不拒」,靠著他們的名氣,隊伍的人數直線上升,而此時領導又學會了﹝小隊﹞技能,,將副領導權分配給八大天王後,屠狗大隊開始分裂。

八個人開始組織自己的隊伍,在領導的「小隊」配置下,在個人的小隊裡他們擁有隊長的職稱、擁有隊長的權利,在這之後,沒有人想回到以前的生活。

八大天王各自為政,他們有權力招收隊員,小規模的像丙隊,只有精銳數人;大規模的隊伍則像甲隊,擁有萬人之眾。

原本隊伍的擴增是好事,但八大天王之間因理想或原則的不同,相互間並不和睦,小隊管理後就更加疏遠。

分權而治的結果,導致屠狗大隊的領導底下毫無兵源,變得只能依附八大天王的隊伍。變成這種情況,領導當然不爽,他毫無領導權、形同虛設,近日傳出他不玩《真實》了,要另選新領導一事。

八大天王的基本數值上魅力都不足,因此都沒有領導技能,在領導傳出不玩的消息後,八個人就從自己隊伍中推出一位領導候選人,準備角逐新領導的位置。

若是真能統合屠狗大隊,其領導位置隱然是《真實》霸主,而新領導對小隊配置必會做出改變,彼此間多了利害關係,八大天王之間的嫌隙也就越深。

所以今日救人一事,丙也只邀請到丁、庚兩隊,其他隊的人不是推說有事,不然就是有所芥蒂,不願幫忙。

此時丁隊已經就位,丁隊隊長是個二十來歲的女子,名字也是一個丁字,一頭乾淨俐落的短髮,勁裝打扮,膚色稍黑,身段像是優雅而又矯健的黑豹,跟丙是舊識。

當丙請她幫忙時,她二話不說的一口答應,丁隊的成員約有上千,此時緊急召集,能到的人只有三百多人,雖然丁對於這人數有點不滿,但丙再三表示感謝。

庚隊也來了不少人,卻獨獨缺了隊長一人,當初丙在找幫手的時候沒想到他會答應,不過既然他答應了就必須要等他。

一群高等玩家俱在廣場甚是引人注目,有許多新手玩家聽說是屠狗大隊,便當場請求加入隊伍。

丙沒有收人的心情,丁則是笑著將這些人收入自己的隊伍,她跟領導的想法一樣,遊戲就是要一起玩才好玩,唯一不同的地方在於她會篩選她的隊員,在隊伍內有不當行為的人會被驅逐出隊,所以丁在八大天王中算是不錯的隊伍。

丙、丁、庚隊的成員相互間並不熟悉,不過聚在一起自然而然的便聊了起來,對於聚集了這麼多人只為了救一個人,有些玩家表達了他們的不滿。

此點立即引起丙隊的反彈,朋友有難,自然要挺身相助,他們說這話時都是一副說的是天經地義的樣子。

他們隊伍間的情感,教其他兩隊羨慕。他們的隊伍成員多,有些甚至不認識,感情好的朋友就更少了。

「啊哈!我來我來了,抱歉啦,路上有事耽擱了一下。」來人上半身只穿了一件黑色皮夾克,夾克上掛些金飾,頗有流氓的味道。

他的網名叫魷魚羹,正是八大天王之一的庚。八大天王裡的甲乙丙丁戊己庚辛,有些只是取其名字裡的諧音,像丙、丁這樣直接用做網名的其實是少數。

三隊隊長客套幾句,丙站上水池旁的矮階,提氣道:「首先,感謝各位百忙之中撥空前來,為了本隊的一名成員,如此叨擾大家,各位不加以見怪、願助一臂之力,丙在此向所有人道謝。」

魷魚羹在底下小聲地對丁開玩笑道:「丙在學那個迂腐領導掉書袋。」丁聽了白他一眼。

丙續道:「在賽黎亞堡裡不能使用回捲,不能使用魔法,若是死亡會延遲三秒,然後在原地復活,今天的行動有相當的危險性,不勉強參加,沒有意願的人可以現在退出。」

等級越高,死亡的痛感處罰也就越重,死亡後在原地復活,若敵人還在原地會造成重複死亡的情形,當下就有幾名玩家退出,同時剛剛加入丁隊的新手玩家也自動退出。

丙隊的人當然是盡數留下,他們毫不猶豫的神情給其他人深刻的映象。

確定有456個人參與後,丙跟丁、魷魚羹討論了一下,因為他最了解塞黎亞堡的情況,所以其他兩人同意將指揮權讓出。

丙向兩人解釋道:「這次的行動將分成三組,首先需要一組正面攻入的人馬,用意在於引開大部分藍衣衛士,藍衛不強,只是為數眾多,此組危險性較低,不過要小心會有綠衛干涉,遇到綠衛時以退為妙。」

丁道:「我的隊伍裡有一群敏捷較高的人,讓他們去做如何?」

丙道:「再好不過。」

丁分配了一下人手,丙又道:「另一組人要牽制綠衛,他們的等級很高,尤其要小心一個三顆藍寶石的綠衛,我們前幾次劫獄都因他失敗,單打獨鬥絕非他的對手。因為它通常會在城主的身邊護衛,因此這組人要以刺殺城主為誘,讓他留在城主身邊。」

丁、魷魚羹兩人聽他這麼說,都在腦中考慮自己隊上等級較高的人。

丙道:「還有最後…」說到這裡,他語氣頓了一下,才道:「最後,要有人去坐牢。」

此話一出,他身邊兩人都感到驚訝。這方法是龐吉提出的,以被城衛逮捕的方式去坐牢,可以用最短的時間及距離接近天樂,而且不易驚動堡裡衛兵。

當丙解釋完,丁與魷魚羹連呼妙計,這比潛入要容易的多,只是必須要有破壞技能的輔助。

龐吉推算在天樂牢前,必有綠衛看守,這組人馬必須和綠衛正面對上,是危險性最高的一組,但丙隊所有人都急著參加。

最後決定去坐牢的人是丙、素塵、灌水高手、丁還有魷魚羹,由於坐牢會扣名聲值,間接影響隊伍所接之任務,丁與魷魚羹的參與丙特別感謝。

丁回道:「都幾年老朋友了,你跟我客氣什麼?」

魷魚羹則是道:「要我幫忙是沒什麼啦,不過不久後的大會上還要請你們多多關照一下,哈哈。」

他說的是新領導的選舉大會,這種講利益的幫忙態度,讓丁不滿。

將剩下的人手做了分配,丁和魷魚羹各自調度人馬,丙隊之中土撥、蘋果派與可咪去了正面攻入組,龐吉則去了刺殺伯倫派克組。

丙隊的人趁著空檔,跟所有人解釋賽黎亞堡的構造、藍衛巡邏的路線及時間、城主的房間以及常去的地點。

眾人分配已定,約好要等坐牢後再用密語通知攻擊時間,要坐牢的人分別找了個NPC攻擊。

當丙隊的人攻擊NPC時,姒瓊身邊突然一人問道:「小姐,要不要買台翻譯機,現在一台霹靂狂刀牌翻譯機只要456金幣,現在不買以後會後悔呦。」是「全世界電子」的店員。

姒瓊回道:「不用了,謝謝。」她正專心看廣場一事的發展。

店員不死心的繼續堆銷:「小姐,這台翻譯機裡內建全世界一百二十六國語音即時翻譯,還有各種方言詞彙以及影集精選,我看你還蠻閒的,不如買一台來消磨時間,這絕對是生活中的最好良伴。」

聽他說話,姒瓊有種又回到新手村神父身邊的感覺,他不是打瞌睡,就是努力推銷他的魔法有多好用,每次買魔法耳朵就要受他摧殘一次。

姒瓊知道站在別人店面,店員來推銷難免,她客氣的道:「真的不用了,我不缺翻譯機,謝謝。」

丙隊攻擊NPC一事,很快引來城衛,丙隊數人也不抵抗,任由城衛處置。此時店員提著一個熱水瓶過來,問道:「小姐,要不要買個多功能熱水瓶,讓我為你介紹這熱水瓶的奇妙之處,它除了可以加熱、保溫外,還可以泡咖啡、沖茶、做水煮蛋,實在是你生活中的…」

姒瓊道:「我也不需要熱水瓶,謝謝。」

店員道:「沒關係,店內東西還很多,你慢慢逛。」

姒瓊的注意力仍在廣場上,城衛就要將丙一行人抓走時,店員搬了一台立體投影機過來道:「小姐,這是最新的無限牌立體影像播放器…」

姒瓊擺手道:「不需要,謝謝。」

只聽匡的一聲,那最新的無限牌立體播放器砸在地上,店員大叫道:「不是我,是這位小姐砸壞的。」

姒瓊愣在當場,怎麼會有這麼惡質的店員,自己連碰都沒碰到他明明就是他自己不小心把東西摔到地上,卻要把責任賴在她身上。

姒瓊不想爭辯,只道:「是他自己砸壞的。」轉身便想離開這是非之地。

那個店員卻不讓她走,嚷嚷著要她賠錢,他的叫聲引來眾人圍觀,姒瓊更難脫身。

廣場多餘的城衛過來處裡,沒想到他們跟店員一樣蠻橫,開口就道:「小姐,你必須賠償「全世界電子」共9750個金幣。」

錯不在己,就算花錢能消災姒瓊也不願意花這筆錢,姒瓊怒道:「不可能!又不是我弄壞的。」

城衛冷聲道:「抓起來。」


killer7273 於 2009/3/11 下午 11:31:51 修改文章內容

空白 於 2009-03-12 07:31: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07:31:00

九、序幕夜

突來的意外值六十讓謎樣男子的思考迴路停擺了三秒,他回神後訝道:「耶!?你意外值六十!!」

姒瓊奇道:「咦?你不知道嗎?要不然你怎麼會說我們坐著就好,分明知道會有事發生。」

沒想到自己一時的故弄玄虛反而露出了馬腳,更沒想到她是意外值六十的人,他心念電轉,開口道:「因為我也是意外值六十的人,我還以為全遊戲只有我敢這麼誇張的選點。」

原來她是意外值六十的人,難怪她對身邊的怪事接受度那麼高。其實他大可以用他有鑑定術一類的藉口敷衍過去,可是他想用這句話測試姒瓊的反應。

透過包打聽聯盟,除了封閉的新手村外,其餘高意外值玩家的行蹤盡在他的掌握之中,而他這次回賽黎亞,也是為了一名高意外值的玩家,遇到姒瓊全然是個巧合。

因為剛出新手村的緣故,包打聽聯盟尚無姒瓊之資料,而他也不敢相信,在意外值被惡質渲染下,還會有人選擇意外值六十的角色。打從他開始玩這款遊戲,他就認定意外值必定是最後能掌控遊戲大局的關鍵,而眼前這名同樣意外值六十的女子,若是她心裡也有著同樣的打算,那麼,她是敵人。

他的話同樣讓姒瓊的腦袋停滯三秒,她輕拍他的肩膀,道:「好意外喔。」

謎樣道:「我也是。」她現在還在賽黎亞,那應該不是早期玩家,謎樣男子也就不問她抽獎活動抽到了什麼。

在遊戲裡好不容易遇到跟自己相同數值的人,姒瓊總算找到一個可以訴說高意外值辛酸血淚史的對象,自是不客氣的吐起苦水。

她說的事自己也常遇過,聽來格外有親切感。趁著這個話題,他不著痕跡的打探姒瓊的口風,旁敲側擊了幾句後,謎樣男子反而感到慚愧。

因為姒瓊對他毫無心機,除了S級短刀與家人的事不說之外,很多事不用他套話姒瓊便主動說了出來,相形之下,自己根本枉顧了她對自己的信任。

確定她點意外值六十只是一時的情緒化,謎樣男子在記錄簿上加註了「無害」的字樣。知道高意外值的人在遊戲裡生存不易,謎樣男子送了她五張〈回府令〉及三隻可以幫主人補血的〈霖護獸〉。

〈回府令〉是他們隊裡隱藏職業〈符道士〉所做的道具,是一種可以插隊的回捲,即是除了不可使用回捲的地方外,〈回府令〉可立即將使用者傳回村莊,無視使用人數,價格昂貴自不在話下。

〈霖護獸〉是長著兔子一般的長耳朵,身上有雪豹花紋,全身雪白的小獸,會跟在主人身旁,不具攻擊性,但會自動幫主人補足損失的血量,是治療系寵物。

既然他也是意外值六十的人,在外的遊戲經驗又比自己豐富,他拿出甚麼稀奇古怪的東西姒瓊也不會感到奇怪。

又是夕陽西下的時分,昨天星星交響曲及狼王破壞的地方已被工人修復,西城依舊燦爛,姒瓊心裡突然不自覺的感到緊張,不知道的時候還不覺得,發現自己身旁站的也是意外值六十的人後,她有種不詳的預感。

待會該不會出現什麼毀天滅地的事吧…

她將自己的想法跟謎樣男子講,謎樣回道:「少烏鴉嘴了。」

通常烏鴉嘴的效果比言咒還強,兩人正想進城,姒瓊卻覺得有些昏眩,面前的西城彷彿不住晃動,腳步一時不穩。

謎樣男子從旁扶住了她,姒瓊問道:「這是?」

謎樣苦笑道:「地震,八成是因為我們而引起的。」若是只有自己一人,這地震很快就會結束,但身邊還有她,連他也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地面越搖越烈,噗咻一聲,旁邊的草地忽然炸將開來,濃白的蒸氣從裂縫中噴發,灼熱的蒸氣立即將靠近的小豬蒸得粉嫩粉嫩。

蒸汽孔離他們稍遠,還不至於造成傷害,不過蒸氣仍將四周弄得像蒸籠一般,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硫磺味。

地震漸歇,幾處蒸氣孔不再噴出蒸氣,反而噗滋滋地噴起水來,如湧泉般形成一道道水柱,兩人身在幾處湧泉正中,落下的泉水將兩人淋得落湯雞一般。

水溫微燙、略帶混濁,沒想到剛才的地震引出了此地的溫泉,驚訝之餘,兩人看到對方一身濕透的狼狽樣,都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姒瓊道:「你看你做的好事。」

謎樣道:「不,是我們…」這種不帶傷害性的意外,也只有高意外值的人能享受箇中樂趣,兩人大笑起來。

旁觀眾人只覺得兩人的神經有點不正常,發現噴出來的是溫泉後,西城眾人又驚又喜的看著這次小規模的改版,不久之後有人強佔了這片土地,將其開發成溫泉勝地,當然這是以後的事了。

噴出來的溫泉將原本的蒸氣衝散,而溫泉水又衍生出些蒸氣,氤氳出現七彩的光芒,有人高叫道:「彩虹!」

就在夕陽餘暉下,橘橙的背景中有著一道絢麗的彩虹,而在其外,淡淡濛濛地出現了霓光,形成一副絕美的景象,對姒瓊而言,這是和他在一起的浪漫。

謎樣男子的心裡,則是想著:「這樣的祥和,能持續到何時呢?」心中同樣也有所眷戀。

夕陽在天空中劃上最後一撇,消失在狼丘邊線,而彩虹也隨之消散,眼見天黑了,姒瓊問道:「你要去忙了嗎?」話中掩不住的失落。

謎樣道:「不急,天還沒全黑,既然來到了西城,再帶你去一個地方。」

兩人換了乾淨的衣服,沿著西城往北邊走,小豬的數量漸少,練功的玩家也不聚集於此,越走越是荒涼。

繞過西北角的暸望台,北城下有一團巨大的草叢,而草叢下似有建築物。向謎樣男子提出她的看法,他說她看的沒錯,底下的建築物正是賽黎亞的豬圈。

和其他地區一樣,任何怪物都不會憑空出現,而西城外所有小豬的起源便是在此。

一切的開始便是有對夫婦養了一對豬,而豬媽媽生了一堆豬寶寶,那對夫婦太愛豬了,捨不得將小豬殺掉、賣掉,便將牠們放生到西城外。小豬們經過歷練,年紀大了便回到豬圈來輔育下一代。不在附近活動及豬圈天然的保護色,將小豬們的生態悄悄隱藏。

將覆滿藤蔓的門拉開,裡面老先生的祝禱聲呀然而止,三十四對豬眼同時瞪向進來的兩人,謎樣男子尷尬的笑了笑,向最前方的老先生比了個手勢,老先生好像認識他,指示他入座。

他與姒瓊席地而坐,週遭豬群規規矩矩的坐在一旁,謎樣男子向姒瓊解釋,他們正好遇上了豬的集體婚禮。

老先生端起手上聖經,繼續唸道:「無論是好,是壞,是富,是貧,疾病中或健康時,都相愛相依,以神為証,你是否願意與對方廝守一生?」

場中的十七對豬新人,齊聲「ㄍㄡˊ」了一聲,然後在眾豬的歡呼聲中,十七對豬新人深情擁吻牠們的另一半,連在一旁的姒瓊也被感染這種幸福的氣氛。

她還發現其中一隻母豬特別幸福,在深情一吻之前,牠的丈夫在牠的無名豬蹄上套上了一枚金鋼鑽,那是這輩子不變的愛。在婚禮後決定要去蜜月旅行的,也是這一對豬新人。

之後又看了這群老豬教導新生的小豬如何蓋房子,還有提供現在經濟不景氣、房地產下滑的消息。

兩人並未久留,離去前,老夫婦苦口婆心的勸說不想破壞現在的平和,姒瓊自是一口答應,將這裡的事當作秘密。

嚓──

衣帶束緊之聲,不見天日夜無月,陰暗的斗室之中,少年有條不紊的整理一身溶入黑暗的服裝。

賽黎亞城裡,廚師公會內,囤放陳年乾貨的地方。這裡的空間狹小,勉強住得下少年一人,這裡連手腳伸展都不方便,卻是隱密而安全。

陳年乾貨的倉庫不常開啟,年資稍淺的廚師甚至不知道有這地方,綠衛來搜查時自然也沒發現。

少年蹲下身子,纏上墨色的綁腿。完全黑暗之中,他知道在自己左手邊的是海產類的沂鞭干貝、玼峪壺以及浥滬烏賊,這些味道他都熟,即使夾雜在數種味道之中,他仍然可以輕易的分辨出來。

他用鼻子細數著倉庫裡的食材,在這些味道的背後,都有一聲嚴厲的斥責、和一雙粗糙卻溫暖的手,每一種味道裡都有著師傅的回憶,師傅的嘴上總是不留情地批評他的技術,雙手卻是不厭其煩地握著他年幼的小手,一次又一次的讓他感受那行雲流水般的刀技。

「此仇不能報!」這句話在他耳邊如雷般響起,他臉皮一陣抽動,止住雙手的顫抖,將面罩蒙上。沒想到一生中唯一一次違背師傅說的話,竟是師傅的遺言。

步出斗室,今夜的他,不是饕師傅的徒弟鈥刀,而是報仇的鈥刀。

斗室外是個不甚穩固的木梯,他爬了上去,打開上面的小門,來到堆放食材的大倉庫裡。

大倉庫的兩邊微開著窗,一邊透進紅光、一邊則是綠光,這是今夜的月色,兩種月色各從一邊照進大倉庫,形成詭異的色調。要從大倉庫出去的他,突然停下的腳步。

面前矮小的身影道:「鈥刀,回去。」他手負在背後,若無其事的像是在檢查倉庫裡的存貨,可是就這麼輕鬆一站,他擋住了出口的唯一通路。

鈥刀道:「餮師傅…」和饕師傅是師兄弟,兩人在賽黎亞城裏並稱饕餮,皆是著名的廚師。“饕餮”原是古獸之名,取其貪食之意,以喻兩人手藝之高超,讓食者皆為饕餮。

餮師傅道:「你師傅最後怎麼跟你說的。」在避難之初,鈥刀便將一切事情告知了這位二師傅。

鈥刀一咬牙,道:「鈥刀今日寧報仇,反出廚門!」

餮師傅道:「你師傅叫你不要報仇,是因為他認為他罪有應得,你這樣做,豈不是違背他心中的正義。」

鈥刀吼道:「師父才不是罪有應得!」他衝進小倉庫裡,拿了東西又衝了出來,將東西拋給餮師傅,他道:「這是師傅的日記,雖然他直承下藥一事,但實際上卻不是這樣,師父是何等心高氣傲之人,怎麼能容忍有人汙辱他的廚之道。」

日記是鈥刀從師傅老家找出來的東西,從史坦城主過世那一天起,日記裡便斷斷續續的紀錄他那天所做的事,字句裡不斷出現“鬼迷心竅”四個字。

雖然相較起來,師兄比自己要貪戀功名利祿得多,但要說他在自己的食物裡下藥,餮師傅也不相信。翻看了幾頁,他的結論與鈥刀一樣,饕師傅應是被人控制了心智。

餮師傅轉過身背對鈥刀,不想讓他看到自己臉上痛心的表情。他的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師兄是清白的,悲的是他下場竟是如此,他心中也有報仇的衝動,可是目前的廚師公會是無法與伯倫派克抗衡的。

他嘆道:「回去吧!鈥刀,你師傅的『此仇不能報』別有用意。」

鈥刀怒道:「我師傅是冤枉的!你不肯幫他報仇,就讓我過去!」

餮師傅道:「要過去,就踩過我的屍體吧。」鈥刀是饕師傅唯一傳人,不能讓他白白送死,他無力為師兄報仇,但他起碼可以為師兄保住重要的東西。

鈥刀道:「鈥刀今日非廚門人,只為報仇。餮師傅,得罪了!」

從腰間抽出菜刀,是廚房裡常見的長方片刀,鈥刀大步踏近,刀起刀落便往餮師傅左肩斬下。他身材比餮師傅要高得多,挾著長年累積下來的臂力,這刀由上揮下,甚是難擋。

餮師傅嘴角邊卻出現苦笑,心中暗讚師兄的福氣,鈥刀的人品不差。

這一刀看來聲勢驚人,但明明該正中揮下的刀,他卻偏左,且看腳下站的方向,這一刀根本不打算擊中他,留下了太多閃躲的空間,刀至中途,手腕突地一扭,轉而用刀背攻擊。

鈥刀的意圖在明顯不過,他只想逼開餮師傅,卻無傷人之心。只待餮師傅一閃,便要趁著空隙衝出。

餮師傅一眼便即明瞭,右腳踏前,左肩自然而然的避開,同時沉腰曲膝,右掌按上鈥刀腰脅,鈥刀感覺只是被輕輕推了一把,腳下卻不由自主的退了數步。

餮師傅氣定神閒的站在原地,他的身後就是倉庫大門,倉庫走道雖大,但在鈥刀眼裡卻有如死胡同一般。

他雙手持刀,因刀柄甚短,一手便覆在另一手上,將刀扛在右肩上,他喝道:「讓開!」

一把菜刀被他如此拿法,旁人見了必會覺得可笑,餮師傅卻認得這是「廚刀法」中的牛刀法,練到深處時,手中的菜刀與牛刀無異。

餮師傅心中感懷,看到鈥刀,就像是看到當年的饕師兄一般,兩人的身影彷彿重疊。暗嘆一聲,他回道:「不可能。」

鈥刀大踏步向前,舉輕若重,手中出現牛刀的影子,知道餮師傅有辦法應付,這一刀便不再留手。

篷的一聲,交擊處略有飛灰。

在鈥刀剛猛的刀勢下,餮師傅選擇避開,而他避開的方式是在菜刀揮下的前一刻,往前踏進了一步,堪堪鑽進鈥刀懷裡。鈥刀不及收勢,一刀仍是斬下,餮師傅手臂上舉架在鈥刀手腕,那裡正是其難以施力之處。

一記「裏拳」朝小腹直擊,要讓他昏迷不醒,鈥刀右腳一曲,要以膝蓋擋住此拳。餮師傅改掌為抓,一掌扣住他小腿,起腳往他獨立的左腳掃去,輕鬆將他掀倒。

鈥刀挺腰躍起,快刀又攻向餮師傅,菜刀的用法與一般的單刀不同,只見鈥刀削、剁、拍、砸,四式只在轉腕之間。

餮師傅以一雙肉掌應對,無視他手中的菜刀如何變化,他攻擊的目標永遠放在鈥刀手腕,鈥刀手中的菜刀始終沒有發揮應有的威力,餮師傅的做法使兩人如空手互搏無異。

感覺餮師傅的出手並不甚快,但不論自己如何變招,他總能後發先至,手中雖然有刀,卻處處受制。

這是一種奇異的感覺,每一刀都像是陷入泥沼之中,毫無著力之處,餮師傅開始牽引著他的刀法,揮出去的已不是自己所想的方向。

覷準鈥刀刀勢稍老,餮師傅一手扣住他的手腕,向後一拖,在他撲倒之時,另一手一記鉤拳正中小腹,鈥刀只覺五臟俱在翻滾,彎腰吐了出來。

餮師傅冷冷的道:「連我都打不過,你有什麼資格說報仇。」

鈥刀不甘的看著他,他又道:「不許你出這個門。」就算是用監禁的方式,也要保住他一條小命。

放著還在嘔吐的鈥刀,餮師傅慢慢的離開,不過他沒走出幾步,鈥刀忽道:「庖丁刀法。」

餮師傅聽了一驚,回頭看向已站直身子的鈥刀,他抹了抹嘴邊的嘔吐物,道:「傳說中的刀法,對不?接我這一招,我就放棄。」

餮師傅道:「不可能,連我師兄也沒能參悟得出來,你這小子怎麼可能會。」

「庖丁刀法」是只能在廚師文獻裡看到的東西,傳說中能將見到的事物完全支解,其過程僅在眨眼之間。雖然自己師兄鑽研刀法,卻從沒聽說他練成,鈥刀不過十來歲,再有悟性也不可能學會傳說中的刀法。

餮師傅心中已有定論,卻聽鈥刀道:「會不會你看了就知道。」

鈥刀雙手垂下,毫無防備的向他走來,手中的菜刀一晃一晃,卻無攻擊的意味。就算不是「庖丁刀法」,這也是他的最後一招,餮師傅凝神應對。

漫步行來,他開口吟道:「依乎天理,批大郤,道大窾,因其固然,枝經肯棨之未嘗,而況大軱乎?彼節者有間,而刀刃者無厚;以無厚入有間…」

沒人教他,因為連師傅也不會,他所知道的只是這麼一段,其實他根本不會「庖丁刀法」,只是想用這話題掙最後一個機會,心中沒有任何打算,因為任何刀法都對餮師傅無效,徬徨間,順口便將平時師傅要他所背的唸了出來。

心中反覆思考著各種刀法,而唸到「以無厚入有間」這一句時,鈥刀心中忽有領悟,此時已走到餮師傅身前,大膽想法在心中電閃而至,他大聲道:「恢恢乎其於游刃必有餘地矣。」

手起、刀走,迥異於任何刀法,一刀蜿蜒穿入餮師傅雙掌之間,正合了「無厚入有間」之理,一刀有如天來之筆,正是餮師傅空隙所在。

餮師傅心下大駭,這刀來的太奇,有生命般從守備的縫隙飛梭而來,眼見避無可避,餮師傅咬牙一搏,雙掌急速翻上。

這自創的庖丁刀法初試,鈥刀尚未掌握變通之法,在餮師傅鼻前一寸被他以空手奪白刃擋住,餮師傅雙手一絞,喝道:「撤手!」

鈥刀手腕劇痛,卻不肯放脫手中菜刀,冷汗滴落,他忍痛道:「師傅說過,菜刀是廚師的生命。」

他的執著,讓餮師傅的態度一時軟化下來。最後的一招…是他輸了。

鬆手放脫,餮師傅道:「你走吧!」

鈥刀一愣,躬身道:「二師傅,得罪了。」

話落,他重整一身的服裝,往賽黎亞堡奔去,心中反覆的思索剛才的刀法。

餮師傅今晚有著嘆不完的氣,他喃喃道:「師兄呀,這小子還真像你。」

身旁的米袋旁突然走出一個年齡跟鈥刀相若的少女,關心的看著餮師傅,道:「師傅…」

他道:「我沒事,小砧板,我只是心裡難過。」她是他的小弟子,郭甄。因為甄音同砧板之砧,餮師傅叫她小砧板。

郭甄看了看鈥刀離去的方向,問道:「鈥師兄不會有事吧?」

餮師傅道:「希望不會出事才好。咦?這麼關心他,難怪連月老都說:刀跟砧板是不可以分開的。」

郭甄臉一紅,嗔道:「師傅欺負人,去哪學的油嘴滑舌。」

餮師傅笑道:「今天在街上聽到的。」

郭甄沒有跟著笑,臉露擔心之色,餮師傅見狀,猶豫了許久,柔聲道:「去幫你的鈥師兄吧,他需要你的。」

郭甄一點頭,朝著鈥刀的方向去了。


killer7273 於 2009/3/11 下午 11:32:37 修改文章內容

空白 於 2009-03-12 07:31: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21:20:00

第一章、口試

賽黎亞堡的大門進去後是空曠的堡前廣場,當初為七星鋪設的藍絨地毯早已撤去,堡前廣場只餘來回巡邏的藍衛及火臺,火臺是由三根鐵條所構成的架子,上面火盆裡的火必必剝剝地燒著。

火臺在堡前排成一列,之間只相隔數步。火盆裡燒的雖旺,但火勢似乎被一股不明的黑暗氣息壓制,即使站在火臺旁,仍止不住那股從心裡冒出的寒意。

本來在紅、綠月同時出現之夜,空間中的暗魔法元素會提升,不過堡裡所聚集的暗元素顯然又比其他地區濃烈許多,整個賽黎亞堡壟罩在森冷之中。

從堡前廣場向堡仰望,可發現它是個五層的建築,而二樓有個向外延伸的看台,伯倫派克就倚在欄杆上,眺望的大門外的水池廣場。

他心不在焉地轉著手中的玻璃酒杯,精緻的高腳杯中裝的不是陳年紅酒,而是布丁奶茶。他神態輕鬆而自然,像是看著遠方美景、享受生活的普通人。

十三名綠衛站在身後待命,綠衛共計二十一人,其中一人在追補天樂時被她及丙所殺,卻欠的缺額尚未遞補,而其他的人則是另有任務。

綠衛雖是貼身護衛,卻沒有人敢靠近此時的伯倫派克,紅、綠月光下的他,渾身飄散著深沉而致命的氣息。

彷彿從他身後的影子裡走出,雉亞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伯倫派克身旁,他道:「人已在一般牢房,要加派守備嗎?」

他指的是利用坐牢的方法進入賽黎亞堡的丙一夥人,丙多次帶頭救人,形貌早被綠衛記下,當他一進入堡裡便有人向伯倫派克報告。綠衛的智能高至如斯,是龐吉的失算。

伯倫派克喝了一口布丁奶茶,道:「當然不要。」

他的話讓雉亞發楞,王說的話越來越令人摸不著頭腦。正疑惑間,伯倫派克道:「看到廣場上那一群人了嗎?」他手指大門外的屠狗大隊。

雉亞點頭,伯倫派克又道:「要把一個勢力連根拔起,絕對沒有那麼容易,這裡或許還不到他們一半的人,要利用眼前的人讓剩下的人絕了救人的念頭,需要一點手段。」

看雉亞一臉疑惑,伯倫派克笑了,他道:「跟你說這些太複雜了,我只問你,知道他們的人已經進來了,為何剩下的人還在門外等待?」

雉亞道:「因為他們的人被抓起來,要等到人放了之後才會行動…」這話出口,連他自己也感到矛盾,雉亞選擇住口,聽伯倫派克解釋。

伯倫派克道:「當你們都在堡裡時,想從你們手中救人的機率微乎其微,他們之中有人跟你交手過,應該清楚這一點,唯一的方法只有引開你們的注意力,因此,這群人的目標是我。」

這招裡應外合、聲東擊西,佈局完整而且大膽,這只是自己根據他們的行為所做的猜測,但若是對方的計畫真如自己所說,那策劃的人不容小覷。

「他們之間必有一套聯絡的方法,等到牢裡的人開始行動後,廣場上的人才會發動攻擊。」

伯倫派克提高音量,向身後眾綠衛道:「你們照我先前佈置的下去做,地下監獄那邊將原本的衛兵減半,你們一人過去戒備,因為守備太鬆散反而讓人起疑,不過要等對方有所動作之後才能出手。雉亞你例外,你有特別的任務。」

說完後伯倫派克遲疑了一下,他原本想叫綠衛們出手不要太狠,但又擔心有礙計畫進行,暗嘆一聲,擺手指揮眾人離去。

向雉亞吩咐幾句後,連他也離開伯倫派克的身邊。

伯倫派克又再度凝望水池廣場,對方的救援行動反而會成為他取得宮章的關鍵,想到還有很長的路要走,心裡得意之中又感沉重。

舉起玻璃杯,他將布丁奶茶一口飲盡。

地下監獄在賽黎亞堡的正下方,要從堡內教堂的南側進入,因為只有幾個通風口,地底的空氣甚是鬱悶。不過因為發生了一點意外,今天的一般牢房比往常熱鬧許多。

「契你娘,俺北場怎用小事過。」

「渾言,南屠屠不是?又怎樣折凳在。」

「大仔,甭廢了,待外邊大鎖屠一見。」

「喂喂喂!你們通通給我安靜,要不然我一個個拖出來打。」

「廢!安怎?大鎖人無驚呀!」

地下監獄的一般牢房比賽黎亞的市集還要熱鬧,不久前發生兩大幫派「折凳幫」與「大鎖幫」的械鬥,現在一般牢房裡全是他們的人,兩派人馬隔著鐵欄杆不住向對方叫囂。

他們說的都是地方方言,叭啦叭啦地就是一整串唸過去,素塵一句也聽不懂,這時候魷魚羹就擔任了翻譯的角色:

「幹你娘的,我們北邊的甚麼時候做過這種卑鄙事了。」

「胡說,我們南邊的弟兄難道不是你們殺的還會有誰?現場還留有你們的折凳。」

「老大,別跟他們廢話了,等我們出去後,大鎖上見生死。」

「廢渣!你想怎樣?我們大鎖幫的人沒在怕的啦!」

聽他翻譯完後,丙一夥人齊讚嘆語言的奧妙。

一般牢房的場面甚是火爆,兩邊人馬甚至隔著鐵欄杆飛擲折凳及大鎖,負責看守的藍衛手中鐵棍在欄杆上噹噹噹直敲,試圖嚇阻他們,情況不見好轉,反而要小心到處亂飛的暗器。

丙一夥人與無辜被抓來的姒瓊站了許久,始終沒有人來帶他們進入牢房,此時他們身邊只有六名藍衛,丁用密語詢問是否要現在動手,丙搖頭用密語道:「再等一下。」

他心中有種不安的感覺,此時素塵發問,正巧問中他在擔心的事,素塵問道:「丙大哥,剛剛的綠衛是不是注意到我們?」

丙回道:「我也在懷疑,所以現在暫且按兵不動,要是情況不對勁,這次的救援活動就取消。」

聽丙如此謹慎,丁問道:「綠衛的影響有這麼大嗎?」

丙道:「只要不遇上三顆藍寶石的綠衛,其他我們幾人都還可以應付,不過還是小心為上。」

不久後有綠衛領他們進入牢房,除了姒瓊之外,每個人都被分配到不同的牢房,牢房裡都是情緒高昂的幫派份子,惡狠狠的眼神像他們行注目禮,丙一夥人都有點手足無措,只有魷魚羹適得其所。

最後還剩下姒瓊一人,藍衛們私下討論著:「怎麼辦,牢房的人數已滿,可是還差一個人。」

另一個藍衛道:「一間裡面多關幾個如何?」

原本的藍衛道:「不行,現在關的人數已經超過規定,要是被上面發現,怪罪下來,我們幾個都要倒楣。」

幾個藍衛沉默不語,有一個擊掌道:「有了,我們把她關到下面的特別牢房,時間到了再放她出來。」幾個藍衛同時叫好,反正同樣是關,關在哪裡對他們意義不大。

帶著姒瓊更往深處走,下了一道石階後來到底下的石室,旁邊有一個綠衛看守,看到藍衛帶人進來,他理也不理,他的任務只是不讓人從這裡出去。

特別牢房在一般牢房下層,壁上嵌著幾個螢光石,空間裡瀰漫著難聞的霉臭。

這裡只有四間石牢,石牢間的石壁約有三尺厚,這裡的欄杆有如手臂般粗,藍衛把姒瓊關在第三間之後便離開了。因為她不是特殊罪犯,因此她可以在石牢裡自由行動。

「我右腳三點鐘方向踏前,左手扣你雙腕,右拳打你下顎。」是個男聲,語音沉厚,是個中年男子。

「我退三點半一步,右手刀劈你左臉。」回應的是個女聲。

姒瓊進來時就聽到前兩個石室內不斷傳來話聲,姒瓊進來時他們雖然頓了一下,不過隨即又你一言、我一句的舌戰,在旁邊的綠衛同樣不理不睬。

適才經過他們的牢房時姒瓊一看,他們兩個都被石室內的鋼環箍在地上,手腳完全動彈不得,不過一張嘴到是閒著。

男道:「咦?我不是扣住了你雙腕?」

女道:「我掙脫了。」

男道:「才怪,你又來這招。無所謂,我右手收回,左手扯你左手擋你右手刀,同時左腳踹你右腰。」

女道:「你踹不到。」

男道:「為什麼?」

女笑道:「因為你腿短。」

雖然被關到牢裡很不爽,不過聽到他們的對話姒瓊還是一笑。

男嚷道:「小娃兒你又耍賴,不跟你打了。」

女道:「不打最好,喂,我們也有新鄰居耶。」

男道:「哦?新來的,自我介紹一下,你是對哪家的黃花大閨女動手,還是甚麼十惡不赦的殺人魔頭,怎麼會被關進特別牢房裡。」

姒瓊道:「我叫姒瓊,因為不肯賠償『全世界電子』的商品所以被關進來。」

女道:「好扯…你是不是意外值點太高了。」

原本以為他們兩人都是NPC,聽到有人提到意外值姒瓊真有點驚訝,她道:「對,我的意外值蠻高的。」

男道:「這種小事就被關進來,賽黎亞最近還真亂。新來的呀,這裡是關特別罪犯的地方,進來了就別想出去,你這輩子大概看不到外面的太陽了。」

女反駁道:「誰說的,上次我就出去過。」

男道:「可是你也沒有看到太陽。」因為上次她被救出去的時候是晚上。

女道:「好歹我有看到月亮好嗎?」

覺得她的聲音有點熟悉,而且她又是玩家,姒瓊道:「你是……天樂嗎?」

女道:「啊?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我們認識嗎?」

姒瓊道:「嗯,我捫在新手村見過一次,你還記得我嗎?」

天樂沉吟,想不起來在新手村有聽過姒瓊這個人,她老實答道:「沒印象,你長怎樣可以形容一下嗎?」

已經是半年前的事,自己當初同樣不記得天樂,因此姒瓊也不怪她忘記,只是她要她形容自己的外貌,這實在有點頭大,她道:「我…長得不是很漂亮。」

覺得她語氣裡有點自卑,天樂安慰道:「我長得也不漂亮,不過你講這樣我還是不知道你是誰。」

姒瓊道:「這句話你當初也說過,你說我們都是不漂亮女孩。」天樂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有說過這句話,不過到底是跟誰說的卻想不起來。

姒瓊又道:「其實你很漂亮,所以我決定幫你打扮,我買了件『衣櫃傳奇』的楓紅色連身套裝,你穿了之後還被別人搭訕,為了這件事你還發了頓脾氣。」往事在腦中活絡起來,這是他們兩人一起經歷的事。

天樂慢慢想起那次難忘的經驗,那是自己第一次被搭訕,那時候自己身旁有個女孩,她的聲音就是這樣柔柔軟軟地,她道:「你是…你是…」

姒瓊期待地道:「你想起來了?」

天樂道:「沒。」

姒瓊應了一聲,有些失望,這時候天樂忽道:「要不然我加件衣服好不好,穿這麼少要是我感冒了怎麼辦。」這句話正是她穿上楓紅色連身套裝後對她說的話。

姒瓊又驚又喜,道「你明明想起來了,故意耍我。」

天樂道:「沒有呀,剛剛是真的想不起來。」

兩個女人嘰嘰喳喳地開始敘舊,另一個石室裏的男完全沒有插嘴的餘地,只好扯開嗓子罵罵伯倫派克,還有他身邊一群綠狗。

石室外的綠衛聽了只是嘿嘿冷笑,不做任何回應。

天樂向姒瓊道:「當初不是說好要一起玩嗎?後來你跑哪去了,怎麼找也找不到你。」

姒瓊略帶歉意的道:「對不起,我一直待在新手村裡,不過我把密語關了。」那時候有些星迷會用密語找她麻煩,所以她習慣把密語關掉。

天樂道:「是喔,我還以為是因為你已經離開新手村了所以我才找不到人,害我還跑到大城市去找。」

姒瓊訝道:「所以你隔天就跑到賽黎亞來?」她驚訝是因為她記得天樂那時的等級比她還低。

天樂道:「沒錯,而且我在賽黎亞找不到人,還想折回新手村找,卻被沙漠裡的魔法科學家擋下來,那傢伙強得變態,最後只好放棄。」

姒瓊道:「魔法科學家?我經過沙漠時有看到他在創造魔法。」

天樂道:「創造魔法?真是誇張的科學家。對了,你甚麼時候到賽黎亞的?我那時找不到你,在賽黎亞的佈告欄上貼了要你回覆的字條,不知道你有沒有看到?」

姒瓊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我昨天才到賽黎亞,對不起…沒看到你的字條。」

天樂道:「沒關係沒關係,這麼久的事了,誰曉得那張字條還在不在。你怎麼會在新手村待那麼久,中間空了一頓時間沒玩嗎?」

姒瓊道:「沒有,只是一個有關白豐的任務時間拖得長些。」怕被嘲笑,姒瓊不敢說在新手村學武的事。

一個人自言自語的罵人實在無聊,聽到姒瓊口中白豐兩字,隔壁石室的男立即叫道:「白豐道場的白豐!?他還活著?」

姒瓊回道:「嗯,你認識?」

男帶著些許疑惑又問了一次,姒瓊向他形容白豐的外貌,確認無誤後,男高叫道:「好!太好啦!」說完後他不禁大笑起來,他的笑聲有若天崩地裂一般,姒瓊與天樂聽了都覺得雙耳發疼。

姒瓊摀住雙耳,笑聲仍透過手掌傳來,她叫道:「夠了,別再笑了。」卻連她自己也聽不見自己的聲音。

綠衛緊張的提起自己的雙短戟,衝到男子牢前戒備,男子又笑了幾聲,才道:「抱歉,我太興奮了,年輕時受過白豐的恩惠,一直沒能跟他道謝。當年他被怪帚追殺時,本以為他躲不過此劫,沒想到他還活著,好呀!太好了!」

詢問了幾句白豐的近況,綠衛看他沒進一步動作,又回到一旁坐下。隔壁石室男心情大悅,笑道:「小娃兒,我們再來打一場,我單手讓你。」

天樂道:「誰要跟你打,你每次都犯規。」

男道:「我哪像某個人,每次都耍賴。喂,新來的,要不要跟我打一場。」

姒瓊道:「怎麼打,都被關起來了難道用嘴巴打?」

男道:「正是用嘴巴打,知道八卦方位嗎?」

雖然學的步法叫八卦迷藏步,但姒瓊只是模仿動作,八卦方位並不熟悉,她老實回答後,男道:「沒關係,那就用你們的時鐘方位好了。」

其實他原本並不知道有時鐘這東西,十二數字的方位還是天樂向他解釋,不過殊途同歸,他很快的上手而且用來跟天樂打架。

他興奮的問道:「你要十二點鐘還是六點鐘方向?」

覺得新鮮,姒瓊決定玩玩看,姒瓊選了六點鐘,他又問:「空手還是用武器?」

姒瓊問道:「你用空手還是武器?」

他道:「對付你當然是用空手。」聽他這麼說,姒瓊也選擇不用武器。

男道:「準備好了嗎?」姒瓊點頭,後來才想到他看不到,他應了一聲,男道:「踏六點鐘方向一步,右手正拳擊你面門。」

姒瓊一愣,用嘴打架是不方便,可是他這招也太隨便了點,她道:「我右腳向十點鐘半步,雙手扣你手腕,身體逆時針旋轉對你用過肩摔。」

他不懂過肩摔的意思,姒瓊將整個動作又形容一次。她力氣較弱,空手根本無法對敵人造成多大傷害,雖然沒有學過柔道,但基本的動作知道一些。

他道:「我右腳向七點半一步,同時左掌拍擊你後腰。」一招變化解姒瓊的過肩。

姒瓊道:「同樣逆時針旋轉,踩三點鐘方向半步,再走十一點鐘方向一步。」這樣的移動方法,就像兩人的腳下有著巨大的時鐘。

他道:「我左手向你橫掃。」

姒瓊道:「我矮身避過,右手上勾拳擊你腋下。」

他道:「我左腳退七點半一步,右手以手刀砍你上勾拳。」這時兩人的方位分別在七點半與一點半的位置。

姒瓊道:「右手收回,右腳踏四點鐘一步,左腳再走六點鐘半步。」

他暗道姒瓊的步法精妙,他道:「右手迴斬你右頸。」

姒瓊道:「退三點半步,再向前九點鐘一大步,踩你右腳,右手正拳攻你小腹。」

男道:「小腹受你一拳,左手打你右肩。」

這時候天樂不滿的叫道:「你看你看,又開始犯規了,要是吃我一拳,你早就倒下了。」

姒瓊倒不認為他犯規,自己力小,被自己打上一拳本來就不會受什麼傷害,她道:「退兩點鐘一步,再走八點半一步。」

男道:「踏十點一大步。」他不說自己的攻擊,但僅是這麼一步,卻將姒瓊後面的路線封死,姒瓊只好又退。

姒瓊腳下踩著八卦迷藏步,前前後後、東轉西轉,所說出來的都是一堆數字,天樂原本還能跟上兩人打架的步調,待姒瓊多走幾步後,她已是暈頭轉向,再也無法插入戰局。

這種打架方法姒瓊也有點吃力,在腦中想像自己與對方的位置、拳腳攻來的角度,還要立即說出口實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姒瓊原本坐著,到後來便站起來直接用手腳比劃。

兩人越講越快,男道:「走六,右腳掃你腳脛。」

姒瓊道:「退六,走三再轉四。」她閉著雙眼,身體做動作時同時說出口。

男道:「踏四,左腳飛腳踢你左肩。」

姒瓊道:「仰身避過。」

男道:「足跟下落攻你右腰。」

姒瓊道「退四點半,左腳踏十點半,右腳掃你小腿。」

男道:「踏五,左手手刀攻你胸部。」這一招攻向姒瓊空門,姒瓊又不得不退,從剛才就一直居於劣勢,那男的總是早一步封鎖她的路線。

姒瓊道:「退二…!」咚的一聲,後面的動作就沒聲音了,姒瓊小聲哀道:「痛…」她在自己的石室裡移動,石室並不甚大,退了幾步之後頭不小心往牆上撞去。

姒瓊把自己的情形說出來後,兩人都是大笑。男道:「這表示你無路可退了,再吃我一腳。」

姒瓊想了一想,背後已無退路,他這一腳踢來,自己不論往何處閃他的雙手都可以趁隙攻擊,於是她道:「我認輸。」

男道:「哈哈,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天樂道:「也不過就一張嘴厲害。」姒瓊聽了也笑出聲。

雖然在不見天日的石室裡,三個人拌嘴其實不寂寞。

在他們頭上的一般牢房仍然喧鬧不休,丙一夥人在牢房裡各找了一個角落坐下,素塵密語道:「丙大哥,藍衛少了一半的人,不過卻多了一個綠衛。」

丙道:「我們的事果然是被發覺了,一個綠衛雖然有點麻煩,不過可以動手了。」

幾個人暗暗拿出自己的武器,魷魚羹卻突然道:「等等,我有一計。」

他用小隊向他們幾個人問道:「這裡只有一個出口吧?若有你所謂的綠衛埋伏在出口,那豈不是甕中捉鱉。」雖然形容自己是鱉不是件好事,不過眾人都聽懂話中的嚴重性。

丁問道:「還是要叫外面的人先攻入,引開出口的綠衛。」

丙道:「可是這樣會將我們原本的計劃打亂,我們救人需要時間,要是到時候進來的人被堡內衛兵壓制住,我們反而沒有機會逃脫,況且我們也不確定出口倒底有沒有埋伏。」

魷魚羹道:「所以我說我有一計,這方法即使門口有埋伏也不是問題。看到你們身邊那一群人了嗎?我要煽動他們,讓他們為我們做事。」

丁道:「他們是NPC耶。」

魷魚羹道:「正是因為他們是NPC,陷害起來更沒有責任問題。而且我剛才就發現,現場的NPC好像比一般更活,好像有高意外值的人在附近。」

聽到意外值,丙心裡一驚,他道:「應該是天樂的關係,她人就在我們底下的牢房。」

眾人商討已定,水池廣場的人收到等待的消息,而一般牢房裡的魷魚羹開始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起方言,融入幫派之中。

兩名意外值六十的人都在堡內,外加一個意外值四十的天樂,意外值到底造成甚麼影響,沒人知曉。

「喂!給我站住!你是誰?沒看過你。」長劍出鞘,亮晃晃的劍尖指著來人,來人雖然一身藍衣衛士服色,卻是從沒見過的陌生臉孔。

當他長劍出鞘的同時,對方亦是白光一閃,長劍指著他,喝道:「你是甚麼人,竟敢混入藍衛之中!」

原本的藍衣衛士一愣,順口答道:「我是藍衣七連底下編號N8665173,你是?」

來人依著他的話,改了些內容道:「我是藍衣三連底下編號D9449734,這位大哥,為何先前沒看過你。」

當他報告自己的編號時,流暢到幾乎連他自己也信以為真,藍衛自然深信不疑,自動解釋道:「是了,最近堡裡比較不安定,站哨的時間全改換了,我原本是早班的人,你是晚班的人吧,難怪沒見過你。」

藍衣衛士不比綠衛,頭腦要簡單得多,來人道:「這就對了,原來大哥是早班的人,難怪看起來這麼陌生,這位大哥對不起啦,剛剛還把你當作奸細。」說著率先收劍入鞘。

藍衛道:「哪裡,我也抱歉。」長劍也收了起來。

藍衛正想問他為何四處遊蕩時,來人已搶先開口:「大哥,廚房說你們辛苦了,特別準備了些點心,派我來通知大家,這班次站完就可以先去食用了。」

藍衛道:「知道了,兄弟,辛苦你跑這趟。」

來人道:「不會,你們站哨才辛苦,我去告訴其他人。」擺擺手跟他道別後,來人大搖大擺的進入賽黎亞堡。

因為沒有破壞技能,本身又以魔法見長,要去坐牢的人選怎麼也排不到他。大家要救人,救的又是天樂那個笨蛋,他「號稱170」龐吉怎麼可以不插一腳。

170指的當然不是身高,是智商。

所以當其他屠狗大隊的人整裝以待時,他當然也跟著換了服裝,不過換的是藍衣衛士的制服,這東西是第一次潛入時他跟素塵一起搶來的。

要不是這東西,當初可能連天樂也看不到,不過就是看到了天樂,那次才惹出這麼多麻煩。

就算不讓他做坐牢,要進去可不是只有一種方法。藍衣衛士的腦袋都不太靈光,趁著其他人不注意,巧舌鼓動,龐吉輕易的進了賽黎亞堡。

進去不久後他收到密語,在遊戲裡的密語用起來就像電話,只聽他回道:「喂?哪位?……喔,是你呀,有什麼是嗎?……有這種事?所以說到時候就能使用魔法跟回捲囉……喔喔喔,好,沒問題,丙大哥這邊就交給我了……哦?我了解,到時候就說我意外中發現的,我知道你跟屠狗大隊的關係,反正有事交給我傳話就對了…」

兩人的對話不絕,對密語的另外一端而言,龐吉是他第一位盟友。


空白 於 2009-03-12 21:20: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695
發表時間:2009-03-12 21:21:00

第二章、四塔

稍早,其實也不早了。

一個人影從北圍牆的運貨小門進入賽黎亞堡,一身黑衣勁裝,身上還有的洋蔥的味道,正是鈥刀。

賽黎亞的東北方位一樓是伙房,同時也是他最熟悉的地方,運貨的小門旁常堆放些雜物,利用那些雜物隱藏身形,他迅速避開藍衛的耳目,竄進廚房後的儲藏室。

在他身後還有一個略微嬌小的身影,手腳有些笨拙,同樣穿過雜物堆中,她不小心踢翻一個破掉的鍋子,哎呀一聲叫出來,鍋子在地上鏗噹滾動。

附近的藍衛過來查看,喝問道:「什麼人?」少女緊張的抽出自己的砧板擋在身前,緊閉著雙眼不敢看後果如何。

藍衛道:「哦?來送新砧板的呀,快點進去吧,廚師沒有砧板可是會很煩惱的。」

推著她的肩膀,他道:「趕快進去,最近賽黎亞不太安定,有很多危險的侵入者,要是遇到他們可就不妙了。」少女有點呆呆的望著藍衛,她差點就要提醒面前這位大叔她就是侵入者。

少女正是郭甄,有些莫名奇妙的進了儲藏室。

這裡是廚房後面堆放食材的地方,鈥師兄站在門旁,因為堆得高高的食材擋住視線,鈥刀並沒有發現後面有人,郭甄習慣性的又到米袋後面躲起來。

此時已過了晚飯時間,但為了晚上的宵夜、明日的早點、甚至是數天後要用的食材需要事先料理,廚子們仍忙碌著。

而旁邊嘩啦啦的水聲及碟子的碰撞聲,正是洗碗的學徒們。通往大廳的門口還有幾個藍衛衝進廚房裡,問說今晚的點心在哪裡?

鈥刀緊貼著牆壁,從門縫裡觀察廚房裡的動靜,尋找出去的時機。

他看得入神,突然間一顆人頭湊過來,好奇地也看向門縫,突然出現的人讓鈥刀狠狠嚇了一跳。

看到鈥刀的驚嚇貌,那人還舉起他的手,笑道:「嗨!」

鈥刀心裡想罵:嗨你大頭啦!

此人來歷不明,看服裝應該不是賽黎亞堡的人,這點讓他先鬆了一口氣,不過他毫無預兆的站在自己身旁,這種身手,讓鈥刀頓起戒心。

他跳開一步,抽出自己腰間的菜刀,直指面前的男子,悄聲道:「你是誰?想做什麼?」

他神秘的道:「少年,我已看穿了你的秘密,你相信命運這種東西嗎?」

他的音量稍大,讓鈥刀一陣緊張,擔心被外頭的人聽見。對方的問題沒頭沒腦,而且又不肯說出他的身分,鈥刀小聲回道:「不相信,我只相信我手中的刀。」

鈥刀說完,刀背朝那人腦袋直敲,他的行動必須隱密,既然被人發現了,那就只好請他先睡一下了。

刀背距離頭頂三吋之處,被兩隻手指夾住,鈥刀用力回奪,菜刀動彈不得。那人故作驚訝道:「唉呀,你怎麼可以砍我,我可是玄天極妙大神耶,我可以實現你的願望,問題是…」

他把臉逼近,壓低聲音道:「……你有向魔鬼許願的勇氣嗎?」這話不像是從嘴裡說出,而是從腦海中出現,迴盪在雙耳的聲音。

他不是別人,正是與姒瓊道別沒多久的謎樣男子,前進堡裡後偶然發現偷偷摸摸的鈥刀,謎樣男子一時起了玩心,便稍微捉弄他一下。

在黑暗之中,只能看見對方微閃著光芒的雙眼瞪視著自己,那眼神像是爪子般攫住心臟,讓人喘息不得,他的周圍透著邪氣,鈥刀覺得眼前的不是人,而是真真切切的魔鬼。

剛剛的聲音果然引來注意,一名廚子開門走進,謎樣男子一計手刀將他敲昏,隨手抓進來丟在地上,又把門關起來,目光不離鈥刀。

他猜測,這少年黑衣裝、帶把刀,應是來找城主麻煩的,在自己〈凝視〉與〈壓迫〉雙技能下,若是他還能有所回應,表示他有利用的價值。

門打開時,一瞬間的光亮讓鈥刀暫時脫離謎樣男子所造成的恐懼,他想起師傅的臉,身上有著血跡、卻仍然牽掛著他的那張臉。

為了師傅,他連性命都可以犧牲,就算面前真是魔鬼又有甚麼好怕。他正視謎樣男子的雙眼,道:「有!讓我許願吧!」

謎樣男子一笑,身邊的壓迫感頓時消失,他很高興自己又多了一位盟友。同時他有些得意,能這樣操弄NPC,自己大概是《真實》第一人吧。

鈥刀抽回自己的菜刀,道:「我叫鈥刀,尚未請教。」雖然初步達成合作協議,他語氣裡仍有濃濃的敵意與不信任。

謎樣男子道:「就叫我玄天極妙大神吧!要誠心誠意的呼喚我,你的願望才會實現喔。」他說的時候咧嘴一笑,牙齒還「鏗」的一聲發出閃光,鈥刀看了只有無言。

鈥刀道:「我的願望是──手刃伯倫派克。」

謎樣男子還是調皮的道:「哦~~他可是大人物,我想想…我不能幫你。」

鈥刀訝道:「為什麼?」收起的刀又拔出,眼前自稱是玄天極妙大神的人反反覆覆,鈥刀分不清楚他到底是敵是友。

謎樣男子道:「當然是因為你沒有誠心誠意的呼喊玄天極妙大神,這樣願望怎麼會實現。」他一臉玩得很爽的表情。

鈥刀吞吞吐吐的說不出話來,謎樣男子又催促幾聲,他才勉強的道:「玄天極妙大神,請你實現我的願望,讓我手刃伯倫派克。」

謎樣男子笑得燦爛,他道:「向我許願可是要付出代價的,你準備好了嗎?」

不論是犧牲生命還是出賣自己的靈魂,鈥刀此時都沒有退縮的理由,他用力的點頭後,謎樣男子總算正經地道:「知道賽黎亞堡的四塔嗎?」

鈥刀點點頭,四塔是分別在黎亞堡東南、東北、西南、西北四個角落的高塔,聽說上面住著法力高深的魔法師,不過四塔真正的用途他並不清楚。

謎樣男子續道:「我的要求不多,離這裡最近的是東北塔,你去最頂端破壞那裡的魔法陣,我就幫你實現願望。」現在不論叫鈥刀做什麼他都會去做,這種時候當然是把他當成小弟差遣。

說完這句話後,謎樣男子的身影變得半透明,逐漸消失,最後他又說了一句話:「有危險的時候,就誠心誠意的呼喚我玄天極妙大神吧!哈哈!」

鈥刀一時猶豫著是否要相信他說的話,城裡的守備森嚴不說,伯倫派克身邊還有一群武技高強的綠衛,與其跟那群綠衛硬碰硬,鈥刀決定在那名神秘男子身上賭一把。

從原本進來的門走出,東北塔就在不遠處,再次藉著廢棄物掩蔽身形,鈥刀靠近東北塔。

郭甄從米袋後走出來,為了怕被師兄發現,她遠遠的跟著,一不小心又撞到那些雜物,藍衛過來跟她說些「事情做完了就不要在此逗留」之類的話。

東北塔前並無藍衛巡邏,這點讓鈥刀頗為訝異,因為他記得四塔下都有駐守的衛兵。他不敢大意,還是小心翼翼的走到近處,赫然發現附近的藍衛都倒在塔旁,昏迷不醒,上面留著一張字條:

「玄天極妙大神拜上」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現在預約玄天極妙大神的願望,還享有七折優惠,機會難得!

鈥刀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形容這位玄天極妙大神,他的行為只能用不可思議來解釋。鈥刀甩甩頭,不敢多想,要自己專注於眼前。

四塔外表是東方式的六角塔建築,不過為了與主場景賽黎亞堡搭配,四塔都只有灰、白兩色系。因為共有九層,又有九層塔之稱。

其中第一層的守衛已被玄天極妙大神做掉,而二到五層只是些陷阱和禁制,難度都不高,鈥刀沒花多少功夫便來到第六層。

第六層有一名藍衛看守,不過當鈥刀上來時,那名藍衛開著窗戶,全身沐浴在月光下,專情地唱著「月亮代表我的心」。

鈥刀本來不想打擾他,不過他的位置正好是上樓的必經之路,鈥刀只好賞他一記刀背,讓他去聽周公唱「象棋代表我的心」。

走上第七層,在樓梯間就聽到嘩噠噠噠──像碎石子滾動的聲音。

這層有四名藍衛,四個人都聚在一張麻將桌前,紅中發白打得正熱鬧。鈥刀本以為這層也能輕鬆過關,沒想到他腳才剛踏上第七層,立即便是七張麻將牌激飛而來。

一名藍衛發現他的蹤跡,看他一身夜行衣,抄起桌上的麻將牌,不由分說的朝他擲去。

鈥刀揮刀架開,七張麻將牌打在菜刀上,鐺鐺七聲,連續七震,沒想到麻將牌是用鐵塊所製作。那藍衛率先發難後,其他三名綠衛拿起麻將尺向他攻來。

三名藍衛都是相同的招式動作,一尺向他胸前斬下,鈥刀舉刀上撩,滿擬一擊將他們的武器砍斷。三把麻將尺同時擊在菜刀上,鈥刀只覺手中劇震,菜刀幾乎把持不住,他們三人手中鐵灰色的麻將尺竟也是鋼鐵所鑄。

三把鐵尺全壓在菜刀之上,鈥刀奮起牛力將鐵尺盪開,此時三名藍衛身前洞門大開,鈥刀正想趁隙攻擊時,旁邊藍衛的鐵麻將牌連珠打來。

這麻將牌比拇指稍大,立體長方,這讓鈥刀想起一種佐料,他手腕略轉,叫道:「蒜!」以拍蒜的手法,將飛來的鐵麻將牌全以刀面拍回。

鐵麻將牌沿著原來軌跡倒飛,那名藍衛閃避不及,反而給自己的鐵麻將牌打中,一時甚是狼狽。他呼痛幾聲,然後將桌上的麻將牌全掃入自己囊中,當作暗器又向鈥刀擲來。

三名藍衛重組陣式,鐵麻將尺又向鈥刀攻來,三人甚有默契,兩人攻擊時必有一人負責防禦,同時鐵麻將牌不住射向鈥刀,鈥刀疲於應付鐵尺,飛來的鐵牌只能勉強避開要害。

但就算不是要害,鐵麻將牌打在身上也甚是疼痛。

他們之中任何一人,單打獨鬥都不是他的對手,就算是眼前三名使鐵尺的藍衛齊上,鈥刀也有辦法應付。

最麻煩的是在旁邊放冷箭的,每次發現了三人的空檔,正要攻擊時總是被鐵麻將牌打斷,這丟麻將牌的是這四人中最厲害的角色。

三名藍衛手中鐵尺橫敲硬砸,而鐵麻將牌則是不斷打亂鈥刀的攻勢及防禦,鈥刀見趨於劣勢,甚至只有挨打的份。郭甄站在第六層通往第七層的樓梯間,張望著上面的戰況,猶豫著是否出手幫忙。

他知道要先解決丟鐵牌的藍衛,但三把鐵尺卻叫他脫不開身,在他們連環攻勢下,鈥刀只能一步步的後退,漸漸被逼到死角。

想施展庖丁刀法來扭轉頹勢,初學的刀法卻不是想使就使得出的。

此時藍衛又是兩把麻將尺向他戳來,另外一把不防禦,而是當頭砸下,鈥刀揮刀將兩把鐵尺壓下,正想迴刀去格擋最後一把時,忽然間連著三張麻將牌都對著他手臂打來,鈥刀閃躲不及,手臂頓時一麻,格擋的一刀軟弱無力地揮出去。

鐺的一聲,藍衛輕易的將菜刀揮開,手中鐵尺順勢而下,正中鈥刀前額。

鈥刀感覺不到痛,只覺得腦中一片矇矓,極欲睡去,若不是菜刀擋下了部份力道,這一尺已要了他小命。

或許是因為他腦袋被敲到有點秀逗秀逗,他的心裡忽然在想:「為甚麼他這一下沒能打死我?哦?因為他正巧打在堅硬的頭蓋骨上,若真要殺一個人,應該從縫隙下手才對!」

四名藍衛正要下殺手,而鈥刀腦袋昏昏沉沉,只能模糊的看見眼前有三個人影,心中只存著一個想法:「從縫隙下手!」菜刀歪歪曲曲的向中間那名藍衛揮去。

這一刀輕巧的穿過三把鐵尺的防禦,波的一聲進了藍衛的胸口,傷口並不深,但不偏不移的在左胸第三、四根肋骨之間,將心臟開了一個口子。

那藍衛僵住身子,低頭看向胸前,菜刀已經拔出,而鮮血像爆炸般從傷口激射而出。

血霧遮蔽了其他兩名藍衛的視線,而鈥刀本來就看不清楚,但就在視線不清的情況下,他不知不覺的踏入「官知止而神欲行」的境界,菜刀揮出,再添兩朵紅花。

身上的夜行衣被大量噴出的鮮血浸濕,鈥刀只覺一股劇痛從頭頂暈散開來,再也支持不住,眼前一黑,向前倒下。

紅花散去,擲鐵牌的藍衛才驚醒剛才到底發生甚麼事,他叫道:「可惡的小子!」手裡的鐵牌向鈥刀腦袋擲去。

一塊褐色長方形的板子擋在鈥刀身前,材質非革非鐵,而是極其堅硬的黝木,少女手持著砧版,叫道:「不許你傷害鈥師兄。」

同伴的死讓最後一名藍衛陷入歇斯底里,他發狂似的將囊中的麻將牌朝郭甄射去,郭甄提著砧版,一個不漏的將麻將牌打下,她心中按按計算,其實她從剛才就在算了,腳下同時一步步走向那名藍衛。

那名藍衛叫道:「走開!走開!」探手入囊卻摸了空。

郭甄舉起砧版向他擊下,同時不忘提醒道:「麻將只有一百四十四張。」她不知道他到底有沒有聽到,總之是昏去了。

「踩六一步,轉七,刀削你左肩。」

「順時鐘側旋,右掌拍你肘窩。」

「踏十一點半,刀連刺你左胸左側腹」

在地下監獄的特別牢房裡,姒瓊與隔壁石室的中年男子仍是以口對招,此時對戰又與先前不同,姒瓊已拿起短刀,因為自己空手毫無殺傷力。而他仍是空手,兩人來來往往已不知拆了多少招。

「左腳踏六,右腳同時踢七點半中下、六點下、五點半中下三個位置。」

天樂在一旁可沒閒著,每當那個男的說出些一般人根本不可能做到的動作後,她就會叫道:「犯規犯規,要是這樣的話我也可以右腳踢你下巴、左腳掃你小腿。」

男奇道:「那你用哪一隻腳站立?」

天樂道:「我跳起來了不行。」

因此隔壁石室的男子不只跟姒瓊打架,間或還會跟天樂鬥嘴,而兩人鬥嘴的同時,姒瓊已說出她的破解之法。她可比不上那個男的可以一心二用,光是思考動作就要她竭盡全力,天樂的話根本是充耳不聞。

那個男的打到一半還會抱怨,用口述的方式讓他無法施展他高明的招數,要是真打,他一隻腳就足以解決她們兩個。

他對姒瓊的步法倒是讚譽有加,天樂雖然沒細聽過姒瓊的步法,但從她與那男子纏鬥的時間判斷,還有姒瓊常常一口氣就說出五六個方位,不難想像她腳步的複雜。

三人之中,兩人打架打得正起勁、兩人吵架吵得正過癮時,兩聲冷笑冒然插入了他們之間的戰局,從石階上又走下一名綠衛。

原本看守的綠衛道:「老四,現在不是拷問的時候吧。」

剛走進的綠衛姓錢,白淨臉皮,臉上彷彿永遠掛著笑意,但他的笑臉卻讓人看來詭異,他道:「老三,上面吩咐下來,我們就照做。」

看守的綠衛不是別人,正是先前追補天樂的坤老三,錢老四說完這句話後又向他低語幾句,他點點頭,走到隔壁男子的石牢前。

錢老四道:「海隊長,你精神不錯嘛,看來今天折磨你的時間可以拉長一點。」他的口音尖細,說這種諷刺話時尤其刺耳。

被稱為海隊長的男子道:「呿,真是掃興。」破口罵了他們幾句,天樂也不例外,一堆粗話流利地出口,讓姒瓊不敢相信那是一個女的說出來的話。

海隊長的牢房匡噹一聲被打開,錢老四提著手銬腳鐐走進去,他帶來的銬鎖上刻滿的暗紅色的咒印,若非有這些咒印,一般的銬鎖對那名海隊長而言,有沒有都是一樣。

錢老四先上了銬鎖後,才敢解開地上的鐵環,姒瓊從鐵欄的空隙中望出去,上了受詛咒的銬鐐後的海隊長動作有如木偶般僵硬,不過他一張嘴還是自由的,他道:「小娃兒,別忘了我們的約定。」

天樂道:「不要每次出去都提醒,答應過的事情我一定做到。」

姒瓊問道:「什麼約定?」

海四方道:「這可就不能講了,因為旁邊有狗仔監聽著。新來的,跟妳打架挺有趣的,改天再來打吧。」

姒瓊道:「沒問題,對了,還沒請教你的名字。」

海隊長道:「人生海海,志在四方。」他說完後大笑數聲,笑聲中真有天地遼闊的感覺。

姒瓊道:「海…四方?」

他道:「正是。」說這話的時候,人已被帶離特別牢房。

天樂連連咒罵,姒瓊擔心道:「他會被帶去哪裡?」

天樂道:「被帶去拷問,可惡!」海四方因為保有秘密而免於一死,但卻要受這種無止盡的折磨,無力改變,讓她既憤怒、又洩氣。

其實今天這次不是為了拷問海四方,而是伯論派克擔心他影響的自己的計畫,而將他帶出特別牢房的理由。要不然現在賽黎亞堡正面臨屠狗大隊的威脅,哪有時間來拷問他。

姒瓊改用密語問道:「這是怎麼一回事,跟你被關在這裡有關係嗎?」因為海四方說有綠衛監聽,所以姒瓊改用密語發問。

天樂道:「廢話,要不是他,我會閒著沒事被關嗎?」她的口氣很差,讓姒瓊一時不知該如何接話。

天樂自己生了一下悶氣,意識到剛才自己的口氣太差,立即又向姒瓊道歉,並且主動向她解釋事情的來由。

兩人開始改用密語對話,天樂的描述很簡單:她和隊友在巨木森林西北的老人村解任務時,遇上了被綠衛追殺的海四方,因為海四方看起來是個好人,所以她決定幫助他。

然後因為打不過綠衛,而海四方在東西要被搶走之前,用了古老的祕法〈密保諾〉將東西封印在她的體內,因為取不出來,,所以只好連她一起抓走。

天樂是裝著宮章的容器,開啟的方法只有海四方知道,因此兩個人都不能放,關在特別牢房裡,直到海四方肯說出的那一天。

姒瓊聽完後道:「海四方有點奸詐,既然可以封印,為什麼不封印在他自己身體裡面。」

天樂道:「這不能怪他,因為〈密保諾〉只能封印在施法者以外的人身上,而那時他身邊可信賴的又只有我一人,這種事遇到了就不能不管。」

天樂的口氣得意,做了她心中認為對的事,即使被關起來,她也不後悔,反而感到有些驕傲。

海四方後來跟她講了開啟之法,只要魔法陣前她自願取出,宮章自然就會出現,不過魔法陣到底在哪裡,海四方則隱而不說,或許連他也不知道。

錢老四拖著海四方走過上層的一般牢房,對周圍的喧囂視若無睹,一般牢房幾近完全失控,兩方人馬在魷魚羹的挑撥之下,已到一觸即發的地步,看守的藍衛完全管不住情緒激動的幫派份子。

等到錢老四從牢前長廊上通過,素塵又用密語問道:「要動手了嗎?」

魷魚羹道:「再等一下就好,記得,你們等一下通通不要對藍衛動手。」

眾多的幫派份子拿著手中的大鎖及板凳,用力敲擊著鐵欄杆,藍衛只要稍微靠近鐵欄杆,馬上就會被把手探出欄杆外的人飽打一頓,藍衛紛紛避開鐵欄杆。

而就在同時,魷魚羹擠在鐵欄旁,手中匕首不著痕跡的使用破壞技能,劃斷鐵鎖的卡榫,鐵欄頓時被打開,他大叫道:「門開了!門沒有鎖!弟兄們快出來呀!」

其實不用他喊,他那間牢房的幫派份子發現門被打開,早就拿著大鎖衝出來了,因為「板凳幫」的人尚在牢裡,首先倒楣的當然是前來阻止的藍衛。

魷魚羹趁亂從藍衛的身上扯下鑰匙,然後飛快的將「板凳幫」的牢門也打開,門一打開,一般牢房的長廊瞬間變成混亂的戰場。

丙一行人也衝出牢房,混戰之中不分敵我,他們身上都挨了幾下大鎖及板凳,不過身上裝備的覆蓋率都高,這幾下並沒有造成傷害。

一般牢房的長廊並不甚寬,眾幫派份子覺得施展不開手腳,紛紛往出口衝去,正合了魷魚羹的計畫,現在就是要搶時間,希望把天樂救出來時人群還沒散去,便可以利用他們做掩護。

努力排開人群,五個人會齊後往下層衝去,藍衛自顧不暇,只有一名綠衛迅速閃過人群,向他們叫道:「要去可以,把命留下。」正是先前留守一般牢房的那名綠衛。

灌水高手停步回身,巨斧一甩,喝道:「你的對手是我。」一人一斧堵住長廊通道。

灌水高手身穿靛藍武鎧,其實他並不壯,卻拿著一把與身材不符的巨斧。

綠衛停下腳步,像老鼠般的尖臉、凸牙,有點懶懶地道:「怎麼每次遇到的都是小角色。」

灌水高手頭上冒起一個十字青筋,他道:「我也有同感。」他同樣接到綠衛不爽的眼神,於是兩人的小角色之爭就此開始。

丙一行人一行動,天樂立即收到通知,她向姒瓊問道:「我的隊友來救我了,要連你一起就出去嗎?」

姒瓊道:「不用了,我原本應該被關在一般牢房的,所以就算不救我,時間到了就會放人吧。」

天樂道:「難講喔,你意外值那麼高。」說到意外值,兩人呵呵笑了幾聲。

「天~樂~」石階上一人長聲叫道,天樂眉頭皺了皺,來人正是令她頭大的素塵。

素塵當先衝下石階,坤老三閃身擋在他面前,素塵反射性地一劍揮出,被他以左手短戟檔下。

看清楚對方,素塵訝道:「是你!?」

坤老三獰笑道:「當然是我,腿上想再多幾個洞嗎?」

素塵一步跳開,丙由後趕到,道:「別衝動。」看到坤老三他也嚇了一跳。他不是受了重傷?NPC恢復得這麼快可不是件正常的事。

姒瓊從鐵欄縫勉強看到他們的身影,想起一事,她問道:「天樂,你們隊上很多意外值的人嗎?」

天樂道:「沒有呀,在隊上我算是個例外,怎麼會這麼問?」

姒瓊道:「咦?沒有嗎?你不是跟謎樣大哥同一個隊伍,他跟我說他隊上有高意外值的人,該不會只有你一個吧?」

天樂道:「你說誰?」

姒瓊道:「謎樣大哥,全名叫謎樣男子,他說要來救你。」

天樂努力的回想,自己並不認識叫謎樣男子的人,不過在她認識裡面的人裡,會無聊到稱自己謎樣男子的人倒有一個,聽到他要來救她,天樂心裡暗道:

不會吧……


空白 於 2009-03-12 21:21:00 修改文章內容


共5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