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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6-19 17: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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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一）
楔子
午後陽光，順著敞開的木窗，成片滑進小小的房間內，曬出一屋子乾淨舒服
的氣息。房間內坐了個垂著兩條辮子的小姑娘，年約十歲，頭面乾淨。只見她一
手扥腮，一手懶懶地翻弄著桌上的一本醫書，嘴上念念有詞：「怎麼有這麼難記
的東西？翻了兩遍都還背不全！」輕軟的聲音，是春風般的慵懶。
放下書本，蓋上那一堆密密麻麻的穴道名稱，她倒了杯茶，薰著蒸騰的香氣
，淺酌了一口：「真是好茶。」唇畔溢出抹愜意的笑容。
「琇兒！琇兒！」一聲聲的疾呼，從門外闖了進來，擾了小姑娘原來的清閒
：「瞧爹帶了什麼回來！」一道人影連連踢開兩扇門，直奔房內。
來人一頭銀絲，梳理的整齊飄逸，肩上還扛了瘦小的身影。
琇兒放下茶杯：「爹！」輕皺著眉頭：「您怎地撿了個小孩回來？」
「琇兒妳不知道。」她爹逕自走向小姑娘的床，輕巧地將肩上的人影兜了下
來：「這娃兒和一般小男孩不同。他生得可俊俏哪！」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才七
歲左右，脣紅齒白，俊秀無雙。
綠琇瞟了眼父親，神色無奈。她爹人稱「綠谷老人」，雖然年逾半百，可眉
宇神態仍是瀟灑清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他對相貌好壞十分執著癡迷。
她輕輕搖頭：「爹！俊俏是不能當飯吃的。撿頭難看的豬，比撿個好看的男
孩實在多了。」無意改變她爹的想法，只是就事論事。
她緩步地走近床邊：「豬肉可以拿來吃，豬毛可以拿來用，可這俊俏的小孩
能……」她瞄了眼安睡在床上的男孩，這才看清楚他的容貌，呆了好一會，才接
出話來：「能……做什麼？」。
「能做我女婿啊！」綠谷老人看著她的反應，得意地說著。
「爹！」綠琇但覺腦中一片暈眩。
「這娃兒是我在路上救回來的，他的爹娘都叫強盜給殺了！這是天意，老天
爺同情爹沒個絕色的女兒，這才送了名俊俏的女婿給爹。爹已經想好了，這男孩
就改名，叫宋旭（送婿）吧！」興奮的語調，逐漸揚高。
「爹您太胡鬧了，這名字是人家爹娘給的，您怎麼能給人隨便改呢！」綠琇
側身，撐開兩手，擋住小男孩。
「嘿！嘿！開始護衛妳的小郎君了！」老人笑開了嘴。
「小郎君！」綠琇揉揉太陽穴：「爹！您該不是……該不是想等我和這男孩
長大成親，生個漂亮的娃兒，繼承您絕世的相貌及武功吧？」她手不停地揉弄，
頭疼得緊啊！
「琇兒！妳真不虧是爹的好女兒，爹這點心思，都叫妳看透了。」
綠琇放下手，斜睨著老人：「爹，就算這男孩生得好，也不表示將來也會生
出和他一樣好相貌的娃兒。想當年您和娘不也是武林龍鳳，可我呢……」
綠琇拉抬了小臉：「我不也只是隻平凡的飛禽走獸嗎！」
綠谷老人輕拍著綠琇粉嫩的雙頰：「這不同！許是因為爹娘是老夫少妻配，
爹五十歲才生下妳，所以……」
綠琇吐了口氣：「爹！您是行醫的人，怎地說這種沒憑據的話！」
「我不管啦！」綠谷老人刷地站起身來：「反正妳要能嫁個體面的丈夫，妳
娘在天上看著也會高興。妳性情疏懶，凡事不積極，我要不先替妳挑好了丈夫，
怕妳這輩子，還不結婚呢！」
「眼下爹替妳省了事，找了個小丈夫給妳，往後你們兩青梅竹馬，日久生情
，什麼麻煩事也沒有。」他一把年紀了，急著抱個漂亮的孫子呢！
「爹！」綠琇瞇起眼來，眉頭皺成一堆。
「怎麼，妳不要！？好，那我也不要了！」他低下身子，準備抱起床上的小
男孩：「妳不要的話，我一個人還忙和什麼，索性把這孩子丟到山上餵老虎吧！
反正，要不是我多事救了他，他也是早晚被狼虎給吃了。」
「爹！」綠琇知道老人是認真的，決不是說說算了，只得拉他坐下來：「您
是有聽到我說個不字嗎？我只是不願意您給他改個名字。不願…」
「不願…」綠琇嘴上咕噥著，慢慢踱步到桌子邊。
「不願怎樣？」綠谷老人急道。
「不願您現在和他提起婚事哪！」綠琇輕揚嘴角，目光燦亮。
「您看他年紀還小，要咱們莫名其妙地跟他說，他有了個媳婦，他篤定是不
能接受的。」綠琇倒了杯茶：「不如等他二十歲了，再跟他提親事，我們倆相處
起來，才可少些難堪，您說是嗎？」
「這……」綠谷老人沉吟了半晌。
「這……這當然好了。」綠琇把茶遞給老人：「我是個姑娘家，難免有些害
臊，總不成讓我整天小郎君，小郎君的叫著他。倒不如讓他喊我聲師姐，日後我
在他面前也有些威風，將來成了親，也不怕他敢欺負我這個師姐。」
綠谷老人笑道：「這麼說有也是有幾分道理，還是等以後再說的好。」
「是啊！以後再說！」綠琇漾著微笑，笑容中閃過抹和父親相似的慧黠。
◇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一）
楔子
午後陽光，順著敞開的木窗，成片滑進小小的房間內，曬出一屋子乾淨舒服
的氣息。房間內坐了個垂著兩條辮子的小姑娘，年約十歲，頭面乾淨。只見她一
手扥腮，一手懶懶地翻弄著桌上的一本醫書，嘴上念念有詞：「怎麼有這麼難記
的東西？翻了兩遍都還背不全！」輕軟的聲音，是春風般的慵懶。
放下書本，蓋上那一堆密密麻麻的穴道名稱，她倒了杯茶，薰著蒸騰的香氣
，淺酌了一口：「真是好茶。」唇畔溢出抹愜意的笑容。
「琇兒！琇兒！」一聲聲的疾呼，從門外闖了進來，擾了小姑娘原來的清閒
：「瞧爹帶了什麼回來！」一道人影連連踢開兩扇門，直奔房內。
來人一頭銀絲，梳理的整齊飄逸，肩上還扛了瘦小的身影。
琇兒放下茶杯：「爹！」輕皺著眉頭：「您怎地撿了個小孩回來？」
「琇兒妳不知道。」她爹逕自走向小姑娘的床，輕巧地將肩上的人影兜了下
來：「這娃兒和一般小男孩不同。他生得可俊俏哪！」躺在床上的小男孩，才七
歲左右，脣紅齒白，俊秀無雙。
綠琇瞟了眼父親，神色無奈。她爹人稱「綠谷老人」，雖然年逾半百，可眉
宇神態仍是瀟灑清俊，也不知道是不是這個緣故，他對相貌好壞十分執著癡迷。
她輕輕搖頭：「爹！俊俏是不能當飯吃的。撿頭難看的豬，比撿個好看的男
孩實在多了。」無意改變她爹的想法，只是就事論事。
她緩步地走近床邊：「豬肉可以拿來吃，豬毛可以拿來用，可這俊俏的小孩
能……」她瞄了眼安睡在床上的男孩，這才看清楚他的容貌，呆了好一會，才接
出話來：「能……做什麼？」。
「能做我女婿啊！」綠谷老人看著她的反應，得意地說著。
「爹！」綠琇但覺腦中一片暈眩。
「這娃兒是我在路上救回來的，他的爹娘都叫強盜給殺了！這是天意，老天
爺同情爹沒個絕色的女兒，這才送了名俊俏的女婿給爹。爹已經想好了，這男孩
就改名，叫宋旭（送婿）吧！」興奮的語調，逐漸揚高。
「爹您太胡鬧了，這名字是人家爹娘給的，您怎麼能給人隨便改呢！」綠琇
側身，撐開兩手，擋住小男孩。
「嘿！嘿！開始護衛妳的小郎君了！」老人笑開了嘴。
「小郎君！」綠琇揉揉太陽穴：「爹！您該不是……該不是想等我和這男孩
長大成親，生個漂亮的娃兒，繼承您絕世的相貌及武功吧？」她手不停地揉弄，
頭疼得緊啊！
「琇兒！妳真不虧是爹的好女兒，爹這點心思，都叫妳看透了。」
綠琇放下手，斜睨著老人：「爹，就算這男孩生得好，也不表示將來也會生
出和他一樣好相貌的娃兒。想當年您和娘不也是武林龍鳳，可我呢……」
綠琇拉抬了小臉：「我不也只是隻平凡的飛禽走獸嗎！」
綠谷老人輕拍著綠琇粉嫩的雙頰：「這不同！許是因為爹娘是老夫少妻配，
爹五十歲才生下妳，所以……」
綠琇吐了口氣：「爹！您是行醫的人，怎地說這種沒憑據的話！」
「我不管啦！」綠谷老人刷地站起身來：「反正妳要能嫁個體面的丈夫，妳
娘在天上看著也會高興。妳性情疏懶，凡事不積極，我要不先替妳挑好了丈夫，
怕妳這輩子，還不結婚呢！」
「眼下爹替妳省了事，找了個小丈夫給妳，往後你們兩青梅竹馬，日久生情
，什麼麻煩事也沒有。」他一把年紀了，急著抱個漂亮的孫子呢！
「爹！」綠琇瞇起眼來，眉頭皺成一堆。
「怎麼，妳不要！？好，那我也不要了！」他低下身子，準備抱起床上的小
男孩：「妳不要的話，我一個人還忙和什麼，索性把這孩子丟到山上餵老虎吧！
反正，要不是我多事救了他，他也是早晚被狼虎給吃了。」
「爹！」綠琇知道老人是認真的，決不是說說算了，只得拉他坐下來：「您
是有聽到我說個不字嗎？我只是不願意您給他改個名字。不願…」
「不願…」綠琇嘴上咕噥著，慢慢踱步到桌子邊。
「不願怎樣？」綠谷老人急道。
「不願您現在和他提起婚事哪！」綠琇輕揚嘴角，目光燦亮。
「您看他年紀還小，要咱們莫名其妙地跟他說，他有了個媳婦，他篤定是不
能接受的。」綠琇倒了杯茶：「不如等他二十歲了，再跟他提親事，我們倆相處
起來，才可少些難堪，您說是嗎？」
「這……」綠谷老人沉吟了半晌。
「這……這當然好了。」綠琇把茶遞給老人：「我是個姑娘家，難免有些害
臊，總不成讓我整天小郎君，小郎君的叫著他。倒不如讓他喊我聲師姐，日後我
在他面前也有些威風，將來成了親，也不怕他敢欺負我這個師姐。」
綠谷老人笑道：「這麼說有也是有幾分道理，還是等以後再說的好。」
「是啊！以後再說！」綠琇漾著微笑，笑容中閃過抹和父親相似的慧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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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訪客 於 2015-05-25 17:06:52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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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四十八）
八
戰雲飛轉頭，和綠琇目光相接，綠琇擠出個笑：「戰公子想吃些什麼？看你
的樣子，也還沒吃過！」
戰雲飛看上去只比沈寒天好些，想來他奔走一夜，也夠焦心的。
他走回桌邊：「嗯！綠姑娘隨便弄，我隨便吃。」
綠琇夾了點菜，放入他的碗中，本來想說些什麼卻還是靜默下來。
她舉著筷子，盯了桌上半晌，目光不自覺瞟到門口。
戰雲飛沒動筷子，望著她：「沒胃口！？」
綠琇點頭，不過卻舀上碗湯：「是有些吃不下，可不吃也是不行的。」殘留
的熱氣蒸薰到她臉上，美目潤出濕涼的水氣。
她兩手捧湯，湯只沾唇，便放下碗：「戰公子，有件事我想同你說！」
「我還在想，妳何時要告訴我？」戰雲飛為綠琇斟上一小杯酒。
「謝謝！」綠琇接過來，一口仰盡，脫口：「我可能快死了，最多在拖上半
年、一年吧！」她長長地吐了口氣，嘴角微漾：「說出來好多了！」兩道涼濕從
臉頰淌下。
「這……是怎麼回事？」
綠琇以手拭去眼淚：「也沒什麼！」吸吸氣，讓自己恢復平穩：「我……」
她雙手握緊，指頭壓得泛白：「我的心臟，自娘胎出來便有病，這一年才開始發
病。我娘也是這樣的，她曾告訴我，發病後，大概活不上兩年！」
「這……這怎麼可能，妳娘朱彤夫人不是『神醫門』唯一傳人，『神醫門』
響譽江湖近百年，怎麼會……」
看戰雲飛震驚的樣子，綠琇反而平靜許多，還喝上口熱湯：「『久病成良醫
』先祖醫術之所以精深，乃因世代都傳有怪病。無奈醫者醫人，卻難自醫。這就
是為什麼『神醫門』人丁日衰的原因。」
「那……妳師弟不是小神醫，他……」
綠琇一笑：「他怎麼會有法子，他醫術遠不及我。寒天好武不好醫，若不是
我盯著他，怕他醫術難有所成。我叫他學醫，一來是想讓『神醫門』的醫術後傳
。我『神醫門』雖然無法自醫，可還有幾分救人的本事。二來是為寒天好，他愛
在江湖行走，難免樹敵，行醫救人，對他會有好處的。」
「妳……妳都這樣了，怎地處處想的還是別人。」戰雲飛心疼地說不出話，
他別過頭，雙手握緊，就怕捨不得地想把她攬入懷中。
「我雖沒救過幾人，可也還是學醫的人，多少得把別人放在心頭。」綠琇的
聲音，在他耳畔輕柔地吐著，她掰開他的手，衝他露笑，不一會把碗交在他的手
上：「要死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臉色這麼難看做什麼？吃飯哪！不吃是想餓死
啊！那我和寒天，不真白救你了！」
他對她的好，夠叫她記懷了：「告訴你不是要你難受，是誠心求你幫忙！」
戰雲飛把碗放在桌上：「沒什麼求不求的，妳開口，我沒有不答應的。」
「謝謝！」綠琇探手，想握住他的手，卻還是斂回，只以笑容示謝：「我想
請你每天來看我！」
戰雲飛搖頭一笑：「妳不說，我也會每天來的。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
嗎？這和方才氣走沈少俠有關嗎？」
綠琇半垂頭，臉上隱隱泛紅：「你……你看得出來，我和寒天……他……我
……這次過後……我才知道，我們的感情和往昔有些不同了，我不想讓他再陷下
去，只好出下策，請你幫我氣走他。不過，今天氣走他，明、後天他還是會來看
我的，到時我拿你當擋箭牌，讓他對我死心。」
她轉眸凝望戰雲飛：「這請求有些過分，你若不答應，我再想別的法子，絕
不讓你為難！」美目瀲灩，波光流轉，叫戰雲飛看了心軟。
他起身背對綠琇：「我本來就允諾妳，絕無食言之理。可有件事，我倒是反
過來求妳，別再用那眼神看我，否則妳本要我，替妳擋沈寒天的火，卻惹得我自
己燒妳一把就不好了！」
綠琇看著戰雲飛的背影，臉燒出一片紅：「戰公子說笑了，綠琇又不是什麼
傾國佳人，怎麼會……」她吱吱嗚嗚細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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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四十八）
八
戰雲飛轉頭，和綠琇目光相接，綠琇擠出個笑：「戰公子想吃些什麼？看你
的樣子，也還沒吃過！」
戰雲飛看上去只比沈寒天好些，想來他奔走一夜，也夠焦心的。
他走回桌邊：「嗯！綠姑娘隨便弄，我隨便吃。」
綠琇夾了點菜，放入他的碗中，本來想說些什麼卻還是靜默下來。
她舉著筷子，盯了桌上半晌，目光不自覺瞟到門口。
戰雲飛沒動筷子，望著她：「沒胃口！？」
綠琇點頭，不過卻舀上碗湯：「是有些吃不下，可不吃也是不行的。」殘留
的熱氣蒸薰到她臉上，美目潤出濕涼的水氣。
她兩手捧湯，湯只沾唇，便放下碗：「戰公子，有件事我想同你說！」
「我還在想，妳何時要告訴我？」戰雲飛為綠琇斟上一小杯酒。
「謝謝！」綠琇接過來，一口仰盡，脫口：「我可能快死了，最多在拖上半
年、一年吧！」她長長地吐了口氣，嘴角微漾：「說出來好多了！」兩道涼濕從
臉頰淌下。
「這……是怎麼回事？」
綠琇以手拭去眼淚：「也沒什麼！」吸吸氣，讓自己恢復平穩：「我……」
她雙手握緊，指頭壓得泛白：「我的心臟，自娘胎出來便有病，這一年才開始發
病。我娘也是這樣的，她曾告訴我，發病後，大概活不上兩年！」
「這……這怎麼可能，妳娘朱彤夫人不是『神醫門』唯一傳人，『神醫門』
響譽江湖近百年，怎麼會……」
看戰雲飛震驚的樣子，綠琇反而平靜許多，還喝上口熱湯：「『久病成良醫
』先祖醫術之所以精深，乃因世代都傳有怪病。無奈醫者醫人，卻難自醫。這就
是為什麼『神醫門』人丁日衰的原因。」
「那……妳師弟不是小神醫，他……」
綠琇一笑：「他怎麼會有法子，他醫術遠不及我。寒天好武不好醫，若不是
我盯著他，怕他醫術難有所成。我叫他學醫，一來是想讓『神醫門』的醫術後傳
。我『神醫門』雖然無法自醫，可還有幾分救人的本事。二來是為寒天好，他愛
在江湖行走，難免樹敵，行醫救人，對他會有好處的。」
「妳……妳都這樣了，怎地處處想的還是別人。」戰雲飛心疼地說不出話，
他別過頭，雙手握緊，就怕捨不得地想把她攬入懷中。
「我雖沒救過幾人，可也還是學醫的人，多少得把別人放在心頭。」綠琇的
聲音，在他耳畔輕柔地吐著，她掰開他的手，衝他露笑，不一會把碗交在他的手
上：「要死的是我，又不是你，你臉色這麼難看做什麼？吃飯哪！不吃是想餓死
啊！那我和寒天，不真白救你了！」
他對她的好，夠叫她記懷了：「告訴你不是要你難受，是誠心求你幫忙！」
戰雲飛把碗放在桌上：「沒什麼求不求的，妳開口，我沒有不答應的。」
「謝謝！」綠琇探手，想握住他的手，卻還是斂回，只以笑容示謝：「我想
請你每天來看我！」
戰雲飛搖頭一笑：「妳不說，我也會每天來的。可以告訴我，為什麼要這樣
嗎？這和方才氣走沈少俠有關嗎？」
綠琇半垂頭，臉上隱隱泛紅：「你……你看得出來，我和寒天……他……我
……這次過後……我才知道，我們的感情和往昔有些不同了，我不想讓他再陷下
去，只好出下策，請你幫我氣走他。不過，今天氣走他，明、後天他還是會來看
我的，到時我拿你當擋箭牌，讓他對我死心。」
她轉眸凝望戰雲飛：「這請求有些過分，你若不答應，我再想別的法子，絕
不讓你為難！」美目瀲灩，波光流轉，叫戰雲飛看了心軟。
他起身背對綠琇：「我本來就允諾妳，絕無食言之理。可有件事，我倒是反
過來求妳，別再用那眼神看我，否則妳本要我，替妳擋沈寒天的火，卻惹得我自
己燒妳一把就不好了！」
綠琇看著戰雲飛的背影，臉燒出一片紅：「戰公子說笑了，綠琇又不是什麼
傾國佳人，怎麼會……」她吱吱嗚嗚細不可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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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訪客 於 2007-06-20 04:3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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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6-20 17:5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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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四十九）
「別不相信，妳有自己的動人之處！」戰雲飛還真沒轉過來看她：「最少我
是真心欣賞妳的靈透！咱騎馬出去之前，妳不看著勤叔，他的確有鬼。」
「這火是他放的吧！」綠琇揣測。
「嗯！」戰雲飛回頭：「他來大半年，我們也沒瞧出問題，綠姑娘竟然能看
出端倪，實在令人欽佩！」
綠琇靦腆笑著：「戰公子是過獎了，家父生前對易容術頗有研究，耳濡目染
下，我多少有些興趣。」綠琇這是客氣之說，她年紀雖輕，可對易容術研究之精
，只怕無人出其左右：「我只是覺得他的臉部有些古怪，仔細回想，才知道是易
容過。不過此人手法高妙，很難找出破綻的。他現在……」
「東窗事發後，他便服毒自盡了！萼華他們還在查他的底細！這人沒落在我
手底，算他好運。」戰雲飛恨聲。
「他想致你於死，莫怪你惱。」
「錯了！想殺我的人多了。」戰雲飛聳肩：「這沒什麼。壞在他不該放火，
叫你們虛驚，讓我擔心，還讓我……」戰雲飛眼底燃出火焰。
「人現在不都平安！」綠琇有意為他熄火。
「平安是平安。」戰雲飛直勾勾地瞧著她：「可那場火，卻讓我丟了妳。」
綠琇雙頰染上緋紅，火熱而燙人，可她還是吶吶吐出：「不是那場火，不是
的，那場火不曾憑空燒出什麼，它只是點燃既存的……感情。」
＊＊＊＊＊＊＊＊＊＊＊＊
如綠琇所料，沈寒天果然次日一早，就來看她了！
不過，戰雲飛以照顧綠琇為名，安插了名叫小翠的婢女在旁伺候，沈寒天縱
然想說些什麼，也全叫婢女出出入入地打斷。
綠琇更是佯裝等待戰雲飛的模樣，幾次叫沈寒天硬生生吞回話。
他們之間，微妙的狀態，就這樣持續了幾天。
另方面，這一、兩天來，「戰家堡」裡外上下，因為幾位陸續來到的客人忙
和著。早先來的兩人，是「藍月山莊」少莊主藍玉風和其胞妹藍采風。藍玉風是
因參加武林盛會，路過「戰家堡」前來打擾的。藍采風表面是來湊熱鬧，暗地裡
，卻是追沈寒天而來的。
今天才到的貴客，則是武林盟主任天，他聽聞任蝶衣被火圍困的事情，便由
「任家莊」趕赴來探視。
為了迎接幾位客人，「戰家堡」晚上大擺筵席。
貴客和「戰家堡」的主事者，全在一張桌上湊齊。
由戰雲飛先舉杯，向對面的任天敬酒：「任姑娘到敝堡作客，戰某無能，保
護不周，叫姑娘受驚，還累得盟主趕來，還望盟主海涵。」
「堡主切莫如此說！」任天五十來歲，形容威儀，可笑容慈善：「老夫膝下
就只一女，難免會多掛慮，這才來貴堡一探，堡主切莫誤會，以為老夫是來興師
問罪的！」一杯飲盡，旁侍者隨即添滿。
黃芸兒甜甜笑著：「外面都聽人說，盟主雍容大度，今日總算有幸得見。」
白雲夫斜睨她：「黃芸兒妳也太沒分寸，盟主和堡主對話，哪容插嘴？」
「不妨！」任天朗笑：「各位旗主在餐桌上盡興，可別顧慮老夫！」他舉杯
：「幾位旗主不棄，老夫倒想結識。早聽『戰家堡』盡納天下英才，是長江後浪
。說來可惜，『任家莊』離此不遠，老夫卻抽不出空來拜訪，今日一見總也無憾
。」
戰雲飛回敬：「盟主過謙，世人謬譽，『戰家堡』愧不敢當。盟主武林泰斗
，敝堡幾位，不過是初出茅廬，承盟主抬愛，該是我們向您敬酒！」
「是哪！是哪！」黃芸兒迭聲應答：「該是我們小輩向您敬酒，不過酒要敬
，菜也要吃吧！芸兒肚子好餓呢！」她嘟嚷，引來其他人輕笑。
藍采風附在藍玉風的耳邊輕語：「總算有人說句人話了！」她方才就想動筷
，可恭維之詞不斷飛來飛去，無人舉箸，她看看坐在一旁的沈寒天，不想在他面
前丟臉，只好忍下。
不過，在場的皆是武林高手，她的輕聲，還是惹來帶笑的目光，她連忙掩嘴
：「啊！」才知道說錯話，羞紅滿面。
任天為她圓場：「這都怪老夫！顧著說話，倒忘了吃飯才是正事。這滿桌坐
的都是俊秀之輩，一時之選，等會還得好好認識才是！」
◇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四十九）
「別不相信，妳有自己的動人之處！」戰雲飛還真沒轉過來看她：「最少我
是真心欣賞妳的靈透！咱騎馬出去之前，妳不看著勤叔，他的確有鬼。」
「這火是他放的吧！」綠琇揣測。
「嗯！」戰雲飛回頭：「他來大半年，我們也沒瞧出問題，綠姑娘竟然能看
出端倪，實在令人欽佩！」
綠琇靦腆笑著：「戰公子是過獎了，家父生前對易容術頗有研究，耳濡目染
下，我多少有些興趣。」綠琇這是客氣之說，她年紀雖輕，可對易容術研究之精
，只怕無人出其左右：「我只是覺得他的臉部有些古怪，仔細回想，才知道是易
容過。不過此人手法高妙，很難找出破綻的。他現在……」
「東窗事發後，他便服毒自盡了！萼華他們還在查他的底細！這人沒落在我
手底，算他好運。」戰雲飛恨聲。
「他想致你於死，莫怪你惱。」
「錯了！想殺我的人多了。」戰雲飛聳肩：「這沒什麼。壞在他不該放火，
叫你們虛驚，讓我擔心，還讓我……」戰雲飛眼底燃出火焰。
「人現在不都平安！」綠琇有意為他熄火。
「平安是平安。」戰雲飛直勾勾地瞧著她：「可那場火，卻讓我丟了妳。」
綠琇雙頰染上緋紅，火熱而燙人，可她還是吶吶吐出：「不是那場火，不是
的，那場火不曾憑空燒出什麼，它只是點燃既存的……感情。」
＊＊＊＊＊＊＊＊＊＊＊＊
如綠琇所料，沈寒天果然次日一早，就來看她了！
不過，戰雲飛以照顧綠琇為名，安插了名叫小翠的婢女在旁伺候，沈寒天縱
然想說些什麼，也全叫婢女出出入入地打斷。
綠琇更是佯裝等待戰雲飛的模樣，幾次叫沈寒天硬生生吞回話。
他們之間，微妙的狀態，就這樣持續了幾天。
另方面，這一、兩天來，「戰家堡」裡外上下，因為幾位陸續來到的客人忙
和著。早先來的兩人，是「藍月山莊」少莊主藍玉風和其胞妹藍采風。藍玉風是
因參加武林盛會，路過「戰家堡」前來打擾的。藍采風表面是來湊熱鬧，暗地裡
，卻是追沈寒天而來的。
今天才到的貴客，則是武林盟主任天，他聽聞任蝶衣被火圍困的事情，便由
「任家莊」趕赴來探視。
為了迎接幾位客人，「戰家堡」晚上大擺筵席。
貴客和「戰家堡」的主事者，全在一張桌上湊齊。
由戰雲飛先舉杯，向對面的任天敬酒：「任姑娘到敝堡作客，戰某無能，保
護不周，叫姑娘受驚，還累得盟主趕來，還望盟主海涵。」
「堡主切莫如此說！」任天五十來歲，形容威儀，可笑容慈善：「老夫膝下
就只一女，難免會多掛慮，這才來貴堡一探，堡主切莫誤會，以為老夫是來興師
問罪的！」一杯飲盡，旁侍者隨即添滿。
黃芸兒甜甜笑著：「外面都聽人說，盟主雍容大度，今日總算有幸得見。」
白雲夫斜睨她：「黃芸兒妳也太沒分寸，盟主和堡主對話，哪容插嘴？」
「不妨！」任天朗笑：「各位旗主在餐桌上盡興，可別顧慮老夫！」他舉杯
：「幾位旗主不棄，老夫倒想結識。早聽『戰家堡』盡納天下英才，是長江後浪
。說來可惜，『任家莊』離此不遠，老夫卻抽不出空來拜訪，今日一見總也無憾
。」
戰雲飛回敬：「盟主過謙，世人謬譽，『戰家堡』愧不敢當。盟主武林泰斗
，敝堡幾位，不過是初出茅廬，承盟主抬愛，該是我們向您敬酒！」
「是哪！是哪！」黃芸兒迭聲應答：「該是我們小輩向您敬酒，不過酒要敬
，菜也要吃吧！芸兒肚子好餓呢！」她嘟嚷，引來其他人輕笑。
藍采風附在藍玉風的耳邊輕語：「總算有人說句人話了！」她方才就想動筷
，可恭維之詞不斷飛來飛去，無人舉箸，她看看坐在一旁的沈寒天，不想在他面
前丟臉，只好忍下。
不過，在場的皆是武林高手，她的輕聲，還是惹來帶笑的目光，她連忙掩嘴
：「啊！」才知道說錯話，羞紅滿面。
任天為她圓場：「這都怪老夫！顧著說話，倒忘了吃飯才是正事。這滿桌坐
的都是俊秀之輩，一時之選，等會還得好好認識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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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
黃芸兒這次先吃口菜，才說話：「盟主已經知道我是黃旗旗主，我沒話好說，
可要吃我的了！」露出嬌甜的笑容。
「在下白旗旗主，白雲夫！」白雲夫介紹自己時，不忘搖扇。
「聽說白旗主出身豪門，果然貴氣逼人！」任天倒是清楚所有人來歷。
白雲夫以扇做揖：「不過是舊時王謝，怎敢言貴！」溫雅，可沒特別表情。
藍采風打量他，相貌俊雅，可還是沒沈寒天好看。她偷瞟著沈寒天，不明白他
的目光，為何緊鎖著她師姐，她初次見到任蝶衣時，還以為她是沈寒天的未婚妻呢
，害她傷心好久，想來這樣美艷的情敵，她是必敗無疑了。
可奇怪了，任蝶衣冷冷地坐在任天旁邊，轉不開眼的只有她大哥。
而那個不特別漂亮的綠琇，卻是眾星拱月。坐在她兩邊的兩人，沈寒天和戰雲
飛不斷夾菜給她。這是怎麼回事，她越看越是霧水。
最討厭的是，沈寒天明明坐在她旁邊，卻像是沒看到她似的，她第一次見他，
可不是這樣呢！
「我只會番語，不懂人話，各位當沒我這人就是！」一句詭異的介紹，拉回藍
采風的注意力，說話的人是黑旗旗主黑莫明，他說起話陰森森的，藍采風眉頭皺閉
，攪不清這種人怎麼當旗主。
青萼華忽地朝她一笑，害她心頭猛跳。
這頓飯下來，總算有人注意到她了！這人好俊，藍采風悄悄地用眼角瞄他。
看她這樣，青萼華的笑意轉濃，他才不是對藍采風示好。
他只是不喜歡她四處打量的目光，更討厭她睇眼斜看黑莫明的樣兒，這才打算
捉弄她，他甩開一束長髮：「在下青旗旗主青萼華！」
任天一時看傻眼，須臾發現失態，才拱手敬酒：「人說青旗旗主，明眸皓齒，
人品俊逸，果真不凡。」傳言他是戰雲飛的軍師，任天嘴角一揚，有意試探他的反
應：「只是旗主雌雄莫辨，是男是女，已成了江湖最大的秘密！」
天啊！？藍采風眼睛突地睜大，她連人家是男是女都攪不清，就……燒紅的臉
，整個壓低，再是困窘不過。
瞥見藍采風窘態，青萼華笑得開懷，感謝老天給了他這張臉，不須開口，就能
讓人窘迫，他才不在乎任天話裡的刺探。拈起只酒杯，他向任天敬酒：「盟主，江
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這倒是！」戰雲飛停下筷子，與青萼華交換笑容：「萼華最大的本事，便是
打探秘密，這次放火匪人的底，也叫萼華給掀出來了。萼華，向盟主報告。」戰雲
飛漫不經心地將目光，移到任天臉上。
「是！」青萼華嫣然巧笑：「石九，十九歲出道江湖，性情古怪，武功詭譎，
嗜錢如命。二十五歲匿跡，三十歲重現。獨來獨往，受僱買命、下毒、收集情報，
每做一次買賣，便消失一陣子。近十年先後受僱『九華密教』、『五陰門』、『點
蒼派』、川西老鬼、『崑崙派』、『江南海幫』、『奕宮』……。」
任天大笑，連敬三杯酒：「欽佩！欽佩！」觥籌交錯，他是心思轉動。青萼華
詳細地報了一串，實際上還少了兩個雇主，其中一個便是他任天。好個青萼華故弄
虛玄，是想反過來試探他嗎？
他夾了口菜，不管「戰家堡」有沒有查出他來，這筆帳，怎麼也算不到他頭上
。石九做事陰辣，為了燒死戰雲飛，連他女兒也不惜一並燒死。這舉動雖然可恨，
卻使得他和這場火災一點關係也沒有。
戰雲飛啊！戰雲飛啊！你究竟還知道多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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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
黃芸兒這次先吃口菜，才說話：「盟主已經知道我是黃旗旗主，我沒話好說，
可要吃我的了！」露出嬌甜的笑容。
「在下白旗旗主，白雲夫！」白雲夫介紹自己時，不忘搖扇。
「聽說白旗主出身豪門，果然貴氣逼人！」任天倒是清楚所有人來歷。
白雲夫以扇做揖：「不過是舊時王謝，怎敢言貴！」溫雅，可沒特別表情。
藍采風打量他，相貌俊雅，可還是沒沈寒天好看。她偷瞟著沈寒天，不明白他
的目光，為何緊鎖著她師姐，她初次見到任蝶衣時，還以為她是沈寒天的未婚妻呢
，害她傷心好久，想來這樣美艷的情敵，她是必敗無疑了。
可奇怪了，任蝶衣冷冷地坐在任天旁邊，轉不開眼的只有她大哥。
而那個不特別漂亮的綠琇，卻是眾星拱月。坐在她兩邊的兩人，沈寒天和戰雲
飛不斷夾菜給她。這是怎麼回事，她越看越是霧水。
最討厭的是，沈寒天明明坐在她旁邊，卻像是沒看到她似的，她第一次見他，
可不是這樣呢！
「我只會番語，不懂人話，各位當沒我這人就是！」一句詭異的介紹，拉回藍
采風的注意力，說話的人是黑旗旗主黑莫明，他說起話陰森森的，藍采風眉頭皺閉
，攪不清這種人怎麼當旗主。
青萼華忽地朝她一笑，害她心頭猛跳。
這頓飯下來，總算有人注意到她了！這人好俊，藍采風悄悄地用眼角瞄他。
看她這樣，青萼華的笑意轉濃，他才不是對藍采風示好。
他只是不喜歡她四處打量的目光，更討厭她睇眼斜看黑莫明的樣兒，這才打算
捉弄她，他甩開一束長髮：「在下青旗旗主青萼華！」
任天一時看傻眼，須臾發現失態，才拱手敬酒：「人說青旗旗主，明眸皓齒，
人品俊逸，果真不凡。」傳言他是戰雲飛的軍師，任天嘴角一揚，有意試探他的反
應：「只是旗主雌雄莫辨，是男是女，已成了江湖最大的秘密！」
天啊！？藍采風眼睛突地睜大，她連人家是男是女都攪不清，就……燒紅的臉
，整個壓低，再是困窘不過。
瞥見藍采風窘態，青萼華笑得開懷，感謝老天給了他這張臉，不須開口，就能
讓人窘迫，他才不在乎任天話裡的刺探。拈起只酒杯，他向任天敬酒：「盟主，江
湖上沒有永遠的秘密。」
「這倒是！」戰雲飛停下筷子，與青萼華交換笑容：「萼華最大的本事，便是
打探秘密，這次放火匪人的底，也叫萼華給掀出來了。萼華，向盟主報告。」戰雲
飛漫不經心地將目光，移到任天臉上。
「是！」青萼華嫣然巧笑：「石九，十九歲出道江湖，性情古怪，武功詭譎，
嗜錢如命。二十五歲匿跡，三十歲重現。獨來獨往，受僱買命、下毒、收集情報，
每做一次買賣，便消失一陣子。近十年先後受僱『九華密教』、『五陰門』、『點
蒼派』、川西老鬼、『崑崙派』、『江南海幫』、『奕宮』……。」
任天大笑，連敬三杯酒：「欽佩！欽佩！」觥籌交錯，他是心思轉動。青萼華
詳細地報了一串，實際上還少了兩個雇主，其中一個便是他任天。好個青萼華故弄
虛玄，是想反過來試探他嗎？
他夾了口菜，不管「戰家堡」有沒有查出他來，這筆帳，怎麼也算不到他頭上
。石九做事陰辣，為了燒死戰雲飛，連他女兒也不惜一並燒死。這舉動雖然可恨，
卻使得他和這場火災一點關係也沒有。
戰雲飛啊！戰雲飛啊！你究竟還知道多少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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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一）
「莫怪『戰家堡』能迅速在武林崛起，果真是臥虎藏龍，教老夫開了眼界！」
任天不動聲色，只一逕稱讚：「戰堡主英雄年少，可一定要來參加這次武林大會。
」他撫著鬍鬚而笑：「有你們這些後輩，老夫也可卸下重任，好好享幾年清福。」
戰雲飛忽爾起身：「盟主盛情邀約，戰某原無推辭之理。只是不巧，戰某有要
事纏身，實不能赴約。」他的手搭上綠琇的肩：「這位綠姑娘受了傷，戰某要親自
照料。」他笑起，少見的溫柔：「盟主原諒，綠姑娘對戰某意義重大！」
「啊！」綠琇頭仰上他的臉，怔忡半晌，說不出話。
一塊夾好的肉片，由沈寒天手中滑落，他錯愕地盯著戰雲飛。
驚訝的不只是來作客的幾人，連五旗旗主也是瞠目結舌，面面相覷。青萼華撩
過長髮，以手指把弄著，隨即閃出抹莫測的笑容。
戰雲飛帶開眾人的眼光：「戰某雖不能參與盛會，可在座的皆是俊秀後輩，必
不讓盟主失望。」他指著沈寒天：「像這位『玉面神劍小神醫』沈寒天，沈少俠。
他和綠姑娘並稱『紅花綠葉』，上次便是他們搭救任姑娘的！」
「這件事老夫早聽過了，未能答謝，一直掛懷，今天總算有機緣，得以表達。
」任天一面敬兩人酒，一面端詳綠琇。沈寒天的出色，他是早有所聞，可他這師姐
倒底有何特處，讓戰雲飛這般看重。
面對他的目光，綠琇只能淺笑，從開頭，她便埋首低吃，不言不語，便是不想
惹人注目，可戰雲飛的一席話，叫所有的人都直勾勾地瞧她，瞧得她萬般不自在，
她只好舉杯回應：「綠琇武功低微，不敢居功，搭救令嬡這件事，實在都是寒天出
力。」讓眾人將焦點轉到寒天身上。
沈寒天也知道綠琇心思，只得開口和任天虛應：「盟主不需掛心，見義勇為本
我輩中人應盡責任。」在往常，他會好生應對，可此刻，他實無心多言，一意懸掛
，方才戰雲飛的那句話，就怕師姐對他動心。
任天看著沈寒天，目光多透讚許：「聽說沈少俠大破『無忌門』，所向披靡，
銳不可擋，身手膽識端是非凡。」他見沈寒天資質極好，有心拉攏培植。
沈寒天杯中酒急急喝完：「傳言過譽，盟主不必當真。」他悄悄拉綠琇袖子，
想進一步問她，戰雲飛是不是曾對她做過表示。
「沈少俠實在太客氣了！」嬌軟出聲的是藍采風，她來了好久，巴著見沈寒天
，誰知這兩天，他躲她似避瘟疫，好不容易才坐他旁邊，怎麼能不把握機會吸引他
的眼光：「我曾親見少俠武功，莫說只是踏平一個『無忌門』，就是兩個、三個也
不成問題！」
綠琇抿嘴竊笑，敢情這藍姑娘是讓戀慕給沖昏頭，才有這不長腦的說法，據她
所知，能隻身踏平兩、三個「無忌門」，大概只有神，人是做不到的。
這馬屁拍到馬腿上，弄得沈寒天也不知如何應對。
藍玉風只好佯咳兩聲，制止藍采風出醜。
眾人皆是極力抑止笑意，只有一人是冷冷開口：「藍姑娘見過沈少俠武功。」
說話的是少言少語的任蝶衣。
「是啊！」藍采風得意地嬌笑：「沈少俠曾在『藍月山莊』作客。對了，不知
道你未婚妻現在如何？」這話雖問得唐突，可藍采風心頭另有打算。
沈寒天有沒有未婚妻，這件事她始終弄不明白。若他有，她這番發問，顯得和
他交情不同。若他沒有，那她往後還怕沒機會，成為沈夫人。
「未婚妻？！」莫說眾人大驚，連沈寒天都是一愣：「喔！」他突然想起綠琇
在「藍月山莊」撒的謊：「未婚妻！」他忽展笑顏，親膩地纜上綠琇的肩膀：「這
事問我師姐最清楚。」無視旁人眼光，附上綠琇的耳：「師姐妳可是允過要為我圓
謊的，若妳沒有說辭，我可要……」他把她擁得更近。
想來個順水推舟，藉機指她為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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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一）
「莫怪『戰家堡』能迅速在武林崛起，果真是臥虎藏龍，教老夫開了眼界！」
任天不動聲色，只一逕稱讚：「戰堡主英雄年少，可一定要來參加這次武林大會。
」他撫著鬍鬚而笑：「有你們這些後輩，老夫也可卸下重任，好好享幾年清福。」
戰雲飛忽爾起身：「盟主盛情邀約，戰某原無推辭之理。只是不巧，戰某有要
事纏身，實不能赴約。」他的手搭上綠琇的肩：「這位綠姑娘受了傷，戰某要親自
照料。」他笑起，少見的溫柔：「盟主原諒，綠姑娘對戰某意義重大！」
「啊！」綠琇頭仰上他的臉，怔忡半晌，說不出話。
一塊夾好的肉片，由沈寒天手中滑落，他錯愕地盯著戰雲飛。
驚訝的不只是來作客的幾人，連五旗旗主也是瞠目結舌，面面相覷。青萼華撩
過長髮，以手指把弄著，隨即閃出抹莫測的笑容。
戰雲飛帶開眾人的眼光：「戰某雖不能參與盛會，可在座的皆是俊秀後輩，必
不讓盟主失望。」他指著沈寒天：「像這位『玉面神劍小神醫』沈寒天，沈少俠。
他和綠姑娘並稱『紅花綠葉』，上次便是他們搭救任姑娘的！」
「這件事老夫早聽過了，未能答謝，一直掛懷，今天總算有機緣，得以表達。
」任天一面敬兩人酒，一面端詳綠琇。沈寒天的出色，他是早有所聞，可他這師姐
倒底有何特處，讓戰雲飛這般看重。
面對他的目光，綠琇只能淺笑，從開頭，她便埋首低吃，不言不語，便是不想
惹人注目，可戰雲飛的一席話，叫所有的人都直勾勾地瞧她，瞧得她萬般不自在，
她只好舉杯回應：「綠琇武功低微，不敢居功，搭救令嬡這件事，實在都是寒天出
力。」讓眾人將焦點轉到寒天身上。
沈寒天也知道綠琇心思，只得開口和任天虛應：「盟主不需掛心，見義勇為本
我輩中人應盡責任。」在往常，他會好生應對，可此刻，他實無心多言，一意懸掛
，方才戰雲飛的那句話，就怕師姐對他動心。
任天看著沈寒天，目光多透讚許：「聽說沈少俠大破『無忌門』，所向披靡，
銳不可擋，身手膽識端是非凡。」他見沈寒天資質極好，有心拉攏培植。
沈寒天杯中酒急急喝完：「傳言過譽，盟主不必當真。」他悄悄拉綠琇袖子，
想進一步問她，戰雲飛是不是曾對她做過表示。
「沈少俠實在太客氣了！」嬌軟出聲的是藍采風，她來了好久，巴著見沈寒天
，誰知這兩天，他躲她似避瘟疫，好不容易才坐他旁邊，怎麼能不把握機會吸引他
的眼光：「我曾親見少俠武功，莫說只是踏平一個『無忌門』，就是兩個、三個也
不成問題！」
綠琇抿嘴竊笑，敢情這藍姑娘是讓戀慕給沖昏頭，才有這不長腦的說法，據她
所知，能隻身踏平兩、三個「無忌門」，大概只有神，人是做不到的。
這馬屁拍到馬腿上，弄得沈寒天也不知如何應對。
藍玉風只好佯咳兩聲，制止藍采風出醜。
眾人皆是極力抑止笑意，只有一人是冷冷開口：「藍姑娘見過沈少俠武功。」
說話的是少言少語的任蝶衣。
「是啊！」藍采風得意地嬌笑：「沈少俠曾在『藍月山莊』作客。對了，不知
道你未婚妻現在如何？」這話雖問得唐突，可藍采風心頭另有打算。
沈寒天有沒有未婚妻，這件事她始終弄不明白。若他有，她這番發問，顯得和
他交情不同。若他沒有，那她往後還怕沒機會，成為沈夫人。
「未婚妻？！」莫說眾人大驚，連沈寒天都是一愣：「喔！」他突然想起綠琇
在「藍月山莊」撒的謊：「未婚妻！」他忽展笑顏，親膩地纜上綠琇的肩膀：「這
事問我師姐最清楚。」無視旁人眼光，附上綠琇的耳：「師姐妳可是允過要為我圓
謊的，若妳沒有說辭，我可要……」他把她擁得更近。
想來個順水推舟，藉機指她為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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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二）
察覺他的念頭，綠琇低咒：「寒天！」倏地轉頭，燙紅的嫩頰險些貼上他猝
黠的俊臉，睇見他含笑的樣，綠琇發狠擰他一把。
「師姐！」俊臉差點扭曲，可他還是擠出笑，覆上她的手：「妳和他們說吧
！」凝視她的目光，熱切多情，希望她明白他的心意。
撇開他的視線，綠琇滑開手，鄭重當眾宣佈：「她死了！」每字清晰有力。
滿堂嘩然，瞧他們眉來眼去的，綠琇這話，分明是假：「怎麼會，綠姑娘妳
那天明明和我家丫環說，沈少俠的未婚妻，如果知道我們待他好，一定很開心，
怎地又說她死了？」藍采風很是看不慣她和沈寒天親密的舉動。
「地下有知，難道就不是知道？」秀眉蹙攏：「寒天未婚妻福薄，沒能與他
共結連理。」這話不假，她心頭悶縮：「藍姑娘，我酒量不好，喝了幾杯，頭都
暈了，妳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寒天吧！」她起身一斂：「我先退下了！」
沈寒天和戰雲飛刷地站起：「我送妳！」兩人從左右出手，環圈住她。
「啊！」綠琇來回看著兩人：「你們兩一是主人，一為貴客都不方便離席吧
！我讓小翠送我回去就是了！」
那名叫小翠的姑娘，趕快擠了進來：「姑娘叫我啊？」
「嗯！」綠琇攙上她的手，一拐一拐地離去，沈寒天這才轉過來，仰頭飲光
杯裡的酒，藍采風見綠琇走了，主動為沈寒天添滿，小心地問：「這沈少俠的未
婚妻……」
沈寒天無心搭理，只是喝酒：「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問！」
「妹！」藍玉風見狀，比了個手勢，和滿臉委屈的藍采風換了位置，靠上沈
寒天：「寒天怎麼了，心情這麼不好？」
沈寒天自言自語，斟上杯酒：「妳明知什麼謊都可以扯，為什麼要這樣說，
難道妳真不明白我……」他聲音極低，可任蝶衣的目光還是射過來。
沈寒天杯杯灌，坐在他旁邊的藍玉風，只好杯杯勸，不過沈寒天仍是不停喝
著悶酒，直到快吐在藍玉風身上，才由藍玉風扶著離開。
「早叫你少喝些嘛！」走到花園裡，藍玉風還是忍不住念他：「我記得你以
前酒量不差的，怎麼才一盅就醉成這樣！」
「因為我是裝的。」沈寒天放下搭在藍玉風肩上的手，翻眼瞧他。
「欸！你這不是整我……」藍玉風出拳佯擊。
沈寒天撂開他的拳：「玉風，是哥兒們幫我個忙！跟妳妹說，我有喜歡的人
，請她死心吧。我不想傷她，也不願耽誤她。」
「你有喜歡的人了？」藍玉風瞪大眼：「從沒聽你說過。」只聽過人喜歡他
的，沒聽過他喜歡人的。
沈寒天恍惚地笑起：「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
「最近……那是……」藍玉風瞅著他，突然脫口：「任蝶衣姑娘！」
「不是！」沈寒天斜瞥他一眼，看他兩眼失神，順著他直勾勾的目光探去，
假山處轉出一道倩影：「任姑娘！」她不知何時來的。
銀月淡灑，任蝶衣仍是冷艷不可直視：「藍少俠，煩請借步，我有話和沈少
俠單獨談談。」任蝶衣裊裊婷婷走來。
「請！」藍玉風比他妹識趣多，見狀抱拳離去，不在多留。
等他走了，任蝶衣才開口：「你裝醉先行，是想搶在戰雲飛之前，去找你師
姐吧！」她冷眼旁觀，事事可都是心知肚明。
「任姑娘聰慧過人！」沈寒天並不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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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二）
察覺他的念頭，綠琇低咒：「寒天！」倏地轉頭，燙紅的嫩頰險些貼上他猝
黠的俊臉，睇見他含笑的樣，綠琇發狠擰他一把。
「師姐！」俊臉差點扭曲，可他還是擠出笑，覆上她的手：「妳和他們說吧
！」凝視她的目光，熱切多情，希望她明白他的心意。
撇開他的視線，綠琇滑開手，鄭重當眾宣佈：「她死了！」每字清晰有力。
滿堂嘩然，瞧他們眉來眼去的，綠琇這話，分明是假：「怎麼會，綠姑娘妳
那天明明和我家丫環說，沈少俠的未婚妻，如果知道我們待他好，一定很開心，
怎地又說她死了？」藍采風很是看不慣她和沈寒天親密的舉動。
「地下有知，難道就不是知道？」秀眉蹙攏：「寒天未婚妻福薄，沒能與他
共結連理。」這話不假，她心頭悶縮：「藍姑娘，我酒量不好，喝了幾杯，頭都
暈了，妳還有什麼問題，儘管問寒天吧！」她起身一斂：「我先退下了！」
沈寒天和戰雲飛刷地站起：「我送妳！」兩人從左右出手，環圈住她。
「啊！」綠琇來回看著兩人：「你們兩一是主人，一為貴客都不方便離席吧
！我讓小翠送我回去就是了！」
那名叫小翠的姑娘，趕快擠了進來：「姑娘叫我啊？」
「嗯！」綠琇攙上她的手，一拐一拐地離去，沈寒天這才轉過來，仰頭飲光
杯裡的酒，藍采風見綠琇走了，主動為沈寒天添滿，小心地問：「這沈少俠的未
婚妻……」
沈寒天無心搭理，只是喝酒：「人都死了，還有什麼好問！」
「妹！」藍玉風見狀，比了個手勢，和滿臉委屈的藍采風換了位置，靠上沈
寒天：「寒天怎麼了，心情這麼不好？」
沈寒天自言自語，斟上杯酒：「妳明知什麼謊都可以扯，為什麼要這樣說，
難道妳真不明白我……」他聲音極低，可任蝶衣的目光還是射過來。
沈寒天杯杯灌，坐在他旁邊的藍玉風，只好杯杯勸，不過沈寒天仍是不停喝
著悶酒，直到快吐在藍玉風身上，才由藍玉風扶著離開。
「早叫你少喝些嘛！」走到花園裡，藍玉風還是忍不住念他：「我記得你以
前酒量不差的，怎麼才一盅就醉成這樣！」
「因為我是裝的。」沈寒天放下搭在藍玉風肩上的手，翻眼瞧他。
「欸！你這不是整我……」藍玉風出拳佯擊。
沈寒天撂開他的拳：「玉風，是哥兒們幫我個忙！跟妳妹說，我有喜歡的人
，請她死心吧。我不想傷她，也不願耽誤她。」
「你有喜歡的人了？」藍玉風瞪大眼：「從沒聽你說過。」只聽過人喜歡他
的，沒聽過他喜歡人的。
沈寒天恍惚地笑起：「我也是最近才明白的。」
「最近……那是……」藍玉風瞅著他，突然脫口：「任蝶衣姑娘！」
「不是！」沈寒天斜瞥他一眼，看他兩眼失神，順著他直勾勾的目光探去，
假山處轉出一道倩影：「任姑娘！」她不知何時來的。
銀月淡灑，任蝶衣仍是冷艷不可直視：「藍少俠，煩請借步，我有話和沈少
俠單獨談談。」任蝶衣裊裊婷婷走來。
「請！」藍玉風比他妹識趣多，見狀抱拳離去，不在多留。
等他走了，任蝶衣才開口：「你裝醉先行，是想搶在戰雲飛之前，去找你師
姐吧！」她冷眼旁觀，事事可都是心知肚明。
「任姑娘聰慧過人！」沈寒天並不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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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三）
任蝶衣勾唇而笑，人人都羨她聰明美貌，家世又好，是天之驕女，可這都沒用
，因為：「我是怎樣的人，你會關心嗎？」追逼沈寒天。
沈寒天雙手環胸：「為什麼這樣說？」
任蝶衣苦苦笑起：「我爹有意將我許給戰雲飛！」
「啊！」沈寒天著實一驚，呆了半晌，才抱拳略揚嘴角：「那……恭喜了！」
「沒別的話。」任蝶衣冷然的雙眸，首次泛出亮光。
沈寒天點頭，任蝶衣猛然甩過一耳光：「沈寒天，你真不明白？」清脆響亮，
像是對他的控訴。
沈寒天捂上熱辣辣的臉頰：「就是明白，才只能這麼說，否則對任姑娘便是虧
負欺騙了！」朝她深深頷首，轉身而走。
「沈寒天！」聽任蝶衣叫喚，沈寒天停下腳步：「你聽好……」任蝶衣倔強地
背對他：「從此之後，我任蝶衣與你再無瓜葛！」
「曉得了！」沈寒天邁步，朝綠琇房裡走去。
這頭，綠琇才剛讓小翠離開，小翠開了房門，便瞧見沈寒天，她對沈寒天福了
福，便回去忙自己的了。沈寒天推門而入。
綠琇聽到腳步聲，從床上坐起：「寒天是你嗎？」這腳步聲像是寒天。
「嗯！是我！」沈寒天快步到床頭，差點跌撞到椅子腳，乒乒砰砰的。
「小心點，怎麼不點起蠟燭？」綠琇掀開帳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沈寒天就著月色，點上蠟燭，屋裡亮堂許多：「是誰把椅子，放在床邊？害我
跌跤！」他抱怨著，把椅子挪走。
綠琇含笑：「許是小翠忘了放回，別和她計較了。來！我瞧你腳有沒有怎樣。
」
綠琇招呼他到床邊坐下，沈寒天一屁股賴著：「沒事！」
「你的臉怎麼了？」綠琇這才看清楚俊臉上五條印痕，撫上他的臉，她滿心不
捨：「這是哪家姑娘，到此一遊的記號，下手真狠。」摸起來還溫熱呢。
「師姐！」沈寒天突然傾身緊緊摟抱她：「就知道妳是對我好的。」
他靠她極近，彷彿連他快速的心跳，她都可以感受到，撞得她心慌：「嗯！」
她佯裝皺眉：「你一身酒氣，薰死人了，再不放手，我就讓你憋死在這了。」
待沈寒天略放鬆，她順勢推開他：「你這是和誰學的，抱人抱得死緊……」倏
地住嘴，想起他在破屋裡，抱她的那幕。
他們可能又太近了，綠琇揪住棉被，往後略縮。
「我要不抱緊妳，怕妳跑了！」沈寒天雙目灼灼，直鎖著她。
綠琇摸摸他的頭：「說你小孩，就是小孩。我又不能飛天鑽地，要跑到哪去？
」
「跑到戰雲飛那裡去。」就是怕這事發生，他才急到她房裡。
綠琇漏了兩拍心跳：「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去！去！去！你酒喝多了，到我這
兒說醉話了！」她打個哈欠：「我累了，懶得裡你。你洗洗澡，也去睡吧！」
她縮身，想往被裡鑽，沈寒天卻一把抓住她的棉被：「師姐！別再躲了！」
「沈寒天！」她薄怒：「我躲什麼躲？我不過就是睡覺，你發什麼酒瘋？」搶
回她的棉被。
「怎麼沒躲，那夜之後，妳的態度就不坦然了！」見綠琇變了臉色，他緊迫追
問：「別騙我，破屋的事，妳都記得。咱們都明白，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沈寒天握住她的手，她卻用力掙脫開：「你那天以下犯上的事，我不計較了，
你快離開，否則……否則我以後都不認你是師弟了。」
「妳敢說妳不喜歡我？」沈寒天的唇幾乎要貼近她。
◇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五十三）
任蝶衣勾唇而笑，人人都羨她聰明美貌，家世又好，是天之驕女，可這都沒用
，因為：「我是怎樣的人，你會關心嗎？」追逼沈寒天。
沈寒天雙手環胸：「為什麼這樣說？」
任蝶衣苦苦笑起：「我爹有意將我許給戰雲飛！」
「啊！」沈寒天著實一驚，呆了半晌，才抱拳略揚嘴角：「那……恭喜了！」
「沒別的話。」任蝶衣冷然的雙眸，首次泛出亮光。
沈寒天點頭，任蝶衣猛然甩過一耳光：「沈寒天，你真不明白？」清脆響亮，
像是對他的控訴。
沈寒天捂上熱辣辣的臉頰：「就是明白，才只能這麼說，否則對任姑娘便是虧
負欺騙了！」朝她深深頷首，轉身而走。
「沈寒天！」聽任蝶衣叫喚，沈寒天停下腳步：「你聽好……」任蝶衣倔強地
背對他：「從此之後，我任蝶衣與你再無瓜葛！」
「曉得了！」沈寒天邁步，朝綠琇房裡走去。
這頭，綠琇才剛讓小翠離開，小翠開了房門，便瞧見沈寒天，她對沈寒天福了
福，便回去忙自己的了。沈寒天推門而入。
綠琇聽到腳步聲，從床上坐起：「寒天是你嗎？」這腳步聲像是寒天。
「嗯！是我！」沈寒天快步到床頭，差點跌撞到椅子腳，乒乒砰砰的。
「小心點，怎麼不點起蠟燭？」綠琇掀開帳子：「這麼晚了，有什麼事嗎？」
沈寒天就著月色，點上蠟燭，屋裡亮堂許多：「是誰把椅子，放在床邊？害我
跌跤！」他抱怨著，把椅子挪走。
綠琇含笑：「許是小翠忘了放回，別和她計較了。來！我瞧你腳有沒有怎樣。
」
綠琇招呼他到床邊坐下，沈寒天一屁股賴著：「沒事！」
「你的臉怎麼了？」綠琇這才看清楚俊臉上五條印痕，撫上他的臉，她滿心不
捨：「這是哪家姑娘，到此一遊的記號，下手真狠。」摸起來還溫熱呢。
「師姐！」沈寒天突然傾身緊緊摟抱她：「就知道妳是對我好的。」
他靠她極近，彷彿連他快速的心跳，她都可以感受到，撞得她心慌：「嗯！」
她佯裝皺眉：「你一身酒氣，薰死人了，再不放手，我就讓你憋死在這了。」
待沈寒天略放鬆，她順勢推開他：「你這是和誰學的，抱人抱得死緊……」倏
地住嘴，想起他在破屋裡，抱她的那幕。
他們可能又太近了，綠琇揪住棉被，往後略縮。
「我要不抱緊妳，怕妳跑了！」沈寒天雙目灼灼，直鎖著她。
綠琇摸摸他的頭：「說你小孩，就是小孩。我又不能飛天鑽地，要跑到哪去？
」
「跑到戰雲飛那裡去。」就是怕這事發生，他才急到她房裡。
綠琇漏了兩拍心跳：「這和他有什麼關係。去！去！去！你酒喝多了，到我這
兒說醉話了！」她打個哈欠：「我累了，懶得裡你。你洗洗澡，也去睡吧！」
她縮身，想往被裡鑽，沈寒天卻一把抓住她的棉被：「師姐！別再躲了！」
「沈寒天！」她薄怒：「我躲什麼躲？我不過就是睡覺，你發什麼酒瘋？」搶
回她的棉被。
「怎麼沒躲，那夜之後，妳的態度就不坦然了！」見綠琇變了臉色，他緊迫追
問：「別騙我，破屋的事，妳都記得。咱們都明白，事情已經不一樣了。」
沈寒天握住她的手，她卻用力掙脫開：「你那天以下犯上的事，我不計較了，
你快離開，否則……否則我以後都不認你是師弟了。」
「妳敢說妳不喜歡我？」沈寒天的唇幾乎要貼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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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五十四）
「我……」綠琇心都快撞出胸口，隨手拿起枕頭堵住他：「我自然是喜歡你。
可我拿你當弟弟看。」見沈寒天僵直的身子往後退，綠琇話鋒更形尖銳：「誰會把
一生的幸福交給弟弟。」
俊臉凍結成霜：「難道……妳喜歡的真是戰雲飛。妳騙我，我不信。」沈寒天
壓下枕頭：「師姐！妳再說一遍，妳要當著我的面再說，我便信了！」
「你怎麼……」綠琇都快沒輒了，幸好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綠
姑娘！」來人正是戰雲飛，他聽裡頭傳出聲音，門便敲得大聲。
「戰……」綠琇改口，朗聲大喚：「雲飛！你可以進來了！」綠琇坐正，兩腳
從床上跨出，順手梳理略為紊亂的髮絲。
沈寒天站起身，直挺挺地迎視對面而來的戰雲飛。
戰雲飛才進來，便覺察氣氛不對，他停在綠琇身邊，綠琇拉住他的手，他一頓
，低望著她，綠琇輕笑軟語：「雲飛，既然你也在這。你看，我們把咱兩人的事情
和寒天說了吧？」
雲飛！？綠琇緊握他，像抓住浮木般，他心裡多少領略：「妳決定就好！」
綠琇乾脆將手環上他的腰，側身倚著他，避開沈寒天的目光，她裝做不勝嬌羞
：「寒天，雲飛和我……我們一個男大當婚，一個女大當嫁……這事我本不想這麼
早說，怕擾了你參加武林大會的心情。你知道，爹向是要臉的，若你表現不好，跌
了他的股。將來，他會怪我沒照顧好你。可我想這話再不說，怕你以為……哎呀！
這話你叫我……我怎麼當雲飛面前說。」側頭埋進戰雲飛身子。
「師姐！妳不用說了！」沈寒天俊臉刷成死灰：「我不會叫妳為難的。」
他強裝鎮定：「戰雲飛我問你，聽說，任盟主有意讓你娶任姑娘。你怎麼處理
這事。」他雙手握拳，青筋暴露，扭成一條條丘壑。
「我不可能娶任姑娘。」戰雲飛斬釘截鐵道。
「師姐！妳真的選擇他？」沈寒天不死心地掙扎，見綠琇輕點頭，他慘然一笑
：「那……那我恭喜你們倆。」怎麼也沒想到，這句話，今天會說了兩遍。
沈寒天悄然轉身，背影直挺而孤寂，腳上一個踉蹌，卻顯些叫門檻給絆倒：「
寒……」綠琇出聲，話到一半哽回喉嚨，睜睜地瞧他離開。
門嘎茲嘎茲的響，夜裡聽來像是嗚嗚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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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四）
「我……」綠琇心都快撞出胸口，隨手拿起枕頭堵住他：「我自然是喜歡你。
可我拿你當弟弟看。」見沈寒天僵直的身子往後退，綠琇話鋒更形尖銳：「誰會把
一生的幸福交給弟弟。」
俊臉凍結成霜：「難道……妳喜歡的真是戰雲飛。妳騙我，我不信。」沈寒天
壓下枕頭：「師姐！妳再說一遍，妳要當著我的面再說，我便信了！」
「你怎麼……」綠琇都快沒輒了，幸好聽到「叩！叩！叩！」的敲門聲：「綠
姑娘！」來人正是戰雲飛，他聽裡頭傳出聲音，門便敲得大聲。
「戰……」綠琇改口，朗聲大喚：「雲飛！你可以進來了！」綠琇坐正，兩腳
從床上跨出，順手梳理略為紊亂的髮絲。
沈寒天站起身，直挺挺地迎視對面而來的戰雲飛。
戰雲飛才進來，便覺察氣氛不對，他停在綠琇身邊，綠琇拉住他的手，他一頓
，低望著她，綠琇輕笑軟語：「雲飛，既然你也在這。你看，我們把咱兩人的事情
和寒天說了吧？」
雲飛！？綠琇緊握他，像抓住浮木般，他心裡多少領略：「妳決定就好！」
綠琇乾脆將手環上他的腰，側身倚著他，避開沈寒天的目光，她裝做不勝嬌羞
：「寒天，雲飛和我……我們一個男大當婚，一個女大當嫁……這事我本不想這麼
早說，怕擾了你參加武林大會的心情。你知道，爹向是要臉的，若你表現不好，跌
了他的股。將來，他會怪我沒照顧好你。可我想這話再不說，怕你以為……哎呀！
這話你叫我……我怎麼當雲飛面前說。」側頭埋進戰雲飛身子。
「師姐！妳不用說了！」沈寒天俊臉刷成死灰：「我不會叫妳為難的。」
他強裝鎮定：「戰雲飛我問你，聽說，任盟主有意讓你娶任姑娘。你怎麼處理
這事。」他雙手握拳，青筋暴露，扭成一條條丘壑。
「我不可能娶任姑娘。」戰雲飛斬釘截鐵道。
「師姐！妳真的選擇他？」沈寒天不死心地掙扎，見綠琇輕點頭，他慘然一笑
：「那……那我恭喜你們倆。」怎麼也沒想到，這句話，今天會說了兩遍。
沈寒天悄然轉身，背影直挺而孤寂，腳上一個踉蹌，卻顯些叫門檻給絆倒：「
寒……」綠琇出聲，話到一半哽回喉嚨，睜睜地瞧他離開。
門嘎茲嘎茲的響，夜裡聽來像是嗚嗚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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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五）
九
等沈寒天的身影消失後，綠琇縮回床的角落，小聲吐著：「謝謝！」
「妳哭了！」戰雲飛沿床邊坐下。
「是嗎？」綠琇揩去眼角的熱液：「其實沒什麼好哭的！」她擠出笑容，比
哭還難看：「我應當開心才是。我這麼激他，他一定會全力參與這次的比試。以
他的資質，必有傑出的表現，到時他的一切，也不用我掛心打點了。」
眼淚怎麼越擦越多，她不解，只能不斷拭淚：「寒天若是知道我的病，怕是
就這麼放棄武林大會，伴著我全心治病。這是不治之症……最後，不過是拖累他
陪我等死。與其這樣，不如叫他以為我負了他，從此……」。
「妳倒是什麼都替他考慮周全。」戰雲飛忍不住替她抹去淚水。
綠琇輕嘆：「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一會才察覺他粗厚的手指滑過臉龐：「啊！」綠琇心頭猛慌，撥打開他的手
。
見戰雲飛怔了半晌，綠琇囁嚅：「對不起！」無心傷他。
戰雲飛勾揚嘴角：「沒什麼，是我太衝動。」為綠琇鋪蓋棉被。
「謝謝！」她拉緊棉被，向後揪縮，頭埋沉在被裡，吶吶悶吐：「還要謝謝
你陪我撒謊，往後我自個兒想法子圓謊，不能再拖你下水了。」
戰雲飛柔聲：「不用客氣！我本就說過願意為妳做任何事！」
「戰公子……你待人真好！」他讓她感動，也讓她不安。
「我不是對誰都好。」不避諱地直視她。
綠琇抬頭，水靈的眸凝望著他，良久，輕露淺笑：「戰公子是重情講義的人
，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對我自然不同。」
這姑娘！？戰雲飛搖頭：「沈少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對他不是這般。
」
綠琇心砰然不止，抿唇不語，戰雲飛搭上她的手，瞧她想抽手，他溫言：「
因為我當妳是朋友。」握牢她的手。
他害她眼眶又酸了：「我對不起你這朋友，老佔你便宜。」
她無法否認，戰雲飛比寒天出色。可她和寒天在一起太久了，記憶情感藤蔓
瓜葛，再是斬不斷。寒天之於她，已無法取代，她只能欠他了。
綠琇淚眼汪汪地瞅著他，戰雲飛攬身輕抱住她：「怎麼又哭了？」
他的懷裡很溫暖：「死前，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這生也是值得了。」
他皺眉：「別說這樣的話，像是要我替妳送終似的。」
「送終！？」她推開他，苦笑：「我不麻煩誰替我送終。我早打算過了，等
寒天的事告個段落，我就要回『彤霞山』陪爹娘，活到何時，算是何時，清清心
心的走，不煩誰傷心，不惹誰落淚。」若不是這樣打算，她何苦將寒天推走。
戰雲飛不敢置信：「妳的意思，竟是連送終也不麻煩人。」
綠琇幽幽一笑：「若沒有寒天沒有你，我本來就是孑然一人。我不想累寒天
陪我等死，也不願勞你為我送終，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
「綠琇！」戰雲飛激動地箝住她的雙臂：「什麼清清心心的死，妳一個不想
拖累，一個不願虧欠，難道就要將自己逼入死絕的境地，孤寂而終？」
孤寂而終，好冷哪！綠琇背脊竄出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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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五）
九
等沈寒天的身影消失後，綠琇縮回床的角落，小聲吐著：「謝謝！」
「妳哭了！」戰雲飛沿床邊坐下。
「是嗎？」綠琇揩去眼角的熱液：「其實沒什麼好哭的！」她擠出笑容，比
哭還難看：「我應當開心才是。我這麼激他，他一定會全力參與這次的比試。以
他的資質，必有傑出的表現，到時他的一切，也不用我掛心打點了。」
眼淚怎麼越擦越多，她不解，只能不斷拭淚：「寒天若是知道我的病，怕是
就這麼放棄武林大會，伴著我全心治病。這是不治之症……最後，不過是拖累他
陪我等死。與其這樣，不如叫他以為我負了他，從此……」。
「妳倒是什麼都替他考慮周全。」戰雲飛忍不住替她抹去淚水。
綠琇輕嘆：「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一會才察覺他粗厚的手指滑過臉龐：「啊！」綠琇心頭猛慌，撥打開他的手
。
見戰雲飛怔了半晌，綠琇囁嚅：「對不起！」無心傷他。
戰雲飛勾揚嘴角：「沒什麼，是我太衝動。」為綠琇鋪蓋棉被。
「謝謝！」她拉緊棉被，向後揪縮，頭埋沉在被裡，吶吶悶吐：「還要謝謝
你陪我撒謊，往後我自個兒想法子圓謊，不能再拖你下水了。」
戰雲飛柔聲：「不用客氣！我本就說過願意為妳做任何事！」
「戰公子……你待人真好！」他讓她感動，也讓她不安。
「我不是對誰都好。」不避諱地直視她。
綠琇抬頭，水靈的眸凝望著他，良久，輕露淺笑：「戰公子是重情講義的人
，我是你救命恩人，你對我自然不同。」
這姑娘！？戰雲飛搖頭：「沈少俠也是我的救命恩人，可我對他不是這般。
」
綠琇心砰然不止，抿唇不語，戰雲飛搭上她的手，瞧她想抽手，他溫言：「
因為我當妳是朋友。」握牢她的手。
他害她眼眶又酸了：「我對不起你這朋友，老佔你便宜。」
她無法否認，戰雲飛比寒天出色。可她和寒天在一起太久了，記憶情感藤蔓
瓜葛，再是斬不斷。寒天之於她，已無法取代，她只能欠他了。
綠琇淚眼汪汪地瞅著他，戰雲飛攬身輕抱住她：「怎麼又哭了？」
他的懷裡很溫暖：「死前，能認識你這樣的朋友，這生也是值得了。」
他皺眉：「別說這樣的話，像是要我替妳送終似的。」
「送終！？」她推開他，苦笑：「我不麻煩誰替我送終。我早打算過了，等
寒天的事告個段落，我就要回『彤霞山』陪爹娘，活到何時，算是何時，清清心
心的走，不煩誰傷心，不惹誰落淚。」若不是這樣打算，她何苦將寒天推走。
戰雲飛不敢置信：「妳的意思，竟是連送終也不麻煩人。」
綠琇幽幽一笑：「若沒有寒天沒有你，我本來就是孑然一人。我不想累寒天
陪我等死，也不願勞你為我送終，我欠你的已經夠多了。」
「綠琇！」戰雲飛激動地箝住她的雙臂：「什麼清清心心的死，妳一個不想
拖累，一個不願虧欠，難道就要將自己逼入死絕的境地，孤寂而終？」
孤寂而終，好冷哪！綠琇背脊竄出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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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六）
＊＊＊＊＊＊＊＊＊＊＊＊＊
那夜，沈寒天黯然神傷地離開「戰家堡」，隻身趕赴武林大會。他和其他
遠來參加的好手一樣，被安排住於「任家莊」。不過，他獨來獨往，少言
少語，全心專於練功，不曾和其他人攀談，練功之專，彷若著魔。
之前，與他有過交往的人都說他已經變了個人。連藍玉風也很難同他說上
幾句。另一方面，他俊冷的言行，反而使得與會的多名女子，仰慕傾心，他還
未參賽，就成了旁人討論的焦點。
為吸引他的目光，佳人示好，美女獻媚，娥眉粉黛故裝冷淡，他全然無動
與衷，滿腦子便是比武之事。
離比試之期越近，各家姑娘對他的好奇越熾，眾人議論紛紛，揣測他必能
擠入前十名，成為年輕一輩中表現最優者。
八月十五，為期半個月的武林大會，與焉展開。他不負期望，勢如破竹，
過關斬將，氣勢驚人，一路血戰打入十強。後來發展出人意外，他竟以弱冠之
齡，打入掄元奪魁之賽，此役驚動武林，轟動萬教。
江湖奇才無數，年屆弱冠，獨占鰲頭之人，百年來不敢說沒有，不過確定
的是，這五十年來，從未發生這樣的事。
比賽當天，人人引頸爭睹，除了戀慕的女子之外，還有不少是敗於他手下
的高手。會敗給沈寒天，不見得是技不如他，實在是震懾於他的氣勢。那不是
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氣勢，而是若不取勝，不惜一死的氣勢。
對陣之時，他表情不多，冷凝的眼眸只關注於如何戰勝。與他對仗的是上
官無垢，五十開外，精光飽滿，目光沉穩。兩人百回來往，劍鋒交錯不休。上
官無垢，劍招老辣穩練，變化精妙絕倫，圓融無縫，步步環扣處處佔得先機。
反觀沈寒天經營艱苦，只能險中求勝。
「啊！」他幾次被刮破衣服，惹來年輕女子陣陣尖叫，可沈寒天絲毫不為
所動，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這一場了！漸漸地，上官無垢也感覺到那股悚然
迫人的氣息，劍法漸感力不從心，難以施展。
再下去，他不見得能保持上風，只好速戰速決：「啊……」上官無垢劈斬
一劍迅捷快速，犀利無比，沈寒天來不及格開，竟然以臉擋劍。上官無垢劍鋒
貼上如玉俊臉，也不覺頓了下，沈寒天五官俊美，尤賽粉雕玉琢的美人，可他
冷然的表情，毫無畏懼，漠不關心，腥紅鮮血沿著臉頰淌下，上官無垢目光不
自覺跟著移，卻見沈寒天傲然揚唇：「你輸了！」跟著現場爆出莫名的驚嘆聲
。
這是上官無垢觀看他多場比試中，初次見他笑的一場：「啊！」他右肩灼
熱，麻痛過後，顛了兩步，劍從手中脫落。這才知道，他方才那一頓中，已讓
沈寒天賺得契機，反敗為勝。
沈寒天抹過受傷的臉，看了眼沾血的手，孤獨轉身，隱沒在簇擁而上的人
群中。一時間，群眾興奮之情，如熱浪高起，一波波讚嘆驚呼，跌宕起伏。
為迎接最年輕的武林盟主，任天宣佈連續三天晚上設宴狂慶，可才第一天
晚上，沈寒天便不見蹤跡，舉座譁然，人人議論不休。
原來，比試一結束，他便策跨上駿馬直奔「戰家堡」。
是夜，秋風清冷，蕭然無月，滿天繁星點點透寒。
他落馬，潛身於「戰家堡」中，為得是見上綠琇。可真來到綠琇房門口，
卻又躊躇不前，此時，耳邊聽得一道風過，他持劍低聲：「誰？」
來人之速，若迅雷霹靂，還未瞧上面他便了然於心：「戰雲飛！」。
昂然七尺，儀表俊偉，卻不正是戰雲飛：「盟主來訪，怎麼不走正門？我
好設宴款待，像這樣怠慢貴客，豈不罪過！」含笑迎視沈寒天。
◇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五十六）
＊＊＊＊＊＊＊＊＊＊＊＊＊
那夜，沈寒天黯然神傷地離開「戰家堡」，隻身趕赴武林大會。他和其他
遠來參加的好手一樣，被安排住於「任家莊」。不過，他獨來獨往，少言
少語，全心專於練功，不曾和其他人攀談，練功之專，彷若著魔。
之前，與他有過交往的人都說他已經變了個人。連藍玉風也很難同他說上
幾句。另一方面，他俊冷的言行，反而使得與會的多名女子，仰慕傾心，他還
未參賽，就成了旁人討論的焦點。
為吸引他的目光，佳人示好，美女獻媚，娥眉粉黛故裝冷淡，他全然無動
與衷，滿腦子便是比武之事。
離比試之期越近，各家姑娘對他的好奇越熾，眾人議論紛紛，揣測他必能
擠入前十名，成為年輕一輩中表現最優者。
八月十五，為期半個月的武林大會，與焉展開。他不負期望，勢如破竹，
過關斬將，氣勢驚人，一路血戰打入十強。後來發展出人意外，他竟以弱冠之
齡，打入掄元奪魁之賽，此役驚動武林，轟動萬教。
江湖奇才無數，年屆弱冠，獨占鰲頭之人，百年來不敢說沒有，不過確定
的是，這五十年來，從未發生這樣的事。
比賽當天，人人引頸爭睹，除了戀慕的女子之外，還有不少是敗於他手下
的高手。會敗給沈寒天，不見得是技不如他，實在是震懾於他的氣勢。那不是
初生之犢不畏虎的氣勢，而是若不取勝，不惜一死的氣勢。
對陣之時，他表情不多，冷凝的眼眸只關注於如何戰勝。與他對仗的是上
官無垢，五十開外，精光飽滿，目光沉穩。兩人百回來往，劍鋒交錯不休。上
官無垢，劍招老辣穩練，變化精妙絕倫，圓融無縫，步步環扣處處佔得先機。
反觀沈寒天經營艱苦，只能險中求勝。
「啊！」他幾次被刮破衣服，惹來年輕女子陣陣尖叫，可沈寒天絲毫不為
所動，腦中只有一個念頭－就這一場了！漸漸地，上官無垢也感覺到那股悚然
迫人的氣息，劍法漸感力不從心，難以施展。
再下去，他不見得能保持上風，只好速戰速決：「啊……」上官無垢劈斬
一劍迅捷快速，犀利無比，沈寒天來不及格開，竟然以臉擋劍。上官無垢劍鋒
貼上如玉俊臉，也不覺頓了下，沈寒天五官俊美，尤賽粉雕玉琢的美人，可他
冷然的表情，毫無畏懼，漠不關心，腥紅鮮血沿著臉頰淌下，上官無垢目光不
自覺跟著移，卻見沈寒天傲然揚唇：「你輸了！」跟著現場爆出莫名的驚嘆聲
。
這是上官無垢觀看他多場比試中，初次見他笑的一場：「啊！」他右肩灼
熱，麻痛過後，顛了兩步，劍從手中脫落。這才知道，他方才那一頓中，已讓
沈寒天賺得契機，反敗為勝。
沈寒天抹過受傷的臉，看了眼沾血的手，孤獨轉身，隱沒在簇擁而上的人
群中。一時間，群眾興奮之情，如熱浪高起，一波波讚嘆驚呼，跌宕起伏。
為迎接最年輕的武林盟主，任天宣佈連續三天晚上設宴狂慶，可才第一天
晚上，沈寒天便不見蹤跡，舉座譁然，人人議論不休。
原來，比試一結束，他便策跨上駿馬直奔「戰家堡」。
是夜，秋風清冷，蕭然無月，滿天繁星點點透寒。
他落馬，潛身於「戰家堡」中，為得是見上綠琇。可真來到綠琇房門口，
卻又躊躇不前，此時，耳邊聽得一道風過，他持劍低聲：「誰？」
來人之速，若迅雷霹靂，還未瞧上面他便了然於心：「戰雲飛！」。
昂然七尺，儀表俊偉，卻不正是戰雲飛：「盟主來訪，怎麼不走正門？我
好設宴款待，像這樣怠慢貴客，豈不罪過！」含笑迎視沈寒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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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七）
約莫兩個半月不曾見沈寒天，沈寒天的改變，引他刮目，以前他是一派俊美
瀟灑，稚氣未脫，現在看他則是略帶滄桑，俊冷沉穩。
戰雲飛的言語，雖帶譏誚，卻不見他動怒使氣：「戰堡主不虧是地下盟主，
耳目靈通，想來我前腳跨出，你後腳便收到信息了！」
「地下盟主！？」戰雲飛勾出抹笑：「新盟主這樣說，可真折煞我。」
沈寒天表情仍是木然：「戰雲飛，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戰家堡』崛起快
速，勢力龐大，且扼於『任家莊』要口。任天表面讚你後起之輩，暗裡視你芒刺
在背。你素來少於他交往，敵我態度不明，這次又因……師姐……」僵硬的表情
，起了鬆動：「不與他聯姻，他日後對你恐會不利，你自己要多加防範。」
「你這是關心我嗎？」戰雲飛失笑：「我以為你是討厭我的。」
「我從不關心你，我在意的是……師姐」提及綠琇，他的眼神溫柔許多：「
你若不測，受累的是她。」心心念念，便是放不下她。
「我還當你出走後，便把她拋到九霄雲外，一心求取富貴功名。」他還要試
探沈寒天，確定值不值得將綠琇託付給他。這可是大事，他得謹慎。
沈寒天冷哼：「富貴功名！？」他最初參與武林大會，只為好玩，這番爭奪
盟主之位，無關富貴，不涉功名，只為了師姐：「你和師姐說，我不曾叫師門蒙
羞，也未給她丟臉，這頭銜就當是我送給他的賀禮！」
「盟主果然闊氣，這賀禮可是用命搏得，以血掙來的！」戰雲飛雙手環胸，
好整以暇地看他：「可你親口告訴她，不更有意義，為什麼要我傳話，你不是想
她，才過來的嗎？」
「你……」戰雲飛重擊沈寒天要害，他冷然的表情全盤崩解，原想發火，可
思及綠琇，他口氣頹軟：「你告訴我，她好嗎？」已算是低聲下氣的求他。
「若我告訴你，我讓她不好過，你當如何？」
「殺了你！」沈寒天劍已出鞘，冰寒的劍鋒隨著凜冽的目光，直點他的眉心
，與他睜睜對視，沈寒天的神情逐漸和緩：「不過，你是師姐選的人，我相信師
姐的眼光。我想你不會虧待她，也不會叫她難受的。」
「當然！」戰雲飛出劍，格開他的劍鋒：「我怎麼會叫她難受？讓她不好過
的人是你，不是我！」
戰雲飛劍順勢收入劍鞘，對綠琇的付出，也一並埋入。
在沈寒天錯愕中，他交代了事情的始末，並引領沈寒天到後花園和綠琇見面
。綠琇在後花園中，擺了桌酒菜，原只是私下找戰雲飛為沈寒天慶祝，未曾想過
沈寒天會回來找她。現下，她一人正憑靠欄杆，杵著發呆。
沈寒天悄悄靠近她，想和她說得話太多了，不知從何說起，見她瑟縮身子，
他連忙解下外衣，從背後披在綠琇身上：「寒天！」綠琇突然出聲叫他。
他有些驚訝，沒想到師姐已經發現，正想開口，卻聽師姐低語：「雲飛，對
不住，方才我以為是寒天呢！你的動作和他好像。」
以為是自己太想他，才有這樣的錯覺。
沈寒天露笑，就要脫口，卻突然改變主意，捂住張大的嘴。眼中閃出抹淘氣
的神色，他想親耳聽聽師姐，在戰雲飛面前怎生說他。
綠琇悠悠轉身，他也如影隨形跟在後面，綠琇不察有異：「聽說寒天，這幾
仗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打得人心驚。雖說他爭氣露臉，好不容易，才奪下這盟主
之位，可我只要想到他位居至尊，就不免要為他擔心，江湖詭譎，明爭暗鬥。往
後，我不在他身邊，他一個人要應付這麼多事……不容易哪！」她輕嘆。
親耳聽她這般掛懷自己，沈寒天心頭窩得暖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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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七）
約莫兩個半月不曾見沈寒天，沈寒天的改變，引他刮目，以前他是一派俊美
瀟灑，稚氣未脫，現在看他則是略帶滄桑，俊冷沉穩。
戰雲飛的言語，雖帶譏誚，卻不見他動怒使氣：「戰堡主不虧是地下盟主，
耳目靈通，想來我前腳跨出，你後腳便收到信息了！」
「地下盟主！？」戰雲飛勾出抹笑：「新盟主這樣說，可真折煞我。」
沈寒天表情仍是木然：「戰雲飛，明人面前不說假話。你『戰家堡』崛起快
速，勢力龐大，且扼於『任家莊』要口。任天表面讚你後起之輩，暗裡視你芒刺
在背。你素來少於他交往，敵我態度不明，這次又因……師姐……」僵硬的表情
，起了鬆動：「不與他聯姻，他日後對你恐會不利，你自己要多加防範。」
「你這是關心我嗎？」戰雲飛失笑：「我以為你是討厭我的。」
「我從不關心你，我在意的是……師姐」提及綠琇，他的眼神溫柔許多：「
你若不測，受累的是她。」心心念念，便是放不下她。
「我還當你出走後，便把她拋到九霄雲外，一心求取富貴功名。」他還要試
探沈寒天，確定值不值得將綠琇託付給他。這可是大事，他得謹慎。
沈寒天冷哼：「富貴功名！？」他最初參與武林大會，只為好玩，這番爭奪
盟主之位，無關富貴，不涉功名，只為了師姐：「你和師姐說，我不曾叫師門蒙
羞，也未給她丟臉，這頭銜就當是我送給他的賀禮！」
「盟主果然闊氣，這賀禮可是用命搏得，以血掙來的！」戰雲飛雙手環胸，
好整以暇地看他：「可你親口告訴她，不更有意義，為什麼要我傳話，你不是想
她，才過來的嗎？」
「你……」戰雲飛重擊沈寒天要害，他冷然的表情全盤崩解，原想發火，可
思及綠琇，他口氣頹軟：「你告訴我，她好嗎？」已算是低聲下氣的求他。
「若我告訴你，我讓她不好過，你當如何？」
「殺了你！」沈寒天劍已出鞘，冰寒的劍鋒隨著凜冽的目光，直點他的眉心
，與他睜睜對視，沈寒天的神情逐漸和緩：「不過，你是師姐選的人，我相信師
姐的眼光。我想你不會虧待她，也不會叫她難受的。」
「當然！」戰雲飛出劍，格開他的劍鋒：「我怎麼會叫她難受？讓她不好過
的人是你，不是我！」
戰雲飛劍順勢收入劍鞘，對綠琇的付出，也一並埋入。
在沈寒天錯愕中，他交代了事情的始末，並引領沈寒天到後花園和綠琇見面
。綠琇在後花園中，擺了桌酒菜，原只是私下找戰雲飛為沈寒天慶祝，未曾想過
沈寒天會回來找她。現下，她一人正憑靠欄杆，杵著發呆。
沈寒天悄悄靠近她，想和她說得話太多了，不知從何說起，見她瑟縮身子，
他連忙解下外衣，從背後披在綠琇身上：「寒天！」綠琇突然出聲叫他。
他有些驚訝，沒想到師姐已經發現，正想開口，卻聽師姐低語：「雲飛，對
不住，方才我以為是寒天呢！你的動作和他好像。」
以為是自己太想他，才有這樣的錯覺。
沈寒天露笑，就要脫口，卻突然改變主意，捂住張大的嘴。眼中閃出抹淘氣
的神色，他想親耳聽聽師姐，在戰雲飛面前怎生說他。
綠琇悠悠轉身，他也如影隨形跟在後面，綠琇不察有異：「聽說寒天，這幾
仗都是不要命的打法，打得人心驚。雖說他爭氣露臉，好不容易，才奪下這盟主
之位，可我只要想到他位居至尊，就不免要為他擔心，江湖詭譎，明爭暗鬥。往
後，我不在他身邊，他一個人要應付這麼多事……不容易哪！」她輕嘆。
親耳聽她這般掛懷自己，沈寒天心頭窩得暖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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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八）
綠琇當然不知，逕自坐了下來：「瞧我叨念，說來說去都是寒天的事。咦！
你怎麼不坐下，是不是不開心，我淨說著寒天？」為他挪開一張椅子。
沈寒天笑道：「不是！當然不是！」
「寒天！？」綠琇猛回頭，只見沈寒天溢出滿臉的笑。
「啊！」綠琇還來不及反應，便讓他不分由說地抱起。
沈寒天盈握綠琇柳腰，旋身飛轉：「師姐！師姐！」她害他念得苦，一不練
功，滿腦都是她的影。好不容易才握在手中，決不讓她溜走了。
「啊！」她頭暈，已分不清南北：「放我下來！」
「好！」沈寒天輕放下她，可仍把她纜在懷中：「妳臉色好難看。」這次看
到師姐，面容較以往清瘦蒼白。
「你的臉也好不到哪去！」頭暈目眩，綠琇由著自己賴在他懷裡，手指勾劃
他臉上新添的疤：「你是怎麼打的，弄成這樣？若爹知道你傷了臉，他鐵定不高
興。」他這樣，叫她看了揪心。
「不會的！」沈寒天俊臉帶笑：「他知道我是為妳受傷的，開心都來不及，
怎麼會不高興。」看著她的目光熱切灼人。
「什麼為我受傷？」綠琇心頭猛跳，卻只斜睇他一眼：「老說這種不正經的
話？」想從他懷裡鑽出：「不是說你變得沉穩，怎地比以往輕浮？」
沈寒天卻故意使勁，兩手環圈住她：「那是因為我懷裡的人是妳啊！」
「什麼鬼話？」綠琇扭動幾下，掙不出來，臉微微泛紅：「快放手哪！叫雲
飛見了不好。」他身上的氣息毫不閃躲，直逼她而來，其中明顯透出危險的訊息
，叫她心煩意亂。
「他不會過來的。」沈寒天箝著不放。
聽沈寒天說得篤定，又看他舉止反常，綠琇腦中閃過：「雲飛告訴你了？」
秀眉高蹙，語氣是少見的不悅。
「師姐！不能怪他，他是想成全我們。其實這事我早該發覺不對。那天在破
廟，我診妳心脈，便察有異……」
綠琇冷冷頂他：「你這是後見之明，顯示醫術不精。」狠踩沈寒天一腳，他
冷不防吃疼，手自然鬆下，讓綠琇趁機扳開。
沈寒天抱腳而跳：「呼！呼！痛啊！痛啊！」眉眼鼻皺成一團，形容滑稽，
再沒半分俊樣。
綠琇忍不住噗嗤而笑，瞧他眼底閃過的光亮，她才又板起臉。
「師姐！」知她心頭不再惱火，他與她商量：「我雖醫術不精，可好歹也號
稱『小神醫』，說不定有機會想出……」
「小神醫！？」綠琇瞟眼睇視：「那有什麼了不起？告訴你，神醫我見多了
，小神醫我還不看在眼底。你可曉得我為何瞞你，因為告訴你也無用。莫說你的
醫術比不上爹娘，就連我，你也是遠遠不及。『神醫門』百來年，都治不好的病
，你有什麼能耐？」知他心高氣傲，她故意以言語激他。
出乎意外，沈寒天不為所動：「就算自不量力，我也不能不試。」
他鐵了心，不管她如何激他、氣他，他都要忍她、讓她。因為他愛她。
他趨步接近她：「咱們回『彤霞山』找看看，醫書這麼多，仔細地瞧，認真
地找。總有機會，找到記載妳身上怪病的資料。若真找不到，若……妳有不測，
至少我能為妳，收屍送終，掃墳祭祀。咱們是最親近的人，若妳死了，也要讓我
親手埋了妳，守在妳的墳旁，三不五時，替妳換換花，陪妳說說話。等我百年之
後，託個人，將我埋在妳旁邊，陪妳到最後，永不叫妳孤獨一人。」
他是認真的，已決定與她禍福同命，生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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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八）
綠琇當然不知，逕自坐了下來：「瞧我叨念，說來說去都是寒天的事。咦！
你怎麼不坐下，是不是不開心，我淨說著寒天？」為他挪開一張椅子。
沈寒天笑道：「不是！當然不是！」
「寒天！？」綠琇猛回頭，只見沈寒天溢出滿臉的笑。
「啊！」綠琇還來不及反應，便讓他不分由說地抱起。
沈寒天盈握綠琇柳腰，旋身飛轉：「師姐！師姐！」她害他念得苦，一不練
功，滿腦都是她的影。好不容易才握在手中，決不讓她溜走了。
「啊！」她頭暈，已分不清南北：「放我下來！」
「好！」沈寒天輕放下她，可仍把她纜在懷中：「妳臉色好難看。」這次看
到師姐，面容較以往清瘦蒼白。
「你的臉也好不到哪去！」頭暈目眩，綠琇由著自己賴在他懷裡，手指勾劃
他臉上新添的疤：「你是怎麼打的，弄成這樣？若爹知道你傷了臉，他鐵定不高
興。」他這樣，叫她看了揪心。
「不會的！」沈寒天俊臉帶笑：「他知道我是為妳受傷的，開心都來不及，
怎麼會不高興。」看著她的目光熱切灼人。
「什麼為我受傷？」綠琇心頭猛跳，卻只斜睇他一眼：「老說這種不正經的
話？」想從他懷裡鑽出：「不是說你變得沉穩，怎地比以往輕浮？」
沈寒天卻故意使勁，兩手環圈住她：「那是因為我懷裡的人是妳啊！」
「什麼鬼話？」綠琇扭動幾下，掙不出來，臉微微泛紅：「快放手哪！叫雲
飛見了不好。」他身上的氣息毫不閃躲，直逼她而來，其中明顯透出危險的訊息
，叫她心煩意亂。
「他不會過來的。」沈寒天箝著不放。
聽沈寒天說得篤定，又看他舉止反常，綠琇腦中閃過：「雲飛告訴你了？」
秀眉高蹙，語氣是少見的不悅。
「師姐！不能怪他，他是想成全我們。其實這事我早該發覺不對。那天在破
廟，我診妳心脈，便察有異……」
綠琇冷冷頂他：「你這是後見之明，顯示醫術不精。」狠踩沈寒天一腳，他
冷不防吃疼，手自然鬆下，讓綠琇趁機扳開。
沈寒天抱腳而跳：「呼！呼！痛啊！痛啊！」眉眼鼻皺成一團，形容滑稽，
再沒半分俊樣。
綠琇忍不住噗嗤而笑，瞧他眼底閃過的光亮，她才又板起臉。
「師姐！」知她心頭不再惱火，他與她商量：「我雖醫術不精，可好歹也號
稱『小神醫』，說不定有機會想出……」
「小神醫！？」綠琇瞟眼睇視：「那有什麼了不起？告訴你，神醫我見多了
，小神醫我還不看在眼底。你可曉得我為何瞞你，因為告訴你也無用。莫說你的
醫術比不上爹娘，就連我，你也是遠遠不及。『神醫門』百來年，都治不好的病
，你有什麼能耐？」知他心高氣傲，她故意以言語激他。
出乎意外，沈寒天不為所動：「就算自不量力，我也不能不試。」
他鐵了心，不管她如何激他、氣他，他都要忍她、讓她。因為他愛她。
他趨步接近她：「咱們回『彤霞山』找看看，醫書這麼多，仔細地瞧，認真
地找。總有機會，找到記載妳身上怪病的資料。若真找不到，若……妳有不測，
至少我能為妳，收屍送終，掃墳祭祀。咱們是最親近的人，若妳死了，也要讓我
親手埋了妳，守在妳的墳旁，三不五時，替妳換換花，陪妳說說話。等我百年之
後，託個人，將我埋在妳旁邊，陪妳到最後，永不叫妳孤獨一人。」
他是認真的，已決定與她禍福同命，生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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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九）
最親近的人……綠琇差點要動心，可她沒，只是往後退著：「寒天，你這麼
說我很感動。可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武林盟主，統馭江湖，日理萬機，拿什麼氣
力時間陪我找書，為我看病，更別說替我收屍顧墳了！」
沈寒天朝她柔聲笑著：「所以我決定不要當盟主了！」
他不要在她生命的最終缺席，早許過諾，要一生陪她。
「你……」綠琇拂袖轉身：「你衝動、你糊塗、你太任性了！」她真的沒想
到，他如此決絕。
「對！我任性！」沈寒天走到她身後，輕聲低訴：「可妳向來不都由著我任
性。以前，我惹了天大麻煩，妳也不計較。我觸怒師父，妳幫我。我參加武林大
會，妳陪我。我執意獨闖『無忌門』，妳也順我。這麼多次，妳都讓我任性，這
次也成全我吧！」她對他萬般好，他是點滴掛在心頭。
他縷縷絲絲，說著過去種種，叫她留戀不捨啊！
幸好，她還殘著理智：「這次不同，武林盟主之位，不是兒戲。」
他小心翼翼地從背後輕輕摟住她：「這位子，我是為妳拿下，沒什麼不能為
妳捨下。況且不論誰當盟主，江湖都是紛亂殘殺，爭權奪利。武林可以沒我這盟
主。」
他叫她心軟哪！可她不能這樣，她硬聲，忍著眼眶溼熱的感覺：「武林可以
沒你這盟主，我也可以沒有你。」希望他能權衡清楚。
「師姐！」他在她耳邊輕吐：「可我不能沒有妳啊！」抱緊她，再不鬆手。
「你會後悔的！」淚花在她眼底翻轉。
他摩娑她的髮絲，宣誓：「永遠不會！」兩滴圓潤的珠淚，沁入他的衣衫。
＊＊＊＊＊＊＊＊＊＊＊＊
三個月後，「彤霞山」，「寄雲居」。
「寒天！」綠袖手裡披著件外衣：「你在哪兒？」在屋裡四外找他。
沈寒天大聲嚷著：「這兒！」手裡翻本書，翻過的書頁，灰塵和著股隱隱的
霉味散開，眉頭皺起，他身體略向後傾，咕噥：「多久沒人碰這書了！」
綠琇揚高聲：「這兒是哪兒啊？」「寄雲居」的房間十來間，叫她從何找起
。
這雖只是山間雅居，可藏書豐厚，怕是冠於王侯。五間「鵲華閣」擺的是醫
書，四間「玄蒼室」放的是武功秘笈，四間「芸窗樓」鎖的是經史子集。各兩間
的「青囊屋」、「百藝房」收的是天文卜筮和琴棋書畫。
餘下奇怪的書，藏於「綠谷老人」所居之房，自其妻朱彤過世後，他就給這
間房間，起了個別號－「書淫間」。
「喔！」捲起書，沈寒天探出頭：「是師父的房間。」房裡佈置極雅，只是
處處著塵，看來少有人進來。
「你怎麼會到這兒？」綠琇快步走來：「莫是要幫爹整理房間？」
「不是！我來找書的。」沈寒天攤開手中的書。
綠琇睜大眼：「『植草記』，我怎麼不知你對這有興趣？」把外衣遞給他。
她另一手接過「植草記」，突然一笑：「不招蜂引蝶，改拈花惹草了！」
「師姐！」沈寒天瞪她：「我這是蒔花植草，修身養性。」
「換件事做也好，整天看那些醫書，也沒什麼趣味。」綠琇表情略沉。
「我不是不想看醫書。」沈寒天抖開外衣穿著：「只是前幾天，看門前花草
衰敗，死氣沉沉的，便想改變氣象。」
「都入冬了，草木自然蕭瑟。不過寒天哪！你現在種什麼，怕也長不出來吧
？」綠琇隨手撥開幾頁書，手指立時沾滿灰塵，她自言自語：「爹的怪書太多，
都沒人看，才碰上，手就沾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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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五十九）
最親近的人……綠琇差點要動心，可她沒，只是往後退著：「寒天，你這麼
說我很感動。可你別忘了，你現在是武林盟主，統馭江湖，日理萬機，拿什麼氣
力時間陪我找書，為我看病，更別說替我收屍顧墳了！」
沈寒天朝她柔聲笑著：「所以我決定不要當盟主了！」
他不要在她生命的最終缺席，早許過諾，要一生陪她。
「你……」綠琇拂袖轉身：「你衝動、你糊塗、你太任性了！」她真的沒想
到，他如此決絕。
「對！我任性！」沈寒天走到她身後，輕聲低訴：「可妳向來不都由著我任
性。以前，我惹了天大麻煩，妳也不計較。我觸怒師父，妳幫我。我參加武林大
會，妳陪我。我執意獨闖『無忌門』，妳也順我。這麼多次，妳都讓我任性，這
次也成全我吧！」她對他萬般好，他是點滴掛在心頭。
他縷縷絲絲，說著過去種種，叫她留戀不捨啊！
幸好，她還殘著理智：「這次不同，武林盟主之位，不是兒戲。」
他小心翼翼地從背後輕輕摟住她：「這位子，我是為妳拿下，沒什麼不能為
妳捨下。況且不論誰當盟主，江湖都是紛亂殘殺，爭權奪利。武林可以沒我這盟
主。」
他叫她心軟哪！可她不能這樣，她硬聲，忍著眼眶溼熱的感覺：「武林可以
沒你這盟主，我也可以沒有你。」希望他能權衡清楚。
「師姐！」他在她耳邊輕吐：「可我不能沒有妳啊！」抱緊她，再不鬆手。
「你會後悔的！」淚花在她眼底翻轉。
他摩娑她的髮絲，宣誓：「永遠不會！」兩滴圓潤的珠淚，沁入他的衣衫。
＊＊＊＊＊＊＊＊＊＊＊＊
三個月後，「彤霞山」，「寄雲居」。
「寒天！」綠袖手裡披著件外衣：「你在哪兒？」在屋裡四外找他。
沈寒天大聲嚷著：「這兒！」手裡翻本書，翻過的書頁，灰塵和著股隱隱的
霉味散開，眉頭皺起，他身體略向後傾，咕噥：「多久沒人碰這書了！」
綠琇揚高聲：「這兒是哪兒啊？」「寄雲居」的房間十來間，叫她從何找起
。
這雖只是山間雅居，可藏書豐厚，怕是冠於王侯。五間「鵲華閣」擺的是醫
書，四間「玄蒼室」放的是武功秘笈，四間「芸窗樓」鎖的是經史子集。各兩間
的「青囊屋」、「百藝房」收的是天文卜筮和琴棋書畫。
餘下奇怪的書，藏於「綠谷老人」所居之房，自其妻朱彤過世後，他就給這
間房間，起了個別號－「書淫間」。
「喔！」捲起書，沈寒天探出頭：「是師父的房間。」房裡佈置極雅，只是
處處著塵，看來少有人進來。
「你怎麼會到這兒？」綠琇快步走來：「莫是要幫爹整理房間？」
「不是！我來找書的。」沈寒天攤開手中的書。
綠琇睜大眼：「『植草記』，我怎麼不知你對這有興趣？」把外衣遞給他。
她另一手接過「植草記」，突然一笑：「不招蜂引蝶，改拈花惹草了！」
「師姐！」沈寒天瞪她：「我這是蒔花植草，修身養性。」
「換件事做也好，整天看那些醫書，也沒什麼趣味。」綠琇表情略沉。
「我不是不想看醫書。」沈寒天抖開外衣穿著：「只是前幾天，看門前花草
衰敗，死氣沉沉的，便想改變氣象。」
「都入冬了，草木自然蕭瑟。不過寒天哪！你現在種什麼，怕也長不出來吧
？」綠琇隨手撥開幾頁書，手指立時沾滿灰塵，她自言自語：「爹的怪書太多，
都沒人看，才碰上，手就沾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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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生的訪客 於 2007-06-20 19:27:00 修改文章內容
發文數：4
發表時間：2007-06-20 19:3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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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六十）
沈寒天湊上去看書：「現在自然是長不出來，可到了春天，種上滿片的紅花
綠葉，符合咱倆的樣子，不挺好的？」
他握著綠琇的手，又翻過一頁，裡頭不知為什麼，夾了一張紙，他正要打開
看，卻聽綠琇輕嘆：「紅花綠葉雖好，又有幾個春秋？」
「師姐！」他把紙張夾回，闔上書本。
綠琇垂頭：「你春天種上時，我還不曉得看不看得到。」
「看得到，一定看得到！」握緊一雙柔荑：「師父的幾本書裡，不記了些東
西。我琢磨琢磨，總覺得應該對治妳的病有幫助！」
綠琇抿了抿，略為蒼白的唇：「那是空中樓閣，鏡中水月，看得到，用不上
。」沒人比她清楚，從小，每本書她都翻過。
「別說這喪氣的話。」什麼死氣沉沉，說得不是門前的花草，而是綠琇。想
種些花草，才不是為了什麼門面，而是希望她臉上多些笑容朝氣：「我可不想這
麼早，為妳送終。」轉到她前頭，深邃的眸凝望著她，那裡寫滿不捨。
「我知道！」綠琇傾身擁住他：「我也不想這麼早離開你，也想拖些日子哪
！可聚散不定，無常難測！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最近，她發病的情形一次比一次厲害。有時她獨自一人躺著時，都會被自己
的心跳聲給嚇到，心頭一聲聲跳得急，直撲胸口，像是催魂討命來的。
「不說了！」綠琇把他推開：「說了又要弄得你鬱悶。對了！你不是要出門
？」拾起桌上的「植草記」，走到書櫃前：「快點去，別太晚回來。」她張望著
，不知書放哪兒。
自從「綠谷老人」往生，她幾乎就不再進他房裡。
沈寒天從她手中接過書，安回原位：「可妳這樣，我不放心出門。」
綠琇轉過他的身子：「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硬把他往門口推：「我只是發
發牢騷，不打緊的。」
沈寒天在綠琇的催送下，終於出門，下山添購所需物品。
＊＊＊＊＊＊＊＊＊＊＊＊＊＊
晌午，他在城裡「十里香」歇腿。
沈寒天點了些酒菜，心頭正盤量還有些什麼未買，卻見一群喧鬧嬉笑的男女
走進店來，看他們打扮，像是江湖人士。
江湖！？離他遙遠了！他喝上口酒。
「店家！有好吃好喝的通通送上！」其中一名身材高壯吆呼著。
「來了！」小二不敢怠慢，忙不迭地送上茶水：「爺兒，姑娘們稍等，裡頭
正準備著。」最近武林有大事，「十里香」裡，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物多了，他們
是財神也是煞星，得罪不起，怠慢不得的。
「店家，你忙去，我們自己料理！」一位年輕的姑娘接過茶壺，為座上其他
人倒滿，茶壺移到當中一名俊秀男子前面時，臉上不自覺露出嬌甜的笑容。
「小師妹真是賢淑體貼！」另名個子較矮的男子不停稱讚她。
「笨！」有個藍衣姑娘，傾身拍打他的頭：「人家又不是體貼你，你是沾光
而已。」餘下幾人，紛紛笑起。
嬌甜的女子冒出熱氣，嗔道：「師姐，妳別亂嚼舌。人家二師哥，要去參加
武林第一美人，任蝶衣比武招親之會……他與我可沒有關係！我才不是……體貼
他。」她越說越急，臉色益發羞紅。
任蝶衣！？沈寒天執筷子的手，僵頓下，只這麼一瞬，便又埋回酒菜上。
「我又沒說妳是體貼師兄，妳怎麼自己全盤托出。」藍衣姑娘，先是恥笑她
，隨後話鋒一轉：「不過若我是任蝶衣，才不會嫁給師兄。英雄美人，要嫁，當
嫁天下第一的沈寒天。」
「沈寒天！」粗壯男子差點嗆到：「你說那個不負責任的武林叛徒！」
沈寒天的嘴角勾起抹冷笑，一口灌進杯底的酒。
◇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紅花綠葉】（六十）
沈寒天湊上去看書：「現在自然是長不出來，可到了春天，種上滿片的紅花
綠葉，符合咱倆的樣子，不挺好的？」
他握著綠琇的手，又翻過一頁，裡頭不知為什麼，夾了一張紙，他正要打開
看，卻聽綠琇輕嘆：「紅花綠葉雖好，又有幾個春秋？」
「師姐！」他把紙張夾回，闔上書本。
綠琇垂頭：「你春天種上時，我還不曉得看不看得到。」
「看得到，一定看得到！」握緊一雙柔荑：「師父的幾本書裡，不記了些東
西。我琢磨琢磨，總覺得應該對治妳的病有幫助！」
綠琇抿了抿，略為蒼白的唇：「那是空中樓閣，鏡中水月，看得到，用不上
。」沒人比她清楚，從小，每本書她都翻過。
「別說這喪氣的話。」什麼死氣沉沉，說得不是門前的花草，而是綠琇。想
種些花草，才不是為了什麼門面，而是希望她臉上多些笑容朝氣：「我可不想這
麼早，為妳送終。」轉到她前頭，深邃的眸凝望著她，那裡寫滿不捨。
「我知道！」綠琇傾身擁住他：「我也不想這麼早離開你，也想拖些日子哪
！可聚散不定，無常難測！不是我們能決定的。」
最近，她發病的情形一次比一次厲害。有時她獨自一人躺著時，都會被自己
的心跳聲給嚇到，心頭一聲聲跳得急，直撲胸口，像是催魂討命來的。
「不說了！」綠琇把他推開：「說了又要弄得你鬱悶。對了！你不是要出門
？」拾起桌上的「植草記」，走到書櫃前：「快點去，別太晚回來。」她張望著
，不知書放哪兒。
自從「綠谷老人」往生，她幾乎就不再進他房裡。
沈寒天從她手中接過書，安回原位：「可妳這樣，我不放心出門。」
綠琇轉過他的身子：「有什麼好不放心的？」硬把他往門口推：「我只是發
發牢騷，不打緊的。」
沈寒天在綠琇的催送下，終於出門，下山添購所需物品。
＊＊＊＊＊＊＊＊＊＊＊＊＊＊
晌午，他在城裡「十里香」歇腿。
沈寒天點了些酒菜，心頭正盤量還有些什麼未買，卻見一群喧鬧嬉笑的男女
走進店來，看他們打扮，像是江湖人士。
江湖！？離他遙遠了！他喝上口酒。
「店家！有好吃好喝的通通送上！」其中一名身材高壯吆呼著。
「來了！」小二不敢怠慢，忙不迭地送上茶水：「爺兒，姑娘們稍等，裡頭
正準備著。」最近武林有大事，「十里香」裡，道上來來往往的人物多了，他們
是財神也是煞星，得罪不起，怠慢不得的。
「店家，你忙去，我們自己料理！」一位年輕的姑娘接過茶壺，為座上其他
人倒滿，茶壺移到當中一名俊秀男子前面時，臉上不自覺露出嬌甜的笑容。
「小師妹真是賢淑體貼！」另名個子較矮的男子不停稱讚她。
「笨！」有個藍衣姑娘，傾身拍打他的頭：「人家又不是體貼你，你是沾光
而已。」餘下幾人，紛紛笑起。
嬌甜的女子冒出熱氣，嗔道：「師姐，妳別亂嚼舌。人家二師哥，要去參加
武林第一美人，任蝶衣比武招親之會……他與我可沒有關係！我才不是……體貼
他。」她越說越急，臉色益發羞紅。
任蝶衣！？沈寒天執筷子的手，僵頓下，只這麼一瞬，便又埋回酒菜上。
「我又沒說妳是體貼師兄，妳怎麼自己全盤托出。」藍衣姑娘，先是恥笑她
，隨後話鋒一轉：「不過若我是任蝶衣，才不會嫁給師兄。英雄美人，要嫁，當
嫁天下第一的沈寒天。」
「沈寒天！」粗壯男子差點嗆到：「你說那個不負責任的武林叛徒！」
沈寒天的嘴角勾起抹冷笑，一口灌進杯底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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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六十一）
「什麼不負責任！」藍衣姑娘抗議，手揚高險些打到後頭送酒菜的小二：「姑
娘！小心哪！」還好小二反應快，順勢後蹬，才沒弄翻。
「對不住！」藍衣姑娘一盤盤地幫他接過酒菜：「沒你事，你下去，沒叫你就
別過來了！」揮手趕走他。
小二點了頭，往旁邊站去，嘴上嘀咕：「又是沈寒天。」這陣子，來往的江湖
人物，幾乎沒有不提到他的，多少他也聽出個門道了！
沈寒天耳尖，卻沒多大反應，他早明白這一走，在武林上必掀風波。
「人家沈寒天在離去的書信上說得明白，他是要照顧師姐，這才捨下武林盟主
之位。」說到這，那姑娘的眼睛綻出光：「這般重情講義，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
英雄，才真是天下第一。」舉起大拇指。
「笨！」方才被他打的矮個兒，反敲她的頭：「這話，只有你們姑娘家相信。
我看那沈寒天是練武，練到頭殼壞去，不知怎麼跑了！任大盟主俠義心腸，不忍毀
他前途，才替他編了這麼個話。」
粗壯的男子附和：「俺也是這麼覺得，他一定有病，否則才二十來歲，怎麼可
能有這樣的功夫。聽說他俊美異常，又不碰女色，俺想他練的是『葵花寶典』。」
嘿嘿笑起：「被閹過了！」座下勾出其他笑聲。
沈寒天握住劍，旋即鬆手。添上酒，他再喝一口。
離去，是他的選擇，事後的一切，他都該承擔。信他也好，毀他也罷！留下書
信，他已作交代，往後種種，隨他。
沈寒天目光移去，只見兩個姑娘臉都紅了：「什麼狗嘴！」
座上還在吵著，卻見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從門口朝這走來：「師弟妹！」他
出聲叫著這幾人，幾人見了他興奮不已：「大師兄！」紛紛挪位，熱烈招呼。沈寒
天從旁聽清楚，才知他參加武林大會，一直在外，這次是特地過來，與同門會面。
藍衣姑娘一見他，便急急地把方才的談天和他說明。
俊美的男子開口問他：「大師兄，您和沈寒天對過手，您想他有可能練壞腦了
？或是專練些旁門左道？」他好奇的緊。
沈寒天這才注意到，此人看來確實有些面熟，見他猛搖頭：「不像！」提及沈
寒天，他還存有餘悸：「他一心求勝，目光冷然，與他對陣，可是備感壓力。不過
我瞧他手法雖說奇詭，卻從不使陰，態度昂然磊落，怎麼也不像邪惡之輩。」想起
他最後之戰：「那一役……奇才啊！奇才！百年難逢！」
「聽到沒！」藍衣姑娘斜瞪那兩人：「沒見識的！」
粗壯男子吞口菜：「只怕師兄說的誇張些。」想來師兄是人家的手下敗將，才
這樣稱讚，免得臉上無光。
「大師兄！」笑容嬌甜的姑娘為他添上酒：「那他師姐呢？真是值得他放棄武
林至尊的佳人嗎？」
值得！值得！沈寒天心中大喊。
只是……他為她放棄這些，而她……這幾個月下來，她臉上豐腴的笑意，日漸
單薄，人也越加清瘦消沉。他心疼哪！
一連飲下三杯酒，無力改變哪！不知還要怎麼做？
「那綠琇姑娘倒底生得如何？」藍衣女子關心的正是這問題。
矮個兒揣測：「『紅花綠葉』，既是綠葉，應該只是平凡吧？搞不好沒師妹漂
亮。為她……」他不以為然地聳肩。
粗壯男子三杯黃湯下肚：「說真的，他們『神醫門』，人是越死越多，那綠葉
，俺看也是短命的……」話才吐出，他背後一痛，整個人撲倒在桌上：「噁！」才
吃的東西全吐出來：「啊！」惹得旁人做噁，掩鼻站了起來。
還沒人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到：「收回你的話！」一個人緩緩起身。
大師兄脫口：「沈寒天！」四下大驚，突然一片寂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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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六十一）
「什麼不負責任！」藍衣姑娘抗議，手揚高險些打到後頭送酒菜的小二：「姑
娘！小心哪！」還好小二反應快，順勢後蹬，才沒弄翻。
「對不住！」藍衣姑娘一盤盤地幫他接過酒菜：「沒你事，你下去，沒叫你就
別過來了！」揮手趕走他。
小二點了頭，往旁邊站去，嘴上嘀咕：「又是沈寒天。」這陣子，來往的江湖
人物，幾乎沒有不提到他的，多少他也聽出個門道了！
沈寒天耳尖，卻沒多大反應，他早明白這一走，在武林上必掀風波。
「人家沈寒天在離去的書信上說得明白，他是要照顧師姐，這才捨下武林盟主
之位。」說到這，那姑娘的眼睛綻出光：「這般重情講義，只愛美人，不愛江山的
英雄，才真是天下第一。」舉起大拇指。
「笨！」方才被他打的矮個兒，反敲她的頭：「這話，只有你們姑娘家相信。
我看那沈寒天是練武，練到頭殼壞去，不知怎麼跑了！任大盟主俠義心腸，不忍毀
他前途，才替他編了這麼個話。」
粗壯的男子附和：「俺也是這麼覺得，他一定有病，否則才二十來歲，怎麼可
能有這樣的功夫。聽說他俊美異常，又不碰女色，俺想他練的是『葵花寶典』。」
嘿嘿笑起：「被閹過了！」座下勾出其他笑聲。
沈寒天握住劍，旋即鬆手。添上酒，他再喝一口。
離去，是他的選擇，事後的一切，他都該承擔。信他也好，毀他也罷！留下書
信，他已作交代，往後種種，隨他。
沈寒天目光移去，只見兩個姑娘臉都紅了：「什麼狗嘴！」
座上還在吵著，卻見一名三十來歲的男子，從門口朝這走來：「師弟妹！」他
出聲叫著這幾人，幾人見了他興奮不已：「大師兄！」紛紛挪位，熱烈招呼。沈寒
天從旁聽清楚，才知他參加武林大會，一直在外，這次是特地過來，與同門會面。
藍衣姑娘一見他，便急急地把方才的談天和他說明。
俊美的男子開口問他：「大師兄，您和沈寒天對過手，您想他有可能練壞腦了
？或是專練些旁門左道？」他好奇的緊。
沈寒天這才注意到，此人看來確實有些面熟，見他猛搖頭：「不像！」提及沈
寒天，他還存有餘悸：「他一心求勝，目光冷然，與他對陣，可是備感壓力。不過
我瞧他手法雖說奇詭，卻從不使陰，態度昂然磊落，怎麼也不像邪惡之輩。」想起
他最後之戰：「那一役……奇才啊！奇才！百年難逢！」
「聽到沒！」藍衣姑娘斜瞪那兩人：「沒見識的！」
粗壯男子吞口菜：「只怕師兄說的誇張些。」想來師兄是人家的手下敗將，才
這樣稱讚，免得臉上無光。
「大師兄！」笑容嬌甜的姑娘為他添上酒：「那他師姐呢？真是值得他放棄武
林至尊的佳人嗎？」
值得！值得！沈寒天心中大喊。
只是……他為她放棄這些，而她……這幾個月下來，她臉上豐腴的笑意，日漸
單薄，人也越加清瘦消沉。他心疼哪！
一連飲下三杯酒，無力改變哪！不知還要怎麼做？
「那綠琇姑娘倒底生得如何？」藍衣女子關心的正是這問題。
矮個兒揣測：「『紅花綠葉』，既是綠葉，應該只是平凡吧？搞不好沒師妹漂
亮。為她……」他不以為然地聳肩。
粗壯男子三杯黃湯下肚：「說真的，他們『神醫門』，人是越死越多，那綠葉
，俺看也是短命的……」話才吐出，他背後一痛，整個人撲倒在桌上：「噁！」才
吃的東西全吐出來：「啊！」惹得旁人做噁，掩鼻站了起來。
還沒人弄清楚怎麼回事，就聽到：「收回你的話！」一個人緩緩起身。
大師兄脫口：「沈寒天！」四下大驚，突然一片寂然。
◇轉載自貓咪樂園◇wwei◇元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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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4
發表時間：2007-06-20 20: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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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六十二）
十
沈寒天全身雪白，卓然不群。雖說俊臉凝肅，臉上一道疤痕，反而消去原來
稚嫩的脂粉味，添上幾分的孤冷不俗。莫說姑娘看得愣眼，就連在座的男子，也
不敢相信，真有貌賽潘安的容顏。
黑眸深邃精神，卻含藉慍火：「誰說她短命的？」若有人說綠琇平凡，他可
以不計較，因為那人只是無知。若說綠琇短命，那就是咒詛，他容不下的。一枝
握在他手上的筷子，竄出熱煙。
筷子怎麼會只有一枝：「啊！」眾人目光尋去，才知道另外一枝，就是打傷
粗壯男子的武器。粗壯男子探抓到那枝筷子，頓時跌坐，手不住發抖，臉都變白
了！他剛才還笑他被閹過。
若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怕他這輩子沒機會為他爹娘生孫子了！
沈寒天筷子高舉，蓄勢待發。
「我……」粗壯男子想說些什麼，可兩腿癱軟，胯下嘩啦地腥出股騷味。
旁人皺眉擰鼻，瞥見沈寒天的臉色，張到口邊的話，硬生生吞回。
異味飄散，沈寒天俊眉一凝，黑眸跳動：「你……」。
筷子疾發，咻地刺出寒風，從粗壯男子身旁劃過，不偏不倚射入桌緣，直直
沒入，筷子尾端剩下一寸，正卡在男子肩頭上方：「啊……」男子翻眼厥過。
沈寒天坐下，冷道：「你們警告他，下次說話前想想。」方才氣壞，差點要
取了他狗命，可看他這般狼狽，不自覺便想到師姐，若她在，不會愛他傷人：「
有什麼話，儘管衝著沈某來，若再說些編派詛咒我師姐的話，死。」
他倒上杯酒，酒壺已空：「小二，拿酒來！」
「啊！」小二這才回神：「是！是！是！」他想走路，無奈腳軟，另個膽子
大的趕緊取了兩壺酒來：「酒！酒！」
他們的大師兄，擦去額上的汗：「小二，拿上最好的酒！」鎮定地擠出笑容
：「沈大俠若不嫌棄，小人代師弟請罪，請大俠喝上兩盅，咱們……」
「不了！」沈寒天打斷他：「陳道風！」想起他的名字：「我與你『快劍門
』，並無交情，不願攀附，今日恩仇，既已了斷，再無往來之理。」逕自喝酒，
不再搭理其他人的目光。
「好個真情至性的奇男子。」嬌甜的姑娘，忍不住細語，不巧讓俊秀的男子
聽到，瞧上她一眼，姑娘臉倏地紅了：「二師兄，咱們把三師兄扶起吧！」
「嗯！」莫怪師妹會被吸引，方才他也是大驚。
抬起粗壯男子，他心中直覺自己可笑，以前竟以為能和沈寒天對上手。
「你們也過來。」大師兄回過頭，招呼另兩個：「咱們把這收拾收拾。」
桌上地面皆是狼藉，幾個人忙著清理，沈寒天當是沒看到般，一杯接一杯地
飲著：「酒！再來！」才沒多久，兩壺酒已經見底了！
酒喝得兇，也喝得悶。能叫旁人不咒師姐，卻難叫閻王不討人，更難的是，
讓師姐不再消沉喪氣。
他一壺壺灌，不久便醉得酩酊。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再醒來，周圍暗寂，只隱約有團光亮，定睛尋去，焦點逐漸聚成：「大俠！
您醒了！」小二的笑臉，照得清晰。
「怎麼回事？」沈寒天頭還發漲。
「您喝醉了。」今天可瞧過他的本事，沒人敢勸他少喝些：「在小店睡著了
！」
「啥時了？」沈寒天按揉腫脹的太陽穴。
「戌時了！」早過打烊時間，可同樣沒人有膽叫醒他。
「什麼？」沈寒天暴起，小二為他披上的外衣隨著滑落：「該死！」他拾起
劍，丟下錠銀子：「小二哥！這盞燈給我！」掠下小二手上的燭火。小二只覺得
手頓空：「啊……」颼地冷風吹過，晃個眼，人便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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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花綠葉】（六十二）
十
沈寒天全身雪白，卓然不群。雖說俊臉凝肅，臉上一道疤痕，反而消去原來
稚嫩的脂粉味，添上幾分的孤冷不俗。莫說姑娘看得愣眼，就連在座的男子，也
不敢相信，真有貌賽潘安的容顏。
黑眸深邃精神，卻含藉慍火：「誰說她短命的？」若有人說綠琇平凡，他可
以不計較，因為那人只是無知。若說綠琇短命，那就是咒詛，他容不下的。一枝
握在他手上的筷子，竄出熱煙。
筷子怎麼會只有一枝：「啊！」眾人目光尋去，才知道另外一枝，就是打傷
粗壯男子的武器。粗壯男子探抓到那枝筷子，頓時跌坐，手不住發抖，臉都變白
了！他剛才還笑他被閹過。
若他以牙還牙，以眼還眼，怕他這輩子沒機會為他爹娘生孫子了！
沈寒天筷子高舉，蓄勢待發。
「我……」粗壯男子想說些什麼，可兩腿癱軟，胯下嘩啦地腥出股騷味。
旁人皺眉擰鼻，瞥見沈寒天的臉色，張到口邊的話，硬生生吞回。
異味飄散，沈寒天俊眉一凝，黑眸跳動：「你……」。
筷子疾發，咻地刺出寒風，從粗壯男子身旁劃過，不偏不倚射入桌緣，直直
沒入，筷子尾端剩下一寸，正卡在男子肩頭上方：「啊……」男子翻眼厥過。
沈寒天坐下，冷道：「你們警告他，下次說話前想想。」方才氣壞，差點要
取了他狗命，可看他這般狼狽，不自覺便想到師姐，若她在，不會愛他傷人：「
有什麼話，儘管衝著沈某來，若再說些編派詛咒我師姐的話，死。」
他倒上杯酒，酒壺已空：「小二，拿酒來！」
「啊！」小二這才回神：「是！是！是！」他想走路，無奈腳軟，另個膽子
大的趕緊取了兩壺酒來：「酒！酒！」
他們的大師兄，擦去額上的汗：「小二，拿上最好的酒！」鎮定地擠出笑容
：「沈大俠若不嫌棄，小人代師弟請罪，請大俠喝上兩盅，咱們……」
「不了！」沈寒天打斷他：「陳道風！」想起他的名字：「我與你『快劍門
』，並無交情，不願攀附，今日恩仇，既已了斷，再無往來之理。」逕自喝酒，
不再搭理其他人的目光。
「好個真情至性的奇男子。」嬌甜的姑娘，忍不住細語，不巧讓俊秀的男子
聽到，瞧上她一眼，姑娘臉倏地紅了：「二師兄，咱們把三師兄扶起吧！」
「嗯！」莫怪師妹會被吸引，方才他也是大驚。
抬起粗壯男子，他心中直覺自己可笑，以前竟以為能和沈寒天對上手。
「你們也過來。」大師兄回過頭，招呼另兩個：「咱們把這收拾收拾。」
桌上地面皆是狼藉，幾個人忙著清理，沈寒天當是沒看到般，一杯接一杯地
飲著：「酒！再來！」才沒多久，兩壺酒已經見底了！
酒喝得兇，也喝得悶。能叫旁人不咒師姐，卻難叫閻王不討人，更難的是，
讓師姐不再消沉喪氣。
他一壺壺灌，不久便醉得酩酊。趴在桌上，沉沉睡去。
再醒來，周圍暗寂，只隱約有團光亮，定睛尋去，焦點逐漸聚成：「大俠！
您醒了！」小二的笑臉，照得清晰。
「怎麼回事？」沈寒天頭還發漲。
「您喝醉了。」今天可瞧過他的本事，沒人敢勸他少喝些：「在小店睡著了
！」
「啥時了？」沈寒天按揉腫脹的太陽穴。
「戌時了！」早過打烊時間，可同樣沒人有膽叫醒他。
「什麼？」沈寒天暴起，小二為他披上的外衣隨著滑落：「該死！」他拾起
劍，丟下錠銀子：「小二哥！這盞燈給我！」掠下小二手上的燭火。小二只覺得
手頓空：「啊……」颼地冷風吹過，晃個眼，人便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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