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邈之旅 作者:蕭潛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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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01 02:04:00
第一集 誤入天庭 作者:蕭潛




第一集誤入天庭

第一章

「李總,您的電話,是全通公司曾總。」


秘書小玉一直不明白自己公司的李強總經理,如此精明的人為什麼喜歡和這個曾總混在一起,這個全通公司是一家標準的空殼公司,而公司老總曾偉光絕對是混世魔王,心裡歎息一聲又想:「老總的事,不是我們小職員可以問的。」搖搖頭又忙自己的工作去了。


總經理的為人公司上下都很佩服,他憑著闖勁,一個人以極少的資金創辦這家貿易公司,從一無所有到擁有這家上千萬資產的公司,只用了短短的六年時間,在商界雖然有很多人嫉妒,但是也不得不佩服他有魄力,眼光獨到,敢想敢幹。


李強今年二十九歲,個頭矮小,皮膚黝黑。他自小家境貧寒,憑著過人的聰明和朋友的資助,磕磕絆絆的上完四年大學。由於天生喜交友,人又仗義豪爽,因此結交許多朋友。

「喂,偉光啊,有什麼事,一會兒我還要開會……什麼?有事要見面談……


算了吧,哪天不能說?明天我請你吃飯再說,今天……不行啊,什麼……擔保的事,靠……好吧,我馬上來!」李強臉色鐵青地放下電話,愣了愣神說道:「小玉,下午的會議取消,你通知彭子東和劍仔到希爾頓酒店四零三房間去,要快!」


李強心急如火的開車來到希爾頓酒店,下車後急急忙忙地衝上樓去,曾偉光已經等在門口了。看見李強來了,他說:「強哥,你別急,這事要從長計議……」

「安升公司是怎麼回事?」


「唉,他們公司的老總涉嫌詐騙,捲了大筆財產逃了,幾家給他擔保的公司都急得團團轉,被騙的公司已經告上法院,我先告訴一聲,免得你措手不及。」


又道:「當初,我也看走眼了,唉!強哥,都是我不好,不該勸你去擔保他們公司。」


「現在不是道歉的時候,事情還沒搞清楚。」李強已經冷靜下來,小眼睛透出精明的光,問道:「什麼時候的事情?」


曾偉光對李強的冷靜很吃驚,道:「大概有三天了吧,我剛知道就打電話給你了。」

「強哥」,「強哥」,兩個小夥子遠遠的就打著招呼。

「好,偉光,我先走,有什麼事情電話聯繫。」李強帶著倆人,匆匆下樓。


到了大廳,李強立即佈置劍仔找人,他急於瞭解整個事情的情況,又讓彭子東回公司去招集部門經理,等他回來開會。


李強坐上汽車,讓司機開車。他明白這次碰上大麻煩了,想了又想不得要領,便掏出手機給女友打電話,提示音對方關機。

李強心裡沒來由的一陣煩亂。


司機說道:「李總,到公司了。」剛拉開車門,手機卻突然響了。聽完電話李強面色慘白,說道:「回去,立即回希爾頓酒店。」


李強再次回到希爾頓酒店四零三房間,站在門外,李強清楚地聽見房間裡熟悉的聲音,正是自己女友的笑聲。


「小光哥,這次得了這麼一大筆錢,你帶我遠走高飛吧,要是被阿強發現了,就麻煩了……嘻嘻,你好壞哦。」

「哎,小心點別亂說,來,我的小寶貝……」


木然地站在門外,李強覺得四周的一切都變得很陌生,一股一股的熱血湧上頭來。


他搖搖晃晃地找到樓層服務員,讓她打開房門,因為這個房間是他常包的,專門招待朋友住宿用的,樓層的服務員對他都很熟悉。


走進房間,李強冷冷地看著床上赤裸的一對男女,一言不發地看著他倆慌亂地穿著衣服。曾偉光結結巴巴地說道:「強……強哥,你聽我……解釋……」


李強看他的眼光就像看一隻狗,非常平靜地說道:「在很久以前我還很窮很小的時候,曾經有個傢伙總是羞辱我、欺負我,你猜怎麼樣?」曾偉光希望李強大喊大叫,他倒是不怕了,看他如此冷冰地說話,心裡不由得抖了起來。

「強哥……我……我……」


「告訴你,我都忍了。你想不到吧,可是有一天,他欺負我們班上一個很關心我的好朋友,你猜我怎麼樣?」李強的臉突然扭曲了,背在身後的手突然猛刺了出去,一把水果刀狠地紮在曾偉光的肚子上。

「你和他一樣,都被我捅了一刀!」李強湊在曾偉光的耳邊說道。

李強的女友大聲尖叫起來。


曾偉光不敢相信地看著肚子上的刀。他利用李強喜歡交友、性格豪爽的弱點,在一年前就設局,註冊了一家安升公司,用李強公司作擔保,瘋狂詐騙,又仗著長得瀟灑英俊、能說會道,把李強的女友也騙上了手,兩人聯手欺騙李強。他沒有想到,李強會這麼快就發現,並且會對他動刀子。

李強鬆開手慘然的說道:「我李強朋友無數,認識你算我瞎了眼。」


連一眼都沒看自己的女友,李強轉身走出了房間,心裡猶如被千把萬把的尖刃穿過,那種痛到靈魂裡的感覺,讓他有生不如死念頭。

李強遣走司機,自己開著車茫然地飛馳在路上。


停下車,李強發現已經到了郊區的瑟湖邊,不由的長歎一聲,這是他以前經常和女友來的地方。手機的鈴聲突然響了起來,拿起手機一聽:「你好,還記得我嗎?我是傅山。」


李強立即想到他是五年前認識的朋友,那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見面後竟然要李強跟他走,李強那時正是躊躇滿志的時候,當即拒絕。他走時曾經對李強說過,過五年後,我會來找你的,那時你會需要我的幫助。不知道為什麼,他給李強留下極其強烈的印象,經過幾年了,記憶還是那麼鮮明。

一陣驚顫掠過心頭,李強說道:「記得。」

「要我幫你嗎?」

「怎麼幫?你在哪裡?」

「在你身後。」

李強驚得一轉身,一個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他面前。


定了定神,細看傅山,只見他一套合體的黑色西裝,青色暗花領帶,襯托出強悍的身材,一頭黑黑的長髮,瀟灑地飄在腦後,大大的雙眼深嵌在濃眉下,射出的目光深沉有力穿人肺腑。他似乎只有三十來歲,但他的眼神裡那種久經滄桑的感覺,讓人無法確定他到底有多大。


李強一直不知道他是幹什麼職業的,只是覺得他是一個非常神秘的人。五年沒有見到過他,依舊是初次見面時的樣子,一點都沒有變老。

「傅大哥,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啊?」


遠處傳來陣陣警笛的鳴叫,傅山回頭看了看,笑道:「好像有警察在找你。」


手機鈴聲再次響起,李強打開接聽,好像聽到非常可樂的事情,突然放聲大笑,揚手將手機遠遠的扔進湖裡,轉身問傅山道:「你怎麼幫我?你走吧,我不想連累你,這裡已經被包圍了。」

傅山笑嘻嘻的看著李強,說道:「我還是那句老話,你願意跟我走嗎?」


李強覺得傅山有點胡攪蠻纏,大聲吼道:「我願意!他媽的,那有什麼用!」


四周傳來陣陣的腳步聲,有高音喇叭喊道:「裡面的人,站住不要動,將手放在車頂,不要作無謂的抵抗。」

傅山大笑,道:「好,你終於同意了,哈哈哈,哈哈哈……」

許多警察持槍靠攏過來。


李強看著大笑的傅山,有點悲哀地想,但願不要連累到他。傅山似乎很欣賞地衝著他咧嘴一笑,李強只看到他雪白的牙齒,一道白光閃動,靠過來的警察被白光刺的閉上了眼睛。等他們睜開眼時,眼前的兩人已經無影無蹤,只有李強那輛汽車孤零零的停在湖邊。


李強這一走,由此踏上了他的飄渺之旅,他做夢也沒想到,以後的日子竟然會如此的豐富多采,如此的驚心動魄,如此的不可思議。

「呵呵,到了。」

傅山看著空曠無人的古戰場笑嘻嘻地說。


李強驚訝的不敢相信,看著傅山就像在看怪物。這是簡直是不可能的,他感覺不到一秒鐘,四周的景物就完全變了,剛才的一切,包括衝過來的警察,一霎那間全部消失了。而這裡的景色就像戈壁灘。


「兄弟,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不過等我先改造完你的身體以後,再向你解釋,這樣你也容易接受些。」傅山溫和地說。李強吃驚地看著傅山,只見他身體慢慢地冒出金光,雙手捧著一團紫光,人也慢慢地飄離地面,樣子非常神聖。李強心中只有一個念頭:「不知道他是上帝還是大仙,可以肯定他不是人,我交友無數其中居然還有這樣的朋友,真是奇怪。」


漸漸的那團紫光發出耀眼的光芒,脫出傅山的手心懸在李強的頭頂。一股不知什麼樣的力量把李強從地上拉入紫光中,李強舒服地歎息一聲,閉上雙眼,清晰地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暖流,順著頭頂流向雙腳。緩緩的暖流越來越急,越來越熱,終於李強忍受不住而想大叫時,駭然發現自己什麼也做不了,不但叫不出聲,連眼也睜不開,身體的感覺卻越來越明晰了。痛啊,就像有人在心裡放了一把火,灸烤著五臟六腑。


每當李強忍受不住而要崩潰時,總是有股清涼的力量及時呵護他。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疼痛慢慢的減輕了,起初的舒適感又回來了。


「好了,終於完成了。呵呵,真是完美啊。」傅山開心地說道,「哦,對了,忘記告訴你,’’紫炎心’’的力量把你的外形修改過了,等一會兒你自己照照鏡子。」

「紫炎心?那是什麼東西啊?」


一種無法形容的舒適感,從骨頭裡向外延展開來,站在地上李強舒舒服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劈叭的爆裂聲猶如炒豆般從骨子裡響起。這一個懶腰讓李強從頭到腳都變得強大起來。


嚇了一跳的李強首先感覺不一樣的是視力,極遠的山脈清晰可見,看天空中翱翔的雄鷹更是翎羽畢現。風兒掠過大地的輕嘯聲,遠處的鳥鳴聲、馬嘶聲竟然是如此的清晰。有點茫然的李強低下頭一看又吃一驚,原本合身的衣褲可笑地縮在身上,褲腳縮到膝蓋下。恍然間李強明白了,自己一定是變高了。


「呵呵,紫炎心是我修煉的一件修真用的法寶,專門用來築基,你的體質和人品正好合適它。」傅山微笑著解釋。

李強張了張嘴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這一切對他來說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這是你修真之路的開始,我只給你打好了基礎,要完全吸收運用’’紫炎心’’的力量,修煉出自己的力量,達到修真高手的境界,嘿嘿,小子,路還長著呢。」


傅山驚訝李強竟然如此快的溶合了「紫炎心」,雖然只吸收了不到百分之一的「紫炎心」的力量,但這種親和力也讓傅山吃驚不小,不愧是五年前就看好的人。


好不容易讓自已平靜下來,李強有太多的不明白:「傅大哥,你是神仙嗎?」

以李強的知識和閱歷完全無法理解傅山所作的一切。


「什麼是神仙,神仙是什麼?」傅山笑著反問。「這個……那個……我想神仙是無所不能的,神仙是長生不老的,神仙……反正神仙誰也沒看見過,應該……


哎……有神仙就該有閻王,那菩薩也有啊,上帝,嗯?!上帝是幹什麼的?」李強越說越亂,說著說著自己也糊塗了。


看著胡說八道的李強,傅山忍不住哈哈大笑:「老弟,我不是你想像中的神仙,我是修真者,不過要說本事嘛可也接近你說的神仙了。」傅山看看茫然的李強繼續說道:「我也是地球人,還是中國的漢人,不過我是在西漢年間由我的’’領路人’’帶出地球的,以我現在的能力已經可以成為你的’’領路人’’了。這次從封緣星來地球就為了尋找一位可以融合’’紫炎心’’能量的人,在地球我整整找了九年啊,在第四年就找到你。呵呵,可惜你不肯跟我走,工夫不負有心人,終於等到你老弟同意了。」


李強覺得自己很白癡,好歹也是大學畢業,獲得學士學位的人,怎麼會聽不明白傅山的話。但是李強還是聽懂了幾點,這個傅山是地球人,他是西漢年間離開地球的,是個什麼修真者,換句話說不管自己相信不相信,他都有上千年的歲數,還有自己就是能融合什麼「紫炎心」的人。


轉念間李強又激動起來,這個傅山是從外星來的,他肯定要帶我出地球。李強現在實在是灰心喪氣了,只想有多遠走多遠,離開這個讓他傷心憤怒的地方。


心裡突然悲喜交集,居然狂笑出聲:「哇……哈哈……哈哈……吱……」笑聲中淚水長流。


傅山被他這帶倒勾聲的狂笑嚇了一跳:「哎,老弟……我說的話很好笑嗎?」


「沒,沒有,傅大哥,我們下一步幹什麼啊?」李強悄悄擦去眼淚,急忙轉移話題。心裡一旦下了走的決心,李強整個人都輕鬆下來。

「嗯,我們在地球大約還有二十天才離開,時間緊了一點,不過也來得及。


老弟,我們先去一個大城市。」傅山手中憑空出現一套新衣褲,連襪子和皮鞋都有:「老弟,先換上衣褲,你現在的樣子可見不得人哦。」


李強接過衣褲迅速穿好,這才發現竟然全身都是名牌,就連襪子也是世界上最好的牌子。


「呵呵,當真是人要衣妝佛要金妝,想不到老弟竟是如此風流瀟灑。」傅山一通狂讚。李強覺得臉都紅了,長這麼大沒聽過有人說自己風流瀟灑,苦著臉說道:「老哥啊,小弟自小就有個外號,人稱’’地老鼠’’,風流瀟灑?!邊都沾不上啊,你老人家就別臊我了吧。」


傅山笑著搖搖頭,心想:沒人相信「紫炎心」強大的力量,它能帶來難以置信的變化,這可是我們重玄派最難煉製的法寶了,它已經把其貌不揚的李強變得如此驚人,不知道以後會如何,真是讓人期待。


看著一身名牌,李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老哥,我沒看到你帶什麼行李,一直是空著雙手的,這衣服、鞋子你放在哪兒的?」傅山伸出左手撩開袖子,手腕上慢慢現出一隻三指寬的鐲子,手鐲的顏色很怪,發黑的深褐色,淡淡的花紋閃著神秘的銀色光暈,在鐲子裡緩緩轉動。


「天啊,太漂亮了,這是什麼手鐲?」李強驚奇萬分。「這叫’’納芥手鐲’’,是高手修真者的專用品,專門用來儲物的,這個’’納芥手鐲’’是最好的一種,這麼多年只找到這一個。哦,我還有一個,是我得到納芥後換下來的,送你吧。」傅山手中有如變戲法般冒出一隻手鐲。


李強把玩著新到手的鐲子,手鐲的顏色是鈷籃色,非金非木非石,不知道是用什麼製造的,比納芥手鐲要寬一倍,鐲子的邊緣是很怪異的不規則紋路,細看鐲面竟是一絲一絲鈷籃色擠出來的,在絲絲的藍下好像有銀星閃動。


「這種鐲子叫’’潭博手鐲’’,是同類儲物鐲子中最好的,你戴起來試試。」傅山笑著說道:「鐲子裡有許多我用不上的東西,就算是給你的見面禮了。」


李強戴上了手鐲,立即明白其中奧秘,雖然不明白是依據什麼原理製造的,但是怎麼用卻毫無困難,手中現出一沓鈔票,消失,又現出一顆足有雞蛋大小的鑽石。李強奇怪地大叫:「鐲子裡好多東西,啊,這是鑽石,這個,這個是……

我靠……是長刀耶!」只見李強手中的東西一會出現一會消失。


傅山看著李強笑道:「要上路啦!鐲子裡的東西都是你的,以後慢慢看吧。」

只聽他輕喝道:「走啦!」

白光閃過,地上已是空無一人。

night0213 於 2008/5/31 下午 06:49:43 修改文章內容

迷戀 於 2015-05-25 08:39:02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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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購置裝備


李強笑道:「那就請嵐湫公主多費心了,幫助宣傳一下。」他又遞給庫勃四瓶香水:「就拍這四瓶吧,這四瓶的香味各有不同哦。」


庫勃問道:「這個香水叫什麼名字,我想要有一個好聽的名字拍賣起來才會轟動。」

李強點點頭道:「對!嗯,就叫「夢幻之夜」吧。」

他可不管這香水原來叫什麼。

眾人轟然叫好,夢幻之夜,有種玄玄的感覺。

庫勃道:「我想這次大拍賣會一定精采萬分,夢幻之夜……真棒!」


嵐湫公主把玩著那瓶香水,心裡喜不自禁,微笑道:「沒有問題,老大的吩咐,小女子一定照辦。」她拉著菠菠冉的手笑道:「菠菠姐,小妹要去安矢大姐那裡,姐姐能不能陪小妹去啊,或者,小妹租大聯會的飛板去,好不好?」她最後一句話,明顯透出撒嬌的味道。


菠菠冉笑道:「好吧,我也想見見安矢那個瘋丫頭,姐姐就陪你走一趟。嘻嘻,小丫頭,是想讓姐姐做你的保鏢吧。」


李強可不知道嵐湫公主有多大的潛力,正因為有嵐湫公主的宣傳,大拍賣會上「夢幻之夜」才拍出了令人恐怖的天價,她交往的人可都是非富即貴。


坎坎奇心裡焦急萬分,不停地撓著頭,滿頭的綠發都弄得亂七八糟,他真的非常喜歡菠菠冉,她們這一走,自己想再見到她們可就難了。


李強都看在眼裡,於是說道:「哎,我知道番國的武士還是滿厲害的,這樣吧,坎坎奇你也去,記住,要保護好嵐湫公主她們,清楚了嗎?」又道:「庫勃,能不能找一套飛翼,老坎以前是天擊兵,有飛翼他就厲害多了。」


他自己手鐲裡搶來的飛翼沒敢給他,那是軍隊裡用的制式飛翼,當兵的一看就知道,給他穿上反而麻煩。

庫勃答應一聲,立即吩咐下去,給他找一套好的飛翼來。

坎坎奇激動得臉都綠了,開心地說道:「是!老大,一定保護好公主!」


納善「噗哧」一聲樂了,卻又裝著沒事人的樣子,東張西望地說道:「嗯,這個房間還滿大的嘛,哎,老帕啊,我有沒有臉紅……房間裡好像太熱了,呵呵……嘿嘿。」又走到坎坎奇身邊小聲道:「老坎,好美的差事啊,恭喜啦,下次我老納也要爭取爭取。」


坎坎奇若無其事點頭道:「嗯,是一件好差事……」一抬腳把納善踹到一邊,笑道:「一邊涼快去!」


納善求救:「坦歌,幫幫忙,老坎火氣大得很,怎麼樣,咱倆讓他消消火。」

坦歌一擺手道:「他火大關我屁事……」他們兩個老冤家又開始了口水戰。

坎坎奇悄悄站到菠菠冉的身後,心滿意足的等候出發。


送走嵐湫公主一行,李強和鴻僉他們商量了一下,決定先不去惹阪壽商行,因為大拍賣會就要開始了,他們準備在拍賣會後,再去阪壽商行要人。


李強問坦歌:「你以前是後勤官,風喃市有沒有你熟悉的製造坊,我想去看看。」

坦歌道:「我要找到熟人帶著去,風喃市的製器師我不太熟。」


鴻僉好奇地問道:「師叔,我們重玄派不是有更好的製器方法嗎?坦邦大陸沒有哪家武器坊的名匠比得過我們,也沒法和我們比,師叔為什麼還要找他們?」


李強笑道:「這個我知道,但是,坦邦大陸的武器護甲的製造也有很特別的地方,我們也可以借鑒,見多才能識廣嘛。」

鴻僉低頭受教,說道:「師叔說得對,弟子明白了。」

李強搖搖頭,又一個趙豪式的弟子。


庫勃說道:「老大,風喃市我比較熟悉,有一家私人開的武器坊很有名,我們可以去看看。」

鴻僉問道:「是不是「珍後槍坊」?」


庫勃點頭:「是的師尊,我們和他很熟啊,再說他不是一直還想見您嗎?他們這家應該算可以的了。」

李強笑道:「好,我們就去那裡走走。」


珍後槍坊是坦邦大陸最著名的武器坊之一,槍坊的主人很神秘,槍坊裡有幾位製器師,在坦邦大陸被評為有宗師級的水平。


其實,珍後槍坊真正厲害的還不是武器製造,他們的王牌是鎧甲的製造,每年都有一件精品參加拍賣會,其價格之高令人咋舌,拍賣出去後所得的錢數占槍坊正常收入的三分之一,聽說這件參加拍賣的鎧甲都是槍坊主人親自製造的。


珍後槍坊坐落在風喃市一條不起眼的小巷內,不知道的人還真難找到。李強疑惑道:「這就是著名的珍後槍坊?為什麼建在這麼一個偏僻的地方?」


鴻僉解釋道:「師叔,在坦邦大陸凡是私人槍坊都算違法,不過像珍後槍坊這樣著名的私家槍坊,當地的官府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槍坊也不能正大光明的擺攤設店,如果那樣的話官府一定會查封的。這裡並不是槍坊的經營場所,而是槍坊主人的家。」


坦歌補充道:「只有一個地方是私人槍坊能公然開店的,那裡的武器裝備才全呢,不過也夠亂的。」


庫勃插話道:「你說的是不是「百巖沽」啊,呵呵,那是一個三不管的地方,我以前去過,還打了幾次架呢。那裡都是普通貨,精品幾乎沒有。」


李強四下裡打量,這是一條很深的巷子,其實應該說是通道,靜悄悄的沒有什麼人進出,淡淡的黃光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暗黑色的大門極其普通,看不到有招攬生意的招牌或文字,門上掛著一支半尺長像銅棍一樣的東西,門上有六角形單線條的裝飾,每個角都有一個小洞,整體感覺顯得有些陰氣。


庫勃老練地拿起那支銅棍,順手插進門上的一個小洞,扣指彈動,然後退到一邊靜靜等候。不一會兒,大門輕輕地滑開,庫勃招招手率先走了進去,李強等人緊跟著走了進去。


因為風喃市是半地下的城市,進門後看見的院子像是一個大廳,柔和的白光從天頂灑下,一塊足有六米高青黑色的奇石立在院子當中,最為出奇的是石上長滿了綠色的爬籐植物,籐蔓上結著不少淡藍色的五星狀小果實,地面是由乳白色的材料鋪設而成,顯得異常潔淨。


李強一進院子就感覺很舒適,笑道:「沒想到這裡也有人喜歡這樣的奇石,確實不錯,我們家鄉也有人喜歡玩石賞石,不過很少見過這麼大的。這塊石頭還算不錯,不過在我們家鄉,這還不算最好的。」


「哈哈,居然有人進到我這裡只論石頭不談武器,原來是庫勃老哥啊,這位小伙子是誰啊?……哎呀,是鴻老前輩大駕光臨,晚輩實在是榮幸之至,快請!快請!」這是一個滿臉皺紋,有著花白頭髮雪白鬍子的老人,他從房裡走到院子裡,滿臉都是興奮和喜悅。


他身穿一套乾淨的白色短衣褲,腰間的寬帶上掛滿了各種工具,手臂的護套上也插滿了很多不知名的工具之類的東西,大腿兩側也是如此,寬肩窄腰一副精力十足的樣子,如果不看他的臉,還以為這是一個年輕人。


鴻僉笑道:「老甲蟲啊,不管什麼時候看到你,你都是全身披掛。怎麼樣?修到元嬰期了嗎?嗯,還差一點,不過也快了。來……我來介紹,這位是我的師門長輩,我師叔李強。」一把拉過那個老人對李強說:「他是珍後槍坊的真正主人,西大陸人,南茲侗,他也是修真者,嘿嘿,綽號老甲蟲。」


南茲侗這麼多話就聽進去一句,李強竟然是鴻僉的長輩。他當然知道鴻僉是什麼門派的,重玄派可是修真界最著名的製器門派,那可是以製器入修真的唯一門派,自己在很久以前曾得到過鴻僉的一些指點,製器水平立即躍上一個新台階,李強是鴻僉的長輩,那可不是更加厲害。


他笑得兩隻小眼睛都瞇成一條縫,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見面禮:「老甲蟲拜見前輩!」


李強懊惱應該事先跟鴻僉他們打好招呼,自己隨便用一個什麼身份都好,和傅山成為兄弟以後,自己的輩份實在是大得嚇人,動不動就被當作長輩看待,縮手縮腳的很不自在:「老甲蟲,我也不和你客氣,我叫你老甲蟲,你叫我兄弟也行,叫我老大也行,就是別叫我前輩!」

庫勃笑道:「南老弟,和我一樣叫老大吧。」

南茲侗很爽快地說道:「好,叫老大順口,老大好!呵呵,大家進屋談。」


南茲侗的住宅只有少數好友知道,這是他製器隱居的地方。他的製作坊是藏在地下的,他帶著李強一行穿屋而過,走到一間很小的空屋裡,他蹲下身來,在屋角擺弄了一下,地面突然現出向下的通道。


庫勃笑著說道:「老甲蟲要獻寶了,這裡可是他的製作坊,等閒人是進不到此處的,我們都沾老大的光了。」

南茲侗在階梯上說:「鴻前輩在很多年前來過這裡,至今記憶猶新啊。」


鴻僉笑道:「那次是被你騙了。對了,你說過要給我一副好的護臂,嘿嘿,現在應該給我了吧。」


南茲侗叫苦道:「哎呀,鴻前輩你老人家還會看得上我的手藝嗎?我以為你老人家是開玩笑的呢,好……這樣吧,到了下面你隨便挑一件你喜歡的東西。」

鴻僉一拍納善的肩膀道:「這件東西送給你,你下去隨便挑。」


納善驚奇地問:「師哥,為什麼會給我?嘿嘿,看來我老納的面子不小啊。」他又開始自我陶醉起來。


鴻僉表情嚴肅地說:「第一,你是我師弟,第二,你說話太過肆無忌憚,我準備用禮物封住你的嘴,第三,這是順水人情,反正也不是我的東西……」


沒有一個人能想到,鴻僉這麼認真的人也會開納善的玩笑,坦歌首先大笑:「對……對……他可是有名的臭嘴,話到他小子口裡,味道全變……哈哈。」


「呵呵……管他什麼理由,東西到手一切全有……該說的我老納一句都會不少,哈哈。」幾人一路哄鬧著下到製作坊。


這是一個很寬敞的地下製作坊,正中央立著一座黑色的鼎爐。雖然是第一次看見,但是李強知道那就是巽風爐,是以仙石為底火的製器鼎爐,「製煉」法門的必需之物。


李強仔細觀察這只半人高的鼎爐,它的樣子很怪,有不規則的邊,鼎面是平的,上面嵌著各種屬性的仙石,似乎排成一個奇特的陣型,鼎爐四周的顏色是黑青色,鼎面卻是光可鑒人,五彩的仙石被鼎面的光泛起,顯得氤氣霧繞,神秘朦朧。


老甲蟲南茲侗緊跟在李強身後,忐忑不安地看著這個重玄派的製器高手,小心地問道:「老大,有什麼要改進的嗎?」鴻僉和庫勃都豎起耳朵,緊盯著李強看他有什麼高見。


李強伸手摸摸鼎爐,竟然滾燙,一般人如果不小心觸摸到,可能會被燙得皮開肉爛。納善也好奇地伸手過來,被李強一巴掌打開:「納善,一邊玩去,這個可燙。」


納善就是不信這個邪,轉到另一邊伸手摸去,頓時一聲慘嚎響徹製作坊:「哇!老大,真的燙啊……老……老甲蟲,哪裡有涼水……哇呀呀……」


李強哭笑不得:「坦歌,你帶納善去找水沖沖,這傢伙好奇心太重,說了不能碰還要碰。」


李強問道:「老甲蟲,你這是製煉之法,我不太懂,我只會一些心煉之法,我可能提不出什麼改進的意見。」


南茲侗差點跌坐在地:「老大,心煉之法是修真界無上的煉器之法,唉,你當然對製煉不感興趣了。」


李強笑道:「你也無須妄自菲薄,製煉也有其特色。老甲蟲,能不能看看你製作的鎧甲啊,我也想討教一番。」


鴻僉說道:「老甲蟲的東西還是很有特點的,在坦邦大陸應該是數一數二的了。」南茲侗臉上微微顯露得意之色,鴻僉的話確實沒有誇大,珍後槍坊的裝備在兩大陸都是聞名的。


納善捧著手走了過來:「師哥啊,這裡除了燙手的黑傢伙外,什麼都沒有,哎,你給我的順水人情呢?」他對鴻僉講話眼睛卻看著南茲侗。


南茲侗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活寶,他在坦邦大陸也是大師級的人物,別人見到他都是戰戰兢兢的,哪敢嘴花花的開玩笑。但是納善的身份又不同,認真算起來還是長輩,他急忙說道:「東西在這裡,我帶大家參觀。」


他走到邊上對著牆面使了一個印訣,那面牆體慢慢地變透明了,一會兒就消失無蹤。


納善驚呼:「他奶奶的,這麼多東西啊。」坦歌也驚訝得張大嘴說不出話來。


南茲侗自豪地說:「珍後槍坊所有的精品都在這裡,請大家慢慢看。哦,老納……我叫你老納沒意見吧,自己去挑一件吧。」


這是一間足有三百多平方米的空間,各式各樣的裝備整齊地陳列著,攻擊性的武器只佔了一個角落,其它全是各種鎧甲、護盾、防護罩還有一些奇形的裝備,就連李強也不認得是什麼。


納善東張西望一臉的饞相,他猶豫了片刻,逕自走到一排鎧甲前,歪著禿腦袋左看右看。其實他一點都不懂得好壞,但是他有一招絕的,不停地瞄一下南茲侗,他發現自己走到其中一件鎧甲面前時,南茲侗的身子微微一呆,


他心裡直樂,這件一定是寶貝。他毫不客氣地把鎧甲拿了下來,若無其事地說道:「嗯,算了,就這件吧,不好意思拿太好的東西。」


李強順手拿過來看看,大奇:「哎,納善,看不出來,你眼光實在不錯,這件鎧甲很不錯哦,比這裡其它的鎧甲強很多,你撿到寶了。」他把鎧甲還給納善:「真是奇怪,你應該不懂這個的,手氣也太好了。」


納善得意地大笑道:「哈哈,老大,我是不懂,可是他懂啊。」他用手一指南茲侗。


南茲侗苦笑道:「這是我準備參加今年大拍賣會的鎧甲,我看你在挑,一直都沒有講話,你怎麼知道我想什麼,怪了。」

納善洋洋得意地說道:「就是因為你一直看著我。」

李強恍然大悟:「我知道了,他看你的反應。嘿,納善還真是聰明。」


帕本一臉不以為然:「老納是在黑獄練成這招的,他做老大的時候,誰要想藏一塊好晶石,可難啦,他那只毒眼可是一目瞭然的……」


納善大叫:「兄弟,老納早就改邪歸正了,你還提……那段……傷心往事……嗚嗚……」他用手捂著臉,一隻獨眼從指縫裡瞄著李強:「自從歸順老大,我老納現在可是一個好人。」


坦歌笑道:「你哭的太假了,不過,我們老納現在真的很乖……來……乖孩子,大叔給你好吃的……」


納善氣哼哼地放下手:「坦歌……你,老大,坦歌佔我便宜。」坦歌轉身躲到李強身後,沖納善做了個鬼臉。

這兩個傢伙現在十分對脾氣,開起玩笑來也更加肆無忌憚。


李強一巴掌就刷了過去:「得了便宜還賣乖,欠揍……哦,老甲蟲,我要在你這裡定制一百套鎧甲,一百面臂盾,還有各種武器,怎麼樣?」


南茲侗嚇了一跳:「老大,你要造反啊,不……不是那個意思,我是說,老大要這麼多裝備幹嘛?你們才幾個人……」


鴻僉也好奇地問:「師叔要這麼多鎧甲做什麼……哦,是不是打算賣到西大陸去。」


李強說道:「我有一幫流落在坦邦大陸的兄弟,他們已經無法回家鄉了,坦邦大陸現在這麼亂,我不得不武裝訓練他們,最少讓他們有自保之力吧。老甲蟲,你的裝備正好合用,他們的水平很低,使用不了修真者的武器和鎧甲,我用兩件武器和你換裝備如何?」

南茲侗眼睛一亮:「是心煉之法製作的嗎?」


李強笑道:「是我自己煉製的,我不能告訴你如何煉製,但是給你這兩件武器,你也能琢磨出一些道理來。」


別說是南茲侗激動,就連鴻僉和庫勃都很羨慕,這種師門的武器,在修真界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李強居然拿出兩件來換。


庫勃實在是心癢癢的忍受不住,厚著臉皮笑道:「老大,要裝備還不容易,我來訂購。嗨嗨,那兩件仙器就送給我們師徒吧。」

南茲侗聞言,蹦起多高,老臉通紅,連聲怪叫,看他樣子已經抓狂了。

眾人大笑……

迷戀 於 2008-06-01 02:2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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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01 02:31:00
第十章心煉之法

南茲侗在他最動心的時候被人橫插一槓,他可是真急了,好不容易能得到兩件寶貝,只要仔細的研究一番,不敢說能學會心煉之法,但是製煉之法肯定可以更進一步。

他一把推開庫勃,走到李強面前,那一副笑臉讓李強都感到不寒而慄。

只聽他哧哧笑道:「老大……哎嗨嗨,我拿一百二十套鎧甲和臂盾,再加一百二十副飛翼和武器換。另外,這裡每一個人都可以挑一件東西,算是見面禮。我們敲定了,不能反悔的。」

納善歡呼一聲:「老甲蟲,先謝了。哈哈,又可以拿一件寶貝啦。」他拉著帕本、坦歌和趙治:「哎,哥幾個商量一下,老坦比我識貨,我們怎麼也要把最好的搞到手。」

趙治笑道:「這還要商量,我的辦法最簡單,找好了就請老大看一下,老大說好不就行了。」

他們四個人立即開始搜尋起來。半晌,納善有點洩氣地說:「滿屋子的東西,我老納眼睛都看花了,簡直不知道拿什麼了。」

李強笑道:「我可不會說了不算,老甲蟲,我們成交。」

南茲侗喜不自禁:「謝謝老大!呵呵,謝謝老大……」李強急忙阻止,看樣子如果不阻止的話,他會不停地謝下去。

庫勃眼巴巴地看著李強:「老……大……」

鴻僉瞪了他一眼:「庫勃,不管師叔給不給法寶,作為小輩怎麼可以要呢?師叔,別理他!」

「哎,鴻僉,我沒有打算送你們現成的法寶……」李強停了一下,只見庫勃流露出明顯的失望表情,鴻僉恭敬地站立在一邊,沒有絲毫的不愉之色。

李強心裡歎息,看來庫勃的修真到底還差得遠。他接著道:「不過,我打算給你們師徒倆各煉製一件,而且,你們可以在一邊學。」

這話一說,庫勃差點沒喜昏過去。鴻僉也沉不住氣了:「太好了,謝謝師叔!弟子雖然得到過師尊的指點,唉……可是弟子當時的修真水平很低,很多東西都不太瞭解,師尊離開後,弟子一人潛修,這才發現很多問題都無法解開,再想請教師尊已經不可能了。」

南茲侗在邊上不停地苦笑,他心裡急得直冒冷汗,這種機會到哪裡去找,可是人家是重玄派的師徒傳授,自己是沒法開口請求加入的。梳理得整整齊齊的長髯被他抓得亂七八糟,嘴裡不停地嘟囔著,也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李強早就看到他一副神不守舍的樣子,微笑道:「煉器時老甲蟲也來吧,你可以看,可以學,可以聽,但是不能問,如何?」

南茲侗腿一軟,「咚」一屁股坐在地上,抬著頭叫道:「好!我不問……我把嘴巴紮起來,一句話都不說……謝謝老大!謝謝老大!謝……」他也喜瘋了。

納善興沖沖地走了過來,手上拿著一件奇怪的武器:「老大,這是什麼武器,好古怪啊,這個東西好不好?」

李強接過來一看,這件東西有兩尺半長,有拳頭粗細,上面黑白兩色花紋纏繞,還雕著一隻不知名的獸頭,獸頭上有兩隻對角,有點像牛角卻是一白一黑。李強覺得這個東西不像是武器,而像是一件土著的藝術品。

他說道:「納善,我也沒有見過,不知道怎麼用,你要問老甲蟲才行,拿著吧。」

南茲侗現在正是心情激盪之時,聞言恨不得把知道的全都告訴李強。他實在太感激了,沒有哪個修真門派的高手會如此幫助一個外人的,李強的這種大氣讓他從心底裡拜服。

他先誇道:「老納,你的眼光實在是不錯,這是一件法寶,不是一般的武器,名字叫「青影束」,稍微有點修真基礎的就可以用,威力不算大,不過比起刺脊槍要好多了,用的時候把真元力輸到握柄處,激活就行了。」

納善已經能使出一點點真元力了,聞言立即輸進一點真元力,青影束上黑白兩色花紋亮了起來,獸頭上的黑白角也有青白色的弧光閃動。納善喜不自禁地叫道:「哎呀,發光啦,好玩!好玩!」他低著頭轉動青影束,一條長長的弧光從黑白兩角間飛了出去。

納善一抬頭,不由得大驚,原來坦歌也拿了一件東西正好走過來,那條弧光朝他直撲過去,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坦歌猶如遭到雷擊,身子陡然強直,不停地顫抖。李強突然明白了,這像是電能,坦歌被電擊了。幸好納善是初次擺弄,發出的弧光只是很小的一條,不然就要闖大禍了。

坦歌被出其不意地電到,渾身不停地抖動:「納……納……納……納善……善善……」語不成聲。李強聽他還能說話,鬆了一口氣,急忙上前扶住他,運真元力查看他的傷勢,還好沒有大礙。

納善也嚇得結結巴巴:「坦……坦……坦歌,對……對,對不起……」他真的很內疚,把手上的青影束反拿著,遞向坦歌:「老坦,你也打我一下……」

坦歌抖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哎喲喂……抖死我了。老納啊,你不想讓我活啦,搞這麼一個東西來害我。還呆站著幹嘛,過來扶我,給我捶捶背……」

納善手忙腳亂地扔下青影束,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老坦你打我吧!」

坦歌突然笑道:「我打你幹嘛,快!給我敲敲背,捏捏腳……讓我也放鬆一下。」

大家都放下心來,坦歌沒事。定下神來,大家這才注意到坦歌的形象,只見他衣服被弧光焦灼得滿是窟窿,還冒著縷縷青煙,滿頭的綠髮根根豎起,感覺他的頭都比平時大了幾號,臉上綠一塊黑一塊的,竟然還在洋洋得意地吆喝著納善幹著幹那。

李強首先忍不住大笑道:「哈哈,坦歌……算了……你去梳洗一下吧,你也太誇張了……哈哈……」納善驚魂初定,一邊給坦歌捶背,一邊也低聲地吃吃發笑。

坦歌說道:「老納,我怎麼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啊。」

納善死命繃住臉:「沒有啊……什麼聲音也沒有啊……這裡多麼的安靜……」

趙治「吭哧吭哧」地拚命忍住笑,他不是被坦歌逗笑的,倒是看見納善的臉繃得像個苦瓜,那表情又像笑又像哭,讓他忍俊不禁。但他又不好意思大笑,只好死命的憋。

李強停下笑,幾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安靜下來。突然從納善的鼻子裡「嗤」出一聲怪音,這下誰也忍不住了,一個個瘋狂大笑起來,沒有人還能繃得住。

南茲侗心裡真的很羨慕這群人,和他們在一起有一種無拘無束率性而為的感覺,心情也無比的放鬆。他撿起地上的青影束走到納善面前:「老納,這只青影束就送給你,以後可要小心,你還不能完全控制,要多練習。」

納善看著青影束臉上流露出一絲恐懼,剛才他差點把自己的兄弟給電死,直到現在心裡都感到害怕。李強順手接過,他十分好奇,在家鄉電能是一種很普通的能源,沒有想到晶石也能產生如此強大的電流。他探出一絲真元,

閉上眼睛仔細分析裡面的結構。南茲侗立即緊張起來,這件青影束是他的得意之作,他知道李強在察看是如何製作的。

細細的觀察了一番,李強心裡暗暗讚歎,這件法寶設計得相當精巧,最精彩之處是用很少的真元力就可以激發出比較強大的攻擊能量,可惜的是攻擊方法太單一了,只能發出一條電弧光,對高手來說用處不大。

「老大,這……這個有什麼缺點嗎?」南茲侗竟然有點膽怯地問。

「很不錯的法寶,嗯,我試試改動一下。」李強說完,手上的青影束凌空浮了起來,從他手上冒出一團紫焰,開始燒灼青影束。

大家都沒有想到李強會立即動手修改。南茲侗激動得腿肚子發軟,他低低的驚呼了一聲,又趕緊用手摀住了嘴,他發現李強手上的那團紫焰,竟然是傳說中的炫疾天火,仙界的煉器之火。

所有的人都圍攏過來。鴻僉沖大家擺擺手,意思是不要驚擾了李強。

其實,李強的炫疾天火已經不完全是星星宮時的天火了,自從紫炎心吸收了天火,又有火精的推波助瀾,炫疾天火已經不像初見時那麼霸道了,現在它猶如馴服了的猛獸,完全可以控制了。天火比之三昧真火又要強上許多,用它煉器在修真界恐怕也是獨此一家,別人就是想學也學不來。

因為是現成的法寶,改造起來就容易多了。李強先把棍體用天火淬煉一番,將裡面的雜質燒去,把結構稍作修改。這對他來說是一件很簡單的事,心神到處結構立即改變,又充入了一些真元進去,不到三十分鐘一切搞定。

青影束就像變成了另一個東西,由兩尺半縮成了一尺半長,由拳頭粗細改成了只有鴨蛋粗,原來黑白兩色花紋纏繞的棍體,變為黑色的棍體上浮動著無數亮閃閃的銀星。眾人不由得驚歎,真是精緻啊。

南茲侗知道法寶越小越難煉,這件青影束他費時十幾天才製成,當時想盡辦法縮小,自認為已經到了極限,沒有想到李強根本就不用費力,就將棍體縮小了差不多一半,好像整個結構都改變了,他心裡不僅歎服而且震驚不已。

李強對著房間一角輕輕舞動青影束,一條長長的電弧飛出,打在地上「啪啪」作響。坦歌「蹭」地竄到李強身後,嚇得手都發抖。

納善說道:「好像和剛才的威力差不多嘛,也是一條青色光。」

李強微微一笑:「大家看仔細了。」

只見他迅疾地舞動青影束,剎那間飛出一張電弧構成的網,這張網「劈劈啪啪」閃著電火花,更奇異的是,電網竟然停在空中,隨著李強手上的青影束緩緩轉動。李強嘴角含笑,頻頻點頭:「很不錯的東西,如果勁力控制得好,威力不同凡響。」

整個房間都被電網照得青白一片。李強輕輕一頓,電網立即縮成一個光球,發出「嗡嗡」的聲音,他問道:「老甲蟲,這個光球你要我往哪裡打?收是收不回來了。」

南茲侗還在震驚中,隨手一指牆腳:「就打那兒吧。」話音未落光球已經打到那裡。

誰都沒想到光球落在地上會悄無聲息,一落下去,李強就後悔了,他只說了一個字:「飛!」人已經懸空,他一手一個,拎著坦歌和趙治,可是還有一個納善沒有手去抓。鴻僉、庫勃合力拉起帕本,南茲侗也心神恍惚地懸立半空。

光球一落地,就順著地面散了開來,電光四射,瞬間就佈滿了整個房間。

再看唯一留在地上的納善,他恐怖地狂喊:「老大救我……哇……咦哎喂哦啦……嗚啦啦……」他被電得跳起了瘋狂芭蕾舞,幸好他還沒有頭髮,不過,估計他身上只要有毛的地方,可能都立起來了。

李強大急,揚手將趙治扔向南茲侗吼道:「接著!」另一隻手拖著坦歌,就去抓納善。

坦歌恐怖地大叫:「不要啊……」對於李強這種高手來說,被電一下實在是小意思,根本無傷大雅,可納善和坦歌就不一樣了,雖然電不死他倆,但電流通過身體的感覺可不好受。

李強一把抓起納善,他身上的電流立即順著李強的身體灼上了坦歌。納善在李強手上狂抖了足有兩分鐘,連帶著坦歌也抖了好一會兒。

李強身上簡直一點感覺都沒有,他心裡還奇怪,真有這麼厲害嗎?

納善手裡拿著青影束,心裡怕得要命。這是他有生以來得到的第一件法寶,也親自嘗到了它的厲害,他想不要可又捨不得,這是老大親自改造過的,何況這種電人的威力對他吸引力不小。

坦歌在一邊看著他:「老納,你不想要就給我,我要!」他實在怕哪天這個傢伙又控制不住,再電自己一下,那可受不了,還不如握在自己手裡保險。

聽到有人爭著要,納善不加思索地說道:「我要!誰說我不要啦,還是老納自己握著保險。」他也反應過來了。

南茲侗低著頭冥思苦想,這把青影束為何會變成這樣,讓他困惑不解。他是第一次看見心煉之法,以前只是聽說過,最大的困惑是李強用的不是三昧真火,而是炫疾天火,他從來沒有聽說過修真界有誰是用天火煉器的,那是傳說中仙界的煉器之火啊,修真者是很難掌握的,這個李強實在太出乎意料了。

整個煉器過程一目瞭然,但是疑問卻越來越多。南茲侗心裡癢癢的,恨不得伸手進去撓撓。他從學會煉器之後,幾乎所有的時間和精力全部都花在了上面,以至於影響到自己修真的進境,這次親眼目睹了修真界無上的煉器之法,給他巨大的震動,他知道自己以後的日子恐怕都要在煎熬中度過了。

一會兒工夫,帕本幾人都找好了各自的裝備。趙治和坦歌也是選的鎧甲,帕本除了鎧甲外,還選了一件臂盾,那是李強讓給他的。鴻僉和庫勃也把自己應得的一份讓給了他們幾個,對他倆來說,南茲侗的武器護具已經不算什麼好東西了。

李強道:「老甲蟲,這是三件法寶,你挑兩件吧。這三件分別叫百刃槍、鷹擊弩和赤焰龍盾,是我以前常用的兵刃,只是最近我有新的想法,要重新修煉新的武器了。」

南茲侗喜得眉開眼笑。三件武器拿在手上,他都不知道該如何挑選了,僅是武器的外表就已經讓他深深著迷,他清楚這種心煉之法做的武器,必須自己再次修煉才能使用,不像是製煉之法做出的武器,只要做出來就可以使用了。要在這三件中挑兩件,他都快愁瘋了。

李強又看了一眼庫勃,笑道:「庫勃,你常用的武器是什麼啊?拿出來看看。」

庫勃看過李強的武器後,實在沒有勇氣拿出自己的東西獻寶。鴻僉深知自己這個寶貝徒弟想什麼:「庫勃,拿出來啊……胡思亂想些什麼!」

庫勃紅著臉取出了十八個雞蛋大小串在一起的珠子,顏色是褐色為底,上面有黑色的點和線,密密麻麻的一層一層的浮在珠體上,李強發現每一層都描畫了一個陣法,這種武器他還是第一次見到,不由得好奇心大起。

李強把珠子拿在手上,用心神去察看,發現珠子上每一個陣法都相關聯,珠子與珠子之間有時有一個互補屬性的陣法,卻又不是每一個都有,每一個珠子都有十八層陣法,可似乎還差了什麼東西不夠完整,即使這樣,其複雜程度也是他見過的法寶中最繁複的了。

「庫勃,你這件法寶叫什麼?是誰製作的?你給我們演練一次看看。」

庫勃見李強如此鄭重其事,他也驚訝起來,說道:「老大,這件法寶我也不知道名字,我現在叫它連環珠,這是在西大陸的一座廢墟裡發現的,一開始我也不會用,後來和師尊研究後才會了一點,可是它的威力很小,但是比我自己的法寶好用些,因為它既可以攻擊,又可以防守。」

李強問道:「老甲蟲,你這裡應該有專門試驗法寶的地方吧,帶我們去!」

南茲侗忙不迭說道:「有!有!有!大家跟我來。」

試器場在地下更深處,面積很大,頂部是半球狀,專門加上了防護。一行人走進裡面,整個場地空曠乾淨,南茲侗笑道:「這裡可以大膽的試,這個場地我加了五層防禦,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他很自信的說道。

李強又看了一遍珠子,默默記憶下來。一共有十八種奇異陣法,他只用了不長的時間就完全記了下來,這要歸功於他是用心念來記憶,既快速又不易遺忘。

他將連環珠還給庫勃笑道:「我來試試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李強站在試器場中央,想了想剛才看到的陣法,試著用真元力凌空虛畫出一幅,低叱一聲:「去!」一道紅光從手上飛出,「啪嗒」擊在牆壁上,牆壁上防禦青光閃動,無聲無息的就化解了。

庫勃驚訝極了,這種紅光就是自己法寶的攻擊形態,可是李強手上並沒有拿著連環珠。

李強緊接著畫出第二個陣法,這次卻是一道青光從手上飛出,威力同樣很小。他停下來閉目沉思。

鴻僉幾人大氣都不敢喘,明白他在鑽研連環珠的奧秘。庫勃心裡佩服死了,老大真是不同凡響,只看了一遍連環珠,就能憑空放出它的攻擊,而自己和師尊試了無數次,才學到了一點使用的皮毛。

李強腦子裡一遍又一遍的回想著剛才記憶下來的陣法,突然他有點明白了。

十八層陣法只見李強兩手翻飛似乎在掐著印訣,剎那間他的手亮了起來,一青一紅兩道光從他手上打出,那光一離手便「叭叭」發出怪異的震響,青色光忽地鑽進紅色光裡,整個試器場都閃亮起來。

南茲侗一個箭步躍到牆邊打出印訣,牆體突地亮起,這是他眼見不好立即增加房間的防禦。

「乒乓……轟……」

試器場一陣晃動,半晌,才平息下來。

庫勃目瞪口呆地看著,他怎麼都沒有想到會有這麼強的攻擊力。李強滿意地喝采道:「太棒了!原來是這麼回事,今天的收穫可大了。」又對大家說道:「你們都站到我的身後,我再試一次,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威力,保險點!大家都躲開點,哦……都將鎧甲穿上。」

鴻僉疑惑道:「師叔,為什麼這樣鄭重其事的……」

李強笑道:「我剛才只是兩層迭加,下面試一下三層迭加,我也不知道有多大威力,小心沒大錯。」大家忙不迭地穿上鎧甲和戰甲,李強揚手穿上瀾蘊戰甲。

南茲侗是第一次看見李強穿上瀾蘊戰甲,他一生都在鑽研如何製作鎧甲,陡然間看到瀾蘊戰甲,他整個人都懵了。他可是識貨的人,雖然不知道李強身穿的是什麼戰甲,但是他知道這個東西絕對是一件稀世珍品。

鴻僉叫道:「老甲蟲,發什麼呆,快過來!」

李強在心中又將十八種陣法過了一遍,挑出三種相關聯中最基礎的,運真元力憑空畫出。這次他兩隻手都發出「嗶嗶波波」的脆響,無數的小綵球浮在他雙手之間,他兩手往懷裡微微一縮,大喝一聲:「破!」

綵球化作五彩的箭雨佈滿了他的身前,隨著他的一聲大喝,彩箭如狂風暴雨般射了出去,懾人心魄的利嘯聲突然炸響。試器場已經不僅僅是震動了,防禦一層層的被箭雨擊碎,等到箭雨消失,試器場的防禦已被完全破去。

試器場一片寂靜。

庫勃喃喃自語:「這麼厲害,竟然會這麼厲害。唉,我還成天在尋找好法寶,自己已經有了卻不知道。」

南茲侗差點把自己的鬍子都拔了下來,試器場的這五層防禦有多厲害,他太清楚了,竟然能被李強空手破去,太不可思議了。這下,他對李強是鴻僉的長輩一事倒是深信不疑了,果然是厲害啊。

李強深吸一口氣:「可惜,可惜……不能試四層迭加了,不然,這間試器場肯定要塌掉。」他心裡其實也很吃驚,因為,這種攻擊方式可以將全身的真元力快速發出,威力確實不同凡響,但是缺點也十分明顯,那就是後繼無力。

納善四人都聽不懂李強說的什麼三層迭加四層迭加的,四個人自成一堆在那裡聊天。鴻僉、庫勃和南茲侗修真水平較高,都注意李強的說話。庫勃問道:「老大,什麼叫四層迭加啊?是和珠子有關嗎?」

李強拿過他手上的連環珠:「你們看上面有什麼,別用眼睛看,用你們的心神看!」

連環珠在他們三人手中傳了一圈,南茲侗道:「上面好像是符咒,太多了,看不清,我修真功力不夠。」

鴻僉道:「是符咒,我們重玄派叫它陣法,不過我看不懂,我只識得一、二個陣法。」

李強在地上用手指畫出一個陣法,說道:「你們記下來,然後用真元力把它凌空畫出後,再將陣法擊出,來試試看。」他忍不住過起老師癮來了。

庫勃覺得好玩極了,立即運真元力凌空比劃起來,鴻僉和南茲侗也跟著學起來。

納善扭頭看見:「哎,哥幾個,你們看,他們在搞什麼?」

趙治仔細看看:「什麼東西?像是在鬼畫符啊。」

帕本道:「不對,他們在學東西,我去看看。」他急忙跑過來,看見地上的陣法:「快過來,老大在教新東西呢!」

庫勃急得大叫:「我來不及畫出來啊,太複雜了,真元力根本沒等陣法形成就散了,老大,你是怎麼做到的?」鴻僉和南茲侗也失望地住了手,根本就來不及做。

李強直搖頭:「不是真的用真元力畫一遍陣法,試著用心念畫,那比眨眼都快,再來一次。」

三人又開始嘗試。

「不對……老甲蟲,是用心去畫……」

「老大,什麼是用心去畫……我不懂哎!」

「庫勃,是用想的……先想好了……再……哎!」

「師叔,怎麼才能先想好啊?我怎麼忍不住就用上真元力去畫呢?」

「是用真元力去畫……不對,用真元力在……他媽的!怎麼這麼笨!」

「……呃……」三人傻了。

李強抓狂了,他沒有想到,很容易的事情到了他們三人手上,竟然會這麼困難。其實他真是冤枉他們三人了,因為,他是煉過元始門心法的人,影夢甲的修煉靠的就是這種手法,而他們三個完全沒有這種經驗!

三人可憐巴巴地看著李強,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從此以後,他們見到他心裡就怕。李強歎息,自己真不是個好老師,明明心裡很清楚,可就是講不明白。他很不甘心,咬牙發狠:我就不相信教不會你們。

他這個決心一下,鴻僉三人可就苦了。李強的口號是:一遍不行兩遍,兩遍不行三遍,直到行為止,什麼時候悟出了,什麼時候結束。他又加了一句:每人只有三次詢問的機會,用完拉倒。

李強拿過連環珠走到一邊,慢慢的琢磨。他試著將珠子拆開,一顆一顆的擺放在地上,先找有陣法相聯繫的珠子,將它鄰近擺放,很快就形成了一個圈,但是,最下端似乎還缺少一顆主陣法,他這才明白庫勃為什麼發揮不出這件法寶的威力。

李強運出一點真元力啟動第一顆珠子,一道紅光在那顆珠子裡開始流轉,緊接著鄰近的一顆也被啟動,整串珠子就像點燃的導火索,陸續地亮了起來││李強拿起一顆,沒想到整串的珠子都被拎起,這串珠子居然無繩自連。

納善驚歎:「哇,好看!真的好看!」

李強呵斥道:「庫勃,看什麼看!快去練習!」庫勃眼看到自己那串寶珠閃閃發光,卻不能問老大是怎麼回事,垂頭喪氣地又開始他的鬼畫符。

帕本問道:「老大,我能不能練啊?」他用手指著陣法。

李強笑道:「你們幾個功力不夠,還不能練,等有了他們的修真水平,自然可以去學。」

帕本很不服氣道:「老大,你再做一遍,我來試試。」

鴻僉三人已經暈頭轉向了,乘機走了過來:「師叔,您老人家再做一遍吧,讓我們體會一下。」

李強歎氣:「這不是看了就會的,好吧,我再做一次,看仔細了。」

他故意放慢速度,一隻手根據陣法的形態,自然而然變化出兩種手型,手心裡紅光微動:「都看清楚了嗎?去!」紅光脫手而出。鴻僉三人茫然地相互望望,還是不明白。帕本很老實,規規矩矩按李強剛才的手法一絲不苟地做了起來。

納善笑道:「老帕,算了,咱們就別湊熱鬧了。」帕本全神貫注地掐著手訣。

庫勃突然叫道:「大家看帕本……他……他做出來啦。」

紅光在帕本手上微微閃動,帕本輕輕一推,一道淡淡的光飛了出去,沒有飛出多遠就消散了,但是大家都明白他學會了,只不過他的功力不夠而已。

庫勃首先反應過來:「老帕啊,你是怎麼弄的,快教教我!」

鴻僉誇道:「帕本老弟的悟性真強啊。」

帕本被大家誇得臉都紅了:「我沒有看那張圖,我只是學老大擺的手法,將真元力運到手掌而已。嗯……我什麼也沒有想,只是想擺好手勢。」

李強大喜:「我知道了!哈哈,原來是這樣的……可以由裡及外,當然就能由外及裡,設計這種陣法的人太了不起啦。」

鴻僉似有所悟,庫勃和南茲侗還是一頭霧水。

很快坦歌、趙治和納善也都嘗試成功,緊接著鴻僉也學會了。

庫勃和南茲侗都要哭出來了,他倆怎麼都學不會,李強知道他們已經鑽進牛角尖了,隨手又擺出第二種手勢:「庫勃、老甲蟲,跟我學這個。」

這次所有人都立即上手學會,庫勃興奮地笑道:「呵呵,原來根本就不要管什麼陣法不陣法的,手勢對了就行,太容易了。」

李強笑罵道:「容易你個頭!這樣學是可以,但是你們永遠學不到陣法裡面體現的精髓。」

庫勃笑道:「管他什麼精髓不精髓的,會用就行了。老大,這串珠子就孝敬你老人家。嗨嗨,老大能不能賜晚輩一件兵刃啊。」他和李強這群人沒待多久,就已經迅速學會了如何死皮賴臉。

李強心裡卻在想另外一件事:攻擊的陣法都有了,但是防禦的陣法呢?

李強將基礎的十八個陣法默想一遍,其中涉及到防禦的有六個。他看了一眼還在練習的庫勃,迅疾地打出第一個防禦,一片黃色的猶如粉末狀的東西沒入庫勃的身體。

庫勃嚇了一跳:「老大,你在幹什麼?」

李強突然一拳擊在他的胸口,「乒!」庫勃連連後退,身上黃光閃動,無聲無息的就化解了拳勁。

鴻僉奇道:「這是防禦陣嗎?」

李強點點頭,雙手連續掐出各種印訣,手型的變化簡直讓人眼花撩亂。納善突然發現自己身上五彩繽紛,當李強將六層防禦全部打在他身上時,驚人的變化出現了。

納善身上竟然神奇地出現了一套透明的光甲,所有人包括李強全都傻了。

庫勃上前用手摸摸:「哎,還有點彈性呢。老納讓我試試看。」

納善沒明白:「試試什麼東西啊……哇……你幹嘛打我……咦,一點感覺都沒有,不疼啊!」庫勃一拳比一拳重,一拳比一拳狠。

納善咧開大嘴傻笑:「哎,老庫啊,你沒勁嘛,使點勁打……不行啊,我怎麼沒感覺,快!使出你吃奶的力氣……打……」他都狂得不知道如何是好了。

李強操起地上的百刃槍對準納善:「庫勃讓開,我來試試。」

納善扭頭看見,大叫著就向遠處跑去:「老大,你的槍厲害,別打啊!救命啊!」

李強笑道:「沒有的事,我會控制好的。」話音未落青色的槍刺已經飛出。

他可不想讓納善受傷,先試著用一個槍刺打中納善,

然後連續地擊打,一時間試器場上「乒乒乓乓」夾雜著納善恐怖的怪叫,顯得熱鬧非凡。大家都不住地讚歎光甲的防禦力不同凡響。

南茲侗心裡暗暗算計著這種光甲的防禦力,最後得出的結論他自己都吃驚,那完全可以比得上一般修真者的戰甲。除非有特殊能力,一般修真者能穿上戰甲必須要到元嬰初期的水平,南茲侗自己也才開始煉製戰甲,他現在還不能穿上,只能穿自己特製的鎧甲。

納善越跑越驚訝,雖然他被百刃槍打得跌跌撞撞,但是他明白,一點事情都沒有。李強停下手,心裡更是驚訝,越發覺得這串珠子來歷神秘:「庫勃,這次到西大陸你和我們一起去吧,我想看看你說的廢墟。」

鴻僉插話道:「好的,師叔,我也跟您去,那個地方我熟悉。」

庫勃滿臉興奮,連連叫好,他覺得這個年輕的長輩真是太厲害了。

過了好一會兒,納善身上的光甲才慢慢的黯淡下來。

一群人說說笑笑的回到地面上的房間,南茲侗招呼大家落座。他笑著說:「老大,我就要鷹擊弩和赤焰龍盾吧。呵呵,我也有一樣法寶給老大,不過,我不會用,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法寶,老大看看。」說著遞上一件東西。

那是一件古怪的玩意兒,有點像女孩子盤頭髮時用的發叉,上有七根齒,下有握把,薄薄的一片只有巴掌大小,顏色為淡綠半透明。

李強拿在手上細細觀察,沒有發現特別的地方:「好奇怪的法寶,叫什麼啊?」

南茲侗回答:「我也不清楚,我以為老大知道呢。」

李強點點頭,無意間扳動其中一根齒,「嗡」,一聲低低的音散開,圍坐的人幾乎同時向後一仰。李強微微吃驚,又扳動另外一根齒,「空」,顫音抖動,坐著的人幾乎被彈起。這下所有的人都好奇了。

七根齒每一根的聲音都不一樣,李強覺得很有意思,順手插在頭上,心念微動,「嚶」,從他頭上閃出一片淡綠影,圍坐的眾人同時受到波及,全部向後翻滾,直抵到牆邊才停住。

南茲侗苦笑道:「好像什麼東西到了老大的手裡,馬上就變了。這件法寶在我手上這麼多年,也沒有搞清楚怎麼用,唉……」

李強笑道:「這件法寶似乎是女孩子用的,應該是一件奇門寶貝,我留下慢慢研究,弄明白了以後送給有緣人吧。」又道:「老甲蟲,鷹擊弩和赤焰龍盾你要重新修煉後才能用,百刃槍就送給庫勃吧,也要重新修煉。」

庫勃幾乎是跳著過去的,一把操起百刃槍,輕輕地舞動了幾下,覺得出奇的順手。他獻寶似的跑到鴻僉面前:「師尊,您看看這槍,我太喜歡了!」

鴻僉拿過來運真元力察看了一番,不住地點頭:「好東西!嗯,庫勃你重煉的時候要小心,裡面有三種攻擊陣,陣與陣連接的地方尤其要注意,如果煉不好威力反而會減小的。」

南茲侗找來不少食物給納善他們吃。李強、鴻僉和庫勃都已經進入辟谷,吃不吃無所謂。南茲侗看李強不吃,又端出一盤邦奇寧國的特產水果,這個李強倒是願意嘗嘗。

吃完飯,納善抹抹嘴,嘟囔道:「這裡什麼都好,就是吃的不好……稀奇古怪的東西,吃著彆扭。」

趙治深有同感,拍拍他的肩膀:「老納,以後回到家鄉,我請你吃紅燒大塊肉,冰糖醬肘子,饅頭薄餅,管飽。」

納善口水立即流了下來:「哎呀,老趙……別說了,你想饞死我啊……」

南茲侗突然站起:「咦,這個時候有誰來找?老大,鴻前輩,請稍坐,我出去看看是誰來了。」李強注意到掛在屋角的一串像風鈴一樣的東西在閃動,心想:這是門鈴嗎?南茲侗急忙走出門外。

房間外的庭院裡傳來一陣笑聲。李強發現鴻僉和庫勃的神色都有點驚訝,心裡也不由得好奇起來,是什麼人來了?

鴻僉和庫勃已經坐不住了,鴻僉站起身來:「師叔,弟子也去迎接一下,好像是一位熟人。」

庫勃點頭道:「老大,師尊,我也去……」他急急忙忙地跟著出去了。

不一會兒,從門外走進一位綠族的男士。李強大吃一驚,立即站起身說道:「是你!」

那人也是吃驚不小:「李強?你怎麼在坦邦大陸,你不是被……」他不好意思說下去了。

李強笑嘻嘻道:「是卡本啊,沒錯,我是被抓到坦邦大陸的,不過,現在已經沒事了。」

坦歌急忙上前恭恭敬敬地行禮:「坦歌參見卡本神使。」

卡本開心的笑道:「老甲蟲,沒有想到你這裡有這麼多高手。你也知道,邦奇寧國正在和坦特國開戰,大神坎波兒號召國內所有的修真高手,都要為祖國出力。」

南茲侗、鴻僉、庫勃甚至坦歌,居然都同時回答:「願意聽從大神的召喚!」

李強不樂意了,大喝一聲:「老子不願意,他奶奶的!老子事情多得煩不完,你又來插一腳,老子不幹!就不幹!」

鴻僉幾人差點沒被嚇死,坦歌哀求道:「老大,別這樣說……老大!」

卡本根本就不生氣,他知道李強是誰,他一看見李強就決定一定要拖他下水:「你有什麼事情本神使可以幫你解決,呵呵……不過,既然你在邦奇寧國,請無論如何也要為我們國家出力。」接著他又說道:「坎波兒大神和傅山前輩可是好朋友哦,上次大神還提到你,說接到傅山前輩的傳話,讓我們幫助尋找你。」

李強這人的弱點就是太看重朋友,卡本神使這句話一出口,他就為難了。他使勁地撓著頭,臉上的表情可就豐富了。他憋了一會兒,沒頭沒腦地冒出一句:「老子想打架……老子要揍人……」

卡本「噗哧」笑道:「我陪你去打……想打誰啊?」

南茲侗瞄瞄李強,他真搞不懂,卡本神使為什麼會對李強這麼客氣,聽卡本的口氣,連大神坎波兒都知道他。

鴻僉和庫勃卻有一種揚眉吐氣的感覺,他們師徒倆在坦邦大陸的修真者中屬於中等偏上的水平,尤其鴻僉因為是記名弟子,不願意透露師門來歷,生怕給重玄派丟臉,所以,名氣並不大,卡本就不知道鴻僉是重玄派的弟子。

李強心想:既然你來拖我下水,我也不讓你快活。

他突然笑道:「卡本,嘿嘿,我要和阪壽商行打架要人,你來嗎?」

遭遇突襲卡本神使可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他嘻嘻笑道:「按輩分算,你還是前輩,不過,我知道你不喜歡這樣,所以我還是叫……」

納善插話道:「叫老大……叫老大就成了!」他不知道卡本的地位,不過就算知道他也管不了那麼多。

老甲蟲南茲侗心想:乖乖,讓神使大人喊老大,未免太不恭敬了。坦歌更是不知道說什麼了,卡本神使在綠族中有極高的地位,即使綠族的大首領見到他也是客客氣氣的,絕對不敢冒犯。可他人微言輕不便多言,緊張地看著神使,生怕他發怒。

卡本依舊笑嘻嘻的:「呵呵,老大?好!就叫老大吧……老大,為什麼想要和阪壽商行打架,還有,問他們要什麼人啊?也許其中有誤會,讓我去和他們商量,怎麼樣?」他的話幾乎滴水不漏,讓李強有一種無從下手的感覺。可李強絕不會假借他人之手解決這件事,這個人情欠下來可不好還,他又想開始裝傻了。

帕本突然說道:「我要親自找到那個渾蛋……我……」

李強阻止道:「帕本,別急,一切都會解決的,你放心好了,會讓你和那個混帳東西一決高低的。現在你只要好好的修煉,其他都是老大的事情。」不覺間,他也開始自稱為老大了。

李強撓撓頭,若無其事地說道:「嗯,我們已經打擾老甲蟲很久了,是不是該告辭了?老甲蟲,你有客人,你慢慢招待,我們就先走一步啦。」他站起身來招呼道:「好了,鴻僉、納善,我們走!」

納善笑嘻嘻地站起身:「悶死我了,太好了,走啦!」他一呼一應跟李強配合得極好。

鴻僉是老實人,忍不住說道:「師叔,這個……這個……合適嗎?」

卡本覺得好笑,同時也很驚訝,說道:「鴻僉原來是重玄派的啊,哈哈,太好了!」

李強心裡不停地臭罵鴻僉。他故意大驚小怪地叫道:「神使大人原來不知道啊,咳咳!鴻僉,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以後可以正大光明的說嘛,神使大人以後可要多多照應啊,先告辭了。」

大家緊跟著李強走到庭院,出奇的是卡本並未阻攔,反而笑嘻嘻地送到門外。他看著李強笑得幾乎合不攏嘴,李強怎麼看都覺得他笑的像狼外婆。

納善嘀咕道:「老大,你看他就像在路上撿到一錠金元寶,笑的好過分,要不是耳朵擋著,嘴巴都要咧到腦袋後面去了。」

李強假意的低聲叱責:「納善,閉嘴!不許對神使不敬。」但他嘴角的笑意卻很難掩飾,只好別轉頭去。

走到門口,李強大聲說道:「不送!不送!告辭!告辭!」

卡本神使施禮道:「老大,慢走……哦,對了,過幾天我會到大聯會去,專門拜訪幾位當家的會長,我想老大也一定會在的,哈哈。」李強真的感到很不爽,又被他捏到軟肋了。

老甲蟲南茲侗依依不捨道:「老大,過些天我會把東西送到大聯會的,能認識老大真是我的榮幸。」他是從心底裡佩服李強。

回到大聯會,李強越想越覺得不對,吩咐坦歌道:「你和趙治回峽谷,把我們的人悄悄運進城來。庫勃你安排飛板,用大聯會的名義,不要和軍隊起衝突。另外,庫勃再安排居住的地方,一共有一百多人,聽明白了嗎?」

庫勃在李強訂購鎧甲的時候就知道老大手下還有一批人,聞言也不奇怪,立即安排手下執行。庫勃在大聯會地位超然,他發出的指令就是會長也不敢輕易反駁,很快各項準備工作就井井有條地展開了,李強覺得很是滿意。

一切都安排妥當,李強招呼道:「庫勃,咱們逛逛這個風喃城吧。鴻僉、納善還有帕本一起去,呵呵,大家都放鬆放鬆。」帕本倒無所謂,他來過不少次了,納善興奮

的要命,連聲說好。庫勃給他們每人一個黑色的商牌,又遞給李強一塊小方卡。

李強好奇地問:「這個是什麼?」

帕本在邊上一眼看見,吃驚道:「商會千卡!」他看到李強不解的目光,又道:「是錢數卡,這種卡可是身份的象徵,一般人就是有百萬錢數也辦不到這種卡。」

李強笑道:「哦,原來是錢數卡。庫勃,你不是準備讓老大親自拿著它去付錢吧?自己拿著。」隨手還給庫勃。

鴻僉呵呵直笑,庫勃苦笑道:「和師尊說的一樣,

唉……我這個晚輩當的……吃力不討好啊。」帕本連連搖頭,他還是第一次看見有人不要這種卡,而且還是白送的。

一行五人從後門來到街上,沿著大街走向繁華的商業區。

風喃市的商業繁華區坐落在城市的西邊,李強發現這裡的商業還真是很發達,雖然比不上家鄉那麼先進,但是比天庭星要熱鬧得多。

他察覺到一個現象:這裡的商業宣傳手段不行,幾乎看不見有廣告性質的東西,最多是在店門口支一個小牌子,很不顯眼。

李強突然想到一個問題,拉住庫勃道:「庫勃,你知道誰會買我們的香水啊?就是那種有潛力購買的人。」

庫勃奇怪他怎麼會想起問這個:「老大,能買得起的人應該不少,我想高價賣出應該沒有問題吧。」

「不一定……」李強邊走邊說:「人家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香水,怎麼會花大價錢呢?如果是我,就不會花這筆錢數,所以,我們缺了一個步驟,回去後你立即著手辦這件事情。」

庫勃聽了簡直不知道如何回答,為難道:「老大,應該怎麼辦?我不會啊。」

「很簡單,你只要把那些可能會購買的人找出來,專門派人給他們送去介紹一下,讓他們知道香水是什麼東西就行了。」李強隨口答道。

不但庫勃半信半疑,就連帕本他們也覺得這是多此一舉。李強笑道:「相信我,沒錯哦……哎,庫勃,那是什麼店啊?」

那是一家專營怪獸的寵物商店,門口立著一個半人高的怪獸雕像,樣子有點像蜘蛛,圓圓的身子上有八隻長長的毛腳,只不過比蜘蛛的形體要巨大很多。李強十分好奇,領先走了進去。

這個店看來生意很差,冷冷清清的沒什麼顧客。一個店員模樣的人迎上前來,用非常熱情、帶誇張的表情歡迎李強一行人。臨街的店面裡空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店員領著他們直奔一條通道,順著通道走到地下,這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

坦邦大陸的寵物飼養可是歷史悠久了,通常有幾種豢養的形式:一種是可愛型的怪獸,大部分是有錢人的玩物,非常的昂貴;一種是惡獸型的,是一般人用來看門護院的;還有鬥獸型的,是專門用來賭博比賽的;最後一種就是從西大陸流傳過來的,用來戰鬥的搏殺獸。

這些怪獸有天上飛的,地上跑的,還有水裡游的。李強覺得就像是到了動物園一樣,幾乎所有的怪獸都是他沒見過的。帕本、鴻僉和庫勃都是見怪不怪了,只有李強和納善驚奇得像個孩子,不住地發出驚歎。

納善指著一個約一米多高的怪獸:「老大,這個傢伙威啊。哎……夥計,這是什麼怪獸啊,說來聽聽。」

那是一條全身鱗甲泛著青光的怪獸,很安靜地站在籠子當中,但是從它的眼神裡可以發現,它絕對是一條猛獸。它的樣子很像是恐龍中的暴龍,不過頭上多了一塊三角形的刺。

店員說道:「這是西大陸運來的「迅甲蒙」,是一頭搏殺獸。在西大陸它可是軍隊裡的一等獸,戰場上這傢伙可厲害了,您想要嗎?七萬六千錢數它就是您的了。」

「撲通」!

納善坐在地上:「您給我七萬六千錢數,我住進籠子裡去。」

帕本搖頭道:「迅甲蒙現在買了沒用,只能關在籠子裡觀賞。這東西要從小訓練才行,這條是成年獸,馴不熟的,而且西大陸這種迅甲蒙很多,根本就不值那麼多錢數。」

李強突然道:「那是什麼東西?好漂亮啊。」

「那是海妖……不過,這種海妖我也是第一次見到。喂,店家,這只海妖是從哪裡得來的?怎麼是寶藍色的,我見過的海妖都是黑灰色的,沒這麼漂亮啊。」庫勃問道。

店員誇道:「您這位客人是行家,這只海妖是獨一無二的,在冤魂海都很少見,它比一般的海妖飛得快多了。

呵呵,錢數上好說,給你們最優惠的……呵呵。」他也不說是從哪裡得到的,只是不停地媚笑,希望這群人能夠多買一點,最近生意實在是太清淡了。

這是一隻縮在籠子一角的小怪獸,籠子是由防禦光柵結成的。李強以前在家鄉時也養過小動物,對小貓小狗都很喜歡,他看到這隻小海妖瑟瑟發抖地縮在籠角,覺得這個小東西挺可憐的,便蹲下身來仔細看著它。

海妖是冤魂海特產的怪獸,飛行能力極強,是唯一可以在恐懼風裡飛行的怪獸。這只海妖有著扁圓形的身子,頭部有點像蝙蝠,兩隻眼睛眨巴眨巴的發著淡淡的藍光,

透出一種絕望的神色。從它身上看不出有翅膀,全身佈滿了指甲蓋大小的寶藍色的翎羽。李強估計它只有一般成年貓那麼大小。

「打開籠子,我抱出來看看……」李強很喜歡這隻小海妖。

店員嚇了一跳:「不……不……不行,這個不是抱著玩的,它要是飛起來誰也追不上,而且要是被它咬上一口那可不得了……」

李強根本就不聽:「打開籠子!其他的你就別管了。」庫勃他們倒是不擔心,李強別說是對付一隻小小的海妖獸,就是搏殺獸也不在話下。

店員的神色既緊張又猶豫,最終還是抵禦不住想賣出的念頭:「也行,要打開籠子必須先付錢數。」

李強揮揮手,庫勃立即掏出商會千卡道:「多少錢數?」

店員還在眼巴巴地看著李強,心想剛才報價實在是太高了,把那個光頭嚇住了沒敢買,這次可不能再嚇住這個年輕人了:「呵呵,這只便宜,只要一萬二千錢數……」說完心虛地盯住李強看。

李強沒有注意到他報的錢數,他還在關注著那隻小海妖:「什麼?你說什麼?」

店員急忙改口道:「錢數可以商量……錢數可以商量……一萬?八千?五千行了吧,這是最低價了。」

李強被他帶著哭音的調子驚醒,抬頭用手一指庫勃:「找他拿錢。」店員這才發現庫勃手上拿著的竟然是商會千卡,這回他可真的要哭了。

庫勃笑嘻嘻道:「五千的價格還算公道,趕快開籠子啊。」其實,只要李強想要,再多的錢數庫勃都會付的。

納善在一邊笑道:「這裡的價格亂報嘛。」店員心裡在臭罵自己,臉上卻還要擠出一副笑容,這樣的大主顧不巴結還去巴結誰呢?

籠子上的光柵剛剛黯淡下來,只見藍光一閃,小海妖猶如一支離弦的箭,一下就竄出了牢籠,速度之快讓人難以置信。李強早就盯好了,小海妖一動他也緊跟著動了,速度絕不比它差。

小海妖的身法讓李強歎為觀止,它就像游魚在水中一樣,靈活得讓人難以想像,在空中它可以突然懸停,忽左忽右的閃動。李強的身法也不弱,不僅鴻僉他們吃驚,那個店員更是看得目瞪口呆:一個人竟能在空中做出如此迅捷而變化多端的動作,而他身上還絕對沒有飛翼。

終於,李強一把抱住小海妖。他笑罵道:「你這個小傢伙跑得真快,好了,安靜……安靜!哎喲!還咬人啊,呵呵,咬不動了吧?」他抱著小海妖從空中一步一步凌空而下,就像空氣中有台階一樣,這一招還是跟侯霹淨學的。

小海妖死死咬住李強的左手,嘴裡發出「嗚嚕嗚嚕」的生氣聲。那個店員嚇壞了,他知道被小海妖咬住,最少要掉塊肉,弄不好就骨斷筋裂。他心裡不停地自我安慰:海妖已經賣出了,與小店無關。

「店家,小海妖吃什麼東西啊……喂!發什麼呆啊。」

「您沒事?它……它咬您呢,這……這可不關小店的事啊!」店員文不對題地答道。

李強右手抱著小海妖,左手輕輕地掙扎了一下,小海妖立即更加用力地咬,它大約也很奇怪,嘴裡的東西怎麼咬不穿嚼不動啊。慢慢的它也沒勁了,兩隻漂亮的藍眼睛「骨碌骨碌」地轉個不停,鬆開口,小小的腦袋轉動著東看西望。

李強看看左手,虎口上有一圈白印。他輕輕用手撫摸小海妖的羽毛,手上微微帶了一點真元力。小海妖大約覺得很舒適,它突然將身子一盤,眼睛一閉,竟然在李強懷裡睡著了,一副乖寶寶的樣子。

李強笑道:「哎,這個小東西還真好玩。店家,它吃什麼?」

店員看李強的眼神和看怪獸沒什麼兩樣:「吃烏子干和晶石……哦,對了,烏子干小店有,您買點?」他看到李強點頭,立即興沖沖地跑了進去,不一會兒端了一隻箱子回來,放在李強面前。

「居然喜歡吃晶石,真是奇特的小傢伙。」李強要不是手鐲裡全是上品晶石,他還真想拿一塊給它嘗嘗,看它怎麼吃下去。

烏子干是冤魂海裡特產的一種小生物,有點像海參,當地人都叫它烏子,曬乾後就是烏子干,是小海妖最喜歡的食物。

小海妖聞到烏子干的味道,「嗚嗚」的低鳴起來。李強抓起一塊遞到它的嘴邊,只見它從胸口兩側的羽毛裡伸出兩隻紅紅的小爪子,緊緊抓住烏子干「卡嚓」「卡嚓」地吃了起來。鴻僉看著李強專注的神情,心裡突然有了明悟,他覺得自己的修真太過拘謹了。

小海妖吃的很少,一會兒工夫就飽了,它伸了個懶腰又閉眼睡覺了。店員拿過一個軟袋,讓李強把小海妖放進去,帕本順手接過。李強又買了許多烏子干收進手鐲裡。

一圈逛下來,他們沒有再買任何東西,那個店員無比失望。

重新回到大街上,李強笑著說道:「以前就是打死我也不敢相信,天下還有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而且還有人養著玩。納善,這裡比你們家鄉要怪多了,習慣嗎?」

「嗨嗨,老大,我現在是隨遇而安啦。坦邦大陸還算不錯,就是吃的差點,其他無所謂,只要跟著老大心裡就高興。」他倒是不忘及時送頂高帽子給李強戴戴,拍拍老大的馬屁。

庫勃笑道:「西大陸的怪獸最多,那才是稀奇古怪呢,以後老大去了就知道了。我和師尊在西大陸時曾經和一隻巨獸對峙,那次真危險啊。」

鴻僉笑道:「要不是你去逗它,它也不會緊追不捨,那次可氣得我夠嗆。」

李強笑道:「哦?連修真者都對付不了?這種怪獸運到坦邦大陸來打仗,別的國家怎麼受得了。」

庫勃連連搖頭:「過不了冤魂海,體積太大了,沒法運輸的。」

李強道:「每一種生物都有幼年期,這些大怪獸在幼年期不會有多大的,運到坦邦大陸來訓練不就行了。」

庫勃嚇了一跳,說道:「哎呀,老大,這個辦法確實可以行得通。戰場上突然跑出這麼一隻怪獸,誰能抵擋?但願沒人想到這個。」

眾人走到街口,庫勃問道:「老大,往哪裡去?那邊是……」庫勃話沒說完,異變突生,五道褐色的光驟然落下,整個街口頓時被一片死寂籠罩。

李強定睛一看,原來是五支小小旗子,他大叫道:「穿上鎧甲,取出武器……快……鴻僉護住大家!這是旗門陣!」

一片大霧瀰漫開來,一道墨綠色的劍光破霧而來,緊接著,從地上突地升起幾股壓力,緊緊縛住了李強。鴻僉和庫勃已經是戰甲上身,而納善和帕本還在緊張地穿著鎧甲。

李強發現對手是早就算計好的,專挑他們最沒有戒心的時候出手,他心裡十分著急。

李強畢竟已不是初到天庭星的菜鳥了,經過不少次的爭鬥,他也學會了很多實戰經驗。他的身子被那幾股無形的勁力縛住,但是他的手還能動。

他眼睛死死盯著飛來的劍光,兩隻手迅捷地掐上印訣,連續三層迭加,第四層來不及做出,大喝道:「破!」

五彩的箭雨霎時間脫手而出。箭雨和劍光一接觸,整個旗門陣裡猶如一陣春雷滾過,霹靂聲中,霧氣四散劍影全無,但是李強還是移動不了身形。

鴻僉運出飛劍一溜劍花閃擋在幾人面前,他大叫道:「師叔小心,是劫掠者!」

突然,一道暗黑色的影子打向李強的後背,無聲無息速度奇快。帕本正好站在他的側後方,一眼看見驚得魂飛魄散,他連喊都來不及,就一躍而起,用身體去擋。

納善離的稍遠,幾乎同時也撲了過來。那是一枚一尺多長的尖刺,閃著藍瑩瑩的暗色光,似乎也是一件奇門法寶,帕本穿的鎧甲根本抵擋不住,只聽「噗」地一聲悶響,尖刺狠狠地扎進他的胸口,他大叫一聲倒了下來。

納善狂吼道:「老大……帕本……」

李強一扭頭看見,覺得自己的心在一剎那間似乎停止了跳動。

納善一把抱住帕本:「老帕!帕本……」

帕本勉強抬起頭,眼睛看著李強:「老大……幫我找到……女兒……」

李強瘋狂了……

迷戀 於 2008-06-01 02:3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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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6-01 19:29:00
第五集 十八滅魔手 (上)

卡本神使「嗶嗶波波」的爆裂聲從李強身上響起,緊縛著他的幾股勁力隨著震響散去。


李強連戰甲都顧不上穿,身子就向射來尖刺的方向倒飛而去。滿腔的怒火、悲傷和內疚讓他殺心大起。


四周呼哨聲此起彼伏,對手沒有想到李強竟然能掙脫「無形縛」,一時間也亂了陣腳。


身後的偷襲者是一個穿著黑色鎧甲的中年人,他滿臉震驚地看著李強攜著狂暴的勁氣飛來,猶如一尊暴怒的天神,他連氣都喘不過來,更別說移動腳步了。

瞬息間李強已經到了。

李強的兩隻手掐出四層重迭的符咒,悄無聲息地打入那人的身體裡。


只見那人神色一怔,身體就開始發亮。李強倒地一個倒鉤踢,那傢伙就像皮球一樣,掠過庫勃等人向前飛了出去。遠處閃出幾條人影,試圖接住那人,就聽李強大吼道:「爆!」

「波」,聲音就像踩碎了一隻氣球,緊接著連珠般的爆裂聲響起。


鴻僉和庫勃驚得啞口無言,只見那個中年人在空中隨著李強的吼聲,立即碎裂成無數的血塊,最令人感到恐怖的是,這些血塊居然每一塊都會爆炸,幾條躍出的人影同時被炸飛,估計不死也受重傷。

李強這才騰出空來,揚手穿上瀾蘊戰甲,戴上炫陽環,怪嘯著飛了過去。


埋伏的劫掠者發現李強的身形如鬼如魅,他們知道麻煩大了,撤離的鳴哨聲響起,紛紛打出一團一團的霧氣,企圖藉此逃竄。


李強一發現他們的意圖,立即開始兜大圈避開霧氣,在遠處等著。他連續擊殺五、六個人後,劫掠者膽寒了。


一個為首的漢子打出一道報訊的紅光,帶著手下拚命向鴻僉這邊攻來,可鴻僉也不是好惹的,飛劍連續射穿幾人的身體。他們更懵了,對手太厲害了。


三道青光閃過,街口落下三人,那群偷襲者大喜過望,其中一個叫道:「大尊,對手太厲害了,旗門陣被一擊而破,無形縛也困不住他……我們死傷好慘……」

紫光一閃,李強回到鴻僉身邊:「他們是什麼人?」


鴻僉都不敢看李強猙獰的面目,說道:「襲擊我們的是冤魂海的劫掠者,現在看來這三人才是指揮者,他們三人我知道,是阪壽商行的修真者。」


庫勃補充道:「穿紅色戰甲的叫匕旋,穿黑青色戰甲的叫吉棋果,穿白色戰甲的是德清靈什……老大,小心點。」那三人看見鴻僉和庫勃也是一楞。匕旋疑惑道:「怎麼是大聯會的庫勃長老……咦,他的師尊也在?」

他對庫勃問道:「庫勃長老,你和他是一起的?」他用手一指李強。


庫勃面無表情地說道:「他老人家是我的師門長輩,當然是一起的,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們這麼卑鄙的偷襲,哼哼,這件事情沒完!」

鴻僉道:「師叔,我來打頭陣!」


李強一把拉住他,冷冷道:「他們三個都是我的……」他的聲音冰冷陰森,聽得人渾身都起雞皮疙瘩。


匕旋三人震驚了:鴻僉的師叔?怎麼會惹上這樣的人?三人互相望望,知道情報失誤了,但到了這一步,再想停下來已經是不可能的了。


匕旋心裡並不是很緊張,畢竟他們三個都是修真高手,他只是煩惱這次行動惹上了大聯會而已。


李強懶得和他們多說,邁步向前。他也是氣糊塗了,對手三人都到了元嬰初期,三人聯手是絕對不可大意的。

匕旋三人也感到奇怪,莫非他要一斗三?匕旋使了一個眼色,也迎上前去。


德清靈什悄悄取出一樣法寶,那是四個連環節做成的環,他向地上微微一頓,環上的結形成虛影,一個接一個地落在地上消失無蹤。


李強有心試試五層符咒迭加的威力,手上連掐印訣急速畫出。在第五層的陣法快要形成時,他突然發現不好,第一層的符咒只要很少的真元力,二層要多一倍,三層、四層還能應付,而第五層需要的真元力已經不是自己能達到的了。

他見機得快立即散去真元力。


就這樣稍稍一耽擱,德清靈什的無形縛從地下升起,又一次緊緊地固住李強。


鴻僉看出不好,大叫小心,同時向前撲出,庫勃也隨著衝去,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匕旋、吉棋果和德清靈什早有默契,這一招是他們三人的絕招,匕旋裹著一團紅霞打在李強身上,吉棋果的手臂上連續飛出七隻青影刺,德清靈什的一隻腳猶如巨錐,狠狠地踹上李強的胸膛。


李強陡然清醒過來,知道自己來不及反抗了。他心念一閃:我要死了嗎?那種感覺非常的奇特,有點茫然,有點不甘,還有點淡淡的傷感。


納善抱著帕本,眼睜睜地看著,他感覺天都要塌了,整個人就像被抽了筋似的,渾身癱軟,嘴大大的張著,彷彿陷進了夢魘裡。突然,一道刺眼的金光從李強身上散開,納善猛然想起在黑獄時的那一幕,他喜極狂笑:「兔崽子們……死去吧!哈哈……」


「轟!」四周的房子開始劇烈搖晃,整個天頂支架都發出恐怖的「吱吱嘎嘎」

的碎裂聲。


誰也沒有想到,李強全身不動,卻比能動還要可怕得多,從他身上爆發出的勁力,絕對不是元嬰期的修真者能發出的。

匕旋、吉棋果和德清靈什根本就來不及做出反應,速度太快了。


他們驚恐地發現,打過去的勁力反噬回來,居然比自己發出的勁力還要大得多。


匕旋三人被這巨大的衝勁撞得倒飛回去,「乒乒乓乓」地砸入街邊的商舖中,身上的戰甲發出「啪啪」的碎裂聲,最讓三人絕望的是,他們的元嬰被封閉了。


太皓梭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修真者能夠抵禦的,幸虧他們已經元嬰初成,才算留下一命。


金光閃過,李強又可以動了,他有一種大難不死的感覺。靈光一閃,他想起傅山說的話:你以後可就是一個刺蝟了,誰打你誰倒楣……原來是這樣,李強忍不住哈哈大笑,身形一閃將三人拎了過來。


鴻僉和庫勃驚訝地站住了,這樣站著不動就把三個修真高手打得死活不知,真是太厲害了!他們兩個看李強的眼神全變了,滿是崇拜敬服。他們不知道剛才就連李強自己都以為要完蛋了,誰知道他身上有那麼多古怪呢。


李強殺氣騰騰舉起手掌:「如果你們是光明正大和我鬥,我絕不會殺沒有抵抗能力的人,不過……你們是例外,我兄弟死在……」他的手掌已經開始閃著青光,正是侯霹淨的寒靈巨掌的起手式。

「老大……快過來,帕本有話說……」納善狂叫。


李強一呆,帕本還活著?他飛一般地躍到帕本身邊,蹲下身扶起帕本的頭,抬手餵了一顆小培元丹,也不管有沒有用。他內疚地說道:「帕本,是老大沒用……」


帕本艱難地歎了口氣,斷斷續續地說道:「老大……唉……我一生……一生懦弱無用,家……家也散了,老大……老大,我其實並沒有把你……把你當老大,我心裡一直把你當成親兄弟……」他吐出一口血:「咳咳……老大,放了他們吧……我想通了……也許是要死的人吧……」


納善叫道:「為什麼?為什麼?你不想報仇啦,步基共那個混蛋就……就讓他……」

帕本苦笑道:「唉,把他打死又怎麼樣……我那……


老婆,唉,以後還靠誰呢,老大……兄弟,我只擔心我那個女兒,不知道她流落到哪裡了?我這個……這個沒用的爹……」眼淚無聲地從他眼角滑落,誰也沒有想到他還惦念著背叛的妻子。


「放了他們?」李強心裡突然明白了:「帕本,兄弟!你是怕我們殺了阪壽商行的人,他們會報復,是不是?」帕本抓住李強的手,為老大明白自己的心思而欣慰:「老大,為了我……不值得……拚命啊,就當……帕本已經死在黑獄了。」

李強突然覺得心酸難耐,不由得仰天長嘯……

鴻僉發現,李強竟然淚流滿面。


風喃市維持治安的士兵大批地趕到,將四個街口的通道圍得水洩不通,他們都被李強震天的悲嘯所驚駭,個個躊躇不前。


鴻僉知道這事情要鬧大了,悄悄叫過庫勃道:「庫勃,去和他們交涉一下,別大驚小怪的。」庫勃畢竟是大聯會的長老,各方面的關係都有,聞言立即走了過去。


鴻僉小心地對李強道:「師叔,您先別急,帕本已經是修真者了,雖然程度不高,但比一般人的生命要強許多,我們是不是想想辦法救他……」


李強聽了帕本近乎遺言的話語,整個心神都散了,鴻僉的話一語驚醒夢中人,他立即道:「快!不惜任何代價都要救活他……鴻僉,你和納善把帕本帶回大聯會,要快……找最好的醫生,最好的藥!」


鴻僉心裡歎息,他知道帕本不是一般的醫生能救得了的,他最多只能撐三四天,不過,只要有一線希望,他們都會竭盡全力的。

納善雙手捧起帕本叫道:「師哥,怎麼才能快點?」

鴻僉道:「你抱穩他就行了。」


鴻僉拎起地上裝小海妖的軟袋,將它掛在腰上,一隻手緊緊抓住納善的腰帶:「師叔,我們先走了。」他也不顧耗用大量的真元力,凌空飛去。


那群劫掠者抬著阪壽商行的三人欲退無路,眼看著李強殺氣騰騰地走過來,個個緊張得渾身顫抖。他們見阪壽商行的大尊都被打成重傷,他們這些普通人上去根本就是送死,中間為首的一個大漢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他剛張開口,一句話還沒有說,就被李強飛起一腳踹回人群。


李強因為帕本的話而止住了殺心,但是心裡的怒火卻更加熾烈。他為帕本的善良、寬容和對自己真摯的兄弟情所感動,所以不願違背了他的話,可又不想放過這群混蛋,在極度矛盾中,他吼道:「你們不是很能打嗎?來呀!打啊!老子今天讓你們記住……什麼叫打人的滋味!」猶如一頭發怒的雄獅衝進羊群一般,李強大打出手。


大群的士兵舉著刺脊槍慢慢靠了過來,目瞪口呆地看著李強。那些劫掠者還剩三十多人,只是片刻工夫,便無一站立,統統癱在地上痛苦呻吟,個個都斷手折腳鼻青臉腫。


庫勃神態倨傲地和維持治安的指揮官說著什麼,那個指揮官不停地點著頭,悄悄吩咐了手下幾句。士兵們聽到傳來的命令,都很驚訝地垂下了刺脊槍,不過心裡也鬆了一口氣,他們看著李強發威,個個嚇得不輕。


對著這群毫無反抗能力的人痛打,李強慢慢也覺得無趣,心中的怒火隨著這群劫掠者的慘狀消失了許多。他冷笑數聲,轉身走出人群,走出幾步又覺得不甘心,掉頭又往回走。那群劫掠者剛剛慶幸撿回一條命,沒有想到這個煞星又回來了,霎時間他們統統崩潰了,哭喊聲、告饒聲、哀求聲響成一片。


這下倒是出乎李強意料之外,他想了想,突然邪邪地笑了。庫勃恰好看到,心裡納悶:老大笑什麼?


李強跳到人群中,找出那個先前想和自己說話的傢伙,一把拎起他,問道:「喂,你們為什麼叫劫掠者啊,說給老子聽聽,答得好饒一命……答不好……哼哼……裂碎了你。」

那傢伙渾身痛得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結結巴巴地回答:「劫……劫掠者……

就是……搶……搶……」


他實在是疼痛難忍,庫勃在不遠處插話:「他們是在海上專門搶劫商船的,我們這裡都叫他們劫掠者。」


原來是一群海盜啊,李強惡狠狠地邪笑道:「哦,我正好在學習如何當一名合格的劫掠者,從你開始吧。」那傢伙還沒有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突然發現自己已經光溜溜的了。李強幾下就把他扒光,隨手把搶來的東西扔進士兵群裡,叫道:「庫勃過來幫忙,給我扒光、搶光、送光,哈哈……有財大家發。」


庫勃發現這個老大有時候真的很邪,可老大下令,不干也得干,他也衝進人群開扒。那群士兵騷動起來,李強扭頭道:「哎,傻站著發什麼呆,不想發財啊……都過來搶啊,誰搶到就是誰的。」


士兵們正在猶豫,突然有人叫道:「媽的,不搶白不搶……搶!」頓時,士兵們蜂擁而上,最後連指揮官都忍耐不住,也衝進人群裡大搶特搶起來。


有些士兵沒有搶到東西,便乘機持槍搶劫附近的商舖,一時間烏煙瘴氣,場面混亂之極,直到第二隊士兵趕來,才算停息下來。


再看那三十幾條大漢,個個清潔溜溜,渾身寸縷皆無,躺在地上翻滾嚎哭,他們恨死自己的老大了,怎麼會接下這種生意。

李強和庫勃早已不見蹤影,三個阪壽商行的大尊也消失不見了。


李強和庫勃悄悄帶著三個俘虜回到大聯會。庫勃吩咐把匕旋三人關起來,嚴令不得走漏風聲,然後隨著李強趕到帕本的床前,那裡已經圍著很多的醫生。


納善一眼看見李強進來,急忙上前:「老大,帕本的情況不太好,你看看吧。」


帕本躺在床上面色憔悴,雙眼緊閉,胸口上的那支尖刺已經取出,一塊發著綠光的軟皮敷在傷口上,四周圍著六、七個醫生,個個愁眉苦臉,似乎有點束手無策。

李強走近輕聲問道:「能救得了嗎?」

醫生無言以對。


鴻僉低聲道:「師叔,這是風喃市最好的治傷大夫了,帕本傷得實在太重,他們也沒有……」


李強一言不發,止住他的話頭。他已經冷靜下來了,先想了想從地球帶來的一些醫療用具和藥品是否有用,他歎息自己不是學醫的,可就是學醫的,對這種致命的創傷,根本就束手無策。


納善見老大在房間裡不停地轉著圈子,緊蹙著眉頭,他連大氣都不敢喘,知道老大在想辦法。自從認識老大,他還是第一次看見老大發愁,在黑獄那麼恐怖的地方也沒見他這樣愁過。


眾人一時都束手無策。時間在悄悄地流逝,李強也顯得越發焦躁。不知不覺中過去了一天,帕本的傷勢更加嚴重了,他陷入深深的昏迷中,偶爾低低地說幾句話,聲音含糊不清,似乎在叫著誰,問他話他也不回答。


又過了一天,李強漸漸開始絕望,眾人都小心地不去觸怒他。他額頭上的紅印亮得發紫,納善知道不好,他曾經見過老大這樣,這是他發飆暴怒的前兆。他明白,只要帕本一死,老大肯定瘋狂。


一個侍者走了進來,向庫勃報告道:「大會長陪卡本神使來了,說是為了阪壽商行的事情。」


「阪壽商行」幾個字對李強實在太敏感,他風一般地掠到侍者身邊,一把揪住他:「什麼阪壽商行?快說!」

李強的樣子太過可怕,那個侍者嚇得差點尿褲子。


李強不耐煩地催促:「快說,發什麼呆!」那個侍者被李強惡形惡狀的低吼嚇得渾身猶如篩糠,一句話都說不出。

庫勃急忙道:「老大,是卡本神使來了!」


李強微微一呆,卡本神使?他突然大喜過望,想到在回春谷第一次見到卡本時,他正在向梅游冰求丹,那他一定有離殞丹!李強心情頓時大好,看著發抖的侍者,他歉疚地鬆了手,連聲道歉,搞的那個侍者不知所措,以為李強有病,慌忙退了出去。


老遠就聽到卡本神使快活的笑聲,不知道為什麼,李強聽著他的笑聲就覺得特別的難受。卡本攜著一位長髯老者走進房間,笑嘻嘻道:「老大好啊!」

李強幹淨俐落地回答:「不好,難受!」


長髯老者吃驚地看著李強,他第一次聽神使稱呼別人為老大,而這個年輕的老大似乎還不買帳,更加讓他吃驚的是,大聯會的長老也叫他老大。

庫勃長老介紹道:「老大,這位是大聯會邦奇寧國的會長,斯廷旦會長。」

又道:「這位是我的長輩,李強師叔祖,我的老大。」


斯廷旦恍然大悟,原來他是修真者,而修真者是看不出年齡的,就像庫勃修真後面容大變一樣,這個李強大約也是如此吧。

他釋然一笑,上前行禮:「斯廷旦見過前輩。」

李強不願托大,回禮道:「斯廷旦會長好!」


李強見禮完畢,急不可耐一把抓住卡本神使道:「我要一顆離殞丹!隨便你開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卡本神使得意地大笑:「今天,我特意帶著離殞丹來的……哈哈……」

納善心裡突然有想掐死他的念頭,看他的神態絕對就是趁人之危。


嵐湫公主卡本神使微笑著取出一隻精美的盒子:「老大,會用嗎?要不要我來效勞。」


李強奇怪他竟然沒有先提條件,而是立即給出離殞丹,心裡不由得生出一絲感激:「不麻煩神使大人了,我會用它。」納善等人都奇怪,一顆丹藥還有會不會用的問題,餵他吃下去不就行了。


大家來到帕本的床前,只見他氣息更加微弱了。李強示意大家站開點,他小心地打開盒子,拿出一顆粉色的靈丹,有鴿子卵大小,一股淡淡的甜香散了開來。


李強先輕輕揭掉帕本傷口上覆蓋的綠皮,只見酒盅大的傷口已經發黑,散發出一陣陣的惡臭。李強對治傷大夫道:「你們把他的傷口清理一下,快點!」

那幾個大夫手足無措,其中一個說道:「這個……怎麼清理啊……」


李強也是一楞,這裡的醫生竟然不會清理創傷。後來他才知道,這裡治療創傷都是用那種發光的綠皮,只不過每一個大夫的綠皮都不太一樣,有好有壞而已,敷在傷口上,一般的外傷很快就會痊癒,傷重的就很難了。

這裡的醫療水平不但比家鄉差得遠,就是比之天庭星都要差上許多。


那些所謂的醫生,看著李強憑空取出許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放在帕本身邊,只聽他吩咐道:「給我搞幾盆熱水,要燒開的,快點……」


圍看的人都不明白他要幹什麼,納善擔心的問道:「老大,這是幹什麼啊……

趕快把靈丹餵給帕本吃吧。」


李強靈丹到手心情大好,不厭其煩地解釋道:「納善,這種靈丹用法與眾不同,如果給他吃下去,那就糟蹋了。這次我來做醫生,給大家露一手。」


其實他也是硬著頭皮蠻幹,好在有靈丹作後盾,為了救帕本,他也顧不得許多了。納善聽了他的話倒也不奇怪,在黑獄他就看見過李強給人治傷了。


地上排好了一溜醫療用品,有鑷子、剪刀、酒精、碘酒、藥棉和棉簽,可是就是沒有手術刀。李強想了想,還是老辦法,用飛劍吧。


他取出在黑獄給賁做過手術的那把四寸飛劍,用三昧真火微微燒灼:「納善你按住帕本的兩隻手,鴻僉你按住他的腳,庫勃你給我遞東西,準備好了嗎?

哎……發什麼呆啊!」


鴻僉、庫勃和卡本都傻眼了,他們都是識貨的人,看著老大手執極品飛劍,聲稱要清理傷口,都呆住了。半晌,才清醒過來,忙不迭上前幫忙。


李強用飛劍小心地把發黑的死肉剔除,飛劍鋒利無比,劍到肉除,十分的爽利。帕本根本就沒有清醒,只是微微的呻吟了幾聲。


李強發現在傷口深處還有許多細小的碎刺,只好咬著牙用鑷子一根一根的拔出。終於,鮮血流了出來,李強收起飛劍,將靈丹一分為二,取一半用真元力化開,一團粉色的霧凝在空中,空氣裡的甜香味濃烈起來。

粉色的濃霧慢慢地融進傷口,傷口立即停止了流血。


眼看著酒盅大的傷口,以肉眼看得見的速度迅速的變小了,一盞茶的工夫,創口已經消失,只留下一塊粉色的傷疤。李強又將另外半顆靈丹融化,說道:「小心了,帕本馬上要吐出瘀血……」


李強還是說慢了,帕本突然一張嘴,「噗」一口黑血仰天噴出,床邊所有人都被噴得黑血淋頭,那味道要多難聞就多難聞。


只聽帕本吼道:「好悶啊……呃……」李強趁他大叫之際,將融化的靈丹打進他的嘴裡。


帕本渾身一機伶,身子繃得筆直,連續抖動了好一會兒。出乎大家的意料,他長歎一聲,翻了個身,竟然呼呼大睡,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大家不約而同都長歎了一口氣:「唉……」相互望望,臉上浮現出欣慰的笑容。

庫勃皺皺鼻子:「好臭啊……」

納善也低聲嚷道:「臭……真他奶奶的臭……老大……臭不臭……」

李強一巴掌刷過去:「沒記性,你才臭呢!」


熱水恰好送來,李強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快,熱水都沒有用上。他取出幾條毛巾遞給大家:「都洗一下,換件衣服。庫勃找個人來,給帕本也擦一下,大家最好能洗把澡。」納善摸著光頭齜牙咧嘴道:「嗨嗨,老大……對了,我們家鄉那裡有大浴池,可以同時泡上幾十個人,那叫熱鬧啊。哎,庫勃,這裡有這樣的地方嗎?帶兄弟去吧,舒坦一把!」


庫勃從來就沒有離開過坦邦星,他搖頭道:「我們這裡沒有什麼大浴池這個東西。」


納善又大驚小怪地叫道:「啊……真是差勁,連浴池都沒有。老大,你這個毛巾好軟啊,好東西,我要了。」

洗完臉他就把濕毛巾直接揣進了懷裡。


李強嘿嘿笑道:「納善,等回到你家鄉也請我一起去泡澡,我們家鄉也有那玩意兒。」


納善頓時興奮起來:「那當然啦,一定請!一定請!」說笑間,坦歌、趙豪等人走了進來。


坦歌笑道:「呵呵,這裡好熱鬧啊。老大,我們回來了。」趙豪很開心地上前施禮:「師尊,所有的兄弟都安排妥當了。」

大聯會的斯廷旦會長道:「請各位到煥庭去小坐。」

卡本神使也說道:「是啊,不要打擾了病人。」

李強心裡微微一沉,心想他還沒有提條件呢,點頭道:「好,一起去吧。」


煥庭是大聯會秘密開會的地方,眾人一層一層地往地下走,一路上戒備森嚴。


納善邊走邊嘀咕:「老大,老大,這個地方怎麼動不動就往地下鑽啊,到哪都是下地去,真憋氣……」李強雖然沒有說話,心裡卻很認同納善的話。

這是一間圓形的房間,非常潔淨素雅,眾人進門後盤腿坐下。


斯廷旦笑道:「這裡比較安靜,也不會有什麼打擾,正好用來談話。」他說完看看眾人不再言語,一時間屋內寂靜下來,沒有一個人說話。


沉默了很長時間。卡本神使微笑地端坐著,神色不動,李強低著頭似乎在想什麼,納善東張西望一刻都不停。斯廷旦奇怪地看著眾人,心裡琢磨:他們都在想什麼,竟然都不說話?趙豪和坦歌都摸不清狀況,自然不會多嘴。終於,一陣鼾聲驚動了大家。只見納善盤坐在地,禿頭歪在一邊,張著大嘴,口水流得多長,睡相極其惡劣,呼嚕聲越來越響。他實在是太累了,一旦安靜下來,忍不住就睡著了。


坦歌「噗哧」笑了,他站起身來想去搖醒納善,李強急忙阻止道:「坦歌,別叫醒他,這幾天他太累了。」庫勃起身扶著納善讓他平躺著睡。

卡本神使依舊一言不發,微笑地看著李強。

李強暗歎這個老狐狸,拱手施禮道:「謝謝神使大人援手。」


卡本知道李強不會耍賴,笑嘻嘻地說道:「這件事不用謝,呵呵,只是一個交換條件而已。」


李強點頭:「那也要感謝,畢竟救了我兄弟一命,這是什麼條件也換不來的。」


卡本神使眼中閃過一絲欣賞,笑道:「老大,我專門到阪壽商行和他們商談,他們幾個主要當家的,都不知道此事,答應我在這幾天調查清楚,請老大無論如何忍耐一下,好嗎?」


李強微微笑道:「可以,不過,我要阪壽商行交出一個人來,名字叫步基共。」


他明白卡本神使在和稀泥,反正他手上現在有三個阪壽商行的什麼大尊,身份地位都比那個步基共高,不愁他們不就範,所以他篤定得很。


卡本神使心裡奇怪,步基共?沒有聽說過這個人啊,聽名字應該是西大陸的人,怎麼會惹上李強這樣的修真高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庫勃忍不住插話道:「神使大人,您用什麼條件和我們老大交換離殞丹?」

他倒是著急了。

房間裡的氣氛頓時緊張起來,不知道卡本神使會說出什麼來。


卡本臉色嚴肅起來:「大家都知道邦奇寧國和坦特國的這場戰爭,其實,西大陸的國家也捲了進來。坦特國目前和西大陸的番國結盟,得到了他們的承諾,等到恐懼風停息,他們會派一批馴獸高手來,幫助坦特國成立軍獸部隊。西大陸的搏殺獸普通士兵是很難抵抗的,所以,我們要阻止他們……」


鴻僉道:「神使的意思是要我們殺掉這些馴獸高手?」卡本搖頭道:「不是,我們無法知道他們這些馴獸高手什麼時候過來,而且他們安排的很縝密。我是要老大幫助送一件東西去西大陸。」


大家聞言鬆了口氣,李強直覺這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問道:「送到哪裡?」

卡本稍稍猶豫道:「過莽原……到天戟峰。」

鴻僉等幾個本地人大吃一驚,就連斯廷旦會長都震驚道:「啊……莽原?」

李強問道:「什麼莽原啊?」


鴻僉都不知道該如何解說。斯廷旦會長說道:「雖然我沒有去過西大陸,不過,莽原我可是聞名已久了。聽說那裡遍佈沼澤荒原,裡面的怪獸極多,而且大多兇猛無比,搏殺獸在那裡都必須成群結隊的,落單的很快就會被更凶狠的怪獸獵殺,那個地方可不是人去的。」


李強並不太在意怪獸,他對自己這些人很有信心:「哦……這還好,不算太困難。卡本,送這件東西和番國的馴獸高手有什麼關係?」


卡本神使猶豫片刻道:「這個……主要是一個同盟關係,他們得到這件東西,自然就能解決番國的問題。」


聽他言不由衷的說法,李強知道內幕絕不是這麼簡單,不過他也不願意陷入很深,笑道:「既然神使不願多說,那就這樣吧,任務我們接下了,東西一送到就算兩清了,神使大人以為如何啊?」

卡本神使明顯地放鬆下來,他還真不能多說。


李強笑道:「莽原多大?到時候我帶著東西飛過去,不就行了……嗯?不對,應該不會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鴻僉苦笑道:「師叔,莽原我知道,以前我師尊就在莽原附近修真的。莽原上空有青透隼,是非常可怕的東西,而且莽原的中心地帶是上古的舊戰場,到現在那裡面還有一些可怕東西,神秘得很啊。」


鴻僉鄭重其事地補充道:「這些都還好,最可怕的是晶石類武器在莽原上會威力大減,發揮不出十分之一的功效,還不如一些好的冷兵器。對修真者的限制也不小,似乎整個莽原都被籠罩在一種奇怪的罩子裡。很久以前師尊曾經警告過弟子,修真沒有到元嬰期絕對不要進入莽原,即使到達元嬰期也還是少去為妙。」


李強暗自心驚,元嬰期的修真者基本上都煉有戰甲可以防禦,其防禦力不是世俗界的人和獸所能傷害得了的,看來這個莽原真是有點古怪。


卡本神使道:「嗯……是比較難走,所以才會請老大去。東西不多,大約有十個箱子,還有三十多人……」

李強嚇一跳:「人?你說除了東西還有人?」


卡本微笑著點頭。李強心裡不由得苦笑,這個老狐狸,太狡猾了,說話說一半,他明白這下不可能取巧了。

李強心有不甘說道:「卡本……神使大人!」

卡本好笑:「什麼?老大!」


「嗯,你知道的,我們這幫人流落到坦邦大陸來,可以說是一窮二白。嘿嘿,既然有這麼大的任務,又這麼危險,你看我們缺乏很多裝備和物品,有道是皇帝不差餓兵,嘿嘿,神使大人是不是贊助一點錢數啊?」

大家一楞,這是老大說的話嗎?怎麼開口敲詐起神使大人來啦。


卡本也是一呆,隨即笑道:「那是當然,沒有問題。」李強笑嘻嘻道:「嘿嘿,有神使大人這句話就行了。


嗯,先讓大聯會墊上錢數。」他心裡發狠,無論如何也要讓卡本大大的破費一筆。


斯廷旦覺得非常有意思,他第一次看見有人敢敲神使大人的竹槓,笑道:「沒有問題,這些錢數大聯會還付得起。」李強叫道:「我可不要大聯會付,我要神使大人付。


嘿嘿,神使大人的錢數花起來爽!」他又道:「我也好沾點神使大人的仙氣……嘿嘿。」

卡本神使知道李強想什麼,笑道:「別為我省錢,盡量地花……呵呵。」


李強一陣氣餒,知道錢數對於卡本來說根本就不關痛癢,以他的修為應該不會心痛錢財了。


他想想好笑,根本就沒有必要和他鬥氣,於是問道:「神使大人……卡本,要送的人是誰?」

「是拉都國的使團……」


卡本還沒有說完,李強就叫道:「不會是嵐湫公主吧?」卡本神使驚訝萬分:「咦……老大也知道她?」


李強點頭道:「認識,而且還蠻熟悉的。」他心裡不停地偷笑,又道:「嗯,神使放心,我們一定會護送嵐湫公主順利到達天戟峰的。」


坦歌忍不住「噗哧」笑出聲,卡本神使奇怪地看了坦歌一眼,不明白他笑什麼。


坦歌對神使可不敢隱瞞,說道:「老大早就已經答應了嵐湫公主,保護他們到西大陸去。」


卡本神使這下可真的楞住了,結結巴巴說道:「啊……老……老大,這個……

哎!我怎麼會沒有搞清楚……」

李強和鴻僉幾個知道的人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卡本神使苦笑道:「老大到底是老大,簡直就是無處不在啊。」


李強忍住笑:「神使大人,這個任務可以不算,我可不願意佔這個便宜,事情實在是太湊巧了。」他深知卡本已經無法改變什麼了,說兩句牙疼話也無關緊要。大家看他一副得了便宜又賣乖的樣子,都覺得好笑。


卡本神使低頭沉思片刻,一笑道:「不用,說實話這個任務並不是那麼好完成的,路途中可是千難萬險。嵐湫公主可是梵禪天的印女,身份非常特別,老大,你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她的安全。」


李強撓撓頭自言自語道:「印女……印女?奇怪,我在哪裡聽到過的……印女……」他猛地一拍大腿道:「對了,印女露潤玉……嵐湫公主就是印女露潤玉吧!」他想起了納納敦調查回來說過的話,當時沒有十分在意,現在講到印女他才記起。


卡本神使覺得自己真是小瞧了李強,這傢伙一副不動聲色的樣子,居然什麼事都清清楚楚,就連印女的原名都知道。他哪裡知道李強他們在吃店出醜的事情,他只知道李強到坦邦大陸的時間不長,竟然什麼事情都有數,真讓他吃驚不小。

不過卡本心裡倒是放心了許多,覺得這個任務托對了人。


斯廷旦掛在腰間的一個綠色小球閃起光來,他站起身致歉道:「外面有人找,我去去就來。神使大人、前輩請安坐。」


李強心想:咦,還有這種東西啊,以前好像聽誰說過的,坦邦星也有類似地球的通訊工具,我們也得想法子裝備一下。


趙豪小聲問道:「師尊,去西大陸後,我們還回這裡嗎?是不是所有的兄弟都去。」


李強被他提醒了,想想說道:「嗯,應該不會回來了。找到海瑪瑙,護送嵐湫公主後,我們直接去找古傳送點,回你的家鄉。對了,你馬上回去,和兄弟們商量,願意和我們走的都帶上,把危險告訴大家,不要勉強他們。

留下的人我們安排到大聯會,以後就要在坦邦大陸生活下去了。」

庫勃興奮了:「老大,這些人大聯會都要,我保證讓他們在這裡生活好。」


他深知這是一批沒有根的人,而且他們經過老大的指導,一定可以有大用。鴻僉不以為然地搖搖頭,他知道自己的寶貝徒弟在想什麼。

趙豪起身告辭,庫勃一把拉住他,笑嘻嘻道:「師叔,我陪你去……」


趙豪看看李強,見他微微點頭,便也笑著說:「好,這裡曲裡拐彎的,你帶我走也好。」

「我砍死你……奶奶的……唔……你敢……」

大家被這一嗓子嚇了一跳,只見納善翻身咂咂嘴,繼續打著呼嚕。

坦歌笑罵道:「這個老納,睡覺都不安生。」

李強站起身來說道:「卡本神使,這事就說定了,我還要看看帕本去……」


斯廷旦匆匆忙忙進來,說道:「前輩,阪壽商行的行首巴重德空來了,硬說我們抓走了他們商行的大尊。」他氣得臉色鐵青,又道:「簡直是胡說八道!我告訴他們卡本神使也在,他們就要求拜見神使大人。」

卡本神使笑道:「斯廷會長不用生氣,卡本會解決的……」


李強笑嘻嘻地說道:「沒錯,我是抓了他們三個什麼大尊,跟大聯會沒有關係,只是我一個人出手。」


他攬在自己身上,是想撇清大聯會。可是卡本和斯廷旦聽在耳朵,可就不一樣了:他竟然輕描淡寫地說抓了三個人,而這三人還都是修真者。

他倆簡直搞不清李強到底有多厲害。


小海妖卡本神使覺得有點棘手了,以李強顯示出的實力和他的背景,如果他要和阪壽商行作對,那整個邦奇寧國的商界可能都要亂了。現在是戰爭時期,無論如何也要保持商界穩定的。


卡本沒有想到這麼快雙方就動上手了,他說道:「斯廷會長,請帶我去見巴重德空。老大,你們先休息,這事就由我來出面解決吧。」


李強淡淡地說道:「也好,免得見面後喊打喊殺的。哦,神使大人,記住讓他們交出步基共。」卡本神使苦笑著點點頭,躬身招呼斯廷旦會長,兩人滿臉嚴肅地走出煥庭。

坦歌道:「老大,我們是不是去看看弟兄們去,他們已經住下了。」


李強笑道:「好吧,一起去,看看大家在大峽口都有什麼收穫。」說著站起身道:「把納善叫醒吧,回去再休息。」大聯會在風喃市有無數的產業,房產就更多了。李強手下一百多個兄弟被安排在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這是一座封閉的大院落,李強進門後就發現裡面熱鬧非凡,所有的人都在院子裡,一看見李強他們,立即圍了上來。有人叫道:「老大回來了!」眾兄弟幾乎是異口同聲叫道:「老大好!」


李強心裡湧起一股暖流,笑道:「這麼熱鬧啊,大家好!哎,庫勃過來……」


庫勃興沖沖地跑了過來,他開心極了,剛才就這麼簡單地試了一下這些人,發現竟然個個都是好手。最重要的是他們的身體基礎出奇的好,真是讓他心癢難忍,恨不得全部接受下來,這樣的話大聯會的實力可以立即加強許多,尤其現在是在戰爭狀態,對大聯會的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老大,什麼事?」


「嗯,是這樣,阪壽商行的三個大尊,你去把他們帶到這裡來,小心不要驚動別人。還有,把帕本也抬過來。


嘿嘿,巴重德空現在正在大聯會和斯廷會長交涉呢,你先別管他們,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來的。」李強一臉壞笑的樣子,他才不在乎什麼巴重德空呢!

庫勃叫道:「來幾個兄弟和我一起去。」


人群裡立即一陣騷亂,「呼啦」一下,幾十個人圍上庫勃,「我去!」、「帶上我!」、「別搶……別搶……我要去啊!」這些傢伙憋在大峽口裡這麼長時間,人人都想出去散散心,頓時,場面狂熱起來。

別說是庫勃沒有想到,就連李強和趙豪都有點吃驚。


李強笑道:「哎呀,庫勃,沒有想到你的魅力無窮啊,才剛來一會兒,兄弟們個個喜歡。」


趙豪喝道:「都別亂!媽的!沒規矩,通通排好隊,一天不敲打你們就要上天啦,集合!」


經過這段時間的訓練,趙豪已經建立起很高的威信,聽到他的大喝聲,幾乎在一、二十秒的時間內,所有的人就排好了整齊的隊形,大院內立即寂靜無聲。


只聽趙豪訓斥道:「像什麼樣子……亂糟糟的,一盤散沙!如果打起仗來,你們剛才的樣子,統統都會完蛋……唵……下面點到誰誰就走出隊列……」

趙豪挑出十人,問庫勃夠了嗎?


庫勃心裡那個羨慕啊,看趙豪只一聲令下,整個隊伍立即就變了,變得那麼威嚴而有煞氣,他真是越看越喜歡,連連點頭道:「夠了,夠了。老大,師叔,我先去,馬上就回來。」他帶著十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趙豪問道:「師尊,您還有什麼話要對他們說嗎?」


李強讚許地笑道:「嗯,訓練得不錯。呵呵,兄弟們!這幾天大家好好休息,都放鬆一下,解散!」他才不想多說廢話呢。解散了眾人,他說道:「趙豪,有多少人想留下的,統計了沒有?」

「有十來個人吧。」趙豪小心地回話,他怕李強生氣。


李強疑惑道:「怎麼才十幾個人,不對吧?趙豪,你要和他們講清楚,這次去西大陸是很危險的,我並不想讓大家去冒險,他們中間有很多人都是沒有辦法才和我們走的。你告訴大家,不走的可以安排在大聯會,生活會很好的,知道嗎?」

趙豪這才發現自己領會錯了師尊的意思,急忙道:「弟子再去統計一下。」


納納敦、韓晉、賁、巴拉和烏亞等人都圍攏過來,分開了不少時間,大家見面都很高興。李強招呼大家席地而坐,聊了起來。


經過在大峽口裡的訓練,這些領隊的大武士無論各個方面都有了質的轉變,已經不再是黑獄裡可憐巴巴的苦囚了,其中變化最大的是賁和烏亞,他們兩人的先天條件實在是太好了,其進步的速度連趙豪都感到吃驚。

守門人報告:「門口來了一個年輕的老頭,他後面還跟著一輛車。」

李強問道:「年輕的老頭?他有沒有說找誰?」

守門人說道:「沒有說,只說他是珍後槍坊的。」


李強跳起身來,連聲道:「快請!快請!老甲蟲來了。」李強「啪」的一拍手:「都和我去迎接朋友!」疾步向門口走去。


大家還是第一次看見老大興師動眾地迎接一個人,心裡都覺得好奇,急忙跟著過去。李強已經攜著一位老者滿臉笑容地進來了。


南茲侗看著滿院子的彪形大漢,奇道:「老大,這些就是你的兄弟嗎?好傢伙,個個英雄好漢的樣子啊。老大不會是想要在坦邦大陸幹一番事業吧?」


李強大笑著拍拍他的肩膀說:「老甲蟲,坦邦大陸是你的家鄉,我可不敢在這裡和你搶生意啊,哈哈。」


南茲侗也笑了,對鴻僉道:「前輩,如果老大來開武器坊,我們這些私人槍坊統統都別混了。哦,老大,叫幾個人去把門外的東西搬進來,這次我把珍後槍坊的珍品全帶來了,共有一百二十套鎧甲和臂盾,還有一百二十副飛翼和武器……」


圍在邊上的人聽了南茲侗的介紹,一個個眼睛開始發光,沒等他說完,已經有一群人衝出門外。


車上幾隻大箱子被抬進院子,李強走到箱子邊,輕輕敲敲,笑道:「老甲蟲這次可是大手筆了。趙豪,你來安排,把裝備都發下去,讓大家試穿……可能還要調整一下才行吧。」


裝備立即發給了眾人。賁也穿了一套,他在院子裡來回走動,又縱起身跳了跳,感覺非常滿意,走過來拍拍南茲侗,咧開大嘴就笑。


李強說道:「不愧是珍後槍坊的裝備,看著就不一樣啊。」南茲侗一共帶來三種類型的鎧甲,一種是黑紅色的鎧甲火屬性,一種是黑青色的鎧甲水屬性,還有一種是黑色鎧甲,不要求屬性,不過性能稍差些。因為南茲侗是修真者,所以他的鎧甲製造吸取了許多戰甲的長處。


賁穿的這套鎧甲有頭飾環,是半月狀的額飾,上嵌雞蛋大小的晶石,卡在額頭上,其防禦可以護住整個頭部。


胸甲的樣子很奇特,猛一眼看去就像兩條魚躍出水面,魚頭正好在兩肩上方,將肩膀襯托得寬闊威猛。護臂從手腕至肘全由細小的三角倒刺構成,左手手肘部緊扣一面臂盾,戰靴一直延伸到大腿上。穿上這套鎧甲就是平常的人也能襯托得高大驃悍,何況是一個身形健壯的異族大漢。

大伙陸續穿戴完畢,院子裡的氣氛都不一樣了。李強歪著頭仔細端詳著賁。

南茲侗可就緊張了,他知道李強在製器方面可是大行家。

半晌,李強笑道:「剛則剛矣,稍欠柔和……」


南茲侗聽得一頭霧水,疑道:「老大,還有什麼缺陷嗎?」李強上前給賁調整了一下頭飾,解釋道:「沒有什麼大問題,我只是說這套鎧甲給人的感覺……

太過剛烈驃悍了,如果加上大氅會好得多。」


南茲侗急忙道:「大氅可以配的,不過,珍後槍坊不做這個。有一種大氅很好,是用冤魂海裡『黑錦葵』的皮製作的,有極好的天然防禦力,但是……數量極少。」


庫勃親自背著帕本,隨行的十個兄弟押解著三個俘虜進門。發現所有的人都穿著鎧甲,他心裡吃驚,以為有什麼大事發生,喊道:「老大……老大……我們回來啦!」


李強笑嘻嘻道:「庫勃,先進房間去,把帕本安頓好。讓那幾個兄弟來試穿鎧甲。」


幾個武士拖著三個俘虜向房間走去,匕旋突然大叫:「老甲蟲……南茲侗……

救我!」


其中一個架著匕旋胳膊的武士聽他鬼喊,狠狠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罵道:「就你不安生,欠揍!不許喊!」

匕旋元嬰被封,這一拳打得他悶哼一聲,痛得眼冒金星。


南茲侗回頭看見,大吃一驚道:「哎……這不是匕旋大尊……咦,吉棋果……

德清靈什……這是怎麼回事?」

鴻僉急忙拉住南茲侗,小聲的把經過說給他聽。


南茲侗長歎一聲,他都不知道該如何說了,猶豫了片刻,他理理身上的衣服,鄭重其事地行禮道:「老大,匕旋是我的朋友……我不敢讓老大放了他,只是求老大能稍稍善待……」


這是李強始料未及的,他沒有想到南茲侗會認識這三個人,不過,他對朋友的請求向來是不會拒絕的,於是道:「好吧,庫勃吩咐兄弟們,不要虐待三個俘虜,看住他們就行了。老甲蟲,別怪我,暫時還不能放了他們,要等阪壽商行的人來,談判後才能釋放。」


南茲侗心存感激,連聲道謝。庫勃遞給李強一隻軟袋,笑道:「老大,我們把這隻小海妖忘記了。」

「哎呀,忙昏頭了……可憐的小東西,別餓死了。」


李強連連拍頭,接過軟袋打開,抱起小海妖。只見這個小傢伙,一雙藍眼半瞇縫著,眼珠在眼皮裡咕嚕咕嚕亂轉,嘴裡不停「嗚嗚」低鳴,紅紅的小爪子從藍色翎羽裡伸出,緊緊抓住李強的一根手指,似乎很惱火李強長時間對它不理不睬。


一塊烏子干憑空出現在李強手裡。小海妖的藍眼霎時間瞪得滾圓,都來不及用爪子去抓,小腦袋一轉一口咬住,這才鬆開抓李強手指的小紅爪,抱住烏子干使勁吃起來,一會兒工夫就吃掉一大半,剩下一點被它扔下地去。

小海妖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舔舔爪子,搖頭晃腦地又叫個不停。


李強怎麼安撫都沒有用,小海妖不停地用它的小腦袋撞他的胸口,似乎非常的委屈。李強奇道:「咦,這個小傢伙很不滿意嘛,它還要什麼呀?」


韓晉伸手去摸,小海妖惡狠狠地一口咬去,嚇得他猛縮手。只聽「卡噠」牙齒的碰撞聲,周圍的人都吃驚地搖頭,這一口要是咬上,骨頭恐怕都要斷掉。

鴻僉說道:「老大,它是不是想吃晶石啦,給它一塊晶石吃吃看。」


李強已經沒有低等級的晶石了,他在手鐲裡找出一塊拇指大小的晶石,那是一塊水屬性的上品碧潮石。小海妖的紅爪如閃電般抓過來,鳴叫的聲音都變了,那是一種極其歡悅的低鳴聲,只見它的額頭上裂開一個小口,它努力地想把晶石舉到開口處,無奈小紅爪太短,急得它大聲嗚咽起來。


南茲侗無意間看見小海妖手上的晶石,忍不住揉揉眼睛疑惑道:「我沒有看錯吧,這塊是……碧潮石……上品仙石!」想了想又搖頭:「不可能的,我大概想要好仙石都想糊塗了。」


李強看見小海妖叫得可憐巴巴的,便伸手將晶石推進它額頭的裂口。一聲嘹亮的尖嘯,小海妖緩緩地飛離李強的手,懸停在空中。霎時間,小海妖渾身泛起藍光。院子裡的人都被這藍光驚動,眾人鴉雀無聲地看著。


只見小海妖急速開始蛻變,身上寶藍色的翎羽猶如花瓣一般,紛紛飄落,一層層藍光就像大海的波浪,在它身上蕩漾起來,一根根蔚藍色的新翎羽緩緩長出,接著,身體兩側漸漸長出翅膀,翅膀上的藍翎也開始快速生長,很快重重迭迭的足有半尺多長的藍翎展現在眾人眼前,光彩耀眼美麗非凡。


小海妖額頭處露出一點碧潮石,光暈流轉,猶如它的第三隻眼,頸後也生出一圈長長的藍翎,這時的小海妖看上去像一隻奇異的怪鳥。


它在空中劇烈的抖動了一下,身上剩餘的舊翎羽四下飛散,一隻全新的渾身閃著寶藍色光華的小海妖,驕傲的懸停在空中。


驚歎聲如潮水般響起,大家都是第一次看見如此奇異的變化。韓晉、趙豪還有其他幾個自認為身手不錯的,都爭先恐後地去抱小海妖。


小海妖似乎極為不屑地低鳴一聲,耀眼的藍光閃動,便失去了蹤影。韓晉最不服氣,他覺得自己經過在大峽口的訓練,功夫已經大大的提高了,竟然會讓這個小東西逃開。有人看見小海妖停在院落的頂上,用手指著大叫:「它在上面……」

整個院子裡全亂套了,有能力的就飛上去抓,沒能力的竟然穿上飛翼去追。


南茲侗目瞪口呆地看著,看了一會兒,他也躍躍欲試想一露身手,恰好一道藍光向他這邊飛來,他忍不住躍起身,攔在小海妖的前面。

小海妖突然懸停,發出一陣像是嘲笑的咕咕聲。韓晉從後面大叫著撲上去。


南茲侗一看機會難得,也快速移動身形。只見小海妖優雅地轉動著小腦袋,頭頸上藍翎微閃,身體突然筆直落下。

「乒!」

南茲侗和韓晉同時大叫:「抓住了!」

眾人大笑,只見韓晉和南茲侗兩人緊緊地抱在一起。

韓晉叫道:「怎麼是你這老頭……小東西呢?」


南茲侗一把推開他,老臉都紅了,咬牙切齒地罵道:「這個小東西是故意的!

我要抓住它!」他四處張望:「咦……跑到哪裡去啦……呃,老大……」


李強笑咪咪的抱著小海妖,說道:「好了,大家別玩了。老甲蟲,有些人的鎧甲可能有不合適的地方,麻煩你現在給修整一下。」


南茲侗心有不甘地看看小海妖,大聲道:「誰的鎧甲穿在身上感覺太緊或者太鬆的,馬上到我這裡來,我給大家調整一下。」


李強拿起軟袋就要將小海妖放進去,誰知小海妖大聲鳴叫起來,它看上去非常的不樂意,兩隻小紅爪死死的扣住軟袋沿口,兩隻漂亮的藍眼緊盯著李強,身體不停地扭動。李強笑道:「你不想到軟袋裡,那我怎麼帶著你啊,快進去吧。」

它似乎有點怕李強了,嗚咽了兩聲,小爪子鬆開,身子蜷縮進袋。


韓晉說道:「老大,我來拿著。」拿過軟袋,他得意的拍拍袋子,笑道:「這個小東西挺好玩的,下次我來餵它,它就聽話了。」

有人提醒韓晉道:「哎呀,你手上的袋子發光啦,大家快看!」


一道耀眼的藍光透出軟袋,「波……啪!」軟袋碎裂,碎片猶如蝴蝶紛飛飄舞開來,小海妖得意的鳴叫著飛向空中。


韓晉被它耍了兩次,笑罵道:「你這個壞東西,看我怎麼收拾你。」縱起身形追去。藍光微閃,小海妖一頭就栽進韓晉的懷裡。韓晉的感覺可就不好了,他覺得像是被人狠狠地揍了一拳,翻身跌落在地,幸好剛才試穿的鎧甲還沒有脫下,沒有受傷。


站起身來的韓晉滿臉通紅,尷尬萬分,堂堂的領隊大武士被一隻小小的怪鳥揍翻在地,雖然是不小心,可是也很難堪啊。院子裡的人都沒有笑他,沒有人想到他會被打,韓晉的功夫可是有目共睹的。眾人吃驚之餘四處找尋小海妖。

李強也是大吃一驚,急忙問道:「韓大哥,有沒有受傷……豈有此理……」

他跳到空中。

有人喊道:「它在那裡……快追!」


小海妖好像知道闖禍了,拚命的在院子裡亂飛,小小的身子猶如風馳電掣般,在空中掠出一條一條的藍光。李強已經知道小海妖的古怪,他追得更快。只見院子裡一大一小兩條影子,上下翻飛急轉直停,看得眾人頭暈眼花。


又因為是封閉的院落,小海妖逃無可逃,不一會被李強逼到院子的一處死角,它懸在角落委屈的嗚嗚鳴叫。

韓晉叫道:「老大,別傷它……我沒事的!」


李強知道如果是在野外,自己是沒有辦法追上它的,小海妖蛻變後,它的速度比在寵物店時快了不止一倍。

聽著它有點撒嬌的嗚咽聲,李強笑罵道:「以後不許亂撞人啦,別亂跑……

過來吧。」

令人驚奇的是小海妖似乎明白李強的話,低鳴一聲就鑽進李強的懷裡。

韓晉苦笑道:「這個小東西認人……還欺生。」

守門人急急忙忙來到庫勃身邊,小聲報告了幾句,庫勃微微一呆。

李強問道:「什麼事情?」


庫勃道:「卡本神使、斯廷會長還有阪壽商行的巴重行首過來了,一會兒就到。而且阪壽商行的空厚也來了,他好像是匕旋的長輩,很神秘的人物,老大要小心他。」


李強捻指一彈「啪」一聲響,他大聲說道:「所有的兄弟全部都穿上鎧甲配好武器,列隊站好,我們有朋友來了。嘿嘿,大家精神點,趙豪你來指揮。」


一百多武士在趙豪的指揮下整齊列隊,除了帕本和納善還在房間裡睡覺,坎坎奇陪菠菠會主未回外,其他的大武士都站在隊列前。


趙豪也不清楚師尊想幹什麼,心想也許是要讓來人看看這些武士的本領吧,他大聲說道:「所有的人通通打開防禦鎧甲,隨時準備亮兵器。」


院子裡開始明亮起來,火性鎧甲閃著暗紅色的光暈,水性鎧甲則泛出柔和的青光,武士們心裡很是自豪,隨著防護的打開,整個隊列慢慢地蓄起一種詭異的壓力。鴻僉、庫勃和南茲侗也站在隊前。


庫勃心裡更是驚歎,從整個隊伍裡傳出來的煞氣,讓他又驚又喜,這些武士比之大聯會的武裝,水平高出可不是一點。他悄悄地瞄了一眼南茲侗,見他也是滿臉驚訝。


南茲侗心裡明白,這群武士的修真基礎相當的好,如果只是少數幾個這樣的人他也不會稀奇,可是眼前百十來個全都這樣,真讓他驚訝萬分。


李強調出兩個小隊排在大院入口處站立,自己率領趙豪、韓晉和鴻僉這些人等在門口。


一會兒工夫,卡本神使和斯廷會長陪伴著兩個陌生人,緩步走進大院,他們身後還緊跟著七、八個人。


這群人剛剛進門,整個隊列的注意力便全集中在他們身上,就像撥動了一根琴弦般,猛然間隊列中所有的武士都發出了自己的威煞,這種無形化有形的煞氣,直如滔滔巨浪翻捲奔騰,門口的幾人立即出表現不同的修為。


卡本神使攜著斯廷會長,微笑站立,那兩個陌生人也站立不動,身上長衣卻無風自揚,而他們身後的幾人,卻連連後退給逼出門外。

卡本神使笑道:「老大,呵呵,不用擺這麼大的威勢吧。」


李強也是好笑,他並沒有想示威的意思,只是不想讓他們看著自己這群人像一盤散沙,這才集合起來的。他微微使了一個眼色,趙豪心領神會,立即指揮隊伍退到一邊。李強笑道:「呵呵,神使大人,只是歡迎諸位而已,請!」那兩個陌生人站立不動。卡本神使笑道:「哦,先介紹兩位客人,這位是阪壽商行的行首巴重德空,這位是坦邦大陸著名的修真高手空厚大師。」

巴重行首和空厚面無表情地看著李強。

卡本神使又道:「這位是重玄派的修真高手李強,鴻僉的師叔。」

巴重行首依舊無語。空厚的嘴角微微抽動,他心裡明白,這次遇見麻煩了。


重玄派的背景他知道一些,因為這派的高手很少來坦邦大陸,在這裡的影響不是很大,但是鴻僉他是知道的,雖然沒有交過手,但是實力絕對不弱,他的師叔還會差到哪裡去。

李強也不動聲色仔細打量這兩個人。


巴重德空給人的感覺就是一般世俗界的凡人,沒有特別的地方,人極瘦,是個白魔。從黑獄出來的人,習慣上稱呼坦特國人為白魔。他臉上皺紋極多,層層迭迭的讓人看了很不舒服,尤其兩隻眼睛時瞇時合,讓人很難猜測他的心思。


李強第一眼看見空厚時心裡湧起一種怪異的念頭,這人的打扮讓李強想起家鄉的寺廟。空厚竟然是和尚的裝扮,他光著頭,身穿灰色的長袍,脖子上掛著念珠,一隻手上也捏著一串珠子,赤著腳,腳上一塵不染。他樣子看上去很年輕,卻長著一雙白眉,眉梢斜插,很像翱翔天際的雄鷹,是典型的鷹眉。


空厚銳利的眼光直射李強,兩人互不相讓地對視起來。空氣慢慢變得緊張起來。

小海妖低鳴一聲飛到空中,它也覺得不安了。


灰色的長袍獵獵作響,空厚身周的空氣似乎都波動了,一圈像彩虹般的光在他身後亮起。空厚單掌豎立,手上的珠串卡在虎口上,他頭微微低垂,指尖正對自己的鼻尖。李強立即看懂了,這是出家人的問訊手勢。


讓李強吃驚的是空厚發出的那圈七彩之光,他心裡嘀咕:怎麼和尚還能放出佛光來?自從從地球出來後,李強就沒有看見過寺廟和和尚,突然在坦邦大陸上看見一個出家人,他實在感到奇怪:媽的!也許是我自己胡思亂想,他根本就不是和尚。


一股無形的壓力緊緊地裹住了李強。空厚微微露出笑容,他覺得已經控制住了李強。漸漸地,空厚身上的七彩光華更加明亮。


李強一時走神,給空厚乘隙而入。不過李強身上的玩意實在太多,他無聲無息地運起了影夢甲,先護住了真身。他身為主人絕對不好意思先出手,這點風度李強還是有的。院子裡的人慢慢都覺出空厚和李強正在暗鬥,兩人站立處五米之內無人能夠接近。空厚依舊是打著問訊,只是臉上已經沒有了微笑,兩道鷹眉幾乎直立起來。他心裡暗暗叫苦,李強幾乎沒有移動,也沒有看見他穿戰甲,竟然能抵擋住如此巨大的壓力,讓他完全探不到底。


如果收手又實在太難堪,空厚不甘心地道:「請賜教!」他兩手開始扭動,霎時兩隻手掌在空中留下無數彩影,彩影聚合猶如綻放的鮮花,大喝道:「千謁蓮花!」


李強幾乎立即肯定這傢伙一定是個和尚,即使不是也和佛教有關係,因為,坦邦大陸不可能有蓮花的。他也喝道:「客氣了!」寒靈巨掌應聲而出。


紫金色的虛影巨掌在手掌上形成,尚未脫手已經「波波」連響。李強的寒靈巨掌已經和侯霹淨的不太一樣了,他的真元力蘊含著極大的火性,應該算是紫焰巨掌了。


不但是趙豪、南茲侗和鴻僉等人,就連卡本神使都不知道怎麼辦了。這時候是沒有辦法阻止他們的,修真者之間的比試一旦開始就凶險異常,眾人只能眼睜睜的看著。

卡本神使示意眾人退後,同時揚手撒出一道綠罩,將空厚和李強罩住。

千謁蓮花旋轉著緩緩飛向李強,蓮瓣上一絲一絲的銀光飛散。


紫焰巨掌足足漲大到臉盆大小,李強才脫手而出,一脫手,便風雷之聲大作。

這完全是硬拚的架勢,看誰的功力高,法門運用得巧。


紫焰巨掌壓上千謁蓮花,頓時亮起一道刺目的白光,院子裡的人同時瞇起了眼。雖然只是一瞬間,可眾人覺得似乎過了很久。

「卡刺刺……叭……叭……轟……」


眾人覺得大地都在顫動,巨爆的聲音實在是太響了,每個人的耳朵裡都轟轟亂響。卡本神使不由得在心裡禱告大神,這兩個人傷到誰都是不得了的大事,這時候可無論如何不能出事啊!


李強紫焰巨掌一出手,立即連掐靈訣。空厚咬牙抵住。爆聲一起,兩人同時被波及。空厚的腳下立即塌陷,人也連連後退。李強被這股無匹的勁力撞得飛到空中,狠狠地砸在綠色護罩上,這股衝勁立即觸動了太皓梭,金光突地閃起,「空……咚!」一聲悶響,手上正在掐著的靈訣立即消散。綠色護罩也頓時化作綠煙消散無蹤。


空厚也被波及,太皓梭的力量絕對不是他能夠抵禦的,幸好不是對他所發,他只是受了點傷。


他揚手飛出手上的珠串,一條褐色的珠影飛到空中,正要發力,出人意料的一道藍光閃過,原來是小海妖!它渾身閃著藍光,比箭還要迅疾,把珠串叼走了。


空厚嚇了一大跳,他這串珠子可是蘊含了真元之力,竟然被一隻小海妖憑空叼走,他楞住了。就這麼一耽擱,時機已經錯失。

李強也火了,他明顯不如空厚的功力深厚,大喝道:「好傢伙,看我的。」


上次五層符咒迭加讓他吃過一次苦頭,這次李強學聰明了,雙手連續畫出,一層一層的迭加上去,畫到第四層時,他身體周圍一片光明,無數的金絲綵帶在他身邊飄浮,「劈劈啪啪」的銀色小火花不停閃現,他手微微翻轉,金絲綵帶化作一條彩虹,從他手心穿過,眼看就要出手……

卡本神使連聲大叫道:「老大,住手……住手……」

空厚神色大變,也叫道:「佛祖……是十八滅魔手……住手!」

滿院子的人都不太明白空厚說什麼,但是大家都知道他已經輸了。


李強也想收手,可是這股勁力已經蓄滿,如果不

迷戀 於 2008-06-01 19:2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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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6-01 19:31:00
第五集 十八滅魔手 (下)
大拍賣會納善的衣褲一件一件的從貴婦群中被拋出,他的叫聲猶如唱著小曲,音調起伏煞是好聽:「咦呀,這個……啊……這個不能脫,哎……再抓我要發火啦……啊,還摸……嘻嘻……癢癢,哎喲……這個地方怎麼會有……」


全場的笑聲簡直達到鼎沸,誰都沒有想到大拍賣會還沒有開始,就上演這麼一出鬧劇,不過,幾乎所有的人都對他們所說的夢幻之夜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能夠讓這群高貴的夫人抓狂的東西,一定是稀世珍品,這無形之中為夢幻之夜做了極好的宣傳。


納善發現不對,最後的防線就要攻破了,他忍不住大叫道:「老大有你們要的夢幻之夜……我沒有啊……」


李強被他喊得心裡一跳,那群貴婦也發現納善什麼也沒有,立即向李強奔來。


人群散開納善露了出來,只見他身上僅存一條大褲衩,兩手牢牢的抓著褲腰,他似乎還面含羞澀,慢慢走到衣物邊,一件一件的穿戴起來。

坦歌笑得直喘粗氣,問道:「老納,滋味如何啊……哈哈……」


納善附在坦歌耳邊悄悄道:「兄弟,嘿嘿,好過癮啊……老哥可是爽到姥姥家啦!老大真是照顧我。」


坦歌的笑聲立即被噎住了,嗆得他直咳嗽,原來這傢伙剛才全是裝出來的啊,他竟然乘機大揩油水。坦歌狠狠地一拍他的肩膀:「佩服!佩服!那你幹嘛喊老大有夢幻之夜?要不然可以繼續爽下去了。」

納善嘿嘿笑道:「再爽?大褲衩子就要下來了……我老納才沒那麼傻呢……

你真笨!」

坦歌差點沒給他氣死,這傢伙也太會裝假啦。

貴婦們圍上李強,嬌滴滴的話語讓人聽得不寒而慄。

「小哥,給一瓶夢幻之夜吧!」

「姐姐,看樣子他身上不會有多少,先搶下來,再商量價錢吧。」

「小妹,他好像沒有口袋啊,一定是藏起來了。」


李強一看大事不好,立即將真元力布在身周,一股龐大的壓力散了開來,連卡本神使都被推開了,那些貴婦根本不可能靠近他,他這才笑嘻嘻說道:「各位姐妹,大家都別急……呵呵,過一會兒拍賣就要開始,夢幻之夜將有四瓶之多,現在我可是一瓶也沒有了,大家請回吧。」


在驚叫連連中,這群貴婦就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推回了原地。李強瀟灑一禮,招呼大家入座。


卡本神使明白剛才是李強運勁逼退了她們,他心裡也十分好奇,夢幻之夜到底是什麼東西?

卡本神使笑道:「原來老大也有奇珍參加,是什麼寶貝啊?」


李強坐在他的身邊,四周的人幾乎都不認識,可是一個個全扭頭看著他,臉上顯露出好奇的神色,李強友善的向他們點頭示意,笑道:「沒什麼大的東西,只是小玩意而已。」


他故意壓低聲音,聲音雖小,貴賓席裡卻人人聽見:「呵呵,神使大人,這是一種神奇的靈水,只要用上一點……那可是我從遙遠的地方帶來的。」

他故意把中間那段的聲音滅掉,聽得大家心癢難耐。


見神使大人連連點頭,眾人知道這一定是件奇寶,有不少人已經下決心要花錢去拍。


李強在家鄉時就是成功的大商人,對於顧客的心理非常的瞭解,只要能激發起這些有錢人的好奇心理,他們是不會考慮價錢問題的,到目前為止已經有很多人在摩拳擦掌地等待著了。

同時,李強也很期待,因為,拍賣會上會有修真者煉器用的原料。

上次南茲侗拿出來的天金淬,就是在拍賣會上得到的。


納善、鴻僉、庫勃和趙豪等人坐在李強身後,坎坎奇則緊跟著菠菠冉來到嵐湫公主那裡落座。


貴賓席也分為五個部分,正中是主賓席,兩側各有兩個副席,賓客進入哪個席面都有嚴格的規矩,並不是有錢就可以進入的。


李強大致看了一下分佈,發現人還真是不少,輝煌大廳的七個分區基本上都坐滿了,還不停地有人進來。他突然發現在隔壁分區裡,赫然坐著阪壽商行的巴重德空行首,他的目光正好掃視過來,臉上顯出陰冷的笑。

李強用肩膀碰碰卡本神使:「隔壁那是什麼席位?」


卡本神使順著他的眼光看去,笑道:「老大,那是大商戶的包席,有錢人的座位。」


每個座位前都有一個花瓣狀的小台子,非常別緻,台子上有一排星狀按鈕,分為紅色、粉紅色、綠色和粉綠色,左邊還有一顆黑色的按鈕。


李強好奇地摸摸,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啊?有什麼用?」斯廷會長沾李強的光第一次坐到貴賓主席位,聞言解釋道:「這是拍碼,紅色的代表十萬錢數,粉色的代表六萬錢數,綠色是三萬,粉綠是一萬,黑色的是叫人來,你報數……


這裡拍賣的東西幾乎沒有低於三萬錢數的,這個凹槽是放各種錢數卡的。老大這個台面,我剛才已經吩咐他們搞好了,要想買什麼就拍碼吧。」

李強稍稍猶豫道:「這個……一旦拍起來,萬一我剎不住手怎麼辦?」


斯廷會長笑道:「放心吧,前輩只管拍,這點錢數我還是可以做主的。」他倒是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


四周慢慢地暗了下來,大廳正中的星形台開始發光,同時,所有的分區都走出一隊侍者,隔幾步站立一人,隨時準備伺候。


星狀台的中間突然裂開一個洞,緩緩的升起一個半透明的圓柱,上面放著一隻雕像,樣子非常古怪,大約有兩尺高,色作乳白。李強看不懂是什麼東西,斯廷會長在一邊小聲解釋:「這是擺擺樣子的,不是拍品,是一件吉祥物品。」


果然,一會兒它就沉了下去,接著又冒出一件東西,那是一團繞好的線繩,微微閃著光。一位身穿華麗禮服的人,來到台前,大聲說道:「第一件,西大陸產光明雲絲繩,底碼四萬錢數,請拍碼!」


庫勃在李強身後小聲說道:「剛開始,東西都很一般,等拍掉十來件就會有精品了。」

果然,經過十來件拍品後,又冒出一件東西。李強定睛一看,驚訝極了。


坦歌在他身後拉拉他的衣襟,小聲說道:「老大,這不是你製作的黑獄槍嗎?」


只聽台上的人說道:「這是一支威力極大的刺脊槍,比一般的刺脊槍的威力要強上三倍,而且只需要耗用很少的晶石。此槍線條流暢製作精美,形制古樸雅致,名字也非常古怪,被稱作黑獄槍,產地和製作人不明。底碼十萬錢數,最少一次加三萬錢數,請拍碼!」

立即就有很多人的小台子亮了起來。


慢慢地,閃亮的台子越來越少,最後,只有一張小台子還亮著,似乎是一個商人拍到了。

李強他們發現,這支黑獄槍竟拍到了三十多萬錢數。


納善不停地嘀咕:「虧大了……太吃虧了!」他湊到坦歌耳邊:「老坦,你哥要發大財了,嘿嘿,到時候分老納一點啊。」


坦歌頭一歪,腦袋準準的撞在他的鼻子上,笑道:「沒問題!噢,老納,我太激動了,不小心……不小心啊!」

納善摀住鼻子,淚眼汪汪地罵道:「他奶奶的……你……酸死我啦!」

坦歌笑道:「咦,奇怪,老納還知道什麼是酸啊,要不要我幫你揉揉。」


幾輪拍過之後,東西越來越稀奇少見,識貨的人也開始少起來,很多東西都是以底價成交的。


李強也拍到幾件,不過他還不太滿意,這時又一件東西引起他的注意,那是煉丹用的奇藥陰茵果。


陰茵果的底價為十五萬錢數,一共有六粒,約雞蛋大小,深藍色的底上面佈滿了白色的小顆粒。李強毫不猶豫地按下紅色的拍碼,他可是非常懂行的,如果慢慢的加碼,可能遠遠不止十萬錢數,搞不好加到三十萬都停不下來。果然,其他人都被唬住了,他輕而易舉地拍了下來。


接下來出現的東西讓李強心裡一動,那是一張古符咒,樣子像一面玉牌,有什麼用處還不知道,底碼是三十五萬錢數。


李強有點猶豫,搞不清值不值得要,正猶豫間,看見隔壁巴重德空的台子閃著紅光,知道他加了十萬的碼。

李強抬手就加了一萬的碼。


巴重德空扭頭看見,氣得臉色都變了,使勁又拍下紅碼。李強嘻嘻一笑,依舊再加一萬的碼。

兩人你來我去開始狂拍起來。


巴重德空咬牙切齒地一邊「乒乒」狂拍紅碼,一邊扭頭死死盯著李強,眼睛裡的怒火像是要燒出來。


李強突然不拍了,若無其事搓搓手,解嘲似的說道:「拍的手都痛了,算了……休息一下吧。」


巴重德空目瞪口呆地發現,他已經拍了七百多萬錢數,甚至在李強停手之際,他還連拍了三下,他真的要給氣死了,這錢實在花得冤枉。

突然,旁邊副席上的貴婦們一陣喧嘩,李強發現星台上夢幻之夜出來了。


星台上,一瓶地球上常見的香水,在一束柔和的光線照耀下,顯得異樣的神秘華美。


這般小巧玲瓏的玻璃瓶,造型古怪的瓶體,閃閃發亮的瓶蓋,讓那些見多識廣的高官富商們都驚歎不已。


那群貴婦們在嵐湫公主和菠菠會主的宣傳下,早已經瞭解了這東西的好處,它可以完美地掩蓋掉身上的某些異味,而散發出的純香又讓人非常陶醉,只要用過一次,就忍不住為之瘋狂。


只聽台上介紹道:「這是一瓶夢幻之夜,神秘奇特的東西,充滿了異域風情,底碼四十萬錢數,請拍碼!」

霎時間,許多小台子都亮了起來。


李強心裡吃驚:乖乖!只是一瓶香水,竟然這麼厲害,真是物以稀為貴。最出乎他意料的是卡本神使,他竟也拍下了紅色的按碼。

突然,所有的台子都不亮了,只有貴婦群裡的一個台子,發出刺眼的光華。

李強不解地問道:「卡本,這是怎麼回事?」


卡本苦笑著搖頭:「哎,竟然有人拍下黑碼了,最少要加底碼的三倍以上。」

一個侍者迅速上前,不一會兒他轉回頭來,聲音都變了,叫道:「加碼……

五百萬錢數!」


會場靜寂了片刻,議論聲「嗡」然而起。由於錢數加得實在離譜,這瓶夢幻之夜被順利拍走,接著的三瓶香水也都拍出了好價錢。


卡本神使遺憾地沒有得到,因為它實在是貴得讓人難以承受,即使是神使大人也受不了。他畢竟是修真者,比凡人要理智得多,不會為了一件東西而瘋狂,覺得不行了,立即就放棄了。


李強早就看在眼裡,他笑嘻嘻塞給卡本一瓶:「嘿嘿,送給你。我說神使大人啊,這是女孩子用的東西,你要來幹嘛?」


卡本神使也笑了:「老大就是不一樣啊,謝謝啦。我是神使嘛,東奔西走的,身上總要有些稀奇少見的禮物。」李強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神使大人也要進貢啊,我還以為神使大人可以到處騙吃騙喝呢。」

卡本被他說的哭笑不得。


「今天最後一件拍品,一把長弓,三支箭,弓名不知,產地不明,底碼一百萬錢數,每加一次最少粉色碼,請拍碼!」

很多人都搖頭,這種東西竟然要一百萬錢數,誰會要?

突然在遠處普通席位上有人拍下了粉色碼。


李強好奇心頓起,悄悄運一絲真元力過去探查,立即發現這把弓有古怪,他幾乎不假思索地拍下了紅碼。

緊跟著,那邊台子的粉色光又在閃動。卡本心裡微微一動:老大在幹什麼?


這是一把三尺長的弓,是用某種不知名的金屬製作的,弓體呈暗青色,紫紅色的花紋浮在外層。弓的形狀是上下兩個躬著身的人,有一隻雙頭怪獸分別在吞吃他們的腳,握手柄處正是雙頭怪獸,弓梢連接處恰好是兩人仰著的頭,嘴裡銜著弓弦,兩隻手扶在嘴邊,似乎在喊著救命,樣子非常的詭異。

幾輪拍下來,只剩下李強和對面席位的人在競爭,其他人都已經停手。


納善和坦歌在悄悄議論,都不明白老大要那把破弓幹嘛。納善小聲道:「老大自己做的弓肯定比那個強,花這個冤枉錢,真是的……」


坦歌若有所思:「哎,老納,也許這是件寶貝,我們看不出,可老大懂啊,別說了……看老大拍。」


看對方不緊不慢地跟著拍,李強覺得這樣不妥,他隨手拍下黑碼,心想:反正香水賣出了好價錢,有錢數跟你鬥。

立即有侍者跑來,慇勤地問道:「您出多少價?」

李強微微一笑:「五百萬錢數。」


這是今天第二個五百萬,全場轟動。納善一頭倒在坦歌身邊:「完了!完了!

老大中邪了,花那麼多錢買把破弓,老坦啊……心疼死了!」

坦歌笑咪咪拍拍他的光頭:「見鬼了,又不是花你的錢數,你心疼個屁。」


對面的人似乎在猶豫。沒有人認為他還會再加,已經有人站起身來準備退場了,可那人的小台子竟然又亮了起來。

納善大喜道:「老大……別拍,讓他吃下去。」


李強毫不猶豫地再次拍下黑碼,全場大嘩。剛才的侍者還沒有走開,他聲音都顫抖了:「您……還……您加多少錢數?」

「六百萬。」李強依舊笑嘻嘻的。


卡本神使倒吸一口涼氣,心裡覺得李強真是很可怕,他完全不把錢數放在眼裡。斯廷會長更是害怕,幸虧李強的夢幻之夜賣出了大價錢,如果用他大聯會的錢這樣加,自己還真是受不了。


對面的人也給嚇住了,知道李強是志在必得,剛才加價就已經十分勉強,無奈之下只好眼睜睜地看著東西落入他人口袋。他心裡還納悶:怎麼會有人識得這件寶貝的?


會場裡所有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實在是太過驚人了,一把弓三支箭竟然出到一千多萬錢數。輝煌大廳裡議論紛紛,只聽台上的人說道:「今天的大拍賣會到此結束,明天進行下一場拍碼,謝謝各位!」


回到住處,李強和眾人還在議論今天的拍賣會。房間裡的人也陸陸續續走出來,大家圍在一起說笑著。

卡本神使和嵐湫公主也隨後趕來,身後還跟著三十幾個護衛和阿吉總管。


卡本神使焦急地說道:「老大,實在是不好意思,你們要立即動身了,現在整個局勢很不好,我已經派了幾艘飛板,立即送你們去亡命角。」


李強詫異地問道:「怎麼會這麼急,有什麼事情發生嗎?不是恐懼風還沒有完全停息嗎,就是到了亡命角也走不了啊。」他心裡納悶:剛才怎麼不說。


卡本神使湊近他小聲說道:「我剛剛收到的消息,坦特國的軍隊已經接近風喃市,邦奇寧國前線大敗,有大股的天擊兵已經突破防線,深入到國內的腹地。


如果被坦特國佔領風喃市,亡命角很快也會失陷,那樣誰也走不了啦。」接著,卡本神使又掏出一隻長方形的盒子:「這件東西等到了天戟峰,再交給嵐湫公主,別忘了,這很重要。


你們爭取在第一時間出海,亡命角備有專門送你們的船,時間不多了,我還有事情要辦,你們抓緊了。」他想了想又給了李強一塊綠色雕花的牌子:「這是大神的信物,軍隊和地方官府都知道,會給你們幫助的。」


李強點點頭,經過不少次的動盪,他也老練多了,說道:「好,我們立即準備動身,神使大人多保重,也許以後還會再見。」

卡本神使竟然和他行了觸額禮,又叮囑了嵐湫公主幾句話,轉身匆匆離去。


大家看到李強嚴肅的表情,知道有事情發生,全都圍攏過來。趙豪問道:「師尊,發生什麼事情了?」


帕本也從房間裡走了過來,李強看看他說道:「帕本,我們馬上要去西大陸了……」

帕本眼中立即閃過一絲期待的光。


李強大聲說道:「除了要留在大聯會的人,其他人立即準備,我們馬上離開風喃市。趙豪、納善、帕本和坦歌,你們幾個協調指揮。嵐湫公主,你們的人也加入,阿吉總管協助,動作要快!所有的人都穿上鎧甲飛翼,武器也拿好,庫勃你把要留在大聯會的人帶走,隨後趕來。鴻僉跟我出去一趟,好!開始準備。」

院子裡的人立即忙亂起來。


趙豪他們的東西不算多,整理起來很俐落,每人一個大背囊,裡面有備用的晶石,睡覺用的皮袋,還有食物和固體水等物品。


李強帶著鴻僉出了門,來到街上他才知道,風喃市裡的人對坦特國軍隊逼近的情況毫不知情,很多人還悠閒的在路上走動,一點緊張的氣氛都沒有。

鴻僉好奇地問道:「師叔,你要到哪裡去啊?」


李強走得飛快,幾乎要離地飛行了:「我找一個朋友……好像是在前面……」


他對這裡的街道不是很熟悉,好在速度奇快,路人剛剛看見他們在遠處出現,一眨眼間,他們就已經走到身後去了。


連續穿越了幾條大街,李強有點著急了:「媽的……在哪裡……我怎麼糊塗了……該死!」


鴻僉根本就沒法提問,師叔的速度越來越快,卻又不是飛行,讓他飛也不是,走也不是,感到很為難。

只見李強不停地竄進街邊的店舖,一路上進進出出的,鴻僉跟得眼花撩亂。

突然,李強大叫:「哈哈,我找到了……原來在這裡!」


不戰而潰鴻僉抬頭看去,原來是一家普通的住宿會館,他緊跟李強走了進去。

進了門庭,裡面靜悄悄的。李強叫道:「有人嗎?」

一個老人從裡面走出來,看看他倆道:「是來住宿的嗎?跟我來。」


李強一把拉住他:「老人家,我打聽個人,前段時間有一群西大陸的行商,領頭的叫卡巴基老爹,他們還住在這裡嗎?」

老人搖頭:「卡巴基他們已經走了……」

李強心裡一急:「走了?走了多久啦?」


老人奇怪地看看他:「已經走了兩天了,他們是行商,坐不起飛板,所以提前走去亡命角。你是他朋友吧,這個都不知道?」

李強懊喪地拍拍腦袋:「唉,真要命……鴻僉,我們回去。」


他心裡不停地自責,應該先派個人來聯繫一下的,如果他們在路上遇見坦特國士兵,那可就糟了。


回到駐地,所有的人都已經準備好了,庫勃也趕了回來。他一看見李強就跑到近前小聲說道:「老大,我們要快點了,大聯會那裡已經開始撤離了,傳來的消息很不好,有可能我們在路上就會遇見坦特國的軍隊。在城外我們一共有三艘飛板,擠了一點,聽坦歌說老大這裡還有兩艘,這樣就好多了。」


李強不敢耽擱,立即指揮眾人,全副武裝的向城外跑步前進。這麼一來引起了不小的騷亂,路上的行人看到他們這陣勢,聰明一點的人,立即察覺到一絲不安。


出城不遠,李強就發現有許多大大小小的飛板貼著地面向遠方飛去,看來真正有錢有勢的人都能夠得到消息。


其實李強他們出城不久,消息就傳開了,風喃市立即就亂了,大批的市民、小商人等蜂擁出城,試圖逃避戰亂。


嵐湫公主的十隻大箱子就佔了一艘飛板,其他人將另外兩艘飛板擠得滿滿的。

李強問坦歌道:「我們自己還有兩艘飛板在哪裡?」


坦歌說道:「只有一艘了,納納敦帶走了一艘,他們那裡飛板奇缺,還有一艘馬上就到。」


阿吉總管跑過來:「老大,都準備好了,是不是馬上走?」李強微微一頓,他心裡還惦記著卡巴基老爹,實在是有點不放心。他對趙豪說道:「趙豪你來指揮。庫勃,沿途如果有邦奇寧國的軍隊,就由你來交涉,另外,一旦遇見坦特國的軍隊,能避開就避開,實在躲不過就立即殺過去,不要戀戰,下手要狠准快,明白嗎?」

趙豪幾個人同時答應。

嵐湫公主問道:「老大,你不和我們一起走?」


李強點頭:「是的,你們到了亡命角就先上船等,我隨後就到。鴻僉、帕本和納善跟我走,我們這裡誰會駕駛飛板?」

武士隊伍裡走出兩個人來,說道:「老大,我會……」


「好,你們兩個留下。」李強大喝道:「立即行動!亡命角再見,路上小心啦。」

三艘飛板閃著防護的紅光,快速飛離。


李強鬆了一口氣,問鴻僉:「從這裡到亡命角,你判斷一下,坦特國的士兵最有可能在什麼地方出現……還有,我們有捷徑可以走嗎?」


鴻僉想了想:「師叔,對於天擊兵來說,什麼地方都有可能出現;到亡命角只有一條路,沒有捷徑可循。」


李強不解地問道:「真是搞不懂邦奇寧國,開戰還沒有多久,就給對手殺到腹地來了,難道他們自己沒有天擊兵嗎?」


鴻僉歎道:「有啊,不過不多,而且很不重視。沒有想到坦特國的天擊兵竟然發展的這麼快,以前天擊兵都是輔助兵種,現在坦特國似乎已經把天擊兵作為主力兵種了。能夠突破邦奇寧國的防禦線,真不知道他們動用了多少天擊兵。」

納善問道:「老大,飛板怎麼還沒有來?」

帕本在一邊不緊不慢地說道:「老納,別著急……等一會兒就來了。」

納善一邊來回走動,一邊四處張望:「老帕啊,你看現在飛板已經很少了。


媽的,只要是有錢人,跑得比鬼還快……哎,這麼多人出城啊。」他一驚一乍的顯得有點不安。


風喃城外,狂風呼嘯,蜂擁出城的人流頂著大風,艱難的向前行進。李強想起在天庭星的含林城,心裡感歎:戰爭不論在哪裡爆發,最倒楣的都是普通民眾。


一艘飛板閃著紅光迅速靠了過來。納善大叫一聲:「坎坎奇……哈哈,老坎……怎麼是你親自來了,是不是捨不得我老納。」

坎坎奇撤掉防護,叫道:「老大,快上來!」

李強幾人一躍而上,飛板立即向前掠去。


站在飛板前端,李強看見坎坎奇也很高興,使勁拍了他一巴掌,笑道:「坎坎奇,留在大聯會的兄弟怎麼樣,他們是不是也撤了?」


坎坎奇說道:「呵呵,老大,兄弟們已經撤走了,我不放心你們,打算先送老大到亡命角,然後我再回去。其他人是不是先走啦?」

李強點頭:「順著路邊飛,我要找人。」


納善好奇地問道:「我們的人都走了,老大還要找誰啊?」李強看著路上亂哄哄的人流:「是朋友,他們不知道坦特國已經打過來了,才出城兩天,沒有坐飛板。」


坎坎奇說道:「沒有坐飛板,那就走不遠,這麼大的風,走路是很耗精力的。」

納善坐在飛板上,伸了個懶腰,拍拍身邊:「老帕、老鴻,過來坐坐……」

帕本盤腿坐下:「老大在風喃市有朋友,我怎麼都不知道?」


納善一仰身躺了下來:「老大這人你還不知道,走到哪裡都有朋友,像我們這樣一無是處的人,和老大不是照樣交朋友作兄弟。」


帕本很贊同:「是啊,真不知道老大看上我們什麼了,會交我們這樣的朋友。」


李強笑罵道:「奶奶的,納善現在拍馬屁的功力越來越高啦,沒事別拿老大消遣。你們幾個把裝備整好,說不定待會兒遇見坦特國的士兵,到時候又手忙腳亂的。」


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少,飛板的速度漸漸地慢了下來,坎坎奇罵道:「這裡的風勢太大,他娘的,越飛越慢……」


一路飛去,李強都沒有發現卡巴基老爹的商隊。呼嘯的狂風似乎有減弱的趨勢,飛板的速度又隨之明顯加快了。此時坎坎奇突然叫道:「前面有人過來!」


納善、帕本和鴻僉跳起身,向前看去,那是邦奇寧國潰敗下來的軍隊。從敗兵隊伍裡飛起十幾條身影,遠遠的舉著刺脊槍對著李強他們的飛板。坎坎奇問道:「老大,是衝過去,還是停下來……」

納善舞動著青影束吼道:「奶奶的,這群混蛋找死,讓我老納電死他們!」

李強淡淡的笑道:「停下來,我正好問問情況。」


飛板輕輕的滑落在路邊,那群地上的士兵,舉槍圍攏過來。鴻僉立即穿上戰甲,納善等人也拿著武器和敗兵們對峙著。


一個軍官模樣的人跑來,大聲嚷道:「這艘飛板被徵用了,統統給我下來!」

納善也吼道:「你他娘的是什麼東西,憑什麼徵用我們的飛板,滾遠點!」

他的話比那軍官還要狠。


那軍官勃然大怒:「舉槍,給我殺了他們……」話音未落,李強突然從他身邊悄悄冒了出來。


「讓你的手下立即放下武器!」李強的左手緊緊捏住軍官的脖子,四周的敗兵吃驚地掉轉槍口,瞄準李強。


那軍官覺得簡直不可思議,一眨眼的工夫,脖子上就多了一雙大手,鎧甲上的防護竟然毫無用處:「你……呃……你敢……殺官……」


李強不想多說廢話,舉起卡本神使給的綠色牌子,問道:「認識這個東西嗎?」

那個軍官看了一眼:「這……是……什麼東西?」


鴻僉在邊上插話道:「他官太小了,這神牌在軍隊裡只有軍帥以上的官才會認識,給他看沒有用。」


那軍官雖然不識得神牌,卻聽得懂鴻僉的話,他有點狐疑地問道:「什麼神牌?」

鴻僉道:「是你們大神坎波兒給的信物!」


那個軍官渾身都開始顫抖了,雖然他不能確定李強手上到底是不是大神的信牌,但是只從對方的身手來看,他們也不是自己這群潰兵能惹得起的,他忙不迭地說道:「誤會了,大人……大人,原諒!」一邊用手去拉卡在脖子上的手。


李強微微一哼,鬆開手指,他發現自己越來越喜歡抓別人的脖子了,真是快捷方便。那個軍官使勁揉著脖子,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同時連連擺手,讓士兵們放下武器,他正要說話,鴻僉驚道:「天吶,怎麼這麼多士兵?老大快看……」

密密麻麻的人影出現在地平線上,場面真是無比的壯觀。


納善忍不住罵道:「他娘的!是什麼玩意……嚇人嘛。」漸漸地,奔跑的聲音傳了過來,無數的身影爭先恐後地飛奔而來。那個軍官面如死灰哀歎道:「完了!完了!一定是南口關失陷了……」


軍官身邊的士兵們驚恐不安地看著,有些人也不管不顧了,掉頭就向風喃市跑去。那軍官突然叫道:「我們走!」轉身就跑,士兵們就等這句話,整個隊伍轟然而散。


李強還是第一次遇見這麼窩囊的軍隊,想想在黑獄時,坦特國的士兵確實凶悍許多,而且他們的軍官素質也高。沒有想到邦奇寧國的軍隊如此差勁,他也不願再去追那個軍官了。


下來的潰兵極多,前面一大群有不少天擊兵,速度很快,一下子就掠過李強他們。緊接著的是一些亂七八糟的運輸工具,速度也不慢,似乎都不理會路邊的這艘飛板。


後面才是大隊的士兵,滿山遍野的湧過來,一時間,粗重的喘息聲,雜亂的腳步聲,尖利呼嘯的風聲,還有恨恨的咒罵聲,讓人感到非常壓抑和沮喪。


那些士兵以及軍官們,人人臉上流露出驚恐,似乎身後有魔怪在追趕,一個個瘋狂地奔跑,沒人喊叫,沒人停留,讓人無法相信這是一支正規軍隊。

帕本擔心地說道:「師哥他們不知道怎麼樣了?」

納善臉上少見的嚴肅:「應該不會有事,他們的實力是很強的。」


李強雖然沒有說話,心裡不安的感覺卻很強烈,他突然飛到空中大喝道:「呔……這裡的最高指揮是誰?過來……」


這聲音運上了真元力,聲音凝而不散,滿山遍野的人流隨著這聲音微微一頓,然後就像什麼也沒有發生一樣,又繼續向下奔去。李強不由得苦笑,這種軍隊怎麼能打勝仗?有幾個不開眼的士兵過來搶飛板,被納善、坎坎奇幾人打的是落花流水。


坎坎奇揪住一個潰兵,連續七個大嘴巴抽過,凶狠地吼道:「你們他媽的是哪支部隊,誰是你們的軍帥……快說!」


那個士兵被打得暈頭轉向:「我……我,是……是……啊,我什麼也不知道……不知道啊……嗚嗚……」

他已經崩潰了。

氣得坎坎奇一腳把他踢出老遠,喝道:「滾!真讓人丟臉!」

李強跳上飛板:「坎坎奇我們走!」


坎坎奇立即升起防護開動飛板,心裡又是憤怒又是無奈,難過得臉色都綠了。


他一邊控制飛板一邊忿忿地說道:「現在的軍隊怎麼會這樣,一群膽小鬼窩囊廢,我要還是軍官,媽的……我……非殺幾個不可。老大,你看他們,身上的裝備齊全,而且沒有抵抗過的痕跡……」


李強早就注意到,這支軍隊是不戰而潰的。他搖搖頭問道:「南口關是什麼地方?」


鴻僉長歎:「南口關在前面不遠,是條三叉路口,唉……如果南口關失陷,去亡命角的路就被卡死了。」


李強揚手穿上瀾蘊戰甲,戴好炫陽環,隨手取出一把光明刃,笑道:「看來我們要闖闖南口關了。等一會兒鴻僉和我開路,你們緊隨其後……」遠處傳來陣陣的轟隆聲,李強說道:「坎坎奇,取消防護。鴻僉,我們出去!」紅光閃動間,李強和鴻僉兩人已經飛到了空中。


前面的轟隆聲越來越響,隱隱能看見劃過天際的紅光,時不時的還看見有小股的散兵游勇向下逃去。李強和鴻僉離地約三、四米向前飛行,速度不快,正在前行間,有幾個潰兵看見,大叫道:「喂……你們是什麼人,坦特國的士兵就要過來了,他們帶有神獸,還有搏殺獸護衛,還不快逃,想找死嗎?」


鴻僉大吃一驚叫道:「怎麼會有神獸?那是違反協定的。師叔,我們要小心了,看來修真界捲入了。」

李強低空掠過,順手抓起一個士兵,邊飛邊問:「現在誰在抵抗?」


那個士兵這才看清李強沒有飛翼,嚇得大叫:「我也不知道啊……是一群……

不是軍隊的人在打……」

李強心裡猛地一跳:「趙豪他們?」不由得大急,隨手把那個士兵扔掉。


看了一眼慘叫著跌落的士兵,他狂叫道:「鴻僉,我們快點……坎坎奇你們隨後……」身形一變,他猶如一支射出的利箭,「颼」地飆了出去。

鴻僉急速運轉真元力,噴出飛劍,緊跟著李強而去。


南口關是一條三岔路口,地勢並不險要,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關卡,平時只是一個行商休憩的地點,有一些小型的半地下建築,是一個重要的交通道口。


李強在高速飛行中,已經發現了不少坦特國的士兵,他懶得理會,急於知道前面是否是趙豪他們在抵抗。漸漸地坦特國士兵越來越多,他們也發現了李強和鴻僉,只是不等他們有所行動,兩人已經快速飛了過去。


更多的天擊兵看見了他倆,立即追了上去。李強突然發現天上地下都是士兵,簡直是人山人海,遠處的天空上也密佈著無數的小黑點,全是天擊兵,不遠處閃動的光華正是趙豪的寒雀飛劍。

李強和鴻僉對視一眼,鴻僉大叫:「師叔,我要大開殺戒了!」


李強被他的大喝聲所激動,頓時覺得熱血沸騰,心知若想平安通過此地,救出趙豪他們,不殺是不行了!他揚手劈出光明刃,心念動處,手上的光明刃竟然炸成碎粒,向前射出五彩的光華。前面攔截的天擊兵被狠狠地擊中,身上的鎧甲根本抵擋不住,沉悶的「噗噗」聲響起,五、六十個天擊兵摔了下去。


千百道能量光球射向他倆。李強的瀾蘊戰甲大放異彩,炫陽環的七道金光飛速旋轉,他被激怒了,身影前竄揚手將光明刃的握把扔出,誰知一道銀光也脫手而出,化作萬千的銀芒,環繞身周。

李強發現這竟然是吸星飛劍,大喜之下,他狂笑著衝進天擊兵群中。

長嘯聲中,鴻僉的碎金劍散開,猶如無數的金星閃爍。


他貼地飛掠,金星在他身體上方聚散,天擊兵只要靠近,立即被金星鋒利的能量所殺,就像下餃子一般,「劈劈啪啪」的落地聲和瀕臨死亡的慘嚎聲,響成一片。


李強的吸星劍更是恐怖,只要挨上幾乎就是碎屍成粉了,他飛過的地方幾乎就是一條血霧、肉霧和骨霧鋪成的路。鴻僉緊跟著李強飛行,看見這種景象也感到恐懼不已,心裡嘀咕:師叔用的什麼飛劍,這麼厲害!


坦特國的士兵被殺得魂飛魄散,他們從來沒有見過如此慘烈的景象,身上的防護鎧甲就像沒穿一樣,那些銀色的飛芒和漫天的金星,簡直比死亡帖子還要怕人,只要挨上沒有誰能逃掉。


李強大吼:「擋我者……死!擋我者……死!」吼聲猶如霹靂一般,驚天動地。

坦特國的士兵終於絕望了,發聲喊散了開來。


鴻僉突然叫道:「師叔小心,是虹錐炮!」話音剛落,震天的隆隆聲響起,十幾道足有碗口粗的紅色能量彈飛來,李強和鴻僉一左一右閃了開來。

「轟轟轟……轟轟……」能量彈全部落空。


鴻僉心裡明白,對手中如果有修真者,只要把他倆逼住,再打這種能量彈,那後果可就不堪設想了。


李強咆哮狂吼著衝進士兵群中,漫天的紅霧四散開來。李強自己也有點不安起來,這把吸星劍實在太邪了。

李強再一次飛到天上,尖利的長嘯聲響徹雲霄。趙豪在遠處也長嘯呼應。

李強扭頭喝道:「鴻僉,回去接坎坎奇他們,我們在趙豪那裡會合!」


鴻僉飛身後退:「師叔小心,弟子去了!」他剛起步不遠,就看見一條巨大的怪獸從遠處衝來,震天的腳步聲驚心動魄。

他狂吼道:「師叔……是神獸……小心啦!」


地火神獸李強一側頭,看見一條足有二、三十米高,百米左右長的黑色大怪物。


神獸的樣子有點怪,它的身體分為三部分:頭部是橢圓形的,看不見皮膚,表面是閃著光的硬甲,紅色的眼睛似乎也包在甲殼裡,嘴巴由左右兩對裸露的尖牙構成,偶然一張嘴可以看見裡面是密密麻麻的藍牙;身體中間部分也是硬甲覆蓋,扁平的軀體上豎立著無數根尖刺;尾部肥大,由一圈一圈的黑鱗延伸直尾尖。


它有三對巨大的長腳,移動起來迅捷無比。它真正的名字叫地火獸,是西大陸莽原附近的特產,被人馴化後用來打仗的。

在神獸龐大的身軀邊,有六、七十隻搏殺獸在來回奔跑護衛。

李強陡然上升,喝道:「鴻僉快去,我來對付它。」


鴻僉的碎金劍猶如天女散花般的散開,身形急速後退,同時大叫:「師叔小心,神獸是由人操控的,找到那些人……殺掉他們……」他人已經去得遠了。


一直扣在李強後腰上的小海妖醒來了,它從蛻變後就抓住李強後腰上的環扣,一直沉睡不醒。因為李強從來不躺下睡覺,加之這個小東西蜷縮成一團,很像一隻藍色的軟袋,所以,李強也沒有太在意。

它伸伸懶腰,嗚嗚低鳴數聲,突然鬆開小紅爪,一道藍光沖天而去。


坦特國的軍隊沒有想到,對手邦奇寧國的軍隊一觸即潰,而在他們要封鎖的路口,卻遭到一群極其凶悍的高手奮力抵抗,正在急切之間,又闖來兩個極其厲害的人。整個軍隊有四萬多人,對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指揮官們惱怒不已,要知道,他們可是坦特國的最精銳部隊,竟然給兩個人殺死了幾百人,而且居然沒有一個傷者?


李強邊殺邊退。無數的刺脊槍發出的能量彈滿天飛舞,他雖然速度極快,也被打中了許多。天上的天擊兵也被地上發射的能量彈誤傷了不少,但他們仍然不顧一切地阻擋。一時間,李強被局限在一個不大的範圍內。


層層迭迭的天擊兵只要靠上,立即就被吸星劍的銀芒分屍,但是在軍官們的指揮下,他們依然狂撲上來。李強一直殺到手軟,無數的生命在他手上消散,他心裡湧起陣陣的無奈。這不同於他在含林城的情況,這些士兵全都是正規軍人,不是土匪不是強盜,只是為國家服務的人,如此殺戮讓他心裡非常難受。


坦特國的指揮官簡直要發瘋了,天上的這個人絕對不能算人,他就像一台巨大的絞肉機,無論填進去多少士兵,統統只有一死。有士兵報告,神獸已經快到位置了。


指揮官瘋狂了,他竟然命令天上的士兵,用身體阻擋住李強可能移動的空間。


神獸終於來到李強下方,它發出一陣震天的吼聲。四周的天擊兵臉上同時泛出堅毅而絕望的神情,他們幾乎同聲吶喊,三百多天擊兵瘋狂地擠向李強。


李強現在就像一團銀色的光球,士兵只要衝進光球裡,就意味著會被碎屍成粉。三百多士兵同時向裡擠去,讓李強也心寒了,他第一次看見如此不要命的軍人,心裡不禁浮起一絲敬意。他這麼稍稍一猶豫,軍隊指揮官的目的就達到了。


兩道青紅色的火焰從神獸頭兩側噴出,圍著李強的天擊兵立即被燒著了,帶著一團團燃起的火球,哭嚎著從空中墜落,那景象非常之淒慘。


李強微微一呆,吸星劍已經回到體內,兩道火焰立即將他包裹,所有的士兵幾乎同時歡呼大叫!李強發現這團火焰的溫度極高,不過李強可算是玩火的祖宗了,即使是傅山玩火也不一定有他厲害,畢竟李強有火精和炫疾天火,都是火中最精華的東西。


而四個控制神獸的人,居然就是上次在大聯會看見的裂獸族的人。不等他們再次下令,小海妖已經凌空高速衝擊下來,藍色光華閃過,「噗噗噗噗」四聲,小海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擊穿了四人的胸膛。它鳴叫一聲,驕傲地再次飛上高空。


士兵們的歡呼漸漸變成了不可思議的驚呼,只見李強悠然自得地懸在火中,更可怕的是,從他身上慢慢顯現出一團火焰的虛影,那像是一隻有著翅膀的東西,形狀看不太清。四周的空氣都彷彿因極高的溫度而扭曲變形了,李強明白是火精受到刺激,也開始蛻變進化了,它就要飛出來啦。神獸是屬於地火類的怪獸,它也感到了火精的威力,那是一種火中之王正在誕生的感覺。它非常恐懼地一步一步向後退去,竟然不再聽從指揮。幾乎所有的軍官都發出了射擊的命令,那真是令人感到恐怖的景象,上萬發能量光彈將天空照得一片通明,光彈破空聲震耳欲聾。

李強嚇了一跳,知道這些光彈如果打中自己,身上就是有三層甲也頂不住。


他怪叫一聲,身子陡然下沉,由於速度實在太快,天上留下了一個虛影。光彈互相撞擊,爆發出巨大的炸響,一道耀眼的閃光亮過,震波竟然將天上一多半的天擊兵震落下來。地上的士兵也好不到哪裡去,很多人都被掀翻在地。

遠處傳來一聲悲嘯,接著是一聲瘋狂的長吼:「師尊——」


那些軍官和士兵終於鬆了一口氣,但是也無法歡呼出聲,因為代價實在是太大了。正在暗自慶幸之際,一聲刺耳的尖嘯響起,他們這才發現李強竟然站在神獸身上。軍隊的士氣頓時跌到谷底,這樣都殺不死李強,他們簡直都要神經錯亂了。


神獸並不怕李強,卻對他身上的火精恐懼萬分。從軍隊的人群裡飛起三條人影,快速的射向李強,三道劍光如驚天長虹,軍隊裡隱藏的修真者終於忍不住出手了。

李強已經有上次太皓梭反擊的經驗,他昂首挺立,對襲來的飛劍不加理會。

飛劍的光華還未上身,他身上的火精已經完全進化成功了。


一片紅色透明的影子,從李強身上飛出。這片影子正好接住飛劍,剛一觸到,影子便不可思議地變成實體,那是泛著金光的亮紅色飛獸形狀,它帶來的高溫讓四周的一切顯得扭曲蒸騰。它噴出一道透明的熱流,三道劍虹就像被點燃了一樣,一聲炸響,三支飛劍化作碎末飛散開來。


那只巨大的神獸瘋狂悲吼,它被嚇壞了,突然狂奔起來,軍隊頓時大亂。神獸可是長達百米的超級大傢伙,它所過之處一片狼藉,士兵被踩死撞傷無數。


火精又噴出一道熱流,那條熱流凌空落下,地上的士兵立即被焚化了,連青煙都沒有來得及冒出。岩石土地遇到這股熱流,竟然燃起了熊熊大火,令人恐怖的是,這火是青色的,可見溫度極高。


那三個修真者幾乎在飛劍被毀的一剎那,掉頭就飛走了。他們根本就不敢再繼續打下去,從沒見過這種無法抵抗的怪物,犯不著為此拚命。


坦特國的指揮官毫不猶豫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他們也像邦奇寧國的軍隊一樣,狂奔而去。李強這下知道了神獸的威力,要不是自己有火精和天火,還真對付不了它,更不用說那些邦奇寧國的普通士兵了。

吸星劍再次飛出,銀芒閃爍,神獸發出震天的狂吼。


「乒乒乓乓」聲中,神獸的堅殼裂開無數條細縫,它身上的硬甲有點出乎李強意料,以吸星劍的威力竟然不能把它立即劈開!他收起吸星劍,揚手招來火精,讓它來對付。他心裡惦記著趙豪他們,見圍攻他們的士兵也撤退了,便急忙飛了過去。


火精幻化的實體緊緊追著那只神獸,一道道的熱流噴射而出。神獸拚命地左右躲閃,身邊的搏殺獸被燒死大半。由於神獸的狂奔傷及了無數士兵,並引來火精這樣恐怖的東西,軍隊的指揮官無奈之下引爆了藏在它腹部致命處的爆彈,那是為防止它失去控制而準備的。火精這才罷休回去。


這場大戰,坦特國死亡達一千多人,輕重傷者無數,四萬多人的軍隊慘遭如此大敗,而對手才區區幾人。李強他們無意間打亂了坦特國的部署,這支精銳部隊在退回坦特國時,由於缺少了神獸的幫助,被邦奇寧國的軍隊層層狙擊,損失慘重,由此兩國又成均勢。李強算是間接的幫助了邦奇寧國。

趙豪也迎了上來:「師尊……還好吧?」他緊張極了。


李強臉色很不好看,這次殺戮太過血腥了,他苦笑道:「兄弟們怎麼樣?有受傷的嗎?」


趙豪搖搖頭道:「不太好……死掉七個兄弟,傷了不少,幸好那邊有建築可以防禦,弟子佈置了一座簡易的防禦陣,才算頂住。他們的人太多了。」

李強心裡猛地一跳,追問道:「都是誰傷亡了?嵐湫公主他們怎麼樣?」


趙豪說道:「死去的有我們四個武士,還有三個嵐湫公主的隨行護衛。運載嵐湫公主的飛板已經闖過去了,看見情況危急又向回闖,唉,弟子無法阻止他們。」聽出趙豪話裡的內疚,李強無言地拍拍他的肩膀,對嵐湫公主這群人心生好感。


鴻僉悄無聲息地落在李強身邊,不解地問道:「咦?師叔,坦特國的士兵怎麼全部都撤退了?」看著地上熊熊燃燒的烈火和還沒燒到的大片屍體,他心裡很是疑惑,要知道對方可是大隊人馬。


坎坎奇開著飛板停下,解除防護紅光,看著慘烈的戰場,這位曾經參加過多次戰鬥的軍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心裡明白,剛才雖然只是老大和鴻僉兩人衝過去,卻不亞於千軍萬馬,可老大在黑獄時也沒有這麼厲害,眼前的景象讓他搞不清楚,老大怎麼會變得如此凶悍?

猛然間,他覺得一道熱流從身邊擦過,只見一隻紫金色的怪獸靠上李強。

坎坎奇、納善、帕本同時大叫:「老大小心怪物!」

只見那隻怪物身體突然透明,隱進李強體內。


納善咧著大嘴,拉拉帕本:「老帕,我沒有看花眼吧?」帕本一本正經地點頭:「可能是眼花了!」


李強被他倆逗得「噗哧」笑了,說道:「來,打個招呼!這是火精。」小火精顯出原形,不過已經不是紅色的了,而變成了紅金色。它蹲在李強的肩膀上,「吧嗒」「吧嗒」小嘴,噴出一串五彩的小火星,然後不耐煩地晃晃身體,又消失無蹤了。


納善和帕本對視一眼,同時搖頭。坎坎奇使勁抹抹臉,代替他倆回答:「還是眼花了。」兩人傻傻地點點頭,他們無法相信這是老大養的怪獸,李強只好無奈的笑笑。


不過納善他們三個都知道,老大出人意料的事情多得是,納善私下有句話:「哪天老大變成女人,大家都別奇怪。」幸好這句話沒有傳到李強那裡,否則他的禿頭上肯定會起伏不平。


納善跳下飛板,叫道:「老帕下來,咱哥倆打掃戰場!」李強飛起身形道:「我們先走!去看看兄弟們。」他呼嘯一聲,小海妖從天上落下,撲進他的懷裡。


李強摸摸它的小腦袋,手上顯出一塊烏子干,小海妖伸出小紅爪,開心的嗚嗚叫著,一口一口的吃了起來。


剛才在士兵的阻攔下,似乎相隔很遠,其實只是片刻工夫就來到趙豪他們剛才抵抗的地方。那是岔路口幾座孤單的建築,現在已經成為斷壁殘垣,四週一片狼藉,還有無數被能量彈炸出的大坑,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坦特國士兵的屍體,景象淒涼悲慘。


庫勃和韓晉還有嵐湫公主都迎了上來。庫勃笑道:「老大,你老人家用的是什麼飛劍,看得人驚心動魄的……」

李強沒有理會他,問道:「受傷的兄弟怎麼樣,有沒有危險?」

韓晉急忙道:「幸好嵐湫公主會治療,要不是她,有幾個兄弟就不行了。」


李強驚喜地說道:「原來嵐湫公主會療傷,太好了,過莽原,我還擔心受傷的兄弟怎麼辦,這樣就好多了。」

他走到嵐湫公主面前深施一禮道謝。


嵐湫公主被他謝的臉都紅了,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李強非常神秘,摸不清他的狀況,因此,她盡量讓自己少受他的恩惠,以至於對他的感謝都會覺得不安。她低聲道:「老大不用謝了,可惜還有幾個救不回來了。」語氣中透著悲傷。


納善抱著一大堆東西,跌跌撞撞地跑了回來,叫道:「老大,那裡還有好多軍需物品,還有不少後備晶石,我們要不要帶走啊。」帕本也拖著很多東西,其中就有李強見識過的威力巨大的虹錐炮。


李強拿起碗口粗一人高的虹錐炮,說道:「好,坎坎奇開著飛板,身體沒傷的兄弟都去打掃戰場,找到的財物歸個人,武器晶石和裝備都當作備用品。」李強心想,這個命令怎麼像是土匪強盜的口氣,自己不禁啞然失笑,轉過身去查看陣亡和受傷的兄弟。

輕傷的武士只是用這裡的特產——綠色的軟皮包紮,傷重的全部昏睡不醒。


庫勃在邊上解釋,是嵐湫公主用鎮魂印讓他們入睡的。李強好奇地問道:「鎮魂印是什麼東西?」嵐湫公主聽見了,招手讓李強過去。


她正在給一個斷了腿的武士治療包紮,完成後,她說道:「老大,這就是鎮魂印。」她取出一塊奇形的物品,握在手中,嘴裡喃喃自語,似乎念著什麼咒語,白色的光華從她握著的雙手裡透出,一股淡淡的香味散開,李強立即斷定這是檀香的味道。


嵐湫公主微閉雙目,整個人透出一種奇特的慈悲憫天的意味,全身籠罩在聖潔的氣氛之中,李強恍惚間彷彿看見了大慈大悲的觀世音菩薩。他心裡一驚,清醒過來,暗道:「好厲害的精神催眠手法。」而那個武士已經沉睡過去了。李強對天戟峰之行開始產生了濃烈的興趣,這個嵐湫公主稍稍顯露了一點本事,就讓他吃驚不小,那是一種精神的力量。重玄派也有精神方面的修煉,那是要到出竅後期才能進行的修煉,而嵐湫公主完全沒有修真基礎,可她剛才展示出的精神力量卻是驚人的高超。


有武士來報,在不遠處看見許多平民的屍體,李強突然想起卡巴基老爹,頓時著急起來,忙道:「在哪裡?」聲音都有點僵硬了。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李強也無法解釋,順著武士手指的方向飛掠過去,鴻僉、趙豪和庫勃也緊跟上來。


一個直徑足有七、八十米,深有三米左右的大坑,裡面全是屍體,堆的滿滿當當密密麻麻,那都是從風喃市逃出來的人,還有不少穿著軍隊內衣的屍體。


李強猛一眼看見,差點從空中掉落下來,心裡猶如堵了一塊巨石,難受的無法形容。他想起在風喃市邊上看見的一艘艘逃命的飛板,看來他們沒有僥倖逃過。


屍體看上去都被搜羅一空,很多都是赤裸著的。嵐湫公主也趕了過來,還沒有靠近,李強大喝道:「把公主帶回去,別讓她看見!」


趙豪和鴻僉一左一右落在她身邊,小聲勸說讓她回去,可她倔強地搖搖頭,堅持走了過來。

她走到大坑邊,身子微微一晃,隨即靜靜的站住了。

李強懸在空中,清楚的看見她緊閉雙眼,兩滴晶瑩剔透的淚珠滑落下來。


她雙手合掌緊觸額頭,用一種李強從來沒有聽過的語言,有節奏的念著,漸漸地,一種寧靜安逸祥和的氣氛,隨著她的聲音傳了開來。


圍過來的武士,包括李強在內,全都沉浸在這平靜沒有殺戮的氛圍裡,她彷彿是一片淨土,讓所有人的心靈得到安寧。


李強緩緩地落在地上,他對嵐湫公主可真是刮目相看了,她竟然完全平息了自己的殺機。他眼光掃過大坑,知道即使卡巴基老爹他們在裡面,也無法尋找得到,裡面的屍體實在是太多了,很多都血肉模糊分辨不清了。


李強知道戰爭的殘酷,對於戰場上死傷的士兵,他還能接受,但是看見這麼多平民被殺戮,他實在難以忍受,在含林城他就曾為此大開殺戒。


鴻僉小聲說道:「師叔,我們怎麼辦?是不是燒了這些屍體,還是掩埋掉。」


納善罵道:「這些白魔最不是東西,他奶奶的,以後看見,絕不放過他們。」


帕本蹲在坑邊,連連搖頭:「師尊,別燒也別埋……他們的家人還不知道消息啊,還是到亡命角通知官府吧,好歹也讓他們的家人知道,也好來收屍。」李強無言地點點頭,他瞭解帕本的心情。


嵐湫公主轉身離開,周圍的武士看她的眼光全都變了,那是一種崇拜信服的目光。李強下令,立即趕往亡命角。他隱隱覺得嵐湫公主去天戟峰是一件極其重要的任務,因為,他已經看出她的不凡之處了,雖然她沒有任何修真力量。


冤魂海非常的奇特,深陷在兩大陸之間,海邊全是高達百米以上的岩石峭壁,只有少數幾個出海口,最著名的就是亡命角。這是兩大陸相距最近的地方,亡命角是凹進峭壁的一個港口,在恐懼風肆虐時,港口是被防禦能量阻擋的,只有等到大風停息,防禦才可以取消。


此時的亡命角擠滿了準備渡海的商人,這又是一次搏命的開始,成功了就可以賺上一筆錢數,安逸的過一段好日子,失敗了就留下冤魂,永遠飄蕩在這片大海裡。


李強他們三艘飛板一到亡命角,立即被很多人圍攏,有人大聲問:「聽說南口關給坦特國的士兵阻斷了,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還有人問:「老哥,有沒有看見我們家的飛板?」


一隊士兵快速跑來,攔在眾人面前,用刺脊槍指著他們。一個軍官走近,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可以通過坦特國軍隊的防線?」語氣裡滿是懷疑,又道:「誰是你們的領隊,跟我走!」


坎坎奇早就不耐煩這群無能的士兵,抬手就抽了他一個大嘴巴,罵道:「混蛋,這時候你威風個屁,見到坦特國的軍隊跑得連他媽的影子都看不見!」

那個小軍官被打得勃然大怒,大叫起來。

神秘姑娘隨著小軍官的叫聲,三十幾個士兵同時舉起刺脊槍。


李強對這些軍隊真是非常反感,實在看不慣他們仗著武力欺人,他緊皺著眉頭,手剛伸出又收了回來。他瞥見嵐湫公主似笑非笑地看過來,就沒好意思動手,不然差點忍不住又要去捏那軍官的脖子了。


坎坎奇這一巴掌打重了,他已經是開始修真的人,對普通人出手雖然沒有運出真元力,但是這巴掌已經把小軍官的臉頰骨打裂,後槽牙鬆脫。


小軍官叫完後疼痛才開始發作,他捂著臉眼淚成串流下,在地上不停地打著轉。納善呵呵笑道:「老坎,你的功夫見長啊,一巴掌就把人打哭啦,向你學習!」


坦歌怪聲怪氣地說道:「納善……你又不學好。」周圍的人都已經退到一邊,聽見這兩個活寶的對話,都搞不清他們是什麼人,對著士兵的刺脊槍竟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這時,從另一邊又跑來一隊士兵,看到雙方的樣子立即挺槍上前。


李強不耐煩了,揮揮手道:「解除他們的武裝,別殺人。」納善就站在李強身邊,聞言開心地一揚手,一片閃電飛了過去。他把青影束扣在肘部,隨時都可以方便的使用。


圍觀的群眾驚呼不已,急忙向後退去。對付這些士兵實在是太容易了,高手們都一動沒動,幾個武士快速地插進小隊中,只是眨眨眼的工夫,所有的士兵都兩手空空了。最倒楣的是被納善的青影束電到的七、八個士兵,他們躺在地上渾身直抽搐。


納善不好意思了,所有的大武士中就他一個人出手了,他摸摸禿頭,尷尬地「嘿嘿」乾笑了兩聲。


另一隊的軍官狂叫道:「你們想造反啊,告訴你們,這裡有上萬的軍隊……」


李強走到他的面前,拍拍他的頭,既霸道又滿不在乎地說道:「上萬人的軍隊?你嚇唬誰啊,算了,沒法和你們計較!」


嵐湫公主走到那個軍官面前,給他看了手中的東西:「好了,這是誤會吧。」

李強心裡嘀咕:拿的什麼東西,神神秘秘的。


那軍官嚇得渾身一顫,早就接到命令在等他們,看了東西才知道就是這群人,他心裡不停地臭罵那個被打的小軍官不長眼。

嵐湫公主笑道:「老大,還給他們武器吧,好嗎?」


李強當然不會和這些士兵過不去,也大方地說道:「兄弟們,放了他們。我們走啦。」

庫勃對身邊的武士悄悄吩咐了幾句,又給他一張信物,武士轉身飛奔而去。

那個軍官吩咐幾個士兵,讓他們趕快回去報信。


坎坎奇大大咧咧地說道:「南口關坦特國的士兵已經被我們打退了,不過,從風喃市過來的很多人,都被他們殺掉了,屍體還在南口關。」這話一出口,整個圍觀的人群就亂了。


雖然很多人不相信,但是,自從坦特國軍隊阻斷南口關以來,李強他們是第一批過來的人。有人半信半疑,有的卻已經相信了,還有的人立即就哭嚎起來,人群馬上散了開來,很多人都回去尋找自己的親屬和朋友了。


消息漸漸傳開,有更多的人知道了這次的大屠殺。這件事情在坦邦大陸引起了極大的震動,坦特國軍隊屠殺平民的暴行讓人痛恨,為此有許多人加入了邦奇寧國的軍隊,從而使整個戰爭的態勢發生了極大的變化。


坦特國這支精銳部隊,為鼓勵士氣犒賞士兵而實施了殺人搶劫,卻沒有想到會冒出李強這群修真者。原來準備劫掠完後,只要神獸噴上火,一切就會神不知鬼不覺,誰知卻被李強他們打的大敗而歸,連毀屍滅跡都來不及了。


進入亡命角港口要過一段很長的通道,因為沿冤魂海邊全是高山峭壁,要到達海邊必須穿過地下通道。這是一條有四十來米寬的大通道,裡面熱鬧非凡,通道邊還開鑿了很多房間,都是販賣各種坦邦大陸特產的,不過這裡的東西要比別的地方貴很多。


巡邏的士兵在前面帶路,那個被坎坎奇打傷的小軍官,嘴裡含糊不清的在前面吆喝開道,李強看得又好氣又好笑,讓人叫他過來。只見他苦著臉,臉上全是汗珠,那是給疼出來的,他可憐巴巴的看著李強,曉得這群人惹不起了。李強雖然沒有辦法給他治好,不過他有強力止痛片,遞給他兩片:「吃下去,會好點。」那個小軍官半信半疑地接了過來,放進嘴裡,有士兵遞上清水。他苦著臉繼續領著隊伍,沒走多遠,藥力發散,他明顯感到疼痛減輕了。其實,這是治標不治本的辦法,藥勁過去後疼的會更厲害。嵐湫公主一直在注意觀察著,她看見李強給那個受傷的軍官吃東西,心裡很是好奇,等到那個小軍官的吆喝聲漸漸清晰起來,她才明白,這是治傷的東西。她覺得李強這人有點難以琢磨,在南口關他簡直是殺人不眨眼,可看見被殺的平民他又很難過,剛才對這些士兵顯得很不耐煩,現在卻又給那個小軍官治傷,而且那還是他手下的人打傷的。


李強也發現嵐湫公主在看他,他知道這個神秘的姑娘對自己很好奇,於是微微衝她一笑,突然扮了一個鬼臉,然後又一本正經地向前走去。


嵐湫公主被他的鬼臉逗得笑出聲來,這一來心裡卻更加迷糊了:他到底是什麼樣的人?


穿過通道再次看見天光,這是個極大的空闊谷底,四周全是懸崖峭壁,其中一面正對著冤魂海,海水佔了谷底三分之一的地方,停靠了密密麻麻的……李強心裡明白這應該是船,但是完全沒有船的形狀,這種渡海工具他還是第一次看見。


正對著冤魂海的那面峭壁中間,是一個巨大的天然拱門,裡面紅光閃爍,海面的景象幾乎看不見,只覺得黑沉沉的,不知道那裡有什麼,很是神秘。另外三面峭壁上,搭建了很多房子,層層迭迭的排列上去,直到懸崖的一半處,給人感覺非常壯觀。


這些房子由無數的平台護欄連接起來,看來沒有幾百年的歲月是無法建起如此龐大的建築群的。


李強指著彎口的水面上由巨大的橢圓形串連在一起的東西,問道:「這是什麼玩意?樣子古古怪怪的。」


帕本看了一眼,笑道:「師尊,這是『飛勾鏈』,最好的渡海工具了。」他又指著邊上停泊的細長形、頭部有著半圓塊的東西:「這是最普通的,叫『箭舟』,速度最快,但是最危險,載貨量也少,以前,我就是坐這個渡海過來的。」


納善長這麼大沒有看見過大海,也不知道大海的狂暴,笑道:「老帕,有什麼危險的,以前我老納可能會害怕,現在嘛……呵呵,應該不會了。」


帕本不以為然道:「箭舟過海,九死一生,死在箭舟上的人不知凡幾

迷戀 於 2008-06-01 19:3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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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6-01 19:34:00
第六集 天籟之城 (上)

海面上突然出現無數背鰭一樣的東西,劃過水面留下一條條的白痕。李強立即聯想到家鄉的鯊魚,他知道這不是鯊魚,一定是比鯊魚更厲害的東西,所有的白痕都指向落水的人群,李強心裡大急,加速向鴻僉飛去。


天色更加陰沉了,海天之際忽地閃亮,「卡啦啦……轟!」陣陣雷聲隨著閃電遠遠傳來,混合著海浪的咆哮聲更加震耳欲聾。


鴻僉心裡著急,看樣子大雨就要來了,他已經再次到達落水人群的上方,海面上顯露出的背鰭也開始圍繞著眾人轉圈。

李強掠到鴻僉對面大叫道:「鴻僉,水裡是什麼東西?」

鴻僉大叫:「不知道是什麼海獸,好像會吃人的。」


彷彿是為了印證鴻僉的話,一聲長長的慘嚎響起,海面上頓時一片大亂,水裡的人拚命向邊上游去,一片深色的痕跡散開在水裡,那是鮮血。聞到血腥味的海怪頓時瘋狂起來,那一小塊泛起紅沫的水面就像煮沸了的開水,偶爾顯露出海怪慘白的尖牙和翻滾著的青色身軀,顯得驚心動魄。


嚎哭聲驚天動地。又是一陣驚雷響,巨大的雨滴劈頭蓋臉地刷了下來,彷彿在為這群絕望的人哭泣。密集的雨水使眼前一片茫然,李強身上的炫陽環金光大作,雨水被彈得四散飛濺,他大叫道:「鴻僉!你來救人,我殺海怪!」

鴻僉叫道:「師叔!不能殺!不能殺!會引來更厲害的海怪!」


稍稍一猶豫間,連續不斷的狂喊慘叫聲變得更加淒厲。李強大喝道:「管不了那麼多了……殺了再說!你救人!」他從空中一頭栽進翻滾著的水面,吸星劍的銀芒突地變強,猶如萬把銀刃穿進水中,炸得海水轟然亂響。他心神轉動,吸星劍在身周布下了一層劍網,霎時間,海水被染成了紅墨色,無數的碎塊浮出水面。


吸星劍在李強的催動下,猶如一隻千手萬手的巨怪,毫不留情地絞殺水裡敢靠近的一切東西。由於功力剛剛大進,李強有點控制不住吸星劍的煞氣,好在這是在海水裡,水的阻力等於助了他一臂之力。


炫陽環的避水功能實在是了得,李強就像站在一個空心的金光球裡,水下的東西在金色光的照耀下顯得光怪陸離,無數的黑影在四處亂竄。不過水裡的阻力卻越來越強,只是一小會兒工夫,他也覺得吃力了,「嘩啦啦!」

一下從水中躍起。


剛才的一擊,不知道殺了多少怪獸,海面上捲起的碎骨頭爛肉簡直嚇人,更多的怪獸去搶食這些碎肉骨頭,人群暫時安全了。


鴻僉拖著一串足有十七、八個人的繩索,奮力向飛勾鏈方向飛去,他也消耗了太多的功力。李強貼著海面飛掠,手裡拖著一根長繩,還有不多的人散落在海面。


轉了兩圈,繩索上已經拖了七、八個人,李強不敢耽擱得太久,大叫:「還有誰!還有誰!叫一聲……」


周圍的聲音實在是太響了,雷聲雨聲浪聲和海怪的鳴叫聲響成一片,李強側耳細聽,抓著繩索的人大叫:「沒有人了……媽呀……快走吧!」


李強心裡暗歎,知道即使還有活著的人,也很難找到。這場大雨來得實在不是時候,炫陽環雖然可以避水,但在密集的雨水飛濺下同樣也被阻擋了視線。他拖著繩索向回飛去,突然後面有人狂呼:「掉了兩個人!掉了……兩個人啊……」


要不是李強聽力驚人,那根本就不可能聽到,他再次回轉身體。那掉落的兩人已經精疲力盡了,正奄奄一息地在水中沉浮,還能抓住繩索的那人哭喊著:「快走吧!求求你!別管他了。」


剛才呼救的人則大哭道:「哥哥!救救我哥哥!」李強抬眼看去,又有一群怪獸飛快的游來,劃過的水面讓人看了觸目驚心。


李強一咬牙,吸星劍的銀芒再次閃亮,這次他用上了連爆訣,無數的銀芒射入水中。他奮起神威狂喝道:「去死吧!狂爆!」密如珠串般的轟雷聲從海底響起,猶如翻江倒海,海面沸騰起來,繩索上的人簡直就像身處地獄一般。


李強迅速將繩索繞在掉落人的身上,翻身就飛。他心裡也有點忐忑不安,功力消耗得太大了,他深感和自然之力是無法相鬥的。


飛勾鏈已經靠近過來,正好看見李強使出狂爆,鏈頭艙室裡突然靜默了片刻,接著驚訝聲響成一片。從頭頂的艙口已經送進來二十幾人,還有不少散落在飛勾鏈四周,趙豪大叫:「大家再加把勁,剩下的不多了!」


盧卡裡非常小心地指揮著飛勾鏈,現在的飛勾鏈極其危險,因為速度太慢,一旦出現緊急情況,很難閃避開來。拉巴督緊緊盯著海面,他知道現在吃人的都是小海怪,大傢伙一個都還沒有看見,只要來一隻可就不得了。


剛才李強炸開海面著實讓他吃驚不小,他見李強有這般實力後也安心了不少。


很快李強就到了。鴻僉、庫勃和李強從水裡撈人,速度頓時就快多了。李強抓起最後一個人,大叫道:「鴻僉、庫勃快進去,接著……」幾人快速鑽進艙室。


李強將手中的人遞進艙口,正要進去,忽聽隆隆的咆哮聲,扭頭看去,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態蒙獸又一次出現,而且已經很近了。


艙室裡頓時亂成一團,盧卡裡怪叫起來:「是態蒙獸!快退!全速後退,準備環形防禦!」

拉巴督臉色一片慘綠:「勾炮準備發射!」


幾個操縱手手忙腳亂的準備著,其中有人邊忙邊罵:「他媽的救什麼人!在冤魂海從來就沒有救人的習慣,大家都是聽天由命,快點……要來不及啦!」


鴻僉和趙豪還有納善等人更是大叫,讓李強趕快下來。紛亂之際,嵐湫公主臉色蒼白,口中響起輕輕的話語,正是她在南口關念的咒語。

隨著奇妙的節奏,眾人漸漸地安靜下來,似乎一切都已經不可怕了。


李強隔著艙口看了她一眼,大喝道:「都不許出來!快走!」他用力關上艙蓋,飛身迎向態蒙獸。

帕本失聲道:「師尊啊!」


鴻僉大叫一聲就要出去,趙豪知道師尊的脾氣,一把拉住他,說道:「別去,師尊會分心的。」除了忙著指揮的盧卡裡和操縱手們,其他人都緊張地看著外面。


濃烈的血腥味將這只巨無霸給吸引了過來,黑色的脊背湧在巨浪裡快速靠近。


李強發出一聲震天的長嘯,迎上這只巨大的態蒙獸。他並沒有把握擊敗這個大傢伙,他只想引開它。


轟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李強狠狠地撞擊在態蒙獸露出的脊背上。吸星劍畢竟不同凡響,霎時間在態蒙獸背上開出一個大洞,血肉飛濺開來,猶如下了一場血雨,李強也被這股兇猛的勁力彈飛開來。態蒙獸突然受此重創,憤然狂吼。


整個海面都被這可怕的聲音震得顫動不已,水面上泛起大片的白沫,飛勾鏈裡的人不約而同捂起了耳朵。就在這麼短短的時間裡,飛勾鏈已經準備完畢,環形防禦終於連接,青光連閃,飛勾鏈快速遠離。


李強靠得最近,竟被這可怕的聲音震得氣血翻湧,這聲巨吼簡直可以媲美修真高手的音攻。「轟……嘩!」態蒙獸終於從水裡探出它那巨大的頭顱,李強猛一眼看見,心裡一陣驚顫,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是一顆長長的三角形狀的巨頭,佈滿青黑色鱗片,直徑足有一米多,頭上兩側有兩個密如劍齒的黑色巨角,兩隻眼睛卻是灰白色的,巨大的嘴巴裡滿是大半人高的利齒。如果態蒙獸像人這麼大,那李強就只有它面前的一隻蒼蠅那麼小。


態蒙獸似乎察覺到李強,張開大口便咬。李強不敢放火精出來,這裡的水勢太大,會讓火精大傷元氣的。他揚手劈出紫焰巨掌,身形急速上升。


紫光閃動,紫影打在態蒙獸張開的大嘴上,「卡叭!」、「卡叭!」一串脆響,態蒙獸被打掉十幾顆巨齒,它立即就瘋狂了。


隨著一股湧起的滔天巨浪,它立起了巨大的身軀,從它三角頭顱中間噴出一道白森森的氣流,這股巨大的氣流一觸到滿天的大水,立即出現了驚人的變化,無數的水滴結成冰晶,在快速移動中,形成一支支冰箭,冰箭大小不一,破空之聲尖銳恐怖,鋪天蓋地射向李強。


態蒙獸連噴三次,其中一次竟然噴散了一座湧起的浪山,形成的冰箭白茫茫一片。


李強大叫一聲,有點不知所措了。吸星劍耀起的銀光將昏暗的海面都照亮了,他把防禦催到最大,然而射來的冰箭簡直就是無窮無盡,隨之而來的寒氣冰之入骨,他被打得連連後退,一不小心,被身後湧起的巨浪吞噬進去。

態蒙獸巨大的身軀,狠狠地向李強入水處砸了下來。


入水後李強急速向深海裡竄去,他發現在水中活動很受限制,速度明顯慢了下來,水的阻力比他想像的要大得多。背後陡然傳來一股巨大的壓力,隔著炫陽環的金光,李強瞥見態蒙獸龐大恐怖的身軀壓了過來。


猛然間,李強發現態蒙獸巨大的頭顱已經接近了自己,它那雙死灰中泛著白色的眼睛,似乎流露出冰冷嘲弄的意味。一股強大的吸力牽上李強,那是態蒙獸藉助海水的威力,試圖將李強吸進嘴裡。


吸星劍在海水裡宛若一群銀亮亮的劍魚,態蒙獸的巨頭剛一靠近,就被這群劍魚斬得皮開肉爛。態蒙獸額頭上的白霧在水中再次噴出,霎時間,李強身周的海水凝結成冰,他頓時被封在大冰塊裡。

態蒙獸張開大口咬住冰塊,看樣子它要連冰帶人一起吃下去。


火精在李強被封在冰裡的同時就飛出它的元神,它先在李強身後快速地融出一個大洞,李強飛身退出冰塊的圍困。他火冒三丈,剛一脫困就收起吸星劍,在水裡開始連掐印訣,十八滅魔手的四層迭加快速結印,立即,無數綵帶飄拂在海裡。李強的身體大放光明,兩手微微翻動,一條飛虹顯現出來,在水裡尤其顯得光怪陸離耀眼異常。


彩虹過處海水竟然被逼分開,態蒙獸的身軀雖然巨大但動作卻很靈活,它已經察覺到不好,急速向一邊閃去躲過要害,那道彩虹悄無聲息地印在它的尾部。

一連串沉悶的爆響,態蒙獸巨大的尾部炸穿了一個大洞。

李強一陣氣餒,態蒙獸實在是太大了,這樣都難以重創它。


無奈之下李強只好急速升出海面躲避,可他沒有想到,火精元神竟然煮沸了大海。


在大起大伏的波濤中,一個不大的白點翻滾著,很快範圍開始急劇擴大,無數的氣泡升起,「咕嚕!」、「咕嚕!」的聲音由輕到響,只見白色的霧氣裊裊升起,隨著波濤晃動,這塊海面沸騰了。


態蒙獸狂吼著從水裡竄出,火精的元神早已緊緊扣在它的頭上,它剛一出水面,火精便從頭至尾飛過它的身體,態蒙獸頓時劇烈地燃燒起來。

「轟隆隆……噗……嗤嗤……」


重新落入水中的態蒙獸發覺水裡的溫度同樣可怕,它巨吼一聲,沒命地向遠處游去,它已經深受重傷。火精元神沒有跟著進海,而是急速返回李強體內,它也是元氣大傷。


李強鬆了一口氣,他也覺得很吃力,功力消耗得實在太大了。四周依舊是狂風巨浪,暴雨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停息,飛勾鏈也已經看不見了。在茫茫的冤魂海上,李強也辨不出東南西北,他心裡不由得焦急起來。


為了看得更遠,找到飛勾鏈,李強快速上升,越飛越高。突然一陣疾風刮來,竟然使他連連轉圈,又是一股側風襲來,他再也穩不住身形,真元力也微微散亂。


他大吃一驚,立即放鬆心神,身體失去了真元力的支持,人如流星一般墜入海裡。


李強浮出水面發現,真元力已經消耗得差不多了,他不假思索立即收起炫陽環和瀾蘊戰甲,身上的衣物頓時濕透,他心裡苦笑,還好有影夢甲護住全身。一塊長長的板子飄來,他奮力躍去,五根手指狠狠地插進板子,用力拉近身邊,翻身上去,剛剛穩下心神,突然發現板子的另一頭還有一個人。那人半邊身子伏在板子上,用一根皮索將自己拴在上面,人似乎已經昏迷不醒。


一個巨浪打來,長長的板子立即斷裂成兩塊,李強飛身撲向那人,在那塊板子翻覆的剎那間,將他穩住。看看那人還在昏迷中,李強一把把他推上板子,運起不多的真元力,輕輕在他胸口微微一震,那人連連吐水,「哦……咳咳……」

連咳數聲,他睜開雙眼,茫然地抬頭張望。

「這……這是……在哪裡?好……好冷……」他邊說邊抖。

「嗨!老兄,這是在冤魂海裡,你的命大,還活著……」李強扶著他說道。


那人吃驚地抬著頭,李強覺得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問道:「老兄……很面熟啊……」

那人盯著李強看了好一會,突然叫道:「傻小子……你是傻小子!」


李強被他嚇了一跳,什麼傻小子?剛想問話,心裡一動:傻小子?只有卡巴基老爹帶隊的行商才會這樣說。

李強心裡一陣難過,他救人時沒有發現卡巴基老爹。

他急忙問道:「你是和卡巴基老爹在一起的行商?老爹也在箭舟上嗎?」

那人只是不停地說:「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李強搖搖頭,說道:「喂!別要死要活的,你現在還活著,回答我的話!」


那人閉上眼,喃喃說道:「都怪我……不聽老爹的話,貪便宜非要坐這艘箭舟……唉!全完了,全完了!」

他嘟囔了幾句,又大聲叫道:「我要死了!我要死了!」


李強知道卡巴基老爹平安無事,不由得開心起來。他暫時不理會那人,也用皮索將自己固定在板子上,開始運功。他一手一個上品晶石,快速恢復起來。

遠處隱隱傳來陣陣長嘯,漸漸消散在咆哮的海浪聲中。


那人好像清醒過來,但樣子看得出來被嚇壞了,他兩隻手緊緊扣著兩側的板緣,眼睛茫然地看著天空,不言不動地隨波逐流。


李強終於恢復了大半,收起晶石他才發現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海水撕碎了,不過他也顧不上了,飛起身來,仰天發出尖利的長嘯,試圖和趙豪他們聯絡。他側耳傾聽,半晌,除了海浪的轟鳴和狂風呼嘯外,聽不到一點回應,他知道飛勾鏈走遠了。


「喂!老兄……醒醒!」李強拍拍那人的臉,觸手冰涼,這才發現那人早已死去,身體已經僵硬,兩手仍緊緊扣著板緣。李強歎息一聲,放開了板子。


李強四下張望,覺得麻煩大了,因為無法辨認方向,也不知道飛勾鏈是向哪裡去的,看不見任何參照物。他咬咬牙,隨便選擇一個方向飛去。


漸漸地風浪小了下來,天色不再是鉛灰色,而是一種淡淡的乳白,感覺上讓人比較舒服。李強停了下來,身形隨著波浪起伏。看看自己身上,李強不禁啞然失笑,赤裸的身體上佈滿了淡淡的五彩花紋,那是影夢甲顯露的紋路。


他取出一條泳褲穿上,心想:「在冤魂海裡玩水,也算夠爽了,只是飛勾鏈在哪兒呢?」

極目遠眺,海面上除了湧起的浪花,看不見任何東西,海天之間茫茫一片。


李強無奈繼續踏波而行,這樣能節省些真元力。他邊行邊看,慢慢地不耐煩起來,他縱起身來貼著海面向前飛去,波濤在身下快速掠過。突然,他看見遠處紅光微閃,心裡大喜,速度陡然提升,同時發出一聲震天長嘯。


果然是一艘箭舟,李強開心極了,快速飛到箭舟邊上,大叫道:「喂!買票上船啦!」


箭舟裡的人,突然發現海面上出現一個赤身裸體的小伙子,身上佈滿了奇怪的花紋,緊貼著箭舟飛行,還高叫著要上來,頓時就亂套了。


有人說這是海怪變成人形,企圖上舟吃人,還有的乾脆大叫妖怪,船員們也目瞪口呆,突然有人叫道:「加速!快跑!」


李強發現箭舟不但不理他,反而加快了速度,氣得他「嗷嗷」亂叫。他也加速飛到箭舟前面,身子靈巧的翻動,吸在箭舟的頭部,他沒有觸到防禦的紅光,知道那玩意兒能彈開自己。


他心裡很是惱火,抬手輕輕敲打,「咚咚咚!」連敲三聲,嘻皮笑臉地說道:「有人嗎?」

隔著防禦紅光,只見箭舟的指揮手臉色煞白,怪叫道:「滾開!滾開!」

李強好不容易在茫茫的冤魂海上找到一艘交通工具,怎麼肯輕易放棄。


從飛勾鏈上李強知道,一定有進去的通道,他依舊笑道:「我要進來了,嘿嘿……防禦壁是沒有用的!我知道從哪裡進去。」


有幾個沉不住氣的船員抬頭看艙頂,李強忍不住哈哈大笑,他也看見那裡有艙蓋:「抱歉啦,我這個客人不請自到,哈哈!」


四、五個船員跑到艙蓋下面,死死扣緊把手。李強落在艙蓋上,探出真元力牢牢粘住把手,緩緩轉動。這些船員怎麼可能比得過修真者的真元力,怪喊亂叫中艙蓋被打開了,李強縱身跳了進去,剛站穩身形,就發現四把刺脊槍頂在自己的身上。


李強進了艙室心情頓時好起來,看著頂在身上的槍,他又忍不住開起玩笑來:「你們想搶錢啊,救命啊!我給錢哦,不要傷害我……」

說著,手上突然顯出一大把各色錢數。



艙裡的眾人頓時傻眼了,都不知道李強是從哪裡取出來的錢數,他可是光著身子的,那錢數絕對是憑空出現的。


前艙的指揮手匆匆趕來,一眼看見四個船員用刺脊槍頂著李強,大聲喝斥道:「放下槍,放下槍!」

四個船員猶豫不決,其中一個說道:「他……他要傷人……怎麼辦?」

指揮手大罵:「笨蛋!他要傷你們早就動手了,一群笨蛋!」


李強對他不由得大為欣賞,不愧是指揮手,頭腦就是清醒。李強向他點點頭,身子突然轉了個圈,四把刺脊槍就落在他的手中。艙室裡的人一陣騷動,大家都沒有看清楚,只覺得眼睛一花,四把槍就在這個怪人手中了。四個船員楞怔怔看著雙手,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


指揮手走到李強身邊,躬身施禮,說道:「對不起,我是指揮手澤固,剛才的不禮貌請您原諒,在冤魂海裡要求搭舟的您是第一個,難免有點大驚小怪。」


他的言辭十分謙恭,當李強一進到艙室,他就想清楚了,以對方顯現出的實力,要想對箭舟不利,自己這些人絕不是對手,因此他決定不管李強是人還是怪,最主要的是先穩住他。


李強揚手將刺脊槍扔還給船員,笑道:「澤固,你是一個聰明人,你放心,我只是想坐坐你們的箭舟而已,嗨嗨,我迷路了。嗯,這些錢數給你,算是我買票上舟吧。」他將手中的一把錢數塞進澤固的口袋裡。

箭舟上的人聽了李強說的話,個個發楞,在冤魂海裡迷路,開什麼玩笑。


澤固取出口袋裡的錢數,略微點了點。李強給的大約多出三倍,箭舟過海一般要一萬五千錢數,若箭舟的指揮手是有經驗的老手,價格還要高一些,最便宜的也要一萬錢數左右,那一般是因為箭舟比較老舊,或者指揮手的經驗較差。


澤固是有經驗的好手,他的箭舟要兩萬錢數一人,貨物另算。他只留下一萬五千錢數,將多餘的錢數遞出:「好,我收下,這是多出的還給您。」


李強擺擺手道:「多餘的就不用還了,給船員吧,算是我賠給他們的壓驚費。

另外,麻煩你給我一件衣服來穿穿。」他手鐲裡還真沒有當地的服飾。


澤固微微一楞,忙答應下來。幾個船員都面露喜色,其中有兩人很是機靈,立即跑到後艙室,一會兒就給李強拿來一套白色的軟皮袍,還有寬大的青色皮護腰。


穿上白袍扣上寬帶,李強隨手給他倆每人一千錢數,喜得他倆連聲道謝。艙裡的行商和其他船員個個羨慕不已,他們發現這個怪人真是出手大方。


澤固掃視了一下艙室,心裡微微犯難,因為沒有空著的舖位了,他稍微猶豫:「這個……您還是到船員的艙室休息吧。」

李強還沒有回答,剛才拿皮袍的那個船員連忙說道:「到我的艙位住……」

另外幾個船員頓時急了,七嘴八舌地搶著邀請李強到他們的舖位去休息。


李強知道這都是錢的威力,他笑道:「沒問題,你們每個舖位我都會去一下。」說得讓眾船員開心不已,有的船員已經慇勤地端上了水果吃食。


澤固身為指揮手還是有點傲氣的,他說道:「既如此,請您隨意,我要去前艙指揮箭舟。」他不屑見到船員為了錢數而作出的媚態,但也不好訓斥他們,找了個借口便匆匆走了。


一個船員非常熱情地邀請李強到後艙去,李強是不用休息的,但是看到幾個船員如此熱情,雖然知道他們是看在錢數的份上,他還是跟著來到後艙。


後艙是擺放貨物和船員的艙室,是整個箭舟裡環境最差的地方,基本上是全封閉的,一走進去,李強就聞到一股腥臊味、餿味和爛臭味,他立即停止呼吸,用元嬰的呼吸來代替。


有船員注意到李強的神色,見他泰然自若地走了進去,連眉頭都不帶皺的,一副輕鬆愉快的樣子,似乎船員艙室是個乾淨清爽的好地方。

領路的船員大聲叫道:「哎……夥計們,來見見這位老冠子啦!」


「呼啦啦!」像鴿子籠一樣的舖位裡鑽出十幾個船員,一個個笑容滿面地湊了過來。


李強疑惑:老冠子?是什麼東西?他不懂這是什麼意思,船員們可是個個都懂,老冠子就是冤大頭的意思,冤大頭上門,船員們還不興高采烈,立即就把李強緊緊圍住。


那個領路的船員說完就後悔了,李強雖然算是一個老冠子,可也是一個很可怕的老冠子,看著大家不知死活地圍攏過來,他還算機靈,忙說道:「這位兄弟是剛剛上舟的。」話音剛落,船員們呼啦一下全散開了。


其中一個船員叫道:「媽的,別嚇人好不好,這時候上船……你見鬼了吧。」


李強笑道:「嘿嘿,他說得沒錯,我是剛上的箭舟,認識大家是我的榮幸。」

嚇得船員們四散躲避。也難怪,在冤魂海裡上船,非妖即怪反正不會是人。


只有四個送李強來的船員沒有動,不管李強是不是鬼怪,他們都看到李強出手十分大方,而且他也沒有傷人。

李強找到一個空鋪,一屁股坐下,盤好雙腿,閉目養神不再理會眾人。

船員們聚攏在一起,小聲議論著李強。


經過幾個船員的敘述,大家知道這個神秘的怪人竟然很有錢,而且出手十分大方,似乎還比較友好,不由得後悔剛才沒有獻獻慇勤,搞點錢數花花。


大家慢慢靠近李強,將他圍得水洩不通,好奇地看著他。李強驀地睜開雙眼,嚇得船員你推我擠向後撤身,李強忍不住哈哈大笑。

船員們被李強笑得很是尷尬,一個個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強和善地說道:「大家坐過來,有幾個問題……嗯,誰能解答得好……一千錢數!」他知道要和這幫船員打交道,必須以錢開道,用錢數把他們的恐懼心理打消。

他手上顯出一把黑色的錢數卡,每張都是一千錢數。


眾人頓時激動起來,要知道他們跑一趟冤魂海,收入高的才有一萬錢數,少的才三、四千錢數,而回答李強一個問題,竟然給一千,這種好事到哪裡找。別說李強現在的模樣看上去絕不像妖怪,就是真有妖怪坐在那裡,那也先回答了問題再說。

「誰知道過冤魂海要多長時間?舉手回答,我點到誰……誰回答。」

「嘩!」一片舉手聲。


李強手指一個身體瘦弱的船員:「你來。」他有意找那些看上去是底層的船員來回答,算是找個理由給他一些補貼。

那個船員開心極了:「要……要……一百多天……」


李強心裡換算了一下,按家鄉的時間算可不算短,心裡暗暗歎氣,沒有想到冤魂海這麼大。他遞給那人一張黑色的錢數卡。

「誰能介紹一下渡過冤魂海的航程,嗯……你來回答。」


這個船員立即說道:「從坦邦大陸的亡命角出發,中間要停靠三個臨時補給和修理點,都是小島,恐懼風停息後,有人專門做這個生意。還有就是要過六、七處危險的地方,現在算是過了一處,就是剛出亡命角的地方。」雖然他說得不是很詳細,不過大致的意思李強已經明白了。


李強也遞給他一張錢數卡,又問道:「有沒有必須停靠的補給點,我是說……

所有的舟必須停靠的……有沒有?」

被指到的船員回答:「有!黑嶼礁……」


李強心裡大喜,可以到黑嶼礁和趙豪他們會合了。一時高興,他把手上的錢數卡放在鋪邊,笑道:「你們分了這些錢數,公平點分配,別欺負人……算是給大家的見面禮,以後多照應啦。」


眾人開心不已,這要算是飛來的橫財了,莫名其妙回答了幾個問題,竟然能得到這麼多的錢數,實在是開心。


大家立即改變了稱呼,一口一個大哥的叫李強,又將艙室裡最好的那個舖位讓給他,有幾個船員還特意把自己新的皮墊子給鋪上。


李強是很隨意的人,和大家開開玩笑,說說話,很快大家就忘記他是半途上來的怪人了,感覺像是老朋友一樣。


澤固走來發現,這個怪人竟然已經和自己的船員混得極熟,連自己的事情他都知道,真是吃驚不小。


澤固說道:「馬上要過平瀏嶼礁,大家準備一下,但願劫掠者還沒有到,不然,大家都要大大的破財了。」船員們立即緊張起來,散開準備去了。


李強好奇地問道:「澤固,什麼是平瀏嶼礁,怎麼會有劫掠者在這裡出沒?」


平瀏嶼礁是冤魂海裡的風水寶地,是一塊在恐懼風停息後最平靜的海面,因此,這裡是劫掠者出海後首選的搶劫之地。在別的海面上,即使劫掠者想搶都是不可能的,因為根本就不能停船。


冤魂海裡能搶劫的地方不多,平瀏嶼礁一帶算是最多的,其他的就要到補給點去搶劫了。


澤固匆匆解釋完,急忙向舟首走去。李強因為在風喃市曾經打過一批劫掠者,也跟了上去想看看熱鬧。對他來說,劫掠者是沒有任何威脅的,見識一下冤魂海裡的海盜,還是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澤固發現李強跟來,猶豫了一下,話到嘴邊又嚥了下去。不過,讓他吃驚的是,所有的船員看見李強都討好地打著招呼,從舟尾到船首,竟然是一連串的問好聲。


澤固真是驚奇萬分,他不知道在短短的時間裡,李強的金錢攻勢就已經顯示出無比的威力。


李強微笑著一一打著招呼,他雖然明白這些船員是看在錢數的份上,但對這種和善的氣氛他還是非常滿意,感覺也很好。

來到舟首,澤固問道:「有什麼情況沒有?」

一個操縱手回答:「海面很平靜,看不到有什麼東西。」


澤固從懷裡掏出一個三角小盤,看了一下,又和舟首上的大三角操控台比看,說道:「如果是小股的劫掠者,我們就衝過去……唉,如果能先一步發現他們就好了。」


李強突然想起手鐲裡還有望遠鏡,當時買了好幾支,一直沒有用過。他隨手取出一支來,四處掃視,雖然是民用的七倍望遠鏡,但是也能夠看到很遠。

邊上一個操縱手好奇地問道:「大哥拿的是什麼東西?古古怪怪的。」


李強笑道:「這是……嗯……可以看見很遠地方的寶貝。」他一時不知道如何說出望遠鏡這個詞。他的話立即引起了澤固的注意。


那個操縱手不相信地搖搖頭,笑道:「大哥別哄我了,怎麼可能有這種寶貝。」

李強也不多解釋,遞過望遠鏡說道:「你自己看吧。」

沒等操縱手去接,澤固從邊上一把搶過,舉起來向遠處看去:「嗯,咦……

變小了呀……」

李強忍不住笑道:「你拿反了,應該這樣,這個是調節遠近的……」


澤固很快就學會了,越看越驚奇,連聲叫好。看了好一會兒,他依依不捨地還給李強,說道:「真是一件好寶貝,能不能賣給我……」

李強笑道:「這個寶貝是不賣的……不過,我送給你……」

澤固喜得忍不住抓耳撓腮,心裡還有點不相信:「真的?真的送給我?」


他對錢數的慾望並不是很強烈,但是這件東西在冤魂海裡絕對是寶貝,有了它可以提前發現危險,在這裡哪怕是多一點時間準備都不一樣,差別可能就是生死之間。


李強將望遠鏡掛在澤固的脖子上,問道:「你們在冤魂海裡是用什麼來指方向的?嗨嗨,剛才我就迷路了。」


澤固對他半途上舟的事情已經不再害怕了,愛不釋手地拿著望遠鏡,說道:「謝謝大哥。」不覺間他也和船員們一樣叫李強為大哥了。他又把剛才的三角小盤拿出來,道:「這是定西角,只要對準西大陸它就會在尖角處發光,不對準就沒有光,很容易用的,不過還要加上控制台上的方位圖才行,呵呵,不可能順著直線走啊。」


別人的確是不能順直線走,必須走規定的航線,但李強可以,只是他已經不需要。


那個操縱手笑嘻嘻地向澤固要望遠鏡,他也想見識一下。澤固小心地從脖子上拿下來:「小心一點,搞壞了我可不答應。」


幾個操縱手立即圍攏上來,他們每個人都想看一下,邊看邊驚歎不已,其中一個舉著望遠鏡,來回調試著遠近,突然他叫道:「我看到……我看到啦……是……」

澤固吃了一驚:「看到什麼?他媽的講清楚啊……說話說一半……」

那個操縱手將望遠鏡遞給澤固道:「是劫掠者!」


澤固急忙舉起望遠鏡仔細觀看,他大叫道:「通知所有的船員,準備武器,各個艙室都要有人,休息的船員馬上起來,我們從右側繞過去,大家小心了。」


頓時,箭舟裡一片混亂。澤固親自操縱,箭舟向右側轉去,速度卻不快,防禦的紅光也暗了下來。


澤固喝道:「都別亂,又不是沒有見過劫掠者。防護降到最低,小心紅光驚動他們。」

有操縱手提醒道:「右側有亂礁群,小心啦。」

澤固傲氣地說道:「我知道,這裡我很熟悉,大家不用怕。」


李強瞇著眼,他不用望遠鏡同樣可以看得很遠,平靜的海平面上,隱隱的有幾個小黑點,不注意還真看不清。

澤固說道:「大哥,不要緊的,請您回艙房休息,我們應該能避得過。」


李強才不擔心呢,如果劫掠者真的不長眼跑到這裡來搶劫,誰倒楣還說不定呢。

箭舟輕輕掠過海面,漸漸地已經看不清那些黑點了。


澤固嘴上說不怕,心裡還是很不安的,他擦了一把臉上的汗水,說道:「我們在亂礁群外等到天黑再走,他們到了晚上一般都要回平瀏嶼礁去,那時候我們再偷著過去。」

好在這裡的海面非常平靜,箭舟可以停下。


天色漸漸地黑沉了下來,這時的冤魂海平靜異常,完全沒有了剛從亡命角出來時的狂暴,顯得十分的恬靜溫和。雖然這裡沒有月光的照射,但是海裡有成群的閃著各色螢光的生物游動,將海面映照得銀光閃閃,美妙無比。


遠處不時傳來水聲,還能看到泛起的銀色浪花,那是海裡的生物在戲水追逐。


李強看了一會兒海景,回到船員艙室。他不敢入定,只在手裡捏了一塊晶石,開始恢復真元力,他小心地不讓自己發光,只是緩緩地補充著。


船員基本上都在外面,晚上行舟是很危險的,未知的東西太多了,即使是澤固這種經驗豐富的指揮手,也得小心翼翼的。

天完全黑了下來,海面上由於有水裡的螢光反射,還是能看見一點的。


箭舟趁著夜色悄悄地啟動,沿著亂礁群外側快速行進。舟上的船員包括行商們,沒有人敢睡覺,個個神情緊張。行商們更是害怕,在坦邦大陸好不容易賺了點錢數,如果被劫掠者攔住,損失可就慘重了。


這裡主要的幾大股劫掠者,有條不成文的規矩,搶劫行商一次只許搶三分之一的錢貨,不能完全搶光,而且搶過一次,其他的劫掠者就不能再去搶。


這倒不是劫掠者大發慈悲,而是一旦完全搶光,行商就會越來越少,以後就沒東西可搶了,這也算是劫掠者的生存之道吧。當然也有小股的劫掠者窮凶極惡,不但搶劫還要殺人。


澤固這艘箭舟在同行裡算是佼佼者,被搶劫的次數很少,他是很機警的人,經驗也極其豐富。箭舟幾乎已經完全解除了防禦,同時舟上所有能發光的東西都已經熄滅。


海風輕柔地吹拂著,箭舟上眾人緊張地看著外面,四週一片寂靜,只有輕輕的海浪聲「嘩嘩」作響。


澤固站在舟首,舉著望遠鏡四處掃視,只可惜這是一般的望遠鏡,如果是軍用的微光望遠鏡,他就能看到不遠處隱藏的東西了。

船員和行商們正在暗自慶幸就要溜過去時,「轟!」

一聲巨響在箭舟的前方不遠處炸響,舟上的人立即大亂。


足有七、八艘形狀怪異的船飛馳而來。一個船員高聲叫道:「是劫掠者來了。」他喊出的聲音都變了。


澤固大吼道:「不要慌,升起防禦壁,加速!」箭舟微微一顫,紅光大盛,猶如離弦的箭向前方竄去。行商們個個面如死灰,心裡祈求大神保佑,千萬別給劫掠者追上。船員們忙亂著架設武器,心裡知道這樣做沒用,只是讓自己壯壯膽而已。

「轟!」、「轟!」、「轟!」


連續三發勾炮能量彈在箭舟前方炸響,警告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不遠處突然也響起了爆炸聲,眾人這才發現不止他們這艘箭舟,竟然還有兩艘箭舟也想趁著夜色溜過去。遠處又冒出很多的劫掠者,澤固氣得渾身直抖,他知道正好掉進劫掠者設好的圈套裡,長歎一聲,他下令道:「停下,解除防禦壁……我對不起大家!」


澤固知道,他們如果反抗的話,下場會十分悲慘,不但所有的東西要被搶光,人也活不成,這也是劫掠者不成文的規矩。


李強在第一聲勾炮彈炸響後,就站了起來。他已經完全恢復好了,伸了一個懶腰,輕聲自語道:「嘿……又有熱鬧看了。」



無數只奇形怪舟圍攏過來。李強剛剛走出船員艙,就被兩個船員拉住,其中一個緊張地說道:「大哥啊,劫掠者來了,你趕快把錢藏好,他們馬上就要上船了!」


李強對劫掠者沒有一點好感,看兩個船員如此緊張,他安慰道:「不要緊,搶就搶吧。哎,除了搶錢,這些劫掠者會殺人嗎?」


另一個船員小聲說道:「只要不反抗,他們一般不會殺人的。」這兩個船員熱心地安排李強坐在行商中間。


抱膝坐下,李強友好地和邊上的行商們打著招呼,沒人理會他,人人都在忙著收藏自己值錢的東西,只有邊上的一個行商似乎早就做好了準備,向李強點頭回應。整個箭舟已經取消防禦,海風吹過,清新的空氣一掃船艙裡的異味,所有人都深深的呼吸著。

李強小聲問邊上的行商:「他們那是什麼船?樣子好難看。」


行商沒有想到李強還有這份閒心,苦笑著輕聲道:「這叫矯艋舟,平時可以串聯起來開動,搶劫時可以散開圍堵,很厲害的。唉,真是倒楣啊。」他的情緒非常低落。

另外兩艘箭舟也被堵截下來,劫掠者衝上三條箭舟。


澤固這條箭舟上來了十幾個劫掠者,他們沒有立即動手搶劫,只是用刺脊槍指著行商們,還有幾個人逼著澤固開動箭舟,跟著矯艋舟走。


船艙裡響起了輕微的「嗡嗡」聲,行商們心裡不安了。李強耳尖,眾人議論什麼他聽得一清二楚。


情形顯得很詭異,從行商的議論中,李強知道這次搶劫不同以往,很少有強迫箭舟一起走的,一般都是上舟後,每人交一部分錢貨,並且給指揮手留下一個信物,立即就放行了。可是這次不同,沒有人來搶錢,只是看守著他們不許亂動。

船艙裡的議論聲在劫掠者的喝斥下平息下來,可是不安的氣氛更加濃烈。

箭舟行駛的速度很快,突然一個船員大叫道:「這是向壘骨灘去!天哪……


我不去……啊……」他還沒說完就被人一拳打倒,緊接著三、四個劫掠者上前拳打腳踢。


那個船員被打得頭破血流,嘴裡還嗚嗚地說著:「不去,不去……」其中一個劫掠者手裡拿著褐色的棒子,「啪!」地砸在那個船員的頭上,他頓時就昏死過去。

李強冷眼看著,他倒要看看這群劫掠者能幹出什麼來。

李強感到邊上的行商在發抖,小聲地安慰道:「別緊張,沒事的……」


那個行商臉色煞白,渾身就像發瘧疾,不停地顫抖,他小聲說道:「完了……一切都完了……壘骨灘……」說著就忍不住啜泣起來。

李強拍拍他的肩膀:「壘骨灘?沒事的!」

那個行商終於崩潰了,失聲叫道:「我不要去那裡啊!」行商們一陣騷動。


拿著褐色棒子的大漢,慢慢走到李強身邊,一邊用棒子輕輕敲打著手心,一邊漫不經心地說道:「我怎麼聽到有人嘰嘰歪歪的,是不是活得不耐煩啦?那好,大爺正好手癢,你!站起來!」說著用手裡的棒子敲敲那個行商的頭,那個行商抖著身子站了起來,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李強也緩緩站起身來,看著拿著棒子的大漢,眼光裡滿是不屑。那個大漢被李強嚇了一跳,隨即勃然大怒,舉起棒子狠狠地砸向李強的腦袋。


「卡叭!」李強不躲不閃挺著身,用頭硬生生地接下了這一棒。只聽一聲慘嚎,那個大漢的手腕被反震的勁力折斷。

立即衝上來五、六個劫掠者,推推搡搡地將李強帶出人群。

斷了手的大漢似乎是艙裡這群人的頭,只聽他叫道:「給我打,往死裡打!

把他慢慢地撕碎了!」


李強雙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著。這群劫掠者使出全身的氣力,拳打腳踢,只聽得「乒乒乓乓!」一陣亂響。


李強依舊站著,身形文風不動,倒是這些打他的劫掠者,個個面紅耳赤地抱著手腳,痛得淚眼汪汪。


李強看看身上碎裂的袍子,說道:「打夠了嗎?嗯,剛剛上身的新衣服都給搞壞了,這帳咱們慢慢算……問個問題,誰能回答我?」


行商和船員們突然都想起李強是半途上舟的事情,知道這人很厲害,心裡都浮起一絲希望,可又怕李強連累他們,心情十分矛盾。


那群劫掠者都要氣瘋了,他們搞不清這個人,竟然不怕打。那個斷手大漢惱羞成怒,用剩下的那只好手抓過一把刺脊槍,一聲不吭對準李強就射,青光一閃,滿舟的驚叫聲。「乒!」能量光球打在李強的背上,他背上的白袍頓時飛散開來。


李強沒等他再次射擊,轉身探手,手臂陡然暴長,扣上那個大漢的手,「卡!

叭叭!」滿艙的人都聽見清脆的骨頭碎裂聲。

「嗚哇……喔……」


這聲慘嚎當真是驚天動地。那個大漢雙手全廢,軟軟地垂下,痛得再也站立不住了,他嚎叫著躺在地上翻滾。


李強突然動了,猶如風一般吹過這些劫掠者,等他停下,這些劫掠者才發現手上的刺脊槍已經不在了。李強站定,手上空空如也,他把刺脊槍都收進了手鐲裡。這下沒人知道這些刺脊槍到哪裡去了,大家都是空著手的。

李強依舊冷冷地說道:「誰來回答問題……唉,都這麼被動,你!過來!」

他的口氣和剛才拿棍的大漢幾乎一樣,既霸道又無禮。


從舟首又衝出幾個劫掠者,大聲問道:「怎麼回事?」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李強再次動手,這幾個劫掠者幾乎在一剎那間就被打翻在地。


澤固也跟了進來,他吃驚地張大嘴巴,心裡叫苦不迭,要知道在冤魂海裡和劫掠者爭鬥,下場之慘可就沒法說了。他楞了半晌才說:「唉……這可怎麼是好,外面還有……我們又不能離開,這下都活不成了。」


李強看他如此害怕,笑道:「和你們沒有關係,你只管跟著前面的矯艋舟走就行了,我正好見識一下這群混蛋傢伙有多厲害。」

澤固無奈地回去了,心裡暗暗禱告,千萬別將自己的箭舟牽連進去。


船艙裡的折騰聲響並沒有驚動矯艋舟上的劫掠者,因為這些慘叫聲實在是太平常了,他們沒有想到會是自己人受傷的喊叫。


李強像轟鴨子般將這群劫掠者趕進船員艙,又讓人救起那個受傷的船員,這才走進船員艙室。


走進艙室,李強一改剛才冷冰冰的神色,笑嘻嘻地看著這群發抖的劫掠者,連他自己都覺得好笑,最近好像運氣不太好,走到哪裡都有事情發生。


他撓撓頭說道:「嗯,先說說什麼是壘骨灘,想回答的舉手……咦,怎麼都這麼害羞啊,剛才不是很威風嘛,現在一個個都成了軟蛋啦!」


這群劫掠者中間也不乏硬角色,其中一個大漢狠狠地吼道:「要殺就殺,哪來這麼多廢話好說!」


李強頓時哈哈大笑:「嗯,好……這還像個劫掠者的樣子。我要殺你們這些人的話,你們早就活不成了,就是你來回答,為什麼要到壘骨灘去?」


看看他們默不作聲的樣子,李強又道:「既然你們都沒有什麼用,留下也是禍害……」揚手間,李強用真元力隔空吸過一個大漢,捏住他的脖子嘿嘿笑道:「你有什麼用嗎?」

這傢伙立即嚇癱了,連連說道:「我說……我說……咳咳……鬆手啊!」


李強鬆開手,笑咪咪道:「這就乖了嘛,說吧!」他心裡偷偷開心不已,如果這些人堅決不說,他真的很難下重手。


喘息了好一會兒,這傢伙才算穩住,結結巴巴說道:「壘骨灘是一個小島,我們也不願意去那裡,我們老大實在是沒有辦法……不去的話……都活不成了,這次……不是搶劫……」


他說得顛三倒四,李強聽得很不耐煩,揮手打斷他的話頭:「講清楚一點,什麼亂七八糟的!」


那個大漢深深吸了一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我們是給壘骨灘的一個怪人逼的,他讓我們抓一些人去,說是只要一百個人就行。我們幾個當家的都被他下了一種奇怪的東西,疼得實在是受不了,不得不聽從那人的指揮。」

「怪人?什麼怪人?」李強心想也許又是修真者吧。

他問道:「你們這麼多人,打不過他嗎?」


有一個瘦小的劫掠者說道:「他簡直就不是人,刺脊槍打在他身上就像搔癢,他根本就不在乎。」他突然想到剛才李強也是那樣,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不再說話。

「壘骨灘是什麼樣子的,你們見過嗎?」


壘骨灘又叫擂鼓灘,是渡海航線邊上的一處險地,一般的舟船絕不會走到那裡去,除非是迷航誤入,據說那裡就像迷魂陣,一旦進入很難再出來。行商們知道的少一點,但是船員卻是大部分都聽說過,只是沒有人真正見識過。


這群劫掠者害怕地低著頭,他們的樣子比剛才那些行商還不如。李強沉默了片刻,抬頭看見這些劫掠者的德行,禁不住又好氣又好笑,他眼珠一轉想出一個損主意,從手鐲裡取出一瓶丸狀的苦藥,倒了一把在手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強迫每一個劫掠者吃下一丸,進嘴前他已經把藥丸震得粉碎。


這些劫掠者嚇得魂飛魄散,拚命向外吐口水,那滿嘴的苦澀藥味可不是那麼容易吐乾淨的,其中一個還算清醒,哭喪著臉說道:「你……你……給我們吃的什麼東西?你要我們怎麼樣?」


李強悄悄運出一絲真元力,侵進一個劫掠者的體內,笑咪咪地說道:「你們吃下去的可是好東西啊,是我花了無數精力才搞來的,呵呵,名字叫『疼到死』丸,只要誰不老實,就會像他一樣,一直疼下去,疼到死!」


那個劫掠者突然滾翻在地,疼得眼淚鼻涕湧出,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在地上一個勁地打滾。李強收回真元力,那人才痛不欲生地狂喊起來:「救命啊,疼死我了……」


李強笑道:「放心吧,我還沒有打算疼死你。你們都聽好了,給你們一個機會,你們該幹什麼就去幹什麼,就當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都明白了嗎?」說到最後一句時,他的神情已經非常嚴肅了。


這群劫掠者被李強接連不斷的手法搞得暈頭轉向,一個個表情呆滯地點點頭,似乎不是很明白。李強氣得站起身來,每人頭上刷了一巴掌,罵道:「你們就會朝行商耍威風啊,輪到自己就這副窩囊樣,真是差勁透頂……」他一把抓起剛才那個折斷雙手的大漢:「喂,你的手是怎麼回事,告訴我!」


那個大漢手腕斷裂處發出的痛楚,使他渾身不停地顫抖,他完全不明白李強的意思,還是邊上的一個小個子機靈,急忙說道:「是他不小心跌倒摔壞的……」


眾人這才明白,原來李強是想不露聲色地跟著他們,大夥兒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心想這人真是太可怕了。


李強點頭誇獎:「嗯,我還以為你們全都是笨蛋,不錯,還有一顆好蛋。記住了,誰想胡說八道的話,那就準備疼到死吧,明白了嗎?」


這次劫掠者們倒是異口同聲:「明白了!」聲音既整齊又響亮,船員艙外的行商聽得一頭霧水,明白什麼啦?

那個小個子說道:「這個……刺脊槍……」


李強恍然,隨手一揚一堆刺脊槍落在地上。他說道:「記住,不許虐待船員和行商,否則……疼到死!」


劫掠者們心裡真是叫苦不迭,怎麼會碰上這種可怕的傢伙,看來是出海前沒有虔心求拜神靈,以致如此倒楣。

這些劫掠者一個個拿起刺脊槍,垂頭喪氣地走出船員艙。


李強大搖大擺走到箭舟的指揮艙,澤固滿臉是汗,看見李強進來就像看見一根救命稻草,忙不迭地說道:「大哥啊,前面矯艋舟傳來消息,要他們的人回答,怎麼辦?」


李強笑道:「嘿嘿,沒事的,看我的。」他拍拍手,招來幾個劫掠者說道:「快和你們的人聯絡,就說一切平安無事。」很快消息就傳遞過去,已經靠近的矯艋舟速度陡然加快,重新在前面領路。


澤固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手扶著控制台,覺得渾身都軟了。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苦笑著說道:「真嚇人啊,大哥,他們怎麼會聽你的,你把他們怎麼啦?」


李強忍不住哈哈大笑:「出門千里只為財嘛,給點錢一切搞定,你看他們多聽話啊。」


澤固才不相信他的胡說八道呢,只要看看那些劫掠者的樣子就知道了,他們看李強的眼神,絕對是怕得要死嚇得要命,錢財根本買不來這樣的效果。

有船員叫道:「起風了……大家注意!」


澤固命令道:「防禦加大,注意前面的矯艋舟,貼海平飛。」箭舟立即浮起向前行駛,李強感覺箭舟平穩了許多。


風勢逐漸加劇,海面上也開始湧起浪花,不過,比起剛出亡命角時的風浪,這算是很平靜的了。前方的矯艋舟閃爍的紅光,在黑夜裡顯得十分詭異。


天色更黑了,就連剛才還能看見的海面下閃著螢光的生物,都已經悄然無蹤,只有浪湧的聲音「嘩嘩!」傳來,提醒著大家這就是夜色下的冤魂海。


澤固看著漆黑無光的海面,只有不遠處的矯艋舟還有紅光,剩下的就只有自己這艘箭舟,孤零零地飛駛在海面上。他不由得長歎:「唉……如果這次能逃過,我真的要收手不幹了,在冤魂海上討生活實在是太難了。」他又看看李強,說道:「這次認識您,真是禍福難測啊。」


李強知道他快失去信心了,展顏一笑:「澤固,走一步算一步,你每次出海是不是一定有把握能到達彼岸?」

澤固微微搖頭:「把握?不可能的。」


李強輕拍他的肩膀:「就是啊,闖過一關再準備迎接下一關,你不可能一步跨過冤魂海的。」

澤固黯然地說道:「壘骨灘……好進難出,這一關……難啦!」

「咚!」、「咚!」、「咚!」霎時間,所有人都面如土色。


李強驚訝道:「嘿。還真有鼓聲響,是壘骨灘到了嗎?」話音未落,連串的鼓聲響起,越來越急越來越密,隨著箭舟的駛近,漸漸地鼓聲響成一片。


整個冤魂海似乎籠罩在一片恐怖的氣氛裡,包括那些劫掠者也都嚇得魂不附體。李強敏感地察覺出一絲不對,因為,這鼓聲不像是自然形成的。


突然,所有的鼓聲消失無蹤,四周寂靜的可怕,就連海浪的聲音也聽不見了,唯一能聽清楚的是身邊人粗重的喘氣聲,情形實在有點可怕。


一個操縱手猛地大叫一聲:「媽呀……」那聲音簡直嘶啞難聽之極,這聲大叫把船艙裡的人都嚇壞了,緊接著更多的人開始鬼叫連連,頓時,船艙裡亂成一片。


李強實在是佩服,簡單的利用聲音的效果,就可以讓人精神崩潰。他沒有嵐湫公主的本事,可以讓人安靜下來,只好硬來,他凝結了一股真元力正要用音爆來震醒大家,一串輕柔的鼓聲再次響起。


漸漸地眾人開始凝神傾聽,一切又都平靜下來。鼓聲越來越小,最終似乎消散在海面上,浪濤聲又一次清晰地響起,眾人這才發現全身都被汗水濕透,一個個疲憊不堪。

船艙裡只有李強一人不動聲色。

澤固擦擦臉上的汗水,輕輕說道:「嚇死人了……」

李強看著前方,淡淡地說道:「矯艋舟不見了。」


澤固幾乎是撲到前面,舉起望遠鏡向前看去,失聲叫道:「老天!他們到哪去了?這可怎麼辦?」全然忘記自己的箭舟是被對方脅迫,幾個操縱手也面面相覷不知所措。


天色開始亮了起來,風勢也越來越小,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薄薄的霧氣,四周茫然一片。澤固緊張地拿著定西角,在控制台上反覆折騰,半晌,他哭喪著臉說道:「迷航了……我們竟然迷航了!」氣得他不停地用手拍著台子。


由於有霧,李強一直搞不清外面的狀況,沉思片刻,他招手叫來一個劫掠者問道:「你們用什麼方法聯絡自己人?」


那人畢恭畢敬地回答:「就是這個閃光球。不過,好像鼓聲響過後就沒反應了。」

李強點點頭,對澤固說道:「停下箭舟,我們等。」

澤固死死地盯著海面,喃喃自語:「停舟?萬一有事怎麼來得及逃……」

李強笑道:「別擔心,會有東西給你指路的。」他的語氣極為肯定。

澤固終於下定決心,說道:「好!我也豁出去了,立即停舟。」

箭舟緩緩地滑行了一段距離,停在這片詭異的海面上。


天色已經大亮,霧氣卻越來越濃,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時間在慢慢地流逝,箭舟上沒有人說話,沒有人走動,只有不安的喘息聲和偶爾的咳嗽聲。

突然,一種非常奇怪的聲音從遠處隱隱傳來。

李強側耳傾聽,說道:「在右側,開動箭舟!」

操縱手不等澤固下令,立即開動箭舟。

剛走一會兒,李強又用手指向左側:「方向變了,是那邊!」

整個情勢越加撲朔迷離。


箭舟緩緩開行,霧氣更加濃密,箭舟外除了翻滾的白霧,幾乎看不見任何東西。


李強一直閉著眼睛,凝神之下,四周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因為剛剛修進出竅期,他還不敢用神識去看。他聽到輕微的風聲,海浪的湧動和拍打礁石的聲響,甚至連遠方不知名的海獸發出的奇怪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可是剛才那奇怪的聲音卻漸不可聞。


李強歎了口氣,舉手阻止道:「停下箭舟,向左邊靠去,右前方似乎有礁石。」

澤固奇怪地問道:「大哥能看到前面……怎麼可能?」


李強搖頭:「我和你一樣什麼都看不到,不過,你仔細聽一下,是不是有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


澤固走到一邊側耳傾聽,半晌,他叫道:「不是礁石……聲音不像……」突然間神色很是緊張。


李強雖然聽力好,但畢竟不是在海上生活的人,經驗要差得多。聞言再次傾聽,他駭然地發現,那個「礁石」竟然是移動的,他陡然明白了,那個東西一定是海怪獸。


澤固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這樣大的濃霧根本就沒有辦法逃避,他心裡不停地禱告大神,祈求這只海怪獸早點離開。可要命的是,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樣的怪獸。


箭舟已經完全停了下來,箭舟裡死一般寂靜,不論坐著的還是站著的人,都保持著不動的姿勢。李強有點討厭這樣的形勢,讓人完全摸不著頭腦。他知道眾人現在極度緊張,稍微有一點響動都會讓他們歇斯底里。他不由得想到嵐湫公主,要是她在這裡,一定可以安撫住眾人。

箭舟忽然晃動著向前移動,李強低聲喝斥:「是誰開動箭舟,不要命啦!」


澤固緊張地回頭看那些操縱手,操縱手們個個茫然,因為,沒有人開動箭舟。

李強身形微閃來到澤固邊上:「好像是水流……奇怪?」

大約向前滑動了幾百米,箭舟再次停下。

李強掃視船艙,所有人都流露出驚懼的神色,包括那些劫掠者。


箭舟底部突然傳來輕微的擦碰聲,澤固小聲疑道:「靠近陸地了嗎?怎麼回事?」


李強的神色越來越驚訝,越來越不解,突然他大吼道:「所有人都抓住扣索,固定好身體……你們!立即……」話沒有說完,異變陡生。


箭舟突然急速升空,船艙內頓時亂作一團,幸虧李強提前喊叫,眾人還有點準備。李強一把拽住澤固,雙腳死死釘在地上,猛地一眼瞥見舟外,更是驚訝萬分。


原來海面上的濃霧只有很薄的一層,箭舟升上來,視野立即開闊起來,他看見遠處有一座白色的山峰,圍繞著山峰似乎有隱隱的幾道白光閃現。


沒有等他看清楚,箭舟忽地沉了下去,轟隆一聲巨響,箭舟重新落進海水裡。

澤固驚魂未定,顫聲道:「是怎麼回事?」

李強沉聲道:「我們似乎開到一隻大怪獸的背上了,都別動,等等看!」


箭舟已經完全俯衝進海,好在有防禦護壁,海水暫時淹不進箭舟,但是艙室裡的人已經挺不住了,開始狂呼亂喊起來。


李強喝道:「啟動箭舟!啟動箭舟!」突然間他明白了,那個大傢伙海怪獸一定是往深水裡潛,箭舟正好被這股巨大水流吸住帶入海底深處。他也來不及解釋,只好急忙下令開動箭舟。


箭舟在海水裡急劇地打轉翻滾,有的人沒有固定住身體,在艙室裡也隨著箭舟翻滾跌撞。李強也顧不上他們了,他一隻手死死抓住澤固,另一隻手按住一個操縱手,這兩人都是要控制箭舟的。


整條箭舟發出令人恐懼的「吱吱嘎嘎」的聲音,夾雜著一些斷裂的聲響,聽得人頭皮發麻。箭舟掙扎著向水面衝去,澤固狂叫道:「方向!他媽的注意方向!」控制方向的操縱手已經暈了,一邊漫無目的地胡亂擺弄著,一邊嘴裡竟哼著不知名的小調。

李強看得哭笑不得,送出一絲真元力,在他耳邊爆出兩個字:「方向!」


那傢伙被震得渾身亂顫,眼睛裡的迷茫陡然一空,他怪叫一聲:「誰在我耳朵邊吵吵,方向?我知道……看我的!」箭舟突地向上翹起。


澤固驚恐憤怒地大叫:「你他媽的……舟頭平放!你瘋了!箭舟會斷的……」


李強眼看不好,一股真元力運出,將那個操縱手打飛出去,把左手按住的那個操縱手推過去:「你來掌握方向……快!」箭舟已經快立了起來,斷裂的聲音更響了。

霎時間,船艙裡安靜下來,似乎人人都知道,箭舟要撐不住了。

澤固絕望地看了一眼外面,喃喃自語:「我怎麼讓這個白癡來控制方向……

可惜……舟首太輕了……完了……」

李強眼睛一亮,將心神沉入元嬰,為了救這群人他只好冒險了。


一股無匹的力量從他身上傳出,穩穩地壓住舟首,在「嘎嘎」亂響聲中,舟首開始沉了下去。澤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大叫起來,急速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船員們也知道成敗在此一舉,個個奮勇當先,沒有一個人敢懈怠。


箭舟裡浸進的海水越來越多,防護紅光漸漸黯淡下來。在最後關頭,箭舟「轟!」地一聲竄出水面,幾乎同時,箭舟的防禦發出「波波」的脆響,紅光消散無蹤。船艙裡一片死寂,所有的人都沉默無語,半晌,傳出一聲啜泣,頓時引起一片哭聲,那是極度恐懼後慶幸自己還活著的哭泣。


船艙裡現在也是霧氣瀰漫,防禦紅光失去後,箭舟外的濃霧也飄了進來,能見度極低。


李強和澤固兩人從頭到尾巡視了一番,除了十七、八個沒有固定身體,被摔出去受傷的人外,其餘的都安然無恙,只是由於驚嚇過度,人人臉色青黃不定。


箭舟已經損壞大半,防禦壁徹底消失毀壞,舟體有多處裂傷,海水已經漫到腳踝,下艙室裡的貨物也大部分淹在水裡,似乎只有動力部分還能運轉。

受傷的大部分是劫掠者,因為劫掠者沒有固定的位置。


澤固說道:「看來我們必須上島,這艘箭舟……唉,是過不了冤魂海的。這場該死的濃霧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散去,壘骨灘在哪個方位現在都不清楚,這裡太危險了。」


李強想起剛才看到的白色山峰,心裡有了主意:「澤固,你來指揮,我上去查看方位。我上去時箭舟千萬不要移動,否則我下來找不到你們就麻煩了。」


澤固奇怪地問道:「上去?怎麼上去,你又沒有飛翼?」他倒忘了李強是如何上舟的了。


李強微微一笑:「等著我!」縱身飛起。澤固和船艙裡的人驚訝地看著,沒想到他說飛就飛,

迷戀 於 2008-06-01 19:34: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6-01 19:35:00
第六集 天籟之城 (下)
文秋離吩咐那些銀衣武士帶著測試的人退下,這才跟著城主走向內堂。


澤固有點擔心地看了李強一眼,轉身跟隨銀衣武士走了,他知道自己無能為力。


內堂的佈置很有意思,正中間是一張軟榻,軟榻上是一張小巧的矮桌,軟榻前散放著幾隻雕花圓凳,都是白色的。屋角有兩盆白色植物,結著一串串黃色果實。李強覺得,這裡的人似乎很鍾愛白色,放眼望去,滿眼俱白,感覺很是晃眼。


城主邀請李強上榻,她對李強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非常驚訝,對他無形之中便有了一份敬畏。李強也是當慣老大的人,稍微客氣了一下便盤腿坐上軟榻。文秋離拉過一張圓凳,又招呼飄緣和蘭馨也坐下。


李強很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剛才這場法寶爭鬥,他並沒有耗去多少真元,基本上都是太皓梭在出力。可他現在表現出的精力充沛的樣子,卻讓城主心裡直犯嘀咕:「即使是出竅期的修真者經過剛才那麼劇烈的爭鬥,肯定也是精疲力盡了,可這個怪人卻根本就不在乎,就像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似的。」她越發好奇起來。


文秋離看看沉思中的城主,問道:「這位兄弟是哪裡人,為什麼想到天籟城來?」


李強微微一笑:「先聲明一點,我是被你們抓來的,不是主動要來的,在這之前我都沒有聽說過天籟城。至於我是哪裡來的,我想……我們應該是老鄉吧。」

蘭馨驚訝地說道:「老鄉?你這個怪人會和我們是老鄉?師姐……咯咯……


我們一直就生活在天籟城啊,這裡不就是我們的家鄉嗎?他為什麼說和我們是老鄉?」她倒是肆無忌憚開口就叫李強怪人。


李強被她說得哭笑不得,咳嗽一聲:「我很怪嗎?小丫頭沒禮貌。」他的口氣像是一位老人家。

飄緣一把拉住蘭馨:「前輩,別見怪,小師妹就是這樣的脾氣。」

李強不由得苦笑,怪人又升級成前輩了。


城主被兩個愛徒說得不好意思起來:「真是抱歉,小徒不懂事,請教貴姓?」


她的語氣突然變得非常客氣,搞得李強也文縐縐起來:「免貴,我姓李,李強……嗨……大家好!」他還伸出手來招招。

文秋離也隨著大家一起舉手招招,心裡卻在嘀咕:「這是在幹嘛?」

李強笑著說道:「城主,你們是不是從來不出去的?


你們實力這麼強,在坦邦大陸我怎麼從沒聽說過天籟城?」他這是實話,這裡隨便出去幾個銀衣武士,也能震動當地的修真者。坦邦大陸的修真者從來沒有提到過天籟城,那只有一個解釋:他們從來不出去。


城主暗自沉吟,半晌,她說道:「我們在此地隱居潛修,由於有特別的原因,所以天籟城的人不可以離開這裡,最遠只能到壘骨灘。唉,我們在這裡已經隱居很久了,這次也是不得已……天籟城奇缺人手,只好出此下策。」


李強心裡很不贊同天籟城的做法,他想了想,說道:「城主若是有什麼事,我願意幫忙,但是,我有個小小的要求,要城主同意。」


這話不單讓城主大出意外,連文秋離也忍不住脫口道:「太好了,這樣我們就有把握了!」

他說得沒頭沒腦,李強聽得糊塗:「什麼有把握了?」


城主畢竟沉得住氣,她問道:「小兄弟願意幫我們,這是我們求之不得的,只是你有什麼要求能不能先說說,不知道天籟城能否做到。」


李強肯定地說道:「你們一定能做到的。我只是為箭舟的行商和船員求個情,他們中間不願意留下的,可不可以讓他們離開。」

文秋離在一邊不住地苦笑,城主的神情也明顯的一楞。

李強心裡不由得一急:「不行嗎?」


飄緣搶著說道:「前輩不知道,天籟城在很多年前就封閉了,無法進出,直到最近一次恐懼風停息,我們才破開封閉,但是目前似乎只能進不能出,最遠只能到達壘骨灘……」


李強疑惑道:「那你們是如何控制劫掠者的,不可能是他們自己跑到壘骨灘來的吧?」


文秋離說道:「是我們這裡的耿風長老,先用音惑將劫掠者引到壘骨灘,然後再逼迫他們去找人來。」


李強真的要暈了,猛聽得出不去了,差點沒把他急死,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

他神態焦慮地問道:「有什麼辦法才能出去?」


城主說道:「也難,也不難。天籟城的地下是萬載玄冰層,在裡面有先人留下的一間密室,現在已經沉到冰眼裡了,那裡有破解的方法,還有……還有很多先人留下的奇珍異寶,但是,天籟城所有的人都沒有辦法下去。這次找這麼多人來,是為了訓練他們修真,佈置一個陣法,利用陣法的威力,送人下去。這個陣法需要很多人操縱,現在天籟城的人手不足。」

李強覺得難以置信:「訓練他們?那要多長時間。」


城主苦笑道:「這裡也許缺別的什麼東西,可唯獨不缺時間,已經過了這麼久了,也不在乎多等一些時間。」

李強抱著頭,不知道如何是好。

蘭馨看李強抱著頭在軟榻上亂晃,小姑娘心軟,勸道:「怪人……啊不……

前輩,別著急,等這些人訓練出來就好了。」


李強呻吟了一聲:「嗚呀呀……倒楣!真是倒楣到姥姥家了,祖爺爺的煩惱哦……」他嘴裡嘀咕的話,誰也聽不懂,不過,大家都看出他真的很著急上火。


半晌,李強抬頭說道:「我去!我下去找那個什麼密室!唉,我實在是沒時間啦。」


房間裡的人都被李強驚呆了,文秋離結結巴巴說道:「你……你……要下去?


玄冰層裡有冰精魄,沒有至剛至陽的法寶,進去就……就成冰屍了……啊,對了!


你有天火!」他說著說著突然想起李強是有天火的,天火可是至陽之寶,也許可以應付,他扭頭看向城主。


城主也醒悟過來,有炫疾天火,也許真的能下到密室裡。她眼裡頓時放出光來,興奮地說道:「如果真能成功,我們就可以到莽原去找師祖了。」


房間裡的四個人看李強的眼光都不同了,城主和文秋離滿是期待,飄緣和蘭馨含著疑惑。她倆畢竟知道的少,不清楚炫疾天火的威力,對於李強下密室心裡還是不敢相信,為了這間密室,天籟城已經死了二十幾個修真高手,都是困斃在冰眼裡的。

李強問道:「冰精魄是什麼東西?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很厲害嗎?」


城主長歎道:「冰精魄……唉,是天籟城修真者的元嬰幻化的,悲慘的是它已經失去意識了,由於吸取了萬載玄冰的精華,就成了冰精魄,它會攻擊一切靠近的生物,非常厲害。」

蘭馨吐吐舌頭,說道:「怪不得師尊不許馨兒下去呢,原來這麼厲害啊。」

門外突然傳來一聲怪叫:「那個高手在哪裡,讓瘋子來見識一下……」


文秋離微微有點尷尬地說道:「是我的老搭檔,耿風長老……喂!老瘋子鬼喊什麼,過來吧。」

一道黑影閃過,一個邋裡邋遢的老人出現在內堂裡。


這人長得很有特點,在修真者中還真是少見,一頭亂糟糟的黑髮披在肩上,腦袋極大,大得和身子不成比例,一身黑衣在這個素色的世界裡極其醒目。仔細看他身上,骯髒得可怕,兩隻大大的圓眼,眉毛幾乎看不見,只有禿禿的眉骨突出在眼睛上方,疙疙瘩瘩斑痕纍纍的皮膚上,不是傷痕就是皺紋。

城主微微皺眉:「耿長老,這位是李強小兄弟,見個禮吧!」

耿風怪叫一聲:「李強?哈哈……終於找到你啦!」

李強聽得一頭霧水,心想:「我朋友雖多,好像還不認識這個人吧。」

文秋離罵道:「你個老瘋子,不許你亂來,這位小哥可不好惹。」


耿風臉上的興奮之色讓李強覺得莫名其妙,他不停地搓著手,眼裡精芒閃爍,咧著嘴一個勁兒地樂。


李強突然產生一種危機感,陡然提升起自己的功力準備著。果然,耿風伸出大手說道:「來!親近一下。」


李強心存戒備,他看見這個老瘋子伸來的手上,隱隱的浮著一層銀光。李強不動聲色將紫焰巨掌運到手心,蓄而不發,也伸出手去。

蘭馨笑嘻嘻說道:「瘋爺爺又要幹壞事了,嘻嘻……」


耿風已經看見李強伸出的手掌上有一層淡淡的紫光微閃,心裡十分開心,怪笑道:「哈哈,我喜歡!」


兩人的手觸碰在一起,「劈波!」一聲脆響,只聽耿風大聲怪叫道:「嗚哇!

臭小子好燙啊!」他被擊出去足有三米遠,不停地甩著手。


李強也向軟榻後仰去,只覺得一道寒氣逼進掌心,心裡微微一動,火精的精魄便順著手臂竄到掌心,這點寒氣立即蕩然無存。

他成心想讓這個耿長老吃點苦頭,站起身來說道:「小子來給你揉揉……」


耿風不愧是老瘋子,聞言大笑道:「好!好!再來!」他可不好意思取法寶來鬥,心想憑他的功力還不壓死這小子?急速催動真元,房間裡的溫度頓時下降。

耿風渾身大冒寒氣,從手臂到手掌銀光閃閃。


文秋離嚇了一跳,剛想說話,卻見城主微微搖頭,心裡明白城主還想再看看李強的真實功力。


李強已經知道對手是寒性功力,他心裡好笑,伸出兩手就和耿風的雙臂纏在一起。這次耿風可就慘了,就聽得「噗哧!噗哧!」兩股濃煙從他手臂上冒起,這下他真的瘋了。李強身上的火精可不是鬧著玩的,它的精魄可是吸收了天火的能量,霸道無比。

「喔!」、「喔……」


房間裡的人都驚呆了。耿風是什麼功力大家都清楚,那是出竅初期!除了幾個在隱修的前輩外,只比城主稍低,在天籟城號稱名列第二的高手,被李強一把捏住,卻只會喔喔亂叫。其實,這不是功力高低的問題,是李強有火精的精魄幫忙,他根本就沒有用真元力去比試,而是直接用火精去燙他,耿風這個虧吃得絕對是莫名其妙。


耿風在李強的手纏上自己的手臂時就後悔了,他臉色一下變得通紅,咬牙切齒狂喊:「喔……臭小子放手……放手!喔……喔……」


李強笑道:「呵呵,原來你老人家高興起來,就叫得像只大公雞啊,你老人家肯定很開心吧,我也是!自從看見你老人家,我就心生喜歡,只想和你親近一下,來表達小子對你老人家的崇敬心情,你真是我的榜樣,是我的……我怎麼會捨得放開你老人家呢?」他滔滔不絕地說著,可就是不放手。


耿風已經說不出話來了,全力運真元抵抗著。漸漸地,白煙消散,房間裡飄著一股淡淡的烤肉香。


城主也沉不住氣了,說道:「好了,耿長老鬆手吧,別讓小兄弟老是站著。」


耿風心裡叫苦,能放手他早就放手了,兩人的手臂和手掌緊緊連在一起,他練就的是寒能功力,被李強手上的高熱急速消耗,已經要吃不消了。

李強看看差不多了,笑道:「老人家感覺好點了嗎?」

耿風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點頭。

李強又笑道:「還要不要小子再給你老人家揉揉啊?」

耿風心裡這個氣啊,可又不敢再倔強,急忙搖頭。


李強這才鬆開雙手,笑嘻嘻說道:「見過瘋子老人家。」他行了一個坦邦大陸的見面禮。


耿風連連後退,就這一小會兒,竟然耗去他三分之一的功力,都用在保護手臂上了。半晌,他才緩過勁來,運功將手臂上的燙傷稍稍恢復,氣哼哼說道:「我是老瘋子,你是小瘋子,不知道用什麼東西來燙我老人家,奇怪……」


飄緣和蘭馨已經被他們兩個嚇住了。耿風在天籟城可是威風八面,不時的會找一群弟子來比試,在天籟城可以說是人見人怕,他是很瘋狂的,有時會讓七、八個弟子同時攻擊他,打架鬥法寶是他的最愛,所有天籟城中的人他都比試過,除了城主讓他吃過一次小虧,再就是這次李強給他一個下馬威了。


飄緣笑道:「瘋爺爺,這下碰到對手了吧,以後我們姐妹就不陪你玩了,有前輩在,你們一定玩得過癮。」

蘭馨拍手笑道:「對啊,瘋子對怪人,嘻嘻,瘋爺爺開心吧。」

耿風不服氣地說道:「哼哼,等我收服一個冰精魄……再來比試。」

城主說道:「耿長老,你不能再下冰眼去,天籟城不能再損失人了。」

耿風一臉不以為然,但他也不好當著李強的面反駁城主,只得沉默不語。


文秋離說道:「如果小兄弟下到冰眼,我們這裡也要去一個高手,畢竟他不熟悉下面的情況,還有一些禁制也要我們的人解開……我倒是覺得老耿去比較合適。」


耿風不敢相信地說道:「什麼?小瘋子要去冰眼?哈哈,城主……你……你無論如何要讓瘋子下去,沒有人比瘋子更熟悉地下的情況了。喂,小瘋子,以你的功力應該去得了,嘿嘿,有沒有興趣比試一下,看誰在下面更厲害。」


李強摸摸腦袋,心裡苦笑:「好嘛,我又成了小瘋子了,他奶奶的,誰怕誰啊。」他突然大笑道:「好!不愧是瘋子,老子也瘋狂一次,陪瘋子下地獄啦,哈哈哈哈!」他陡然間豪氣沖天,一下暴露出他瘋狂的一面。屋裡幾人看得心驚不已,城主暗自搖頭,沒想到會遇見可以和耿長老媲美的人,兩人一樣的瘋。


飄緣是天籟城的大弟子,也是天籟城的城主繼承人,知道的情況也不少,她有點擔心地說道:「師尊,不知道玄域密室的『合音叉』製作得怎麼樣了,必須要和先祖的空音叉的音律一樣才行啊。上次的合音沒有成功,年師叔就再也沒有上來,我們禁不起再失敗了。」


城主苦笑道:「沒辦法啊,天籟城裡沒有煉器高手,只能土法煉製,效果實在是不夠理想。玄域密室震開的機會只有幾次了,再打不開就永遠打不開了,唉……等一會兒,我們到天宏師叔祖那裡去看看,不知道他老人家製作得怎麼樣了,煉器不是他的專長。」

李強一聽到煉器就來勁了,說道:「我也去看看可以嗎?也許能幫上忙。」


他不是謙虛,現在他的煉器水平已經很高了,由於有天火和火精的幫助,加之他又是重玄派的高手,一般的修真門派的煉器是難以望其項背的。


耿風長老上下打量著李強,撇撇嘴道:「瘋子老弟,雖然不知道你用什麼玩意燙了我老瘋子,嘿嘿,煉器可不是鬧著玩的,到時候出笑話可別說老瘋子沒有提醒你……老文,現在的年輕人浮躁得很啊,什麼都敢拍胸脯下保證,我老瘋子真是無話可說啦。」他這話實在是氣人,說完還悄悄地瞄了李強一眼,看他有什麼反應,誰知道李強就像沒有聽見一樣,根本就不加理會。


其實,李強心裡也氣,這個老傢伙說風涼話不牙痛,但是他絲毫不露聲色,笑道:「我是小瘋子嘛,做點瘋狂的事是天經地義的。


呵呵,剛才聽到瘋子老人家的一番正正經經的教誨,哎呀,我真是吃驚,原來瘋子也有不瘋的時候啊,慶幸……終於又多了一個恢復正常的人……」


蘭馨忍不住「噗哧」笑出聲來:「師姐,瘋爺爺這次可碰到對手了。嘻嘻,太好玩了,瘋爺爺,和他鬥!看誰厲害。」

城主喝道:「馨兒,沒有禮貌,不許這樣和長輩說話。」


蘭馨做了一個鬼臉,躲在飄緣的身後,連聲說道:「好!好!好!馨兒不說啦,不說啦。」


耿風最不喜歡別人說他正常,他被李強這兩句話噎得難受之極,氣哼哼說道:「走著瞧吧,瘋子等著看你的笑話,我就不信小瘋子會煉器,我……我要是看走眼了,我……我他奶奶地叫你爹……哼……」


李強耳朵尖,笑道:「瘋子老人家,你說什麼?叫我爹?不敢當……哈哈……

不敢當!」


文秋離一看不好,這個李強實在是尖牙利口,耿瘋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再說下去不定他會惱羞成怒,再要打起來,可就難勸架了,急忙說:「我們還是去天宏師叔祖那裡,看看合音叉製作得怎麼樣了。」

城主也站起身來:「好,我們過去吧。」


耿風把到嘴邊的話嚥了回去,心想:「等會兒你要是什麼都不懂,看瘋子怎麼整你?哈哈,非要好好挖苦挖苦你不可。」想到得意處忍不住一陣哈哈狂笑,眾人聽得都是一楞:不愧是貨真價實的瘋子,會莫名其妙的大笑。



一行人出了內堂,來到外面的空地上。城主讓銀衣武士啟動傳送,白光一閃,幾人離開了稀聲堂。


城主說的師叔祖是天籟城碩果僅存的元老之一,自從他師尊將天籟城封閉後,他一直在想方設法破除禁制,無奈自己的師尊實在是一位了不起的高手,經過漫長的歲月他僅破解了一點。為此,他培養了一批小輩,試圖倚仗人多,用他設計的轉圜陣法去破解玄域密室外的玄氣,可是玄域密室外的極寒玄氣,必須要有空音叉為媒才可打開,而空音叉早就被師尊帶走了,他只能憑著印象去仿製。


這是一個極幽靜的小院,幾叢稀稀疏疏的白色枝幹挺立在院子門口,院牆上爬滿了籐蔓,垂著串串綠色的果實,幾朵淡淡的藍色小花上閃著晶瑩水珠。

城主站在院門外,恭恭敬敬地說道:「藍海女求見師叔祖。」


半晌,小院子裡聲息俱無。城主再次說道:「請師叔祖恩准,有朋友前來拜訪。」


李強發現到了這裡連耿風都是一副嚴肅的神態,知道這位天宏師叔祖一定很了不起,看看眾人的神態就知道了,沒有一個人不是恭恭敬敬的。又過了一會兒,小院的門無風自開,院子裡還是靜悄悄的。城主回頭看了大家一眼,這才輕輕地舉步跨進院門。


院子裡非常潔淨,只有一座小房子,形制很像茅草房,屋頂上鋪的是白色的草狀植物,沒有房門,說是一間房子還不如說是一間亭子,四面透空,只有幾根白色的柱子支撐著屋頂。房間的地面高出外面約半米,地上鋪著一層象牙色的蓆子,房間正中坐著一個人,正在閉目沉思。


城主帶著幾人站在房間外,靜靜地等候。李強百般無聊地四下打量,發現這裡很多東西都像是家鄉的物品造型,不過都是白色的,心裡不禁暗暗稱奇。正在他覺得有些不耐煩的時候,天宏師叔祖驀地睜開雙眼,目光掃視眾人。城主和文秋離等人都不覺低下頭來,只有李強滿不在乎地看著他。


天宏師叔祖盤腿坐在地上,腰板挺得筆直。他穿一身明黃色的長衫,繫著一條巴掌寬的腰帶,腰帶上綴著一塊塊翡翠,還掛著幾隻玉墜,肩上披著一件毛茸茸的坎肩,顏色卻是火一般的艷紅,一頭長長的黑髮結在頭頂心,面容清峻,兩撇漆黑的鬍子修剪得整整齊齊,顯得很精神。


他輕輕捻了一把唇邊鬍子,目光如電般掃過眾人,突然,他的眼光停在李強身上。

李強見過的高手也不少了,心裡怡然不懼,同樣看著天宏。


城主偷眼看去,心裡不禁暗暗叫苦,她忘記事先交代李強了,天宏師叔祖在天籟城的地位崇高無比,天籟城要不是天宏師叔祖,根本就不可能有今天,可她現在已經來不及阻止李強了。


耿風心裡也很吃驚,他最佩服的就是天宏師叔祖,他們這些長老級的人修真都是由天宏來指點的,他心裡暗道:「這個小傢伙真是瘋狂,簡直比老瘋子還要瘋,竟敢和天宏師叔祖對視。」


天宏突然笑道:「這個小傢伙是誰?修真水平很高嘛,我以前怎麼沒見到過啊?呵呵,你是誰啊?」聲音微微沙啞,似乎有一種震懾心靈的力量。


李強心裡狠狠地掙扎了一番,這才止住了說話的衝動,他暗暗吃驚:這人真厲害。他依舊不說話,靜靜地看著,突然,他也笑道:「呵呵,你的修真程度真高,不過,似乎煉器水平不怎麼樣。」


天宏微微一呆,要知道剛才他的話可是用真元力配合了音波的抖動,專門發向李強的,這一招幾乎沒有人能逃得過,當真是心裡有什麼就說什麼,豈知這個小傢伙不但十分清醒,反而還嘲笑自己煉器不行。他的弱項正是煉器,為了煉器,他已經耽誤了自己的修真進度,一個合音叉將他搞得無奈之極,而天籟城又沒有煉器高手,一切全憑著他高深的修真去探索,可是失敗的多,成功的少,幾乎都快成了他的心病了。


天宏的兩道黑眉慢慢立了起來,城主看見心裡大吃一驚,急忙道:「師叔祖,這位是剛來天籟城的客人,特來拜見師叔祖。」


天宏真的吃驚了,藉著摸鬍子的掩飾,平靜下來:「這個客人厲害啊,竟然能讓自己心境混亂,了不起。」


耿風開始有點擔心了,剛才在稀聲堂說了大話,萬一這個小瘋子待會兒真的會煉器,自己雖然是人人都知道的老瘋子,但是真要叫李強做爹那也實在下不了台啊。

天宏說道:「大家上來坐吧,你到我身邊來坐。」他指著李強說道。


飄緣和蘭馨一左一右跑到天宏身邊,撒嬌道:「祖爺爺,我們坐到您老人家身邊吧。」說著挨著他坐下,嘰嘰咕咕不停地說著。


天宏笑道:「兩個小丫頭,不好好的修真,成天就想著玩,要好好幫幫你們的師尊。還有你,海兒,別太嬌慣她們了。」


蘭馨嬌嗔道:「祖爺爺又說馨兒不好,我們已經很用功了,嘻嘻,就是天籟城太悶了,哪裡都去不了。」


天宏長歎道:「大家要用功啊,唉,天籟城把我們所有人都困住,是我沒用啊。」


城主急忙說:「這不能怪師叔祖。馨兒,看你又讓師叔祖難過,下次不讓你來了。」

蘭馨頭一低,一聲都不敢響。


天宏搖頭道:「不怪馨兒,師尊留下的禁制實在是了不起,不是我們能望其項背的,要想解開……難!難!難!」


李強一聲不吭,盤腿坐下,他心裡在想:「這個天宏應該知道傅大哥吧,他算是修真界的前輩了。」


天宏突然想到一個問題,他問道:「小傢伙,你在坦邦大陸修真,怎麼會說天籟城的語言,是從哪裡學的?難道……你見過我的師尊……」他眼裡陡然間放出光來。

城主等幾人也看向李強,他們剛才並沒有得到李強的回答。


李強撓撓頭:「我先問一句,嗯……您老人家的家鄉是哪裡?」他又補充道:「我是說,您是在哪裡出生的?」


天宏的思緒立即飛向遙遠,半晌他緩緩說道:「我已經記不太清楚。太久了……」

李強試探地問道:「還記得是什麼年代嗎?」


天宏似乎很不願意去回憶,搖頭道:「唉,我只記得一個郡名,叫九江郡,其他的就想不起來了。」李強的歷史學得並不好,但是他知道白居易的詩「琵琶行」中有一句,「潯陽江頭夜送客」,正是在九江郡。


長江邊有一座城市,現在叫九江市,是不是就是以前的九江郡,他也搞不清,不過他知道,這個天宏一定是從家鄉出來的。李強笑道:「廬山……潯陽江……


鄱陽湖……湖口……龍虎山……」一連串的地名報了出來,李強心想,總有你聽說過的吧。


隨著李強報出的地名,天宏的神色越來越激動,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李強,喃喃地說道:「不可能的,怎麼還會有人從那裡出來……」他再也坐不住了,飛身站起,快步在房間裡來回走動,嘴裡不停地說道:「老天!老天!多少年了……


我竟然又見到故鄉的人了,這不是真的……我已經努力地去忘掉,我什麼也不記得了……呵呵……嗚……」


誰也沒有想到,天宏竟然放聲大哭。他可是精通音律的修真高手,悲聲一起,所有的人都心酸難耐。


李強極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但這是天宏的真情流露,悲聲出於自然,讓他如何抵禦得住,鼻子一酸,淚水再也止不住,撲簌簌地滑落下來。


頓時,屋裡的人都淚流滿面,功力較低的飄緣和蘭馨更是大哭。李強知道不好,如果由著天宏大哭,這裡的人誰也受不了,修為低的很可能會因此受傷。他仰天長嘯,以此來抗爭悲音。


城主也驚醒過來,嬌喝道:「師叔祖!師叔祖!停下來!馨兒她們受不了的!」她的聲音也含有真元力。


李強的長嘯和城主的嬌喝,總算讓天宏止住了悲聲,他走到屋外,仰頭看天,久久無語。

天宏仰望天空,問道:「小兄弟,你是什麼時候離開家鄉的?」

李強擦掉眼淚,說道:「沒多久……」


城主在一邊說道:「馨兒和你師姐先回去,到靜默堂去修煉一下,小心不要留下隱患。師叔祖,讓馨兒她倆離開吧。」


天宏默默地點了點頭。半晌,天宏又道:「是誰帶你走的?我記得回去的傳送陣早已湮滅了,誰有這麼大的本事?」


天宏不像傅山那樣幸運,他沒有找到機會回去,而且他的功力也沒有傅山高,他只比李強高一個層次,所以他實在是想像不出竟然有人能夠回去,並且還帶了人出來。


他見李強有如此之高的修真水平,心裡明白,能在短短的時間內達到這種水平的,師門一定有密法或者密寶,這到底是什麼門派?


李強說道:「我是重玄派的,被我大哥從家鄉帶出來,我大哥叫傅山,傅崇碧。」


天宏身子劇烈地顫抖了一下,驚疑道:「傅山……老天……大名鼎鼎的青峰真人,你……你有什麼證明嗎?唉,算了,這也無法證明。」

李強伸出手來,手指上顯出釋魂龍戒。

天宏倏地看見,身子再次震顫,半晌,他失魂落魄地說道:「果然!果然!

是重玄派的核心兄弟的標誌……他真是厲害啊,終於回去過了。」


城主和文秋離都搞不清到底怎麼回事,耿風卻擔心起來:「這個小瘋子好像來頭不小,千萬別和天宏師叔祖套上交情,要不然就慘了,老瘋子一定會被小瘋子整死的。」

天宏滿臉失落的神情,楞了半天,他才招呼大家重新坐下。


城主小心地說道:「師叔祖,小兄弟說他會煉器,他也許可以幫我們煉製合音叉……」


天宏點頭道:「重玄派的核心兄弟都是煉器大宗師。海兒,你不能叫他小兄弟了。他的輩分。如果認真算起來,就連我也是他的晚輩。我師尊是他大哥的朋友,很久以前我曾見過傅前輩,只是想不到,今天還能見到故人的兄弟。」他的聲音顯得十分落寞。


耿風第一個念頭就是:「完蛋了!」這個小瘋子不但會煉器,而且竟然還是自己長輩的長輩。


李強是見怪不怪,只是覺得傅山大哥真是交友滿天下,這塊金字招牌實在是太好用了。他還是老習慣,喜歡各交各的,於是說道:「我發現修真界的輩分真是亂七八糟,這個輩分實在是算不清楚,我們還是各交各的吧。嗯,我叫你一聲老哥吧,城主,呵呵,我就叫你一聲姐姐……」他向文秋離說道:「嗯,文兄弟,這個耿……老瘋子我叫他什麼呢?」


耿風汗都下來了,連聲道:「就叫我老瘋子好了,呵呵……呵呵……呵……」

他一個勁兒地傻笑,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

城主聞言十分開心,說道:「好,我認這個弟弟。」


天宏摸摸鬍子,淡淡地笑道:「好,兄弟很灑脫。大家都和他平輩交往,不用太拘謹了。」此話一出,城主等人心裡都感到吃驚,要知道天宏師叔祖是最講究輩分的。


其實,他們不曉得,以前天宏的師尊曾讓他叫傅山為師叔,他一直很不服氣,這次知道傅山回過家鄉,心裡才明白傅山的修真要比他強很多。按道理,他也應該叫李強為師叔,可心裡實在是不願意,見李強根本就不在乎,他也就趁機就勢下坡了。


李強笑道:「老哥,那個合音叉是個什麼東西?能不能給我看看?合音叉有什麼用?玄域密室為什麼要這個東西?」他一連串的為什麼,問得天宏幾人都笑了。


天宏扭頭看向城主,說道:「玄域密室的事情海兒已經告訴老弟啦?慚愧啊,我們在天籟城這麼久了,說得不好聽一點,是困在這裡了,在這麼長的時間裡,我們試圖去破解師尊的禁制,至今也只破解了一點,還是出不去,這次要借重老弟了。」


城主勸道:「師叔祖別難過了,這次有弟弟來,也許真的能解開禁制,我們就可以離開這裡,到莽原去找祖叔公去。當年他老人家一去不返,還封閉了天籟城,一定是有重要原因的。」


天宏點點頭,理理鬍鬚說道:「我來說吧,玄域密室不是天籟城製造的,而是師尊發現的,也許是古修真者遺留下來的,一共有十三層,是金色的塔狀密室。


我曾經隨師尊去過,不過只能進到最底層,第十二層以上卻進不去。當年打開十三層的時候在裡面發現了很多奇珍異寶,師尊猜測十二層以上應該有更多的東西,可惜,試了很多辦法都進不去,後來,因為師尊出走了,才沒有繼續探察。」

李強疑惑道:「十三層,那要多大啊?」


天宏說道:「不大……看上去這座玄域密室只有一人高,非常精緻,可一旦進去,你會發現裡面真的很大,不知道是用什麼做的,簡直讓人歎為觀止,不過……」他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在密室外面有一團萬載寒冰的精氣,我們叫它玄氣,還有不少冰精魄護衛,要靠空音叉才能破開,可是空音叉被師尊帶走了,所以,現在只有仿製。我們試了很多次,天籟城也犧牲了許多高手,可還是不行,唉……」


天宏取出合音叉,那是一隻淡綠色的叉子,有一本書那麼大。天宏苦笑道:「師尊的空音叉只有巴掌大,可是我只能煉到這樣,實在是沒有辦法再縮小了,而且很難安排裡面的音序排列組合。」


李強接過合音叉細看,覺得很面熟,好像在哪裡見過似的。他又探出真元來查看,可奇怪是,什麼也查看不出來,並沒有陣法在裡面。沉吟半晌,他問道:「老哥,這是怎麼弄的,裡面什麼也沒有啊。」


耿風心裡突地一跳,不覺喜上眉梢,忍不住低聲笑道:「嘿嘿,原來你也不懂啊……嘿嘿……老瘋子這下可開心啦……」


天宏的眼光像刀子般掃向耿風,耿風嚇得急忙低下頭,他可不敢在天宏面前發瘋。

李強心裡暗歎,重玄派的煉器雖然天下無雙,但也不是所有都能精通的。


天宏說道:「老弟,我們天籟城以音律為修真基礎,煉器也是這樣。你試試查看裡面,是不是很多相反屬性小點,試著用真元力去震動,這就是我們煉器最基礎方法。」


李強又閉目細查。有天宏的指點,他立即就明白了,不由得大喜:「哈哈,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明白了!」他說道:「我來試試,不過我要知道裡面音序的排列。」


城主開心地說道:「太好了,弟弟,你需要什麼東西就告訴我,文長老去取來。」文秋離看著李強,說道:「兄弟要什麼儘管吩咐。」

李強搖頭道:「不用,什麼都不需要。」

耿風不敢相信地問道:「小瘋……呃……小兄弟,沒有工具怎麼煉器?」

李強反問道:「誰說煉器就一定要工具啊?」


耿風被李強噎得直翻白眼,礙於天宏在此他不敢發飆,心裡卻嘀咕道:「哼哼,等下到冰眼裡看你再狂。」


天宏取出一隻玉瞳簡說道:「老弟看看,這是音序的排列方法,有不懂的問我。」


對於煉器,李強已非常喜歡,他接過玉瞳簡,開始認真學起來。玉瞳簡裡只有很少內容,都是關於最基本的製作方法和音序排列,對於製作方法,李強幾乎是一帶而過,他的煉器水平比這個不知要高多少倍,他最關注的是音序排列,這才是他要認真學的。


李強一直閉著眼睛,沉浸在一片新天地裡,他很興奮。過了很久,他才同天宏交換了一下看法,然後又繼續學了下去。城主等幾人都是修真高手,各自也都閉目靜坐。


終於,李強笑道:「差不多了。嗯,老哥,合音叉裡的音序排列你來告訴我,玉瞳簡裡沒有說。」


天宏有點不敢相信:「這麼快?都明白啦?」他見李強點頭,不由得長歎道:「我真羨慕青峰真人啊……了不起!」


耿風心裡雖然對小瘋子不服氣,但他知道師叔祖說的是真話。包括他在內的幾個長老還有一些弟子,都學過這隻玉瞳簡裡的東西,不過,能徹底搞明白的幾乎一個都沒有,都是在煉器方面被難住了。


天宏拿出一隻銀色的手指大小的東西,說道:「我用『鳴鏑』吹給你聽,一共三個小節。大家要運功護身,老弟最好用心念把它記下來,我盡量放慢速度。」


他把鳴鏑含在嘴裡,揚手打出一道白光,頓時,整個小院子籠罩在白色的霧氣裡。

李強明白這一定是防護,立即提升功力催動影夢甲護住全身。


「唧唧……」那聲音極其古怪,是由一連串不相干的音節組成,聽得人難受之極,幸好很短,不到三十秒鐘就結束了。

李強長長吐出了口氣:「媽呀……這也太難聽了……」


天宏被他逗得哈哈大笑,說道:「第一節是最好聽的了,下面兩節……那個調子才有意思呢。」

城主和兩個長老聽得也很難受。


文秋離說道:「越是精通音律的人聽了越難受,我每次聽完心情都要壞好久,真是怕聽……」

耿風也點頭表示贊同。


天宏不以為然地說道:「你們沒有體悟到裡面的精髓,當然不會好受。好了,第二節是這樣的。」

「叭叭叭……」霎時間,連空氣都抖動起來。

李強大吃一驚,心想:「怎麼這麼厲害?!」


這次的聲音和剛才的迥然不同,是一種至剛至烈讓人熱血沸騰的聲音,李強幾乎立即就喜歡上了,而且覺得渾身舒暢,真想大喊大叫。這段也很短,李強覺得根本不過癮,忍不住叫道:「好!太好了!」

城主等幾人臉色都變了,城主搖頭道:「還是不習慣這種剛烈的衝擊。」


天宏恍然大悟道:「原來老弟是火性的身體,難怪了……這倒是去冰眼最好的人選。」他又笑道:「第三節,老弟要小心了,你的體質和三節的聲音犯沖。」

李強點頭道:「我知道了,第三節一定是以陰柔為主的。」

天宏讚道:「不錯,老弟悟性很高啊。」他立即吹響第三節樂音。


樂音一出,李強陡然一顫,暗叫不好。他全力運功抵禦,可要命的是太皓梭也被觸動了,一道淡淡的金光,從他身上散發開來。


天宏見狀大吃一驚,他吹奏的鳴鏑猛地一窒,差點荒腔走板,心裡叫道:「這是怎麼回事?」


勉強奏完,天宏連連搖頭,他差點把鬍子揪下幾根來,說道:「老弟啊,我沒有攻擊你啊……你用什麼玩意兒反擊的?我差點就吹不下去了。」


李強不由得大笑起來,說道:「老哥你在吹牛啊,哪會吹不下去。呵呵,剛才不是我反擊,是……這個……那個的反擊。」他突然想起太皓梭是不能亂說的,只好「這個」、「那個」了。


天宏也搞不清楚「這個」、「那個」是什麼法寶,他說道:「記下了嗎?要不要我再來吹奏一遍?」


李強心裡有個疑問,他說道:「既然老哥會這個音律曲調,為什麼不親自下去破開那團萬載寒冰的精氣,也不用犧牲這麼多天籟城的弟子了。」李強向來是不會隱藏自己的疑問的,話說得很直,對他來說解決問題是最重要的。


天宏臉色微變,歎道:「唉,我比你更愛惜這些弟子。這三種曲調必須同時奏出,所以一定要有合音叉才行。還有一個辦法,如果有三個功力、屬性完全一樣的人,同時奏響也行,可這幾乎是妄想了……」


耿風這才插上話來,他說道:「師叔祖不去,是天籟城所有的弟子跪求來的。


在這裡,師叔祖是我們唯一的希望,沒人願意他老人家去冒險,大夥兒寧願自己去試也不讓師叔祖去,不信你問城主!」

城主說道:「弟弟,是這樣的,我們不能冒這個險啊。」


李強點點頭,他聽出耿風話裡的不滿,說道:「我來試試吧,三種曲調的排序我都記得了。」他抬手將合音叉拋出手心,一小團炫疾天火立即燒了上去。


天宏的反應和所有懂行的修真者一樣,驚得目瞪口呆。他已經不僅是佩服傅山了,他覺得自己實在是很失敗,被困天籟城這麼長時間,別人剛收的小兄弟都如此了得,自己真是枉自修行了千年。


李強一旦開始煉器,精神就高度集中起來。這種煉器方法他還是第一次嘗試,要知道這可是一種全新的修煉,那些不同屬性的小點實質,讓他大費周章。好在這是一個現成的合音叉,不用從頭開始煉製,他也修煉過不少法寶了,經驗也增長了不少。


天宏眼看著合音叉急遽縮小,很快就到巴掌大小了,一陣陣輕微的樂聲震顫著傳了出來,他知道這是李強在調整音律。其他幾人也是又驚又喜,耿風雖然知道自己輸了,可還是很高興,合音叉終於有希望煉成了。


李強努力調整著裡面的音律,但是無論他如何調整,總是有一些小點不到位。他心裡明白,所謂差之毫釐,失之千里,如果調不到位,一切全都是白費勁。


天宏臉上的喜色越來越濃,他知道李強就要大功告成了,因為他已經清楚地聽到三種音調的合音,城主等人也是興奮莫名。正在這時,忽聽李強大叫:「靠!

完蛋!」

只見懸在空中的合音叉在電光火石間突地化為灰燼。


李強呆呆地看著地上的灰燼,半晌,他像是突然明白過來,大叫道:「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會了……哎,老哥,還有材料嗎?這次一定可以搞好。其實,真的很容易,是我想得太複雜了。」他看看眾人,奇道:「你們怎麼啦,都哭喪著臉。」


天宏真是欲哭無淚了,摸著鬍子楞了好半天才說:「老弟,這是用綠英石製作的,天籟城所有的綠英石都用來製作這只合音叉了,已經沒有材料啦。」

李強也呆住了,心想:「壞了,這下可麻煩了。」

一時間房間裡所有的人都默然無語,空氣彷彿都凝固了。


李強將心神探進手鐲裡,試圖找到綠英石,突然他發現了一樣東西,就是老甲蟲南茲侗給他的那只淡綠色的法寶,似乎也是綠英石煉製的,他取了出來,心想:「說不得了,只有用這個來試試了。」


天宏正在難過,突然發現李強手中多了一件東西,仔細一看,不由得大叫起來:「空音叉!是空音叉!老弟……你在哪裡得到的?你……你見過我師尊啦?


你怎麼會有空音叉啊?」他的前輩風範一掃而光,幾乎是連滾帶爬來到李強身邊,一把抓過空音叉,反覆細看,半晌,他緊緊捏著這件法寶,放在心口,嘴裡喃喃地說道:「師尊……師尊!你為什麼要丟下弟子啊。」他沒有想到,自從看見李強後,真是事事出乎意外,最難以置信的是,師尊的密寶竟會在李強的手中。

耿風自言自語地說道:「還真是一個怪人,比我老瘋子要有趣多了……」


李強鬆了一口氣,心想:「這也太巧了。真是笑話,身上有貨真價實的空音叉,還要修煉什麼合音叉,不過學會排列音序,這個收穫可不是一般的大,值回本錢了。」


李強說道:「老哥,這真是空音叉?這是一個朋友送給我的,應該和你師尊沒什麼關係,他是因為不會用才送給我的。」他急忙解釋,看天宏的樣子,實在是太激動了。


天宏神情恍惚地說道:「哦,是這樣啊。」突然又很激動地說道:「老弟,也許是老天爺受了感動,這才把你送到天籟城來。老弟,哥哥求你一件事……」

他有點不好意思說下去,眼裡滿是期待。


李強立即就明白他的意思,馬上接著他的話頭說道:「老哥,不用求,空音叉送給你,也算物歸原主,這件法寶也是我無意間得來,就當是小弟拜見老哥的見面禮吧。」他在這方面從來都很大方,對寶物看得很輕,對他來說,朋友要比法寶重要得多。


天宏他們幾個都是一呆,沒想到李強這麼大方。城主見師叔祖還在發呆,急忙謝道:「弟弟,姐姐代師叔祖謝謝你,這個恩情天籟城上下沒齒難忘。以後弟弟有什麼事情要幫忙,只要捎來口信,天籟城一定全力以赴。」


耿風也說道:「如果要打架,算上老瘋子。嘿嘿,我老瘋子什麼都不行,就是喜歡和人鬥,其樂無窮啊。」


李強笑道:「哎呀,我說姐姐啊,沒事打什麼架?看來老瘋子真的喜歡打架,好!以後要是有架打,我第一個就找老瘋子去!」

耿風樂得哈哈大笑:「哈哈,我發現小瘋子很對我的胃口啊,好!好!好!

只要小瘋子一句話,老瘋子水裡火裡跟你走。」

文秋離笑著連連搖頭:「你還真是瘋啊,一說打架你就不要命了。」


天宏到底是修真有成的人,很快就平靜下來,說道:「這樣我們很快就可以進入玄域密室了,只要找到師尊留下的破解方法,天籟城就可以重見天日了。這次我親自下去,老弟和瘋子一起去,順便看看,能不能進到玄域密室的十二層。

這次我們天籟城的運數似乎變了,也許可以破進十二層裡去。」


城主笑道:「師叔祖還在懷念從前,那次破進底層的時候,我還是一個孩子呢,我到現在都記得,真是全城轟動……」


天宏接著道:「是啊,那時我們搬來此地不足百年。師尊那次可真是厲害,憑著這只空音叉硬生生破開了萬載寒冰的精氣,當時,我跟著師尊飛進去,裡面的寶物讓人大開眼界……」


耿風對法寶很感興趣,他笑著問道:「師叔祖,呵呵,您老一直不肯說在裡面發現了什麼樣的法寶,這次該透露一點了吧。」


天宏由於得回了空音叉,心情非常好,笑罵道:「什麼法寶,成天就想搞到好法寶,惦記著和人比拚。算了,今天高興,說給你聽聽。」


李強對這個並不感興趣,他心裡一直惦記著趙豪他們,心想:「不知道他們現在已經到哪裡了,會不會先到黑水島去找海魂瑪瑙?對了,問問天宏老哥,也許他知道。」


天宏沉思了好一會兒,似乎還沉浸在當時的情景中,他緩緩說道:「其實,當時還有很多法寶沒有取出,因為……時間來不及了。


師尊取了五件法寶,還有兩瓶靈丹,你們這批弟子要不是那兩瓶靈丹,現在也不會有這麼大的成就。我也取到兩件法寶。想想當時的情形真是有意思,手忙腳亂地亂抓一通,其實真正的好東西都被禁制了,拿不到啊。呵呵,回想起來……」

耿風滿臉的期待,說道:「有仙家寶貝嗎?」


李強知道仙家寶貝的厲害,笑道:「就是有仙家寶貝你也用不了,嘿嘿,老瘋子,如果真的給你僥倖得到一件,未必是一件好事。」


天宏不由得對李強刮目相看,大聲說道:「不錯!這話才是正理,一件操縱不了的仙兵,還不如自己常用的法寶。」


他哪裡知道,李強已經吃足了仙兵的苦頭,還以為他是修真的境界高呢。耿風不服氣地搖著頭,不過師叔祖都讚賞李強,他也沒有辦法反駁。

李強問道:「老哥,我請教一個問題,海魂瑪瑙……你知道哪裡有?」


天宏奇怪地看著李強,說道:「海魂瑪瑙?老弟要這個東西幹嘛?這是元嬰修煉才需要的珍品。」他不解地問。

李強心裡猛地一跳,有點緊張地問道:「老哥,你知道海魂瑪瑙?太好了!

能告訴我怎麼才能得到海魂瑪瑙嗎?我需要這件東西。」


城主笑道:「大約在冤魂海,只有兩個地方能找到海魂瑪瑙,一個是黑水島,一個就是我們天籟城了。弟弟別急,你要海魂瑪瑙幹什麼用?告訴姐姐。」

李強感歎不已,他這下體會到什麼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了。


天宏也笑道:「那是修真者肉身被毀後才會用上的東西,不過,一般很難用上,誰有本事肉身被毀元嬰還能修行千年,實在是太困難了。」


李強開心地笑道:「我一個朋友就是這樣,元嬰修行了幾千年了,就是缺少海魂瑪瑙,至今被困。」


文秋離驚訝道:「好傢伙,修行了幾千年,如果他得到海魂瑪瑙,幾乎立即就可以修成散仙了!我的天哪,散仙……在修真界裡……」他連連搖頭。


天宏也是驚歎不已,要知道,散仙和修真界的修真者相比,那可厲害太多了,除非修真者能跨過渡劫期,而跨過渡劫期的修真者又比散仙要高上一個境界。


耿風得意地說道:「我們天籟城的海魂瑪瑙比黑水島的還要好,是精品。嘿嘿,海魂瑪瑙也是一種奇特的珍藥,修真界大名鼎鼎的元陽丹裡就必須要用到海魂瑪瑙。」


天宏說道:「沒錯,海魂瑪瑙還有別的用法,在煉藥丹上用途上更廣泛些。」


李強半晌沒言語,他突然狠狠拍了一記自己的腦袋,自言自語地說道:「笨!我笨死了……」心想,原來回春谷的玉瞳簡是動了手腳的,裡面記載的元陽丹的製作方法並沒有用到海魂瑪瑙,不過他在回春谷時沒有想到這一點,也沒有來得及詢問他們,不知道他們有海魂瑪瑙,若是早點知道,他就不用再在坦邦星鬼混了,只要和傅山大哥一起回去,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其實,這是李強想當然了,回春谷現在未必就有海魂瑪瑙,雖然梅游冰和邦奇寧國的大神是好朋友,可海魂瑪瑙也是非常難得到的。

天宏問道:「海兒,天籟城還存了多少海魂瑪瑙?」


城主笑道:「還有不少,這還是以前的存貨,精品大約還有十來瓶,其他的品質比較駁雜,沒有水化。」


天宏點點頭,說道:「我們只留幾瓶備用,其餘的都給老弟。呵呵,你的朋友用一瓶就足夠了,剩下的幾瓶,若是能找到靈蟠門的人,可以和他們換靈丹,只是不知道他們現在在哪裡,隨緣吧。」

城主起身招來一個銀衣武士,吩咐他去取海魂瑪瑙來。

銀衣武士恭敬行禮轉身欲走,天宏說道:「等等。」

又傳音給他說了幾句話,這才揮手讓他快去。


李強放心不下趙豪這些人,說道:「老哥,我們什麼時候下冰眼,越快越好。

我還有朋友在冤魂海失散了,要去尋找他們。」


天宏說道:「不要急,這次解開天籟城的禁制後,我們也要到西大陸去。先休息一下,我們還要準備一些東西,佈置一下才行。」

到了這個地步李強知道急也沒有用,只得點頭答應。

不一會兒,銀衣武士進來,恭恭敬敬地放下手中的白色盒子,施禮後離開。


文秋離拿過盒子,打開後說道:「嗯,這是已水化的海魂瑪瑙,是最好的一種。」


天宏接過盒子,說道:「這是十瓶海魂瑪瑙的精髓,你的朋友只要用一瓶就足夠了,其餘的九瓶老弟就留著備用吧。另外還有兩瓶天籟城最好的解毒治傷靈丹,不成敬意,老弟一起收下吧。」他又補充道:「這種靈丹名字叫『寒髓鱗』,專治各種毒傷,很靈驗的,肉體的損傷也可以用它治,只是效果要稍差些。」


李強連連道謝,接過白色盒子,拿出一瓶海魂瑪瑙精髓。那是水晶製作的瓶子,只有兩指粗細,樣子古樸,瓶子裡是深黃色液體,很粘稠的樣子,看不出什麼特別之處。


收好海魂瑪瑙和靈丹,李強覺得自己實在是太佔便宜了,有點不好意思,畢竟才認識不長時間,就收下這麼貴重的東西。他琢磨著送點什麼給天宏,突然想到天宏從地球出來就沒有回去過,不如送他一點家鄉的物品。


李強隨手取出兩瓶好酒:「老哥,這是我從家鄉帶來的好酒,送給老哥嘗嘗。」


天宏聽到好酒,微微一楞,他早就淡忘了這世上還有酒這種東西。文秋離、耿風和城主更是聞所未聞,他們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是酒。


天宏其實是知道的,他接過酒瓶,笑道:「還是年輕的時候喝過酒,太久了……謝謝老弟。」他心裡很激動,只是不願意顯露出來。他說道:「海兒,你帶老弟去縉雲堂休息。另外通知所有的人,我們要準備再探冰眼。」


耿風眼裡透出極度的興奮,說道:「我去通知!師叔祖!」他行了一個禮,轉身就竄出小院。


城主笑道:「耿長老還是這麼沉不住氣,弟弟我們走。」三人拜別天宏走出小院。

澤固和卡巴基老爹被銀衣武士畢恭畢敬地請出人群。


兩人忐忑不安地走了出來,有人送上精美的衣服,其中一個銀衣武士說道:「請兩位尊貴的客人跟我來。」在其他船員行商不解的目光注視下,兩人換上新衣,跟著銀衣武士走了。

經過傳送,兩人到了一處雅靜的住處,和他們先前居住的地方有天壤之別。

澤固說道:「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

卡巴基老爹四處張望,說道:「好像沒有惡意,這地方真是漂亮……」

澤固突然想起了什麼,說道:「我知道了,一定是大哥!」

卡巴基老爹疑道:「你說是小兄弟?為什麼?」

一個聲音從屋裡傳出:「呵呵,老爹,澤固,快進來。」

澤固興奮地叫道:「真是大哥啊。」

卡巴基老爹也驚訝道:「是小兄弟的聲音,我們進去。」


李強已經迎出屋外。領路的武士恭敬地行禮道:「前輩,兩位客人請來了。」

李強開心地笑道:「謝謝這位大哥,你們去忙吧。」

銀衣武士被李強一聲大哥叫得很不好意思,連稱不敢,行禮而去。


李強一把抓住老爹,高興地說道:「老爹,沒事了,你們一定可以回到西大陸的。澤固,呵呵,我會想辦法送你一艘新的箭舟。」


澤固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失聲叫道:「大哥你說什麼?送我一艘箭舟?」


李強誠懇地說道:「一艘箭舟值多少錢數?我以後不會再來坦邦大陸了,手上的錢數不用也就作廢了,再說這次你的箭舟損毀,我也有一份責任,算是我們朋友一場還不行嗎?這可是老爹教我的。」


澤固無法相信天下還有這樣的人,他楞了半晌,說道:「老爹教的?老爹……」

卡巴基老爹也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李強拍拍澤固的肩膀說道:「這沒什麼大不了的,老爹比我強多了。」


澤固不知道卡巴基老爹在風喃市的事情,不過,李強答應給他一艘箭舟,卻讓他又有了回家的希望。他原來已經準備老死在天籟城了,因為,箭舟損壞他必須賠出一大筆錢數,而這是他根本無力償還的。

卡巴基老爹奇道:「我沒有教小兄弟做什麼啊。」

李強笑道:「別傻站著,進屋再說吧。」


三人還沒有進屋,從外面又走進兩個人來,其中一個嬌笑道:「怪人前輩,我帶我姐姐來看你啦,歡迎不歡迎啊。」


她又對邊上的那人說道:「三姐,要想下冰眼,找怪人前輩,他一定有辦法的。」

李強立即感覺到:麻煩上門了。

李強笑嘻嘻說道:「蘭丫頭好啊,這位是你的三師姐嗎?」


蘭馨沒有想到李強會這樣說,氣得她大聲抗議道:「什麼叫蘭丫頭,不許這樣叫我!」


李強摸摸頭,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怎麼會這樣脫口而出,只好笑道:「呵呵,大家進屋聊吧。」


蘭馨見李強不回答她,氣得跺跺腳,一把拉著三師姐先進房間去了。李強剛要跟進去,一眼看見澤固傻乎乎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澤固啊,別發呆了,走啊。」


澤固這才醒過神來,苦笑著說:「大哥,別見怪,唉……這裡的姑娘實在不能看……」

李強奇怪道:「什麼?不能看?我覺得還好啊,挺漂亮的,不難看。」


澤固臉都紅起來,小聲說道:「不是難看,是太美了,我們這種凡夫俗子看了受不了。」

卡巴基老爹也說道:「還是不要看的好,我都怕看了會出醜。」


李強忍不住放聲大笑,他知道,澤固他們的失態並不奇怪,他們不是有什麼非分之想,只是剎那間在視覺上的衝擊,使他們受不了。


修真界的女孩子只要修真到了元嬰期,絕大多數都會重新塑造自己的外貌,這也是天性使然。而男性修真者這樣做的就少多了,有的甚至故意將自己的外貌變醜,耿風就是這樣,他的心思全在修真上,對其他東西一概摒棄。


李強說道:「沒事的,多看看就習慣了,不過,以後你們回西大陸再看見別的姑娘,呵呵,可能又會不習慣了。哦,不說這個了,進屋吧。」


三人走進屋去,澤固發現那個蘭馨姑娘坐在圓凳上,他不敢多看,急忙把頭扭向別處。


李強招呼著大家落座,說道:「老爹,以後你和澤固就住在這裡,需要什麼東西,或者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外面的武士大哥,他們會幫你們辦到的。大約過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走了。」


蘭馨伸出一隻白嫩的小手,在李強眼前亂晃一氣,嬌聲喝道:「前輩!」她可是天籟城的嬌寶寶,誰都寵著她,她還是第一次遇見李強這樣的人,對自己不鹹不淡的。


她見李強還不理她,便忍不住大發嬌嗔,她這一聲前輩,可了不得,包含著天籟城密法神功。李強功力高深,沒覺得怎麼樣,澤固和卡巴基老爹可就受不了了,兩人渾身一震,幾乎同時說道:「大哥她叫你!」、「小兄弟,閨女和你說話呢。」


李強哭笑不得,說道:「蘭馨小妹妹,別叫前輩了,聽著彆扭,還是叫聲大哥好聽。」他經過煉器已經明白了一些天籟城音律的奧秘,說話時忍不住就試著用上了,還加上了他原有的功力,誰知這下可惹麻煩了。


李強的聲音充滿了磁性,蘭馨和屋裡的幾人驀地一呆。卡巴基老爹和澤固就像聽到自己最親近、最依戀的人說出的話,忍不住激動得熱淚盈眶。蘭馨和那個三師姐的感觸更不一樣了,她們本身都是精通音律的高手,猝不及防下,立即被李強的聲音誘惑了。

她倆同時答應道:「大哥……」、「哥哥……」那聲音又嬌又嗲。


澤固「撲通!」一聲從圓凳上摔了下去,卡巴基老爹畢竟年齡大了,雖然也受不了,但還能勉強忍住。李強被她倆的樣子嚇了一跳,知道剛才的話惹禍了。


李強咳嗽一聲,一副佔了便宜的樣子,大聲答應道:「哎!嘿嘿,聽得順耳啊。」他稍稍用了一點真元力,蘭馨和她的師姐立即驚醒過來,兩人同時羞紅了臉。


澤固過了好半晌,才從地上爬起來,嘟噥道:「不行,我還是回去吧,在這裡會被你們玩死掉的。」大家聽了不由得都笑了,氣氛頓時融洽起來。


蘭馨嬌羞地說道:「前輩怎麼也會『翰音惑』的震音法?這是天籟城不傳之密呀。算了,反正你也是一個怪人,在天籟大陣裡都沒有事。嘻嘻,這是我三師姐,黃妍姐姐……她,她也想下冰眼……」


李強覺得頭都大了,連連搖頭道:「小妹妹,這可不是我能作主的,冰眼裡有什麼我也不清楚,怎麼能帶人下去呢?」


李強的眼光一直盯在黃妍身上,黃妍有點惱火地說道:「幹嘛一直盯著看,不答應就算了,找這麼多理由!哼……」


李強被她沖得一楞,笑道:「你衣服上的圖案是牡丹纏枝紋,呵呵,看了真是感到親切。」


黃妍雖然有點惱火李強盯著自己看,可內心裡還是有一份得意,女孩子總是希望引起別人注意的,但聽到李強說只是對自己衣服上的紋飾感興趣,她真的生氣了。

她氣呼呼地站起身來,一把拉起蘭馨:「我們走!真是一個怪人!」


蘭馨覺得莫名其妙,不知師姐為什麼生氣,只好說道:「下次再來找前輩吧。


哦,師尊等一下要來。哎呀,師姐別拉了,我走還不行嗎?」兩人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澤固和卡巴基老爹幾乎同時鬆了一口氣。澤固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說道:「乖乖,誰要娶了這樣的老婆,一定活不長。真受不了,原來太漂亮了也不是一件好事啊。」


卡巴基老爹笑道:「幸虧我老了,看這些小姑娘就像看見自己的女兒一般,要不然也是受不了啊。」


李強心想,這裡的小姑娘恐怕比老爹的年齡都要大得多,只不過看不出來而已。

一個銀衣武士進來說道:「城主請前輩過去,說是都準備好了。」


李強一聽就明白了,興奮地連連說好。他對卡巴基老爹說道:「老爹,你們就在這裡休息,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有什麼事情就吩咐這裡的人去辦,等我回來的時候,我們就可以離開了。」卡巴基老爹和澤固急忙答應。

卡巴基老爹拉著李強說道:「小兄弟,一切小心,我們等你安全回來。」

天籟城有一處禁地,沒有天宏和城主的同意誰也不能進去,那就是禁忌堂。


今天的禁忌堂裡卻有很多的人。天宏身穿一套亮銀色的戰甲,整個人都霧氣濛濛的,他似乎年輕了很多,顯得精神煥發的樣子。

城主穿著一身大紅的衣裙,滿身的喜氣,興致勃勃地四下招呼著。


耿風的戰甲比較奇特,似乎是魚皮之類的東西煉製的,滿身都是指甲大小的鱗片,在光線的照射下顯得五彩繽紛,他東張西望很是開心。


城主身後站著五、六個美貌的少女,一群銀衣武士在文秋離的指揮下,四處奔忙。


李強踏進禁忌堂,心裡有點吃驚,這麼多的人有點出乎他意料之外。他一眼看見天宏站在那裡,便大聲招呼道:「老哥,姐姐,老瘋子,現在就下去嗎?」


他的稱呼讓堂上的人全傻了,都在想:老哥是誰?姐姐是誰?老瘋子是人人都知道的,但是敢

迷戀 於 2008-06-01 19:3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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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6-01 19:38:00
第七集 風雲變幻 (上)


李強問道:「他是誰?」


天宏身子微微顫抖:「被封在六層的一個非常厲害的修真者,如果這時候他還活著,那他一定沒有渡劫,可能已經兵解後修成散仙了!」

李強好奇地問道:「如果他修過渡劫期會怎麼樣?」


耿風說道:「那這裡肯定是困不住他的。」耿風大吼道:「別裝神弄鬼的,你出來!」


那個聲音再次傳出:「哈哈,我老人家心情不錯,嘿嘿,一會兒就出來,等著啦,我老人家拉完屎就來!」聲音裡滿是調侃的味道。


李強沒想他會這樣說,悄悄傳音給天宏:「趕快找到解開天籟城禁制的東西,趁他沒有過來,我們馬上走,他也許沒有辦法破開玄氣的。」

天宏恍然大悟,立即四處搜尋。


李強大笑道:「快點出來吧,拉泡屎要這麼長時間,小心掉進屎缸裡,哈哈……哈哈……」


那聲音似乎很是驚喜:「咦!你怎麼知道我老人家喜歡蹲坑,我就蹲,我就蹲,你管得著嗎?哈哈,氣死你!」

耿風傻了,這傢伙怎麼像個小孩子?

李強似乎存心想和那個人鬥氣,繼續說道:「原來你不敢下來,哈哈!」


耿風心裡突地一跳,心想:「要命了,這樣說還不把他激下來。」那人一開口,耿風真的嚇了一跳。


「哈哈,我老人家經驗豐富,嘿嘿,哈哈,嘻嘻,激將法對我沒用……哇哈哈……哈哈。」


天宏一圈轉下來,已經找到了師尊留在一張白玉長案上的玉瞳簡。他快速掠到李強身邊,悄悄豎起大拇指,然後飛身來到大門邊,這次他用的是吸字訣,可大門卻像是被焊住一般,紋絲不動。


李強和耿風立即加入,三人同時間運功。一道青光從門上閃過,三人同時震飛出去。


就聽那人狂笑道:「嗚哇……哈哈……哈哈,笑死我老人家了,哈哈,門上早就下了禁制……哈哈,只進不出……哈哈。」

耿風真要給那傢伙氣瘋了,大叫道:「你他媽的下來,我要剁了你!」

李強心裡暗暗著急,他實在是沒有時間了,如果被困在這裡,那就麻煩了。

他舉手示意大家住口,然後四下觀察塔內的情況。


這是一間六角形的房間,有六根大柱支撐著屋頂,柱子有合抱粗,顏色有點像雞血瑪瑙,裡面是半透明的,層層迭迭,如絲如縷的血紅色在柱子裡流轉,六面牆壁卻是金光閃閃,頂上雲霧繚繞,絲絲的電光石火夾雜其間,似乎看不見有天花板,地面是黑色的,裡面彷彿有銀星閃爍,就像一幅浩瀚的宇宙星圖,顯得神秘莫測。


屋裡有一張白玉長案,上面放置了七、八件奇異的法寶,不過都有一層淡淡的金光,似乎都被禁制在案上。


屋子正中間是一座大半人高的銀色巨鼎,上面層層密密的全是符咒,也是被禁制了的,除了大門真的是無路可行。

一時之間,大家都沉默下來。


又過了一會兒,那人怪聲怪氣地說道:「嗯?怎麼都啞巴啦?都到第二層來,我老人家懶得下樓,哈哈。」


天宏說道:「前輩,我們上不來的,第二層被禁制了。」他似乎知道上面是什麼人,語氣很客氣。


那人罵道:「笨死了,玄氣都擋不住你們,這點禁制怕什麼?媽的,我老人家說不得教教你們這幾個小輩了。


只要解開巨鼎的禁制,你們就可以上來了,把巨鼎正反轉動一下,打開鼎蓋就行了。」

天宏疑惑道:「這麼簡單?」

那人叫道:「笨死了,你想要多複雜?笨!大道至簡都不明白?快點!」

耿風性急,立即運功去推動巨鼎,李強大喝一聲:「停下!別動那個鼎!」


他已經突然想到,大笑道:「原來你老人家下不來……哈哈……差點上了你的當!」


那人突然也大笑道:「哈哈,沒想到竟然還有一個聰明小子,我老人家下不來,哈哈,沒錯!哈哈……哈哈哈……可是你們也出不去,反正我在這裡已經待了無數的歲月,有幾個人說說話也不錯,嘻嘻,哈哈,我們都一樣了。」


李強差點被他氣死,心想:「糟糕,他說得沒錯,一時半會兒出不去,他是無所謂,我怎麼辦呢?趙豪他們一定急壞了。」


天宏看看李強,李強望望耿風,耿風擦了一把冷汗,三人都已經傻了,這該怎麼辦?


李強指指上面,小聲問道:「老哥,你知道那人是誰啊,上次來的時候,知道有這個人嗎?」


天宏點點頭,苦笑道:「上次進來的時候,我師尊為了到第二層去,破掉了一塊懸空的晶碑,那塊碑在碎裂消散之前,發出一段話語,那是製作晶碑的高人用留音術將自己的一段話封在碑中,大概的意思就是說:在第六層封閉了一個非常厲害邪惡的修真高手,晶碑碎裂,禁制鬆動什麼的。那話說得晦澀難懂,聽不太明白,我師尊思考了很久也沒有完全弄明白,後來用了種種手段,都沒有辦法上到第二層,這事情慢慢也就淡忘了。」


天宏還有話沒好意思說,他沒想到第二層的破解方法竟然如此簡單,當初他師尊使用了無數的法寶,想要打開上層的通道,甚至打算在上面硬開一個洞,可最終還是無功而返。


那人說道:「喂……原來是你師尊破掉晶碑的?哈哈,怪不得當年禁錮我老人家的『無影佛咒』會失效了,嗯,不錯!不錯!晶碑破掉了……好!只是可惜了晶碑這件好寶貝啊。」

耿風說道:「怎麼辦?」


李強知道如果對方真的是散仙的話,他們三人絕對不可能打得過他,因為實力相差實在是太遠了,但是,這樣僵持不下,他們三人也永無出頭之日,都要被封在這個寶塔裡。要是打開第二層禁制,讓那人下來,四人倒是都可以出去,但問題是不知道放出這人會有多大的危害,如果那人出來後要對付他們的話,他們肯定就死定了。他也無法確定到底該怎麼辦。

天宏說道:「老弟,我們怎麼辦?」


李強頭都大了,說道:「老哥,我們就和他耗著吧,我就不相信他在這裡這麼長時間,耐心會比我們這些剛來的人好。」


他邊說邊打手勢,不讓天宏和耿風說話,又悄悄傳音給兩人:「先別理他,他說什麼都當作沒有聽見。」

那人說道:「喂,你們都是哪個門派的修真者啊,說給我老人家聽聽。」

李強走到白玉案前,笑道:「老哥,這些法寶你們怎麼不收掉?」


天宏也故作鎮定地說道:「沒有辦法拿,這是佛門的天降禁製法,我們破不了的。」


說著他伸手去拿,只見金光一閃,就將他的手彈開了,他說道:「看到吧,這種禁制是專門防護小東西的,厲害得很。」


上層的那人哈哈大笑道:「笨蛋!硬拿當然不行啦,天降禁制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玩意兒,我老人家用腳趾頭就能破掉那玩意兒,哈哈。」


耿風不服氣道:「讓瘋子來試試!」他手上寒光閃動,硬生生地向金光裡面抓去,就聽得「叭……砰」,耿風從白玉案前飛出,狠狠撞到頂部雲霧繚繞的天花板上,立即觸動了上面的防護,又被重重地撞擊下來,他趴在地上破口大罵:「媽的個頭,真他奶奶的邪門……」


那人在上面聽得明明白白,發出一陣瘋狂似的大笑:「哇哈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老人家啦,哈哈,好長時間沒有這麼開心了,哈哈,原來你叫瘋子!

好!」


就聽到上層「乒乒乓乓」的聲音傳來,大家微微一呆,接著反應過來,是那傢伙在鼓掌跺腳。


李強看中案上的第四件法寶,是一把水藍色的小劍,似乎是用玄冰精氣所煉,他還記著黃妍的話,要給她搞一把飛劍。他手上帶出一縷天火,去燒灼那團金光,一會兒工夫,金光突然轉盛,天宏叫道:「快閃開!」


沒等李強縮手,一道金色的霹靂打在他身上,「轟!」一聲巨響,李強也和耿風一樣,被劈得連連後退。


他身上陡然金光一閃,太皓梭反擊了,同樣的一道霹靂打向那團金色的防護,「卡叭」一聲脆響,天降禁制竟然被炸開了,那把水藍色的飛劍突地竄到空中,有若一條藍色的小魚在游動。

李強急速從地上竄起,緊緊地追在後面。


天宏揚手灑出了一道白光,用力一緊,那飛劍就像小魚撞進了漁網,被他收到手裡。


天宏驚訝地說道:「老弟,你是怎麼破掉的?當年我師尊也只破解了一些小禁制的法寶,凡是被天降禁制的法寶一件都沒有取到,你真是了不起。」


耿風不得不服氣,這個李強看上去修真水平沒有自己高,可人家就是硬是比自己牛氣。


天宏遞上那把水藍色的飛劍,笑道:「這把飛劍應該是一件好東西,不過,老弟得了沒有什麼大用,這是一把純陰性的飛劍,給女孩子用比較合適。」


李強接過飛劍。那是一把巴掌長的藍色飛劍,通體晶瑩透明,光暈流轉,絲絲藍光裡夾雜著銀白色的寒氣,入手冰涼。他笑道:「不錯,真是一把好劍,呵呵,這是我給妍兒小妹妹找的。」


那人大叫道:「喂!喂!剛才是什麼法寶響動,我老人家聽著不對啊,說來聽聽啦。」

三人相視一笑,天宏笑道:「這下我們可以把這些法寶取走了。」

耿風也興奮地說道:「就是,就是,呵呵,沒想到小瘋子這麼厲害。」


上層的那人要抓狂了,他怪叫道:「問你們話!怎麼不回答!等我老人家下來,一個個掐死你們!」

三人大笑:「你下來試試!哈哈,哈哈哈!」


那人氣得跺腳大罵:「哼哼,敢笑話我老人家……我要……」要怎樣他卻說不出口。


李強笑道:「這裡還有幾件法寶,我們收了吧。」他已經想清楚了,目前的狀況只有先冷靜下來才能有出路,藉著收法寶之際,大家可以平定一下紛亂的心情。


天宏點頭道:「也好,以前我師尊就很遺憾,沒能收掉這些法寶,看來我們才是有緣人啊。我要那只藍色的小磬,其餘的你們收了吧。」

李強看著耿風問道:「老瘋子要什麼?你先挑。」


耿風來回看著,一共有六件法寶,天宏挑走一件,剩下的五件中,他看中了三件,說道:「我要這件黑色的護臂,還有這把碧淵環,嗯,這個嵌絲指環也不錯,呵呵。」他自己也有點不好意思了。

李強笑道:「好,就這樣吧,餘下的兩件我收了,這次倒是收穫頗豐。」


天宏暗自點頭,這個李強不簡單,他是煉器高手,自然知道法寶的好壞,這裡的六件法寶中,最好的就是碧淵環和藍色小磬,他不會不知道,但看他漫不經心的樣子,就曉得他根本不在乎,這種境界上的修為明顯就比耿風要高上一層。


第二層的那人似乎很惱火,下面竟然沒有人理會他,可一時半會兒他還真沒有辦法,只聽他大聲說道:「喂,下面的三個小子,我老人家就不計較你們的無禮了,這樣吧,嗯,商量……商量一下,嘿嘿,只要你們打開第二層禁制,我送你們每人十件法寶,都比你們現在的法寶好,怎麼樣?」

耿風剛要說什麼,李強急忙示意他閉嘴,他知道那人已經開始沉不住氣了。


他曾經是生意人,知道有求於人而得不到回應時,那人很快就會六神無主的,他笑道:「我一件一件的破開天降禁制,破開一件取一件,準備好,開始!」他們根本就不理會那人的建議。


李強破開天降禁制的方法極笨,就是用自身的攻擊引發天降禁制的反擊,再通過太皓梭的反擊,將天降禁制破掉。


這下房間裡可就熱鬧了,「乒乒乓乓」、「轟轟隆隆」響成一片,第二層那人真是心癢難止,急得在上面亂喊亂叫。


很快的六件法寶便收完了,耿風開心極了,兩件精品是防禦法寶,一件是奇門攻擊法寶嵌絲指環,只要稍加修煉,自己的實力立即就能提高一大步,打起架來豈不更爽快。


天宏的那件藍色小磬,也是一件精品法寶,那是用玄冰精髓和玄氣加上寒金凝煉而成的,這樣的法寶很少能見到,就是李強也煉製不了這樣的東西,因為那是純粹玄寒類的法寶,不是用火煉的,而是用另外一種很少見的修煉方法,凝煉法煉製的。


李強收到的是一件寒玉簪和一隻藍色的小碗,同樣也是凝煉法煉製的,不知道有什麼用途,他隨手就收進手鐲裡,暫時不去管它。


他大聲說道:「我們再去試試大門,我就不信打不開!實在不行我就用天火煉化它。」

耿風躍躍欲試地說道:「就是,我也不相信打不開,我們再試幾次。」


第二層那人真的急了,怪叫道:「你們不能丟下我不管啊!哇呀呀!真是氣死我啦!」


三人再次聚在門口,耿風道:「看老瘋子的手段……潛爆!」一道灰白色的影子射在大門上,淡淡的光隱進大門。

李強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無聲無息的……」


話沒說完,一聲悶響傳出,只見大門光華閃爍,剎那間大門似乎扭曲變形了,可慢慢地又平息下來,依舊紋絲不動。


這是耿風在海底悟出的手法,是他最厲害的手法之一,可惜在這裡沒有絲毫作用。

只聽上面那人又是一陣怪笑:「哈哈,沒有用的,讓我下來解開吧……喂!

聽到沒有啊!」


天宏說道:「我來試試空音叉。」他走近那扇金色的大門,奇異的音波再次響起,周圍的空氣都扭曲起來,他靠近大門,頓時,門上的禁制被觸動了,發出隆隆的聲響,無數條青光從大門上發出,天宏的身影都被遮蔽了。


空音叉不愧是一件奇寶,李強和耿風感覺到整個寶塔在顫抖,他倆都以為天宏可以成功了,突然音波停止,「轟隆!」一聲巨響,天宏倒飛出來。


李強眼疾手快,飛身抱住天宏,那股巨大的衝力帶著李強也向後撞去。耿風僅慢了李強一步,也頂了上去,合兩大高手之力,才算化解了這股恐怖的巨力。

三人的功力要數天宏最高了,他都不行,耿風覺得很是洩氣。


李強心裡有了一個主意,他試圖用自身的攻擊來引發大門的防禦,讓太皓梭來對付,就像剛才對付天降禁制一樣,他說道:「我來試試看,不曉得成不成。」


天宏和耿風也只能指望李強了,他能莫名其妙地破開天降禁制,也許他也能破開大門的禁制。


他們明知道李強的功力是三人中最弱的一個,但是卻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也許是因為他身上稀奇古怪的玩意實在是太多了。


李強的攻擊方法實在是讓人吃驚不已,他猛地躍起身形,筆直地凌空撞向大門,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要撞門自殺,那樣子絕對凶狠。

「砰啪!」


一聲脆響,當真是去得多快,回得就多快。俗話說不撞南牆不回頭,他可是撞上大門就徹底回頭了,太皓梭根本就沒有觸動,這股衝勁硬生生地由李強的身體承受了下來。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老人家了……哈哈……」就聽上面「乒乒」的聲音,那人似乎趴在地上用手拍著地。


李強頓時鬧了一個大紅臉,解嘲道:「呃……嘻嘻……門上的禁制……怎麼不反擊啊……意外!意外啊!」

天宏急忙扶起李強問道:「沒受傷吧?」


耿風楞了半晌,突然放聲大笑:「小瘋子……哈哈,你這是什麼招數?老瘋子真是服了你啦,幹嘛去撞門?哈哈!」


李強又氣又笑地抬腿踢去:「我踢死你個老瘋子,我就喜歡這樣撞,奶奶的,這樣撞老子很爽!哈哈!」


耿風向邊上一閃,搖著大腦袋,嘟囔道:「乖乖,小瘋子真的瘋了,我還是躲躲吧。」


「喂!我們談判!喂喂!我老人家想問問,為什麼你們不肯打開禁制,我老人家可是好人哪,你們有什麼條件儘管說,只要打開禁制,呵呵,我什麼都答應!」

三人幾乎同聲喝道:「閉嘴!」


就聽上面又是一陣瘋狂的拍地聲,那人要被他們三個給氣瘋了:「哇呀呀……


呸!三個臭小子!氣死我老人家了,氣死我老人家了!我發誓!只要我出來……


我……我要讓你們後悔,竟敢這樣對我老人家無禮!尤其是那個臭小子,哼哼!」

大家都知道那人說的是李強,李強擺擺手,笑嘻嘻地說道:「我怕死了……

哈哈!」

天宏沒想到李強說出這麼一句來,心裡微微一驚。

耿風開心地哈哈大笑:「哈哈,小瘋子說得好!」


那人不再說話,就聽上面雷聲陣陣,霹靂連響,整個寶塔都在晃動,感覺像是在天翻地覆。

天宏首先反應過來,叫道:「他在破禁制,怎麼辦?」


他知道散仙是什麼實力,他們三人就是合成一個人也不是那人的對手,只要他下來,一隻手就能擺平他們幾個。

李強突然說道:「快!阻止銀鼎的轉動!」


只見那個巨大的銀鼎竟然在緩緩地轉動,上層每發出一聲霹靂響,它就轉動一點,嚇得三人同時躍到鼎邊,用功抵住它。

那鼎隨著震動不緊不慢地轉動著,以三人之力竟然頂不住。

耿風氣得躍上銀鼎道:「我們向下壓住,看它怎麼轉!」


這股大力狠狠地壓上銀鼎,只聽得陣陣碎裂聲響起,李強突然覺得不妥,但是還沒等他出聲,那隻銀鼎突然就陷落下去。


轟然一聲巨響,一道光華從銀鼎中射出,天花板上頓時雲翻霧繞,亮起無數道閃電,雲氣猶如漩渦般轉動起來。隨著一聲震天的霹靂,天花板裂開一個大洞,一道金光從洞裡飛落下來,只聽一聲長笑:「哈哈……三個笨蛋!我老人家出來啦……哈哈……哈哈哈!」


其實,那個銀鼎就是轉上十圈八圈的也解不開禁制,惟一的辦法就是將它壓下去。

三人心裡明白,上了那人的當了,從一開始他們就落入了那人的算計之中。

李強三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那人站在房間裡。


那人一下來就四處張望,只聽他嘻嘻哈哈地笑道:「原來底層是這樣的啊,哈哈,讓我老人家猜了半天。


嗯,三個小傢伙緊張什麼,咦喲……飛劍舞舞的,幹什麼?要砍我老人家啊!

哈哈!好玩!真好玩!」他似乎非常開心興奮。


那人渾身赤裸,一頭齊腰的黑髮隨意飄灑。他扭過頭來,那竟是一張稚氣未脫的少年的臉,看上去比李強還要小許多,彎彎的眉毛,彎彎的笑眼,皺著小巧的鼻子,膚色極其白嫩,要不是他裸露著身子,很容易讓人誤以為他是女孩。


天宏可一點也不覺得他可愛,知道這個老傢伙是元嬰修煉,是根本無法從外貌上來判斷他的年紀。


耿風也很緊張,只有李強心裡充滿了好奇,他是第一次看見所謂的散仙,沒想到竟是這樣一個美少年。


李強收起了飛劍,隨手一揚,從手鐲裡拋出一套衣褲,說道:「喂!先穿上衣服,要打架也不著急。」


那人很感興趣地看著李強,心裡非常吃驚,他一眼就看出李強的修真時間極短,但是竟然有如此高的水平,實在讓他感到奇怪。


那人突然說道:「我老人家知道了,三人中間就是你最狡猾,嘿嘿,等會兒再來收拾你。奇怪啊,你們三人就你功力最差,竟然他們兩個都聽你的,嗯,我老人家喜歡聰明人。」


他慢條斯理地將衣褲抖開,隨手撕掉衣袖上他覺得多餘的東西,這才穿上,左看右看一番,又將頭髮挽起,抬手插上一根髮簪。

經過這麼一打扮,他整個人都精神起來了。


那人慢條斯理地拍拍衣服,扭扭身子,說道:「嗯,這麼多年沒有穿過衣服了,還真不習慣了。三個小傢伙,我老人家實在是手癢,哈哈,先打一架再說……

哈哈,接招!」他說打就打,伸手就抓向耿風的飛劍。


耿風綽號叫瘋子,是聽見打架眼睛就放光的人,對手即使是散仙,他也照樣不懼,大叫道:「好!瘋子跟你拚!」

突然間房間裡似乎處處是游魚,聚散間已經圍上了那人。

天宏知道不好,叫道:「前輩不介意晚輩的加入吧!

看劍!」他不但飛劍上前,同時空音叉也發出音嘯,攻向對手。

那人嘻嘻笑道:「你們三人一起來吧,免得說我老人家以大欺小!」

李強揮手間,吸星劍亮起無數銀芒,也攻了過去。

那人搖頭道:「唉,就這點貨色啊,不過癮,沒意思!」


他根本就沒有動手,身上突然湧出一層青光,轟然一聲響,三支飛劍立即被逼回,他的手就像小雞啄米,連點三下,滿屋的劍光陡然消失。


耿風和天宏都是大叫著連連後退,空音叉的音波也消散無蹤,李強見機不可失,吸星劍突地退回體內。

李強扣指連彈,七八朵紫色小花飛出。


那人一眼看見,嚇了一跳,飄身閃開:「咦……怎麼會是炫疾天火,我老人家真是見鬼了。」


一道青光從他手上飛出,這道青光在空中化作青色的氣泡,一下包住紫花,就聽「波波」連串的脆響,天火竟然被他滅掉了。

他笑道:「幸好我老人家收有純陰玄氣,嘿嘿,要不然可就吃虧啦。」


李強悶哼一聲,要知道天火已經和紫炎心融合了,天火被滅掉他也受到影響,受了一點輕傷。

那人身影陡然出現在耿風身後,天宏和李強同時大叫:「快躲!」

耿風根本就來不及躲,被那人一腳踢飛。天宏的劍光飛閃,拚命射向那人。


只見那人呵呵連笑,一隻白白嫩嫩的手,竟然硬生生地插進劍光裡,「乒!」

一掌就將天宏劈出老遠。

李強手掐靈訣,急速地四層迭加,大喝道:「有種就接這個!沒種就滾!」


一道彩虹應聲飛出。那人也是太輕敵了,抬手一揮之後,才發現不對,這一擊可是凝聚了李強全身一半的功力,即使強如散仙一流的,也得小心應付。

霎時間兩股勁力對上了。


天宏和耿風全傻了,這聲巨響之後,整個寶塔都晃動不已,李強和那人同時倒飛出去。


那人不愧是散仙,在半空中就定住身形,李強可就沒有這種實力了,他狠狠地撞到牆壁上,砸得瀾蘊戰甲金光閃爍。他覺得一陣乏力,對手實在是太厲害了。


那人哈哈大笑,使勁鼓掌道:「好!好!好!這才像點樣子。看不出來,修為不高,花樣卻是不少,我老人家喜歡。」他似乎越來越對李強感興趣了。


李強原想放出火精來燒他,見識到他深不可測的修為後,心裡又猶豫了,生怕他將火精收去,那可就糟了。


他眼珠一轉,突然也笑著道:「喂!小弟弟,你叫什麼名字啊?你不是真要打死我們吧。算你厲害行了吧,停戰!停戰!我不想再繼續打下去了,少了我們,你同樣也出不去的。」


那人大約覺得和這三個小輩打,實在意思不大,他並不想傷害這三個人,只是剛才在上面的時候被李強氣得要命,這可是無論如何要討回來的。


他笑嘻嘻地歪著頭,眼光在三人身上掃來掃去,他的樣子實在是天真無邪的,眼光就像清水一般明澈潔淨,李強三人明明知道他不懷好意,但還是忍不住被他的外表所迷惑。


天宏忐忑不安地說道:「前輩,外面的玄氣沒有我們破開,你還是會困在這裡的……」

他的意思就是你不能傷我們,要不然大家都出不去。


那人搖搖頭,三人心裡都是一跳,心想:要是他不怕玄氣,現在這關可就不好過了。


那人沉吟了一會兒,突然拍拍手笑道:「哈哈,我有主意了,哈哈……你們,統統做我老人家的僕人,你!就是你這個聰明小子,哈哈,你就做我老人家的開山大弟子……哇哈哈……我簡直是太聰明了,就這麼辦!」

李強三人頓時呆若木雞,這傢伙竟然自說自話就決定了三人的未來。


只聽他又說道:「乖徒兒,快來拜師,哈哈,我老人家也有徒弟啦。嗯,告訴你們,我老人家叫琦君煞,人稱老怪道,嘻嘻,現在應該很少有人知道了。」

耿風火冒三丈罵道:「我呸!當你的僕人?你以為瘋子是什麼啦……我……

呃……」他話沒說完就被琦君煞制住了。


幾乎同時,琦君煞也控制住了天宏,對李強笑道:「還是我乖徒兒好,聰明!


知道審時度勢。嘻嘻,我老人家喜歡。你們兩個別亂動哦,小心我老人家一個控制不住,把你們的元嬰掏出來玩玩!」嚇得天宏和耿風立即不動了。


李強心裡急速地盤算著,他知道硬來是完全行不通的,逃也是逃不掉的,在這裡是根本沒有辦法對付他,他的實力太強了,即使傅山大哥在,恐怕也難與之抗衡。


李強一直低著頭,慢慢地他想清楚了,他也笑嘻嘻地說道:「嗯,想要我拜師,不難……不過我有條件,否則寧死不從!」心裡卻罵道:「媽的,寧死不從?

怎麼像是被搶民女說的話。他奶奶的,今天真是倒楣到家了!」


琦君煞大笑道:「說吧!我老人家還有什麼辦不到的。哈哈,你這小子我老人家越看越喜歡,快說!快說!」


天宏和耿風對望一眼,不知道李強為什麼要屈服於他,他們哪裡知道,李強在地球時是商人出身,隨機應變審時度勢是必須具備的素質,在沒有可能的情況下,是絕不會硬來的。

只見李強笑嘻嘻地說道:「第一個條件……」


琦君煞叫道:「慢來!慢來!你總共有幾個條件,先說清楚,別一、二、三的沒完沒了,說吧,我老人家可聰明著呢,別耍滑頭。」

李強「噗哧」一笑:「當然了,你多聰明啦!誰敢在你面前耍滑頭。」

琦君煞疑惑地說道:「嗯?聽著真彆扭。好了,說條件吧。」


李強豎起一根手指,很不巧,朝天豎起的是中指,說道:「嗯,我可以拜你為師,不過,你要放了他們兩個,這是一……」

天宏叫道:「老弟……你……」

琦君煞手一揮封住天宏的口,道:「還有第二?」


李強又豎起一根無名指,兩指並排朝天,道:「第二,我還有不少事情要辦,要嘛你跟我走,要嘛你定一個地方,我辦完事再找你。」


琦君煞想了想,說道:「怎麼像是你在當師父、我老人家當弟子,感覺不對啊,真是麻煩……好好好,依你!


我老人家現在也沒想好要到哪兒去,就跟你走好了。沒有了吧,趕快拜師吧。」


李強搖搖頭,忍住笑道:「最後一點,說完就拜師……我有很多朋友,你以後不許傷到他們,就這些,沒了。」他把手指收回,握緊拳頭,另一隻手拍在臂彎,拳頭陡然翹起。可惜的是,這裡沒有人看得懂他的手勢,李強好歹算是在心裡出了口氣過了把癮。


琦君煞大笑:「哈哈,好!都依你,僕人到處都有,何愁找不到,乖徒兒可就難找了,哈哈,快拜師。」


李強心裡直叫晦氣,心不甘情不願地行了拜師禮,口稱:「師尊在上,受弟子一拜。」

琦君煞樂得眉開眼笑,連聲道:「乖徒兒起來!起來!哈哈……」


李強心裡這個氣啊,跪在地上不肯起來,說道:「師尊,你老人家修為高深,修真界的規矩你老人家最懂,拜師是要有見面禮的,拿來!」他伸出手來,直接就要東西,一點都不像個修真者的樣子。


耿風忍不住就要噴出笑來,雖然他還被禁制著,他真是沒想到,李強居然會如此孩子氣地耍賴皮。


琦君煞正沉醉在得意之中,剛才的怒氣早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他聞言微微一呆,心想:「是啊,拜師是要給見面禮的,嗯,倒是要給一件好東西,不然讓乖徒兒看輕了。」


他的法寶可多得是,他想了想,取出一件自認為很好的東西,說道:「乖徒兒說得沒錯,送你一件好東西,『天絲紫金巽』,防禦法寶,可大可小,大時可罩山,小時可護身。」


天宏和耿風都呆了,叫聲師尊就換來這樣一件極品法寶,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可他們不知道,李強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法寶,他不過只是在發洩不滿,討些便宜而已。

李強收起天絲紫金巽,站起身來,說道:「他們兩個是我的朋友。」

琦君煞恍然道:「行了,我老人家不欺負晚輩了。」


他手一揮,解開他倆的禁制,笑道:「出去吧,別以為我老人家破不了玄氣,那點玄氣是困不住我的。」


琦君煞走到銀色巨鼎前,說道:「這個鎮玄鼎才是真正厲害的傢伙,我老人家要收了這個鼎,嘿嘿,恐怕上面就要塌掉了。走啦,我老人家已經在這裡不知待了多久了,哈哈,現在終於出關啦。乖徒兒走啦!」


雖然他說話老氣橫秋的,但卻是一副俊美少年的樣子,讓人實在難以置信,他竟然是修真界少見的散仙。


李強苦笑著,說道:「老哥,瘋子,我們這次總算是挖到寶了,呵呵呵,呵呵呵。」

琦君煞問道:「對了,乖徒兒叫什麼名字?」


李強「撲通」一聲,樣子非常誇張地摔在地上,反正他也不疼,說道:「天哪!竟然有這樣的師尊,拜師禮都行過了,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徒弟的名字,是不是太過分啦!」


琦君煞嘿嘿笑道:「我老人家做事從來就是這樣,嘿嘿,人稱老怪道是也。」

他大約是因為剛剛脫身,心情非常好,也不怪李強話裡帶刺。


李強無精打采地說道:「我叫李強,請多關照。」他見琦君煞滿臉的不以為然,急忙補充道:「先聲明,我堅決不改名字。」

琦君煞笑道:「好聰明的小子,你怎麼知道我要給你改名?」

李強強忍著才沒脫口而出,心想:「你一撅尾巴我就知道你要拉什麼屎。」


他說道:「我的名字是父母給的,離開家鄉後,就這個名字還會讓我想起家在什麼地方,所以,堅決不改!」


天宏和耿風實在是佩服李強,見他根本就毫無懼色,和琦君煞侃侃而談,全然不理會對方是一個厲害的散仙。


琦君煞笑道:「算了,就是這個名字吧,只是太普通了,看我老人家的名字多威啊。嗯,還有,那大門只是被我老人家逆轉了,只要勁力向上,嘿嘿,門自然就開了。」

三人頓時氣得發昏,你看我,我看你,幾乎同聲長歎。

琦君煞樂得哈哈大笑,心裡得意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強一頂大帽子就扔了過去:「還是你老人家厲害啊,從最想不到的地方入手,我們這些小輩只好吃癟了,散仙就是不同啊!」


琦君煞樂得眼睛都彎成了半月狀,開心得哈哈大笑:「哎,我這乖徒兒真會說話,我老人家愛聽,哈哈!」他搓搓白嫩的手,又道:「現在佛宗的勢力怎麼樣啦?這次出去我老人家要讓他們哭都哭不出來,哼!竟然敢禁錮我老人家這麼多年。」

三人微微一楞,他是被佛宗禁錮的?


李強說道:「佛宗?好像現在已經看不到他們的蹤跡了,聽說他們早就退走,現在似乎都是修真界的天下。」


琦君煞大叫道:「什麼?哇呀呀,他們竟然都不在了,氣死我老人家啦,嗚嗚,我老人家傷心啊……不行,一定要把他們給挖出來,哼哼,不然我老人家是絕對不會甘心。」


李強怎麼看他都不像一個散仙,這傢伙極端的情緒化,說笑就笑,說哭就哭。


李強想想,打又打不過他,只好哄著他玩了,笑道:「我準備到莽原上去,那裡似乎有過佛宗的蹤跡。」心想:「先騙個大保鏢在身邊,一切好說,嘿嘿,這麼個擋箭牌到哪裡去找。」


琦君煞喜道:「好!好!好!還是我乖徒兒好,知道我老人家急,行!我們就去莽原。」


天宏說道:「老弟,我們還是回去吧,在下面耽擱的時間不少了,海兒他們在上面要等急了,小妍兒還在花園裡等著。」

李強點頭道:「我們走!」


耿風說道:「我來開門。」他急運功力,就聽「叭叭」的一陣脆響,大門只微微裂開了一條細縫,無論他再怎麼運勁都紋絲不動,這下他難堪極了。


琦君煞搖搖頭,說道:「一邊去,讓我老人家來。你們這些小輩膽子不小,這點功力就敢往這裡闖,好啦,別再使勁了,這裡只有這個小傢伙能打開,你們兩個都不行。」


他用手指了指天宏,這才走到大門邊,笑道:「開門啦……哈哈……真他媽的爽!」


耿風目瞪口呆地看著琦君煞,見他只用了兩根手指,輕輕地就將大門推開了。


琦君煞一手抵著門,抬頭向上看去,稚嫩的臉上悲喜交集,半晌,他大罵一聲:「混蛋!」又大笑三聲:「哈哈……哈哈……哈哈哈!」


四人飛起身離開玄域密室。李強現在知道它真正的名字了,這叫鎮玄塔,是佛宗留下的一件密寶。


四人飛近玄氣層,看著下方閃著金光的寶塔,都有一種死裡逃生的感覺,天宏說道:「大家拉緊我,一起出去。」


琦君煞說道:「算了,還是我來吧,像你這樣勉強硬衝,看著都累……」他揚手一揮,只見一件半尺長的梭形法寶從他手上飛出,出手後立即漲大,將李強三人包在裡面。


這件梭形法寶猶如一隻巨型的紡錘,兩頭尖中間粗圓,三人感覺就像包在一個玻璃殼裡,外面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琦君煞也站在了裡面,笑道:「我這玩意兒,穿天入地無所不能,哈哈,好久沒用啦,走也!」


只見他一道靈訣打出,那玩意兒白光閃動,霹靂一聲巨響,硬生生地劈開玄氣,直直的向上衝去。


李強突然大叫道:「停下!我們還有一個朋友在裡面,不能丟下她!」他發現琦君煞根本就沒有打算順他們的來路走,他似乎準備就這樣一直衝上去了。


琦君煞有點不耐煩地說道:「還有人啊?你們這些小傢伙幹事總是丟三落四的,好吧!好吧,反正也要跟你走的。」他收掉梭形法寶,又道:「乖徒兒陪我,你們兩個去接人,要快!」

天宏心裡感激李強,說道:「我就來!」他和耿風快速向花園飛去。


李強叫道:「有冰精魄……」他一下就飛到琦君煞身後,心想:「你去和它斗吧,看你怎麼辦。」


琦君煞頓時高興異常,哇哇大叫道:「好東西!好東西!嘻嘻,我老人家的福氣真大,出門就見到寶了。哦喲,還有不少呢,乖徒兒,我們撿到寶啦。」

李強聽得頭皮都麻了,看來這傢伙不是一般的厲害,簡直厲害得嚇人。


從玄氣裡飛出足有七、八條冰精魄,琦君煞靠了上去,手上突然顯出一個晶藍色的梅瓶,他嘴裡唸唸有詞,李強一句都沒有聽懂。


他手指著冰精魄,大喝道:「叱!」梅瓶的瓶口突然冒出一股藍煙,迅速分成八股筆直地刺向冰精魄,藍煙立即纏上冰精魄,琦君煞哈哈笑道:「好寶貝,別跑!」指著瓶口再次喝道:「退!」


八股藍煙裹著冰精魄,突地縮回到瓶子裡去了,緊接著從玄氣裡飛出了冰精魄的真神元嬰,這八個藍色的元嬰也被吸進了梅瓶裡。


琦君煞開心地舉著梅瓶,笑道:「真是好啊,用這東西可以煉幾件純陰的法寶,哈哈,很好玩的。」


李強也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倒楣,自己拜的這第一個師父不僅很厲害,好像還很變態,他心裡發愁,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了。


不一會兒,天宏帶著黃妍和耿風飛了回來。黃妍好奇地看著琦君煞,小聲問天宏道:「祖公公,這就是散仙前輩嗎?」

大家都沒說話,琦君煞得意地說道:「小丫頭,就是我老人家!」


李強生怕琦君煞玩出些意想不到的花樣,急忙說道:「小妹妹,這是我給你找到的。」他遞上在鎮玄塔得到的小飛劍。

黃妍頓時開心得連連道謝,她接過小飛劍,愛不釋手地反覆細看。

琦君煞撇撇嘴,道:「這種貨色我老人家多得是,有啥好稀奇的。」


李強知道他不是說瞎話,便笑道:「那當然了,你老人家是什麼身份,而且你老人家見到晚輩一定不會只說說風涼話的,見面禮肯定比徒弟送的要強很多。」

李強說完,若無其事地看著琦君煞,同時一隻手在背後不停地示意。


黃妍恰好看見,她也是個鬼靈精,立即上前恭恭敬敬施禮道:「小妍兒拜見前輩,嘻嘻。」她的手也伸了出去。


琦君煞抬手一巴掌打向李強,笑罵道:「咦,臭小子真會說話,他奶奶的,讓我老人家很是難堪。算了,這個給你……」


他空手虛抓,竟然從旋轉的玄氣裡凝出一顆墨藍色、鴿卵大小的珠子,遞給黃妍道:「小丫頭,我看你的修真是從寒性入手的,這顆……嗯,就叫玄珠吧,修真時握在手中,可以事半功倍哦。」


天宏和耿風看得頭暈目眩,他們簡直不敢相信,他居然可以直接從玄氣裡凝出寶珠,這種功力他們別說是沒見過,就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他們心裡明白,就憑這顆寶珠,黃妍以後修真起來,功力增長一定比她的師姐妹都要快。


李強也是暗自吃驚,他眼珠一轉,嘻嘻笑道:「了不起!你老人家真的了不起,我實在是太佩服啦,隨手抓抓,就能弄出這麼厲害的寶物,哎!真是讓徒弟敬仰萬分……這個……還請你老人家再多抓幾把,每人都給一顆。徒兒在上面還有很多很多的朋友,可憐徒兒是個窮光蛋,沒什麼禮物給他們,借借你老人家的光,現成的禮物抓一點就成。」


黃妍正在不住地道謝,她心裡喜翻了天,突然聽到李強說話油腔滑調的,忍不住「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急忙摀住自己的嘴,小心地偷看琦君煞的臉色。


只見琦君煞滿臉笑容,他聽著李強的誇讚,心裡很開心,對他後面的話也沒在意,伸手連抓,一口氣凝出十來顆玄珠,說道:「嗯,夠用了吧?」


李強暗叫慚愧,他沒想到琦君煞這麼爽快,心想:「奇怪,不是說他是一個邪惡的修真高手嗎?我是不是先入為主,冤枉他了?嗯,還是再看看吧。」


他收起玄珠,手上留了兩顆,分別遞給天宏和耿風,說道:「別謝我,你們謝他老人家吧。」

兩人急忙道謝。


琦君煞說道:「小傢伙你的功力用不上了,可以送人。瘋子還能用,就自己留著吧。乖徒兒,這個東西你只能送人,你是火性的體質,對你是沒有用的。好了,都沒有別的事了吧,我們走了。」

五個人憑借琦君煞的梭形法寶,強行穿地而上。


一路上只見他連破禁制,天宏知道這些禁制都是前人留下的,任憑天籟城的修真者,沒有一個人能夠破解掉。

琦君煞輕鬆自如地指揮著梭形法寶,勢如破竹般衝向地面。


城主藍海女在天宏他們下去以後,就一直在禁忌堂的靈石邊打坐,她在等待著靈石再次開啟。


蘭馨和飄緣也不肯離開,陪著師尊在邊上打坐。文秋離早就出去了,整個天籟城裡就數他最忙了。


雖然城主一直坐在那裡打坐,可是心裡卻很不安寧,加上蘭馨師姐妹在一旁不停地詢問,使她更加煩躁。


她最擔心的是黃妍這個小妮子,下面的凶險她是很清楚的,自己的很多師兄弟都失陷在裡面,再也沒有上來。


這天,城主終於坐不下去了,她站起身在大堂裡來回走動,突然她停下腳步,問道:「你們有沒有感覺到什麼?」


蘭馨和飄緣同時搖頭,城主疑惑了片刻,輕輕揉揉太陽穴,就在這時,大地突然微微震顫了一下,城主飛身來到靈石前,叫道:「他們回來了!」

飄緣奇怪道:「不對啊,不是靈石……是……」

蘭馨大聲說道:「是外面!」

大地劇烈地震顫起來,城主失驚道:「怎麼回事?」


有銀衣武士衝進禁忌堂,大聲報道:「銀草坡一帶的禁制被觸動了,不知道遭到了什麼攻擊,文長老請城主快去!」


轟轟隆隆的聲音越發的驚人,城主穩下心神大聲道:「立即召集所有的武士,啟動銀草坡的防禦陣法,其他人都跟我來!」

城主帶著幾個弟子和五六個銀衣武士,快速傳送到銀草坡外。

文秋離看見城主,老遠就向她招手。


城主問道:「文長老,發生什麼事了……」沒等文秋離回答,銀草坡的防禦又一次被觸動了。


周圍的人都向天上望去,只有飄緣叫道:「不是天上!不是天上!是地下!」

大地更加劇烈地震顫,城主手一揮,所有人都飛到空中。


文長老大聲喝道:「大家統統穿上戰甲,準備好武器,如果沒有我的命令不許攻擊!」

銀草坡的防禦基本上是針對上方的,對來自地下的衝擊就顯得無能為力了。


只見雪白的草地像波浪一般起伏著,震顫的聲音越來越大,突然,銀草坡的中心地帶向下陷落,足足陷下去十幾米深,緊接著一聲巨大的爆炸響起,陷落的地方又陡然鼓起。

「轟!」


無數的碎石冰塊污水沖天而起,裡面還夾雜著一道金光,狠狠地撞在防禦上。

這些東西鋪天蓋地傾瀉下來,銀草坡頓時成了爛泥坡。


城主吃驚之餘大喝道:「銀狼武士啟動第一波防禦,銀豹武士啟動天籟大陣,緣兒和馨兒帶著你們師姐妹去啟動音擊大陣。」眾人立即有條不紊地行動起來。


一聲長嘯響起,其聲如驚天霹靂一般。只見天空中顯出五個人影,其中一人揚手虛空劈出,手心中飛出一道青色長虹,銀草坡上空的防禦陣頓時白光亂閃,一連串的悶雷聲由遠及近隆隆響起。

只聽那人大笑道:「哈哈,這種小東西也拿出來獻寶,哇呀呀,破掉啦……


哈哈,還有什麼好玩的沒有……嗚呼……好多人啊,給我老人家過來!」正是琦君煞他老人家來了。


天宏大叫道:「老前輩手下留情啊!不要啊!」他簡直不敢相信,琦君煞一上來就大打出手。

李強也叫道:「哇呀呀,這裡都是我的朋友啊!趕快收手!」


琦君煞對天宏的話根本沒在意,聽到李強也狂喊起來,這才放手,附近的十幾個武士早已經被他吸近身來。


琦君煞笑嘻嘻地收回勁力,他剛一鬆手,那十幾個銀衣武士就筆直的墜落下去,「劈劈啪啪」地落在地上,銀草坡四周白色柱子上的晶石也開始「乒乒」作響,全都碎裂開來。


琦君煞這一擊之威,竟然使防禦陣的晶石因能量耗盡而碎裂,實在是太驚人了。

黃妍急速向下飛去,叫道:「師尊……師尊!」


文長老急忙派人去察看那些掉落下來的弟子,還算李強喊叫得及時,再遲一點保不準琦君煞會怎麼整治這些人。


等到這幾個人落下地來,天籟城已經亂成一團了,城主氣得臉色鐵青,她無法相信眼前這一切都是真的。


天宏快速飛到城主身邊,微微搖頭,不讓她說話,他大聲說道:「海兒,別慌!是我們回來了,讓所有的武士都回去。」他悄悄傳音道:「海兒千萬忍耐,這是被封在玄域密室的散仙。」


城主心裡大驚,散仙是什麼份量,她十分清楚,那絕對不是天籟城可以對付得了的。

黃妍一頭撲進城主的懷裡,嬌聲道:「師尊……」


城主沒好氣地說道:「妍兒越來越不聽話了,誰讓你跟進去的?有沒有受傷?」她雖然很生氣,但是看見黃妍後,還是不忍心責備,她對幾個弟子就像對自己的女兒一樣疼愛。


黃妍似乎早就知道師尊不會捨得懲罰自己,她笑嘻嘻說道:「師尊,這是怪人前輩送給弟子的飛劍,還有老前輩送的玄珠……」她忙不迭的獻起寶來。


城主一眼看見那把飛劍,驚訝地接過來,半晌,說道:「妍兒,這是玄冰精華凝煉而成的,比師尊的飛劍都要好……咦,這是什麼珠子?老天!是玄氣凝結的……」


她歎息一聲,又道:「看來你衝下去是對的,這些東西對你的修真幫助太大了,不過,你要記住,不能太依賴這些法寶了,真正的修真還是要靠自己,明白了嗎?」


黃妍乖巧地點點頭。飄緣、蘭馨還有幾個同門師姐妹立即圍攏上來,嘰嘰喳喳地問個不停。


李強走了過來,笑道:「姐姐,我代師尊他老人家向你道歉,把你的銀草坡給毀了。」


城主整個人都呆住了,她看看天宏,又看看耿風,吃力地說道:「是弟弟的師尊?怎麼會?」她剛才還聽天宏說那人是被封在玄域密室的散仙,怎麼又是李強的師尊?

她徹底的糊塗了。


琦君煞沒有過來,還在天上飛來飛去,大約是被關的時間太長了,他對外面的一切都感到新奇,暫時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李強看出眾人的疑惑,他苦笑一聲:「姐姐,別奇怪,是剛拜的師。呵呵,算是被小弟挖出寶了,呵呵……呵呵呵。」


天宏急忙傳音道:「老弟是為了救我們才拜師的。別提了,那個傢伙實在是太厲害了,小心別去惹他。」


耿風現在也不瘋了,自從見到琦君煞,他真的服氣了,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沒見過世面,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離開天籟城,出去修行。


他說道:「讓弟子們散了吧,再派幾個人去修理銀草坡的防禦陣。唉,竟然被琦前輩一擊破去,看來防禦陣的威力還得加強啊。」


琦君煞突然在他們面前現身,李強知道他這是瞬移,但是他的瞬移和傅山大哥的不一樣,無聲無形,就像他一直都站在那裡一樣。


琦君煞並不理會城主一行人,只對李強說道:「乖徒兒,我們去莽原吧,這裡沒什麼意思……」李強頓時頭都大了。

蘭馨小聲驚歎道:「哇,他好小啊……」

飄緣急忙拉住她,悄聲道:「小妹別亂說!」


琦君煞拍拍手,開心地說道:「我老人家一切都重新開始,當然從小長起啦,哈哈,嘻嘻。」城主等人鬆了一口氣。


李強急忙打岔道:「弟子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很快就好,再說,天籟城現在也是被禁制的,只能進不能出,要等天宏老哥去解開,我們才能走。」


琦君煞四處張望,說道:「哦,還有這種事情?讓我老人家看看。」他不等回答,縱身躍起飛到空中,說道:「原來是這樣的,乖徒兒,看我老人家的手段。」

李強剛想說話,空中已經失去了他的蹤影。


李強突然覺得琦君煞似乎孩子氣很重,他笑道:「我們先回去,這裡留幾個武士等他老人家回來……」

一行人還沒有離開,就聽遠處陣陣雷聲響起,天空陡然陰暗下來。

天宏說道:「這……好像是前輩在破禁制。」


城主滿臉都是希望,看著天際邊,喃喃地說道:「要是能破掉就好了。對了,師叔祖,破解的方法找到了嗎?」

天宏無言地點點頭,心想:好像用不上了。

李強笑道:「我們乾脆再等等。姐姐,這個給你。」


他遞給城主一顆玄珠,城主驚訝地接過來,笑道:「呀,這也是玄氣凝結的。


馨兒,這顆玄珠給你吧,你們幾個姐妹練功時互相借用,對增長真元力幫助很大的。弟弟,謝謝你!」


飄緣等女弟子立即圍了上來,李強急忙說道:「姐姐你留著吧,她們幾個都有。」他取出玄珠,每個女弟子都送了一顆,反正這也是隨便得來的,他原本就大方,現在更是一點兒都不在乎。


這些女弟子都圍攏過來道謝,頓時四週一片燕語鶯聲,李強心裡大喊吃不消。

耿風看著天邊一聲不吭,半晌,他發出一聲深深的長歎。


文秋離笑道:「瘋子下去一趟後,怎麼就像變了一個人?有什麼心思說給老哥聽聽。」

耿風說道:「我……我準備離開天籟城……」


城主說道:「耿長老為什麼會這樣說?你是我們天籟城的當家長老,天籟城離不開你啊。」


文秋離也說道:「老瘋子,你又發什麼瘋?好端端的為什麼要離開天籟城。」


耿風搖搖他的大腦袋,說道:「在天籟城這麼久了,我發現自己的修真水平很難再提高,我需要出去見見世面。看看小瘋子就知道了,他比我們這些修真多年的人要強很多,看來一味的潛修不是辦法啊。」


天宏和文秋離幾乎同時點頭,天宏說道:「海兒,我們天籟城的人是要出去行走了,我也覺得一味的潛修不是辦法,這次解開天籟城的禁制後,所有的弟子都要出去,分批出去。」

飄緣等弟子聞言興奮極了,又嘰嘰喳喳地議論開了。


她們幾乎都沒有出過天籟城,所以非常嚮往外面的世界,蘭馨和黃妍更是喜得直跳。


蘭馨嗲聲嗲氣地說道:「謝謝瘋爺爺!師尊,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出去,最好和怪人前輩一起走。」


天宏摸摸鬍子,說道:「不要一窩蜂的走,最好三兩個結伴而行,你們要靠自己的力量,跟著李前輩走,還是得不到鍛煉。嗯,這裡的事情結束後,我也準備出去走走,以前在封緣星我有不少朋友,可是已經很久沒有見到了。這裡的弟子幾乎都沒有離開過冤魂海,海兒,你還要給他們講一講如何運用大型的傳送陣,同時,給這些出行的弟子一個期限,到時間就要設法回來。」


大家正在商量時,突然覺得眼前一片明亮,抬頭看去,只見天邊一道一道閃電猶如驚蛇狂舞,隱隱傳來轟鳴聲,一陣陣滾過頭頂。


李強搖頭道:「媽的,簡直不敢相信這是人幹的,散仙真是太厲害了,厲害得簡直變態了,修真者根本就沒有辦法和散仙比拚……」


天宏說道:「老弟,修真界的人是不會和散仙爭鬥的,呵呵,一般來說,散仙也很少理會修真者,除非有不知死活的人去惹他們,散仙自有他們的活動範圍。」


耿風呆呆地說道:「外面的禁制破掉了,天哪,困了我們這麼久的禁制被他一下就破掉了。唉!我雖然知道散仙不是我們修真者的大道,不過他的力量真的讓瘋子很羨慕啊。」

李強搖搖頭道:「力量強並不一定是好事,也許他的苦惱你不知道。」


這話玄了點,耿風有點摸不著頭腦,歎了口氣道:「瘋子的苦惱就是力量太弱了。」

琦君煞突然出現在眾人面前,說道:「瘋子就是瘋子,你以後的成就有限。


哈哈,還是我家乖徒兒意境高,我老人家真是撿到寶了。好了,禁制已經破掉,還有什麼事情要辦,快說!我老人家討厭拖拖拉拉的。」


李強心裡苦笑:「我才是撿到寶了,冒出一個散仙師父來,以後見到傅大哥還不知道怎麼說呢。」嘴裡卻忙著安撫道:「弟子知道你老人家不需要休息,不過,還是先沐浴更衣一下,另外讓她們給你老人家吃點這裡的特產異果,然後再走好嗎?」


天宏急忙暗示城主,城主恍然道:「前輩請,天籟城上下都歡迎您,晚輩藍海女,前輩叫我海兒就好。」

琦君煞哈哈笑道:「哎呀,好,海兒很懂事嘛,依你!乖徒兒,我們走。」


城主下令,大開天籟城的正殿,請琦君煞前往。城主安排銀衣武士在房間裡聽候差遣,自己隨著天宏去商量天籟城下一步的行動,李強也趁機告辭,他不放心卡巴基老爹他們,想先回去安排一下。


天籟城除了音律是一大特色外,還有一種衣料是其特產,那是用一種叫「銀紫蘇」的植物皮,經過特別煉製所製作出來的一種銀色的衣料,具有極好的御寒防熱雙重功能,還有很強的防護能力,其柔軟滑嫩的質感是很少見的。


飄緣帶著幾個小師妹,去庫房取出幾匹最好的銀紫蘇料子,急急忙忙地縫製起來。


琦君煞痛痛快快洗了個澡,發現桌上已經放好了一套銀色的繡花衣褲,穿上身後,他覺得十分滿意,他是很講究穿著打扮的,對於衣物的好壞有極高的鑒賞力。

他走出房間,眾武士都覺得眼前一亮,真是一個俊美之極的少年人。

琦君煞心情大好,笑嘻嘻道:「乖徒兒到哪裡去啦?」


蘭馨端著一盤異種水果進來,說道:「李前輩有事出去了,一會兒就來,前輩先休息一下,吃點水果吧。」


琦君煞點點頭說道:「小丫頭,這衣服是誰做的,很不錯,給我老人家再搞兩套來。」


蘭馨是極聰明的女孩,聞言忙笑道:「前輩這套衣服是我們姐妹趕製出來的,請稍等一下,我再和姐妹們去縫製兩套。」


琦君煞說道:「嗯,小丫頭很懂事,這四張玉牌送給你們,去吧,我老人家要靜思一下。玉牌只要掛在脖子上就行了,不用修煉的,可以保一次命。」


桌子上突然顯出四張玉牌,只有銅錢大小,黑白相間的雲紋圖案,很精美的樣子。


蘭馨放下果盤,拿起玉牌急忙行禮道謝,轉身衝出房間。小姑娘高興極了,她忙著找師姐妹獻寶去了。

武士們也都退出了房間。


李強回到縉雲堂,卡巴基老爹和澤固見到他都高興得不知道如何是好,這幾天的時間對他倆來說簡直是度日如年,待在這種陌生而又奇怪的地方實在是讓人很難受。


李強一進房間就說道:「老爹,澤固,準備一下,要離開了。我不能和你們一起走,你們要多保重。」

卡巴基老爹驚疑道:「小兄弟,發生什麼事情啦?

唉!不知道我能不能幫上你的忙。」

澤固心裡更是不安,說道:「大哥為什麼不和我們一起走?」


李強笑著安慰道:「別擔心,只是情況有變,沒有什麼危險,你們不要擔心。」


澤固心裡很著急,因為李強答應過,到了西大陸會給他一艘新的箭舟,如果他不和自己一起走,那可怎麼辦?


心裡想著,臉上不由得就露出了失望的神色,他低聲道:「怎麼回去啊,箭舟已經毀了。」他抱著頭蹲下身來。


李強聽得一清二楚,他不由得笑了起來,心想:「看來給一個人希望很容易,讓他失望也很容易。」他笑道:「澤固該打!你不相信大哥的話。別急嘛,箭舟會給你的,我保證是新的,不是二手貨。嗯,這樣吧,還是你自己去買吧,這個給你。」


他拿出一張商會千卡,卻遞給卡巴基老爹,說道:「老爹,這張卡你拿著,幫澤固挑一艘好箭舟,卡裡剩餘的錢數都給你。」


卡巴基老爹既吃驚又感動,他現在已經知道李強是一個了不得的人物,這幾天他一直在和澤固閒聊,澤固告訴他是怎麼認識李強的,卡巴基老爹心裡很是奇怪,為什麼李強會對他這麼好,實在是沒有道理的。他不知道,是因為自己無意中說出的一句話,讓李強深受感動,所以李強才會有今天這樣的舉動。

澤固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我……大哥……我不是……」


李強止住他的話頭道:「澤固,不用多說,給你一個任務,以後要常去老爹那裡看看,老爹有什麼事情,你一定要幫忙,就當是幫我吧,行嗎?」

澤固眼圈一紅,連連點頭,卻說不出話來。

屋外有人叫道:「小瘋子,找你商量點事情,歡迎嗎?」

耿風笑嘻嘻的走進房間。

李強說道:「瘋子是不是打算和我結伴走?」

耿風驚訝道:「咦,小瘋子真是厲害,我還沒說你怎麼就知道。」


李強心想:「這下可好,一個老瘋子,一個散仙師尊,這兩人跟在身邊可就熱鬧啦。」他笑道:「歡迎一起走,我是朋友越多越好。」


耿風開心地晃晃大腦袋,說道:「天宏師叔祖要去黑水島探訪朋友,我想我還是和你們一起走的好,這次我打算跑遠一點,嗨嗨,老瘋子在天籟城瘋了這麼多年,現在終於可以出去瘋一把了。」

李強笑罵道:「他奶奶的,老瘋子,你不會是準備到處打架吧?」

耿風嘻笑道:「那可不一定啊,打架也是一種修行方法。」


李強還真拿他沒辦法,說道:「算了,你愛打就打,隨便你。」又道:「老瘋子,我這兩個朋友一定要安排好,最好派天籟城的弟子護送一下,讓他們順利回到西大陸。」

耿風點點頭,招手叫來幾個銀衣武士,吩咐了幾句。


李強拉著卡巴基老爹和澤固的手,說道:「老爹,澤固,不知道以後還能不能見面,你們自己多保重了。」


卡巴基老爹感動地說道:「小兄弟,你也保重。唉,我老了,幫不上你什麼忙,大神會保佑你這樣的善心人的。」


澤固也說道:「大哥以後有用得著兄弟的地方,不論是在哪裡,兄弟一定全力以赴。」


李強心裡明白,以後恐怕再也見不到他倆了,修真的歲月一晃而過,而他們是沒有這個時間的。

李強辭別兩人,和耿風回到正殿琦君煞休息的房間外。

天宏、城主以及眾多弟子都站在門外,看見李強到來,都迎了上去。

天宏說道:「老弟,你和前輩怎麼走?我們這裡很快也準備出發了。」


李強微微沉吟,說道:「我有一批朋友失散了,我要先去找他們,然後我很快就要離開坦邦星。」


城主說道:「弟弟,天籟城也是你的家,以後如果你想潛修,天籟城歡迎你回來。」


李強笑著點點頭,說道:「好的,如果以後天籟城有事要人幫忙,一定要通知我,我會盡力的。」


蘭馨上前嬌聲道:「怪人前輩,我們三姐妹也要出去修真,前輩能告訴我們往哪裡去好呢?」


李強倒是被她問住了,撓撓頭說道:「小妹妹,這個……嗯,我也不是很清楚,你問老哥吧。」

天宏說道:

迷戀 於 2008-06-01 19:38: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8-06-01 19:38:00
第七集 風雲變幻 (下)


在一個巨大的、水泡一樣的藍色光罩裡,赫然是鴻僉和趙豪兩人,鴻僉扶著趙豪,似乎兩人都受了傷,光罩外面竟然是神使卡本和另外一個身穿黑色戰甲的中年人。卡本神使手指著藍色的光罩,好像在穩定它,那個身穿黑色戰甲的漢子手指著飛劍極力防護著三人。


和他們拚鬥的竟然有七個修真者,而且看上去實力都不弱。李強一顆心猛地沉了下去,他連戰甲都顧不上穿了,厲聲長嘯起來,從空中猶如流星一般砸了下去。

琦君煞奇怪地說道:「乖徒兒怎麼突然發起瘋來啦?」


耿風緊緊盯著李強,看他去打誰,反正他誰也不認識,李強打誰他就準備打誰。他忙不迭地穿上戰甲,說道:「瘋子也要下去打了,下面有一方肯定是小瘋子的朋友。」

琦君煞並不急於出手,他在上空緩緩盤旋,饒有興致地觀看著。


鴻僉扶著趙豪聽到長嘯聲,抬頭看去,不禁興奮地大叫道:「是師叔!是師叔來啦!」

趙豪也低聲叫道:「師尊!」


李強的吸星劍在半空中就已經炸開,同時彈指射出兩朵天火花直奔擋住去路的兩個修真者,他大喝道:「卡本!他們是什麼人!」


一剎那間,吸星劍閃出耀眼的銀芒,天空都被照亮了,在一陣密如爆竹的「劈啪」聲中,雙方打在一起。


耿風已經知道誰是對手了,他狂笑一聲,飛劍猶如一群黑色的游魚,從上空飆了下來。他揚手射出一條黑影,大喝道:「潛爆!」轟隆隆一陣巨響,他一出手就是最厲害的絕招,真不愧是打架瘋子。


耿風的「潛爆」可了不得,過來阻擋他的三個修真者同時被炸飛。要知道耿風可是修到出竅初期的高手,就連李強的功力都要比他差一些,前來阻擋的三人頓時吃了不小的虧。


而李強前面的兩個修真者就不僅僅是吃虧了,兩朵天火花悄無聲息地打進他倆體內,兩人同時一楞,接著發出了一聲極其悲慘的狂嚎,忽地一下就從空中墜落下去,還沒等落入海裡,兩人的身體就化為灰燼飄散開來,連元嬰都無影無蹤了。


兩朵紫色的小花又飛回李強手中,那幾個修真者嚇得大叫起來:「這是什麼陰毒的法寶?」

其中一個修真者叫道:「我們撤!快走!」

琦君煞在半空中笑嘻嘻地說道:「乖徒兒,要不要為師的出手啊!」


剩下的五個修真者暗叫大事不好,剛才的兩個高手他們就已經對付不了了,看樣子上面那個沒有出手的似乎更厲害。


李強大叫道:「我要活的!」吸星劍再次亮起,直撲五人而去。他知道趙豪他們一定是出事了,心裡不由得激怒萬分。

那五人根本就不再接招,四散逃竄開來。


琦君煞笑道:「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怎麼到處亂跑,乖!都給我老人家回來!」那五個人突然覺得飛不動了,身子竟然不聽自己的指揮,一點一點地向回退去,他們嚇得發出絕望的大叫。


卡本和那個中年人目瞪口呆地看著琦君煞,他們知道這些修真者的實力,剛才他倆就已經快頂不住了。看琦君煞的樣子,似乎沒有什麼特別之處,只是覺得他出奇的俊美,但是他表現出來的實力卻是非常可怕。


李強心裡清楚,只要琦君煞出手,這些人沒有一個能逃掉。他飛向鴻僉,問道:「鴻僉,出什麼事啦?」

卡本神使收掉防禦的藍色光罩,說道:「老大,幸虧你們趕過來……」

鴻僉扶著趙豪說道:「師叔,幫弟子一把。」


李強急忙上前托住他倆,這才發現鴻僉已經精疲力竭了,而趙豪則似乎受了內傷。


李強取出一支玉瓶,倒出兩粒靈丹,一人給了一粒,說道:「先吃掉這粒寒髓鱗,馬上運功,有話我會問卡本的。」


卡本邊上的那個中年人驚異道:「寒髓鱗是擂鼓灘天籟城的寶貝,這位兄弟怎麼會有?難道說,天籟城已經解禁了?」

耿風插話道:「這位老兄你知道天籟城?」

中年人點頭道:「知道,我是黑水島的武塵。」

李強說道:「嗯,他是天籟城的耿風長老。」

武塵急忙施禮道:「家師如果知道這個消息一定很高興。」


只聽琦君煞在空中叫道:「唉!你們這些小傢伙啊,我老人家忙著給你們擦屁股,你們自己倒先聊上了,把我老人家晾在半空中,嗚呀呀,世風日下啊!」


幾人抬頭看去,都忍不住笑出聲來,只見他老人家威風凜凜地站在空中,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一根繩索,那淡白色的繩索緊縛著五個修真者的脖子,他就像牽著五條狗一樣,得意地看著大家。


卡本神使又驚又喜,說道:「這位前輩,晚輩是坎波兒大神的使者,晚輩有禮了。」他特意抬出大神的名義。


李強知道琦君煞不會在乎什麼大神的,急忙說道:「師尊,他們都是弟子的朋友。」

琦君煞笑道:「行了!行了!乖徒兒的朋友是多,剛剛出門就看見好幾個。


嗯,卡本小朋友,不用和我老人家客氣啦。」卡本神使為人圓滑得很,對琦君煞這種傲慢的口氣他也不生氣。


李強問道:「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嵐湫公主和帕本他們呢?這幾個修真者又是誰啊?」他是滿腹的疑問。


武塵道:「那邊有一座礁石可以落腳,我們過去談,我來領路。」他一馬當先飛了過去。

這是一塊不足百平方米的礁石,武塵落在礁石上,眾人一個個跟著落下。

李強說道:「鴻僉,你和趙豪坐下修煉,先將傷勢調養好。」


琦君煞將手中的繩索一抖,笑道:「五個小傢伙,算你們倒楣,誰讓你們去惹我老人家的乖徒兒,你們先下水泡一會兒吧,哈哈。」


他手中的繩索突然變長,將五人推下冤魂海,就聽「撲通撲通」連響,五人跌落水中。這五人悲慘地發現,自己的元嬰已經被封閉了,他們心裡不由得直冒寒氣,這個外表俊美得不像男人的少年,實在是太厲害了。


琦君煞收回繩索,笑道:「先在水裡泡著,洗洗涼水澡。大家放心吧,他們跑不了的。」


卡本神使驚訝萬分,即使是大神親自駕臨,也不可能如此輕鬆自如地對付這些修真者。他完全沒有想到琦君煞會是散仙,而實際上,散仙一般也不會和修真者混在一起的,他想不到是很正常的。


散仙最多會和以前的朋友接觸一下,一般的修真者是無法結交到散仙的,因為雙方的修真方法和目的都已經不一樣了,而且散仙的數量本身就極其稀少。


李強等鴻僉和趙豪盤腿坐下,他才又嘻皮笑臉地說道:「師尊啊,弟子功力不夠,請你老人家伸伸手,幫幫忙好嗎?呵呵,弟子知道你老人家最喜歡助人為樂了,呵呵,幫他們運運功活活血吧。」

耿風急忙轉過頭去,他忍不住要笑,這個李強簡直一刻都不讓琦君煞安生。

琦君煞沒好氣地說道:「哎,我這個師尊怎麼就像是僕人……」


李強笑嘻嘻打斷他的話:「師尊,這兩個人,一個是徒兒的師侄,一個是徒兒的開山大弟子,你老人家是師爺,能看著不管嗎?」


琦君煞被他說得沒法子,嚷嚷道:「哎咦喂,我老人家這輩子就收了你這一個徒弟,你倒好,居然收了一幫徒子徒孫。唉,命苦啊!」他手一揚,一道金光罩向鴻僉和趙豪。


李強鬆了一口氣,知道有琦君煞出手,他們兩個絕對沒有問題了,這才將目光看向卡本神使。卡本第一句話就讓李強十分慚愧,他說道:「老大啊,你跑到哪裡去玩啦?唉,嵐湫公主為了給你找東西,特意跑到黑水島去……要不是我湊巧路過……」


李強心裡很感動,他搖搖頭說道:「怪不得在黑嶼礁等不到他們,原來到黑水島去了。」


武塵說道:「嵐湫公主是我師尊的晚輩,不巧的是他們剛剛上島不到一天,就來了一群修真者,強行索要海魂瑪瑙,我師尊惱怒對方的無理,當場拒絕,為此雙方開始爭鬥。我師尊啟動全島防禦,親自出去應戰,沒有想到對方群起而攻,其中還藏著一個極其厲害的修真高手,我師尊因此受了很重的傷,這才退回黑水島憑借防禦陣法抵抗。」


耿風頓時火冒三丈,摩拳擦掌道:「好傢伙,竟然敢到冤魂海來欺負人,嘿嘿,算上老瘋子一個!」武塵急忙道謝。


耿風說道:「別謝我,瘋子聽見打架就開心。哦,對了,天宏師叔祖你們沒有看見嗎?他說要到黑水島去的。」


武塵大喜,說道:「太好了,我師尊當時還說,要是天籟城沒有被封閉的話,咱們根本就不用怕那些人,可惜當時沒法借重貴城的朋友了。」

李強疑惑道:「你們怎麼會跑到這裡來?」


武塵回答:「是鴻僉兄弟說,他師叔可能會到黑嶼礁,他要出來找援兵,趙豪兄弟非要一起來,師尊只好讓我陪著,悄悄從黑水島後面出來,沒想到出來不遠就被發現了,我們一路逃到這裡,眼看就抵擋不住了,正好遇見卡本神使,要不是他,我們可能都被抓住了。」他說得很平靜,李強卻知道當時的情形一定非常緊張。


李強回過頭,見琦君煞已經收手,鴻僉和趙豪端坐在礁石上,兩人身上籠罩著一層淡淡的金光。他不解地看向琦君煞,說道:「師尊,你老人家用的什麼手法,他倆好像功力大進……」


琦君煞得意地笑道:「乖徒兒,你的兩個晚輩實在是太差勁了,我老人家實在是懷疑,你這個長輩是怎麼當的?嘿嘿,我老人家只是讓他們的功力提高一個檔次而已。」


耿風怪叫道:「什麼?提高一個檔次?還說什麼而已?前輩也太……」太什麼他說不下去了。


李強幾個人也被他驚得目瞪口呆,卡本神使歎息一聲道:「唉,我剛才怎麼沒有受傷啊。」琦君煞樂得哈哈大笑,高興得就像孩子一樣,一個勁地搖頭晃腦。

大家都笑了,想不到他這麼高的修為,竟也像孩子一般天真。


李強飛近海面,拎起一個在水裡掙扎的傢伙,飛回礁石上,將那人扔在地上,問道:「喂,你們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要找海魂瑪瑙?」那人不停地吐著海水,一邊咳嗽,一邊直翻白眼,就是不說話。


李強心知自己不是逼供的料,他看看琦君煞,還沒有說話,琦君煞立即拒絕道:「別看我,我老人家從來不會幹這種事,以前沒幹過,現在更加不會幹,讓我老人家抓他殺他可以,其他的我老人家不幹,你還是自己解決吧。」


卡本神使也不擅長幹這個的,他轉身走到一邊,裝著什麼也沒有看見。無奈之下,李強看著武塵,武塵一直都沒有明白李強的意思,傻乎乎地問道:「前輩,什麼事?」


李強開心地笑了,說道:「哎喲,武塵大哥,麻煩你來問問這個小子,他是從哪裡來的?為什麼要海魂瑪瑙?

呵呵,拜託!拜託!」


武塵被李強的謙虛搞得不知所措,急忙回禮道:「前輩……這……這……好!


就讓晚輩來問!」他其實早就想上去了,他師尊被傷,心裡一直憋著一股邪火,只是來的三人輩分太高,輪不到自己表現,他沒有想到李強會來求自己,頓時大感興奮。他走上前去,一句話還沒說,就已經踢出一腳,那個傢伙元嬰被封了,這一腳讓他痛入骨髓,不由得慘嚎了一聲。


耿風聽到慘叫,忍不住說道:「瘋子也來問問!」他也掠向水面,操起一個傢伙,飛到不遠處一塊孤零零突出水面的礁石上,將那人狠狠地頓在長滿尖利鞘殼的礁石上。那人張了張嘴,噴出一口海水,楞楞地看著耿風,半晌才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狂吼。


耿風看見他大嘴深處的小舌頭一個勁地亂顫,他滿意地搓搓手,正式開始拷問。


李強拍拍卡本神使的肩膀,說道:「神使大人,謝謝你。」他心裡很感激卡本,這次如果沒有卡本援手,等到自己趕來,可能一切都晚了。現在情況就不同了,這裡不僅有琦君煞這種超級變態高手,還有整個天籟城的高手們,如果需要立即就可以請他們來支援,所以,他心已經定了,現在只是想弄明白對手到底是誰。


卡本神使笑道:「咦,老大也和我客氣起來啦,你的事情我敢袖手旁觀嗎?」

經過這件事情,在李強的心中,已經將卡本放進好朋友的行列裡了。


李強撓撓頭,他想起一個問題,說道:「卡本啊,你們那裡不是在打仗嘛,你跑到冤魂海來幹什麼啊?」


卡本苦笑道:「還不是為了追你。任務改變了,莽原發生了大事,坎波兒大神讓我告訴你,只要把嵐湫公主送回國就行了。另外,大神讓我問你,肯不肯去莽原一趟,天戟峰需要高手援助。」


如果現在還是在坦邦大陸,說不定李強會一口拒絕,但是現在情況不同了,而且他也把卡本和大神都當作自己的好朋友了,所以無論如何他都不會拒絕的。


李強笑道:「這是我第二次聽說莽原有大事發生,好!我問你,去莽原支援天戟峰,那個天戟峰和你們是朋友關係嗎?」

卡本神使笑道:「天戟峰和邦奇寧國息息相關,他們當然是大神的朋友。」


李強點頭道:「好,我答應你,我們去莽原支援天戟峰,因為你是我的朋友。」


卡本倒是沒有想到李強會這樣說,他提醒道:「這次去莽原很危險,功力差的千萬不要去。老大,可以讓你的兄弟們到嵐湫公主的國家,在那裡等著。」


耿風倒提著那個修真者,站在離水只有半尺的空中,捏著那人的腳踝骨,一邊不停地將他放進水裡去嗆,一邊得意地大笑。


李強等人想不到耿風竟然還有這個愛好,琦君煞有點不耐煩了,說道:「瘋子,把他拎過來,我老人家看不得這個,殺人也不過如此。」

耿風嘀咕道:「他不招,我有什麼辦法?」


但是琦君煞的話他可不敢違抗,只好拎著那人飛回島礁,抬手將那人扔在琦君煞的面前。

李強心裡疑惑:難道老人家要親自動手嗎?

讓大家沒有想到的是,琦君煞真的親自動手了。



琦君煞凌空將那人扶起,滿臉笑容地看著他,慢慢地,那人臉上堅毅的神情開始消融,漸漸顯出欣喜的表情。琦君煞微微一笑,那人也是微微一笑,琦君煞輕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語氣十分親切。

眾人奇怪地看著,武塵也停止了折磨那個修真者,扭過頭來看。

那人說道:「應烏曲,我叫應烏曲,他們都叫我烏頭。」

琦君煞笑著點頭,應烏曲也點頭,情形很是詭異。

琦君煞又說道:「烏頭,你在哪裡修真?」

應烏曲道:「一般都在暗影堡,有時也在潛傑星。」


李強差點大叫起來,百黃老人的手下竟然跑到冤魂海來了,這群人可是李強的冤家對頭。很顯然,琦君煞並不瞭解百黃老人的事情,他說道:「你們到冤魂海來找海魂瑪瑙,是幹什麼用的?」

應烏曲老老實實說道:「我也不清楚……」


眾人發覺琦君煞的眼光一閃,應烏曲急忙說道:「我私下裡聽說,是老神仙的朋友要用,好像是為了去巴達星拚鬥做準備,具體的情況不太瞭解。」


琦君煞聽得滿頭霧水,但是,李強卻聽明白了,他說道:「老神仙是不是百黃老人?」應烏曲的身子微微一震,琦君煞的眼裡突然爆出一絲青光。

應烏曲神色又是一呆,琦君煞問道:「老神仙是不是百黃老人?」

應烏曲點頭道:「是!」他內心似乎在掙扎著,手垂在身側不停地顫抖。


琦君煞向李強微微擺手示意,李強略一思索,立即恍然,傳音道:「師尊,問他們來了多少人?」琦君煞不由得暗讚李強機靈。

琦君煞問道:「你們來了多少修真者?」

應烏曲說道:「來了四十六人。」


被武塵折磨的那個修真者清醒過來了,突然大吼道:「烏頭,你不想活了嗎?」


武塵一拳就將他的臉打得鮮血四濺,肉身少了元嬰的支持,他就和普通人一樣脆弱。


不過這一聲也將應烏曲叫醒了,他大叫起來:「你……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琦君煞淡然一笑,輕輕說道:「沒有做什麼,只是讓你把知道的都說出來。」

應烏曲狂吼道:「你用什麼卑鄙的手段,你……你……」他氣得渾身亂抖。


耿風笑道:「烏頭啊,你說得很好!很詳細……瘋子我就不折磨你啦,哇哈哈……哈哈!」李強心裡暗暗著急,對方竟然來了四十六個修真者,黑水島能夠抵禦多久?


鴻僉首先清醒過來,他緩緩伸了一個懶腰,走到琦君煞面前,跪下施禮:「鴻僉叩拜師叔祖!謝師叔祖恩賜。」


緊接著趙豪也站起身來,他驚喜地發現自己已經是元嬰初期了,他趕忙走到李強身邊:「謝謝師尊!」又到琦君煞身前,同樣跪下叩首:「趙豪拜見師祖!」


琦君煞叫道:「咦!乖徒兒,你收的徒子徒孫怎麼都是磕頭蟲啊……別跪了,我老人家又沒有死,跪什麼跪?」


李強發現趙豪已經全然是年輕人的樣子了,哪裡還有在含林城初見時的蒼老,真正是英氣勃發。見他倆尷尬地跪在地上,有點不知所措的樣子,李強嘿嘿笑道:「這是他們對你老人家的尊重啊,看見你老人家大展雄風,弟子們當然要佩服得五體投地啦。不過,你老人家初次見到晚輩……」他伸出兩個手指不停地捻動,大家一看就知道他在討賞,都笑了起來。


琦君煞俊眼一瞪,笑罵道:「哎呀,我老人家要逃了,你這小子越來越會鑽空子。哼哼,幸好我老人家東西多,要不然又要被你看笑話了,這個可難不住我老人家。」他取出六塊小玉牌,分別給鴻僉、趙豪、卡本、武塵還有耿風,說道:「掛在脖子上,可以保命一次,記住,只有一次機會哦,用過後就消失了,這是不用自己發動的。」

李強伸手道:「還有一塊是我的吧?」


琦君煞苦笑道:「唉,我老人家初次收徒,竟然撿到這樣的寶貝。給你吧,有我老人家在,誰敢動你,要了也沒用。」他這話倒不假,散仙的實力絕對可以橫行修真界。


耿風心裡非常奇怪,琦君煞對李強簡直是異樣的寵愛,從鎮玄塔拜師後,李強只要有要求,他都是要什麼就依什麼,從沒見他拒絕過,真搞不明白他是怎麼回事。


鴻僉和趙豪謝過琦君煞,站在一邊。趙豪小聲說道:「師尊,我們快去黑水島吧,那裡情形很不好。」


李強點點頭,說道:「趙豪,你可以穿上戰甲了,上次在寒冰原給你的戰甲修煉過了嗎?」


趙豪這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是元嬰初期了,心裡一陣激動,說道:「師尊,我早就煉好了,我現在就試試。」


趙豪從儲物腰帶裡取出戰甲,學著李強的樣子,揚手拋出,同時運真元力來吸附拋出的戰甲,那套黑色戰甲猶如活物,自動找到對應的地方,扣上身來。這套黑色戰甲可是莫懷遠送給李強的,李強在寒冰原又轉送給趙豪,也是一件精品戰甲。

耿風識貨,說道:「哎呀,這是暗金甲啊,好東西,好寶貝。」


琦君煞瞄了一眼,點點頭道:「不錯,是高手煉製的,嗯,差了點火候……」


從他手心中射出一條青影,速度極快地在趙豪甲上掠過,這才又道:「……好了,這樣就完美了。」


李強知道,琦君煞剛才在趙豪的暗金甲上,用凝煉法加上了一層密如珠點的極寒玄氣,戰甲的性質頓時就變了,經過這一修改,這件戰甲在修真界可以列為極品了,絕對不次於自己的瀾蘊戰甲。


趙豪雖然懵懂,但他是極其尊師的人,立即恭恭敬敬施禮道謝,他心裡十分高興,自己終於可以和其他修真者一樣,穿上自己的戰甲了。


海裡的三個修真者終於爬上島礁,他們趴在礁石上,大口地喘著粗氣。耿風問道:「要不要幹掉這幾個傢伙。」

琦君煞笑嘻嘻地說道:「瘋子,你要敢幹掉他們,我就敢收他們的元嬰。」


那五個修真者臉上不由得露出絕望的神色,應烏曲慘叫道:「你們不能這樣!」

武塵拍手叫好道:「廢了這群可惡的混蛋,我來動手……」


李強急忙道:「哎!算了,這是造孽。老瘋子,殺了他們會影響你以後的修真……師尊,我們趕快去黑水島吧。」


琦君煞笑道:「沒想到乖徒兒懂的還很多啊,我老人家當年殺人無數,想來想去不敢再繼續修真下去了,趁著在鎮玄塔無人打擾,這才悄悄的兵解,嘿嘿,搞得我老人家現在性格大變……算了,不提那段傷心事了。」


卡本神使渾身一顫,他現在才明白,李強的師尊竟然是一位散仙,心裡暗暗慶幸自己和李強是朋友,要是敵人那可就慘了。

李強飛到空中說道:「武大哥,你來帶路,我們走!」


武塵對李強的客氣實在是有點受寵若驚,他笑道:「還是叫我老武吧,這樣親切些。」他也飛到空中,手指東方道:「向那邊飛。」


琦君煞笑道:「還是我老人家帶著你們走吧,你們這樣慢騰騰的要飛到什麼時候。」他又取出那件梭形法寶,喝道:「都過來!」將眾人全都包裹進去。他用手一指,梭形法寶金光閃動間,便無影無蹤了。


那五個修真者看著敵人在天空中消失,心裡覺得萬分僥倖,幸虧李強的阻止,不然,那個瘋子真會毀掉他們的肉身,那可就慘了。


不過,他們現在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裡去,元嬰被封閉了,在冤魂海裡,上不著天,下不著地,在這個孤零零的島礁上,離死也就差一步了。


琦君煞帶著這幾個晚輩,只用了一點時間就趕到黑水島上空,其速度之快讓卡本他們歎為觀止。黑水島靜悄悄的沒有聲響,武塵神情劇變,失聲道:「他們攻進去了!

怎麼會這麼快啊?」


李強心裡也是一顫,他擔心嵐湫公主和自己那幫兄弟,他說道:「師尊,我們下去。」

琦君煞說道:「外面被加了禁制,下面的樣子是假象。」

武塵疑惑道:「是嗎?我說怎麼會這麼奇怪呢!」


琦君煞笑道:「看我老人家破掉它!」他揚手射出一點青光,那點青光一出手立即漲大開來,猶如一片快速旋轉的飛碟,急速向小島飛去,無數的電光石火從青光中飛出,四周的空氣都開始顫抖了,隆隆的雷聲也響了起來。

就在快要接觸到小島前,青光突地停了下來,海天突然變得黯淡無光。


李強幾人在梭形法寶的籠罩下,看得目瞪口呆,不知道琦君煞射出的是什麼玩意兒,實在有點嚇人。只聽琦君煞低喝一聲:「破!」

似乎一陣風吹過,大家心裡湧起一種怪異的感覺。


突然,平靜的冤魂海就像是被點燃了火藥庫,震耳欲聾的炸裂聲接連響起,「卡卡……叭叭!」猶如一條巨型天鞭抽打在大地上,似乎整個冤魂海都在咆哮,「轟轟……」

武塵張口結舌道:「這……不是……人力可以做到的……太厲害了。」


巨大的爆炸聲隆隆地劃過冤魂海,天色頓時一片明亮,下面立即顯現出黑水島的原貌。


李強向下看去,黑水島是由六座突出海面的小山峰組成,呈五星狀排列,中間是一座比較大的山峰,五座小山峰分列五個方向圍繞著主峰,地形很特別,非常難得的是,島上長滿了在坦邦大陸上根本見不到的綠色植物,每座山峰上都建有一個小小的黑色涼亭,從涼亭上射出的一道道白光,相互交錯,形成一張巨大的防護網。


防護網的上方劍氣縱橫,彩光流溢,陣陣的爆鳴聲響成一片,只見天空中三五成群的修真者正在連環攻擊著。


李強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多修真高手,他說道:「看情形,黑水島的防護還沒有攻破,武大哥設法去通知你師尊,我們下去打。」他揚手穿上瀾蘊戰甲,戴上炫陽環,吸星劍環繞全身。


耿風興奮得雙眼放光,怪叫著搶先俯衝下去。潛傑星的修真高手立即分出八人,飛快地迎了上來。琦君煞笑嘻嘻地說道:「你們下去打,嘿嘿,我老人家給你們壓陣,放心大膽的去拼,我老人家不會讓你們吃虧的。」


李強頓時來勁了,大笑道:「哈哈,有你老人家這句話,我們就放開手腳大幹一場啦。」心裡暗道:「這話怎麼有股仗勢欺人的味道?」


趙豪穿著暗金戰甲,寒雀劍飛出,他豪氣沖天地大喝道:「我來了!」一頭就向下飆去,嚇得鴻僉碎金劍出,緊跟他身後掠了過去。他早就領教了趙豪的不要命打法,趙豪沒有修真前就有狂刀的綽號,修真後打起架來脾氣更加狂暴。


卡本神使和武塵雙劍齊出,也向下而去。琦君煞笑道:「呵呵,不錯,乖徒兒,你的弟子和朋友還挺猛的,好!我老人家喜歡!」


李強微微一笑,大喝一聲:「哇呀呀!老子要大開殺戒啦!」他直奔黑水島的中央而去。


潛傑星的這些修真者非常吃驚,罩在黑水島上方的是「凝釋百變帳」,是百黃老人的一件精品法寶,特意從潛傑星帶來,就是為了防止路過的修真者來管閒事的,沒有想到竟然被人破掉了,能有這種功力實在是有些嚇人。


黑水島中央山峰集聚著十幾個修真者,正在瘋狂地攻擊山峰上的防禦樞紐,只要這個黑色涼亭被擊破,整個黑水島的防禦就破掉了。李強突然衝擊下來,讓這些修真高手吃驚不小。正在楞神之間,李強已經衝進人群中,吸星劍銀芒突地炸開,耀眼的光芒猶如盛開的火樹銀花。自從他踏入了出竅期後,這可是他第一次全力一擊,要知道,有琦君煞做後盾,他有點肆無忌憚起來。

人群裡突然響起一聲怒喝:「都閃開,是什麼東西這麼大膽!」

一隻金色大手抓向李強,眾修真高手立刻四散飛開。


李強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他幾乎是下意識地飛快掐著靈訣,四層符咒的迭加立即完成,一道晶亮的彩虹從手中升起,由於功力大進,這道彩虹已經有點像法寶凝煉發出的樣子了,眨眼的工夫,彩虹撞在金色的大手上。

「卡……叭叭……砰啪!」


琦君煞在上空巡視著,他一眼看見,心裡也很吃驚,只見一道巨大的光環從爆點擴開,四周的修真者全都被衝擊得倒飛出去,他不由得稍稍靠近些,準備隨時出手。


李強已經知道對手是誰了,就是在回春谷抓住他的司徒雍,他心裡不由得一陣興奮,自己竟然和他硬碰硬地對了一擊,他大笑道:「哈哈,司徒雍你個老混蛋,看看我是誰!」他一邊說一邊彈出兩朵天火紫花,這次他學乖了,先搞一招陰毒的給這個老傢伙嘗嘗滋味。


司徒雍心裡奇怪,這個修真高手是誰?他早就忘記了,當時他抓住李強的時候,以為只是回春谷的一個普通弟子,哪還會記住他的相貌?後來因為傅山和侯霹淨出頭,他才知道被抓的是重玄派的人,但是他也沒有太在意,畢竟像他這樣的高手在修真界已經很少有對手了,即使和傅山爭鬥,他也有信心一拚,大不了打不過就逃走,傅山也拿他沒辦法。


所以,看見眼前這個身穿戰甲的小伙子,司徒雍還真沒有想起來他是誰,但是他卻看見從小伙子手上彈出的兩朵天火紫花,這下可嚇到他了。


他的經驗很豐富,知道炫疾天火的厲害,他根本不敢直接抵擋,白光閃動間,他瞬移到自己兩個手下的後面,抬手將兩個手下扔了出去,喝道:「擋住他!」


那兩個修真者心裡非常奇怪,老王爺怎麼將他倆推出去?來不及多想,他倆同時運飛劍向李強攻擊。琦君煞在上空連連搖頭,知道這兩個修真者完蛋了。


天火紫花和劍光碰在一起,就聽「噗噗」兩聲輕響,兩把飛劍火花四濺,化作一片星星點點,四散飄落,那兩個人魂飛魄散,狂叫著向後飛退。

李強心裡微微一歎,天火紫花突地飛回手中,他放過了這兩個修真者。

司徒雍心裡吃驚,大聲喝道:「你是誰?」

李強回答得很快:「我是你大爺!媽的,沒見過記性這麼差的東西。」

司徒雍氣得火冒三丈:「臭小子,本將不打無名之輩!」


李強哈哈大笑道:「你他奶奶的,有種就別跑!」他現在發現炫疾天火的威力了,那還不大用特用,扣指連彈,七八朵天火紫花向司徒雍飛去。


司徒雍氣得發昏,這小子不知道在哪裡收到了炫疾天火,而他自己手中又沒有純陰法寶,沒法和這玩意兒對抗,他大叫道:「混蛋!臭小子!仗著天火還打什麼,他媽的!」他連連閃動身形。李強就憑著那幾朵天火,在空中狂追司徒雍。


琦君煞在上空笑得渾身亂顫,這個司徒雍的功力比李強高出何止一倍,竟然被他追得團團亂轉,實在是一件滑稽可笑的事情。終於,司徒雍想起一件法寶可以拖住天火紫花,他叫道:「蘇子奇,他媽的你們幾個,快用攝魂黑球,快點!

臭小子的天火實在太討厭啦!」


琦君煞露出怪異的神情,大約他也沒有想到,現在修真界的人居然敢明目張膽地用元嬰煉製的法寶,他悄無聲息地靠了上去。


蘇子奇大叫道:「老王爺快過來!」他飛起一個黑色的球狀物,嘴裡唸唸有詞,他身邊的幾個修真者也同時祭起黑色的攝魂黑球,頓時四週一片陰風吹起,無數條黑影從球裡面飄出,上前擋住天火紫花,另外幾十條黑影圍向李強。


琦君煞知道,這些元嬰煉製的魂魄是不怕天火的,這和玄氣裡的冰精魄不一樣,因為這是由修真者進行操控的,完全可以纏住李強。他老人家當然是不會袖手旁觀的,他悄悄飛出一支紫色的晶瓶等在一邊,心裡已經樂開了花,這些魂魄都是寶貝,從這些人手中收回,既不殺生,又不造孽,真是功德無量,這種好事到哪裡去找。


也就是他會這麼想,因為只有散仙才有這種功力,一般的修真者是絕對辦不到的。


司徒雍哈哈大笑,面色猙獰地吼道:「臭小子,你還有多少天火,他媽的都放出來吧,本將要讓你嘗嘗煉魂之慘!」他只要爭取時間不讓天火紫花靠近,以他的功力,李強是打不過的。

懸在半空中的攝魂黑球突然向上飛起,蘇子奇大叫道:「怎麼回事?」


琦君煞不聲不響地祭起紫色晶瓶,從晶瓶口飄出一縷白煙,他輕輕喝道:「去!」這縷白煙頓時化作無數根白色長線,利箭般地射了出去,每一根線頭都纏住了一隻魂魄,琦君煞微微一笑,手指瓶口道:「收!」

霎時間,淒厲的陰嚎聲響起,那些元嬰魂魄被急速拽向晶瓶。


蘇子奇等幾個修真者神色大變,這些元嬰魂魄都和自己性命攸關,上空的那人竟然毫不費力就收去了,他們如何不急。幾乎同時,他們噴了一口心血在球上,急速念著咒語,加強魂魄的力量,試圖阻止琦君煞的收魂。

司徒雍眼看不對,立即捨棄李強,轉身向琦君煞撲去。

李強心中大喜,知道司徒雍要吃苦頭了,他大聲叫道:「揍他!狠狠揍他!

哈哈!」


司徒雍眼睛都紅了,他大喝道:「碎魂金指!」從他手上射出十道金色的精芒,彎曲著捲向琦君煞。


李強轉身向蘇子奇衝去,嘴裡叫道:「媽的!你們這群雜碎,害了多少修真者!」他振臂打出紫焰巨掌,驚喜地發現紫焰巨掌的威力比以往已經大大不同了,只見一隻紫金色的巨掌急遽漲大,四周的空氣也似乎燃燒起來,發出「劈劈啵啵」

細微的炸裂聲。


蘇子奇幾人嚇得大叫起來,心想這傢伙實在是太損了,別人在鬥法寶,他卻在悄悄地偷襲。邊上的修真者聽到叫聲,立即衝上來三個,三道劍光直撲李強,李強大笑道:「他奶奶的,哈哈,還挺機靈……去!」手上的紫金色巨掌陡然漲大,「轟轟隆隆」的聲響震人心魄。


那三個修真者拚盡全力抵擋,可是他們的修為才到元嬰初期,根本就不是李強的對手。李強發現自己竟然可以一對三,而且還不覺得吃力,心裡不由得大喜過望。


琦君煞若無其事地忙著收那些寶貝魂魄,理也不理打來的碎魂金指。司徒雍心中暗喜,對手竟然如此厲害,他再加一把勁,十道金光陡然變粗,發出陣陣尖利的破空聲。琦君煞咧咧嘴,不耐煩地說道:「沒看見我老人家忙著嗎?討厭的東西!」他根本就不理會即將上身的碎魂金指,空出一隻手來,就像趕蒼蠅般一揮,一道青色的光芒飛出,直奔司徒雍而去。


「啪啪……啪……啪……」碎魂金指抽到琦君煞的身上,只見他微微一笑:「就這點貨色,差勁!」就像沒事人一樣,依舊關注著紫色晶瓶。


司徒雍被嚇傻了,手忙腳亂地去抵擋青芒,他簡直想不通,就連老神仙百黃老人也不敢輕視的碎魂金指,對手竟然毫不在意。


眨眼間,青芒已觸到身體,他只來得及打出一件防護法寶,防護的威力還沒有運到最大,「卡啦啦」一下就被青芒破掉,不過他也總算爭取到一點時間,白光一閃,他瞬移到十米開外。


那道青芒繼續飛奔,直撲後面的修真者,頓時場面大亂。一個修真者背對著青芒,沒有及時發現,這道青芒結結實實劈在他的背上,他慘叫一聲,身上的戰甲像紙片一樣碎裂開來,飛劍也因失控墜入冤魂海中。


只見一道紅光閃動,一個小小的元嬰從他身體裡飛了出來,那元嬰神色極為慌張地四下環顧,快速向高空中飛去。


司徒雍知道這次是沒法完成任務了,不知道黑水島從哪裡請來這麼一群高手,尤其是那個俊美的少年,厲害得實在有點變態。他氣得兩眼發黑,吼道:「統統都住手!」


他的手下——那群修真者忙不迭地向後退去,只有蘇子奇幾人被牢牢地釘在半空中,絕望地試圖收回攝魂黑球,他們也不知道自己噴了多少口心血了,差點連苦膽都噴出來。

琦君煞輕輕笑道:「你們怎麼不玩啦?」


蘇子奇幾個人連腿都軟了,這些魂魄都是和他們自己的心神息息相關的,其中一個修真者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老……老王……爺、爺,救我們……

救……」

琦君煞嘿嘿笑道:「來不及啦,嘿嘿,給我老人家……斷!」


「噗!噗!噗!」幾聲輕響,攝魂黑球碎裂,頓時淒厲的哭嚎聲響徹雲霄,幾十條元嬰真神從攝魂黑球裡飛了出來,紫色晶瓶突然大放光華,猶如風捲殘雲般將元嬰掃進晶瓶。


琦君煞得意地大笑:「哈哈,我老人家這次的運氣實在是太好了……哈哈!」


蘇子奇幾人頓時鮮血狂噴,軟軟地向下墜落,有幾個修真者衝出去接住他們。


不過,他們的傷可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治好的,修煉別人的元嬰,等於把自己的元嬰也搭了進去,雖然威力極大,但是被破時傷得也重,不是一下就能恢復的。

耿風氣呼呼地飛了過來,嚷嚷道:「怎麼停下了?瘋子還沒有過癮呢……」


他的修為雖然比司徒雍差得多,但是比其他潛傑星的修真者都要高,正在打得痛快淋漓快活萬分之時,對手突然停止了,這讓他很是難過。


趙豪和鴻僉兩人先是掩護武塵和卡本神使,讓他們兩個先回到黑水島報信,然後才向上殺去,還沒有怎麼交手,對方就已經停手了。


鬥戰王司徒雍真不甘心,他怎麼也想不通,坦邦星竟有如此高手而自己卻不知道。


琦君煞收完元嬰魂魄,開心地拍拍手,笑咪咪地說道:「來!告訴我老人家,你們誰是頭?」


這群修真者從心底裡懼怕這個少年,聞言都忍不住向後飛退,只有司徒雍還沉得住氣,站立不動,這下他就顯露出來了。


琦君煞點點頭:「嗯,看來你是他們的頭。乖徒兒,有什麼問題就問啊,別客氣啦。」一副調侃的語氣。

沒等李強說話,司徒雍恨恨地問道:「你們到底是誰?」


李強撓撓頭,笑道:「哎,師尊啊,他先問了呀,我們要不要保密?急死他們!哈哈!」他們這些人當中,只有趙豪是知道司徒雍的,也知道他的修為極高,見師尊如此說話,不禁有些擔心。


琦君煞也不知道為什麼,李強只要一說話,他就覺得和自己的想法非常默契,他也嘿嘿笑道:「如果急不死,我老人家揍死他們。」師徒兩人一唱一和,簡直就是目中無人。


司徒雍死死盯著李強,他突然覺得有些面熟,忍不住說道:「你……我一定在哪裡見過你的,你是誰?」


這是他第三次問了,他身後的手下都很吃驚,老王爺竟然如此沉得住氣,他在潛傑星可是有名的暴君,除了百黃老人誰都不放在眼裡,這次難道他轉了脾性了嗎?


李強氣得大叫道:「嗚呼呀!他奶奶的,眼眶真是大!老子是誰?老子是重玄派的大爺!」他又開始用「老子」的自稱了。


司徒雍恍然大悟,怪叫道:「你他媽的是李強!」他恨得捶胸頓足,他身後的手下也都露出「原來是他」的神色。

李強不知道,他現在在潛傑星是多麼的有名。


司徒雍咬牙切齒地說道:「當初我要是把你煉魂就好了,媽的!是本將瞎了眼!」他心裡這個氣啊,他已經被李強連續壞了好幾件大事,現在這小子竟然有這樣一個變態的師尊,就是想要報復都難了。


琦君煞淡淡地說道:「以後……你們什麼潛傑星的人給我聽著,如果再來惹我老人家的乖徒兒,別怪我滅了你們,我老人家剛出關,還不想大開殺戒,現在……你們通通給我老人家滾!」


李強其實也不願意和人拚鬥,除非把他惹急了,他是能不打就不打的,聽到師尊如此說法,他開心地拍手大笑:「啊,好啊,聽著!你們即使惹我的朋友也是不行的,滾!哈哈!真爽!」


趙豪聽得都呆了,師尊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他真是搞不懂,不過,只要是師尊說的,都是有道理的。


耿風張張嘴,大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般,他嘀咕道:「那還打什麼架?瘋子還不給活活憋死。」聽到這樣的話,他是最不快活的。

李強突然又說道:「師尊啊,如果是徒兒去惹他們呢?」

琦君煞笑道:「我老人家照樣揍他們,哇哈哈哈。」


他這話實在是蠻不講理,不過現在是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耿風一聽又開心地笑了,有架打就好。


司徒雍還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侮辱,他咬咬牙,陰森森地說道:「好!我們走!」


邊上的一個修真者討好地說道:「老王爺,我們以後再找他們算帳!」司徒雍差點被這小子氣瘋了,抬手就給他一個大嘴巴,心想這時候還說什麼大話,徒然讓對手笑話。一群人灰溜溜地向坦邦大陸方向退去。


李強心裡明白這次幸虧有琦君煞在,不然黑水島肯定完了,連帶嵐湫公主、帕本、納善還有自己那幫兄弟,全都要倒大楣了。


他這是第一次從心底裡感激琦君煞,同時又想:「這個師尊實在是不錯,邪是邪了一點,惡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有他老人家撐腰,哈哈,省去多少事情。」

他從這時起,才真正開始喜歡這個模樣性格都像少年一樣的師尊。


黑水島的白色防護光華已經收去,中央山峰上的黑色涼亭周圍聚集著一大群人,一陣狂呼聲傳到空中:「老大!老大!我想你!……哇!……老大!老大!

好想你!……哇!……變成女人要嫁給你……哇!」

李強被逗得差點笑噴了,不用說,這準是納善那小子出的主意。

琦君煞問道:「誰是老大啊?」

李強挺挺胸,得意地說道:「就是弟子我啦!」

琦君煞哈哈大笑:「你這幫小兄弟還很有意思的嘛,我們下去吧。」


李強一馬當先飛落而下,其他人也陸續下來。只見納善起勁地打著拍子,指揮著那幫兄弟狂呼亂叫,李強落在他的身邊,笑道:「納善,別叫啦,連歡迎都不會,瞎喊一氣。」


納善一個大轉身,摟著李強的肩膀,一開口就把李強給逗樂了:「老大!玩得開心?」


沒等李強說話,那幫兄弟已經把他圍得水洩不通,有問好的,有叫老大的,亂哄哄的鬧成一片。琦君煞站在不遠處,心裡很是詫異,自己強行收的徒弟竟然有這麼多的朋友兄弟?剛開始他收李強為徒只是想折磨他一下,報復他在鎮玄塔裡對老人家不尊重,誰知道,和這個小子待了沒多久,就覺得這小子很對自己的脾性,不知不覺就喜歡上他了。


他歎了口氣,心想:「乖乖,怎麼多的徒子徒孫,我老人家以後可麻煩啦。」

嵐湫公主靜靜地站在人群外,恬靜地微笑著,她身後依舊站著那個蒙面人。

李強問道:「卡本跑到哪裡去啦,怎麼沒有見到這裡的主人?」


庫勃在邊上笑道:「老大,卡本神使去看望布立班島主了,他受了很重的傷,神使正好帶著靈丹,他去救治了。」

李強大聲說道:「兄弟們,大家靜一靜!」


頓時,所有的人都安靜下來看著李強。趙豪他們都習以為常了,因為李強在這幫兄弟裡威信極高,他要認真說話沒有人會打岔的,琦君煞卻更加好奇了,不知道自己的乖徒兒要說什麼。


只聽李強說道:「大家這次辛苦啦,呵呵,給兄弟們介紹一位長輩。」他一指琦君煞,大聲說道:「這位老人家是我的師尊,兄弟們上前拜見!」


這話一說,所有的兄弟都傻了,這個前輩看上去也太小了吧?不過,老大說要拜見,他們還是聽的。大夥兒一起湧上前去,頓時就亂套了,趙豪覺得如此混亂自己很沒面子,大喝道:「統統列隊!」


這些兄弟都不太怕李強,但是對趙豪就不同了,他曾經訓練過這些人,凡是受過他那番魔鬼訓練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不怕他的,就連納善、坦歌之流見到他也是怕得要命。隊伍立即排列整齊,趙豪大聲說道:「好!現在給老爺子施禮。」


隊伍齊刷刷地行禮,就聽趙豪領著喊道:「老爺子好!」那聲音當真是氣壯山河,威武雄壯。琦君煞哪裡見過這個,他一生都是在修煉中度過,不是和別人爭鬥,就是悄悄地潛修,很少有幾個朋友,獨來獨往慣了,突然之間多出了這麼多的晚輩,他心裡突然湧上一種別樣的滋味。


不過,琦君煞還是覺得非常享受,他哈哈大笑道:「我老人家喜歡,小朋友們好。」幾乎所有的人都是一呆,有這樣說話的嘛?但見老大一副神態自若的樣子,大家也沒脾氣了。


可是納善、坦歌等幾個老兄弟就與眾不同了,他們幾個幾乎同時伸出手去,連說的話都一樣:「謝老爺子賞!」

其他人直發楞,只有李強哈哈大笑:「哈哈,不愧是我的兄弟,機靈!」

耿風的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真是有什麼樣的老大,就有什麼樣的兄弟。


琦君煞還沒有陶醉完,就被這幾個活寶逗得哈哈大笑,他看看李強說道:「哈哈,物以類聚,都和你們老大一樣。」他揚手扔給趙豪兩支玉瓶道:「好,我老人家不能白受你們的禮,每人一粒靈丹,吃了就知道了。哎,現在可別吃啊,等安定下來再用,瓶裡剩餘的就送給你吧。」

眾人喜出望外,在趙豪的帶領下,又齊聲道:「謝老爺子賞!」


李強走到嵐湫公主面前,笑道:「嵐湫公主,你好!」他心裡很感激她,這次黑水島遇險,就是因為她要找海魂瑪瑙才來的。


嵐湫公主靦腆地微笑道:「老大,幸虧你來得及時,布立班伯伯還不信,說沒那麼容易找到黑水島的,可我說了,老大一定會找來的,呵呵。」她倒是對李強充滿信心。

納善過來說道:「哎,公主可是為老大流淚了喔……」

嵐湫公主頓時滿臉通紅,嬌嗔道:「納善……你……」


李強抬手就給光腦袋一巴掌,納善摸著光頭,嘿嘿笑道:「很久沒被老大打了,嗯,感覺還蠻親切的,嘿嘿,嘿嘿。」

坦歌在邊上道:「老納又犯賤啦,讓我來收拾他。」


琦君煞呆呆地看著,突然他覺得自己像是白活了一場,心裡說不出地羨慕李強這群兄弟。


趙豪過來解圍道:「公主確實是流淚了,不過,當時在飛勾鏈上,兄弟們誰還沉得住氣,納善你不是也哭著喊著要出去嗎?」


李強心裡湧起一股暖流,他只覺得鼻子發酸,這都是一群真性情的好兄弟啊。


他不敢再沿著這個話題講下去了,勉強笑道:「我們去拜見這裡的主人吧。」


幾個黑水島的弟子上前行禮,他們一直在邊上看著,心裡十分羨慕納善這群人。他們剛才就在機關樞紐這裡,對上空的爭鬥看得十分清楚,知道下來的這些人非常厲害,因此態度顯得很恭敬。


武塵從山峰下飛了上來,一眼看見李強和琦君煞,急忙上前施禮道:「我師尊請前輩前往。」他又解釋道:「因為我師尊傷勢剛剛好轉,不能親自來迎,請前輩見諒。」


李強可不是那種盛氣凌人的人,他笑道:「老武,別客氣啊,理當我們去拜見。師尊,哎!老瘋子你發什麼呆啊,走啦!」

耿風被李強嚇了一跳,說道:「小瘋子又亂叫,來啦!」


納善悄悄地拱了坦歌一下,小聲笑道:「嘿嘿,老大怎麼讓人叫作小瘋子啊,嗯,你不覺得很恰當嗎?」

坦歌說道:「你說什麼啊,大聲一點,我聽不清啊。」


納善大聲道:「我說,老大是小瘋子。」他突然明白,又上了坦歌這小子的當了。


坦歌哈哈大笑:「老納,我也沒有讓你喊啊,哈哈,哈哈哈!」這對老冤家,無時無刻不在鬥鬧,可惜的是,坎坎奇不在,要不然三個人有得玩呢。

李強暗自好笑,喝道:「納……善!」

納善應聲叫道:「不關我的事……」他撒腿就跑。

李強手一指:「都給我追!」眾人轟然大笑,亂喊亂叫地向山下衝去。

琦君煞開心地大笑道:「這個獨眼龍我喜歡……」


武塵帶領大家飛向邊上的一座山峰,那些不能飛的人,只能到山腳下去坐船。


李強在空中說道:「趙豪你讓大家先去休息,拜見島主後,我們很快就要出發。」

趙豪急忙答應,扭頭向山腳下飛去。


那座小山峰很是奇特,在直上直下陡峭的巖壁上似乎有無數的孔洞,飛近看時才發現真的很奇妙,那彷彿是一座鏤空的雕塑,只是外層是山的模樣。幾人在武塵的帶領下,落在一個平台上,李強輕輕撫摸了一下欄杆,發現其質料似乎是一種土黃色的玉石,再看這座山,竟然也是這種玉石構成的,真是奇妙無比。


順著台階走進通道裡,武塵笑道:「大家跟著我,這裡面也有防禦陣法和機關。」


李強也見識過不少陣法了,對這種簡單的陣法他已經學會辨認,琦君煞更是大宗師級的人物,對這些完全都不在意。


鴻僉笑著解釋道:「這些陣法不是防人的,是防冤魂海裡的恐懼風,還有一些小機關,主要的作用也只是報警性質的,師叔和師叔祖當然無所謂啦。」


走進一間不起眼的房間裡,武塵三擊掌,裡面的牆壁漸漸消失,兩個侍女模樣的人,躬身行禮,說道:「歡迎各位爺!請進!」


琦君煞笑道:「傀儡術?難得!難得!這裡的主人還會這種旁門的小玩意兒,不簡單啊,現在應該很少有人知道了。」

武塵大吃一驚道:「到這裡來的人,前輩是第一個準確辨認出來的……」

琦君煞淡淡地說道:「我以前也學過一點,會而不精罷了。」


李強十分好奇,什麼是傀儡術?他仔細察看那兩個侍女,沒發現有什麼不對,只是覺得她們的神態稍稍有一點生硬,不細看是很難察覺的。

那兩個侍女捂嘴媚笑道:「你好壞……盯著人家看……」


李強猛地向後一閃,說道:「不是傀儡嗎?怎麼會這樣說話。」他真的無法理解。


琦君煞笑道:「傀儡也分很多種,表現在外的不止是人形,還有物形、地形等等,以人形最難,人形中也分三、六、九等,都不一樣,我記得比較難煉的應該是元嬰傀儡,最好煉的是咒語傀儡,你現在看到的這個是附魂傀儡,已經有一點點思考力了。」


李強連聽都沒有聽過,覺得十分好玩,說道:「師尊什麼時候有空也教教弟子,這個東西實在是好玩啊,我想學。」


琦君煞笑道:「你這個小瘋子,從拜師到現在,你除了向我老人家要法寶外,沒有一次提到要學什麼,現在竟然要學這種旁門小技,真搞不懂你在想什麼,等哪天有空我再教你吧。」


武塵心裡佩服,說道:「這是我師叔以前留下的兩個傀儡,因為缺人手伺候,所以才擺在這裡的,前輩請!」

耿風對這種玩意兒不感興趣,如果這種傀儡能幫著打架,保證他立即喜歡。

「歡迎兩位前輩光臨!」從裡屋迎出兩個人。

布立班島主是綠族人,卡本神使陪著他走了出來。

布立班上前施禮道:「多謝前輩援手,晚輩沒能遠迎,請前輩恕罪。」

琦君煞對這些俗禮向來感冒,他站立不動,也不搭話,就這麼看著。


李強以前是在商場打滾的人,這些客套場面他早就駕輕就熟了,搶上一步道:「哎喲,這是布立班大哥吧,別客氣,呵呵,我們也是打擾貴島啦。」

琦君煞心裡奇怪且驚訝,這個徒兒真厲害,見什麼人說什麼話。


李強又笑道:「這是我師尊,師尊,這是布立班島主……」他的意思很明白:你老人家也說句話,別像根木頭一樣立在那裡。


琦君煞心裡好笑,活了這麼多年歲,竟然還要和修真界的人打交道。照例他應該到仙界去了,可是仙界在哪裡他也不知道。他點點頭,說道:「島主的傷還沒完全好吧?嗯,原來傷到元嬰了,你的體質……這個給你吧,可以幫你快速恢復。」


布立班島主已經聽卡本神使說過,知道琦君煞是散仙,對他老人家十分敬畏。


琦君煞給他的是一顆黃色的珠子,布立班是少見的土屬性的體質,一眼就認出這是土精之珠,不由得喜出望外,忙道:「謝謝前輩賞賜!」琦君煞擺擺手,自顧自地看起了房間裡的擺設。


耿風這才找到機會,上前說道:「島主,晚輩是天籟城的耿風,拜見前輩。」


布立班一把扶住,笑道:「天宏大哥好嗎?天籟城終於出世了,唉!漫長的歲月啊。」

耿風說道:「天宏師叔祖說,處理完天籟城的事情,立即就到黑水島來。」

布立班連連叫好,顯得十分開心。


兩個女傀儡走來,手上各端著一隻土黃色的托盤,其中一個托盤上擺著各種果實,另一個托盤上放著一個金黃色的玉匣。


布立班拿起那個玉匣,笑道:「聽說前輩在找海魂瑪瑙,黑水島還存了些老貨,雖然沒有水化,但也是不錯的精品,請前輩笑納。」


李強稍稍猶豫了一下,因為他已經在天籟城得到水化的海魂瑪瑙了。可轉念一想,李強又接過玉匣,笑道:「呵呵,為了找這個東西搞得驚天動地的,謝謝島主大哥。」他心裡明白,如果說自己已經找到更好的了,那會很不禮貌的。


布立班開心地笑道:「前輩真是客氣。」李強叫他大哥,他有點受寵若驚的感覺。這就是李強為人的高明之處,放低姿態交友。


琦君煞可不知道李強一直在找海魂瑪瑙,他聞言轉身走來,問道:「乖徒兒,你要海魂瑪瑙有什麼用?合藥嗎?」


李強微微一笑:「我在製造另外一位和你老人家一樣的散仙,他是我的好友兼兄長。」


琦君煞滿臉驚詫,搓了搓白嫩的手道:「乖徒兒,你簡直就是語不驚人誓不休,散仙可不是那麼好製造的啊,光有海魂瑪瑙還是遠遠不夠的……」

李強心裡一驚,問道:「除了海魂瑪瑙,還要什麼東西?」


琦君煞笑道:「時間!需要時間!沒有千年以上的元嬰修行,你就是給他海魂瑪瑙也沒有用。」

李強頓時放心了,開心地笑道:「時間足夠了,呵呵,這個我知道。」


琦君煞看李強就像在看怪物,他老人家真的糊塗了,元嬰修煉千年,不能說是沒有,但絕對是少之又少,因為實在是太艱難了,除了有各種噬魂天敵外,還有修真者的窺視,在修行期間,只要受到一次傷害,元嬰就永遠也修不成散仙了,即使以後再有海魂瑪瑙和時間都不行。李強竟然看見一個修行千年的元嬰而沒有收服他,反而去幫他尋找成仙的海魂瑪瑙,這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琦君煞問道:「乖徒兒,你知不知道,一個修行千年的元嬰是打不過心動期以上的修真者的,而心動期的修真者如果得到這個元嬰,他的功力可以直接跳升到分神初期,當然,對分神期以上的高手是沒有用的,但是可以將千年元嬰修煉成極厲害的法寶,可以媲美仙器的法寶……你還準備給他海魂瑪瑙嗎?」


李強大吃一驚,狠狠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叫道:「老天爺!幸好我沒有到處說他在哪裡,要不然可就慘了。」他仔細回想了一下,好像只跟傅山大哥說過,其他人都沒有說,怪不得莫懷遠看見他時那麼害怕,他到現在才徹底弄明白。

琦君煞說道:「後悔了嗎?現在還來得及哦。」


李強翻了他一眼,說道:「如果你老人家是那個元嬰,弟子毫不猶豫就收了你,嘿嘿,他……我可不幹。」

琦君煞氣得抬手就給了他一巴掌,笑罵道:「你敢!

我扒了你的皮!居然這樣跟我老人家說話。」

李強嘻皮笑臉地說道:「誰讓你老人家教人學壞啊。」


房間裡的人都聽得心蕩神搖,從心動期到分神期那是多麼大的差距,有幾個修真者能夠抵禦這種誘惑?可李強連想都沒有想就頂了回去,還敢這樣和自己的師尊說話,想想耿風說他是小瘋子,真是一點都不假,這比起耿風那種打架瘋子,意境有高下之分,大夥兒心裡都對他敬佩不已。


琦君煞實在是想不通這個小怪物,說道:「他是你的師門長輩啊?你這麼維護他?」


李強又翻了他一眼,說道:「才不是呢,我就是和他投緣。嗯……你老人家是個危險人物,不能帶你去見他,我要等到他成了散仙,再讓你們認識,嘿嘿,那時候他就不怕你了。」

琦君煞被他這麼直截了當的話搞得哭笑不得,說道:「我有這麼壞嗎?」


李強笑嘻嘻地說道:「謝謝師尊提醒,我決定不帶任何人去,等他成了散仙再說。嘿嘿,幸虧知道了這個消息,哎,可怕啊,可怕!」


琦君煞說道:「嘿嘿,如果我老人家想跟著你去,你是無論如何也躲不過的,乖徒兒啊,你有大麻煩了,哈哈!」


李強根本就不著急,他想得很清楚,如果琦君煞有壞心,他就不會告訴自己這些,他只要不動聲色地跟過去動手就行了,誰能是他的對手?

耿風叫道:「前輩,你不會這樣吧?」

李強微笑著,一聲不響。

琦君煞看著耿風冷冷地說道:「我老人家為什麼不呢?」

滿屋子的人全都傻了,他老人家翻臉還真快。

李強笑咪咪地對眾人說道:「別理他,越說他越帶勁。」


琦君煞就像洩了氣的皮球,叫道:「哎,你讓我老人家玩玩還不行嗎?乖徒兒怎麼不乖啦。」


屋裡的人被他們師徒倆搞得頭昏眼花,也不知道他們哪句話是真,哪句話是假了。


現在,琦君煞已經明白李強為什麼有這麼多朋友了,像他這樣誠心誠意幫助別人的修真者,在修真界是不多見的,一般的修真者是只管自己潛修,最多對師門盡心盡力,其他的事就很少過問了,另外,為了爭奪各種修真的資源和法寶,修真者之間的爭鬥也是層出不窮的。


從這件事情來看,李強簡直就是修真界稀有的品種,琦君煞非常欣賞,心中已正式將他列入自己的門人弟子,最初收徒的玩笑意味已經蕩然無存。


李強拿起一個水果,咬了一口道:「神使大人,能不能說說莽原發生了什麼事?」

卡本神使說道:「老大,我先問問你,在南口關出手的是不是你?」


鴻僉插話道:「呵呵,師叔在南口關大發神威,坦特國的神獸都被師叔整死了,神使大人不知道嗎?」


卡本神使笑道:「我也猜是老大出手了,可是國內的人都說是大神親自出手,傳說的沸沸揚揚,大神命我找到並感謝這位高手。不過,是老大出手那就不一樣了,本來就是自家人嗎,呵呵,就不說感謝的話了。」

琦君煞問道:「什麼南口關?」


李強笑道:「沒什麼的,恰好碰上了。嗯,師尊,這個果子不錯,你嘗嘗,莽原的事……到底發生什麼大事了,一個個神秘兮兮的。」


卡本神使這才說道:「莽原的事情,牽涉得太廣,那還是道佛相爭的時候遺留下來的……」


布立班島主點點頭:「這是一個秘密,涉及到佛宗失蹤的秘密,佛宗曾經禁制了當時修真界的七大高手,後來,惹出三位進入大乘期的超級高手,和佛宗在莽原進行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這次大戰的結果……撲朔迷離啊,佛宗從此不知所蹤,那三大高手也同時失蹤,據說他們因為這次大戰,再也不能修進更高的層次,不過具體情況我也不是很清楚。」


卡本神使歎了口氣,說道:「大致差不多吧,修真界經過那次爭鬥,也是元氣大傷,很多前輩高人都隱世不出了,莽原從此以後成了一塊禁忌之地,就像被詛咒過一樣,因此修真界才在天戟峰派人駐紮,鎮守在莽原邊,後來坦邦星就很少再有修真者過來了。」


李強忍不住回頭看琦君煞

迷戀 於 2008-06-01 19:3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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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01 19:40:00
第八集 闐殛魔杖 (上)



  塘巴峒剛進門時威風八面,現在卻變得如此猥瑣不堪,實在讓人喟歎。


其實,塘巴峒還是很凶悍的,只不過見靈鬼師被李強如此輕鬆地滅掉,他從心底裡害怕了。他曾經親眼見過靈鬼師一人殺掉三百多個鳩楠國的士兵,並且收了他們的魂魄,在他心目中,靈鬼師厲害得無人可敵,誰知道李強更加厲害,沒費勁兒就將靈鬼師一擊斃命,他這才知道這幫人不是一般人。


茫野族的四人恭敬地向李強行禮,感謝救命之恩。為首的老者說道:「大恩不言謝,以後恩人有什麼事情只管吩咐,我叫頑公。」他指著另外三人道:「這是我的老搭檔千祈公,還有碧銅和碧石兄弟倆。」


李強笑嘻嘻說道:「不用謝啦,這種害人的東西誰見了都不會放過的。嗯,我姓李,李強。」他又向他們介紹鴻僉、納善等人。


塘巴峒和那群大漢都被逼著抱頭蹲地,地下黑壓壓的蹲了一大片。客棧老闆和夥計哆哆嗦嗦地從地上爬起來。


李強一邊來回走動一邊問道:「塘巴峒,你剛才說什麼?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

塘巴峒道:「你先得答應我,消息告訴你,你就要放了我們。」


納善一聽就火了,一腳將他踢翻在地,罵道:「他奶奶的,我老大問話,你這個混帳東西還敢講條件?找死!」

頑公問道:「你說的是不是天路草原祈福百靈現身的事情?」


塘巴峒渾身一顫,他要說的就是這個。他沙啞著喉嚨恨恨地說道:「是!不過我還有你們不知道的消息。」

李強其實並不想殺這些人,他笑道:「你說吧,說得好就放了你們。」


塘巴峒頓時精神一振,說道:「靈鬼師說過,祈福百靈和莽原佛址有極大的關係,而且,晉見祈福百靈會得到你希望得到的東西。」他看看地上的白骨,又道:「他也是聽命行事的,具體是如何晉見,能得到什麼東西,我就不知道廠,他沒有說。」


李強對這個消息很在意,因為他也是要進莽原的。他又問道:「塘巴峒,你們還準備去天路草原嗎?」


塘巴峒啞聲道:「唉!我們一出這個門就要開始逃亡了,靈鬼師死了,有人不會放過我們的。」

見頑公麩言又止,李強笑道:「頑公有什麼要說的嗎?」

頑公搖搖頭道:「沒什麼,只是我不相信他說的話。」

塘巴峒心裡恨極了,低著頭暗自發誓:「以後見到茫野族的人絕不放過。」


坦歌笑道:「老大,我們不是正好缺少黑尖騎嗎?呵呵,現在可是有很多啊。」


納善鼓掌大笑:「哈哈,老坦越來越聰明啦,這麼多黑尖騎!哈哈!」這話擺明了是要搶塘巴峒他們的黑尖騎。

塘巴峒倒也不糊塗,忙說道:「黑尖騎給你們,只求留一半讓我們逃命。」


李強心想:傢伙不愧是首領,很會隨機應變,如果他要是犯強,恐怕就得光著身子出門了。算了,還是放他們一馬吧!」他笑道:「既然如此,你們將客棧今天的損失費付清,留下一半的黑尖騎,立即離開這裡,免得我看著心煩。」

客棧老闆簡直不敢相信會是這樣的結果。


塘巴峒只求活命,聞亙兒即從懷裡掏出一袋西大陸的通用貨幣,放在桌子上,帶著手下慢慢退向大門。

李強拿起錢袋遞給老闆,問道:「夠了嗎?」

老闆哆嗦著手,解開錢袋看了一眼道:「用不了這麼多。」


李強說道:「多了就賞給夥計吧。好了,帕本你們讓開大門,讓他們走,鴻俞你帶人去挑選黑尖騎。」


頑公四人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沒想到李強這幫人竟會公然搶劫,而且是這樣正大光明地搶對手的黑尖騎,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更讓他們不理解的是,李強竟然讓塘巴峒付客棧的損失費,這種做法不合西大陸人的常理,他們的好奇心越發的重了。

塘巴峒等人慢慢退出門外,騎上剩餘的黑尖騎跑了。

外面的雨聲越發大了。客棧老闆戰戰兢兢地走到李強身邊道謝。


李強笑道:「不用謝了,你去整理一下桌子。頑公,請過來坐。」又對坦歌說道:「你去叫鴻僉來,讓兄弟們都去練練功,然後奸好休息。」

坦歌躬身一禮,帶著一幫兄弟回客房去了。


招呼茫野族的四位客人坐下後,李強問道:「頑公,我們對這裡很不熟悉,想找」位嚮導,你看……」

頑公笑道:「這曇桓雒晃侍猓?頤強梢宰魷虻跡?庖淮?頤鞘煜煤堋!?


李強大喜,笑道:「呵呵,那太好了。對了,剛才說的天路草原我們也準備去看看,頑公認識那裡嗎?」


頑公幾人互相看了一眼,說道:「我們就是準備去天路草原的,最近有很多部族和國家都派人前往那裡,我們並沒有朝拜的意思,只是去看看,瞭解瞭解情況。」


干祈公補充道:「主要是想瞭解一下那個祈福百靈對我們茫野族有沒有危害,因為我們聽到的幾種傳說不太一樣,我們也搞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唉!只要是和莽原搭上的事情,總是有點兒不對勁兒。」


碧銅和碧石兩兄弟雖然沒有說話,但他倆的眼光一直就沒有離開過李強,他們對李強剛才表現出來的實力佩服得五體投地,對他的一切都感興趣,包括他的穿著打扮。


碧銅年齡大些,還能沉得住氣,碧石到底年輕,終於忍不住,也學著納善他們叫李強道:「老大……我聽他們都叫你老大,我這樣叫你不會生氣吧?」


頑公心裡既吃驚又擔心,卻又來不及阻止碧石,只好不安地看著李強,等待他的回答。


李強不由得笑了,說道:「叫什麼都無所謂,只是一個稱呼而已,我喜歡大家隨意一點,以後大家還要一起上路,希望能互相幫助。」


李強這話讓四人驚奇不已,千祈公歎道:「西大陸有高手無數,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高人,老朽佩服啊!我也叫你老大吧。」


鴻俞正奸進來,笑道:「西大陸的高手我可是見過不少,都沒法和我師叔相比啊。」

李強笑道:「什麼高手低手的,別吹了,鴻僉,都安排好了嗎?」


鴻僉點頭笑道:「師叔,西大陸的高手我真的知道不少,交過手的也有好幾個,這次到天路草原可能會遇到他們,呵呵,這種熱鬧地方他們肯定會去的。」

李強知道鴻僉以前在西大陸修行過,便問道:「有修真界的人嗎?」


鴻僉搖頭道:「沒有修真者,只是一般的普通人,仗著會一些小莖葸兒稱王稱霸,還有些人似乎會一點修行的方法,不過很差勁就是了,後來弟子就不和他們鬥著玩了。」

李強噗哧一聲笑道:「和他們鬥?你沒事幹了?」

鴻僉有點不好意思地說道:「呵呵,只是玩玩而已。」


頑公好奇地問道:「西大陸有名氣的高手我差不多都知道,你和誰鬥著玩的?」

鴻僉說道:「算了,還是不說的好,師叔會笑我的。」

碧石搶著說道:「我最佩服的是獨騰堡的第二尚手……」

鴻命笑道:「不會是騰一手吧?」

碧石興奮地說道:「就是騰單哥騰一手,他可厲害啦。」

鴻俞搖搖頭,笑道:「你知道他為什麼叫騰一手嗎?」


碧石說道:「奸像是因為他只要用一隻手就可以打敗別人,從來沒有人看見他出另一隻手。」


頑公說道:「不是的,據說騰一手就剩下一隻手了,還有一隻手是假的,不過我沒有親眼看見過。」

鴻僉淡淡地說道:;正的,他那隻手是被我砍掉的。」


碧石張口結舌,愣了半晌才說出話來:「不可能的,我從來沒聽說騰單哥失敗過。」


鴻僉笑道:「虛名害人啊,當時要不是他不依不饒的,我也不會斷他一隻手。這事已經過去很久了,那時候他還很年輕啊。」


千祈公疑惑不解道:「這位兄弟看上去年歲也不大,騰單哥比我還要大很多,這怎麼可能啊?」

鴻僉微微一笑,不再解釋了。


李強知道鴻僉說的一定是真話,只是無從向他們解釋,修真者是看不出年齡的。李強岔開話題道:「明天我們就上路,你們早點休息吧。」

頑公等人雖然滿腹疑問,卻也不好追問下去,四人便回屋商議去了。


李強喃喃自語道:「明天……明天會遇見什麼呢?看來西大陸也不太平啊。」


清晨,大雨依然鋪天蓋地地下著,客棧老闆和夥計早早起了床,卻發現李強已經站在大門口了。

老闆小聲問夥計:「客倌老爺起得好早,我們起來的是不是太遲了。」


「個夥計小聲說道:「他沒有睡,站了一晚上,我半夜起來上茅房就看見了。」

老闆小心翌一翼地走近李強陪笑道:「大爺早,您休息得好?」

李強微微一笑,轉身說道:「老闆早啊。」


老闆和夥計都覺得眼睛二兄,只見李強神采飛揚,似乎和昨天晚上大不一樣,但是哪裡不一樣卻說不上來,只覺得他渾身散發出一種逼人的氣勢。


其實李強昨天晚上在不經意間第二次神識出竅,他第一次神識出竅是在黑獄時,仗著太皓梭的力量,以元嬰期的修為窺視到出竅期,結果差點走火入魔,這次出竅卻是水到渠成,功力由此大進,他真正踏入了出竅期的修真大門。


老闆和夥計部下敢再看,老闆吩咐夥計們分頭去準備早餐並去給黑尖騎餵食,客棧裡頓時熱鬧起來。門外大街上卻依然冷冷清清,「嘩嘩」的雨聲緊一陣慢一陣,街上的積水已經讓人看不清道路,奸在這裡的房子都有粗大的木柱支撐,懸在地面上,水勢再大也是不妨的。雨霧朦朧中,炊煙嬸娘地飄散開來,又是新的一天來到了。

鴻僉帶著一幫兄弟出來,頑公四人也來到前廳,大家見面寒暄了幾句。


李強說道:「鴻僉,我打算分成兩路走,一路到天路草原去,一路先回拉都國。」


鴻僉想了想說道:「嗯,這樣也好,免得他們擔心。不過,我想和師叔到天路草原+z。」

納善和坦歌也叫道:「我也要去天路草原。」


李強搖頭道:「鴻僉和帕本跟我走,其他人都回拉都國。納善、坦歌你們要帶著兄弟們回去,責任可不小,沿途不許惹是生非,知道嗎?」


納善真急了,獨眼睜得圓溜溜的,低聲下氣地求道:「老大!大爺!祖宗!行行好!就帶上我吧,去拉都國有坦歌帶隊就行了,不多我一個,求你了。」

坦歌怪叫道:「納!善!什麼叫有我帶隊就行廠,你……你……」


納善一把拉住坦歌指向自己的手,小聲說道:「老坦啊,咱哥倆這麼好的交情,嗨嗨,你就讓哥哥去吧,老坦,別爭了,要不,下次機會給你……思,不是,下次我叫你哥哥還不成嗎?」他一想不對,下次可是去莽原,不去也是不行的,於是急忙改口轉為親情攻勢。

坦歌掙脫了手,大聲道:「納善,不行!我……嗚嗚……嗚嗚。」


李強扭頭一看,只見納善捂著坦歌的嘴,使勁將他向後面拖去,嘴裡還說道:「呵呵,老坦,我們到邊上商量去,別打擾了大家。」坦歌嗚嗚呀呀地被納善拽進後面去了,也不知道這兩個冤家會怎麼解決問題。


李強又與頑公商量,頑公笑道:「老大,分兩路走沒有問題,干祈公去過拉都國,讓他帶路就行了,我帶著碧銅、碧石兄弟倆跟你們去天路草原。」


他們昨天晚上已經商議定了,這麼厲害的人物到了西大陸,他們機緣巧合遇見了,那是無論如何也要套上交情的,這對茫野一族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不一會兒,納善和坦歌兩人定了進來,納善可憐巴巴地說道:「老大,我們商量奸了,坦歌帶隊回拉都國,我跟老大去天路草原,老大,你就答應我吧!」


李強真不知道他倆是怎麼解決的,看姻一歌的臉色並無不滿,想不到納善還真有」手。他笑道:「好吧,納善就跟我們定,下次你不許再爭了,明白嗎?」


納善心裡很明白,不過,他還是想裝糊塗,含糊答應道:「嗯,這個……是,老人。」


吃完早餐,老闆和眾夥計冒著大雨,將黑尖騎從後院牽到大門口,足有二十多騎,李強他們總共才十幾個人。李強囑咐坦歌道:「坦歌,路上千萬小心,如果遇到變故,能不動手就別動手,一切都以到拉都國為目的,路上千萬不要惹事,兄弟們的安全要緊,實在迫不得已要動手了,就一定要穩、準、狠,可慈悲不得,記住了嗎?另外,你們多帶一些黑尖騎走。」

坦歌笑道:「沒問題,老大放心吧。納——善!」


納善屁顛顛地跑了過來,一副討好的樣子:「哥哥,什麼事?」大家都忍不住笑,納善眼一瞪道:「笑什麼笑……哥哥,你說。」

坦歌想了想:「算了,我又忘記了……到拉都國我們再見。」


納善呆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坦歌是在捉弄自己,不過他的臉皮奇厚無比,依舊滿臉堆笑道:「哥哥一路走好!」


姻一歌這群人都是第一次騎黑尖騎,他們動作生硬地爬上黑尖騎,要不是他們功夫了得,初次坐騎這樣的玩意兒還真是不行。干祈公單騎一隻,大聲說著黑尖騎的操控騎姿要領,大家雖然不是很熟練,但還是勉強騎上了。

原本應該兩人一騎的,因為數量有多,千祈公便讓他們每人一騎。

眾人珍重道別後,在千祈公和坦歌的帶領下飛奔而去。


李強笑道:「黑尖騎看上去還真不錯,我來試試。」他看中一騎最大的,便從大廳一直走到那只黑尖騎邊。


頑公和碧銅、碧石都傻了,要知道出了門庭下台階才是實地,李強就這樣平平地走了出來,根本就無視腳下是實還是空。

碧石小聲驚歎道:「哇!這是什麼本事,會懸空著走路。」


李強坐上黑尖騎,他已經在空中飛慣了,簡單詢問了幾句操控手法,很容易就上頑公等人都是熟練的騎手,都有自己的黑尖騎。他們七個人,總共有八隻黑尖騎,於是每個人都挑選了一隻,空著的那只黑尖騎就由頑公扣在他那只坐騎的後面。


見眾人都已準備好,李強說道:「我們走!」輕輕一提韁繩,黑尖騎就竄了出去。


「行人沿著大街向前飛馳而去,中間還夾雜著納善的怪叫:「哇……要掉下去啦……慢點啊……咦……呀……」七人八騎漸漸遠去廠。


頑公三人看著李強和鴻僉直(是覺得不可思議,這麼大的雨兩人沒穿雨氅,渾身竟然都是乾的,雨水似乎到了他倆身邊就飛走了,根本就近不了身。帕本和納善也比他們強得多,他們三人都有雨氅,可是在飛馳的黑尖騎上,身上都已經快濕透了。

李強問道:「頑公,你對莽原熟悉嗎?」


頑公抹抹臉上的雨水,大聲說道:「莽原在西大陸可是大名鼎鼎,有關它的傳說很多,可是很少有人敢去那裡,我也沒有去過。聽族裡的老人傳說,很久很久以前,那裡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後來不知道為什麼,莽原上爆發廠一場大戰,從此以後,那裡就荒廢了,還經常發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是個不祥的地方啊。」


鴻僉笑道:「瞎說,發生過大戰倒是真的,那裡可不是什麼仙人居住的地方。」

頑公不敢反駁,嘀咕道:「這是族裡老人傳說的,又不是我編的。」

李強笑道:「難道那裡真的很古怪嗎?」


碧石說道:「老大,我聽說莽原附近全部都荒廢了,因為那裡經常會莫名其妙的死人,而且往往是整個村莊都死得乾乾淨淨,無論男女老幼,就連牲口家畜也活不了,死的人身上也沒有任何傷口,很恐怖的。」

李強問道:「難道查不出死因嗎?」


頑公挺挺腰背,苦笑道:「嚇都嚇死了,誰敢去查?附近的人聞訊後都紛紛開始逃難,聽說也有國家派去過軍隊……」

他搖搖頭,歎了口氣道:「可連一個活著回來的都沒有,真是可怕啊。」

李強沉默不語,臉色也嚴肅起來。


雨勢漸漸小了下來,頑公說道:「這蘭帶是亂石崗,地形不好,小心黑尖騎傷了蹄……」

鴻俞突然插話道:「你們看前面!」


遠處升起縷縷煙霧,李強疑惑道:「煙很大呀,不像是炊煙,這麼大的雨,樹林是燒不著的……奇怪。」

帕本說道:「師尊,我們去看看。」他一抖韁繩,黑尖騎快速奔去。

李強一揮手道:「好,我們都去看看!」

七人八騎加速街上前面的山坡,向煙霧升起的地方馳去。


山坡上只有一些稀疏的小樹,李強七人衝到坡頂,遠遠望去,前方山巒起伏林木茂盛,那股濃煙是從不遠處一片樹林後飄起的,似乎還有些紅光閃動。


李強和鴻僉已經聽到隱隱的兵器擊打聲,還有幾聲嘶吼傳來,鴻僉說道:「好像有搏殺獸的吼叫聲,大家有沒有聽見?師叔,我們看看去。」

納善說道:「什麼怪獸?我怎麼沒有聽見。」


李強說道:「你修為不夠,當然聽不見了,我們去看看。」他輕輕一抖韁繩,黑尖騎粗大的後蹄發力前竄,一騎當先衝下山坡。眾人吆暍著黑尖騎緊隨他飛馳而去。


山坡下並沒有現成的路,一片茂密的灌木叢擋住了去路,李強飛出吸星劍大喝道:「跟在我後面!」


鴻僉說道:「師叔,我來幫你!」五彩的劍光應聲而出,兩人並排同行,急速向前推了過去。


頑公和碧銅、碧石兄弟看得目瞪口呆,只見眼前銀芒閃爍五彩飛揚,無數的灌木碎片漫天飛舞,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楚李強和鴻僉用的是什麼武器,只見二人眨眼功夫開出一條小路。頑公連連搖頭,小聲道:「天哪,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啊?」


七人八騎穿過那片樹林,李強勒緊韁繩停下黑尖騎,放眼看去,驚訝道:「真是搏殺獸!邊上那些紅色的是什麼玩意兒?」


後面跟著人也都停了下來,只有納善這小子控制不住黑尖騎,又向前狂衝了十來步,這才勒住韁繩。


這是一塊很大的坡地,山坡上長滿半人高的野草,順著山坡向下看去,坡底足有」百多條搏殺獸和一些紅色不知名的小怪獸,一群群黑尖騎正在來回奔馳,駕馭它們的騎手足有四、五百人之多。對面山坡上有一道陡峭的巖壁,巖壁腳下是一座黑壓壓的堡壘似的村莊,高高的木牆將村莊環繞在內,在木牆外的坡下,一些簡陋的木屋正在燃燒害。

李強扭頭問頑公:「那是些什麼人?」


頑公神色凝重地說道:「像是番國的武士團,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跑到這個偏僻的地方來大動千戈。」


碧銅說道:「這堅吳是巖寨啊,他們怎麼會惹上這群煞星,番國武士團最是霸道,惹上他們巖寨算是完了。」

納善罵道:「媽的,又是番國武士。老大,我們去教訓他們!」


鴻僉可是知道,李強一旦動起手來那將會非常可怕,他沒說話,只是瞇著眼仔細觀察坡下的情況。


李強笑罵道:「納善,你他奶奶的,別動不動就教訓別人,天底下厲害的角色多得是,先看看再說!」


鴻僉突然說道:「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只見從坡底飛奔而來十隻黑尖騎,後面緊跟著五六隻搏殺獸和一群紅色的、像狼狗這麼大的尖嘴怪獸,向他們飛快地衝了過來。

頑公三人略顯緊張。


李強歎了口氣道:「唉!好奇心書人啊……呵呵,來就來吧,奶奶的,誰怕誰啊!」


納善「噗哧」笑道:「老大說話言不由衷,你老人家什麼時候怕過?他們過來那是他們的霉運到了,嘿嘿,老大,我第一場上,行不?」


那群番國武士速度很快,說話問,已經到了半山坡,就聽一聲怪異的呼哨聲,緊跟在他們身後的搏殺獸突然加速竄了出來,那群紅色的小怪獸也緊隨著撲了過來。


李強大怒,他們根本就不問自己這邊是什麼人,居然上來就動手。李強冷冷地說道:「納善、帕本上去殺,放心,有我看著呢。」


納善大喜,一把抽出逆光劍,打開身上鎖甲的防護,暍道:「看我的!呀呼!」催動座下的黑尖騎,衝向搏殺獸。

李強扔給帕本一支長槍,道:「帕本,這是我給你煉製的,正好試試手!」


帕本凌空接住,大喜道:「謝謝師尊,弟子就喜歡槍。」舞動長槍他也衝了過去。


這種搏殺獸就是迅甲蒙,它的衝擊力是非常強的,納善是第一次和這樣的怪獸打交道,因為有老大作後盾,他興奮得有點兒忘乎所以了。他緊緊盯住飛奔而來的迅甲蒙,就在黑尖騎和迅甲蒙相撞的一剎那,逆光劍的青芒陡然閃出,這是自上而下的一劍,快如迅雷一般,只聽一聲輕響,迅甲蒙的頭顱被他一劈為二,那只迅甲蒙轟然倒地。


可是納善沒有操控黑尖騎的經驗,黑尖騎正好被倒下的迅甲蒙絆住前腿,納善嗖地一下便從黑尖騎上飛了出去。


帕本就在納善的身後不遠處,看見納善飛出,他驚得心裡一顫,原本還有的一點膽怯霎時都忘記了,他不假思索地從黑尖騎上飛身而起。


納善跌落的地方正是紅色的小怪獸群,他剛落地就有三條小怪獸撲咬上來,納善大暍一聲:「滾!」青色的劍芒連閃。這把逆光劍實在是太鋒利了,只一劍,三條怪獸就統統斃命,納善得意地哈哈大笑。


帕本大叫道:「小心身後!」一條迅甲蒙「乒」地撞在納善的後背上,要不是納善身穿鏜甲,這一下撞擊就能要了他的命,迅甲蒙頭上的尖刺普通人是根本抵擋不住的。納善踉嗆兩步,氣得大吼出聲。


帕本已經到了,他舞動長槍從迅甲蒙的身後一槍捅進它肚子裡,也不理會衝上來的紅色小怪獸,手腕一翻大喝道:「去死吧!」那條黑色的長槍突然劇烈顫動起來,迅甲蒙發出了驚天動地的嘶吼聲,剎那問,它肚子上的槍洞變成了一個大洞,內臟全部流了出來。納善回身砍翻偷襲帕本的幾條紅色小怪獸,兩人配合得極為默契。


番國武士眼睜睜地看著對方只出來兩個人,卻眨眼功夫就將兩條迅甲蒙殺死:心驚之下,其中一人發出一聲呼哨,其餘怪獸急忙散開。


番國武士中一個隊長模樣的人大吼道:「呔!你們是什麼人?膽敢干涉我們?」


李強輕輕一拍黑尖騎,慢慢地靠上前去,冷冷說道:「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不分青紅皂白縱獸傷人?千涉你們……還說什麼膽敢?你們是什麼玩意兒?」他根本就沒把對方放在眼裡。


為首的武士氣得發暈,他大約也知道自己這一小群人拚不過李強他們,便下令道:「我們退!」撥轉黑尖騎向山坡下飛馳而去。

鴻僉笑道:「師叔啊,看樣子他要招人來打了。」


李強歎了口氣道:「唉,真是麻煩,最近殺人太多了,我需要找一個棍子來,這樣也許能不傷人命,趕走他們算數。」


頑公張張嘴,連話都說不出來。坡底下有幾百騎武士,還有各種搏殺獸,李強竟然輕描淡寫地說要趕走他們,還不肯用兵器,說找根棍子就行了,這也太牛皮了吧。


鴻僉從邊上的大樹上斬下一根大樹枝,用飛劍就勢將枝節去掉,遞給李強笑道:「師叔,我幫你壓陣。」


李強將大樹枝在手上掂量了一下,感覺不錯,笑道:「好吧,大家就跟在我的身後,我看看他們能怎麼樣。」他從黑尖騎上跳了下來,將韁繩扔給碧銅,笑道:「我下去走走。」他飄然向坡下走去。


頑公發現李強看上去走得很慢,可一會兒功夫就快到坡底了,他心裡更加感到驚訝。


剛才退到坡底的番國武士連連呼哨,不一會兒,聚集了三十多隻黑尖騎,還有幾十條迅甲蒙,返身又向李強他們衝來。


迅甲蒙在戰場上的作用就是衝擊對方的隊形,它的特點就是速度奇快,威勢驚人。這麼多的迅甲蒙衝上來,聲勢頗為浩大,單是迅甲蒙的腳步聲,就令人心驚膽寒。


李強一個人走在前面,面帶微笑,輕輕舞動著手上近三米長的大樹枝,帶起的風聲「嗚嗚」作響。


「陣弓弦響,十幾支利箭呼嘯著射向李強。頑公三人同時大叫:「小心!」他們心裡非常緊張。鴻僉他們卻一點都不擔心,笑咪咪地在一邊看熱鬧。


衝在前面的迅甲蒙已經來到李強跟前,李強有心玩鬧,他揚起大樹枝,大叫一聲:「救命啊!怪獸殺人啦,哈哈!」將手中的大樹枝橫掃了出去,就聽「啪啪」連響,迅甲蒙的腳步聲頓時就亂了。


李強用直芫力包裹著大樹枝,這根大樹枝現在比鐵棒還要堅硬,射來的利箭根本就近不了李強的身,在一米遠外就墜落在地上。李強掄著大樹枝衝進了搏殺獸群裡,只見無數條黑影在他身邊翻飛。那些搏殺獸可慘了,只要二罪近李強,立即就被擊飛出去。


那群番國武士怪叫起來:「這傢伙是怪物!上!殺了他!」他們三騎一組亮出長刀,分為左右兩排衝了過來。


李強靜靜地等著,計算著距離,就在對手的黑尖騎掠過自己的一剎那間,他騰空廠。


前面兩組黑尖騎上的番國武士將手中的長刀狠狠劈出,自認為肯定不會落空的,他們興奮地狂吼:「著!」


突然眼前銀光一閃,地上竟然空無一人。正在發愣時,耳邊就聽到一聲怪異的風嘯!「嗚」!他們怎麼都搞不明白,樹枝怎麼會從天上砸下來。

李強從空中將番國武士掃下黑尖騎,同時飛身向後面的大隊人馬撲去。


後面分成兩排衝擊而來的番國武士發覺不好,對方這個怪人手裡拿著一根粗大的樹枝,也沒有騎黑尖騎,竟然懸在和自己一樣高的空中,要知道他們這群武士可都是騎著坐騎的。武士的首領大叫道:「把他劈下來!」


李強又是一聲怪叫:「棒打鴛鴦散!哈哈!」粗大的樹枝左搖右晃,猶如車輪般轉動,只聽「劈劈啪啪」一陣晝昱般震響,黑尖騎上的武士慘叫連連,紛紛從坐騎上掉下地來。


好在這次李強沒有動殺心,他只是打算教訓他們一下,因此出手時分寸掌握得極奸,這些武士雖然被擊落在地,但是都沒有受到什麼嚴重的傷害。


李強的身影就像銀色的旋風,風刮到哪裡,哪裡就是一片混亂,番國武士的首領還來不及下令撤退,衝上山坡的武士和怪獸都已經被打翻在地了。


碧石直愣愣地看著,他拉拉碧銅,說話的聲音都不對了:「哥,這也太厲害了,他……他們……天哪!他只有一個人啊,竟然打翻了番國武士的一隊人馬,我……你……」碧銅和頑公都看得啞口無言。


納善笑嘻嘻地說道:「我老大在坦邦大陸的時候,面對幾萬人的坦特國軍隊,照樣衝殺進去,嘿嘿,那次可是血流成河啊!」


李強剛好凌空飛回,笑道:「納善又在吹牛啦,別聽他的,我們一起下去玩玩。」


納善笑著說道:「老大要玩玩,他們那些人可就慘了。嗨嗨,老大!也讓我們幾個玩玩啊。」


帕本剛才發了一下狠,現在卻有點手腳發軟,他還是第一次憑著自己的力量搏殺了一條迅甲蒙,他從沒想到自己會這麼厲害塵裡不知怎的有一種害怕的感覺。


頑公三人徹底被李強他們震住了,態度變得更加敬畏起來。七人八騎一塊兒從山坡上衝了下去。

巖寨裡突然響起號角,「嗚嗚」的鳴號聲在山谷裡迴盪。

頑公催動著坐騎,大聲說道:「這巖寨的人要出擊了!」


從巖寨裡湧出上百隻黑尖騎,一出寨門,他們就向番國武士發起了攻擊。番國的武士顯得有些慌亂,很快就有幾十條迅甲蒙迎了上去。

鴻俞大聲說道:「這不是巖寨的人,好像是大商隊的護衛!」


納善興奮地說道:「管他是什麼人,我們先衝他娘的!」有李強在身邊,他真是百無禁忌,膽子比平時不知道大了多少倍。


李強說道:「盡量不要殺人,鴻僉,保護奸頑公他們,我們衝!」他一騎當先,舞動著樹枝,哇呀亂叫地衝進番國武士群中,納善和帕本一左一右,也緊隨著李強衝殺進壬。


納善沒有再用逆光劍,他手持青影束,揚手就是一道閃電,將一個武士從黑尖騎上擊落。帕本手中的長槍則專門對那些武士的胳膊大腿招呼。

雨又開始下大了。

鴻僉只顧盯住頑公三人,只要三人有危險,他隨時就飛出碎金劍解圍。


李強帶著納善和帕本,像一把鋒銳的劍筆直地刺進番國武士群中,三人都是一路狂喊亂叫。番國武士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厲害的對手,只要二罪近三人,立即就被打落黑尖騎,根本就來不及做出任何有威脅的動作。


對方出手實在是太快了,尤其是為首的李強,他手上的大樹枝恐怖異常,簡直看不清他用的是什麼招數,那群武士往往還不知道怎麼同事,就已經掉落在黑尖騎下。


從巖寨裡出來的商隊護衛可就不輕鬆丫,迅甲蒙的衝擊,使他們的隊形變得散亂。商隊裡有少量的剌脊槍,幾聲槍響,殺死了幾隻最兇猛的迅甲蒙後,整個隊伍才算穩住陣腳,可是緊接著又陷入紅色小怪獸的包圍中苦苦纏鬥,如果不是有李強他們牽制住番國武士,番國武士只要趁他們與怪獸纏鬥的機會發動攻擊,那這些商隊護衛就別想再活著回去了。


刺脊槍在西大陸比較少見,軍隊裡幾乎是不用的,因為西大陸沒有大型的品礦,而且加工晶石的技術一向是被坦邦大陸所控制,用品石類武器打仗,西大陸上還沒有哪」個國家能承受得了這樣大的開支,通常,只有皇家衛隊之類的武裝才會裝備這種武器。民間只有大型的商隊會有一些刺脊槍,而且數量不多,一般要到關鍵的時候才會使用。


李強打了一會兒,漸漸覺得沒有意思,對手實在太弱了。他突然跳到空中大喝」聲:「呔!統統都給老子住手!」


自從他在天籟城粗通音律後,他的聲音就開始變了,話語裡總是蘊涵著可怕的震立日。


這一聲大暍,猶如劇烈的爆炸,轟轟隆隆地震耳欲聾,頓時所有的人都停下手來,就連那些搏殺獸也都收斂凶相,俯首帖耳溜到一邊,不敢發出任何響動。


納善在這個時候是最會表現的,他喝道:「出來一個會喘氣的!他奶奶的,誰是你們的指揮?過來聽我們老大訓話!」他的樣子盛氣湊人,一般這種時候是他最得意的時候,他都要爽翻了。

半晌,番國武士都沒有回答,只是漸漸收攏陣腳。

納善頓時火大了,手中的青影束連連晃動,暍罵道:「你奶奶的,去!」


只見幾道電光從青影束閃出,直撲正在結隊的番國武士。天空中陡然亮了起來,就聽得一聲巨大的霹靂聲。

「瞬喇喇……轟!」


納善自己都嚇得一低頭:心想:「媽的!青影束沒有這麼厲害啊,什麼玩意兒啊?」


青影束飛出的閃電,無巧不巧地引動了天上的閃電,直接擊在列隊的武士群中,地上頓時躺倒一大片,一股焦糊味撲鼻而來。


這一下立即震住了所有人,帕本疑惑道:「老納怎麼變得這麼厲害?居然天上的雷聲都為你助威。」


納善頓時覺得很有面子,他挺挺腰,牛皮烘烘地說道:「這晉疋我老納的絕活……」他再次喝道:「喂!過來一個帶嘴的,回答我老大的問話!媽的,再向後面縮,別怪我電死你們這群雜碎!」


誰知道,那群番國武士根本就不理他們。只聽武士群裡有人叫道:「我們退!」黑尖騎夾雜著搏殺獸如潮水般向樹林狂奔而去,納善氣得破口大罵。


李強重新落在黑尖騎上,若有所思地看著那群武士退走,他已經清楚地看到,番國武士群中有靈鬼師:心想:「這場架打得莫名其妙,這群番國武士為什麼要攻打這個小小的巖寨?靈鬼師為什麼會在番國武士隊伍裡?」


巖寨上歡呼一片,從寨子裡面湧出很多人來,那群商隊護衛也迎了過來,為首的護衛來到李強面前,說道:「謝謝各位好漢!咦,這不是茫野八豪中的頑公前輩嗎?」


頑公到現在還不敢相信,番國武士居然就這樣退走了,連句話都沒有留下,要知道,番國武士在西大陸一向是以凶悍頑強出名的。

頑公歎了口氣道:「你們是哪個商隊的?」


那人笑道:前輩,我們不是商隊的,我們是風鷥護衛行的人,這次護送保人到拉都國去,呵呵,那是我們的大護衛來了。」


從巖寨裡奔出十來只黑尖騎,快速來到坡下,為首的是一個彪形大漢,頑公驚訝地說道:「朗千葉?他什麼時候到護衛行去了。」

鴻僉神情微動:心裡暗暗疑惑:「朗千葉?」


朗千葉老遠就大聲招呼:「是頑公老哥啊,哈哈,我說是誰這麼厲害,原來是茫野八豪出手了。」說話問已經到了面前。


頑公急忙跳下坐騎,笑道:「干葉兄弟,沒想到真的是你,呵呵,這次可不是我們出手。來,給你介紹幾位前輩高手。」


李強最喜交友,聞言立即從黑尖騎上飄然而下,笑道。。一呵呵,頑公實在是客氣……」

鴻僉等人見李強如此熱情,也忙跟著躍下黑尖騎,不敢露出倨傲的神情。


朗千葉剛才在巖寨上已經看到李強大發神威,知道這是個極厲害的高手,急忙上前行禮,卻不知道如何稱呼李強,因為李強看上去實在是太年輕廠。

鴻僉突然說道:「朗干葉,呵呵,還記得我嗎?」


朗干葉奇怪地看著鴻僉,漸漸地,他的臉色從疑惑變成狂喜,他試探地問道:「你……你……是曾經救過我的鴻僉大叔?天哪!真的是你老人家啊!」


他一把抱住鴻僉,嚎啕大哭:「我找你老人家很久了,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嗚嗚,大叔啊。」

他這一哭,所有的人都傻眼了。

李強笑道:「原來你們認識?」


鴻僉說道:「師叔,這孩子是弟子以前在西大陸修行的時候在廢陵寨結緣的,那時候他才七、八歲,後來我托給一個朋友撫養,在他二十幾歲的時候又見過一次,後來就沒有見過了。」


朗干葉含淚說道:「大叔比那時候還要年輕,我以為你老人家已經白髮蒼蒼了,實在是沒有想到啊。」


鴻僉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起來吧,葉子,你這樣說,我都快要成為老不死啦,來見過我師叔。」


朗千葉心裡驚訝不已,因為李強看上去更加年輕。如果琦君煞也在,恐怕他真的要暈過去了,那可真是一個比一個小。他急忙施禮道:「晚輩朗干葉拜見前輩。」他行的是正式跪拜禮。


李強急忙扶起,笑道:「別叫前輩,聽著彆扭,就叫我老大吧。呵呵,這個給你。」

李強遞給他一顆小培元丹,笑道:「練功的時候吃下去,效果很好。」


朗干葉連聲道謝,他顯得非常興奮。碧石、碧銅、頑公都羨慕不已地看著朗千葉,知道李強給的靈丹一定不同尋常,可是他們不好意思開口討要。


朗千葉在西大陸是有名的高手,他得到過鴻僉的指點,會一點修真的方法,擅長使用一把闊劍。他問道:「大叔,你們怎麼會到巖寨這裡來?」


鴻僉笑道:「我們遠遠看見這裡煙霧瀰漫的,就過來看看,誰知道番國武士不分青紅皂白上來就打,這才惹得我師叔出手。」

頑公笑道:「雨勢變大了,朗老弟我們還是進寨再說吧,」


大雨夾雜著電閃雷鳴,天上彷彿撕開了一個裂,豪雨傾盆而下,四周的景物變得一片模糊。


朗干葉急忙說道:「啊呀,快請!是我疏忽了。老大,大叔,老哥,我們進寨去。」一群人坐上黑尖騎向巖寨奔去。


巖寨裡最大的房子是高架在巖壁邊的木樓,為這裡的土人部落首領所擁有,木樓緊貼著巖壁,巖壁被開鑿出一個巨大的空間,算是後堂大廳。


朗千葉在前面領路,來到巖洞大廳,然後招呼手下送來熱水給眾人擦洗,又拿來乾爽的衣褲。李強也要了一套,因為自己這身打扮太扎眼了。


眾人落坐。李強心裡一直有個疑問,他問道:「千葉,為什麼番國武士要圍攻你們?」


朗干葉苦笑道:「還不是為了拉都國的人,這次我們護送的足拉都國的一位重要人物。唉,不知道怎麼搞的,消息走漏了出去,番國的武士一直追蹤不放,終於在巖寨堵住了我們,幸好巖寨的土人首領是我的朋友,總算憑著巖寨的地勢擋住了他們,要不然我們就全完了。」


納善嚷嚷道:「難怪!嵐湫公主在坦邦大陸也被番國武士追殺過,好像番國和拉都國有仇啊。」


朗千葉驚訝道:「你們認識嵐湫公主?她在拉都國可是赫赫有名的慈悲公主啊,在百姓中有極高的威信,而且她是拉都國的儲君。」

李強幾人都是一呆,乖乖!嵐湫公主竟然是拉都國未來的皇帝。

納善張張嘴,半晌才說道:「儲君?皇上?女的?」他簡直無法理解。


李強站起身走動了幾步,身上的衣服讓他很不習慣,他忍不住學起琦君煞來,抬手將白色長袍的下擺撕掉,又把長長的袖子扯掉,舒了一口氣,笑道:「這樣好多了。嗯,干葉,你知不知道天路草原的事情?」


大廳裡的人們只覺得李強行事古怪,想不通他為什麼要把好端端的衣服撕掉,現在他的樣子可是非常奇怪。


朗千葉可不敢笑話李強,他規規炬炬地問答道:「老大,我知道一些,風鷺護衛行這方面的消息還比較靈通,天路草原的祈福百靈……確實有這麼一回事,不過我們總護衛嚴令誰也不許參加,因為百靈牽涉到莽原,唉!莽原……」他沉吟了片刻,又道:「莽原這些年來一直很怪異,別說是進去了,就連莽原附近的城鎮村莊都荒廢了很多,因為總是會莫名其妙地死人,聽很多人傳言,莽原似乎有大事發生,可是誰也說不清楚是什麼大事,搞得人心惶惶的。」


鴻僉是所有人中唯一曾經接近過莽原的人,雖然當時有他師尊帶著在莽原的外圍轉過,但還是沒能進到腹地,即使這樣,他也要比大家瞭解莽原的情況。可是現在他也想不出莽原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會讓所有的人都惶恐不安,連修真界的修真者也都不斷湧向西大陸,試圖來瞭解發生了什麼大事。


鴻僉說道:「葉子,你們總護衛很明智,你也不要涉足進來,那是很危險的。」


朗千葉有點猶豫道:「是啊,關於天路草原的祈福百靈,還有一種傳說,說那是」個騙局,專門騙無知的人,一旦被騙去,將屍骨無存。大叔,就因為這個原因,我們總護衛才嚴令不許去的。其實,最近一段時間,很多的大小商隊和行商都準備停下來看看情況,有些傳言實在很可怕。」


巖洞大廳和前面的木樓由一座短短的木橋相連,邊上圍著木欄杆,站在洞口可以清楚地看見外面的天空。雨水順著岩石洞口飛灑下來,就像是水簾垂下一般,「嘩嘩」的水聲響個不停。

李強走到欄杆邊:心裡突然一陣煩亂,他盯著雨滴陷入沉思中。


「個護衛從木橋上跑過來,叫道:「大護衛!大護衛!我們的探哨回來報告,說番國武士退走了,他們似乎很忙亂的樣子,走的非常急。」


朗千葉奇怪地說道:「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退得這麼快,這不像是番國武士的習慣,奇怪!」他想了想說道:「再探一次。」

很快,護衛再次前來報告:「所有的番國武士都不見了。」

朗千葉雖然心存疑惑,不過番國武士退走總算讓他鬆了口氣。

李強突然說道:「我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納善驚訝地說道:「老大,什麼事情讓你不安啦?我怎麼沒有感覺。」


鴻僉道:「奇怪,師叔這麼一說,我也有點怪怪的感覺:心裡好像有點不安,可又說不上為什麼。」

眾人覺得很奇怪,周圍沒發生什麼變化啊。

朗千葉問道:「老大,大叔,我們一起走好嗎?」


李強搖頭道:「不,我們先走,我感覺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他心裡突然很清晰地感覺到,這附近一定有什麼地方出了大問題,他雖然說不出究竟是什麼,但這種強烈的感覺是不會騙自己的。


李強招呼道:「鴻僉、頑公我們先走,千葉你們路上要小心,現在的情形很古怪,大家都要抓緊時間了。」說完快步向外面走去。

朗干葉急忙跟上,雖然他不明白這是為什麼,但是李強的話不容置疑。


「行人來到木樓大門外,有護衛牽過黑尖騎,李強二門不發飛身上去,鴻僉等人不明所以,也緊跟著李強跨上黑尖騎,沒等朗千葉道別,李強已催動黑尖騎衝進大雨裡。


「路狂奔,李強一直沒有說話,只是悶頭催動黑尖騎,鴻僉等人也不敢問,只是緊緊地跟在後面。頑公幾次想超前帶路,卻發現李強竟然沒有走錯,╱心裡真是奇怪萬分。


李強緊緊鎖住思感中的一個點,他要做的就是縮短和這個點的距離,將心神完全貫注其中,把其他一切干擾都排除在外。


鴻僉、帕本和納善還好點,頑公和碧銅、碧石可就慘了,長時間的奔騎使他們三人都感到吃不消。

鴻僉叫道:「師叔,我們休息一下!」


李強扭頭看去,只見頑公三人渾身都濕透了,在風雨中瑟瑟發抖:心裡頓感歉意,說道:「頑公,附近有什麼地方可以避雨?」


頑公三人已是飢寒交迫,實在有些吃不消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大聲說道:「老大,再趕一步,前面就是芝蓋山口了。」


李強心裡其實非常著急,他還是第一次這樣感到不安,他急於瞭解前面到底發生了什麼變故,便道:「好!我們加快速度!」七人使勁催動黑尖騎,又一路狂奔而去。


天色漸漸地黑沉下來,芝蓋山口巨大的山影已經映入眼簾。頑公幾乎都要坐不穩黑尖騎了,渾身已酸痛無力,他一看見芝蓋山口就大聲叫道:前面就到了,那邊有一座小鎮可以歇腳。」


碧銅也道:「真不敢相信,這麼短的時間裡,我們競跑了這麼長的路,黑尖騎累壞了。


前方已經隱隱顯出黑沉沉的屋頂,只是沒有什麼亮光。頑公一騎當先衝進小鎮,其餘六人緊隨其後。

頑公大聲說道:「我知道一家客棧,大家跟我來!」


他的聲音和黑尖騎的蹄聲在大街迴盪,李強奇怪地問道:「這垣小鎮怎麼不見人?」


納善東張西望,說道:「老大,真沒有看見,他娘的,死氣沉沉的,聽不見聲音啊。」

頑公停在一家客棧門口,大聲叫道:「夥計!有客人啦!」


四週一片寂靜,除了「嘩嘩」的雨聲和黑尖騎不耐煩的嘶吼聲,這裡和在曠野裡的感覺一樣。

納善大暍道:「呀——呔!有人嗎?」

李強說道:「不對!鴻僉進去看看!」

鴻俞沒有敲門,直接從黑尖騎上飛起,飄然進入客棧。


碧石年齡最小,功力也最差,他渾身不停地顫抖,小聲說道:「好冷啊,怎麼會沒有人?」他四處張望,見李強幾人都穩穩地端坐在黑尖騎上,神色不變,彷彿已經融入這片黑暗中。他又看看頑公,只見他也和自己一樣,不停地東張西望,神情極度緊張。


大雨突然毫無徵兆地停歇了,一陣寒風吹過,納善小聲罵道:「他娘的,陰氣好「嘎吱吱——」


客棧大門打開了,鴻僉從裡面走了出來,說道:「師叔,裡面所有的人都沉睡不醒,看樣子像是被什麼東西迷失了心神,先進來吧。」


李強飛身跳下黑尖騎,說道:「我們進去,先別管是"麼東西在鬧鬼,頑公他們太累了,讓他們先休息一下。」話音未落,小海妖突然從他後腰上飛起,站到他的肩膀上,小腦袋晃動著四下裡掃視,嘴裡「咕咕」低鳴。

帕本奇道:「小海妖好像發現什麼了。」


李強說道:「先別管它,帕本你扶著頑公下來,納善你把黑尖騎牽進院子裡來。」他回身托住碧銅、碧石兄弟,扶著哥兒倆下來。頑公三人渾身都麻木了,下地後站了好一會兒,才緩過勁來。


李強說道:「你們體質太差了,晚上我給你們服用一粒靈丹,恢復一下身體。」

頑公三人不由得大喜過望,頓時覺得沒有白費辛苦,急忙道謝。


李強向客棧裡面走去,鴻僉緊跟其後。房間裡的景象讓人驚愕不已,牆腳邊躺著四個夥計模樣的人,櫃台後面也躺著一個人,還有幾個商人也四散趴在地上。


李強定到一個夥計旁,伸手在他鼻子下試試,疑道:「奇怪,好像沒有呼吸了。」

鴻僉說道:「還有心跳,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頑公一進房間立即就想躺下來,渾身的骨頭好像都要裂開了。碧石累得只想睡覺,他爬到櫃台上躺下來,使勁伸了一個懶腰,李強突然喝道:「不許睡!快起來!」眾人被他的喊聲一驚,碧石翻身掉下櫃台,已經人事不知了。

碧銅大驚失色叫道:「怎麼回事?兄弟!別睡!快起來!」


李強一個箭步跨到碧石身邊,托起他的身子,發現他和所有躺著的人一個症狀:呼吸停止,只有緩慢的心跳。


碧銅快要急瘋了,一把抱住碧石,叫道:「兄弟:你:」他身子一軟,也癱在地。

緊接著,頑公也軟倒在地。


納善使勁晃著光頭,怪聲怪氣地說道:「咦?頭暈啊。」他一把拉住帕本叫道:「不好!我們倆快運功。」


帕本也覺得不好,聞亙土即坐下,兩人同時用功,這才抗住那股莫名的睡意。


李強心知不妙,立即盤腿坐下,說道:「鴻僉,給我護法!」他將心神沉人元嬰,神識立即出竅了。鴻僉飛出塵霄碎金雙劍,將眾人包在裡面,他雖然沒有什麼睡意,但是心裡也有些恐懼,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作怪。


這是李強第三次神識出竅,他看見鴻僉雙劍齊出,稍梢放心些,便開始仔細觀察四周的情況。他發現屋裡佈滿了細長的黑絲,若隱若現,飄浮不走,如果不是自己出竅用神識來看,根本就不可能發現。他察覺到黑絲只要飛近鴻僉的飛劍立即就被消滅了,再仔細看看躺在地上的那些人,渾身都纏滿了黑絲,而且越來越多,只有頑公三人在鴻僉的劍光護衛下,還剩不多的那麼幾絲。


「連看了十幾個房間,都發現這種古怪的細絲。李強到底見識的還少,不知道這就是鼎鼎大名陰毒的攝魂絲,雖然它對修真者很難產生作用,但普通人卻是無法抵禦的。


李強的神識快速地在小鎮上飛掠一遍,發現到處都是這樣的情形。李強不敢在外面久待,神識突地縮回體內,他睜開了眼睛。

鴻僉問道:「師叔,是什麼東西在作怪7。」


李強說道:「你知不知道有一種很細微的黑色絲線,眼睛看不見,我用神識才能看見,似乎人只要沾上那玩意兒,就不行了,真是很奇怪的東西。」


鴻僉緊張地思索著,半晌,說道:「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玩意兒。這樣可不行,我們等於是被困在這裡了。」


李強已經知道飛劍可以去除黑絲,他立即飛出吸星劍。他現在操控飛劍的手法相當精準了,銀色的劍芒滾過頑公三人的身體,同時劍芒突然漲大,頓時滿屋銀光閃爍。

鴻僉不解地問道:「師叔,這是幹嘛?」


李強不答,又連續三次用飛劍遍掃房間,這才收起吸星劍說道:「黑絲怕飛劍,被劍光一攪就散,這問屋裡應該已經被清空了。」


說話間,頑公翻了個身,竟然鼾聲大作,碧石和碧銅的鼻息也粗重起來。鴻僉驚喜地說道:「呵呵,他們醒了,可是太累又睡著了。」

納善和帕本站起身來,納善問道:「老大,查到是誰在作怪了嗎?」


突然,小海妖鳴叫起來,藍光一閃,向院子裡飛去。李強閃身跟上,來到院子裡,只見小海妖身上發出晶瑩的藍光,在藍光的照耀下,無數條淡淡的魂魄向空中飄去,」時之間陰風隆隆。


李強急忙招手喚下小海妖:心裡不由得大怒,說道:「鴻俞,你在這裡護住他們幾個,我去看看,是哪個混帳王八蛋在收魂。」


李強揚手穿上瀾蘊戰甲戴上炫陽環,悄無聲息地飛到空中。昏暗的夜色根本擋不住他的目光,只見無數條魂魄向小鎮外飄去,他向著魂魄飄去的方向搜尋過去。


小鎮外有一片森林,那些魂魄慢慢眾攏起來,向森林的下方飄去。李強跟著落入林中,迅捷地繞過盤根錯節的林木,他隱隱聽到一陣陣咕噥聲,似乎有人在念什麼咒語。


林子裡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只有風吹過樹梢發出單調的「嘩嘩」聲,還有從樹上「嚏嚏」滴落的水滴聲,沉寂得讓人心神不寧。李強心裡明白,小鎮裡所有生命的魂魄都被那些奇怪的黑絲纏住,然後又被吸到這裡來了。


「絲慘綠的光從密林深處透出,李強精神一振,知道對手應該要到了。他將身形從樹腰處降了下來,貼近地面約半米處,凌空靠了過去。


突然,李強心神一動,身形急速下撲,兩支閃著綠光的箭從頭頂飛過。沒等對手發出第二箭,李強噴出吸星劍,星芒劇烈地閃亮起來,霎時間照見兩個埋伏者。


李強知道自己已經暴露了行蹤,便改為硬闖,吸星劍芒如一隻光輪般掃過,那兩個埋伏者根本無法抵抗,立時碎裂成幾段,血灑一片,連帶身邊合抱粗的大樹也被斬斷。「吱嘎嘎……轟……啪!」大樹斷裂倒塌,李強長嘯著衝了出去。


與此同時,從林子的另一邊也傳來一聲震天的長嘯。林中是一塊巨大的空地,四周飛滿了怪異的旗子,李強一眼看見:心裡微微一驚,他知道旗門陣的厲害,可他一時之間還辨不清這個陣法的奧秘。


他抬手一指,吸星劍化作一條銀龍,狠狠地衝擊過去,他要試探一下這個旗門陣有什麼名堂?


旗門陣的另一邊也傳來連連霹靂爆響,照得空地一片通明,不知道是誰也在攻擊這個旗門陣。


「片血色的濃霧湧出旗門陣,吸星劍突然炸裂開來。李強彈指射出一朵天火紫花,吸星劍陡然收縮,圍繞著李強急速旋轉。那朵天火實在厲害,血色濃霧只要一碰上,發出的聲音就像是一杯冷水澆在了炭火上,「噗哧」聲中,血霧頓時消散。


李強發現天火實在是好用,彈指間又是四、五朵天火紫花飛出,他讓天火圍繞在自己的身周,晃動身形硬生生地闖進了旗門陣。


剛剛進陣,就覺得眼前一暗,無數的尖刺針芒向自己飛來,李強怪叫一聲:「什麼玩意兒?破!」他手掐靈訣,四層疊加,無數的彩條在身邊聚攏,隨著他的暍聲,一道晶亮的彩虹從掌心飛出。吸星劍、天火紫花再加上十八滅魔手同時打出,尤其是十八滅魔手,正是這種陰毒旗門陣的剋星。


爆響聲驚天動地。旗門陣根本應付不了如此狂暴的衝擊,頓時散亂起來,空中飛舞的旗子大亂。沒等陣法主人重新啟動佈置,天火也開始發揮威力了,最靠近李強的一面黑色長條旗被天火觸到,眨眼之間就被燃成灰燼。

旗門陣只要破掉二圓旗子,整個陣法的威力就會立即減弱。


沒等李強再次攻擊,就傳來一聲震天的巨響,一股巨大的寒氣散射開來。李強覺得眼前二兄,旗門陣已經被徹底破掉了。只見空地上有一座三米多高的祭臺,祭臺是三角形的,每邊角上有一根黑色的柱子,祭臺中央的圓形台面上,插著一支黑色的法杖,法杖的頂端是一個面目猙獰的骷髏頭,眼中竟然閃爍著紅光。

三個身穿黑袍的傢伙,浮在骷髏頭的邊上,正在閉目念著咒語。


李強清楚地看見,空中飄著的魂魄被那支詭異法杖上的骷髏頭大口大口地吞噬著,而那個骷髏頭似乎還在恐怖地笑著。

李強吃驚之餘不由得大怒。欺人大甚。

李強大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樹林裡突然射出無數支閃著綠光的利箭,那三個身穿黑袍的傢伙也更加快速地念動咒語。


李強根本就沒有理會射來的箭矢,吸星劍直撲台上三人,繞身旋轉的天火紫花也分出三朵飛向三人。


誰知那古怪的法杖突然放出紅光,一股巨大的力量湧了出來,吸星劍被阻擋在祭臺外面。

而三朵天火紫花卻不受阻礙,急速射進那三個黑袍人的體內。


咒語聲立即停止,三人發出了不類人聲的慘嚎:「喔……喔……呀呀!老祖……救……」


天火的威力之大連修直苦同手也不敢輕視,這三個巫師一樣的傢伙更是不濟,不到二十秒鐘就化為了灰燼。


那些射來的陰毒利箭,沒等觸到李強就被炫陽環的金光擋住,環繞身周的天火立即將其焚盡。


空中飄蕩著的魂魄立時像斷了線的風箏,有的向來路急速飄走,還有的則四處亂竄。


那三個黑袍人一死,祭臺上的法杖突然飛起,一個巨大的骷髏虛影飛了出來,發出令人恐懼的怪笑聲。只聽有人大叫道:「是誰出的手?那是魔器……闐殛魔杖!」


李強不知道什麼叫闐殛魔杖,仍然無所畏懼地衝了上去,突然一陣極其陰冷的感覺侵進身來,無數奇異古怪的想法湧進了腦海,他不由得打了個寒噤,暗叫道:「奇怪!這是什麼玩意兒?」

他感到全身一陣乏力:心神一陣恍惚。


小海妖突然發起威來,渾身藍光閃爍,套在它脖子上的那串佛珠也發出褐色光來。


李強聞到一股濃濃的異香味:心神猛地一振。就聽外面有人大叫:「這兄然有噬魂妖……」李強振作起精神,急速向後退去。


他這下明白了,這支闐殛魔杖竟會攻擊人,而且是精神攻擊,這支魔杖似乎有自己的意識。


李強飛到空中,他不敢再用四層疊加的符咒,因為剛才一擊已經花去他一小半的真元力,他將紫焰巨掌脫手而出,頓時「嗶嗶波波」的碎裂聲響起,他大喝道:「給你!」赤紅色的巨掌陡然漲大。


那支古怪的闐殛魔杖噴出一股血色雲煙,一下子包裹住紫焰巨掌,像是要把它吞吃掉。


李強驚得毛髮俱立,手指著吸星劍穿刺過去,吸星劍化作一條長長的銀色劍虹,直掃闐殛魔杖。他希望能用這一招打斷這支恐怖的魔杖。


天空中的另一邊,突然顯出一男一女,那個男的揚手扔出一串白色的小球飛向血焰,一邊衝著李強不耐煩地說道:「滾開了,別擋路!」語氣極其傲慢。


連串的爆炸響起,血色雲煙頓時散開。李強發現剛才發出的紫焰巨掌竟然還在,他心念微動,大暍道:「爆!」

「叭……轟!」


猶如開了鍋的水炸開,頓時霧氣蒸騰,翻滾咆哮。只聽一聲淒厲的尖嚎,四周的林木都被震得「噗噗」亂顫,樹林裡「嘩啦啦」一陣亂響,竟然湧出無數的番國武士,他們目光呆滯地向空地湧來,身上全是爛泥碎葉,就像是被活埋後又挖出來似的。


李強感覺吸星劍觸到了什麼東西,他一口真元力噴進劍影裡。又是一聲震天動地的劇烈爆響,沖天而起的闐殛魔杖斷成了兩截。


李強鬆了口氣,以為終於幹掉了這支魔杖,他剛剛收起天火紫花和炫陽環,將吸星劍也收進體內,誰知異變突起。


那支斷了的魔杖突然從空中飛到樹林邊,空中的雨人幾乎同時大叫:「阻止它!把它逼回空中!」

李強沒弄懂這是什麼意思,問道:「什麼?」


就這麼稍稍一耽擱,只見漫天血霧飛起,空地上幾百個番國武士在不到十秒的時間裡,全部碎成血霧,闐殛魔杖裹著濃濃血霧,發出恐怖古怪的「嘎嘎」聲,突地竄進了樹林裡。

空中那兩個男女怒罵道:「混蛋!你是白癡啊,為什麼不阻止它!」


李強一下愣住了,他進入修真界後還是第一次被人罵成混蛋白癡,覺得有點莫名其妙。


飛到他倆身邊,李強問道:「你們是誰?為什麼罵人7。」他的表情不鹹不淡的。


那個男的說道:「韻妹,也不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傢伙,自以為是的想滅掉闐殛魔杖,害得我們準備了這麼久的時間都白費了,我們走!真是倒楣,遇見這種白癡混蛋,什麼都不瞳。」

那個女的也是一臉的不高興:「就是,這下回去要被師尊罵了。」


李強心裡火冒三丈,不過他還是忍住了,只冷冷地說道:「我真是長見識了,修真界居然有這麼一對活寶,告辭!」


他懶得理會這種人,轉身欲走,誰知那個男的比他還要火大,厲聲道:「喂!留下名字、門派,本真人要知道你是不是歪門邪道。」那副神情簡直不可一世。


那個女的也幫腔道:「就是啊,如果是妖魔鬼怪,趁早投降。哼哼,我們天戟峰蘭環宮專門收拾一切邪惡的東西!」


李強驚訝萬分,這兩個傢伙竟然是天戟峰的人!心裡對天戟峰的印象頓時惡劣起來,他冷冷地說道:「我是哪個門派的,你們不配問。」他抬頭看看天,又道:「見鬼!今天運氣真差,出門就遇見鬼了。」

他這話一語雙關,那兩個人都被激怒了。


這兩個傢伙大約在西大陸稱王稱霸慣了,兩人其實並沒有看清李強是如何和闐殛魔杖爭鬥的,有點小看李強,以為教訓他幾句他還不得乖乖的聽著,誰知李強根本就不甩他們。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飛出劍光,向李強攻來。

李強原本就沒有打算交手,又知道對方是天戟峰的人,他有些大意了。


突如其來的襲擊讓李強措手不及,雙方距離實在是太近了,霎時間,他被飛劍打出足有百米,身子直撞入密林裡,大片的林木被飛劍的光刀碎裂,碎枝亂葉砂石爛泥沖天而起。好在瀾蘊戰甲還在身上,瀾蘊戰甲不愧是極品戰甲,

迷戀 於 2008-06-01 19:4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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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01 19:41:00
第八集 闐殛魔杖 (下)


納善忍不住奸笑,說道:「我們老大的箭術,嘿嘿,可是厲害得很……」他剛想大大的吹噓一番,卻被李強揮手止住。

李強笑道:「你們有什麼弓箭,借我用用吧。」

柱頭問道:「你用多重的弓?」

李強沒聽懂,弓還有多重?他隨口說道:「越重越好吧。」

臭腳不禁叫了起來:「啊?越重越好?柱頭,給他最重的弓試試!」


隊裡的人議論紛紛,其中一個說道:「柱頭,最重的弓這裡沒有,要到車隊去領才柱頭認真地說道:「你真能用重弓?那我就派人去領,別拿來後你拉不動,我可就隆了。」

李強心裡奇怪,搞不清他怎麼就慘了,說道:「沒問題,肯定能用。」

鴻僉也說道:「給我也拿一樣的重弓。」


眾人都用一種難以置信的眼光看著他倆。柱頭臉上顯露出喜色,他一揮手,立即有兩個漢子匆匆向後面跑去。


通常在商隊裡,最缺的就是高明的弓箭手。柱頭他們這個小隊尤其缺少弓箭手,沒有想到這兩個年輕小伙子如此厲害,居然都要用重弓。

這簡直像是在開玩笑,重弓就連柱頭自己都拉不動,更不用說射箭了。

街上的人很多,鬧哄哄的一片混亂,各人都在準備自己的坐騎。


李強發現柱頭他們的黑尖騎上都掛著一把奇形的兵器,他笑著指指那件兵器問道:「柱頭,能給我看看嗎?這叫什麼名字?」


臭腳大驚小怪地叫道:「連聚鐮都不知道啊?這是我們逗異最常用的兵刀了,沒有一把奸氣力是要不動的。」

柱頭笑著取下聚鐮,遞給李強,說道:「挺沉的,小心接住了。」


李強伸手接過,感覺果然很重,估計最少也有二十多斤,樣子很像長槍,槍尖足有半米長,呈三角形,有三個面三條刀,像是放大了的三刀尖刺,握柄有一米半多長,上面纏著密密的獸皮條。

李強隨手舞動了兩下,笑道:「衝刺起來應該很厲害吧。」


柱頭笑道:「那是當然,幾把聚鐮同時衝刺,一般的怪獸根本就受不了。哎,要不要給你也搞一把。」

李強搖搖頭,謝道:「不用了,我就用弓箭吧。」


剛才跑去的兩個大漢,帶著兩張大弓和兩捆長箭回來了。柱頭接過長弓看了一眼,點頭道:「就是這種重弓,小哥,給你。」


李強接過重弓,他把弓弦扣上,繃緊弓梢,輕輕一拉然後鬆手,只聽「啪」的一聲脆響。他知道,這弓的確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拉開,怪不得他們剛才下相信,這確實需要真本事才行。

臭腳笑道:「小哥,你行不行啊?開次弓試試,讓我們也開開眼。」


李強曉得他們不相信,他隨手一拉,就聽弓臂「嘎嘎」直響,一張重弓已然滿弓。

鴻僉一笑,也隨手將重弓開滿,說道:「可惜還是太輕了。」

李強笑道:「再重的弓他們可能沒有了,將就著用吧。」

他倆旁若無人地開滿重弓聊天,眾人看得都驚呆了。


臭腳怪叫起來:「哎呀,小哥好大的力氣。柱頭,這下奸了,我們隊也有重弓手啦。」


柱頭滿臉笑容,說道:「真是沒有想到,小哥,在路上遇見怪獸的時候,你只要在後面盯著,誰有危險就幫一把。兄弟們,先謝謝小哥。」


這群漢子亂哄哄地一起上前套近乎,頑公笑道:「在西大陸的商隊裡,重弓手和剌脊槍手最受尊敬,關鍵的時候他們能救人一命。」

拿來的兩捆箭,每捆有三十支。

這種箭也很特別,箭頭足有巴掌長,呈螺旋狀,閃著幽幽的藍光。

柱頭說道:「小哥,這種箭有劇毒,千萬小心別射到人,來不及救的。」

李強笑道:「放心好了。不過箭矢太少了,三十支箭,一卜就射光了。」


柱頭張張嘴:心裡驚訝不已,要不是剛才見李強隨手就開滿重弓,他真以為這個年輕人在胡說八道。


要知道,憑力氣拉動重弓,射出三十箭後,基本上就沒有力氣了,箭支多了也沒有土墩笑道:「我們都帶有箭支,不夠的話,我給你,反正我也不喜歡射箭。」


李強點點頭,將重弓掛在黑尖騎上,他不想收進手鐲,以免引起這群漢子的注意,這是很難向他們解釋清楚的。

天色大亮,大隊人馬集合完畢,所有的小隊部在進行例行訓話。


柱頭說道:「兄弟們,還是老規炬,我們這一隊在右側防護,大家小心點,天路草原最近不太平,都給我打起精神來。我希望大家能夠平安回家,不過,這要靠我們自己努力,還是那句老話,誰怕死誰第一個死,所以,誰他媽的敢亂了陣腳,就是怪獸咬不死你,我們大家也會砍死你的,聽清楚了嗎?」眾人轟然允諾。


李強覺得很有意思,看來這支商隊的實力確實不錯,怪不得別的商隊部不敢上路了,他們卻還照樣不變。只要看看柱頭這群人,就知道這支商隊的組織能力還是很強的。

李強笑道:「柱頭,需要我們幹什麼儘管吩咐,不用客氣。」


柱頭說道:「你們畢竟是客人,有危險的時候就向後退,我只需要借重你們的兩把重弓,這就算幫大忙了,其他的就算了。」


納善撇撇嘴:心想……I是你們沒有眼光,老大要是出手,那些怪獸根本就不在話下。嘿嘿,老大裝傻,我也樂得輕鬆。」


所有的人開始穿戴甲冑,李強示意納善和帕本也穿上鐘甲,他和鴻僉兩人都是不需要的,穿上戰甲實在是太惹眼,何況他們根本就不在乎這些怪獸。


納善和帕本的鐘甲剛穿上,就引起了那群漢子的羨慕,那真是太莖麗太精美了,連他們商隊的總領也沒有這麼好的鐘甲,這可是坦邦大陸的名家製作的,就連頑公看得都有些眼紅。


癩頭伸手摸丫摸,驚歎道:「這好像是坦邦大陸的鎖甲吧,我們這裡很少見的,呵呵,第一次看見這麼漂亮的鐘甲。」

「嘟嘟」的號角聲響起,柱頭大聲叫道:「統統上騎,馬上要出發了。」

李強很聽話地翻身爬上黑尖騎。


柱頭他們都是兩人一騎,臭腳笑道:「小哥,你們真是闊氣,一人一匹黑尖騎,了不得啊。」


老蟲坐在臭腳的身後,說道:「哪天臭腳也發達了,一人兩匹黑尖騎,騎一匹牽」匹……」

臭腳叫道:「我要兩匹幹嘛,沒事幹啦?」

老蟲笑道:「擺擺闊氣啊。」

眾人哄笑起來。


轟隆隆的蹄聲在天路草原上響起,一支大商隊浩浩蕩蕩地行來。前面是二十多匹銀尖騎開道,每匹上有兩個上兵,前面的士兵操控坐騎,後面的士兵執弓。


距離銀尖騎五十米遠的是一百二十匹黑尖騎,五匹黑尖騎一組,四組一個小隊,」共六個小隊。


黑尖騎後面跟著的是由花尖騎拖動的大車,足有四十幾輛大車,每輛大車都有五人操控,兩個車伕,兩個弓箭手,一個刺脊槍手。左側有一百二十匹黑尖騎,右側卻有」百二十五匹黑尖騎,多了李強他們五騎。

車隊後面是斷後的一百二十匹黑尖騎。


整個商隊有一千多人,不遠處還有五、六百人的小行商,亂烘烘地跟在隊伍後面。


因為李強可以開重弓,柱頭特意把他安排在自己的小隊裡,他很是得意,有兩把重弓的保護,自己的小隊就安全得多了。


「路上,他經常和李強說笑幾句,並且還介紹他和其他小隊的頭認識,很快,李強就和他們混孰一了。

坐在黑尖騎上,李強覺得很愜意,周圍的景物是那麼的新奇。


納善和李強一樣,對這裡的一切都感到好奇,他湊到李強身邊,兩人並駕齊驅。他說道:「老大,好像沒有看見什麼厲害的野獸啊,他們幹嘛大驚小怪的?呵呵,有這麼多漢子應該沒什麼問題。」


柱頭笑道:「老兄啊,你是第一次進天路草原吧,和我初次進來的時候想的一樣,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可我現在不敢這麼想了。」


納善很不服氣,說道:「為什麼?這些猛獸真的很厲害嗎?我們也不差啊。」


柱頭身後的土墩說道:「那是你沒有看見,如果你見到了,就不會這樣說了……」


正說笑問,從前面飛馳而來一匹黑尖騎,上面的人大聲吆喝道:「所有的人都準備奸武器!所有的人都準備好武器!前面發現大批劍齒豪!排好隊形!不許散亂!衝過,。」氣氛陡然緊張起來。柱頭大吼道:二定要跟上隊伍!各組的兄弟相互照應,武器準備好了,保持速度!隊形絕對不許亂!亂了我們誰都活不了!」他不住地喊叫著,其他各個小隊的頭也都在狂呼亂叫。


這時,從遠處傳來一陣陣尖利的嚎叫聲,讓人聽了很不舒服。後面跟著的小行商也快速靠了上來,每個人都取出了兵器,其中競有不少刺脊槍,大家都知道只有靠近大隊才有活命的希望。

柱頭對李強大叫道:「小哥,快架重弓。」


李強微微一笑,為了讓柱頭放心,他取下重弓拿在手裡,隨手抽出三支利箭,笑道:「誰還有多餘的箭給我。」


他的語調不緊不慢的,絲毫沒有緊張的樣子,這群漢子看了心裡都暗暗佩服。

土墩將自己的箭袋扔給李強,叫道:「我這裡有兩袋,給你一袋,接著!」


李強接過來看了一眼,箭袋裡大約有二十支箭,他笑道:「這退是不夠啊,誰還有得多!」


柱頭他們聽了,真是又好氣又奸笑:心想這個傢伙實在是太狂了,已經有了五十支箭,他竟然還喊不夠。


柱頭沒辦法,又將自己的箭袋扔給李強,叫道:「小哥,你要是拉不動重弓,可不要勉強啊。」他的意思大家都懂,一日一力氣不足,肯定會影響重弓的準頭,誰知道他的箭會射中什麼,搞不好誤傷到人,那就麻煩了。


柱頭的箭袋裡有三十支箭,李強還覺得不夠,想想又算了,他不好意思再要了。


鴻僉也要了一袋三十支箭,加上原來的也有六十支箭了。他們幾個不打算太招搖,都準備低調行事。


納善向他們要了一把大砍刀,刀的形狀很像劉刀,只是握柄比較長,是要用雙手握的兵器,可納善只用一隻手倒提著。


尖利的嚎叫聲越來越近,眾人已經能看見一大片黑壓壓的脊背,從半人高的野草裡向商隊衝來。

納善怪叫一聲:「哇!他娘的,怎麼這麼多?老大你看,至少有幾千隻!」

李強瞇著眼,仔細打量著衝來的劍齒豪。


那玩意兒的體形不小,有小牛犢那麼大,長長的嘴巴裡長著密密的白牙,像刀鋒般閃著白光,最奇特的是它們居然有退化了的翅膀,附在背脊上,黑色的尾巴就像蠍子的尾巴一樣高豎起。

劍齒豪還有一個俗名叫鞭豪,就是因它的尾巴厲害而得來的。

劍齒豪奔跑的聲音驚天動地,它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眾人胯下的黑尖騎。


銀尖騎上的士兵首當其衝殺了過去。這些上兵非常勇猛,二十多騎排列成三角形,猶如一隻巨大的尖錐,直插獸群。


緊跟上來的黑尖騎上的弓箭手,不斷射出利箭,掩護著銀尖騎上的士兵。整支隊伍一刻都不敢停留,急速向前衝去。


這時整個隊伍就像一條長蛇,最弱的地方就在腰部,若是這裡被截斷了,商隊可就慘了,所以真正厲害的護衛力量都部署在車隊的兩側。

李強五人被指定在大車邊行馳,柱頭這個小隊負責右側六輛大車的安全。

劍齒豪咆哮著撲了上來。


柱頭暍道:「不許戀戰,盡可能不要被纏住!」手上的聚鐮急速刺向一隻撲來的劍齒豪,他身後的十墩用的也是一把聚鐮,兩人同時穿黥卜去,速度那是奇伙無比。

劍齒豪張大的嘴巴被柱頭的三角聚鐮穿了進去,一擊斃命。


柱頭翻腕抽出眾鐮,陡然發現另一隻劍齒豪已躍到自己頭頂上:心裡猛地一驚,他已經來不及舉起聚鐮了,而他身後的土墩也和他一樣。


正在這千鈞一髮的危急時刻,只聽一聲清脆急促的弓弦響,李強非常準確地射出」箭,這;剛的厲害之處在於,它是李強運直元力射出的!


那只劍齒豪被這;剛打得倒飛出去,不像是被箭射中,倒像是被一把鐵錘砸倒的。

柱頭緩過氣來,挺起聚鐮,大聲叫道:「小哥,謝啦!」

納善一直沒有動手,他正在東張西望,突然他說道:「後面的人可慘了!」

他說的是那些小行商。裂獸族整個車隊行進的速度緩慢下來。


李強扭頭向後望去,見隊伍後面的那些小行商正在拚命抵抗劍齒豪的攻擊,已經有不少掉隊的人和黑尖騎被劍齒豪撕碎,慘嚎聲陣陣傳來,其中還夾雜著劍齒豪的咆哮嘶吼聲和兵器的擊打聲。


而那些緊跟著大商隊的人稍微好些,因為有斷後護衛的幫助,暫時還沒有生命危險。


李強隨手發出兩箭,射翻兩隻撲來的劍齒豪,大聲說道:「鴻僉和頑公跟上大隊,帕本、納善跟我來!」他操控著黑尖騎向隊伍外面馳去。

柱頭大叫道:「小哥!危險!快回來!」他拚命舞動著聚鐮。


鴻僉應道:「好!師叔你去!這裡有我!」他連珠箭發,連續放翻了幾隻撲上來的劍齒豪。


納善右手拎著大砍刀,左手握住逆光劍,帕本手中提著長槍,兩人緊跟在李強身隆。


李強沒有直接向後衝,那樣的話,整個隊形就衝亂了。他先衝到隊伍的外圍,那些劍齒豪不知道是煞星來了,眼見美味當前,七、八隻劍齒豪一擁而上衝了過來。

納善大喝道:「來得好!去!」


他這把大砍刀份量極沉,一刀就將一隻劍齒豪的長嘴砍飛了,同時,左手的逆光劍突地刺出,一道青光爆閃,將衝向李強的一隻劍齒豪一分為二,頓時鮮血噴湧而出。猶如天女散花般落下。


帕本的長槍也不遜色,無數的槍影飛撒開來,一隻撲向他的劍齒豪被打得像篩子」樣,全身都是窟窿,摔出老遠。


李強手上的重弓更加厲害,他將直(1H力加在箭矢上,每前都是穿頭而過,劍齒豪只要挨上;剛,就立即斃命。


「眨眼的功夫,車隊已經從他們身邊駛過。李強三人就像一把利斧,將車隊右側的野獸群狠狠切開了一個大口子。


他們三個人實在厲害,劍齒豪只要靠近就沒有能逃得過的,片刻之間,三人周圍就躺滿了劍齒豪的屍體。


大群的劍齒豪是從左前方衝擊過來的,右側的劍齒豪數量不算很多,大約也就百十來只,所以車隊右側的壓力相對要輕一些。


商隊的傷亡人數不斷增加,只要被劍齒豪撲下黑尖騎,幾乎就沒有活命的機會。


不一會兒,李強三人衝到了車隊尾部。李強大聲道:「能救幾個算幾個,你們兩個互相照應著,別散開了,我去後面。」


納善停在第一撥人群邊上,掄起逆光劍連續砍翻幾隻劍齒豪,而帕本則舞動長槍將眾攏的劍齒豪衝散。兩人大發神威。


李強大喝一聲向後面飛馳而去。落在隊伍後面的小行商絕望地圍戍一群一群,拚命抵抗著劍齒豪一波一波的衝擊,每一群人有多有少,多則百十人,少則五、六十人,狂吼廝殺聲聽得人驚心動魄。

李強一路不停地直衝到最後,他要從最後面的人救起。


胖子卡珠恰好在最後面,他因為特別胖,座下的黑尖騎又瘦又小跑不快,落在了最後。他只有一把刺脊槍,而且是比較差的那種,發射十多次就必須更換晶石。


他身邊的這群人越來越少了,不斷地有人慘叫著被劍齒豪拖出去,人數從百十多個迅速減少到幾十個、十幾個……一隻劍齒豪流著長長的口水,張著大嘴巴,卡珠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見它嘴裡的利牙,他急忙用刺脊槍尖頂住它的大嘴,手指按動了激發鈕。


劍齒豪的大嘴狠狠地咬下來,就聽「哧瞬」一陣碎裂聲,卡珠這才發現刺脊槍已經沒有品石能量了,這時候再想換也來不及了,刺脊槍已經被劍齒豪咬斷了。

卡珠滿臉油汗,發出了一聲絕望的長吼,聲音裡充滿了悲憤和不甘。

正當劍齒豪又一次張口咬下之際,只聽得一陣連珠般的爆響,李強到了。


「支利箭從劍齒豪側面射進了它的頭部,將它狠狠地撞飛到一邊。卡珠這才感覺到,自己渾身都在撲簌簌發抖,汗水已經濕透全身。

李強沒想到劍齒豪會這麼厲害,暗自後悔沒有早點做準備。


他連續不斷射出利箭,用的手法還是在侯霹淨聖王府裡學的連珠箭法,他畢竟有著高超的修真功力,使用重弓時根本就不用費力。


他一次抽出五支長箭,別人根本就看不清他的動作,只聽到弓弦發出一連串爆響,一條條箭影從重弓裡飛出,接著就聽到劍齒豪中箭時發出的怪叫聲。


李強大聲暍道:「所有的人都向前衝,不許亂!穩住了!」他目光一掃發現了卡珠,又叫道:「卡珠!你來指揮,盡可能向前!」說話問,李強並沒有停手,長箭依然連續不斷地射出。

卡珠精神大振,大吼道:「快衝啊!」


人們陡然振作起來,不顧一切地向前衝去,誰都知道,如果停下來那就死定了。李強的重弓簡直就是閻王爺的帖子,劍齒豪只要被他瞄上了,就根本沒有活命的希望。

人們一群一群地紛紛向前狂奔,劍齒豪也被打蒙了,稍稍遲疑了片刻。


李強就是要爭取這點時間,他靈巧地操控著黑尖騎,在人群外圍來回奔馳,手裡的重弓一刻都不停歇。


正在眾人慶幸和另一群人會合之際,李強手中的重弓終於不堪重負,「瞬嚓」」聲,弓折弦崩。

重弓競被他硬生生地拉斷了。


眾人一直都關注著李強,知道活命的希望全在他手上的這支重弓上。重弓崩斷,幾乎所有的人都驚呼出聲。


李強知道這下沒辦法再掩飾了,他長嘯一聲,吸星劍陡然噴出,他索性放開來大幹一場。


卡珠看見李強的重弓折斷,頓時覺得心跳都要停止,剛想說「這兀了」,突然見他躍到空中,身上進發出耀眼的銀芒,咆哮聲震耳欲聾,剎那間,銀芒像流星一般從空中墜落,無數的血肉隨著銀芒飛散開來。

吸星劍只這一擊,就殺掉了十幾隻劍齒豪。

卡珠激動得渾身顫抖:心裡直念叨:「終於有救了!」


鴻命在前面的車隊裡看見後面銀芒閃爍,知道師叔忍不住出手了。其實他們這裡也已經非常吃力了,幾千隻劍齒豪同時衝擊,前面銀尖騎上的士兵也死傷過半,實在是衝不過去了。


柱頭的眼睛都紅了,狂吼道:「兄弟們!無論如何不能掉隊,注意保存體力,輪流上前抵擋!今天要是抗不過去,大家都活不成了!再加把勁啊!」他喊得聲音都已經嘶啞了。

李強一聲長嘯,穿上瀾蘊戰甲,從空中急速向劍齒豪群最集中的地方衝去。


整個商隊部看到了李強的樣子,柱頭這幫人更是吃驚,臭腳結結巴巴地叫道:rm……是……小哥!」


鴻僉微微一笑,說道:「沒錯!他老人家終於忍不住出手了,嘿嘿,算你們運氣。」他也長嘯一聲,噴出塵霄、碎金雙劍,躍到空中。

飛劍一出,這些劍齒豪是無論如何也擋不住的。


李強暍道:「鴻僉,你護住商隊,我到前面去!」他發現這些劍齒豪是有人操縱的,因為即使是怪獸,遇到強敵也會害怕的,可他們殺了這麼多劍齒豪後,怪獸還是前仆後繼地向上衝,這只能說明是有人在操縱。


李強不敢放出火精,因為茫茫草原上有無數的雜草亂枝,一旦燒起來,大火是無法撲滅的。

鴻僉在車隊上空來回飛了幾遍,喝令道……止即停下紮營,不要再走了!」

車隊應聲停下。

見到李強和鴻僉的實力後,整個商隊的人都心服口眼。

鴻僉讓他們用大車圈起一個圓形防禦圈,將受傷的人圍在中間。


這時候劍齒豪已經停止了攻擊,在不遠處來回奔馳,似乎不肯離開。這下鴻僉也覺得有問題了,他緩緩落在圈裡,大聲說道:「誰是這裡的總領,請過來。」


「個身穿坦邦大陸鐘甲的大漢大聲說道:「我足班侗總領。這位大哥謝謝你幫忙!」他快步走了過來。班侗總領也算是見多識廣的人,他土吳明白這次運氣實在是太好了,自己的商隊裡竟然藏著這麼兩位高手。


其實,這次運貨他也是硬著頭皮來的,如果半路折回去,損失實在是太大了,因此他想賭一把,誰知道,剛進天路草原就被這麼多劍齒豪圍攻,他心裡後悔極了。等到李強他們出手,他才放下心來,知道商隊有救了。


李強快速向前方飛去,他巡視著下面的草原,草原上成群的劍齒豪奔馳往返,還有一些其他的怪獸夾雜其問。李強沒有發現什麼人,便向草原的另一側飛去。


很快,他就發現有一小群人正站在不遠處的草叢中,周圍全是劍齒豪,還有一些古怪的野獸。

李強飛到上空大喝道:「喂!為什麼縱獸傷人?」


這群人看上去似乎有點慌張,他們的穿著打扮,讓李強聯想起在大聯會時見過的裂獸族的武士。


這群人中的一個傢伙突然吹起尖利的鳴哨,從草叢中轟然飛起一大群怪鳥,在空中盤旋數圈後,尖叫著向李強衝來。


那是一種青色的怪鳥,有半米多長,速度奇快,李強感覺天色都暗下來了。幾百隻怪鳥同時衝擊下來,聲勢也是頗為驚人的。


這種青色的怪鳥衝擊力極強,李強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地撞了幾下,氣得他揚手劈出紫焰巨掌,巨大的掌影脫手而出,同時,吸星劍猶如一條銀色的巨鞭,一圈圈地飛舞著向青色怪鳥捲去。


紫焰巨掌陡然炸開,霹靂一聲震天響,無數的紫焰射入青鳥的體內,頓時滿天的羽毛飛散。

吸星劍化作巨鞭散射開來,耀眼的銀芒霎時間將周圍的青鳥全部碎裂了。


從天而降的血肉碎骨羽毛劈頭蓋臉地落下,就像下了一場暴雨,站在下面的人驚得魂飛魄散。還活著的青鳥無論下面的人怎麼催促,再也不敢靠近李強了,都遠遠地在空中盤旋悲鳴。


李強飄然落到那群人面前,他眼光猶如刀鋒般掃過眾人,沉聲道:「為什麼縱獸傷人?」


這群人非常驚懼,不過他們是有備而來的,雖然心裡十分害怕,但是神情還算鎮定。為首的大漢喝道:「這垣是我們的地盤,我們想幹什麼輪不到你管!射!」他的話音未落,一條條黑色的八爪長蟲從這群人手中飛出。


李強沒有看清楚是什麼玩意兒,他將吸星劍急速繞身旋轉,誰知這些尺長的蟲子」觸即碎,化成的黑色霧氣像濃稠的粘膠一樣纏上了吸星劍。

李強大吃一驚,這玩意兒似乎可以一污染飛劍。吸星劍黯淡下來。

那群人面露喜色,有人叫道:「他不行了!他不行了!」


李強冷冷地說道:「老子再問一次,是誰指使你們這樣幹的?哼!不見棺材不落淚,去!」彈出一朵天火紫花,飛入黑色的霧氣中,就聽得「哧哧」聲大作,一股濃烈的臭味隨風飄散,吸星劍頓時光芒四射。


李強知道他們這些人是禁不起吸星劍全力一擊的,他還沒有打算殺掉這些人。


為首的大漢蒙了,只聽他大吼道:「我們走!」那些人身上突然冒出一股濃煙。


李強心知不好,吸星劍陡然射出,一道銀光閃過,為首的大漢痛叫一聲,他的一隻手被斬落下來,一股濃煙從他掉落的手上散開。


除了斷臂大漢,其他人已經無影無蹤了,連那只斷臂也消失不見了。李強罵道:「媽的!逃得還真快!」


看看在地上翻滾嚎叫的大漢,李強心想:「好歹算抓住了一個。奇怪,裂獸族竟然還有這麼高明的挪栘法,眨眼問就跑得一乾二淨,要不是老子的劍快,這個傢伙肯定也逃了。西大陸真是夠亂的。」


他心裡還有一個更大的疑惑:這些裂獸族的人為什麼要這樣幹,這裡可是他們立足的根據地啊,他們這樣搞不是把自己孤立起來了嗎?難道是被逼迫的?李強陷入了沉思。

周圍的劍齒豪失去了指揮,很快就逃進草原深處,危機暫時消除了。

柱頭那幫人圍著納善、帕本和頑公他們,興奮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柱頭問道:「納大哥,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簡直太厲害了,尤其是李小哥。呵呵,我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人物。」


納善得意得骨頭部輕了四兩,嘿嘿笑道:「我們的老大可不是一般人啊,嘿嘿,厲害吧。」

臭腳哭喪著臉道:「這兀蛋了!這下我慘了,肯定完蛋了!」


癩頭奇怪地問道:「臭腳,什麼完蛋啦?我看看……哎!你的臭腳還在啊,沒有被劍齒豪咬掉,哈哈,可以繼續臭下去啦。」


臭腳氣得狠狠給了他一拳,說道:「唉!你還有心情開玩笑,那天晚上我……我在小哥邊上烤腳,他肯定很生氣……」


納善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臭腳啊,我很佩服你。老大有沒有罵你啊?」


臭腳連連搖頭,說道:「沒有,他一句話都沒有說,唉!我還以為他不敢說呢,早知道他這麼厲害,腳就是再癢,我也不敢在他身邊烤啊,這下可完蛋了。」

帕本在一邊笑道:「臭腳,我師尊才不會為這個生氣呢,你放心吧。」


鴻俞帶著班侗總領走過來,柱頭急忙上前施禮。班侗總領滿臉笑容,上前拍拍他的肩膀,說道:「柱頭啊,原來是你們帶上的客人,呵呵,救了我們全商隊啊。嗯,我準備讓你多帶兩個小隊,有沒有興趣啊。」


柱頭聽了都樂暈了,他大聲說道:「謝謝總領的賞識!」邊上的一幫兄弟也個個喜形於色。柱頭的權力加大,也意味著他手下這幫兄弟的好處增加,以後再出來行走,只要是柱頭隊裡接到的活兒,大夥兒都有分成。


班侗總領有點焦急地看看四周,小聲問道:「老哥,前輩怎麼還沒有回來?」


鴻俞微微笑道:「我師叔去查看一下,應該很快就會回來的,你還是趕快去處理事情吧,商隊好像有不少傷亡。」


班侗總領點點頭,歎道:「我走了這麼多次天路草原,還從來沒有看見過這麼多的劍齒豪,唉!這還只是一般的怪獸,如果遇到真正厲害的怪獸也像這樣聚攏來攻擊,那就真死路一條了,天路草原也就沒法走了,」

商隊的人傷亡並不算慘重,真正傷亡比較多的是小行商。


大商隊裡的護衛力量很強,彼此經過長期的配合,相互問都有一份默契,見到同伴有難,邊上的人絕不會袖手旁觀的,都是豁出命去相救。正因為如此,商隊在遇到攻擊時短時間裡傷亡不會太大,但是時間長了也是不行的。


小行商就不同了,他們猶如一盤散沙,大部分人都是自顧不暇,怪獸攻擊上來一下就被各個擊破了,所以傷亡要大得多。


卡珠呆呆地坐在地上,他到現在都沒有恢復過來。他用來馱貨的一匹花尖騎被劍齒豪拖定了,所有的貨物都在上面,自己的黑尖騎也被咬傷了,已經奄奄一息。周圍還有不少和他一樣的小行商也在哭泣,為了失去的親友和貨物,為了不測的前途,人人心裡惶恐不安。


李強拎著那個裂獸族的漢子飛回商隊,隨手將他扔在地上,說道:「納善,你把他拖到邊上去,問問他為什麼要襲擊商隊?」


納善、柱頭一群人看見李強下來,立即圍攏過來,聞言個個吃驚:剛才劍齒豪的攻擊竟然是有人指揮。

納善叫道:「老大,我來伺候,哈哈,竟然有這種傢伙。」

李強又道:「納善,別把人整死了,他是裂獸族的人。」


這話一出口,場面就亂了,大夥兒議論紛紛。不管是什麼理由,裂獸族幹出了這樣的事情,看來這次天路草原之行真是危機重重。


納善一把抓住那個大漢的頭髮,向邊上拖去,大漢呻吟了一聲清醒過來。他剛才被李強斷去一隻胳膊,痛昏了過去,現在被納善一拽又醒了。


他睜眼看去,周圍全是憤怒的目光:心知不妙,他伸出剩下的那隻手臂,從腰裡抽出一根黃色的晶棒,吼道:「要死一起死!」用力向地上砸去。


帕本一直緊盯著那個漢子,見他抽出品棒心知不好,飛起一腳踢中他的手腕。這」腳的力量非同小可,就聽得「哧吧」一聲,那漢子怪叫道:「唔哇!」頭一歪又暈死過去。他的整條胳膊都被踢碎裂了。

納善氣瘋了,叫道:「來幾個兄弟,給我扒光這個混帳東西!」


他撿起地上的目陽棒,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在黑獄時他們用過的晶棒,是用來炸石頭的。這玩意兒非常危險,一壓就炸,每次要用到它時,苦囚們都要抽籤決定由誰去用,基本上是誰用誰死。納善心裡明白,剛才要不是帕本腳快,自己恐怕不死也得重傷,他不禁又是憤怒又是害怕。


鴻僉陪著班侗總領來到李強面前,班侗總領恭恭敬敬地行禮道:二叫輩,班侗真不知道如何感謝是好。」


李強急忙回禮,笑道:「呵呵,班大哥別客氣,我們也是商隊的二貝啊。鴻僉你去看看納善,別讓他把俘虜搞死了,還有很多情況需要瞭解,線索斷了就不好辦了。」鴻僉點點頭走了過去。

班侗總領問道:前輩,抓住的是誰?」


李強說道:「好像是裂獸族的人,他們在役使怪獸攻擊我們,搞不清楚是為了什。」


班侗眉頭微微皺起,輕聲道:「如果真是裂獸族的人,我們的麻煩可就大了。」


李強發現他並沒有大驚小怪的,神態依舊是那麼鎮定自若:心裡不禁暗暗佩服,看樣子就知道班侗是見過風浪的人。

「陣嘈雜聲傳來,癩頭跑過來說道:「裂獸族的人自殺了!」危機重重。

裂獸族的那個漢子躺在地上。,七竅流著黑血。


李強搖搖頭,說道:「這曇灰彩且惶鹺煤海??啦磺?D繕疲??忻揮興凳裁?。」


納善有點尷尬地說道:「老大,他只說了——我們絕對不會放過你們的——就突然口鼻噴血,搞不懂這個傢伙是怎麼弄死自己的。」柱頭突然叫道:「大家看!」只見躺在地上的屍體開始膨脹起來,彷彿有一支大氣筒在給他充氣。鴻僉知道不好,他來不及叫圍著的人避讓,張嘴噴出碎金劍,但他還是遲了一步。

「砰!」

「聲沉悶的爆裂聲響起,屍體炸開了,一股股黑色一行水噴射而出。


納善反應很快,一把抓住身邊的柱頭倒翻出去,帕本也一手抓了一個人向後躍出,李強下意識地揮出一道紅光擋在身前,只有土墩來不及躲避,他剛剛舉手擋住臉,就被黑水射中了。


邊上還有幾個看熱鬧的護衛也被射中,其中一個最慘,被黑水噴得滿頭滿臉,他悶哼一聲,連叫都來不及,就血肉模糊地栽倒在地,當場氣絕身亡。其他人雖然沾上的不多,卻也疼得忍受不了,狂喊亂叫地又蹦又跳。


土墩慘嚎起來,雖然只有一股黑水射在他的手臂上,可他已無法忍受了。他臉色煞白,大滴的汗水從臉上滑落,不到十秒鐘的時間,他的手臂就露出了白骨。


李強抬手一道銀光閃過,土墩的那隻手臂掉落在地上。土墩大叫一聲,向後倒下,李強快速躍到他的身邊,抬手餵了他一顆寒髓鱗,這可是解毒的聖藥。


李強命令道:「鴻貪,快去把他們沾毒的地方切掉,快點!」鴻奸應聲飛起碎金劍,眾人還沒看清楚,金光閃動問,他已經將那些人身上沾的毒削去。

李強又取出一顆寒髓鱗,說道:「用水化開後給他們每人暍一點。」


土墩絕望地看著地上自己的手臂,手臂已經完全化為白骨。他知道,剛才如果不是李強當機立斷,自己現在肯定已是白骨一堆,死定了。寒髓鱗不愧是靈丹,土墩吃下後立即化解了劇毒,同時傷口也停止噴血,快速結痂。


他神志稍稍清醒,不禁放聲大哭,缺了一隻手臂,意味著他以後再也不能在商隊裡幹活了,沒有哪個商隊會用一個殘廢人的。


柱頭嚇出一身冷汗,他抓住納善連聲道謝,又叫了幾個兄弟將土墩攙扶到一邊休息。


班侗總領說道:「好厲害的毒啊,這人一定是裂獸族的,只有他們才會用這種古怪的東西。」他看看李強:心裡湧起一絲希望:如果有李強這幾個高手幫忙,活著走出天路草原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他再一次恭敬施禮,說道:二叫輩……」他不知道怎麼說才好了。


李強明白他的意思,笑道:;力而為吧!我也不是很有把握,未知的因素太多了,我們一起拚殺出去。」


班侗大大的鬆了一口氣,李強這幾個人的實力他剛才見識到了,有了李強的承諾,過天路草原就大有希望了。他立即傳下命令,召集所有的小隊長過來拜見李強,要求大家必須聽從李強的指揮,包括他自己在內。


李強堅決推辭,他只答應協助商隊。此時,他心裡還有一個隱憂,那就是他曾在小鎮外和天戟峰的人爭鬥,對方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一旦找到自己,勢必會牽連商隊。


班侗沒有辦法了,他不敢勉強李強,只好將命令改為:在任何情況下,只要李強下令,所有的人都必須執行。王於李強願不願意指揮,那就由他自己決定了。


天色漸漸昏暗,班侗將隊伍重新安排一女當,匆匆過來見李強。他苦笑道:「我們到達不了前面的宿營地,如果繼續趕路,天黑後情況很難判明,要是原地宿營,危險也不小。前輩,你看該怎麼辦?」


李強撓撓頭,問鴻愈道:「鴻僉,你覺得是走好?還是停下奸?」他心裡也沒有匠。

鴻僉很乾脆地說道:「都不好!各有利弊。」


李強看看天色,知道不能再耽擱了,便直截了當地問道:「你傾向哪種?走或者留?」


鴻僉原想詳細解說一番自己的想法,見師叔追問,只好答道:「停下不走,趕快紮營安置。」

李強又問班侗道:「你的意見呢?」

班侗道:「我也覺得就地紮營妥當,但是……」


李強打斷他的話,下令讓小隊長們分頭去詢問商隊裡所有有經驗的人,問題只有」個:商隊是走或留。這個問題關乎生死,很快,回答就收集上來了,商隊裡百分之八十以上的人部說應該就地紮營。

李強笑道:「總領,不用我多說了,答案已經出來了,趕快行動吧。」


其實,李強這是用了個現代人的方法,即所謂的盡□調查。因為他也搞不清走和停的利弊,他沒有這方面的經驗,但是他知道商隊裡絕大部分的人都走過天路草原,他們經驗豐富,讓他們自己做出選擇,那才足正確的選擇。雖然李強沒有明確表態,班侗卻對他佩服極了,急忙指揮手下開始紮營。


所有的人都行動起來,很快就清理出一塊空地,燃起了篝火。大車全部圍攏在」起,外圍挖出一條壕溝,裡面插上了一些尖刺,壕溝邊還插上了火把。一陣忙碌之後,天色完全黑了下來。


班侗讓人在地上鋪上獸皮,請李強過去休息。李強看見卡珠抱著腦袋蹲在一邊,便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問道:「卡珠,怎麼啦?是不是受傷啦?」


卡珠抬頭木愣愣地看著他,眼光裡滿是絕望,篝火映射出的紅光,使他的胖臉顯得有些扭曲。他認出是李強,用乾澀的聲音答道:「我唯一的朋友死了,他是為了救我,貨也全完了,唉……這下可怎麼辦?」


李強想起了那個和他初次見面時的中年漢子,他歎了口氣,安慰道:「卡珠,只要留下命,一切就可以重新開始。過來,到那邊去坐,休息一下就好了。」


卡珠沒想到李強會過來安慰自己:心裡頓時感覺好受廠。些。他無言地點點頭,站起身來,腳步蹣跚地跟著李強走過去。


營地中央挖了一個淺淺的坑,篝火燒得很旺,李強招呼大家一起坐下。班侗、鴻僉、納善、帕本、頑公還有卡珠都圍坐在火堆邊,李強又特意讓人叫來柱頭和臭腳他們幾個。班侗命人取來獸肉,納善一見大聲叫好,他早就餓了,不由分說割下一塊肉,自顧自地烤了起來。其他人卻一點食慾也沒有。


大家都不說話,氣氛顯得有些沉悶。柱頭終於忍不住了,說道:「小哥,我心裡」直有件事搞不明白,能不能問啊?」他還是習慣稱呼李強為小哥。

李強笑道:「柱頭,有什麼疑問你就說吧。」

柱頭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啊?怎麼這麼厲害?」


他這一問,連班侗和頑公都很注意地在聽,尤其是頑公,他心裡早就有同樣的問題,他見過李強多次發威,知道他的厲害,可是一直不便打聽他們的身份。


李強笑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厲害的,我們只是一群浪跡天涯的人,和你們差不多,到處為家處處家,呵呵。」他的笑聲裡透著苦澀。


大家都愣住了,沒想到李強會這樣回答。這些人中,沒有一個人能體會到李強的心情,包括鴻俞他們幾個。


臭腳現在很老實,不敢脫靴烤腳了,只是隔著靴子使勁地揉著。柱頭瞪了他一眼,嚇得他急忙縮手,說道:「我沒有……哎,柱頭,我們小隊什麼時候巡哨?」

柱頭道:「要到下半夜,等一會你先去睡,休息好了才有精神。」


李強沉思了片刻,想起了一個重要的問題,他問道:「如果你們是裂獸族,這次襲擊沒有成功,你們會罷手嗎?」


納善吞下一口肉,說道:「要是我,肯定不會放過的,一次不行就兩次。嘿嘿,只是老大在這裡,他們沒戲。」他還不忘順手給李強一頂高帽子。


大家都默不做聲,看著篝火「劈劈啪啪」的燃燒。半晌,班侗總領長歎道:「真是不明白,裂獸族為什麼要對我們商隊下手?唉!在天路草原上與裂獸族為敵,凶多吉少啊。」

鴻僉突然說道:「我覺得裂獸族不會等到明天,劉能今天晚上就會動手。」


李強點頭道:「我也是這樣想的,今天晚上他們就會動手,而且,裂獸族的這次行動,似乎有人在背後操縱。」

頑公驚訝道:「背後有人操縱?是誰這麼厲害?」

班侗坐不住了,說道:「我去準備,讓大家備戰……」


李強攔住他說道:「別急,他們現在還不會來,要來也要到後半夜。所有的人都要抓緊時間休息,不用派巡哨了,有我在,他們是偷襲不成的。」

鴻僉說道:「沒錯,只要守住這個防禦圈,外面的就交給我和師叔吧。」


納善打了一個飽嗝,說道:「別大驚小怪的,有老大在,萬事大吉。」他一副心滿意足的樣子。

帕本說道:「防禦圈裡有我和老納,應該沒有問題。」


宿營地很快就安靜下來,班侗只安排了少數幾個人巡夜,他不是對李強不放心,而是多年來養成的習慣。營地裡鼾聲四起,偶爾還傳來受傷人低低的呻吟,遠處不時地有不知名的野獸發出奇怪的叫聲,一陣野風吹過,篝火飛起大量火星,飄散在空中。李強和鴻僉都沒有睡覺,兩人盤腿坐在篝火邊,納善和帕本也在抓緊時間修煉,柱頭和臭腳他們幾個已回自己的小隊去了。

李強小聲說道:「鴻僉,如果我們走散了,就在拉都國會合……」


鴻僉奇怪地看著李強,小聲笑道:「師叔,呵呵,你不會一個人悄悄溜掉吧。」


李強搖搖頭,說道:「我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可又說不上是為什麼,小心沒大錯吧。」


鴻俞不以為然地說道:「憑裂獸族的實力,他們還威脅不了我們,惹上我們算他們倒楣。師叔,沒什麼好擔心的。」


自從踏上西大陸這塊土地,李強就隱隱約約地感覺到很多不好的徵兆,對於莽原、佛宗、修真界和天戟峰的關係,他一直都沒有理出頭緒。一路上遇見的靈鬼師、闐殛魔杖、天戟峰的修真者和天路草原的裂獸族,都是那麼古怪詭秘。莽原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那個祈福百靈又是什麼玩意兒?他左思右想也搞不明白:心裡不由得歎道:「西大陸真是一塊神秘的是非之地。」


李強將心神沉《T兀嬰裡,開始修煉。他不敢太專注,一面緩緩推動元嬰體外的小宇宙,一面分出一絲神識,將周圍方圓十里範圍內的動靜盡收於心,這是到出竅期才能具有的能力。元嬰已經完全凝煉成實體,它腳下的紫炎心結合了炫疾天火,威力更加不同凡響。紫炎心射出的紫光猶如一道光幕包裹著元嬰。五彩斑斕的小宇宙也比以前壯大了許多,吞吐能量的速度極快。火精也在推波助瀾,小嘴裡不停地吐出燦爛的小星星。


火精已經不在元嬰的肩膀上了,它爬附在紫炎心上,直接從紫炎心裡吸收炫疾天火的能量。火精畢竟太小了,所吸收的天火能量有限,多出來的那部分能量它就噴給了李強的元嬰。經過火精的轉換,天火中原有的霸道物質被去除了,餘下的極其精純的火性能量源源不斷地送進了元嬰裡。火精帶給李強的好處實在是太大了,他就像是有兩個元嬰在同時修煉一樣。


修真界也有人修煉第二兀嬰的,不過像李強這樣無意中多出一個的,可能是絕無僅有。


心神一動,李強和鴻僉幾乎同時睜開眼,兩人相視一笑。鴻僉道:「師叔,裂獸族的人來了。」

李強點頭道:「怪獸很多,鋪天蓋地的。」


兩人非常默契地同時起身大暍:「呔!所有人統統起來,怪獸就要到了,準備武器!」

宿營地轟然大亂。李強和鴻僉同時喊叫,聲音不亞於驚雷滾滾。


納善和帕本驚得一下跳起來,納善嘟囔道:「老大,不需要喊那麼大聲吧,嚇死人不償命啊。老帕,又要開始大幹一場啦,呵呵,和老大在一起沒別的事可幹,就打架玩玩。」

帕本苦笑道:「你不是最喜歡這樣嗎?唉!我還是不習慣打打殺殺的。」


納善笑著摟住他的肩膀,說道:「老帕,你早就變了一個人啦,呵呵,我還記得你剛到黑獄時的那副熊樣,連話都說不清,要不是我老納照應,你肯定完蛋大吉。」


帕本一拳擂在他胸口,笑罵道:「照應個屁!你不知道當時有多少苦囚想扒你的皮,喝你的血,要不是師尊來到黑獄……哼哼……」


納善嘿嘿笑道:「我老納看人的眼光錯不了,嘿嘿,老大一來,我就知道有救了,我自己都佩服自己,當時眼光怎麼這麼厲害的。」他又開始狂吹起來。


班侗總領急匆匆跑來,問道:「發現什麼啦?我們沒看到有怪獸過來啊。」他詢問過巡哨,外面並沒有動靜。


李強不急不忙地說道:「很快就要到了,而且極多。納善,把這個給大家分發下去,敦他們如何使用。」


獸皮上突然出現一堆紅色的橢圓小球,納善驚喜地大叫道:「哇!哈哈!爆彈!太棒了,哈哈,這玩意兒好!」


班侗嚇了一大跳,他也認識這種爆彈,這種高級的玩意兒在西大陸價格極其昂貴,絕對不是普通商隊能夠使用的。


李強接著又取出幾十支軍隊使用的刺脊槍和一些能量晶石,說道:「找會用的人來領,納善和帕本你們用這個。」兩門虹錐炮顯了出來。


納善喜翻了心,抓起虹錐炮叫道:「南口關的戰利口i,哈哈,我差點都忘啦。」


柱頭帶著一幫弟兄過來,正好看見。臭腳倒吸一口氣:「乖乖!柱頭,小哥原來是個武器行商,有這麼多好東西,不知道總領要花多少錢來買。」


班侗正在為突然冒出來的武器吃驚,臭腳的話一下子提醒了他,他忙問道:二叫輩,這要多少錢數……我們……」他心想,這些武器在西大陸非常值錢,要是李強獅子大開口,他真不知道能不能買得起。

李強擺擺手道:「白送!一個錢數都不要,儘管用好了。」


癩頭自言自語地說道:「好傢伙,真他娘的闊氣……哎喲,柱頭幹嘛打我。」

柱頭罵道:「嘴巴乾淨點,討打啊,下次要叫你臭嘴了!」

癩頭不敢回嘴,趕忙躲到一邊。


鴻僉說道:「最好編成一個刺脊槍隊,專門用來支援和突襲,這樣比分散使用效果奸。」


班侗也是有經驗的人,點頭道:「柱頭,你來組織,把會用刺脊槍的人集合起來,五人一個小組,快點行動!怪獸就要到了。」


柱頭興奮極了,刺脊槍的威力西大陸的人都知道,能編成一個隊,威力可想而知。

卡珠突然說道:「我會用刺脊槍,給我一支!」

李強從手鐲裡抽出一支黑獄槍,說道:「這支給你,小心使用。」


卡珠緊緊抱住黑獄槍,他打算豁出去大幹一場,好好出出自己胸中的一口惡氣。

營地裡的人忙亂了好一會兒,終於準備完畢了,所有的人都嚴陣以待。


天空微微泛白,遠處隱隱傳來隆隆的聲響,漸漸地,大地開始震顫,怪獸的尖叫嘶吼聲清晰可辨。


營地中央站著五個人,納善扛著一門碗口粗的虹錐炮來回走動著,他心急火燎地想試試虹錐炮的威力,對即將到來的危險他毫不在意,有老大在,他什麼都不在乎。

李強和鴻俞也是一副悠閒的樣子,看不出一點緊張。

帕本拄著虹錐炮在閉目養神。

班侗雖然心裡緊張,表面上還保持著鎮定。


頑公和柱頭在一起,手上也拿著刺脊槍。整個商隊中只有他們這個護衛小隊感覺梢好一點,他們手上的刺脊槍可以遠射,用不著貼近搏殺,因此危險相對要小得多。


李強飄然飛上一輛大車的車頂,向遠處張望。天空灰濛濛的,能見度不高,但對李強這樣的高手來說影響不大。只見遠處煙塵滾滾,半人高的野草隨風搖擺,天上還有無數細小的黑點在盤旋,李強知道那一定是飛翔的青鳥。


前方的野草突然波動起來,那不是自然的波動,一望便知是草下面有東西在快速移動。

李強暗自吃驚,因為波動的範圍極大,他一時搞不清楚那是什麼東西。

李強叫道:「我去看看!」揚手穿上瀾蘊戰甲戴上炫陽環,他飛射出去。


飛到野草波動的地方,貼近地面看去,李強不由得坐吳一陣發麻。只見野草裡密密麻麻的全是火紅色的蟲子,每隻約有巴掌大小,移動速度非常之快。他俯身撈起一隻,向回飛去。那只紅色怪蟲用一對尖齒死命夾著李強的手指,發出令人難以忍受的「吱吱」叫聲,隨著尖齒的蠕動,一澗滴透明的黃水流了小來、李強落在營地中央,舉起手上的怪蟲,問道:「班侗,這是什麼玩意兒?」


班侗一見臉色劇變,失聲叫道:「火裂蟲!天哪!是火裂蟲!這下完了……」


李強用力一捏,就聽「吧嚏」一聲脆響,那只火裂蟲碎成一團爛漿。他說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班侗顫聲道:「火裂蟲在天路草原僅次於地火獸和希霹玲瓏,排在第三位,它的毒液非常厲害,而且,它們一出現就是幾萬隻,任何東西都擋不住,唉!完了。」他再也保持不住鎮定了。


李強點點頭,說道:「鴻俞,看來不能讓這些東西靠近,只好我們辛苦一下啦。」


鴻僉笑道……曇恍┌孀又饕?且姓淌?慷啵?倭司筒懷善?蛄恕<椋∥頤竅讓鸕羲??

班侗聽了覺得難以置信,不過到了這個地步,他也只能依靠李強他們了。

人蟲大戰一觸即發。陷阱。


李強扔給鴻僉一門虹錐炮,笑道:「節省一些真元力,嘿嘿,先用這玩意兒試試。」


鴻僉揚手接住大笑道:「師叔,這個主意好。呵呵,在南口關師叔揀了不少奸東西啊。」

李強笑道:「那是當然,看我的!」他一手一門虹錐炮,飛到空中。


納善張大嘴巴,怪叫道:「老大……你也太爽了,用兩門大傢伙……」他羨慕得直歎氣,知道這次輪不到自己玩了。

兩人飛到火裂蟲上方,李強嘿嘿笑道:「鴻僉,你管那邊,這裡歸我了!」


李強按動激發鈕,手中的兩門虹錐炮微微顫動,噴出兩道紅色能量光球,「轟!」、「轟!」巨大的爆炸聲響起。李強在上空清楚地看見,著彈點的兩圈紅光急速擴開,煙霧、野草、泥土和火裂蟲的碎片沖天而起,地上留下了兩個深深的大坑。

李強大喜道……I玩意兒奸用!可以與野戰榴彈炮媲美了。」


鴻僉也射出一道紅色能量光球,大聲問道:「師叔,什麼是野戰榴彈炮啊?」


李強輕笑一聲,他其實也不知道榴彈炮的威力究竟有多大,只是以前在家鄉的電視中看到過,這可沒法跟鴻僉解釋。虹錐炮裝上一塊能量晶石可以發射十次,然後就必須更換品石,每發射一次後的能量充填最快也要一分鐘,李強在南口關共收藏了十幾門這樣的虹錐炮,所以他根本就不等充填能量,立即就換上兩門新炮。


鴻俞目瞪口呆地看著,只見李強發射完兩道紅色光球,緊接著又發射兩道,幾乎沒有停頓,而自己手中的虹錐炮還沒有充填完畢,氣得他大叫一聲,飛出塵霄、碎金雙劍,頓時五彩劍光噴湧而出,如狂風暴雨一般順著草地刮去,那氣勢絕不亞於李強的虹扣炬。


宿營地裡的人個個看得目瞪口呆。李強和鴻僉兩人猶如蛟龍一般,翻江倒海,威風凜凜。納善也跑到柱頭他們的小隊裡,看了半晌,忍不住感歎道:「唉!哪天我也能這麼威風就牛氣了。」他不停地把手裡的虹錐炮舉起放下,真想放上一炮過過癮。

柱頭指著前方叫道:「你們看那邊一大群怪獸……誰認識這是什麼怪獸?」


遠處揚起的煙塵連天接地,像是有人在釋放濃濃的煙霧。臭腳發現身邊的大車都顫動起來,那是被怪獸的腳步震動的。宿營地頓時一片死寂,人人都有末日來臨的感覺,臭腳渾身顫抖,牙齒也不爭氣地發出「得得」聲。


虹錐炮的威力果然不同凡響,一道能量光球可以掃光三十平方米以內的火裂蟲。鴻僉雙劍齊出,滅蟲的速度也是奇快。兩人你來我往交錯奔殺,火裂蟲幾乎全部滅絕。


李強突然收起虹錐炮,叫道:「好傢伙!鴻僉,你看!裂獸族竟然能役使這麼多的怪獸,他們想累死我啊。」


鴻俞歎氣道:「我在西大陸待過很久,從來就沒聽說過裂獸族能役使大群的怪獸,這些怪獸若不是從小馴養,是不可能聽從指揮的。真是奇怪,哪來的這麼多怪獸?」


李強喝道:「鴻僉,你就留在商隊附近,小心別讓怪獸突破防禦圈,我必須先找到裂獸族的人。」


李強深明擒賊先擒王的道理,如果不能盡快找到躲在怪獸後面的裂獸族,商隊一旦抵禦不住就會有大量傷亡,那時,他和鴻僉勢必大開殺戒。雖然這些都是怪獸,可殺多了對自己的修煉也是不利的,只有先控制住裂獸族的人才能化解這場危機。李強長嘯著飛出吸星劍,猶如一顆流星般向怪獸的後方掠去。


怪獸分為幾大群,奔走在最前面的是劍齒豪,數量比昨天還要多出一倍,簡直是鋪天蓋地。後面跟著的是幾千隻搏殺獸,也就是迅甲蒙。最後面慢悠悠地跟著兩隻地火獸,就是李強在南口關看見的那種所謂神獸。天空中盤旋尖叫著的是無數只青鳥。


火裂蟲已基本上殺滅乾淨,剩下的一些對商隊已構不成威脅。怪獸群逼近了,劍齒豪猙獰的面目逐漸清晰起來。面對著這麼多的劍齒豪,就連那些老練的護衛也覺得腿肚子發軟。


納善大聲叫道:「帕本!把炮拿到中問來!你偏右邊轟,我偏左邊轟,聽我的口令……預備……放!」他們兩個分左右站在大車頂上,兩道紅色能量光球發射了出去。


虹錐炮確實厲害,劍齒豪的隊形原本非常密集,兩發能量光球一下就將中間破開」個大缺口。

班侗大吼道:「刺脊槍手、弓箭手……放!」


「啪啪啪啪!」一排青色的光彈射過去,立即放倒了幾十隻劍齒豪。弓箭手射出的長箭也射中了不少,但是帶箭衝擊而來的劍齒豪還有很多,箭頭上的毒一時也難以使劍齒豪失去戰鬥力。


如果只有幾百隻劍齒豪,商隊還能夠應付,可現在是幾千隻劍齒豪同時衝擊,密密麻麻的劍齒豪將商隊用大車圍起的防禦圈堵得嚴嚴實寶,它們咆哮吼叫著拚命向裡進攻。


鴻俞在上空看得驚心動魄,他見哪裡危急就飛到哪裡救援。納善將虹錐炮遞給柱頭,自己抽出逆光劍衝殺上去。帕本也抽出長槍,專找護衛力量薄弱的地方救助。


天上的青鳥盤旋著繞在李強的身周,它們似乎知道李強的厲害,不敢向他攻擊,只是在他周圍來回千擾。李強心裡很惱火,知道這是裂獸族的人故意用來遮擋自己視線的,他突然想起在天籟城學會的一種功法,那就是翰音惑中的潑音法,他運了口氣,用潑音法暍道:「滾!滾!滾!」連續三個滾字,一字比一字高,一字比一字狠。


翰音惑密法共有八種音法,可以藉物而發,也可以用語音發,如果用語音發出,必須要有元嬰後期的修真水平。李強雖然對此不算精通,不過他已是出竅初期的高手了,功力上綽綽有餘。


這三個滾字,猶如三道無形的催命符,靠近李強百米之內的青鳥都搖搖晃晃地跌落下去,更遠處的青鳥彷彿見到天敵一般,沒命地向遠處飛竄。天空中突然安靜下來,除了李強之外空無一物。


李強不禁大笑起來,他心裡很得意,這個辦法還真管用。他又急速向前飛去,一邊飛行一邊尋找裂獸族的人。他越飛越遠,突然,一道劍光在不遠處閃過,李強微微」驚o心道:裂獸族也有修真者?不可能吧。他雙眼精芒閃動,悄然將神識散開,陡然發現自己已落入一個可怕的陷阱裡。


無數張肉眼看不見的網已將李強周圍的空間封死,只留下中間一塊不大的地方。李強立即發出長嘯通知鴻僉,可是他不知道,他的聲音也傳不出去了。天空中突然顯出七個修真者,全都穿著戰甲,其中四個人迅速佔住四個角位,另外三人飛近李強。

三人中李強認識兩人,那就是在小鎮外偷襲自己的那對男女。


那個男的臉上滿是得意興奮,他用貓戲老鼠的口吻說道:「我還以為你早就逃走了呢,嘿嘿,你這個惡魔,故意放走闐殛魔杖,這下你可逃不掉了。師叔,就是他破壞了我們的埋伏,打傷了我和韻妹!」


那個女的也大叫道:「他根本就不把我們天戟峰放在眼裡,師伯,你要為我們做李強覺得這兩人很可笑,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不講道理、胡說八道的修直(者。要講耍賴皮,李強並不差,他也精通此道,可是隨著修真功力的精進,他已經不屑於這樣敞了。


李強冷冷地說道:「天戟峰的人難道就只會偷偷摸摸的搞襲擊嗎?上次老子已經大發慈悲饒過你們,這次你們還這麼做,你們腦袋裡少根筋啊?惹得老子火起,別怪老子滅掉天戟峰!」他心裡很不爽,又擔心著鴻僉他們,因此說出來的話比較難聽。


那七個修直(者中有六個都是怒容滿面,只有中間那個被稱為師叔的人不動聲色。他穿了一件淡紅色戰甲,額頭上戴著一隻精美的火焰狀飾物,一張四方臉,膚色黝黑光潔,兩道白眉特別突出,顯得很威嚴的樣子。他沉聲道:「你很狂,修真功力似乎也很高,可沒什麼了不起的,你不把天戟峰放在眼裡,天戟峰的人同樣也不會在乎你!」


李強從他的語氣裡聽出了他的不滿,於是笑道:「看來,老子和天戟峰結下仇了,奸吧,讓我先搞清楚和什麼人結了仇,報名上來!老子不殺無名之輩。」他心裡惱火極了。


白眉說道:「好!既然你這麼狂,告訴你也無妨,我就是天戟峰的第七鎮關使龍千岳,嘿嘿,這幾個都是我的師侄輩。」


李強嘲笑道:「第七鎮關使?乖乖,修真界也有官名?老子真是孤陋寡聞了。」他用手一指龍子岳身邊的那兩個男女:「你們是不是也有個什麼驚人的稱號或者綽號,說來聽聽,看看能不能嚇死老子,也省得你們大動千戈啦,嘿嘿。」


他心念電轉,暗怪自己太不小心了,明知道對方不會善罷甘休,卻依然沒有注意防範,結果落入了對方的陷阱,恐怕這次要吃大虧了。


龍千岳的白眉慢慢地豎起來,他開始相信自己師侄所說的了,這人真是很邪,說出來的話讓人怎麼聽都難受,可是他流露出來的氣勢卻不一般,雖然被七個人圍困著,卻能夠面不改色侃侃而談。


那對男女勃然大怒。那個男的怪叫道:「我是天戟峰的守關弟子明靈子,這是我師妹虹韻子。你這惡魔,你的末日到了!」


虹韻子尖叫道:「你叫什麼?是什麼門派?」她和明靈子早就商量過了,無論這個仇家是什麼門派的,都要狠狠地報復。在他們的心目中,天戟峰的人是誰都不怕的。


李強已很不耐煩,他大喝道:「重玄李強!看傢伙!拙!」吸星劍突然如夢如幻。


龍干岳驚暍道:「小心!這是傳說中的真幻劍氣!」他們七人都沒聽清李強說的話,吸星劍的攻擊已經到了。


這是標準的偷襲,這一擊是李強蓄謀已久了的。這一次,吸星劍的形態很特別,它完全失去了飛劍的銀芒,競像晨霧一樣,李強掩在淡淡的雲霧中,顯得那麼虛幻。吸星劍終於顯露出它真實的特質。


這股奇特的銀霧湧到七人身前,明靈子的飛劍陡然沉重起來,飛劍就像掉進了濃濃的粘膠裡,劍光頓時遲滯黯淡下來,他驚得大叫道:「是什麼邪惡的東西?」


龍千岳心裡明白,這個敵手非常厲害。他以前曾聽前輩高人說過,這種真幻劍氣亦真亦幻,是實還虛,是修真界最正宗、最難煉的劍法之一,除了修真功力外,還必須有水火屬性的極品飛劍,配合特殊的心法才能學會,好像早已失傳了。現在他突然見到這種劍

迷戀 於 2008-06-01 19:4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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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大幻佛境 (上)



鴻僉已經從裂獸族人那裡得知,天路草原上有修真者,所以心裡並不覺得吃驚,他只是不能確定,那是否就是裂獸族說的那些修真者。

納善躍躍欲試地說道:「老大,我們要不要去看看?」

李強說道:「別去招惹他們了,我們趕快去看看商隊的情況。」

帕本苦笑道:「商隊的情況很不好,傷亡慘重,死了很多人。」


其實,李強被天戟峰的人圍困後,就知道商隊是很難抵擋住這些怪獸的。他說道:「我們去看看,有什麼能幫上忙的就去幫一把。他們的運氣實在是太差了,正好撞進這個漩渦裡,不巧我又被纏住了。」


鴻僉說道:「是啊,現在整個西大陸都不太平,天路草原發生的事情只是其中的一環而已。」

李強聽出他話裡有話,問道:「鴻僉是發現什麼了吧?說來聽聽。」


鴻僉說道:「師叔,據裂獸族的人說,這次天路草原的變故,是靈鬼師做的怪,其中涉及到莽原的什麼老祖,所有裂獸族的人都被操控了,他們只是傀儡和工具而已。和在小鎮遇見的情況一樣,他們似乎也是在收集魂魄,和上次不同的是,他們似乎需要有怨氣的厲魄。」


李強沉吟半晌,他也搞不明白其中的奧妙。看著遠處星星點點的劍光,他喃喃自語道:「又是什麼老祖,他到底是誰呢?」

帕本問道:「師尊剛才是和誰在爭鬥?」


李強歎了口氣道:「是天戟峰的修真者,他們大動干戈地跑到天路草原來設下陷阱……算了,不說了,這事有點莫名其妙,我們還是回商隊看看吧。」

納善聽了臉色一變,想說什麼又忍住了。

※※※


四人落在商隊的營地中央,李強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的慘狀,他取出幾顆療傷的靈丹,說道:「鴻僉,找點水來,將靈丹化開給受傷的人喝下去。班侗總領在哪裡?帶我去見他。」


鴻僉指指坐在地上的班侗,接過靈丹,忙著救治傷員去了,納善和帕本也上前幫忙。

李強緩步走到班侗面前,無言地望著他。


「我對不起這些跟著我的兄弟啊,死了這麼多人……唉!裂──獸──族!我……我為什麼要堅持往前走?真是鬼迷心竅啊。」班侗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插在面前的砍刀,又悔又恨地說道。作為商隊的總領,他簡直無法面對這場災難,商隊到了這個地步,散伙關門是肯定的了。


李強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班侗,沒什麼好後悔的,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就要想辦法解決,其他的以後再說。但是現在你們必須要向回走了,前面還有更多的怪獸。」

班侗抬起頭,李強發現他的眼睛都是血紅的。

班侗低吼道:「裂獸族為什麼要這樣幹?他媽的……他們為什麼?」

李強搖頭道:「他們被人控制了,也是身不由己。」


班侗整個人都呆住了,半晌,兩行眼淚流淌下來,竟然是紅色的血淚。他知道這個仇這輩子都沒法報了,能夠控制裂獸族的人,絕對不是他能夠對付得了的。


班侗畢竟是走南闖北的漢子,不一會兒他就平靜下來,臉上透出一股堅毅的神情。李強心裡暗暗歎服:這人的意志力非同小可,遭受如此沉重的打擊,竟能這麼快振作起來,實在是很了不起。

班侗深深一禮:「謝謝前輩!」

李強點頭道:「你去吧!」


李強轉身一眼看見卡珠躺在泥水中,一隻手還緊緊攥著那支黑獄槍,他急忙上前去扶他,這才發現卡珠的身體都已經僵硬了。


卡珠的眼睛無神地望著天空,肚子上破開了一個大洞,腸子卻掛在邊上一頭搏殺獸的獨角上。李強輕輕合上他的眼瞼,心裡不禁感歎生命的脆弱。


卡珠是堅持到最後才死的,他救下臭腳後,不小心被一隻向回跑的搏殺獸撞在肚子上,雖然他用黑獄槍射殺了這只搏殺獸,可是自己也不行了。


和他同來的以及在路上結識的幾個行商朋友都死得乾乾淨淨,沒有人逃過這場大劫。

班侗強打起精神,指揮著精疲力竭的護衛,收集死去同伴的屍首。

一股濃煙飄了過來,有人叫道:「草原燒起來啦!起火啦!」

大火熊熊燃起,發出「劈劈啪啪」的碎裂聲,火焰夾雜著煙塵直衝雲霄。


營地頓時又亂了起來,大家都知道草原大火是很恐怖的,班侗聲嘶力竭地吼叫著,想讓大家鎮定下來。


李強看了看風向,還好不是向營地吹來,他叫道:「鴻僉,和我一起滅火去!」

鴻僉大叫道:「師叔你看!」

只見遠處劍光閃爍,那裡的修真者也發現了這裡的大火,向這邊快速飛來。

鴻僉問道:「師叔,我們迎上去嗎?」

李強說道:「等一等,看看再說。」他對這裡的修真者已經有些疑慮了。


鴻僉心裡奇怪,師叔最喜歡交友的,這次卻似乎很冷淡,不知道是什麼原因。

納善跑來說道:「老大,那邊飛來很多修真者。」


李強沒有理會納善的喊叫,他仰頭向天上看著,臉上神色平靜,不知道在想什麼。

十幾個修真者從上空掠過,直撲火場而去。


鴻僉驚訝地說道:「這是哪裡來的修真者,怎麼有這麼多?奇怪,西大陸的修真者向來是很少的。」


李強說道:「好像不是西大陸的修真者,你看他們的穿著打扮,和這裡的人截然兩樣。」

鴻僉點點頭:「真是不一樣啊。師叔,我們去招呼一聲吧。」

李強淡淡地說道:「他們會過來的,我們等著就行了。」


那群修真者飛到火場上空,立即大動干戈,十幾道霹靂連閃,打得火場驚天動地火花四射,轟隆聲震天爆響。


其中一個姑娘好像是為首的,在一邊大聲地喝斥,說什麼這個動作不對,那個出手不夠迅捷。那群修真者都十分賣力地用各種不同的方法滅火。


李強幾人都看傻眼了,這是哪裡來的傢伙?他們的行動實在是讓人摸不著頭腦。


很快火勢就小了下來,為首的那個姑娘一聲令下,其餘的修真者同時射出自己的飛劍,一時間,滿天的劍光,場面頗為壯觀。


鴻僉忍不住笑道:「呵呵,還滿漂亮的嘛。他們也許是哪個大門派的修真弟子,出來歷練修真的吧,呵呵,真是少見。」


李強仔細觀察,覺得鴻僉說的有道理,這群修真者中只有個別人達到了元嬰初期,大部分人的修真還屬於極普通的階段。那個指揮他們的姑娘,大約有元嬰中期的水平,可以算是一個修真高手,她身後還站著一個修真者,那人的水平比她更高,他始終默默地站在一邊看著四周,似乎在戒備著什麼。


不一會兒,那些修真者滅完大火,向商隊的營地飛來。他們落在地上,看到商隊的慘狀非常吃驚,互相小聲地議論起來。


只聽那個姑娘說道:「大家安靜!這就是坦邦星西大陸的商隊,看來他們剛剛被這裡的怪獸襲擊過。現在不多說了,所有的弟子都去救治傷員,這也是你們出來修行的目的之一,趕快行動吧!」


她的話,李強和納善都聽懂了,這是天庭星的語言,也是李強的家鄉話。其他人,包括頑公都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


那群修真者立即散開,很認真地去救治傷員,李強心裡對他們頓生好感,覺得這才像真正的修道者。


因為李強他們幾個這時候都沒有穿著戰甲,那些修真者並沒有察覺到營地裡還有其他的修真者,納善實在忍不住了,他聽到家鄉話心癢難耐,大聲說:「你們好啊,呵呵,你們是哪裡來的?」

那群修真者一齊扭過頭來看向納善,李強在一旁微笑著沒有說話。


那個修真姑娘走了過來,她邊走邊命令道:「你們繼續救人,別分心旁騖。」她衝著納善抱拳問道:「請問你怎麼會我們古劍院的語言,你們是──」

納善奇道:「你們不是從天庭星來的嗎?」

李強插話道:「古劍院?是封緣星的古劍院嗎?」


那個修真姑娘頭上盤著高高的髮髻,鬢邊插著兩支小劍為飾,兩道柳葉眉微微挑起,靈動的雙眼顯得特別有神,一副豪邁大方的樣子。她穿著粉色的衣裙,身材倒是很高,比李強矮不了多少。


她朗聲道:「不錯,我們是封緣星古劍院的修真者,我叫白若泉,古劍院的銀鳳劍師,這位是李嘯天,古劍院的金麟劍師,我們是帶著弟子專門到西大陸來修真歷練的,你們是?」看得出來白若泉是個很爽快的人,絲毫沒有掩飾。


李強笑道:「呵呵,我叫李強,也是修真者,雖然沒有去過封緣星,不過,古劍院卻是大名鼎鼎,久仰了。」他倒不是說瞎話,傅山給他的玉瞳簡裡提到過古劍院,古劍院在封緣星七個最著名的修真門派中排行第六,修真人數極多,實力很了不起。


李嘯天和李強一樣也是出竅初期的修真高手,他伸出手來,笑道:「我們同姓,呵呵,感覺很親切啊,不知道你們在西大陸有何貴幹?」


李強也伸出手:「沒什麼,只是到處遊蕩,呵呵。」兩隻手「啪」地握在一起。


李強微微一笑,不動聲色地將真元力運到手掌蓄而不發,誰知李嘯天笑咪咪的,手上一點力道也沒有,讓李強大為尷尬,心想:「奶奶的,給天戟峰的人搞得神經緊張,疑神疑鬼的。」


鬆開手,李強問道:「你們什麼時候到西大陸的?準備到哪裡去修真歷練?」


白若泉笑道:「我們剛到西大陸,第一站就是天路草原,主要讓弟子們見識一下西大陸的各種怪獸和這裡出產的特色物品。」她對李強幾人十分好奇,雖然在封緣星到處都是修真者,但是在別的星球,修真者還是很少見到的。


李嘯天解釋道:「這是若泉第一次帶隊出來歷練,呵呵,我給他們當嚮導和保鏢。」


白若泉嬌嗔道:「誰要你來保護!我們這些人完全能夠應付遇到的困難,嘻嘻,你當嚮導還差不多,其他的事就不要你管啦。」李嘯天寬厚地笑著搖搖頭,不再說什麼。

李強說道:「剛到?那麼說古傳送陣就在這附近?這倒是沒有想到。」

鴻僉說道:「我們到那邊去談,這裡太髒太亂了。」

李強笑道:「沒關係,他們不會在乎的。」


白若泉看看周圍,問道:「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怪獸襲擊商隊,你們沒有幫忙嗎?」她的話很直率,似乎還有一點責怪的意味。


鴻僉皺皺眉頭,苦笑道:「要不是我們在這裡,商隊裡的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下來。上萬隻的劍齒豪和搏殺獸,還有無數劇毒的火裂蟲,最後面還跟著兩隻地火獸,這種攻擊我還是第一次見到,真是殺不勝殺啊。」他用手摸摸鼻子,說道:「呵呵,如果你們要早點來,也許損失會小一點。」


白若泉吃驚地睜大眼睛,說道:「哎呀,太可怕了,一定是有人故意操縱怪獸襲擊的,我敢肯定。」她顯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

李強好奇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有人操控怪獸?」


白若泉俏皮地眨眨眼,笑道:「搏殺獸和劍齒豪如果沒有人控制,早就自相殘殺了,它們不是同類。」

李嘯天在一旁解釋道:「若泉對這些怪獸很有研究的。」


李強說道:「原來是這樣。對了,你們對西大陸最近發生的事情瞭解嗎?你們從封緣星出來時有沒有聽到什麼消息?」他很想瞭解封緣星有什麼傳聞,現在他的消息比較閉塞,使他無法準確判斷形勢。


李嘯天說道:「什麼事情?我們不知道啊,我們剛從凌源星的沙漠過來,還不知道這裡的情況。」他頓了一下,說道:「我們出來已經很長時間了,西大陸是歷練的最後一站,很快就要回封緣星了。」


鴻僉說道:「西大陸現在可不太平,可以說是危機重重,不過,你們要修真歷練的話,倒是一個好機會。」


李強橫了他一眼,鴻僉心裡明白師叔不願意將他們牽扯進來,他揉揉鼻子,不敢再說什麼了。

白若泉很感興趣,說道:「好啊,天大哥,我們參加吧?」


李嘯天卻問道:「能不能告訴我們,西大陸究竟發生什麼大事嗎?」他到底比白若泉閱歷深,在沒瞭解情況的時候不願輕易做決定。


李強將這裡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李嘯天和白若泉的神色凝重起來,儘管他們認為這的確是一次很好的歷練機會,但他們也必須為門下弟子的安全考慮,兩人不禁都猶豫起來。


李強笑道:「我準備到安渡中寨去,看看是誰在天路草原搞鬼,你們不需要捲進這個是非窩。」

白若泉說道:「等我和天大哥商量一下好嗎?」

※※※


李強找到頑公,說道:「頑公,現在的局勢出乎我的預料,你還是跟著商隊回去吧,後面的行程凶險異常……」


頑公聞聽此言頓時焦急萬分,他見識過李強這些人的本事,怎麼肯就這麼輕易離開。


李強見頑公的老臉漲得通紅,心裡不禁覺得有些歉意,說道:「頑公,很抱歉,我不能讓你再冒險了。」他的意思頑公也明白,知道自己的能力太差了,他覺得很沮喪。


頑公長歎道:「唉!老大,我不會拖累你們的,你就讓我去吧,不管此去生死如何,我不會有任何怨言的。」


李強從手鐲裡取出一套坦邦大陸的鎧甲,又拿出一把聖刀,說道:「頑公,這套鎧甲和光明刃送給你,等一會兒我讓帕本教給你一套練功的法門。這次能認識你們幾個茫野族的朋友,我真的很開心。」他的語氣極為真誠。頑公明白李強是不願意自己去冒險,只好無奈地接過鎧甲和聖刀,臉上流露出的失望是顯而易見的。


李強招手叫來帕本交代了幾句,頑公恭恭敬敬向李強施禮道:「老大,以後若是有事需要我們茫野族幫忙,你只要捎話來,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李強拱手回禮,笑道:「頑公客氣了。」帕本笑著拉頑公到一邊傳功去了。


李嘯天走來,說道:「不好意思,我們不能參加了,這些弟子是第一次出來歷練,我們必須保證他們的安全,不能有任何閃失。」


李強回頭看看白若泉,只見她在一邊使勁踢著地上劍齒豪的屍體,似乎十分生氣的樣子,不由得笑道:「沒關係。我們一會兒就走了,你們要多加小心。」


其實,李嘯天心裡很為難,他也很想瞭解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他首先必須保證這些弟子的安全,這些都是古劍院下一代弟子中的精華,他可不敢冒險。

李強和鴻僉商量,準備去安渡中寨探探虛實,搞清楚到底是誰在作怪。


班侗得到這些修真者的幫助,總算是勉強整理好車隊,他們再也不敢冒險向前穿越天路草原,掉轉頭向回走去。臨行前,班侗率領商隊所有的人,向李強幾人施禮道謝,如果不是他們幾人,商隊的人恐怕一個都活不下來。


柱頭帶著自己的小隊,向李強告別,他說道:「小哥,要不是你們,我們就回不去了,唉,說起來,你們還花錢僱傭我們來保護,想想都慚愧啊。」

李強微微笑道:「前途小心。」他對聚散離合已經很習慣了。

※※※


安渡中寨,位於天路草原的腹地中央。李強四人辭別了商隊和李嘯天等人,很快飛到了安渡中寨,李強托著納善,鴻僉拽著帕本,懸停在中寨上空。

納善小聲說道:「老大,下面好像沒有人,空蕩蕩的,會不會有埋伏啊?」

李強說道:「別管有沒有埋伏,我們硬闖。」

鴻僉笑道:「師叔,這些靈鬼師之流掀不起多大風浪,我們下去吧。」


四人悄然從空中落在寨子的大街上,四週一片死寂,和西寨一樣的房屋,掩在淡淡的霧氣裡,聽不到一點人聲。

李強說道:「我們查看一下,這裡就像一座死寨。」

納善說道:「哎,我好像有點毛骨悚然的,奶奶的,好重的陰氣。」


鴻僉點頭說道:「沒有埋伏,不過,這裡好像很久沒有人來過了,你們看這裡……」他伸手在街邊房屋的門柱上抹了一把,手掌上沾了厚厚的一層灰。


帕本說道:「看情形,不論是從哪個方向過來的商隊都沒有到達過中寨……他們應該……」

他的意思大家都懂,李強輕輕說了一句:「該死!」


鴻僉說道:「這些靈鬼師實在可惡,我們絕對不能放過他們,可是天路草原這麼大,我們很難找到他們。」


李強說道:「他們要收魂煉魄,一定會有祭臺,只要找到他們的祭臺,就可以消滅他們。」

納善說道:「天路草原這麼大,怎麼找啊。」


一道藍光從李強腰後飛出,小海妖驕傲地鳴叫數聲,李強立即就明白了它的意思,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他笑道:「小海妖知道,我們跟上它就行了。」

鴻僉恍然大悟:「沒錯,小海妖對魂魄非常敏感,它一定能找到。」

李強對小海妖說道:「小傢伙,飛慢點,現在我可追不上你。」


納善忍不住大笑,誇張地說道:「哈哈,老大,你不會認為小海妖聽得懂人話吧……」


藍光一閃,小海妖狠狠地在納善的光頭上敲擊了一下,又懸在空中,歪著小腦袋,嘴裡「咕嚕咕嚕」地哼著,似乎非常不樂意。

納善被敲了一記,怪叫道:「老大,它打我!」


幾個人頓時大笑起來,納善自己也忍不住笑了,自己竟然向老大告狀,而對方只是一隻小海妖。

小海妖陡然躍上高空,響亮地鳴叫起來。

李強神情微微一動,一把拽住納善的胳膊,喝道:「鴻僉,我們跟上去!」


小海妖向著西南邊高速掠去。李強和鴻僉各拖著一個人,飛得有點力不從心。納善被劇烈的狂風吹得睜不開眼,他低下頭避開迎面而來的狂風,大聲叫道:「老大,慢一點啊,小海妖不是聽你的嗎?你讓它慢一點啊。」李強笑罵道:「你給我閉嘴!它已經飛得很慢了,要不是你們兩個像秤砣一樣沉,跟上它根本就不費力,再亂喊,小心我把你扔下去。」


納善瞄了一眼下面,心不由得狂跳起來,太高了,地上的東西都一點點大,看得他渾身都要軟了。他不敢再說什麼,只是死死拽住李強的胳膊,心裡再次暗暗發誓一定要學會飛行,主動權操控在別人手中的滋味實在不好受。


鴻僉飛近李強大聲說道:「師叔,你看!」小海妖突然懸停在空中,低聲鳴叫,李強驚訝地說道:「好傢伙,前面居然有湖泊。」納善瞇著眼睛,仔細看了一會兒,說道:「老大,湖面上的小點是什麼玩意兒,你看,中間的那團黑色霧氣都快把湖水給遮住了。」李強說道:「那些小點是旗子,這是一個旗門陣,我以前見過一個小的,這個更大而已。」他心裡其實一點把握都沒有,上次旗門陣被攻破是很偶然的,先是他用天火燒掉其中一面旗子,後又加上天戟峰的明靈子用了專破旗門陣的法寶才破去的,可這一次他真搞不清要用什麼辦法才能破解。


李強說道:「我們先下到一邊去,想好辦法再去破旗門陣。」四人悄然落在遠離湖泊的野草叢中,納善一頭倒在地上,叫苦道:「我的媽呀,頭暈得很啊,我先躺躺,休息一下。」帕本一言不發,盤腿坐下練功。鴻僉說道:「師叔,這是哪種旗門陣?」李強沒有說話,閉目放出神識,發現有無數縱橫交錯的黑絲散佈在草叢裡,越靠近湖邊佈置得越密集,如果他們是行走過來的,肯定會被這些黑絲纏上。


李強睜眼說道:「好險!這麼嚴密的防護手段真是少見。」他把剛才的發現告訴大家。鴻僉笑道:「幸好我們是從空中下來的,否則一定會被他們發現。」納善躺在地上,懶洋洋地說道:「老大,我們什麼時候上去搞死他們?嘿嘿,如果不急的話,我老納先睡一覺再說,渾身骨頭疼。」李強說道:「懶蟲!累了就學帕本,坐息練功,很快就會好了,這時候練功效果最好,笨!」納善咧咧嘴:「唉,我最煩練功了,坐在那裡像個呆子,好!好!好!我練!我練還不行嗎。」他見李強抬腿欲踢,急忙告饒,心不甘情不願地盤腿坐好練功。


鴻僉說道:「我們怎麼破陣?這種旗門陣似乎很邪氣,師叔有什麼新發現?」李強盤腿坐下,笑道:「今天不成了,天就要黑下來,到了晚上這個陣法的威力應該比白天更加厲害,我們等到明天再動手。」鴻僉看看天色,也盤腿坐下,說道:「觀察一下也好。」


李強坐在草叢裡,隨手擺出十幾塊晶石,布出一個簡單的防禦陣,這樣即使有人路過這裡也很難發現他們。李強小聲說道:「鴻僉,在西大陸的事情結束後,我就要離開了,你想不想和我一起走,以後有機會回到封緣星,去找你的師尊。」鴻僉長歎道:「師叔,我非常願意和你走,唉,我怕師尊早已經把我忘記了。」李強奇道:「怎麼可能會忘記自己的弟子呢?鴻僉你想到哪裡去啦。」


鴻僉摘了一根草莖,放在嘴裡嚼著,一股苦澀的味道流入心間,他低低地說道:「我師尊明智遠……唉,他老人家是悄悄走掉的,給我留了一張簡帖,雖然承認我是記名弟子,但是不讓我去找他,否則他就不認我這個弟子了。其實,我只是他老人家在這裡修行時,伺候他的小廝僕人,是我死皮賴臉纏著他老人家,他老人家可憐我才在留貼中認作記名弟子的,我哪敢去找他啊。」他說著說著眼圈都紅了,看了一眼李強,又低下頭,說道:「自從見到師叔,我又是喜歡又是發愁,不知道以後該怎麼辦,唉……」


李強聽了感慨不已,一個趙豪,一個鴻僉,都是為了修真吃盡苦頭的人。怪不得鴻僉初見他時會那麼拘束,並且堅持要叫自己為師叔,而他的弟子庫勃反倒隨意得多。他的同情心頓時氾濫起來,說道:「鴻僉,別難過,跟我走吧,如果你師尊不認你這個弟子,嘿嘿,我就收你。」他才不管這樣做有多犯忌諱。


鴻僉整個人都呆了,他心裡感動極了,顫聲道:「師叔啊,師叔,自從認識了師叔,我心裡就一直不安,生怕師叔不理會我這種無名的晚輩,我真的很羨慕趙豪師兄,他們有一個好師尊,唉……不管師尊是不是認我這個記名弟子,弟子都不敢也不願意對他老人家不敬。師叔如果願意提攜弟子一把,弟子願意追隨師叔。」他的意思李強很明白,他不願意拜自己為師,是因為他覺得那是對自己的師尊不敬。李強點頭道:「你不忘本,很好,我不在乎名分,以後你就跟著我修真,就算我代明智遠師哥傳授的弟子吧。」


鴻僉的眼淚悄然滑落,他不會像納善那樣口花花說好聽的,他只是在心裡暗道:以後只要師叔一句話,不論幹任何事,自己都要全力以赴。他悄悄擦去淚水,低聲說道:「謝謝師叔。」


清晨,李強從坐息中醒來,他睜開眼伸了一個懶腰,透過野草叢望去,湖面還是和昨天一樣,黑霧翻滾,不知道裡面有什麼玩意兒。鴻僉也清醒過來,說道:「師叔,有什麼變化沒有?」李強搖頭,說道:「還是老樣子,我打算今天破掉它,我攻擊,你在外面接應,記住,如果我被旗門陣困住,你千萬不要冒險,立即趕往拉都國,去找我師尊,知道了嗎?」鴻僉一聽就急了,說道:「這怎麼行!」


李強說道:「我破不掉這個陣法,你去也不行。放心吧,即使我被旗門陣困住,我也有把握可以自保,但是我一定要有後援才行。」鴻僉知道李強說的是大實話,如果以李強的實力都沒有辦法破掉這個旗門陣,自己上去只能是白送,根本於事無補,還不如去尋找救援。他點頭道:「師叔,我聽你的。」


李強突然說道:「有人來了!」鴻僉問道:「哪裡?」他四處張望,沒有看見人影,卻聽見了隱隱的腳步聲,說道:「嗯,好像有不少人。」這時候,納善和帕本也都睜開了眼,納善使勁揉揉眼睛,說道:「老大,這麼早啊……」李強豎起一根手指在嘴前,示意他禁聲。


帕本湊在納善耳邊問道:「有什麼情況?」納善兩手一攤,連連搖頭,他覺得莫名其妙。


鴻僉指著側面,小聲說道:「見鬼!他們好像是被魅鎮了……」納善也看到了,他驚訝道:「這些人走路的樣子怎麼這麼古怪,直手直腳的,老帕你看是不是?」帕本打了個寒噤,他想起了在家鄉時聽說的一個傳說,說道:「他們的心已經不在了,他們其實是行屍走肉。」鴻僉苦笑道:「這種手段不是靈鬼師所能掌握的,應該還有更厲害的角色。師叔,我們怎麼辦?」


這一隊人大約有幾百個,各種各樣什麼人都有,個個神情呆滯,每人頭頂都盤旋著小小一團灰色的煙氣,他們唯一相似的特徵,就是個個都是彪形大漢。領頭的是一個靈鬼師,隊列最後緊跟著兩個靈鬼師,最為奇特的是,隊列兩邊有一道道黑色陰氣在來回巡查,彷彿有生命的樣子。李強肩膀上的小海妖顯得很興奮,似乎對那一道道黑氣十分喜歡,李強急忙安撫小海妖,生怕它忍不住衝出去。


隨著隊伍的接近,陰森之氣大盛。納善驚訝之極,小聲說道:「你們看隊伍走過的地方,天哪,野草全都枯黃了。」


一條彎彎曲曲的黃線,出現在隊伍後面,在碧綠的草原上顯得尤其觸目驚心。這支隊伍走過後,似乎所有的生氣都消失了。李強深深吸了口氣,說道:「我準備混進隊伍裡,然後見機行事。鴻僉你機靈點,如果有什麼不對,立即去拉都國,納善、帕本你們兩個只許看不許動,知道嗎?」他最後一句話顯得有些嚴厲。納善摸摸光頭,嘿嘿笑道:「老大,我最聽話了,嘿嘿。」李強瞪了他一眼,說道:「你聽話才怪!鴻僉注意看著他,這小子我最不放心。」


李強將小海妖揣在懷裡,悄然向前潛行而去,他沒有打算直接插進隊伍裡,而是伏在隊伍的前方。漸漸地,腳步聲越來越響,李強透過草叢縫隙,仔細估算著距離,大約還有五十來米的距離,李強悄然鑽入泥土裡,用地行術潛到隊伍下方。


納善緊張得滿手是汗,他死死掐著帕本的胳膊,眼睛瞪得溜圓。帕本被他掐得直冒冷汗,小聲提醒道:「兄弟,疼死我了,疼死我了!」納善緊張得根本就沒有聽見,仍然死命抓著,帕本好不容易掙脫出來,氣得他真想給納善一拳,鴻僉突然說道:「好,師叔混進去了!」


李強悄然從地下冒到隊伍裡,果然誰也沒有驚動。他學著隊伍裡的人,僵硬著身體,邁著機械的步伐向前行進。他頭不動,眼神卻四處查看,他突然發現自己有一個明顯的破綻,頭頂上缺乏一團霧氣,幸好靈鬼師在隊伍的兩頭,暫時沒有察覺。


不一會兒,隊伍走到湖邊停下,李強知道自己的破綻,他不慌不忙潛入地下,暗暗放出一絲神識查看。只見這些人個個呆立不動,一個靈鬼師手裡拿著一面白色的小旗,連晃幾下,每次晃動都有一絲白光射入旗門陣,盤旋在湖面的黑色濃霧隨著白光的射入,緩緩裂出一條甬道來。李強從地下悄然滑進湖裡,這才發現水下有一條木製的路,離水面只有半尺的距離。


那群人在靈鬼師的指揮下,排成單人縱隊,踩著水下的木製的小路,向湖心走去。


鴻僉三人緊張地看著湖邊,納善小聲問道:「你們誰看見老大進去啦?奇怪,我剛才還看見老大在隊伍裡,一眨眼功夫就找不到他了。」帕本揉揉眼睛,疑惑道:「哎?我怎麼覺得師尊不在隊伍裡……我一直盯著師尊的,突然就看不到了。」鴻僉修真功力比他們要高多了,他說道:「師叔好像鑽到地下去了。」


納善壓低聲音:「老哥啊,別逗了,老大鑽進地下……怎麼可能?開玩笑!」鴻僉淡淡地說道:「你小子知道個屁,這是地行術……你懂嗎?不懂別亂講話。」納善差點沒被他的話噎死,嘀咕道:「什麼地行術?別欺負我老納不懂。」他除了怕趙豪和李強外,對鴻僉他可不怕。


鴻僉懶得和他爭辯,說道:「過一會兒動起手來,你們兩個別亂動,就在這裡等著,明白嗎?」納善笑道:「別婆婆媽媽的,知道啦。」他心裡根本就不以為然,不動是不可能的,到時候,鴻僉他哪有空管自己。


帕本說道:「他們都進去了。」湖邊已經空空蕩蕩,人影俱無。納善說道:「我們怎麼辦?在這裡傻等嗎?」鴻僉點頭道:「必須等,這時候可不能自亂陣腳。」納善翻身,仰面朝天躺著,他使勁伸個懶腰,笑道:「我要睡覺啦,有事叫我,嘿嘿,放鬆一下……哎!你們看!」


納善手指著天空,鴻僉和帕本抬頭看去,只見天空中無數的劍芒閃爍。鴻僉失聲叫道:「這麼多修真者!」他突然發現了熟人,縱身飛上天空,叫道:「卡本神使!」納善和帕本也站起身來,向著空中揮手。


卡本神使先是驚訝地看著鴻僉,突然他反應過來,大喜道:「老大是和你們在一起的,他在哪裡?」鴻僉剛要說話,就聽邊上有人怪叫:「哇呀,小瘋子在哪兒?」正是天籟城的瘋子耿風。鴻僉說道:「師叔混到裡面去了,你們怎麼過來的?」卡本神使沒在意他說什麼,說道:「來不及說這個了,等破掉這個煉魂大陣,然後再敘。」


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各站了一組修真者,每組都有四人。鴻僉一把拉住耿風道:「納善和帕本在下面,我們下去把他們帶上來,別給誤傷了。」耿風嚇了一跳,跟著鴻僉急速落到地面,分別操起兩人,又衝到空中。


納善一見卡本神使就笑道:「嘿嘿,卡本大人,你厲害啊……」卡本被他說得一頭霧水,問道:「什麼厲害?」納善笑道:「你會算命吧,恰好這時候趕來,嘿嘿,他們是什麼人?」卡本知道這傢伙講話向來不經過大腦,也不跟他計較,笑道:「他們是天戟峰的修真者,還有從別的地方趕來的滅魔高手。」


有人喝道:「大家封鎖住四方,馬上要破陣啦。」耿風將帕本扔給了卡本神使,說道:「你扶著他,我可要下去打的。」帕本心裡苦笑,在這群人裡,自己和納善幾乎成了累贅。卡本神使揚手飛出一隻藍色光罩,鴻僉在冤魂海時就被這玩意兒救過,知道是一件好法寶,他將納善推進光罩裡,納善拍拍帕本的肩膀,說道:「老帕,咱倆像不像被關進籠子裡的小海妖?呵呵,不過,好像很安全哦。」


耿風興奮得兩眼冒光,身周的飛劍忽聚忽散。鴻僉忍不住問道:「神使大人,下面煉魂陣是誰設的?」卡本神使盯著湖面翻滾的黑霧,說道:「是老祖的分神魔杖,我們已經破了很多個這樣的煉魂陣了,這個是最大的一個。」鴻僉又道:「誰是老祖?」

四面八方陡然亮了起來,卡本神使說道:「開始了,大家準備好飛劍!」


首先,從東邊的小組飛出一道淡青色的光芒,飛越大湖落在西面,西邊的小組也飛出一道光芒,卻是淡淡的綠色,南邊小組飛出的是一道淡金色光,北邊小組飛出的是一道淡紅色光,四道光芒交錯重疊,整個天空被映照得五彩斑斕,猶如節日的彩燈大放光明。納善怪叫一聲:「哇,真他娘的好看!」

「鎮塔天雷準備!」

「鎮塔天雷準備!」

東、南、西、北四個方向,四個小組幾乎同時喝叫。


卡本神使大喝道:「大家小心!」納善好奇地晃著光頭,他簡直不知道朝哪邊看才好,這些都是他從來沒有見識過的玩意兒,他覺得實在有意思。


湖面上的煉魂大陣忽然發生變化,飛出了無數道黑絲,這些黑絲猶如活物一般,快速地交錯織網,眨眼間,一張黑沉沉的巨型大網將湖面完全籠罩,緊接著,一大片密密麻麻的暗青色火焰飛出,發出「哧哧啦啦」的聲音。有人叫道:「大家小心!這是攝魂螢火焰!」這些暗青色的火焰從巨網中飛出不遠,陡然化作無數只青色的小蟲,身後還拖著長長的陰火,急速衝擊上來。


湖面上空突然發出耀眼的閃光,連續閃動數次,顯出四隻圓環的影子,顏色各有不同,分別為青、綠、金、紅四色,閃爍著無數的電石火花,圓環的虛影急速擴大開來。

東邊的小組首先喝道:「聚髓之震!天——雷——動!」


一道青色之光猶如一條盤旋的青龍,旋轉著撲向下面,劇烈的震顫響起,空氣彷彿都要燃燒起來,「卡啦啦」的撕裂聲驚心動魄,那些青色的小蟲只要觸到青光,立即蹤影皆無。

「轟!」


狂暴的氣息四處衝擊,湖邊的野草泥土都被掀了起來,那張巨型黑網擋不住如此恐怖的力量,頓時被撕開一大塊空洞,滿天飛舞的是碎草黑霧爛泥,魂魄碎裂時發出的怪叫聲更是驚心動魄。鎮塔天雷不愧是天戟峰的絕世法寶,僅此一擊就有如此大的威力。


緊接著西邊的小組喝道:「聚幕之震!天——雷——動!」納善怪叫道:「這玩意太厲害啦,他娘的,過癮!過癮啊!哈哈!」南邊的小組也喝道:「聚金之震!天——雷——動!」北面的小組喝道:「聚豁之震!天——雷——動!」


納善和帕本即使是被保護在法寶裡,也被震盪得頭暈眼花,兩腿發軟。帕本突然說道:「可惜,還差一把勁。」卡本神使笑道:「最厲害的一招還沒有使出來,你們最好摀住耳朵,呵呵,這可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湖面上的黑色濃霧已經變得稀薄,隱約可以看見湖中心有一個小島,但是那團黑霧在無數小旗的轉動下,漸漸地又濃烈起來。


東、南、西、北四個小組同時喝道:「震塔之星,四環相扣!殛天之雷!天——雷——動!」四道光芒射在懸空的虛環上。所有在空中的修真者都同時向高空飛去,只留下發雷的四個小組。納善和帕本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倆也感覺到這個什麼殛天之雷的威力肯定非同小可。納善突然想起了什麼,大叫道:「快停下!快停下!老大在下面!」卡本神使臉色大變,他知道這道殛天之雷是不可能停下來的。


卡本神使深知鎮塔天雷的厲害,這是天戟峰專門用來鎮守莽原的絕招。天戟峰最厲害的絕招是九環相扣的殛天之雷,即使是散仙也要避其鋒芒,一般修真者根本無法抗衡。他不知道李強已經見識過這種可怕的天雷,並且吃了不小的虧。


沒等納善再次吼叫,殛天之雷就劈了下去,一剎那間,所有的一切全部靜止下來,似乎連天地都停止了轉動。一道極其刺眼的白光閃過,「喀喇……轟!」納善和帕本被震得眼冒金星,渾身都顫抖起來。納善乾嘔了一聲,一把拽住帕本,一顆心差點兒要跳出嗓子眼,他想說什麼,可是張張嘴,竟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四環相扣的殛天之雷將煉魂大陣一擊粉碎,滿天飄舞著破碎的旗幟和大量的水氣,奇怪的是,一些應該出現的東西卻失去了蹤影,無數的煉魂全部消失了,湖水看上去只有原來的一半深,顯得混濁不堪。湖心小島上露出一個巨大的祭臺,祭臺上有一個通向地下的深洞,裡面冒出陣陣黑煙,台上只有八具靈鬼師的白骨,其他的東西都不見了。

耿風破口大罵:「膽小鬼!就會逃!混蛋東西,害得我白高興了半天。」


祭臺邊上是無數具屍體,也不知道是被靈鬼師害死的,還是被殛天之雷震死的。除了祭臺上的八具白骨,其他地方都躺滿了屍體,湖水裡也有很多。這群修真者緩緩地降到湖面,有人說道:「又讓它跑掉了,看情形闐殛魔杖快要修成魔寶了。奇怪,這次好像有修真者被它利用了。」


納善四處張望,他說道:「老帕,我感覺老大已經走了,哎,我還從來沒有這樣清楚的感覺,對,老大就是走了。」帕本心裡掠過一種很玄妙的感覺,他說道:「奇了,我也有這樣的感覺,師尊走了。」卡本神使說道:「你們兩個說什麼,老大到哪裡去啦。」鴻僉說道:「別找了,老大走了,我也感覺到了。」


卡本神使說道:「真要命,老大還會過來嗎?剛好天戟峰的朋友也在,我還準備邀老大去天戟峰走一趟,商談莽原的事情。」納善口快,嚷嚷道:「什麼鳥毛天戟峰,只會以多欺少,還他娘的設下陷阱,讓老大吃了大虧……」鴻僉急忙喝道:「納善,住口!」納善才不甩鴻僉呢,他繼續說道:「老大說了,到時候會上天戟峰去討公道……」


鴻僉大急,知道事情麻煩了。卡本神使驚得心都要停跳了,好半天才緩過勁來,他閱人無數,深知李強不是盛氣凌人之輩,幾乎可以肯定是天戟峰的人惹事。他心裡不禁暗暗叫苦,要知道李強的背景實在是太可怕了,且不說他身後有龐大的重玄派和元始門,最要命的是,他現在還有一個修真界都難得一見的散仙師尊。卡本曾經親眼目睹其厲害之處,他老人家要發起飆來……卡本簡直不敢再想下去了。


鴻僉因為和李強談過,所以知道他的想法。李強雖然很氣憤,但是並沒有想要天戟峰怎麼樣,他只是非常反感天戟峰的做法,對他們的自大傲慢很惱火。鴻僉說道:「沒那麼嚴重,師叔只是說說而已。」他將李強和明靈子結怨的經過詳細地說了一遍,卡本神使聽得手腳冰涼,冷汗都冒出來了,如果天戟峰的人打死了李強,這筆帳就沒法算了。


耿風在邊上聽著,眼睛微微瞇縫,一絲精光閃過,他在琢磨一旦打起來他會站在哪一邊。突然他笑了,說道:「卡本神使,嘿嘿,這件事情你要處理好啊,不然,嘿嘿,我知道,天籟城肯定不會答應有人欺負小瘋子的,而且,我老瘋子可是看在小瘋子的面上,才幫天戟峰的忙的,如果……嘿嘿,你可別怪我發瘋啊。」卡本神使頓時頭大無比,說道:「大家別衝動,這件事情我立即就辦,一定給老大一個交代,好嗎?」

卡本神使立即去找天戟峰的修真者,和他們商量起來。

李強是追著闐殛魔杖去了。


他潛進祭臺下面剛一會兒,天上的鎮塔天雷就響了。李強一聽就知道是天戟峰的修真者到了。他被鎮塔天雷擊中過,知道那玩意兒非常厲害,急忙潛到湖底的地下,同時放出吸星劍。按理在地行時是不能用飛劍的,不過,他現在的吸星劍與眾不同,是霧化的真幻劍氣,和在空氣裡運用沒什麼區別。


闐殛魔杖沒有等到鎮塔天雷的最後一擊,它似乎靈性十足,知道擋不住殛天之雷,立即遁地逃竄,李強馬上追了上去。闐殛魔杖遁地的速度極快,它拖著一道黑沉沉的尾巴,靈巧地在地下穿行,李強的地行術明顯比它差,好在放出的吸星劍發揮出意想不到的作用,他整個人都罩在劍霧裡,就像一條巨大的游魚,在水中游動。


李強心裡奇怪,自己在小鎮外不是已經斬斷它了嗎?怎麼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而且,湖面上的祭臺不是幾天就能夠建成的,難道闐殛魔杖會分神?他真的想不通其中的奧妙。漸漸地,闐殛魔杖的速度越來越快,李強拚命催動真元力狂追不捨。也不知道追出去多長時間,當快要失去它的蹤影時,李強發現它穿進了一條甬道裡。


穿行到甬道邊上,李強停了下來,他現在對甬道之類的玩意兒有很大的戒心,他放開神識,發現這是一處縱橫交錯的地下宮殿,似乎比天庭星莫懷遠居住的星星宮還要大很多。猶豫了片刻,李強決定還是升到地面上,看看到了哪裡再做決定。


開始上升的速度很快,不過,接近地面時可就不妙了,一股巨大的粘勁纏上身來,李強感覺就像陷進流沙裡,掙扎不得。他反應算快的,立即向下沉去,他知道這是因為地面被禁錮了。其實,上面就是莽原,李強不知不覺已經到了莽原的腹地。


讓李強感到心驚的是,他似乎被粘住了。他不由得苦笑起來,這要是出不去,可不就是被活埋了嗎,而且還是自己找來的。這時真幻劍氣發揮出巨大的作用,李強整個人就像一隻尖利的錐子,急速向下旋轉起來,真幻劍氣圍繞著他,將身邊的東西劃開。就在李強轉得頭暈眼花之際,他終於脫開了這股可怕的粘勁,掉進一條甬道裡。


李強氣哼哼地嘀咕道:「又進來了,唉!我大概這輩子都擺脫不了地老鼠的命運,怎麼到哪裡都進洞,真苦命啊。」心裡雖然有點惱火,可他的性格向來是隨遇而安的,定下神來,他細細打量起這條不大的甬道。甬道只有一人高,截面是圓形的,微微向下傾斜,裡面的空氣渾濁不堪,陰沉沉的沒有一絲光亮。


李強歎了一口氣,向下走去,他現在根本不需要光線就可以清楚地知道周圍的一切,畢竟現在他已經是出竅期的高手了,膽子比以前不知道大了多少倍,不過,他還是穿上瀾蘊戰甲戴上炫陽環。自從離開地球,他見過太多不可思議的玩意兒,小心對待一切是他的原則。


戰甲上淡淡的金藍色光散射開來,映照著坑窪不平的洞壁,李強完全失去了闐殛魔杖的蹤影,也感應不到它的存在。周圍非常安靜,偶爾會聽到洞壁上水珠滴落的聲響,「噠噠」的聲音顯得洞裡更加寂靜可怕。


順著甬道向下走去,李強的神識也沿著這條狹長的洞壁向前探去。轉過一個彎口,李強一眼看見一個人影,他暗吃一驚,因為他的神識完全沒有發現那人的存在,吸星劍立即飛出,奇異的劍霧環繞在身邊。他緩緩地靠近,這才發現是一個半跪著的骷髏,肉身早已經腐朽,只剩下一副空蕩蕩的骨架,地上還散落著一些戰甲的碎片。李強立即斷定這是一個修真者的遺骨,因為骷髏的頭蓋骨上有一個拳頭大的洞,那是元嬰出竅時炸開的出口。李強將吸星劍縮回體內。

「卡啦啦……嘩!」


骨架突然散落坍塌,遺骨撒了一地,一條儲物腰帶露了出來。李強伸手撿起,稍稍查看,發現腰帶裡居然還有一些東西,他來不及細看,便把儲物腰帶收進手鐲裡,繼續前進。沒走多遠,洞壁上的一點晶亮的閃光引起李強的注意,走近才發現這是一把插在牆壁上的飛劍,只露出一點劍尾。李強拔出飛劍,回頭看了骷髏一眼,知道這把飛劍一定是他的。


這把飛劍的形狀猶如柳葉,兩頭都是尖刃,比一般的飛劍要大。李強現在可算是煉器的大師了,入手就知道這把飛劍煉製得很差,唯一讓他感興趣的是飛劍的材質,這是他沒有見過的一種金屬,似乎很特別,他隨手收進手鐲裡,暫時沒有時間研究。


甬道越來越小,李強必須低頭行走。小海妖身上的藍光突然閃動,它低鳴一聲,飛到了前面。李強有些驚訝,說道:「你發現什麼啦?小傢伙,回來,在這裡亂飛可是會迷路的。」小海妖似乎有點委屈,「咕咕」鳴叫兩聲,飛回李強的肩膀上,晃動著小腦袋,頭上長長的翎羽掃在李強的臉頰上,惹得李強笑道:「小壞蛋,別亂動,癢癢!」


很快走到盡頭,一道青磚牆擋住了去路,李強伸手敲敲,聲音顯得很空洞,他知道牆後面是空的。吸星劍倏地湧出,劍霧無聲無息地侵進牆體,然後迅速縮回體內,青磚牆就像沙子堆砌的一般,突然坍塌下來,露出黑沉沉的一個洞口,一股陰寒的冷風吹進甬道裡,牆後面是一個很大的空間。


李強探出身子,發現下面是空著的,他踏出洞口懸在空中。在瀾蘊戰甲淡淡的光暈照射下,他看得很清楚,這是一個四方形的超級大廳,無數根方形的青磚大柱矗立著,柱子高矮不一,高的伸展到天頂,低的只有一人高,每一個半高的柱子上都有一隻雕像,上面的雕像都是不知名的怪獸形象,雕刻的手法非常寫實,猛一眼看去還以為是活物。


邊上是迴廊石階,隱約看見有很多石門,都關閉著,不知道通向何方。所有的牆壁全都是青磚堆砌,青磚全是一尺見方,交錯排列,顯得非常整齊。李強心裡驚歎,這要多大的人力物力才能修建成如此規模。


地上積滿了厚厚的灰塵,也不知道這裡被封閉了多長時間。李強飄然落地,站在下面,仰頭向上看去,滿眼都是灰濛濛的,天頂距離地面少說也有幾十米,整個大廳顯得非常雄偉壯觀。他向不遠處的一張奇形石桌走去,剛走動腳下就發出細碎的「唦拉」「唦拉」聲,感覺就像踩在沙灘上一樣。


李強蹲下身來,撥開地上厚厚的積灰,他驚訝地發現,積灰下面是厚達一厘米的金沙,他抓起一把,吹去灰塵,那是米粒大小的黃金沙粒,在戰甲光暈的照射下,閃著金燦燦的光。雖然錢財對他沒有什麼吸引力,但是,看到地上全部都是金沙,李強也十分吃驚。他是從地球出來的,知道地球人對黃金的感覺,心想:「這要是在地球被人發現,乖乖!肯定轟動。」他扔掉金沙,拍拍手上的灰,自言自語道:「可惜,老子拿了沒用。」


石桌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李強注意到桌上的積灰微微凸起一塊,不留心很容易就忽略了。他伸手撣開灰塵,桌上是一張薄薄的長方形的黃金板,長約一尺,寬半尺,擦拭乾淨後發現上面刻滿了看不懂的文字,文字的線條還填上了不同的顏色。李強沉吟片刻,他搞不明白其中的含義,隨手將它收進手鐲裡。


拿開黃金板,石桌上露出一個拳頭大小、紅色星形模樣的按鈕,李強好奇地按了下去,那個玩意兒縮進石桌裡,四周依然一片寂靜,似乎什麼也沒有發生。李強心裡十分奇怪,他用神識仔細探察過,這裡既沒有機關陷阱,也沒有修真界常見的陣法埋伏,似乎就是一個很平常的地下石堡。


小海妖突然再次飛起,懸停在李強的頭頂上。一條黑色的虛影快速在前面閃過,霎時間,小海妖毛髮俱豎,身上發出刺眼的藍光,整個青石堡都亮起來。李強突然聽到求饒聲:「饒命!饒了我吧!不要過來!嗚嗚……嗚嗚嗚!」那是小孩子的聲音。


李強立即阻止小海妖,喝道:「是誰?出來!」只聽見那個小孩的聲音:「求你將嗜魂妖收起來,它身上的藍光我禁不起,求你饒過我吧。」李強不知道那是元嬰還是魂魄,他想起莫懷遠當時的樣子,心裡一軟,說道:「你出來吧,它不會傷害你的。」小海妖已經完全被馴服了,它小聲鳴叫著,飛回李強的肩膀上,閉上眼睛,身上的藍光暗淡下來。


不一會兒,一陣陰冷的風捲起地上的塵埃,一條淡淡的黑影在李強面前凝聚。漸漸地,黑影顯出原形,竟然是一個少女模樣的人,而且赤裸著身體。她有一頭長長的黑髮,無風自動,朦朧地將身體掩蓋,可是身子還是隱隱顯露出來。李強微微一呆,他沒想到居然遇見了一個漂亮的女鬼。抬手扔給她一件袍子,李強說道:「穿上再說。」他扭轉頭去。


女鬼怯生生地說道:「大人,我的修為不夠,穿不上衣服,也幻化不出衣服,求大人饒過我吧。」李強哭笑不得,說道:「那你就不用顯出原形了。你叫什麼名字?」女鬼似乎察覺出李強沒有惡意,她從這個修真者身上感受到一種平和的心境,不禁暗暗祈禱這個修真者千萬不要看上她這個小小的靈體。


她心裡很清楚,像自己這種元嬰幻化的靈鬼體,如果被修真者禁錮,那將是萬分悲慘的。她在元嬰初期時被迫捨棄肉身,若不是在這個古堡裡找到了極其罕見的化形菇,元嬰早就消散了。仗著化形菇的作用,她開始轉修靈體,憑著變化莫測的靈體她躲過了幾次大難,可是這次遇見的是嗜魂妖,她知道無論如何是躲不過去的,因為嗜魂妖天生就是魂魄靈體的天敵,尤其這一隻嗜魂妖,它身上散發出來的定魂藍光使自己無法移動,實在是太厲害了。


她戰戰兢兢地說道:「大人,小女子叫古魅兒,大人叫我魅兒就行了。」李強見她只露出一張嬌媚的臉龐,身體的其他部分都掩在模糊的黑影裡,點頭笑道:「魅兒……這名字有意思,你在這裡多久了,怎麼會到這裡的?」


古魅兒畏懼地看看小海妖,嬌聲道:「大人,我在這裡很久了,到底住了多長時間,魅兒也不知道,我是從上面佛宗遺址裡逃過來的,因為中了枯散毒霧,在上面的甬道裡被迫自裂天靈,勉強逃出元嬰體,後來發現了這個古堡,就躲在這裡修煉。唉,可是我的元嬰實在太弱了,所以只好改修靈體鬼身。」


李強取出在甬道裡揀來的儲物腰帶,說道:「這是你的嗎?」魅兒整個人都呆了,半晌,她的聲音才嗚咽響起:「這是我的儲物腰帶……嗚嗚,這是我的!很久……很久了……」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要是靈鬼體能夠哭泣的話,她一定哭得痛快淋漓,可是她已經沒有眼淚可以落下,只是嗚嗚咽咽的,感覺悲涼之極。


過了一會兒,古魅兒鼓足勇氣說道:「我能摸摸嗎?」李強笑道:「這是你的,還給你吧。」伸手遞出儲物腰帶。魅兒搖頭道:「我拿不了,因為我還沒有修煉到凝煉一體的地步。」她伸手在儲物腰帶上輕輕撫摸,臉上流露出傷心欲絕的表情。過了一會兒,她慢慢地飄然後退,小聲謝道:「謝謝大人。」


李強心裡深深歎息,心想:「修真者如果喪失了肉身,竟然會是如此悲慘,從莫懷遠到面前的這個小姑娘都一樣,不管生前有多厲害,那都是沒有用的。」他不由得想起卡巴基老爹的話,尋思著:「自己如果能幫她一把就好了。」他輕聲說道:「魅兒,你想在這裡繼續修煉,還是跟我走?這裡陰森森的可不好玩。」


魅兒大驚,嚇得靈體不停地聚散,她顫抖著說道:「大人……大人,你就饒了我吧,我……我只是小小的靈體,魅兒不會出去害人的,也從來沒有吞噬過別的魂魄,我……我……」她不敢逃,因為有嗜魂妖在邊上,她是逃不掉的,她只是一個勁地苦苦哀求。


李強突然有一種很心痛的感覺,他後退一步,溫言安慰道:「魅兒別害怕啊,我沒有強迫你跟我走,我也不會傷害你的。」他不由自主地用上了天籟城的絕學翰音惑,聲音裡飽含了強烈的同情意味。古魅兒慢慢地停止了顫抖,她感受到了李強的真誠,不過,她還是非常害怕。偷偷瞄了一眼李強,她小聲說道:「大人,魅兒就留在這裡修煉,魅兒不敢出去。」


李強知道她很害怕,想了想他說道:「魅兒,別怕,既然你想留在這裡,我不勉強,這樣吧,我給你建一座防禦陣,一旦有危險你就躲進陣裡,應該能夠擋住絕大多數的修真者,可是遇見厲害的修真者就沒有辦法了,你看好嗎?」魅兒真是不敢相信,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修真者,她疑惑地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幫我,魅兒不明白。」她真的不明白,李強就算是放過她,也不需要為她做任何事情,他完全可以一走了之的。她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悔意。


古魅兒內心猶豫極了,要知道,如果這個好心的修真者能夠幫助她,她就有希望踏上修煉鬼仙之路,可是修真者對元嬰靈體很少有不動心的,尤其是像她這樣的純陰靈體,只要煉化吸收了她,像李強這樣的修真者就立即可以從出竅初期躍升到出竅中期,所以她非常害怕和擔心。李強笑道:「魅兒,你平常在哪裡修煉?帶我過去,我給你設陣。」


古魅兒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可憐巴巴地看著李強,終於下定了決心:「我……我跟大人走……魅兒聽大人的話,求大人不要欺負魅兒……」李強心裡苦笑:「我又不是惡霸大壞蛋,這個小丫頭說出來的話如果讓別人聽到,還以為我要強行霸佔她。」他連忙安慰道:「魅兒放心,我不會欺負你的。」


李強對靈體的修煉搞不太懂,因為那是另外一個層面的修行。其實,魅兒的修煉就差一步,只要靈體凝固她就不用怕修真者了,可是這一步若是沒有人幫助,僅憑自己的潛修,那是千難萬難,幾乎是沒有什麼希望的。李強說道:「魅兒,以後別叫我大人,我姓李,李強,你就叫我大哥吧,我幫你。」


魅兒聽了這話,靈體不停地聚散,她突然覺得自己找到了一個依靠,一個可以信賴的修真者,激動得她不知道如何是好,半晌,她嬌聲道:「大哥,魅兒給大哥行禮了。」李強點點頭,說道:「魅兒,修煉靈體需要什麼樣的法寶,大哥給你找。」他不是吹牛,若論法寶,他手鐲裡的藏品即使在修真界也是了不得的,隨便取一件都是上品,更何況他本身就是煉器的大師。


魅兒確實需要好的寶物幫助,她現在的修煉幾乎完全靠自身的積修,進境奇慢,而且她膽子極小,明知道上面佛宗遺址裡有不少好東西,卻從來不敢上去。也幸虧她膽子小躲在古堡裡,若是她上去了,可以肯定凶多吉少。她說道:「謝謝大哥,靈體修煉最好是有純陰的法寶或者寶物,魅兒可以附身在裡面修煉,可是純陰的寶物很少見的,一般有陰屬的寶物就很好了。」


李強說道:「純陰的寶物?嗯,玄珠?玄冰精髓?這些能用嗎?」他先取出一顆玄珠,問道:「魅兒,這是從玄氣裡凝煉出的玄珠,應該是純陰的寶物了,你能用嗎?」魅兒吃驚地看著李強手上拿著的那顆黑色的珠子,她太清楚這種玄珠對她意味著什麼了,那可是純陰寶物中的極品,尤其是李強還說到的一樣東西——玄冰精髓,它的作用更大了,可以幫助她迅速完成修煉的第一步。她說道:「大哥,這是……給魅兒的?」她簡直不敢相信。


其實,玄珠已經是純陰寶物中的極品了,魅兒暫時還不能用,因為她的靈體太弱,她現在真正需要的是玄冰精髓。李強笑道:「當然是給你的,我還有玄冰精髓,能用上嗎?呵呵,我對靈體修煉需要什麼不瞭解,魅兒儘管告訴我,大哥即使現在沒有,以後也要想辦法給你搞來。」魅兒終於露出笑容,嬌聲道:「有用!有用!只要有一滴玄冰精髓,魅兒就可以凝固靈體了。」


李強取出熱水瓶,笑道:「玄冰精髓我有很多,要用多少魅兒只管說,呵呵,我有一大瓶玄冰精髓。」魅兒吃驚地睜大眼睛,她說道:「大哥要是有很多,魅兒要三滴就足夠了。只要彈給魅兒就行了。」她心裡真是又驚又喜,修煉了這麼久,一直沒有多少進步,連簡單的靈體幻化都沒有煉成,因為古堡裡根本就沒有她需要的寶物。


打開瓶蓋,李強用真元力裹起一滴玄冰精髓,彈了出去,同時喝道:「魅兒接著!」魅兒陡然化作一團黑色的霧氣,裹著玄冰精髓急速旋轉起來,一絲淡淡的藍色慢慢散開,很快,黑色的霧氣裡融進了一絲絲的淡藍,李強在邊上明顯感到有一股寒冷的風吹來。漸漸地,那團黑霧濃厚起來,李強再次彈出一滴玄冰精髓。


魅兒得到玄冰精髓的陰寒之氣,靈體快速凝聚起來,得到第二滴玄冰精髓後,黑色的霧氣逐漸變成粉藍色,急速旋轉的精氣吹起地上的積塵,整個青石堡裡頓時煙塵迷漫,地上的灰塵被吹起後,金沙露出了金光燦燦的顏色。李強瞇著眼等著,他已經有些明白靈體是如何凝煉的了,他要等到魅兒的靈體完全成形時,用最後一滴玄冰精髓給她固體。


時間不長,魅兒開始第一次凝固本體,急速旋轉的霧氣緩慢下來,粉藍色的霧氣中泛出白光,並且劇烈地抖動起來,一個模糊的身影漸漸顯露,影子淡淡的彷彿還有些透明。一縷飄逸的黑髮首先散落開來,魅兒的臉隨即清晰地顯現出來,那是一張十五六歲少女特有的嬌嫩的臉龐,膚色非常嫩白,她緊閉雙眼,長長的睫毛微微捲曲著,似乎還在輕輕顫動,表情似嗔似喜。接著,她裸露的兩肩、雙臂以及全身都逐漸清晰起來。


李強因為要給出最後一滴玄冰精髓,所以不能移開眼光,他忍不住在心裡感歎,天下竟然有如此美麗嬌柔的體態。他雖然已經是修真高手,定力非同尋常,但是面對這樣赤裸裸的美少女,心裡還是大叫吃不消。彈出最後一滴玄冰精髓,他強迫自己轉過身去,深深呼出一口氣,心道:「乖乖,這不是考驗老子的修真水平嗎?奶奶的,和高手比鬥也沒有這樣吃力。」


「大哥,我好了。」聲音嗲得讓李強渾身一哆嗦。他不知道,修煉靈體尤其是修煉鬼仙,和修真界的修真完全兩樣,像古魅兒這樣一旦靈體凝固,她就有了兩項非常厲害的本事,一是變化萬千,一是天生的蠱惑,若是她想去騙人,恐怕就連修真者都擋不住。李強穩穩心神,說道:「穿上衣服……」


魅兒嬌聲道:「大哥,魅兒有衣服呀。咯咯,魅兒真高興,可以自己幻化衣服了。」李強回頭一看,心裡掠過一種驚艷的感覺。她的樣子嬌媚柔弱,楚楚可憐,李強猛然想起一個詞——「狐狸精」,而且是修行千年的那種。大約只有這個詞才能表達出此時李強對魅兒容貌的感受,她的確是太誘惑人了。


李強心裡不由得苦笑,是不是自己太多事了,在自找麻煩?身邊有這麼一個嬌媚到了極點的少女,以後的麻煩肯定很多。古魅兒不知道李強在轉什麼念頭,她現在非常開心,懸在空中不停地飄來飄去,「咯咯」笑個不停,覺得自己終於熬出頭了。


古魅兒笑著笑著突然飄到李強身邊,一把抱住他使勁在他的臉上親了一口,嬌聲道:「哥哥,以後你就是魅兒的親哥哥,魅兒當你的親妹妹,好不好呀?」李強被她搞得暈頭轉向,說道:「嗯,這個……好啊,我們結拜……」魅兒疑惑地問道:「什麼結拜啊,魅兒不懂。」李強說道:「呵呵,結拜……就是,從現在起,我認你為妹妹了。」他心裡想,有個妹妹也不錯,以後的修真路上也好有個伴了。

李強說道:「魅兒,等一下,哥哥送你點兒禮物。」


魅兒甜甜地笑著,李強給她的感覺就像是寵愛她的長輩,她有一種很舒服、很溫暖的感覺。李強從地上抓起一把金沙,運出天火開始煉製,他在金沙裡加入了幾塊綠色的寒金翠,那是坦邦大陸產的一種水性石,憑藉著天火霸道的溫度,將兩者融合在一起,一根漂亮的項鏈慢慢成型了。他又做了一個鏤空的球形墜子,將玄珠收進去。他是煉器的大師級人物,做這種小玩意兒實在是太簡單了。李強將這個項鏈掛在魅兒的脖子上,笑道:「以後修煉時魅兒就可以隨時隨地吸收玄氣的精華了。另外這根寒玉簪也送給你,這是凝煉法製作的,你有空自己再修煉一下。」


魅兒接過寒玉簪非常吃驚,說道:「真是好東西

迷戀 於 2008-06-01 19:4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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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集 大幻佛境 (下)



吳嗔徹底驚呆了。

「傅山?你說的是傅山!」吳嗔激動得滿臉通紅。

李強不明白他為何如此驚訝:「大哥,我沒有騙你,真的是傅山傅大哥。」

吳嗔大叫道:「好小子!我白髮吳嗔太高興啦,哈哈,哈哈哈!」


魅兒知道吳嗔是李強的大哥後,說話變得客氣多了,笑道:「我是古魅兒,以後我也叫你大哥啦!大哥你認識傅老爺子?」


吳嗔點點頭,說道:「小丫頭,我是傅山的領路人,你說我會不認識他?哈哈。」


李強差點被他嚇死,開玩笑,傅山的領路人,等於就是傅山的師尊,雖然他們都是以兄弟相稱平輩論交,但是實質上,每一個領路人和他帶出的兄弟關係都要親密得多。


重玄派內部的核心兄弟也是分成幾個系統傳承的,每一系各有特點,都是單傳,吳嗔開心的是,李強竟然是傅山的小弟,看來他這一系有望在重玄派發揚光大了。

李強結結巴巴地說道:「大……大……大哥,我……我害怕啊……」


吳嗔不懂他的意思,笑呵呵地說道:「老弟,怕什麼啊?這裡只有幾個地方厲害一點,別的地方有大哥在你就不用怕啦。」


魅兒卻聽懂了李強的意思,她小聲說道:「哥哥,對不起啦,魅兒不知道他老人家是自己人。」

吳嗔道:「你們在說什麼啊?我不明白。」

魅兒不好意思地說道:「吳大哥別生氣哦,魅兒剛才……」


李強趕緊打斷她的話頭,笑道。「大哥,沒什麼,這個給大哥嘗嘗。」他取出一盤各種各樣的靈果遞給吳嗔,心裡暗自慶幸剛才毫不猶豫地救助吳嗔,如果剛才一走了之不加理會,以後又得知吳嗔是自己人,這個後悔藥可就不好吃了。


吳嗔眼睛都放光了,一把抓過靈果大吃起來,嘴裡還含糊不清地嘀咕著什麼。

一盤靈果被吳嗔風捲殘雲般嚼吃一空。


抹抹嘴巴,吳嗔滿意地長出一口氣,笑道:「根久沒有吃過東西啦,呵呵,老弟真是與眾不同,我想要什麼你就給什麼。」


李強微微一笑,他要是想拍馬屁,誰能擋得住?不過,拍吳嗔的馬屁,那是看在博山的面子上,誰讓他是傅山的領路人呢。李強問道:「大哥,你進到幻境有多長時間啦?」


吳嗔苦笑道:「記不清了,太久啦,我是在鬥法寶的時候被挪移進來的。媽的,要不是我的仙石多,早就頂不過去了,可惜最後仙石還是耗光了,實在沒辦法才自我禁錮的。哎,你怎麼會到這裡來的?」


李強將最近發生的情況簡單介紹了一下,當吳嗔聽到佛宗早已湮滅,這裡只是遺跡時,他的反應幾乎和琦君煞一樣,氣得直跳,一副很不甘心的樣子。


李強又說到為追闐殛魔杖進到遺跡時,吳嗔的神色凝重起來,沉吟了好一陣,他才說道:「奇怪,沒有魔頭哪來的闐殛魔杖,難道是……應該不會啊。」他很嚴肅地說道:「老弟,你要小心了,這裡的情況有些複雜,闐殛魔杖的現世,意味著有大變故發生,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清楚。」

李強聽到類似的說法太多了,已經有些麻木了。


魅兒一直惦記著秘穴,這可是佛宗的五大秘穴之一啊,她忍不住插話道:「哥哥,吳大哥說你可以進到秘穴去,我們進去看看好不好。」

吳嗔掃了一眼魅兒,說道:「老弟收到幻魔珠了?」

李強指指脖頸,一條珠串顯露出來。


吳嗔暗吃一驚,說道:「滅魔佛珠,好傢伙!這件寶貝給你搞到啦,哈哈,看來佛宗真的湮滅了。」他又道:「怪不得,你學會了十八滅魔手……運氣太好了,否則是無法收到幻魔珠的。」


李強心裡一直有件事情吃不準做得對不對,猶豫了一會兒,張口問道:「大哥,重玄派的核心兄弟能不能拜師?」


吳嗔不由得笑了起來,說道:「是不是為了拜老怪道為師的事?媽的,只是便宜了那個傢伙,這下古劍院算是賺大發了。沒事的,我們這派的特點是核心兄弟可以隨心所欲,無論收徒或者是拜師,沒有人會管你的,其實,重玄派是一個奇特的門派,咦?傅老弟沒有和你解釋過嗎?」


李強笑道:「沒有,傅大哥沒來得及和我說這些,我們就分開了,而且小弟修真時間極短,呵呵,以後再慢慢瞭解吧。」


吳嗔感歎道:「唉!我帶傅山的時候也是撒開手不管的,我只帶了他不足百年就離開了,沒多久就被困在大幻佛境裡,沒想到卻是他的小弟救出我來的,呵呵,真他媽的有意思,哈哈。」


他又道:「古劍院這下了不得啦,老怪道和老弟這一去,嘿哩,那可就熱鬧啦,他們這種門派最拘泥輩分和實力了,老怪道的輩分在古劍院可嚇人,想想都好笑,老弟……算了,以後你去了就知道了,還是我們重玄派好,隨心所欲,沒那麼多約束。」


「古劍院?師尊是古劍院的修真者?」李強這才反應過來,驚訝道,「前幾天我在天路草原還見到過古劍院的修真者,沒想到師尊竟然是古劍院的。」


吳嗔說道:「古劍院在封緣星的修真門派裡排在第二,實力比我們重玄派還要高不少,老怪道在古劍院可是第一高手。奇怪,這人脾氣極其古怪倨傲,不大看得起人,他從來就不肯收徒,除了古劍院的人,他也很少搭理別的修真者,他怎麼會收老弟作徒弟的?」


他不曉得琦君煞修進散仙後,整個性格都起了很大的變化,而且當時他是半真半假的收徒,接觸了一段時間後,因為和李強投緣才正式決定收徒的。


魅兒疑惑道:「古劍院現在的實力絕對不是排在第二,我記得不是第五就是第六,在封緣星雖然也算是大門派,但是快要沒落了,他們後來一直沒有出現過傑出的修真者,像魅兒這樣家傳的修真者都知道,投奔古劍院還不如去別的劍派好。」


吳嗔說道:「看來古劍院已經敗落了,不過,老怪道一旦回去,嘿嘿,古劍院恐怕又要風光起來啦。」


李強感歎道:「我對修真界還是陌生得根,到現在都還沒有去過封緣星,呵呵,真是很嚮往啊,不知道封緣星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吳嗔和魅兒都很驚訝,吳嗔說道:「老弟,你連封緣星都沒有去過?真不敢相信。

不要緊,等這裡的事情結束了,我帶你回去。「


「我要先到天庭星去,然後才能去封緣星,傅大哥和人在巴達星爭鬥,我要趕過去幫忙。」


吳嗔叫道:「什麼?傅老弟跟什麼人爭鬥?我也去!」連李強自己都不知道,他無意中為傅山邀約了很多高手來幫忙。


吳嗔說道:「老弟,你到秘穴裡去吧,有了幻魔珠,應該沒有什麼問題的,我在外面給你守護著。小丫頭,你也留在外面吧,你進不去的。」


魅兒遺憾地飛身下來,她招手喚下藍光,說道:「哥哥,小心哦,快點回來,魅兒在外面等你。」


李強點點頭,又遞給吳嗔一堆仙石,道:「大哥,這個給你,我很快就出來的。」


吳嗔覺得李強辦事真是非常貼心,自己現在最缺的最需要的就是仙石了。他又提醒道:「老弟,不著急,裡面的玩意兒只管拿,都是無主之物,呵呵,其實我也不知道裡面到底有些什麼玩意兒,小心點。」


那團黃色的『佛塵』是精煉的土之精華,有點像玄氣的「寒」,是一種有極端屬性的東西,如果不小心沾上一點,立即就會被吸入其中。


佛塵的厲害之處在於「重」,它可以絞碎一切進入的東西,不論是人是物,即使是靈體鬼魅也行,只有幻魔珠和少數幾件佛寶可以避開佛塵的擠壓。

李強剛剛用腳輕輕觸到滾動的佛塵,立即就被捲了進去。


李強覺得眼前是一片黃橙橙的濃霧,身上陡然變得沉重起來,脖頸上的幻魔珠忽然閃亮,一道青光射了出來,李強頓時覺得渾身一鬆,壓力立即消散。隨著滾動的佛塵,他被送到了一個不知名的空間裡。


在這個奇特的空間裡,上下左右前後都是旋轉著的黃色氣團,那種感覺很像是在玄冰穴裡看見的玄氣,只是顏色不同而已,空中還浮著很多鴿卵大小的金黃色結晶塊。


李強知道這是土精晶,是煉器用的好東西,他隨手收了不少。讓李強覺得奇怪的是,這裡除了這些土精晶外,什麼東西也沒有,他原以為這個秘穴裡會有很多佛宗遺物的。


他伸手觸及旋轉的佛塵,身子再次被捲進去。這次佛塵的壓力似乎比剛才還要大,幻魔珠再次護住李強。


一眨眼的功夫,李強又被甩了出去,到了另一個不大的空間。這個空間的中央有一張雲案,上面有一個籃球大小的香爐模樣的玩意兒,樣子很古樸,表面有些凸起的回紋裝飾,上面雕有靈獸鈕的蓋子。李強知道這一定是一件佛宗異寶。


他試著收取,沒想到那玩意兒就像是焊死在雲案上,紋絲不動。他運勁一扳,依舊不動。李強心裡一驚,剛才用的勁力即使是千斤大鼎也能掀翻了,居然搬不動這個小小的玩意兒。


他伸手捏住蓋子上的靈獸鈕,運勁一揭,蓋子卻很容易就揭開了,從裡面飄出一縷清香,李強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原來這是一個小小的丹鼎。


小丹鼎裡面氤霧繚繞,許多拇指大小的淡黃色靈丹在鼎廬丹室上下浮動。李強不知道這是什麼類型的靈丹,他取出一個在天籟城冰穴裡找到的玄玉匣,收取裡面的靈丹,一共有八十一粒靈丹。他合上蓋子,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放棄了收取那個丹鼎。


李強心裡有點不安,他覺得佛塵裡的這種小空間似乎還有很多,如何出去成了一個大問題。果然,當他再一次被佛塵甩到一個陌生的空間裡時,李強有些哭笑不得了,這個空間裡什麼也沒有。連續穿越了五、六個空間,他開始擔心起來:這要傳到哪裡才能出去。


更可怕的是,每次躍進佛塵裡,壓力似乎就比上次要大些,幻魔珠的抗力好像也漸漸弱下來。李強心想,如此下去,可就要困死在裡面了。


又到了一個新的空間,李強剛剛被佛塵的擠壓甩進去,迎面一道紅光射來,他的反應極快,吸星劍霧倏地湧出,將紅光擋回。李強定睛一看,好傢伙,空間裡有七道光華,相互交錯撞擊,發出「嗆啷啷」的亮響聲。


這七道光華分別為赤、橙、黃、緣、青、藍、紫。李強仔細觀察,發現這竟然是七個形狀各異的法寶,似乎都有靈性,正在相互磨礪攻擊。


李強立即用吸星劍霧罩了過去,劍霧遲滯了法寶飛行的速度,他探手迅捷地抓住了其中一個。這是一支紫色的髮簪,有手掌那麼長,表面光滑細潤,簪體裡佈滿了絲絲的紫芒,閃著耀眼的紫色光華,正在他的手裹不停地跳動,似乎不願意被這樣抓住。


李強輸入一道真元,髮簪的紫光立即黯淡下來,跳動也停止了。李強不禁笑道:「嘿,這下跑不掉啦。」


赤色的法寶是一根針狀的玩意兒,兩頭尖利,顏色艷紅,針體裡就像有一團烈火在燃燒,非常的漂亮。其他幾件法寶也都是古怪的小玩意兒。李強覺得這幾樣法寶都不像是佛宗的東西,而更像是修真者用的法寶。


收完法寶,李強真的發愁了,雖然搞到一堆各種各樣的寶貝,但是如果被困在這裡,那可就不好玩了。李強看著翻滾旋轉的黃色佛塵頭痛不已,猶豫了片刻,終於下定決心,他自言自語道:「他奶奶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豁出去啦。」一頭就栽進了佛塵裡。


驀然渾身一重,巨大的壓力擠得李強一陣眩暈,他心裡大叫不好,幻魔珠發出的青光似乎已經抵擋不住佛塵的巨壓。李強急切間放出吸星劍霧,陡然一股奇大的粘勁纏住他,他的身形突然停止在佛塵裡。


在那股無匹的巨大壓力下,李強拚命催動真元力,霎時間,瀾蘊戰甲和炫陽環同時發力,總算勉強抵住了這股巨力。李強覺得渾身的骨頭都要被壓碎了,他努力想移動身形,他知道如果停住不動,在這種恐怖的擠壓下,他絕對是撐不了多久的。


李強沒想到佛塵竟然如此可怕,吸星劍霧被佛塵強行壓迫到身周不足一尺的地方。


他的防護實際上有劍霧、瀾蘊戰甲、炫陽環、影夢甲和幻魔珠,所以才能堅持到現在,可即使有這樣強大得變態的防護,他也覺得非常吃力。換一個人,哪怕是白髮吳嗔親自進來,可能也抵擋不住這樣的壓力,最起碼肉身肯定完蛋。


功力消耗極其巨大,很快李強就開始乏力了。壓力慢慢滲透到肉體,他全身都「哢哢」作響,口鼻眼耳緩緩地流出鮮血。憑著頑強的毅力,他咬著牙死死頂住巨壓,就在他快要抵擋不住的那一瞬間,太皓梭終於被觸動了。


金光一閃,李強渾身劇顫,壓力突然變小了,他的身形陡然一動,向佛塵深處滑去。連續震動數次,他掉進了一個巨大的空間,他不知道,這個空間才是真正的秘穴所在。


從空中看去,這個空間和前面見到的完全不一樣,四周是一片柔和的黃色光暈,無數根高低不一的巨型大柱排列在空中,這些柱子上不頂天,下不立地,就這麼懸在空中。


對於這種古怪的現象,李強現在倒是不太在意了。柱子的排列方法幾乎可以肯定是一種厲害的陣法,至於裡面究竟有什麼,從外面是看不出來的。


柱群邊上有一小塊白色的平地,也是很突兀地懸停在空中。李強實在疲累不堪,剛才在佛塵裡的掙扎,使他耗費了極大的精力,他有些支持不住了。落在白色的平地上,他無暇查看,取出兩塊上品仙石,快速恢復起來。


李強迅速修補著身體的損傷,適才佛塵的擠壓雖然時間極短,也讓他受了不輕的損傷,但同時也帶來一個好處,那就是迫使他的功力急遽提升。這種巨大的壓力使他的功力迅速提升到出竅中期。


李強站起身來,只覺得渾身有無窮無盡的精力,內心裡充滿了信心和鬥志。他自己都有些懵懂,搞不清為何會有如此好的心情。


李強四處查看,他並不急於進到群柱排列的大陣裡去。他在群柱外圍飛來飛去觀察了很久,還是摸不著頭腦,搞不懂這是什麼陣法,怎麼才能破解,他有點束手無策了。


現在的狀況,讓他有一種進退不得的尷尬,硬闖這個大陣他一點把握也沒有,但是就此退出,他也不曉得該如何退出,李強還是第一次這樣拿不定主意。


四周靜寂得可怕,只能聽到自己悠長的呼吸聲,他閉上眼睛,緊張地思索著!半晌,他長出一口氣,心裡感歎:這裡似乎是絕地,完全找不到解決的辦法。


突然,從群柱中傳來「嘶嘶」的響聲,在這個特別安靜的地方,聲音顯得很刺耳。


李強急忙放眼看去,巨大的柱子竟然開始移動,每根柱子之間似乎有電光石火相連接,「嘶嘶啦啦」的聲音越來越響,漸漸地,響起了沉悶的雷聲,每一根柱子都亮了起來,原本灰色黯淡的柱子猶如燒紅的鐵柱般,發出火紅的顏色。

李強大奇,自己並沒有觸動到陣法,這種變化是怎麼產生的呢?


雷聲響起,隆隆的雷聲伴隨著耀眼的閃電,在火紅的柱子之間霹靂震顫,每一個柱子都被雷電劈得火光四射,猶如午夜綻放的禮花,星星點點的碎屑飄散在空中,好似璀璨的繁星,原本平靜的佛塵也急遽翻滾,一道道黃色煙霧快速射進陣中,整個空間裡只有白色平地沒有被波及,其他地方完全淹沒在火焰雷電煙塵之中。

李強驚歎不已,這副景象實在是無比的壯觀。


燒紅的巨柱開始快速移動,李強看得頭暈目眩之時,突然發覺大事不好,那些柱子竟然將自己站立的白色平地圍繞起來,眨眼功夫,他發現自己已經深陷陣中,根本就來不及逃出去。


李強連開口罵娘的機會都沒有了,他急速飛出吸星劍護住全身,周圍已經是一片通紅,他感覺就像掉進了煉鋼爐裡。


李強不由得笑了起來,他暫時放下心來。要論到玩火,他算是修真界裡的宗師級人物了,這種火勢還比不上火精厲害,更別提他還有火中的極品炫疾天火了。

他笑道:「小傢伙,吃飯啦,哈哈!」


一道虛影從李強身上冒了出來,那是火精的元神,它似乎很高興的樣子,急速撲向最近的柱子。李強用的是以火克火的方法,讓火精去吸收這滿天的烈焰。


一會兒功夫,火勢就小了下來,火精的元神變得鮮紅,它在空中盤旋了幾圈,又隱進李強體內。一陣青氣閃過,所有柱子上的火焰一掃而空,巨大的柱子變成半透明的青綠色,剎那間,李強感覺到周圍一片生機盎然。

一塊翠綠的晶碑緩緩飛來,晶碑懸停在李強身前。


這是一塊三米高,一米寬的晶碑,其顏色極為漂亮,就像春天裡老樹抽出的新綠,給人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晶碑兩側雕有兩條奇形的怪獸,碑面上沒有文字,沒有文飾,平滑如鏡。


李強心裡奇怪,這種顏色的翠綠他覺得很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只是一時想不起來了。


李強還在思索是怎麼回事時,晶碑開始發光,兩條雕在晶碑側面的怪獸幻飛出來,用一個不大的翠綠色光罩扣住了他。


李強氣得大叫一聲,他用吸星劍試圖破去這頂小小的光罩。劍霧根本不受阻礙地穿過光罩,但是人卻無論如何也過不去,他用盡一切手段,包括用天火去燒灼光罩,奇怪的是無論他用何種武器法寶攻擊,光罩就像不存在一樣,可人就是出不去。


站在晶碑面前,李強連咒罵的勁都沒有了,他呆呆地看著翠綠色的碑面,只見那上面雲蒸霞蔚,變幻莫測。晶碑的正中央凹了下去,露出一個小小的楓葉狀凹槽。


李強心裡微微一動,好熟悉的形狀,他突然想起在亡命角的商店裡得來的那個翠綠色的小玩意兒,急忙取了出來,試著將它放進凹槽裡。


楓葉狀的東西剛剛嵌進去,晶碑突然炸裂開來,無數道碧綠的光芒散射,震天的雷聲再次響起,其密集的程度,猶如千萬面戰鼓同時擂響。

一團碧綠的濃霧緊緊裹上李強,將他快速帶到群柱的中央。


就在李強到達陣眼的一剎那,所有的雷聲閃電綠芒統統消散,一切都恢復了原狀。

李強這下知道了,自己已經稀裡糊塗地撞進了佛宗最隱秘的地方。




李強興奮地看著四周,四周青煙繚繞,幻明幻滅中時而閃過幾縷淡淡的紅光,一陣陣奇特的聲音猶如風聲般掠過。


李強似乎體察到這種聲音的某些奇特之處,他心念微微一動,凌空盤腿,將心神沉人元嬰中,那聲音立即清晰地傳來,竟是如此的美妙動聽。他來不及多想,全神貫注地用『合念反覆記憶。


幸虧他在天籟城學會了音律的變幻,所以記憶這種美妙的聲音絲毫不覺得吃力。


李強沉浸在美妙的聲音中,不一會兒,音調突然變化,彷彿有無窮無盡的悲傷隨著聲音湧進心來,緊接著,是一種憤怒的變音,讓人聽了不由得火冒三丈。


這些聲音淋漓盡致地將人的喜怒哀樂完美地表達出來,奇特的是,它不是用語言來解說,而是靠音調的起伏變化,有時甚至是短短的幾個音節就明白地表達出那種意境。

慢慢地,聲音消散了。


李強依舊盤腿運功,一遍一遍複習剛才用心念記下的聲音,直到完全記熟後才站起身來。他心裡還是有些遺憾,因為最前面的一段他沒有記下來。他不知道這種聲音到底有什麼用,但是在佛宗最隱秘的地方,他明白無論什麼玩意兒都是值得收集的,包括聲音。


四周空蕩蕩的,那些巨大的柱子也看不見了。李強覺得奇怪極了,他懸在空中,十分茫然,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大名鼎鼎的佛宗秘穴裡竟然什麼東西都沒有,我該如何才能出去呢?唉,以後這種地方還是少來為妙。」


他沿著中間飛了一圈,沒有發現什麼隱形的東西,氣得他大叫一聲,無意中他用上了剛才學到的變音。


隨著他。憤怒的一聲叫喊,四周突然電閃雷嗚。李強嚇了一跳急忙住嘴,奇妙的是雷聲閃電也立即停止了。


他似有所悟。心想:「我剛才幹什麼的?」他學著剛才的叫聲又重複了一遍,四周悄悄的毫無動靜。他急得團團亂轉,心裡不住地罵自己笨蛋,明明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可就是抓它不住。周圍一切都沉靜下來,連一絲聲音都沒有,安靜得讓人心慌。李強不安地扭動了一下身體,咳嗽了一聲,咳嗽的聲音大得使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乾脆「哇啦哇啦」地怪叫起來,叫了一會兒,他又無趣地住了嘴。李強不甘心被困在秘穴裡,開始向外面突去,他認定一個方向急速飛去。周圍一片湛藍,就像在藍天上飛行,但是周圍所有的一切都是藍色,分不出來是到了哪裡。李強覺得飛出去極遠,應該有幾百公里了,他停了下來,四下觀望,只見眼前一陣青光閃動,他差點沒有哭出來,飛了半天竟然還在原地,他知道這下真的被困住了。

他心裡一陣難過!發出一聲長長的歎息:「唉……」無意中再次用到變音。


空氣突然變得很潮濕,李強伸出手來,奇怪地看著上方,疑惑道:「見鬼了,這裡還會下雨?」猛然間他醒悟過來,他用了剛進來時聽到的古怪變音,這似乎就是關鍵所在。


他立即盤腿坐在半空中,嘗試著哼出變音。果然,喜音一出,滿天霞光,整個空間裡色彩變幻,美輪美免。喜音忽滅哀音又起,頓時,風雨交加,大滴大滴的雨水灑滿空間。

李強心裡又驚又喜,立調一轉,怒氣勃發,雲時間,電閃雷嗚,一片狂暴。


緊接著,平靜的變音和緩地飛出,周圍一切都顯得生機盎然,李強彷彿身在春天,和煦的微風吹拂著臉龐,心情變得極度歡暢。


李強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圍憑空冒出了無數的花蕾,隨著變音快速的生長,他一眼就認出那花蕾,竟然是蓮花。漸漸地,花蕾綻放,嬌嫩的花瓣上似乎還閃著露水的珠光,一切是如此的真實。


上百朵蓮花同時開放,四周頓時變成花的海洋,每一朵蓮花都有尺長的直徑,顯得非常巨大,李強慢慢停止了哼唱。蓮花叢中,一株金色的花朵漸漸長大,李強看得目瞪口呆。這株金蓮越長越大,直徑足有一米,花瓣散開,裡面顯出一隻金色的蓮蓬。李強飛到金蓮的上方仔細觀看,突然,粉色的蓮花瓣尖射出絲絲白光,花瓣隨著白光飛舞起來,空間裡立即充滿了飛舞的蓮花瓣。李強被舞動的花瓣擠向那朵金蓮,他對那些看上去似乎很嬌嫩的花瓣竟然毫無辦法,很狼狽地掉在金蓮中心的蓮蓬上。李強眼睜睜地看著金蓮的金色花瓣尖射出晶亮的金絲,快速包裹上來。他知道必須想辦法解開這層禁錮,才有可能出去。自從進入秘穴到現在,真是步步危機,招招凶險,稍有不慎恐怕連元嬰都很難保住,他簡直不知道下面該怎麼辦了。


金蓮開始急速移動,李強不由得生出一絲希望,希望金蓮會將他送出秘穴。他緊張地看著金光罩外的景象,外面彷彿天翻地覆一般,咆哮聲、霹靂聲、炸裂聲還有種種稀奇古怪的聲音響成一串,光怪陸離的顏色看得李強心驚膽顫,他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金蓮微微一頓,同時快速旋轉起來。李強發現金蓮正在急建縮小,他強自鎮定,猛然間,他發現自己盤腿坐在一個金蓮狀的蒲團上,面前同樣有一個金色的蒲團,上面端坐著一個光頭老人,正在仔細地端詳自己。


四周混沌茫然,似乎上不著天,下了著地,不過,對他來說,有人出現總比他孤零零的一個人強。看那人的形貌,似乎像是佛宗的人。那。人禿著頭,眉心處有一個紅色圓點,長著一對極長的壽眉,直垂到盤坐的膝蓋邊,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他瞇縫著眼睛,眼裡閃動著柔和的光芒,身上披著一件白色的大袍,閃著淡淡的白光。只聽他長長地歎息一聲,用一種非常好聽的、極其柔和的聲音說道:「有緣人,你好!」

李強苦笑道:「有緣人?不懂!請問你是佛宗的人嗎?你是誰?」


老人閉上眼睛,半晌,他說道:「沒想到等了這麼長時光,來的竟然是修真者,唉,看來我等不下去了……我是留在這裡唯一的佛宗長老,你就叫我智長老吧。不管怎麼說,能夠來到混沌界也是你的緣分,我已經沒有時間再等了,你能夠到達這裡一定藉助了佛宗的至寶——滅魔佛珠和翡翠葉。」他睜眼看了一下李強,「以你的修真水平是到不了這裡的,所以只能說你是有緣人。」


李強被他說得一愣一愣的,想想還真有一點道理,自己猶如鬼使神差般一步一步走到這裡,也只能說是有緣,否則還真不好解釋。好在他從來就沒有什麼門戶派別的偏見,因此笑道:「呵呵,智長老,你說有緣那就有緣吧,小子聽從教誨。」


智長老似乎一眼就將李強的心性看穿了,他眼裡閃過一絲欣賞的意味,臉上的皺紋似乎都舒展開來,連聲道:「好!好!好!沒有想到修真界也有這樣的人。他顯出很高興的樣子,接著又道:」雖然你不是我們佛宗的傳人,卻符合我們佛宗的擇人標準,事情托付給你,我也了卻一樁心願,可以安心離開這裡了。「

李強大奇,問道:「智長老要托付小子什麼事情?」


他現在十分謙虛,自從他見識過佛宗種種不可思議的手段和法寶後,心裡不由得對佛宗非常敬畏,而且,他生性不排斥任何人和事,下對販夫走卒,上對修真高人,只要投緣他就喜歡交往,即使對面這人是佛宗的高手,是修真界的敵人,他也無所謂。


智長老展顏一笑,說道:「浩森宇宙,無窮無盡,佛宗遠離這裡,是因為找到了傳說中的極樂之土,當初佛道相爭,就是為了爭奪這把脫離苦海的鑰匙,最後,是佛宗得到了,所以,佛宗從此消失在這一界。呵呵,也許你現在還不懂,隨著你修真水平的提升,你就會有很深切的體悟。」


李強倒是沒有想到智長老會說起佛道相爭的事情,他好奇地問道:「那是什麼樣的鑰匙?」


「這是比喻,實際上它是一件神器。唉,為了這件神器,佛道兩派死傷纍纍雙方都大傷元氣,可歎啊!」他沉默了片刻,又說道:「佛宗曾經禁錮了當時修真界的七大高手,封在幾個地方,西大陸有兩個,分別在……」


李強打斷他的話頭,笑道:「冤魂海的鎮玄塔,還有就是大幻佛境,是不是?


智長老長長的壽眉掀動了一下,說道:「不錯,潛傑星還有一處,禁錮了兩個,凌源星的沙漠有一處,也禁錮了一個,還有兩個連我也弄不清楚了,那是一個無名的星球。你若是有機會,就將他們釋放出來吧,我會給你化解的靈訣和法寶。」


李強絕對沒有想到會是這樣一件事情,他對佛宗的做法感到很是欣賞,笑道:「鎮玄塔的琦君煞和大幻佛境的吳嗔都已經出來了,其他的高手,小子一定盡力解救。」


智長老點點頭:「好,這是一件事情,另一件就要困難得多了。」智長老神情嚴肅起來,「佛道相爭的時候,在最後階段,修真界有三個修到大乘境界的高手,和佛宗做最後的決鬥,本來佛宗是比不過他們三個的,可是佛宗已經得到了那件神器,在最後的關頭,佛宗啟動了那件神器,將這三個已經即將踏人仙界的高到切底擊垮,肉身灰飛湮滅,可是誰也沒有想到,他們其中一個竟然保留了殘軀,更是將另外兩人的元嬰強行吞噬,以此為基礎修進了魔道,唉!這是佛宗造的孽,所以必須有人來制止他。」

李強誇張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你老人家不會是說我吧?」

「不錯,就是你!」


李強撓撓頭,突然笑道:「你老人家有沒有搞錯啊,對手是進入大乘境界的高手,小子只是剛剛踏進修真界的新人,怎麼可能打得過他?呵呵,你老人家好不容易找到一個有緣人,不會讓他馬上就去送死吧,小子就算答應你老人家,完不成任務又有什麼用,你說是吧?」他表面上一副嘻皮笑臉的樣子,心裡卻在急速地盤算,他必須權衡利弊,送死的買賣他是絕對不會千的。他之所以這樣說,是為了試探智長老的態度。


李強的那點心思智長老非常清楚,他微微一笑,說道:「那是當然的,不會讓你去送死的。那人名字叫李俞華,修入魔道後又叫闐殛老祖,他一直躲在莽原佛宗的一處秘穴裡潛修,很快就要出世了……」

李強驚訝地問道:「闐殛老祖?和闐殛魔杖是什麼關係?」


智長老苦笑道:「那是他的第三元神,他一共有三個元神,從一開始的時候他就修煉了黑魔界最可怕的魔器,直到最近他的闐殛魔杖才修成氣候,所以他自稱是闐殛老祖,他一出世,禍害可就大了,唉!」

李強不解地問道:「智長老,既然你都知道,為什麼不去滅了他?」


智長老瞇著眼睛,說道:「我沒有辦法出去,混沌界必須要有佛宗的人看護,我很快就要離開這裡,由神器打開的混沌界快要關閉了,再不走的話,我就永遠也出不去了,雖然我早就發現闐殛老祖在秘穴裡潛修,但卻無法阻止他。」

李強歎了口氣,「如果小子不來這裡,你老人家不是白等啦?」


智長老被李強逗笑了:「冥冥之中自有安排,那是由不得你的。呵呵,你這樣的修真者……還真是特別,你放心吧,我只是讓你阻止他,並沒白讓你去消滅他,闐殛老祖你是滅不掉的,只有等他的天劫到來,他自然會灰飛湮滅,而且,他已經完全失去了從前的記憶,完全是憑著魔頭的本能來行事的。」

李強聞言精神一振:「這還差不多,呵呵,該怎麼辦?我聽你的。」

「你身上的滅魔佛珠會用嗎?」


李強笑嘻嘻道:「會一點,只是瞎用而已。呵呵,好像威力很大,小子最近經常用到它。」


智長老不由得發笑,這小傢伙說話真是百無禁忌,他說道:「你演示一下讓我看看,嗯,你對著我發。」


李強嚇了一跳:「老人家……對著你發?你老人家也太厲害了吧。」他知道,即使有強如琦君煞的散仙實力,在淬不及防下都會被四層疊加打得後退,更何況他現在已經掌握了五層疊加。

智長老微微一笑,道:「滅魔佛珠是我修煉的,放心吧,儘管發出來看。」


李強嘴巴都合不攏了,心想:「乖乖,真厲害啊,怪不得他很牛皮的樣子。」


智長老胸有成竹,端坐不動靜靜地看著。李強硬著頭皮道:「小心啦,拙!」雙手快速掐著靈訣,剎那間,無數的綵帶聚攏起來,一道晶亮的彩虹從掌心裡竄出,突然,他脖頸上的滅魔佛珠閃亮起來,十八顆珠影飛人彩虹中。李強手腕一翻,大喝道:「去!」彩虹發出隆隆的震動聲,直撲智長老。


彩虹一出到也就發現,這次發出的彩虹比原來的要強上很多。智長老座下的金蓮陡然發出金芒,無聲無息地將彩虹絞得粉碎。他點點頭,說道:「不錯!不錯!你已經掌握了最基本的運用手法,配合滅魔佛珠的威力,在修真界就算是高手了。」他開始解說如何運用滅魔佛珠和十八滅魔手,其中說到六個防禦的符咒,那是可以穿插在攻擊符咒裡的,攻擊的威力完全可以自己控制。他笑道:「最簡單的運用方法就是一個防禦符咒加上一個攻擊符咒,那就是滅魔神雷,練熟後可以不假思索地打出,你可以試試。」


李強記得剛開始摸索的時候,六種攻擊符咒單獨打出威力極小,原來是要和防禦符咒混合使用的,當時可一點都沒有想到。他將兩種符咒快速疊加,手揚處一道紅光飛出。智長老也是微微揚手,同樣的一道紅光飛出。兩道紅光相撞,霹靂一聲響,轟然大震,兩人座下的金蓮同時射出金芒,消去了巨大的衝擊力。李強倒吸一口涼氣,乖乖,真是威力驚人啊。


智長老笑道:「你可以慢慢摸索,還有很多種組合可以使用。另外,你座下的『金蓮玉座』是一件佛宗的密寶,妙用無窮,送給你防身。」他又說道:「這兩件東西給你,一件是記載了佛宗修煉密法的玉瞳簡,我的一些心得體會也記錄在裡面,另一件是佛指,你戴在手指上,裡面有不少佛門的密寶,用法在玉瞳簡裡,有空你可以修煉。」從智長老身上冒出兩件寶貝,向李強緩緩飛來。


李強伸手抓下,那隻玉瞳簡有巴掌大小,是黑色的,光潤如玉,他收進手鐲裡。佛指其實就是一枚戒指,他順手戴在手指上,卻吃驚地發現這也是一枚儲物的戒指,裡面的空間竟然不次於自己的潭博手鐲,戒指裡的東西重重疊疊有很多,都要將空間塞滿了,他忍不住驚歎道:「乖乖,這麼多東西啊。」


智長老笑道:「這裡面很多東西都是稀有的煉器材料,密寶並不多,有些東西還希望你能傳給……那些仰慕佛宗的信徒,可惜,他們去不了極樂之土了。」


李強一直把玩著手指上的戒指,聞言點頭道:「這個沒有問題,我知道還有不少這樣的人。」


「佛指只有佛宗的長老才有權佩戴,只要是佛宗的弟子,你給他看佛指,他就明白了,還有,佛指可以隱跡……」


李強立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道:「嗯,我不會展示給修真界的人看的,他們要是把我當成佛宗的長老,嘿嘿,我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啦。放心吧,我還沒有那麼笨。」


他突然又想到一個問題,問道:「老人家,小子用什麼辦法來阻止闐殛老祖,他的實力可是比小子高得多哦。」

智長老笑道:「好聰明的小子,早就準備好了,給你。」


李強發現手上多了一件東西,那是個金色的球狀物,只有雞蛋大小,上面佈滿了金色的尖刺。李強好奇地問:「這是什麼玩意兒?」

智長老認真地說道:「這可不是什麼玩意兒……」


李強連連點頭:「原來不是什麼玩意兒。」兩人同時發覺剛才的話都有很大的毛病,忍不住都笑了起來。


「這是專門破魔的佛寶,名字叫『誅魔刺』,可以配合滅魔神雷打出,對魔頭的傷害力極大,你把它收進幻魔珠裡就行了,不用專門修煉。」


李強拿著誅魔刺有點不知道如何是好,他尷尬地笑道:「你老人家說清楚一點,怎麼把它收到幻魔珠裡面?小子對佛宗的東西懂的實在是太少。」


智長老大笑起來,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兩條壽眉也飛揚起來,半晌,他止住笑,說道:「你將真元力同時注入幻魔珠和誅魔刺中,同時用心念將十八個符咒刻劃在誅魔刺上,速度要快,這樣就行了。」他心裡很欣賞李強,因為李強沒有不懂裝懂,會就是會,不會也絲毫不加掩飾。


李強聞言立即行動,他對十八個符咒早已記得滾瓜爛熟,但是要一下子快速刻劃到誅魔刺上,他還必須很小心,好在他早就掌握了元始門的影夢甲的修煉方法,對這種用心念刻劃的玩意兒有很大幫助。很快誅魔刺就耀眼地閃亮起來,突然一聲雷響,誅魔刺消失無蹤了,但是李強卻非常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存在,就像嘴裡含著的東西,雖然看不見卻能很清楚地感覺到。他笑道:「原來這麼簡單。」


智長老手上提著的靈訣鬆了下來,他原準備在李強不濟的時候幫他一把,誰知他竟然如此輕鬆快捷地搞定了。他很清楚,即使是佛宗的一些高手,也不一定能這麼快就刻劃出十八種符咒,那需要有極強的精神注意力,就是自己來做也比他快不了多少。


李強的功力他十分清楚,比自己要差很多,他心裡不禁疑惑:這小傢伙是怎麼做到的?兩人又談了很長時間,智長老將金蓮玉座的收放靈訣教給李強,並且告訴他金蓮玉座的一些其他妙用,還告訴他一些佛宗隱秘的地方,他希望李強能夠引導佛宗剩餘的弟子,給他們一些希望和幫助。李強很爽快地答應了,他對幫助人的事情向來沒有任何猶豫。


智長老歎息一聲,說道:「小子,我也該走了,上天對佛宗真是眷顧,送來了一個你這樣不存偏見的修真者,這是佛宗的福氣,也是修真界的福氣。小子多保重,金蓮玉座會帶你出去的,另外,佛址上空有一座困魔大陣,用金蓮可以開啟。」他垂眉單手豎立,嘴裡念著靈咒。


李強急忙施禮,說道:「長老走好!」心裡卻在想:困魔大陣是什麼東西?金蓮玉座急速地旋轉起來,李強知道這是智長老在送自己出去。他心裡感慨萬分,原來佛道相爭是這種結局,修真界看似贏得風光,其實是大敗虧輸,連最厲害的三個大乘高手都敗得如此之慘,唯一留下的還修成了魔頭,實在可歎,這都是那個什麼神器惹的禍。


猛然間,他想起一件事情,在天庭星聽說的「天神之怒」不也是神器嗎?怪不得秦斑桐之類的修真者一聽到這個消息就那磨驚訝和惶急,這次不知道又要掀起多大的風浪了。



白髮吳嗔盤腿打坐,守護著佛塵的進口。他被長時間的禁錮後,雖然肉身倖存下來,但是功力大減,他在進入幻境的時候就到了分神後期,即將踏人合體初期,剛才他稍稍檢視了一下,發現自己竟然只有分神中期的修為,心裡不由得十分惱火。


他知道不經過幾十年的修煉,是恢復不到原來的水平的,更別提跨入合體期的修煉了。他還不知道,自己的小弟傅山已經是合體後期的超級高手了。在修真界,能夠踏上渡劫期的修真者實在是少之又少。


魅兒在大廳裡來回飄蕩,自從李強進到佛塵中去,她就像頭去了魂魄一般,心神極度不安,真不知道她在古堡裡的百十年光陰是如何度過的,她似乎從來沒有如此焦躁不安過。自從李強幫助她修煉靈體後,她就知道自己以後再也離不開他了。


吳嗔緩緩吐出一口氣,看著魅兒不停地在眼前亂晃,忍不住說道:「小丫頭別飄來飄去的,頭都給你飄昏了,坐下來說說話。」


魅兒只好停在吳嗔面前,說道:「哥哥怎麼還沒有出來啊?老爺子,你說哥哥會不會……嗯,肯定不會有事的。」


吳嗔心裡很奇怪,這個小丫頭似乎對李強非常依戀,可是她是靈體,和李強這樣的修真者隔著一界天地。他很好奇,在修真界是很難看到修真者和靈體會成為朋友的。


很快,吳嗔就後悔和魅兒聊天了,這小丫頭沒有別的話說,每隔一會兒就問:「哥哥怎麼還不出來?」或者就是:「會不會有危險呀?」、「急死魅兒了!」、「老爺子,你想想辦法呀,哥哥進去好長時間啦。」


吳嗔被她嘮叨得頭暈眼花,只能一個勁地苦笑。他的驕傲在修真界是有名的,現在競被一個靈體小丫頭纏得沒辦法。

魅兒又一次說道:「奇怪,好長時間啦,哥哥怎麼還不出來啊?」


吳嗔被她無休止的疲勞轟炸刺激得渾身顫抖,滿頭的白髮像刺婿一樣豎起。魅兒的注意力終於轉了過來,「老爺子,你怎麼啦?是不是生病了,奇怪,修真者是不容易生病的……」緊接著又道:「唉,哥哥怎麼還不出來,急死魅兒啦。」


吳嗔簡直要瘋了,他躍起身來,揚手一道白光打在牆壁上,轟然一聲巨響,擊垮了一面牆壁,他控制不住地大吼道:「呀呔!哇……哇……哇!去!」『地一腳跺在一根柱子上,「去吧!」、「轟!」塵土碎石亂飛,那根巨柱被他一腳震得粉碎。


魅兒一驚,說道:「老爺子,你別著急,哥哥會出來的!」小丫頭根本就不知道吳嗔是被她嘮叨得發瘋,還以為他是在擔心李強的安危呢。


可惜佛宗最有名的大幻佛境就這樣被吳嗔徹底破壞了,罪魁禍首竟然是一個靈體小姑娘。


吳嗔無力地落在地上喘著粗氣,他剛從幻境裡出來,功力倒退了一大步,心神極度不寧,魅兒的嘮叨就像導火線,使他一下子發作起來。在地上站了一會兒,他突然覺得自己失態了,歎了口氣,重新盤腿坐下,說道:「小丫頭,別問了,你哥哥沒事的。」


魅兒就像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飄到吳嗔身邊,「真的?太好了,哥哥沒事……可是,哥哥怎麼還沒有出來啊?」她似乎已經不會說別的話了,只是不停地重複著同樣的話語。


吳嗔拱拱手,有氣無力地說道:「呃!小姑奶奶,你安靜一會兒……行不行啊?唉!」他暗暗發誓,以後看見靈體,尤其是女靈體,一定要躲得遠遠的,實在是太可怕了。


魅兒的注意力完全不在吳噴這裡,也不去理會他話裡的意思,她依舊不安地飄來飄去,嘴裡還在念叨著:「哥哥怎麼還不出來。」


吳嗔到底是修真高手,很快就調整好心態,他為了避免再次發怒,將心神沉入元嬰裡,開始修煉。


當吳嗔從修煉中醒來,他發現魅兒還在那兒嘀咕,神情十分落寞,很傷心的樣子。吳嗔呆住了,突然之間,他非常感動,這個小丫頭竟然如此執著,他簡直搞不清楚李強有什麼本事,競讓這個小丫頭這樣牽掛。


魅兒看見吳嗔睜開眼,立即飄了過來,聲帶哭腔:「老爺子……吳大哥,我哥哥怎麼還不出來?」


吳嗔不知道為什麼,多年不動的道心微微一顫,突然覺得有些心酸,他很誠懇地說道:「丫頭,你放心吧,你哥哥一定會出來的……放心吧。」可憐吳嗔一輩子沒有安慰過人,只會這麼乾巴巴地勸說著。


小海妖離開李強後,一直伏在一根柱子的頂端,不鳴不動就像睡著了似的。就在吳嗔也等得不耐煩的時候,它突然飛起,衝進魅兒的懷裡。魅兒一把摟住它,好似終於找到一個可以傾訴的對象,「藍光,魅兒急死啦,哥哥搞什麼鬼,到現在都沒有消息……」小海妖骨碌著圓圓的眼睛,小聲低鳴起來。

吳嗔一指佛塵,大聲道:「丫頭快看!」


魅兒急忙飄了過去,只見牆角的佛塵團急劇翻滾起來,她興奮得尖聲叫道:「哥哥要出來啦!哥哥要出來啦!」

一絲金光從佛塵裡透出,漸漸地金光大盛。


吳嗔一把拽住魅兒,向後面急速飛退,魅兒不明所以,叫道:「吳大哥,別拉魅兒,我要迎哥哥呀!」


吳嗔的眼光到底不凡,喝道:「那是金蓮玉座的寶光,有佛宗的厲害傢伙出來啦!當心!」


強烈的金光刺得人睜不開眼,小海妖歡然鳴叫,從魅兒懷裡掙脫撲進金光裡。瞬間金光消散,李強笑嘻嘻摟住小海妖,說道:「大哥,魅兒,呵呵,差點見不著你們啦,哈哈。」他顯得很高興,這趟秘穴之行兇險異常但是收穫也極大。


魅兒也隨著小海妖撲了過去,她一把摟住李強的脖子,既不放手也不說話,李強笑咪咪地拍拍她的背,「魅兒乖不乖啊……」


白髮吳嗔接口道:「怎麼會這麼長時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是不是見到佛宗的人啦?」他不愧是前輩高人,猜測很準。


李強笑道:「大哥,別問了,裡面實在凶險,運氣差一點就出不來啦。」他並不想說遇見智長老的事情,因為,吳嗔這一代高手和佛宗的仇恨是很難化解的,李強知道佛宗以後永遠都不會出現了,再去談論佛宗毫無意義。


魅兒靠在李強的耳邊小聲說道:「哥哥,以後不要把魅兒單獨放在一邊,會急死魅兒的。哥哥,下次讓魅兒到幻魔珠裡去潛修,這樣魅兒就可以一直跟著哥哥了。」

「呵呵,好啊,可是我不知道如何讓魅兒進去。」


吳嗔在一邊笑道:「很簡單,我教你一個靈訣,保證可以將她收進去。」他擺出一個手勢,說了一句靈咒。

李強驚訝地問道:「大哥,你怎麼也會用佛宗的寶物?」

吳嗔得意地大笑:「和佛宗爭鬥了這麼久,他們那點玩意兒誰不知道。」

李強說道:「魅兒現在要進去嗎?」

魅兒嬌笑道:「好啊,我和藍光一起進去。」


吳嗔急忙阻止道:「別進去,現在可別進去,等到老弟有空時,小丫頭再進去。幻魔珠裡面吸收了無數的魂魄元嬰,小丫頭現在進去會吃不消的,要有幻魔珠的主人幫助就沒有問題了。」


魅兒嚇得吐吐舌頭,嬌聲道謝:「謝謝老人家的提醒,魅兒最怕打架了。」說完她飛身躍到李強的肩膀上,依舊縮成一個拇指小姑娘。

李強問道:「我們應該怎麼走?大哥知道嗎?」


「向左側的通道去。老弟,你怎麼搞到金蓮玉座的?這種佛寶只有佛宗少數幾個最厲害的傢伙才有,看來他們真的都完蛋啦,才會把這種寶物留在秘穴裡。」

李強笑而不答,岔開話題說道:「大哥,你知道闐殛老祖嗎?」

吳嗔搖頭道:「那是什麼傢伙?好大的口氣。」

魅兒說道:「闐殛老祖和闐殛魔杖有關係嗎?哥哥,你從哪裡聽說的?」


李強現在知道,這個李俞葦入魔後,大約只有佛宗的人和自己才明白他的來歷,其他人是不可能知道的。他說道:「闐殛魔杖是闐殛老祖的第二元神,據說他快要出世了。」


吳嗔雖然不知道闐殛老祖是什麼玩意兒,但對闐殛魔杖卻是很清楚的,現在又聽說闐殛魔杖是闐殛老祖的第二元神,便問道:「魔頭的雙元神?魔頭是闐殛老祖?是什麼人修進了魔道,竟然會這麼厲害,難道是……」他心裡隱隱有種不好的感覺。

三人一獸順著通道向前飛去。


李強突然停住身形,說道:「這裡又有痕跡了,這人很奇怪,似乎很熟悉這裡的環境。」他們已經在遺址裡面繞行了很久,連魅兒都有點搞不清方向了,這裡的通道實在太多,縱橫交錯,層層疊疊的,比之迷宮還要複雜得多。李強發現的痕跡就是他們在進大幻佛境前看到的,很明顯那是修真者留下的痕跡。

吳嗔點頭道……這人一定是受傷了,好像飛了一段距離就落在地上了。「

魅兒說道:「你們看那面牆上,是那人留下的手印。」


李強看看手印,琢磨了一會兒,也搞不清個所以然,於是笑道:「我們這是幹嘛,好像要追蹤這個人,呵呵,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別在這裡瞎繞了。」


吳嗔也醒過味來,大笑道:「哈哈,老弟說的不錯,哎!好奇心真是害人啊,不耽誤時間了,走!」


幸好魅兒以前是從遺址上面下來的,她為了進到遺址裡面曾經花費過很多的功夫和精力,對裡面的情況相對比較熟悉。三人找到一處大型的祭臺,魅兒大叫起來:這「是大拜壇,魅兒知道出去的路啦。」她只要找到參照物,馬上就理清了思路。

她飛身而起,嬌笑道:「魅兒帶路,哥哥你們跟著來哦。」


這一路盤旋上下,匆左匆右,魅兒似乎非常熟悉。其實,這都是她以前準備穿過的通道,她早已經記得滾瓜爛熟了。即使這樣,三人也花費了很長時間,中途也遇見過幾個一般的陣法,有吳嗔這種陣法大宗師在,他們毫不費力地穿了過去。吳嗔還順便指導了李強一番陣法的學問。


一條很寬敞的通道出現在他們面前,魅兒興奮地說道:「已經到最上面一層了。」

李強也很高興,笑道:「呵呵,先上去再說吧,我還沒有到過莽原呢。」


吳嗔剛要說話,整個遺址突然震動起來。魅兒膽小,箭一般飛回李強的肩膀上,小聲問道:「怎麼啦?」現在只要梢有風吹草動,她就立即回到李強的肩膀上,似乎那裡才是她的安全所在。


震動聲猶如天崩地裂,大塊的石頭隨著震動聲落下,砸得通道「砰砰」亂響。李強抬手劈開落下的石頭:心裡驚疑道:「不會是魔頭出世了吧,哎呀,我還沒有準備好啊。」


通道牆壁發出「哧哧」的碎裂聲。大家都知道,這裡的通道都是被密法加固過的,一般是不可能出現裂紋的。

魅兒叫道:「你們聽……是雷聲!」

李強叫道:「大哥,我們向外面衝!」吸星劍應聲而出。


吳嗔膽子極大,既不穿戰甲,也不用飛劍,應聲道:「好,我們走!咦?老弟竟然會真幻劍氣,真是想不到……」


魅兒見他在這緊要關頭競還有閒心關心李強的劍霧,心裡不禁佩服,高手畢竟與眾下同。


上面的雷聲隱隱傳來,每傳來一陣雷聲,通道就晃動不止,眼前滿是塵霧,頭頂上碎石塊「嘩啦」、「嘩啦」地掉落下來。

李強喝道:「魅兒指方向,大哥我們走!」他一馬當先向前衝去。


吳嗔緊隨在後,心裡還在想:傅山收的這個小弟處處讓人驚奇,他居然會這種傳說中的劍法。


魅兒叫道:「大家小心,上去後功力會減弱的……」吳嗔和李強沒聽懂她說的意思。

吳嗔道:「前面是出口?」


魅兒說道:「穿過那個六角形的天井,就可以通向地面。」通道再一次劇烈晃動,更多的泥土石塊落了下來,雷聲聽得更加清晰了。

李強奇道:「外面似乎在鬥法寶,我們快點!」


三人快速從豎著的天井直衝上去,在到達地面的一剎那,大家都感覺到身子一沉。

李強叫道:「他奶奶的,怎麼回事?」


吳嗔答道:「上面被禁咒了,嗯,功力最少減去了三分之一。沒事的,就是稍微吃力一些!」兩人這才明白剛才魅兒說的話。


地面上的佛宗遺址佔地廣大,李強放眼望去,四處都是斷壁殘垣,一眼幾乎看不到邊。遠處天空上密密麻麻飛滿了人,一道道閃電雷聲震耳欲聾,縱橫交錯的五彩劍氣耀眼奪目。


吳嗔驚訝地說道:「怎麼有這麼多修真者聚集在這裡?」他忍不住仰天長嘯起來。


立即就有幾個修真者急速飛掠過來。李強心想:「老哥大約是憋壞了。」他們迎了上去。來的人李強一個也不認識,不知道是哪個門派的,穿著打扮也很陌生。


魅兒在李強耳邊小聲說道:「看打扮,他們好像是從封緣星來的修真者……」


吳嗔長髮飄動,瞬息間已經到了那幾個修真者面前,李強可不會瞬-,忙跟著趕了過去。


只要是修真者就明白瞬移意味著什麼,那必須要有分神期以上的修為,能有這樣修為的人,肯定是修真界的宗師級人物了。

吳嗔大模大樣地問道:「這是在幹什麼?你們是什麼人?」


那幾個修真者大約是擔任外圍警戒的,看到吳嗔的瞬移,知道來人厲害,態度很恭謹地說道:「我們是從封緣星來的修真者。」又指著空中的人道:「他們都是從各地趕來的高手……」

李強這時才趕到,靜靜地站在一邊聽他們談話。


原來,天戟峰的一個叛徒將禁制闐殛老祖的晶碑破壞,闐殛老祖被放了出來。此事當即被鎮守天戟峰的高手發現,他們迅速發出了修真界最緊急的「天召令」,同時啟動了另一座備用的大陣,將老祖困在地穴裡面,不過,那只能暫時將他禁錮,拖不了鄉長時間的,以闐殛老祖的實力很快就能脫困而出。


天召令是修真界的三大召令之一,那是有大災難發生的表示,所有大門派的修真者接令後必須放下一切迅速趕到。現在已經趕到了一部分修真者,大約有五、六百人,還有後續的修真者正源源不斷地趕來,不過,奇怪的是,到目前為止,趕到這裡的修真高手並不多,修到出竅期的高手不超過十人,分神期的超級高手只有三個,這還包括剛來的吳嗔,合體期的高手更是一個都沒有。


好在老祖暫時還沒有出來,現在從地穴出來的都是些闐殛老祖修煉的怪物,正在和外面這些修真者鬥。


這幾個修真者因為修真水平較差,還沒有到元嬰期,所以被派在外圍擔任警戒和接待的任務。李強四處張望,果然見遠處有劍光閃動。


吳嗔點頭道:「很好,我們也是趕來滅魔的。」他懶得向他們解釋自己是從哪裡來的。


其中一個修真者問道:請問你們是哪個門派的?貴姓大名?我們好通報一聲。「

李強說道:「我們是重玄派的,這位是白髮吳嗔,我叫李強。」


這幾個修真者聽了都是一愣,白髮吳嗔?傳說中的七大高手之一?他的名氣在修真界可是如雷貫耳,名家大派的子弟誰不知道?李強現在在修真界也是鼎鼎大名了,他的修為有多高別人不清楚,但是他的朋友全都是修真界赫赫有名的人物。


那幾個修真者相互看看,其中一個道:「兩位前輩請稍候。」他揚手打出一隻火鷂,那只火鷂急速升空,在天上炸開,發出連串的爆音,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表示有超級高手到了。立即有七、八條劍光亮起,快速向這邊飛來。

來人中間李強認識一人,那是卡本神使。他笑嘻嘻地迎了上去。


卡本神使一看見李強就抑制不住地笑了,他心裡十分佩服李強的大氣,和天戟峰發生了這麼大的衝突,他還是趕到這裡來幫忙了。其實,李強是無意中來到莽原地面遺址的。


卡本神使笑道:「老大,太好了,你也趕來了,這位前輩是誰啊?老大給介紹一下嘛。」


吳嗔扭頭看著李強,問道:「老大?老弟,你帶了多少人?叫你老大?嘿嘿,聽著好像挺過癮的啊。」


李強向來就是沒大沒小的,他笑嘻嘻地說道:「卡本神使,呵呵,這是我大哥,重玄派的白髮吳嗔。」又道:「老哥啊,要不老大給你做,讓你爽一把?」


飛過來迎接的修真者,都是目前已經趕到的領隊人物,猛一聽到白髮吳嗔都不約而同大吃一驚。卡本神使心裡不由得苦笑,這個李強也真絕,每次他出現,身邊都有一個了不得的人物,上次是琦君煞,這次又來一個白髮吳嗔。他急忙報名施禮:「坎波兒大神的使者卡本拜見前輩。」


吳嗔是極好面子又很驕傲的人,看見卡本神使如此恭敬,點頭道:「嗯,罷了,坦邦大陸的坎波兒大神?我好像記得是檀奇兒大神嘛,怎麼換啦?」


卡本神使頭皮都發麻了,忙躬腰道:「檀奇兒大神是上一輩的,早已經外出潛修了,現在傳位給了坎波兒大神。」


其他人也上前行禮,報出身份和門派,他們分別是天戟峰的第二鎮關使魯成超,第九鎮關使銘旗,封緣星百劍門的陳志力,洞淵教的石清銘掌教。他們每人身邊都跟著一名弟子,也隨著長輩向吳嗔行禮。

大家見禮後,面對著吳嗔這樣傳說中的高手,這些人都感到侷促不安。


李強發現,凡是有名的大派別一個也沒來,他覺得十分奇怪,便問卡本神使道:「卡本,我師尊來了嗎?還有其他人來了沒有?」


「琦前輩的行蹤我不知道,其他的人都到拉都國去了,他們說老大命令他們在那裡集合,這裡只有耿長老來了。」

李強笑道:「老瘋子是想來打架,哎,那麼多人聚在那裡打什麼?」


天戟峰的魯成超見機插話道:「他們在消滅從地穴裡冒出來的怪物和一些不成氣候的魔魂。李前輩,上次天戟峰的鎮關使龍千岳和明靈子兩個弟子得罪前輩的事情,天戟峰絕不寬宥,現在龍千岳已經被禁錮了,我對他們得罪前輩的事表示道歉。」


李強微微一愣,他不知道納善在天路草原曾經大鬧過,嚇得卡本神使和天戟峰的修真者討論了很多次,卡本力主天戟峰的人要向李強道歉,他答應從中化解。


卡本神使說道:「天戟峰不知道老大是邀請來的貴客,才會發生這樣的誤會,老大看在卡本的面上……」

李強笑道:「算了,那是誤會,我可不想成天打打殺殺的。」

卡本神使頓時放心了,「哎,我就說過,老大不會在意的,呵呵。」


魯成超苦笑道:「可是明靈子這個孽障逃到遺址下面,惹出了塌天大禍,唉!他竟然破掉了鎮封的晶碑,原本就不穩的禁錮被他徹底破去,魔頭就要出世了。」

吳嗔突然說道:「原來下面的痕跡是那個小子留下的……」


李強也反應過來,說道:「竟然是他,怪不得看那痕跡顯出慌慌張張的樣子,可惜,可惜……」他倆的對話誰也聽不懂。

洞淵教的石清銘掌教問道:「李前輩,你們下去探查過?」


李強笑道:「石掌教客氣了,我是追蹤闐殛魔杖才跟到遺址裡的,但是沒發現它的蹤跡,這才上來的。」


魅兒縮在小海妖的翎毛裡,她根本就不想和這些人見面,在那裡自顧自地修煉起來。


遠處又有一隻火鷂升空,卡本神使笑道:「不知道是誰來了,老大,我們一起去看看?」

來的是天籟城的天宏和黑水島的布立班島主。

李強老遠就叫了起來:「天宏大哥,布立班大哥……」

吳嗔立即察覺到天宏是高手,他不自覺地挺挺腰,眼光掃了過去。


天宏呵呵笑著,飛近李強,說道:「老弟也來啦,這位是?」他對高手也很敏感。

李強一把拉住吳嗔,說道:「這是我大哥,白髮吳嗔。」


天宏忍不住叫道:「七大高手之一的白髮吳嗔?」他突然覺得自己這樣叫很不禮忙上前行禮道:「天宏拜見前輩。」


吳嗔察覺到天宏也是少見的高手,他不便輕慢,急忙扶住,笑道:「老弟,不用多禮。」大家再次見禮。


魯成超有點不安,說道:「封緣星主要的大派都還沒有來,唉!魔頭就快要出世了,時間來不及了。」


有天戟峰的弟子飛來通知魯成超道:「二師伯、九師叔,鎮塔天雷陣已經佈置完畢,請回去主持。大師伯說,封緣星的主力高手可能趕不上了。」氣氛頓時緊張起來,魯成超向眾人告罪,飛回去主持鎮塔天雷。


一聲刺耳的長嘯傳來。石清銘掌教微微皺眉,說道:「聽訊號是要大家全部撤下來了,對不起各位前輩,我要去接應弟子了。」

李強笑道:「石大哥你去吧,以後我們再談。」

百劍門的陳志力也隨著告退。


天宏說道:「我們在這裡看看情形再說吧,怎麼有這麼多修真者天戟峰還說人不夠,到底是什麼東西讓大家如此緊張?」


眾人落在一座廢棄的高塔上

迷戀 於 2008-06-01 19:4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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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01 19:46:00
第十集 重返天庭 (下)



山門前牌坊狀的東西其實是一件寶物,那是整個古劍院外圈禁制的關鍵所在,煉製得光釆華麗,非常醒目。


琦君煞搖頭道:「越來越奢華了,修真者若是關注在這些玩意兒上,還修真幹嘛?哎!一代不如一代。」


來到山門前,有五六個修真者攔住去路,其中一個身穿黑衫,戴金色腰帶的修真者上前問道:「請問各位客人,有古劍院的邀帖嗎?」


琦君煞不讓李強說話,上下打量這個弟子,老氣橫獨地說道:「你是金麟劍院的弟子?嗯,才到靈寂期。」幾個弟子摸不清楚他是什麼來頭,不敢無禮。

琦君煞又問:「古劍院現在是誰做院主?說來聽聽。」


進山的客人很多,琦君煞幾人恰好擋住了去路,人慢慢地越聚越多,幾個弟子有點慌了。李強不知道師尊是什麼意思,插不上話去,只好在一邊靜靜地等待。

一個持帖的修真者插話道:「你們進去嗎?不進就讓開!別擋著道。」


耿風不樂意了,扭頭道:「說什麼廢話,一邊等著去!我們先來的知道嗎?」


那個修真者大叫起來,「唷,你是誰啊?敢堵住古劍院的山門,膽子不小啊,來比試一把!」他突地噴出了飛劍。


耿風是打架的瘋子,見那人噴出飛劍,頓時喜得滿臉皺紋都舒展開來,他說了一句大家都聽不懂的話:「喔喲!謝謝啦!」

李強叫道:「瘋子,有你這樣說話的嗎?小心別傷人!」

耿風大笑道:「那是當然,我還捨不得傷他呢,放心啦,看我的!」

琦君煞也不阻攔,笑咪咪地在一旁觀賞起來。


山門前是一座白玉小橋,橋面很窄,李強五人站在橋在一端,恰好擋住眾人的去路。

耿風飛劍一出,周圍的人群迅速退開,有的甚至飛到空中觀看。


李強發現,在這裡爭鬥似乎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要看眾人的反應就知道了,這些人並不吃驚。


古劍院的弟子也沒有試圖阻止,依舊站在邊上觀望,只有一個弟子飛回山門內。

那個修真者一手掐靈訣,一手指揮飛劍,飛劍閃著銀光。

李強忍不住對鴻僉說道:「這人膽子好大,好像剛學會飛劍不久,他……」

鴻僉笑道:「呵呵,以師叔的眼光看他當然差啦,咦,耿兄這是幹嘛?」


只見耿風也是手掐靈訣,指揮著飛劍,和那個修真者「乒乒乓乓」地打在一起。

琦君煞喝道:「瘋子!比鬥就要全力以赴,搞什麼名堂?快點!」

鴻僉這才明白,耿風是在耍弄那人。


耿風聽到老爺子的喝叫,嘟囔道:「真沒勁,算了。」他將手上的靈訣放開,飛劍的型態突然變化,無數游魚般的青黑色劍光環繞在身周,隨著他的意念聚散。


那個修真者這才發現,自己這點水平和對手差了十萬八千里,他驚恐得連連後退。耿風的劍光已經困住了那人的飛劍。


李強忍不住鼓掌諷刺道:「瘋子,哇,你了不起哦,真是威風八面。」他看出那人連元嬰期都沒有修到,只比帕本略強一點。

耿風無趣地收回飛劍,說道:「小子,不比啦,真沒勁!」

那人嚇得收劍就逃,邊逃還邊叫:「你等著,我會找人來跟你比試的!」


耿風開心地大笑道:「喂!小子,要快點哦……還有,最好叫高手來比,哈哈!」他巴不得來幾個高手,那樣打起來也過癮。

從古劍院的山門裡飛出兩個修真者,緩緩落在白玉橋上。


琦君煞說道:「哎,你們現在的院主是誰?快說啊,讓我老人家等著可不禮貌。」


來的兩個修真者都是金麟劍院的劍師,他倆摸不清這個俊美的少年是什麼人,但他身邊的幾個人看上去好像都很厲害。

其中一個高個子上前說道:「請問客人是哪個門派的高手?」


琦君煞有點惱火,細長的眼睛瞇成一條縫,「小子,你還沒有回答我老人家的問話!」


高個子修真者似乎有點不高興,正欲回嘴,李強搶先說道:「師尊啊,你老人家就別逗人啦,他們都是你的徒子徒孫,想稱稱他們的斤兩,不需要用這種辦法吧。」他一言道破琦君煞的企圖和身份。


高個子修真者神色一變,立即聽懂了這話的意思,忙說道:「現在的院主是淩鈞巖,請問您是?」


琦君煞沒有理他,嘴裡喃喃地重複,「淩鈞巖?淩鈞巖?他是誰的弟子……嗯,沒聽說過……」


李強上前施禮道:「兄弟,他是我師尊,老怪道琦君煞,你們應該知道吧,我叫李強,你貴姓啊?」

周圍站著的古劍院弟子就像聽到一聲驚雷,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耿風笑道:「老爺子,壞了,這麼長時間沒回來,沒人認識你老人家啦。」

話音未落,那些古劍院的弟子已經跪滿一地。


高個子修真者一轉身,手掐靈訣打在山門的牌坊上,牌坊陡然發出燦爛的彩光。琦君煞明白,這是古劍院的信號,那代表著有重要的人來了。


那人發完靈訣也跑了下來,說道:「古劍院門下金麟劍院院師範億叩見……呃……」他有點懵了,這個輩分他根本就算不出來。


另一個金麟劍院院師也報告道:「司徒亞農叩見……」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山門牌坊發出的彩光立即驚動了整個古劍院,發出這樣的信號,是古劍院近百年來沒有過的事情,所有重要人物都趕了過來,一時間,無數劍光閃動。從劍院裡面飛出幾十個修真高手,在山門外紛紛落下,見眾弟子都跪伏在地,個個驚訝不已。


琦君煞由於修成散仙時重塑了原身,和以前的形貌已大不相同,一時間無人認出他來。


琦君煞看著為首的修真者,他戴著院主的頭飾,那是五支手指大小的劍,連環扣在髮髻上,這是一件寶器,只有古劍院的院主才能持有的法寶。

琦君煞想了又想,終於想起來,他是師弟收的最小的弟子。


淩鈞巖心裡感到奇怪,問道:「范億,為什麼打出聖光訣,驚動全院高手?」

范億恭敬地答道:「古劍院的前輩琦君煞,他老人家回來了。」

淩鈞巖失聲叫道:「什麼?師伯回來啦,在哪裡?」


琦君煞沒好長地說道:「咦?你長著這麼大的眼睛是用來出氣的啊?我老人家變一次身你就不認識啦,哼哼!」


琦君煞蠻不講理的話語,讓所有人聽得目瞪口呆,李強笑道:「哎,你老人家這是幹嘛?跑這麼遠回來就是為了教訓弟子啊?淩師哥,別在意,他老人家憋得太久了,想發洩一下,呵呵。」


耿風再一次發現琦君煞對李強真是異常的寵愛,他竟然一點也不生氣,只笑罵道:「乖徒兒,你不說話沒人會把你當啞巴。」他取出了自己的信物。

淩鈞巖喜出望外,率領所有門人弟人跪迎琦君煞。


山門外還有很多別派的修真者,老怪道琦君煞重回古劍院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封緣星,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琦君煞是以散仙實力回古劍院的,而且他還有一個弟子是重玄派的核心兄弟。

同樣轟動封緣星的還有一個消德,那就是重玄派的白髮吳嗔也回來了。


千年前的七大高手一下回來了兩個,這使得封緣星的修真者在吃驚之餘,不禁暗暗猜測,現在的七大門派排名是否會發生變化。


封緣星的七大門派分別是:海圜軒、重玄派、慧蘅宮、烈火炎殿、隱雷閣、古劍院和瀚漠金杉堡。這七個大門派把持了整個封緣星,其他還有其他許多小門派,基本上都依附這七大門派,每一個大門派都控制著一定的地域。


七大門派之間的排名時有升降,因此各派之間的比試是經常發生的。另外封緣星還有一個地位超然的雲霄聖城,實力淩駕於七大門派之上。


古劍院佔地約上百平方公里,周圍近千平方公里也是它的勢力範圍。封緣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國家,每個大門派就相當於一個國家,七大門派相當於七個國家,他們佔據了封緣星大部分的地域和資源,同時他們的影響力也輻射到附近的一些星球。


古劍院的地下不但有靈脈靈泉,還有兩座高品質的晶石礦,同時還控制著六個集鎮,潛力非常之大。


封緣星還有一個地方很特別,那是封緣星唯一的大城市,是雲霄聖城管轄的城市,著名的不夜城,又叫天緣城。


據說是雲霄聖城的修真者用絕大的法力,開山劈地修整出平地,在上面修築的一座城市,它是封緣星最大的商業城市,是雲霄聖城在封緣星的象徵。


雲霄聖城的所在地不在封緣星,而是在封緣星的衛星上,很少有人去過,那是一個十分神秘的門派。


由於琦君煞的歸來,古劍院立即宣佈暫停開山門,將招收弟子的活動延遲。古劍院所有的高手都到議事大殿集中,參拜這位傳說中的古劍院的高手。


古劍院所處的環境美妙異常,李強一路飛去,心裡十分感歎,他有一種到了仙境的感覺。成片的參天古樹鬱鬱蒼蒼,山谷中繁花似錦,猶如天上的彩虹落入人間,還有一些不大的池塘點綴其中,池水清澈,碧波蕩漾,山巒間雲蒸霞蔚,隱隱約約可以看見半空中有許多亭台樓閣掩映在煙霞中。

李強驚訝道:「房子竟然能修建在空中?」


接近後才發現,那些房子真是修建在空中的,好像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托住了。再往下面看,同樣也有大片的建築,都是依山而建。


范億跟在李強身邊解釋道:「下面是金麟劍院、銀鳳劍院的所在地,空中的是天劍苑,一般是不住人的,也很少開放,其中天劍玉閣是收集玉瞳簡的地方,議事大殿又叫劍霄殿,我們現在就去那裡。」


劍霄殿在整個空中樓閣的最上端,可以俯視整個古劍院。大殿很奇特,有屋頂,卻沒有牆壁和支柱,四面完全是空蕩蕩的。大殿的地面彷復是由一塊巨大的水晶雕琢而成,居然是半透明的,可以隱隱約約看見下面的建築。這是古劍院最神聖的所在,一般情況下是不會動用。


淩鈞巖在路上就知道琦君煞修成了散仙,他喜得心花怒放,緊接著他又知道了李強的身份,吃驚之餘,更是高興得要命。這位小師弟他早有耳聞,是重玄派當家宗主之一傅山的小弟,最近在修真界有關他的傳聞很多,沒想到他竟是師伯的弟子。他心裡一直壓著的一塊石頭終於落了地,有這兩人的到來,古劍院就要翻身了。


古劍院近幾年百來勢力逐漸萎縮,封緣星很多大門派的重要活動已經不來邀請古劍院參加了,因為古劍院傑出的弟子太少,修真界對它的評價是:一代不如一代的門派。


眾人飛進劍霄殿,早有銀鳳劍院的女修真者擺好座位,座位是半月形的藍色軟墊,人坐上去後,只要稍微運些真元力進去,軟墊就能飄浮起來,很是神奇。

淩鈞巖恭請琦君煞坐上首位寶座,那是唯一的金色軟墊。


琦君煞搖頭拒絕,「哎,我又不當院主,坐那玩意兒幹嘛,不坐!這是你的位置,別昏頭了!」他說話毫不客氣。


淩鈞巖苦笑道:「是!是!師伯,請坐這裡。」他親自拖了一張軟墊,放在首座邊:「師伯,這樣行了吧。」


琦君煞點點頭,「嗯,這還差不多,不過,你這小子的口氣好像有點不滿嘛。」


淩鈞巖汗都要出來了,師伯脾氣古怪,他是很早以前就知道的,這次算是真正領教到了。他急忙說道:「師伯,弟子不敢。」


沒修成散仙前,老怪道琦君煞脾氣古怪,孤寂自傲,世上沒幾個人能放在他眼裡,但是知道他脾氣的人,還是很好對付的,自從有了少年心性,他的喜怒別人就很難琢磨透了。


這些人中間大約只有李強他們覺得無所謂,其他古劍院的修真者可就為難了。


李強壓根就不去揣測琦君煞的喜怒,所謂無慾則剛,他不求琦君煞任何事,當然就不會動輒得咎,而淩鈞巖就不同了,他要求琦君煞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其實,琦君煞修成散仙後完全不必理會古劍院,因為他已經突破修真者的境界了,可是他一時難以忘懷自己的門派,忍不住又回來了,他還是想幫古劍院一把。


淩鈞巖安排好座次。李強因為輩分高,坐在琦君煞的下首,耿風、鴻僉和帕本坐在客位,其他古劍院的高手按各自身分坐下,淩鈞巖一一介紹門下弟子和各分劍院的掌院。

古劍院下設金麟劍院、銀鳳劍院、潛根院和百奉院。


潛根院是初學弟子修煉的地方,修煉有成後才能升到金麟、銀鳳兩劍院,管理古劍院經濟和雜務等有關活動的是百奉院。


金麟劍院的掌院是淩鈞巖的三弟子,他是古劍院最有潛力的怪才,修行了八百多年的光陰,現在已經是分神初期的修真高手,在封緣星被人稱為劍先生,名叫千赤鷗。


他半裸著身子,穿一件金色坎肩樣的服飾,四方臉,細長的雙目,開闔之際精光流轉,厚實的嘴唇給人覺很沉穩的樣子。他的背上背著兩支長劍,這在修真界是很少見的,一般修真者都是將飛劍和元嬰結合,外表是看不到的。李強猜測,他背上的兩支劍一定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銀鳳學院的掌院是個英姿颯爽的大美女,穿一身銀色的衣裙,她一直用崇拜的眼光看著琦君煞。她是出竅後期的修真高手,名叫儷羽敏,她的師尊是淩鈞巖的師妹,不過,她的師尊早已經不在古劍院了,百年前出去遊歷至今未歸。


潛根院的掌院寒素和百奉院的掌院鍾離藩,都是修真到出竅後期的高手。另外還有一些古劍院的高手,他們逐個上前見禮,搞得琦君煞很不耐煩,他指著千赤鷗、儷羽敏、寒素亞和鍾離藩說道:「你們幾個留下,其餘的人都下去吧,我老人家受不了這麼多人圍著,煩死啦。」


李強發現,儘管琦君煞說話很不客氣,古劍院的人卻沒有一個流露出不滿,他們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淩鈞巖說道:「師伯,這次回來,你老人家無論如何要多住一些時日,幫弟子一把,哎……我們古劍院現在比較困難。」他滿腹苦水,終於找到一位前輩可以倒倒了。


古劍院他這一代弟子,除了剛來的李強,就剩下他一個人了,若是可以將院主傳給下一代,他也想出去遊歷,不願在守在古劍院裡。


琦君煞嘿嘿笑道:「我老人家不喜歡在一個地方久住,小子啊,我不是帶來一個弟子嗎?嘿嘿,這還不是幫你的大忙啦?」


李強叫起來:「哎呀,師尊,這不關我的事,我忙得要死,呵呵,呵呵,你老人家還是找別人吧!」開玩笑,要是留在古劍院,那以後什麼事也別想幹了。


古劍院的人個個目瞪口呆,他們哪見過像李強這樣對師尊說話的人,簡直是肆無忌憚。


琦君煞也叫道:「乖徒兒又不乖啦?古劍院可是封緣星七大門派之一啊,哪裡委屈你啦。敢不聽我老人家的話……嘿嘿,小心我揍你!」他又開始蠻不講理了。


耿風開心得大笑起來,嚷嚷道:「小瘋子啊,哈哈,你也有今天啊。」他晃動著滿頭亂髮,滿臉的皺紋都舒展開來。

鴻僉和帕本早就見怪不怪了,微笑著在一旁觀望。

李強抬手一道滅魔神雷打出,笑罵道:「幸災樂禍,老子先揍你!」


耿風猝不及防,被滅魔神雷炸出大殿,須臾,他又嗚哩哇啦怪叫著沖了回來。


「好啊!先打一架再說!」耿風眼裡閃著極度興奮的光芒,飛劍猶如游魚般擁向李強。

琦君煞說道:「你們別管這兩個瘋子,讓他們打!」


淩鈞巖嚇得不敢說話,他聽不出師伯的話到底是生氣還是高興,幾個人只好忐忑不安地看著。


李強的吸星劍霧悄然飛出,耿風的游魚飛劍立即被困住,他驚叫起來:「哇,小瘋子,你……你敢用真幻劍氣對付我啊,我……奶奶的!潛爆!」砰然大響,李強被一股無匹的巨力震開。


耿風剛收回飛劍,李強抬手打出紫焰巨掌,一隻紫金色的手掌虛影飛了出來。耿風手掐靈訣,破空一擊,「千激浪」出手了。

整個大殿裡全亂套了,這兩大高手爭鬥比試,勢必波及到眾人。


琦君煞嘿嘿直笑,揚手飛出一道青光,將李強和耿風罩在裡面,說道:「使勁打!狠狠打!」

千激浪層層疊疊的勁力,猶如狂潮巨浪般湧來。

紫焰巨掌突然合攏成虛拳,李強大喝一聲:「開!」


耿風急忙向邊上閃去。千激浪被紫焰巨掌一擊而穿,劍霧猶如天上翻滾的白雲,倏地湧向耿風。

耿風無奈之際竄到一邊,揚手穿上戰甲。

李強叫道:「老瘋子,你真要拚命啊,好!老子陪你。」他也穿瀾蘊戰甲。

耿風快速取出一支金色的嗚鏑,含在嘴中,使出了天籟城威力最大的音攻。

一聲怪異的尖嘯響起。


誰知李強的吸星劍霧立即生出感應,他這把吸星劍是重新修煉過的,其中就有天籟城的音律密法。劍霧在耿風音攻的刺激下,形態陡變,無數米粒大小的銀星四處飛舞,猶如黑夜裡的繁星、野地裡的螢火蟲,同時還發出低沉的簫聲。


別說是淩鈞巖他們瞠目結舌了,就連琦君煞也興奮地瞪大雙眼,他鼓掌道:「哎呀!乖徒兒的真幻劍氣真是了不得啊,咦?這是什麼劍訣?奇怪……哈哈,我老人家的徒兒就是與眾不同。」


他也沒有想到,僅僅短短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李強,這小子竟又學會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兒,這下他更加堅定要把李強留在古劍院了。


耿風雖然也有出竅期的修為,但是遇見李強這身古怪的法寶,真是有苦說不出。他心裡明白,這個小瘋子還有寶貝沒有亮出來,若是他放出天火紫花,那自己根本就不用打,只有逃的分了。


他收起嗚鏑,氣呼呼地叫道:「小瘋子,有本事就不鬥法寶,我們憑本事幹架!」


李強不屑一顧地說道:「瘋子你是不是神志不清啦?打架不用法寶還玩個屁,看傢伙!」


耿風真要瘋了,大吼道:「不玩了!我要有你這些玩意兒,你也不是對手……倒楣啊!」他掉頭就逃。

眾人忍不住哈哈大笑。

琦君煞更是得意,看見耿風被李強追得團團轉,他比自己贏了還要開心。

李強收回吸星劍,說道:「算啦,下次看你還敢不敢幸災樂禍。」


淩鈞巖發現這個小師弟實在是了不起,光是他會真幻劍氣就非常難得,他會的東西真多啊。

古劍院幾個領袖人物對李強已經是刮目相看了。

李強坐回軟墊上,對淩鈞巖道:「師哥恕兄弟無禮了。」


淩鈞巖笑道:「師弟,沒關係,這裡以後就是你的地方了,你想幹什麼都行,呵呵,我怎麼會怪你啊。」

李強張大口,臉上的表怪古怪至極。

耿風捂著嘴悶笑,不過他可不敢再惹李強了。

琦君煞說道:「最近封緣星各門派有什麼動靜?說給我老人家聽聽。」

淩鈞巖看向金麟劍院的掌院千赤鷗,說道:「你來告訴師伯祖。」

千赤鷗站起身,行禮道:「請恕弟子無禮。」


李強發現古劍院的等級森嚴,長輩在說話時,晚輩沒有一個敢開口的,他心想:「像自己這樣無法無天的亂說話,他們可能很看不慣,不過,好在自己的輩分極高,他們也不敢說什麼。哎,要命了,看來師尊是不會輕易放走自己的。」他心裡煩躁不安,暗暗琢磨著如何才能過這一關。


千赤鷗沉穩地說道:「封緣星這些年來一直動湯不安,最近又發生了不少事情,我們古劍院現在的策略是韜光養晦,因此盡量都不參與進去……」


琦君煞打斷他的話:「小子,為什麼不參與,搞什麼韜光養晦……是不是有哪個門派和我們暗鬥?」他不愧是經驗豐富的老怪道,聽話知因,直指問題的關鍵。


淩鈞巖歎道:「還不是海圜軒在做梗,自從我們古劍院的高手逐漸減少,尤其是老一輩的高手,有走掉的、失蹤的、渡劫的,還有失去肉身的,高手越來越少,而下一輩又缺乏好手接班,哎,現在的古劍院只是一個空殼子罷了,海圜軒還不乘機排擠我們?」他很無奈的樣子。


鍾離藩說道:「以前和我們古劍院交好的門派,現在也不太搭理我門了,有很多事情都不來找古劍院,朋友越來越少,處境艱難啊。」

李強忍不住道:「他們不搭理你們?恐怕是你們不理人家吧。」

琦君煞奇道:「乖徒兒,你怎麼知道他們不理人?」


李強隨口答道:「那還用問啊,他們不是說了要韜光養晦嘛,那做起事來還不縮手縮腳?你不參與別人的活動,別人當然就慢慢的不理會你了,有什麼好奇怪的?你什麼都不參加,影響力自然越來越少,影響力小就招不到好弟子,這樣惡性循環下……呃!我什麼也沒有說啊。」


他突然反應過來,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心裡暗罵自己多嘴,古劍院的事情躲還來不及,這樣幫他們分析,自己還想逃嗎?


千赤鷗雙手一合,讚歎道:「小師叔好精明的頭腦,可不是嗎?我們開始的時候拒絕參加很多行動,後來就發現什麼都不對勁了,小師叔,你看我們應該怎麼辦?」

李強一臉無辜,「你問我……我問誰去,呵呵,我可是瞎說……瞎說的。」

琦君煞臉上樂開了花,笑咪咪地盯著李強看。


淩鈞巖這才發現這個小師弟竟然如此精明,這種人才是古劍是最缺的,他也忍不住笑嘻嘻地看向他。


李強打了一寒噤,小聲嘀咕道:「天氣好像變弟了,寒氣颼颼,渾身直起雞皮疙瘩,是不是要加衣服啦?哎,你們看我幹嘛?想咬我啊……」

眾人見李強那副樣子都忍不住笑。


琦君煞說道:「乖徒兒,你伯什麼?在古劍院可是要什麼有什麼,還可以找到合適的修真姑娘,雙宿雙飛,合籍雙修,豈不是美事?」


李強奇怪極了,問道:「修真者也可以結婚啊,我怎麼不知道?」他趁機岔開話題。


凌鈞巖笑道:「小師弟不知道嗎?修真者不但可以合籍雙修,還可以生孩子呢,只要願意自損百年功力就行,不過,一般修真者不肯輕易嘗試。我古劍院合籍雙修的修真者很多哦,以後你要是見到心儀的姑娘,也可以雙修的。」


李強這才知道,原來在這方面修真界和世俗界沒什麼差別,一樣可以有老婆的。

李強好奇地問道:「師尊,你以前也是合籍雙修的嗎?」

此話一出,全場震驚,哪有弟子這樣問自己師尊的?


琦君煞淡淡地說道:「曾經有過一個,後來覺得影響修真,我們就分手了。」


李強都聽呆了,他不敢相信地說道:「哦?合籍雙修後還能分手,奇怪……怎麼跟我想的不一樣。」


這次是銀古劍院的掌院儷羽敏忍不住了,她咯咯輕笑,小聲道:「小師伯好像第一次到封緣星嗎?」她還有一句話沒敢說:怎麼小師伯什麼也不懂啊?


李強點頭道:「我是第一次來啊,還有什麼奇怪的?我連重玄派都還沒有回去過呢,就被師尊拖到古劍院來了。」一副不甘心的樣子。

琦君煞說道:「怎麼?不滿意啊!」


李強嬉皮笑臉地說道:「哪敢啊,你老人家多厲害,只要一聲令下,弟子還不赴湯蹈火……那個在所不辭……」他猛地發覺自己又說錯話了。

琦君煞嘿嘿直笑:「這可是你說的,我老人家可要檢驗一番。」


李強傻笑數聲,說道:「師尊啊,從冤魂海分手後,你老人家跑到哪裡去啦,讓徒兒牽腸掛肚的……」


琦君煞說道:「乖徒兒,別打岔,嘿嘿,到哪裡可不用你操心,我老人家過不了多久就要離開啦,你說什麼也沒有用,必須留在這裡,哼哼……」他威脅的口氣說著。


凌鈞巖也說道:「小師弟,並不是馬上讓你接班,先適應這裡,然後再接手,師伯也是為小師弟考慮,在修真界有個家是不一樣的。至於修真,古劍院所有典籍你都可以參看,這樣集兩家之長,你一定會比現在的進步要大。」


兩個古劍院的高手,對李強一個威脅一個利誘,都是一副你不答應誓不罷休的模樣。


李強一臉苦相,抱著腦袋嘀咕道:哎呀,師尊使壞啊。」他抬頭四下張望,知道沒人能幫自己說上話,半晌,他說道:「師尊,讓我考慮一下行不行啊?師哥,不是我不肯幫你,我……我實在是沒有時間留在這裡,呵呵,小弟雜務繁多啊。」


琦君煞不容置疑地說道:「哎,乖徒兒,考慮一下就答應,這樣就乖了,喂,就這樣決定了!」


李強想用拖的辦法來矇混過關,他也不理會琦君煞的自說自話,含糊地哼哈了兩句,誰也沒聽清他說什麼。

凌鈞巖說道:「赤鷗,你繼續說下去。」


千赤鷗說道:「最近封緣星盛傅一個驚人的消息,在天庭星發現了怒神遺留下來的神器,各大派別都在準備爭搶,據說在最近一段時間內就要出世丫,但是具體的地址還不知道。」

李強說道:「是不是天神之怒這件神器?我知道的,出世好像還早著哩。」


千赤鷗眼睛一亮,說道:「小師叔怎麼知道的?我們花了很多功夫才搞清楚的,所有門派都不肯透露消息。」


李強對古劍院的消息如此閉塞感到奇怪,他說道:「這事我清楚,神器在什麼地點出世我也知道,確實有很多門派關注,不過,聽說裡面的禁制非常厲害。」


琦君煞沉默不語,他想起和佛宗的爭鬥,就是為了一件神器,當時修真界被攪得大亂,很多高手都栽在上面,結果什麼都沒有撈到,真是得不償失。

眾人對李強真是刮目相看,他居然還知道這些。


千赤鷗繼續說道:「另一件就是封緣星和潛傑星的人爭鬥,是重玄派的博老爺子發起的,現在有很多門派參加。」


琦君煞看了李強一眼,意味深長地說道:「我老人家也會參加,還是咱們乖徒兒邀請的,呵呵,傅山是他的大哥,乖徒兒是不是啊?」


李強笑道:「有你老人家出面,潛傑星那些人根本就不是對手,呵呵。」他趁機拍拍馬屁,免得他老人家看自己不順眼。琦君煞還就吃他這一套,忍不住哈哈大笑。


凌鈞巖說道:「師伯參加,我們古劍院也參加。赤鷗,等一會兒派人去通知重玄派。」

李強插話道:「順便通知我大哥,告訴他,我很快就回重玄派去。」

耿風興奮地說道:「老瘋子也參加,呵呵,想想都過癮。」

李強不理會耿風,問道:「有什麼消息嗎?」


千赤鷗說道:「還有就是四十年一次的仙緣城的『道術法術大比』,是雲霄聖城組織的,封緣星最大的活動,還有幾年就要開始了,我們古劍院已經有二百多年沒有參加了,這次我們有幾個弟子非常出色,想讓他們幾個去比試一下……」

琦君煞奇道:「古劍院幾百年都沒有參加?為什麼?」


凌鈞巖尷尬地說道:「連續敗了好多次,後來乾脆就不參加了。各大門派人才輩出,就是我們古劍院差多了,是我這個院上無能啊。」


琦君煞頓時火冒三丈,「什麼話?弟子是要找的,你們一個個縮在家裡,到哪裡找好資質的美材?氣死我老人家啦!古劍院的道統不能到你們手中就後繼無人!」

凌鈞巖見琦君煞發火了,急忙帶著幾位掌院離座請罪。


李強卻不以為然地說道:「師尊啊,恐怕不是師哥他們的原因吧?你們老一輩高手自顧自修煉,個個甩手不管門派的事情,讓小輩的人頂著,搞得好是應該的,搞得不好就罵,沒道理嘛,你老人家衝著小輩發什麼脾氣啊?有問題想辦法解決就是了……」


凌鈞巖嚇得急忙道:「小師弟,別說了,是我們無能,辜負了長輩的期望。」


其實,李強的話說到凌鈞巖幾人的心坎裡去了,古劍院的前輩高手個個厲害,但是古劍院的事務很少過問,都忙於個人的潛修,古劍院的衰落也在情理之中。不過,像李強這樣開口數落長輩的不是,卻讓他們很不習慣,在古劍院是不可以反對長輩的。


琦君煞目光炯炯地盯著李強,凌鈞巖幾人嚇得直冒冷汗,不知道師伯會如何處罰這個膽大的小師弟。

李強毫不畏懼地抬著頭,師徒兩人就像鬥雞一般對視著。

半晌,琦君煞說道:「哦?看來你很有想法,你是說我們長輩不好啦?」

李強立即回答:「就是!」

琦君煞緊接著問道:「你能搞得好?」

李強隨口答道:「當然……呃……你!」他立即發現自己再次上當。


琦君煞哈哈大笑:「乖徒兒,這可是你說的!奶奶的,和我老人家鬥,你還嫩點!哈哈!」他做了一個現成的圈套,讓李強鑽了進去。


師徒倆從一開始認識就不停暗鬥,不過,李強還真沒有佔過他的便宜。他又抱著腦袋灰溜溜的坐回軟墊,搖晃著身子嘰嘰咕咕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眾人被這師徒倆搞得暈頭轉向不知所措,他們還從來沒有見過這種師徒關係。


凌鈞巖說道:「師伯,小師弟一定會留下的,呵呵,我能看出來他是個熱心人。」


李強知道師尊和師哥兩個一唱一和,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他想想是很難逃避過去了,無奈地說道:「師尊、師哥別鬧啦,只要答應我兩個要求,我就幫忙……怎麼樣?」


琦君煞的目光向凌鈞巖掃去,凌鈞巖微微點頭。這兩個經驗豐富的老傢伙,從一開始就形成了默契。

琦君煞嘿嘿直笑:「乖徒兒,哪兩點要求,說來聽聽。」


李強說道:「第一,我不做古劍院的院主,你古劍院一定有自己培養的接班人才,還是讓他接班……」

凌鈞巖急道:一哎……」


李強制止他繼續說下去,「聽我說理由!我剛古劍院來,各方面部不熟悉,手下也沒有信服我的人,想辦任何事情都縮手縮腳的,有再好的主意也行不通。」

眾人暗自贊同,這話說的有理。

琦君煞老謀深算,不動聲色地問道:「還有第二,是什麼?」


「第二,必須等我把自己的幾件事辦成,然後再來古劍院。」李強苦笑道:「你老人家可以海闊天空的亂跑,卻把責任丟給弟子,哼!不負責任的師尊!」


琦君煞搓搓手,得意地笑道:「乖徒兒,別抱怨啦,你這兩個條件……好說,就這樣,你代替我老人家看護古劍院。凌小子,我把自己唯一的徒兒留下,再搞不古劍院,可就說不過去啦。」


凌鈞巖恭敬地回答:「謝謝師伯的關心,弟子一定盡心盡力。」他又對李強說道:「小師弟,古劍院有一個職位一直空缺著,這個位置向來是由德高望重的長輩擔任,既然小師弟不願意做院主,那就坐上這個職位吧。」


李強是只要不擔任院主,其他的都好說,但他心裡還是有點難受,問道:「師哥,這是什麼職位啊?」


凌鈞巖笑道:「古劍院的監院,一個可以制約院主的職位。原本有四個人擔任,現在全部空缺,等我交了院主大權,也會擔任這個職位的。」


李強細想:「這好像沒啥區別啊,哎!還是上了師尊的當了,這個籠頭套在脖子上,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解開。」


琦君煞說道:「這樣也好,放手讓小輩們努力,你們在一邊協助。嗯,凌小子,我老人家記得古劍院有不少好吃的,你怎麼一樣也不拿出來啊?不是我老人家說你,幹事丟三落四的……」

凌鈞巖不好意思地說道:「師伯恕罪,弟子這就安排。」

銀古劍院的女修真者端上古劍院的特色點心,還有各種珍奇異果。

李強滿腹心思,望著這些珍稀佳餚發呆。

琦君煞向大家擠擠眼,大聲說道:「不錯,好東西啊,大家一起來吃。」


琦君煞老奸巨猾,絕不讓李強有時間多想,他取出一個玉瞳簡遞給李強,「乖徒兒,這是我的一些旁門雜技,呵呵,我知道你擅長幾家的功法,多了也用處不大,而且你以後可以自行查閱古劍院的各種典籍,所以本派的修煉門法就不給你了,這些旁門雜技就算是給你玩玩的,裡面就有你感興趣的傀儡術。


李強愁眉苦臉地接過來,說道:「謝謝師尊啦,你老人家放心,我說話是算數的……哎,就是有點不甘心,搞不過你老人家,老是上當。」李強捧人的技巧相當純熟,不經意問又大大的捧了琦君煞一把。


凌鈞巖幾人卻聽不出他話裡的涵義,還替他擔心,生怕琦君煞生氣,他們已經習慣了上下尊卑之分。


豈知,琦君煞樂得雙眼瞇成一條縫,得意地說道:「乖徒兒,我老人家在人世間經歷得太多啦,有什麼不知道的?嘿嘿,可是你小子也不簡單,頭腦靈活,思路清晰,拍馬屁的功夫更是一流,嘿嘿。」其實他什麼都明白,對李強這個弟子他也是由衷的喜歡,所以,李強拍他馬屁,他安心享用,若是換一個人,他可能根本就不會理睬。


師徒兩人旁若無人的互相吹捧,看得眾人眼花撩亂,千赤鷗更是聽得目瞪口呆,他是有名的正人君子,而且是下一代院主的接班人,被人稱為劍先生,是最古板的一個人,但琦君煞和李強都是他的長輩,不論他們幹什麼,他也只有乾瞪眼的分兒,什麼話也不敢說。


琦君煞說道:「凌小子,古劍院的環劍閣打掃乾淨,我老人家要在那裡潛修一段時日,沒有大事別來煩我,除了乖徒兒,你,還有小鷗,誰都不許來打擾,知道嗎?」


凌鈞巖大喜過望,有琦君煞在古劍院坐鎮,還有誰敢小覷古劍院?他知道,古劍院的現狀讓這位前輩也擔心了,有琦君煞這樣的散仙幫助,古劍院一定能恢復往日的輝煌。


他興奮地說道:「太好啦,謝謝師伯的關心厚愛。」他立即傳下院主的命令,將環劍閣列為全院的禁地,任何人不奉命絕對不許入內。

他又問琦君煞:「師伯,要不要找幾個弟子服侍您?」

琦君煞搖頭:「不用了,我有散靈驅使,方便得很。」

李強好奇地問道:「散靈是什麼玩意兒?」他真的不懂。


琦君煞揚手打出三道白光,只見這三道白光懸在大殿上,化作兩女一男,飄然下拜:「拜見主人!」

李強訝異道:「咦,是靈體嘛!」


琦君煞笑道:「和你的那個魅兒比可就差遠啦,等你孵出那個小丫頭,她可是能打架鬥法寶的哦。我這幾個靈體就不行啦,只能幹些雜事。這種散靈你也能搞出來的,我給你的玉瞳簡上有記載。」他手一招收回散靈。


凌鈞巖心裡暗暗吃驚,散靈是要用元嬰修煉的,師伯居然敢收元嬰體,那是很犯忌的事情。

千赤鷗幾人臉上也都流露出疑問。


琦君煞是個人精,一眼就看出他們的懷疑,說道:「你們這幾個小傢伙,對我老人家還敢懷疑?放心吧,這些都是我收伏別人強煉的元嬰厲魄。哎,你們這些死腦筋,抱著古劍院的條條框框,一步部不敢逾越,古劍院的發展全靠你們,可你們……一個個思想僵化,不知道變通,他奶奶的,你們今後統統放開手腳大幹,有我老人家給你們作後盾。」


琦君煞又忍不住訓斥起他們來。凌鈞巖幾人雖然被他罵,但是心裡特別踏實,這麼多年了,他們就是想要長輩的指導訓斥也是不可能的。幾人躬身受教。


李強想了想道:「師哥,我有幾個弟子,資質還算不錯,能不能讓他們到金劍院修煉?」李強心裡清楚,自己很多東西都不會,尤其是系統的修煉,如果能讓帕本他們進入這種大門派修煉,可以快速奠定修真基礎,對以後的發展有極大的好處。


凌鈞巖笑道:「小師弟,這沒有問題,不過他們的輩分很高古劍院的劍師不好管理……」


李強點頭,「我考慮過了,讓他們全部隱瞞身份,跟著大家一起修煉。呵呵,我這些弟子個個沒大沒小的,給他們上個籠頭也好。」

千赤鷗很認真地說道:「小師叔放心,我一定把這些師兄弟安排好。」


李強扭頭對鴻侖說道:「你也加入進去,你和帕本兩人先進金劍院,其他的人等我從天庭星回來後,也讓他們參加。」


鴻侖激動得心裡怦怦亂跳,這種機會實在是很難得的,系統學習修真,可以解決自己無數的疑問,對以後修真之路有極大的好處。他感激地說道:「謝謝師叔,鴻壺一定努力。」

帕本也說道:「謝謝師尊。」

千赤鷗叫來一個弟子,命他帶著鴻侖和帕本到金古劍院去。


耿風笑道:「他們兩個還好,要是納善他們幾個來了,嘿嘿,可就熱鬧啦。」


李強問道:「老瘋子,我要去一趟天庭星,你是留在這裡,還是跟我定?」他實在是惦記莫懷遠,分手了這麼久,他一定等得很著急了。


耿風苦惱地說道:「哎!沒架打,悶死了。我想在封緣星轉轉,看看哪裡可以打架鬥法寶,不跟你走啦,等你回來再說。」

李強笑道:「我有個主意,你想不想聽?」

耿風精神一振,忙問道:「你說!你說!是不是可以打架?」


李強說道:「古劍院這些弟子都沒有什麼實戰經驗,你可以陪他們練練,一個弟子打不過癮,就讓他們上兩個,再不行,就上一群,嘿嘿,肯定可以讓你過足老癮。」

琦君煞和凌鈞巖一下就反應過來,李強這是在給古劍院找高手教練。


琦君煞立即說道:「古劍院的弟子中應該有不少好手,嗯,這樣好了,凌小子,聘他做古劍院的客卿劍師好啦。」

凌鈞巖立即應道:「是,師伯,弟子一定讓耿兄滿意。」


不知不覺中,耿風就被這三個狡猾的高手算計了。他興高辨烈地說道:「好啊,瘋子不走啦,就在古劍院過過癮頭,哈哈。」他摩拳擦掌的樣子,讓人家一陣大笑。


剛才他和李強打鬥的時候,在場的都是大行家,看得很清楚,耿風的實力是很強的,尤其是他擅長音攻,這是封緣星修真界比較少見的功法,對古劍院弟子開拓眼界有很大的好處。

有弟子來報,環劍閣已經打掃乾淨。


琦君煞說道:「我老人家去了。凌小子,有事多和你師弟商量,相信師伯的眼光,這小傢伙絕對可以讓古劍院翻身。嘿嘿,乖徒兒,你可以隨時到環劍閣來見我,其他人,沒事就別來了,知道嗎?」他簡直偏心到了極點,但是古劍院的規炬,長輩可以隨心所欲,晚輩只有聽的分兒。凌鈞巖等人躬身答應。眨眼間,琦君煞已經無影無蹤。耿風嚷嚷道:「讓瘋子去見見那些弟子,哈哈,真是期待啊。」千赤鷗取出一根暗金色的腰帶,笑道:「這是我們古劍院客卿專用的腰帶,門下弟子看見就知道你的身份了。」他遞給耿風,算是正式聘下這個瘋子高手,又說道:「客卿劍師是可以查閱古劍院的典籍,每年還有供奉的仙石和各種奇珍若干。」

耿風興奮地接下腰帶,捫在腰上,笑道:「哦喲,還有這麼多好處啊。」


凌鈞巖也取出一支髮箍,髮箍上飾著七支交叉排列的金色小劍,他揚手拋出,髮箍自動附到李強的頭上,巧妙地將他的頭髮箍在頂端。


凌鈞巖笑道:「這是監院的標誌,也是一件護身法寶,小師弟,以後古劍院就是你的家了。」

李強對「家」這個字很敏感,凌鈞巖的話使他心中湧起一種溫馨的感覺。


李強摸摸頭上的髮箍,「嗯,以後請各位多關照。」他客氣了幾句:心想,是回天庭星還是先到重玄派呢?


他有點拿不準主意,便問道:「師哥,你知道重玄派的情況嗎?傅山傅大哥是不是還在封緣星?」他想,如果傅大哥在他就回重玄派,若是不在就先回天庭星。


凌鈞巖說道:「現在各大門派的高手大都不在封緣星,重玄派的高手,除了剛剛回來的白髮吳嗔外,好像都不在家。」


千赤鷗道:「聽說傅老爺子到一個很遠的星球去了,去幹什麼不清楚,已經有一段時間不在這裡了,若是他在重玄派,封緣星就會比平常熱鬧些,傅老爺子的朋友滿天下啊。」


聽說傅山不在封緣星,李強心裡有點失望,「好吧,我還是先回天庭星去,辦完事情再回來。」他摸摸頭上的髮箍,似乎想起了什麼,順手取出在大幻佛境裡得到的幾件法寶,笑道:「師哥,這支碧雲子送給你。赤鷗,你是土性體質?」


凌鈞巖接過碧雲子驚訝道:「小師弟,這是採集混原碧氣凝煉的法寶,好東西啊,謝謝啦。」

千赤鷗點頭道:「是的,小師叔,弟子是比較罕見的純土性體質。」


李強遞給他一顆在拂塵裡得到的土精結晶珠,說道:「這是土精精華,應該適合你用。」


這顆鴿卵大小的土精之珠發出淡淡的金黃色光,它是從拂塵中擠出的結晶寶珠,可算是少有的奇珍了,別人拿到也許沒有大用,但是千赤鷗拿到,對他的幫助可就非同小可了。


千赤鷗舉著寶珠,只覺得從珠子裡透出一股他非常熟悉的力量,他愣了好半晌才歎道:「天哪,這種天材地寶小師叔是從哪裡搞來的?對弟子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憑著這顆寶珠,弟子就可以輕易突破現在的修真境界,謝謝小師叔!」


給百奉院掌院鐘離藩的是一把飛劍,給潛根院掌院寒素亞的是一件戰甲,都是很少見的珍品。


給儷羽敏的是一條九曲靈獅黛,她嬌笑道:「小師伯,不公平呀,給師兄的東西那麼好!」

凌鈞巖喝斥道:「小敏,怎麼可以這樣和師伯說話?」

李強不以為意,笑道:「師哥,沒關係啦。呵呵,小敏是水屬性的體質?」

千赤鷗插話道:「師妹是水陰屬性的,也很少見。」


李強心想:「幸虧老子玩意兒多,不然還真要出醜了。」他取出一顆玄珠,問道:這個行嗎?」


儷羽敏只是開開玩笑的,沒想到李強真的取出一顆寶珠來,她定睛一看,大叫起來:「呀!是玄氣凝煉的寶珠……」她一把抓在手上,開心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強的法寶攻勢再次發揮出巨大作用,無形之中,眾人跟他又親近了許多。


「這個小師弟不可小覷。」凌鈞巖心裡感慨的同時,對他產生了極大的信心。

飄渺之旅10。8(簡)


古劍院有專門的大型傳送陣,李強告別眾人後被傳送到天庭星。


到達天庭星後,李強發現,這裡竟是戈壁荒攤,地上的傳送陣隱在亂石叢中,不注意是很難發現的。


這裡不是從火星到天庭星的那個古傳送陣的地點,他起初以為又傳送錯了,想想也不可能,像古劍院這種大門派,做事都是一板一眼的,應該不會有錯。


他仔細辨認方向,都不得要領,心想:「還是找人詢問一下。」於是起身快速向前飛去。


戈壁攤十分荒涼,紅褐色的大地被乾燥酷熱的風吹拂著,捲起的紅土砂石在空中飛揚,偶爾看見幾隻飛翔的鳥兒匆忙掠過,似乎也不堪忍受這荒蕪悽涼的大地。


好在李強並不在乎這樣的高溫,他在高空中飛行,眼光猶如鷹鷲般掃視著大地,飛行了很長時間,連鬼影子也沒有看見一個,李強不由得苦笑,自己好像迷路了。

又飛行了一會兒,他隱約聽見「噹啷」、「噹啷」的金屬聲。


他循聲飛去,遠遠看見一支駝隊,正緩緩向□?小@顝婇_心的笑了,只要找到商隊就好辦了。


他剛要直接落下,心念一轉,又改變了主意他想:「這樣貿然落下,還不把商隊的人嚇死,還是落到他們前面等候著。」


李強悄然飛到前面落下,然後立即換上天庭星的服裝,他玩心忽起,躺在地上,閉上眼睛,假裝昏死的模樣。


漸漸地,駝隊發出的「噹啷」、「噹啷」的聲音越來越近,有人驚叫起來:「你們看啊!有個死人!」腳步聲、吆喝牲口的喝斥聲響成一片。

李強暗暗好笑,覺得裝死滿好玩的。


一個沙啞的聲音響起:「亂七八糟的,都看好約旱納?塚↓r駝子、王老棍跟我來。」腳步聲停在李強身邊。


李強覷眼看去,三個身穿黑色長袍的漢子圍了過來,其中領頭的那個老漢,手裡還拿著一把砍刀,他用砍刀輕輕撥動一下李強,說道:「奇怪,身上沒有灰土,衣服也很乾淨,真奇怪,我看像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李強心裡暗讚,不愧是駝隊的漢子,行路經驗豐富,一眼就看出不對的地方了。

只聽其中一人說道:「老掌鞭,給他口水喝吧,也許他是熱昏了…」


另一個人說道:「王老棍,到下一個水源地還有好遠,多一個人喝水,我們就更難了,還是別管啦,走吧!」

王老棍有點生氣:「齊駝子,總不能見死不救吧,用我的水好了…」


老掌鞭說道:「吵什麼啊,都閉嘴!哎,王老棍,你給他喝口水,救醒了問問…奇怪,怎麼慧一個人跑到這裡來,前後都有好幾天的路程,戈壁攤上又沒水沒食的…見鬼了。」


一股濃烈的汗臭味湧來,一隻大手托起李強的後頸,粗糙的皮水囊口塞進他的嘴裡,那水一股腥臭味,李強一口就噴了出去。他可不敢再裝了,這簡直比揍他還難受。


他裝模作樣的喘了口粗氣,連聲道謝:「啊…謝謝各位大哥!謝謝救命之恩!」


李強翻身坐起,問到:「這是哪裡啊?能告訴我嗎?」他根本就不是昏迷虛弱剛醒來的樣子。


三個行路漢子不約而同地退後幾步,老掌鞭握緊砍刀,很兇猛地喝道:「你是誰?」

李強揮揮手,笑道:「不相干…迷路的!」


王老棍的皮水囊都掉在地上了,他抽出背上的長刀指著李強,三個漢子滿臉都是戒備的神色。


李強搖搖頭,覺得不好玩了,他彎腰拾起地上的皮水囊,說道:「三位大哥,別這麼緊張嘛,我真的是迷路了呀,搭個伴好嗎?」他的聲音文儔蟣虻模?尨蠹液茈y將他和強盜土匪聯繫在一起。


王老棍接過皮水囊,疑惑地問道:「小兄弟,你…你是怎麼一個人到這裡的?」


李強笑道:「哎,我都說啦,是迷路的,請問下一站路應該向哪個方向走啊?」


老掌鞭拒絕道:「好,既然你是迷路的,我告訴你…像這個方向走,快則五天、慢則十天,就可以到達小川柳綠洲,小哥兒來歷不明,我們駝隊不敢收留,請便吧!」

齊駝子說道:「不錯,你自便吧,我們駝隊不收留身份不明的人。」


王老棍卻說道:「這樣不好吧?他一個人,又不認得路,沒有食物和水,在戈壁攤上死定了…」


齊駝子打斷他的話頭道:「他死不死的關你什麼事?駝隊沒有多餘的食物和飲水,萬一有什麼情況,帶著他可是個累贅。」


王老棍似乎很倔強,他收起長刀,說道:「我帶著他,行了吧,食物和水由我的駝隊分給他,不要大家出!」


齊駝子叫道:「老掌鞭,你看!你看!老光棍又犯倔啦,我不管,反正我不會給他一滴飲水的。」


老掌鞭歎了口氣:「王老棍,要不是你這個臭脾氣…哎,算了,你願意帶你就帶著吧。」他和齊駝子掉頭向駝隊走去。


李強原準備問清方向自己飛過去,他根本就沒有指望駝隊收留自己,王老棍這麼仗義豪爽倒讓他為難了,他想了想,決定還是先跟他們走一段路,等到晚上再悄悄離開,他謝道:「老哥,謝啦!」

王老棍憨厚地笑笑,說道:「小兄弟,跟我來。」

駝隊已經重新上路,他們不會為一個陌生人耽擱行程。


王老棍領著李強來到自己的駝馬邊,說道:「小兄弟,你也幫忙搭把手,看住這幾匹駝馬。」


高大的駝馬和駱駝很相似,也有駝峰,上面架著寬大的木架,每一匹駝馬上放著四隻用草繩捆紮的口袋,分成兩邊掛在木架上。

李強問到:「老哥,裝的什麼貨啊?」

王老棍說道:「岩鹽塊,還有一些楚族的特產。」


這支駝隊是由七家小駝隊聯合組成的,有兩百多匹駝馬,三十多個人,他們從戈壁深處的楚族那裡販匡飲{,這條路以前是很難走的,不單是酷熱缺水,更主要的是有很多搶匪沙壩,最近幾年才稍微平靜了一點,所以又有駝隊走上這條古老的商道。


王老棍是其中一支小駝隊的當家人,他這支駝隊有四十多匹駝馬,僱用了六個夥計,人手比較緊,李強加入後立即被指派去趕牲口。


駝隊的夥計都是很窮的人,迫於生計萬般無奈才加入了駝隊,這種漂泊流浪的生活,辛苦是不必說了,生命安全也是經常得不到保證,遇見沙暴、缺水、迷路和疾病那就個安天命,若是碰到搶匪沙霸,那就更倒楣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的事情都很平常,所以但凡有點活路的人,是不會跟著駝隊跑的。


李強跟幾個夥計打著招呼,夥計們並不說話,只是點頭示意,黝黑的臉龐上露出一思微笑,顯得很友好的樣子,李強奇道:「老哥啊,他們怎麼不說話?」


王老棍解釋道:「天氣熱,飲水有限,大家都盡量少說話,這裡要是沒有水,會死人的。」他這是經驗之談。

天色漸晚,一抹紅霞落在天邊,給戈壁攤平添了幾分撫媚的色彩。

前行的駝隊傳下令來,就地休息,明天早行,各駝隊立即忙碌起來。


李強什麼也不懂,便說道:「老哥,有什麼事情只管招呼,我不知道怎麼做啊。」夥計們都笑了起來,勞累了一天,終於可以休息吃飯了,他們的心情也放鬆下來。


駝馬被牽著圍成圈,夥計們開始卸貨,宿營地頓時忙亂一片,駝馬的嘶吼聲、夥計的吆喝聲、「噹啷」作響的駝馬鈴聲交織在一起,顯得熱鬧非凡。


六個夥計加上王老棍和李強,要卸下四十多匹駝馬的貨,這種體力活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王老棍看李強很文弱的樣子,就讓他牽住駝馬,他帶著夥計們卸貨。一連卸下十幾匹駝馬的貨,王老棍和夥計們都汗流浹背,呼吸沉重。一匹駝馬身上的貨大約有六百多斤重,連續卸貨使他們覺得很吃力。


夥計中有一個人比較瘦弱,他急促的喘息著,說道:「王大叔,給…給一點水喝吧,太渴了…。」其他夥計也看著王老棍,看的出來他們渴壞了。


王老棍擦了一把汗,說道:「細牙,就你話多,才幹一點活就叫苦叫累的,你看別的駝隊,貨已經卸得差不多了,再加把勁,卸完了貨,一人一瓢水。」

王老棍又牽過另一匹駝馬,說道:「來!快點!」他將砝k遞給李強。


細牙搖晃著走了過來,瘦弱的身子都要飄起來了,李強實在看不下去,說道:「小兄弟,過來,你來牽住砝k,讓我來試試。」


王老棍只求有人卸貨,是誰並不重要,駝馬身上壓了一天的貨,要趕緊卸下來,讓牲口休息,否則累死一匹駝馬,貨物就廢掉了,沒有人能背著貨物走過戈壁灘的。


李強的表現讓王老棍吃驚極了,別看他一副文弱的樣子,他一個人竟然將整匹駝馬上的貨卸了下來。他讓夥計們托住木架,一手一袋將貨提下駝馬,然後又轉到另一邊,又是一手一袋。


看他提貨,就好像袋子裡裝的是棉花。王老棍和夥計們心裡都明白,每袋足有一百五十多斤。


很快,四十多匹駝馬身上的貨物都卸了下來,幾個夥計整理了一下堆放的貨物,又打開一大捆乾草廖,忙著餵食駝馬。

細牙已經在駝馬圍攏的營地中央,升起一堆篝火。


王老棍拍拍李強的後背,笑道:「兄弟有一把好力氣啊,看不出來啊。」他的聲音都嘶啞了,那是渴的。


李強笑道:「小意思。」對他來說,這確實是小意思,?#123;他的修真水平,提再重的貨物也不在話下。

王老棍手裡提著軟皮水囊,夥計們的眼睛都盯著看。

王老棍一屁股坐在篝火前,沙啞著聲音說道:「水瓢拿來。」


六個夥計同時伸出手來,每人手上都拿著一支葫蘆作的水瓢,動作絕對整齊劃一,看得李強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王老棍小心翼翼地給每人倒了半瓢水,他問道:「小兄弟,你有沒有盛水的柳鰨俊?李強手在背後一撈,悄悄從手鐲裡取出一個不鏽鋼的茶杯,說道:「我有!」他自己都不明白,湊什麼熱鬧啊。

細牙驚訝地說道:「哎喲,這種亮晶晶的柳髡婧每礎!?


王老棍給李強倒了大半杯的水,說道:「大家省著點喝,還有六七天的行程,中途沒有水源,現在我們多了一個人,你們也看見了,這位兄弟…喔,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李強笑道:「我姓李,李強,大家多關照。」


王老棍說道:「李兄弟剛才卸貨你們都看見了,有一把好氣力。細牙,你的水和食物要多減一點,今天的活都是李兄弟干的。媽的!你別皺眉頭,駝隊向來都是先保證能幹的,去!把乾麵餅拿來。」


細牙苦著臉,不敢分辨。在駝隊都是當家的說了算,哪個夥計不聽話,下場會很慘,最厲害的處罰是被丟在戈壁灘上不管。

細牙低?︿,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著瓢裡的水,他的嘴唇都乾裂出血了。

王老棍含了一口水,半響才嚥下去,似乎很捨不得的樣子。

李強從來也不曾想到,一瓢水竟會如此珍貴。


細牙從袋子裡取出一疊乾麵餅,一隻手小心地端著水瓢,一隻手拖著乾麵餅,剛說了一句:「麵餅拿來了…哎呀!」腳下踩到碎石,一跤跌了下去,那瓢水「嘩」地潑在地上,迅速滲進沙石地裡。

※細牙頓時呆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啜泣起來。


王老棍忍不住破口大罵:「你是笨蛋啊,成心跟我過不去是不是!他媽的,都像你這樣,怎麼走出戈壁灘,乾脆挖個坑把自己埋掉…倒省心了。」

其他夥計一個個都不敢吭聲,聽著王老棍發脾氣。


李強看不下去了,他走到細牙身邊,將手中的茶杯遞了過去,說道:「小兄弟,給你,別哭了…」

細牙難以置信地望著李強,他從來沒見過這樣和善的人。


王老棍歎氣道:「李兄弟,算了,你給他了,你喝什麼?細牙過來,大叔再給你一瓢,唉…」

其實,王老棍還是很心軟的,要不然,也不會收留李強了。


其餘幾個夥計都看著李強,他的舉動太特別了,把自己的水給別人,這在戈壁灘上意味著自殺不想活了,這樣的傻子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不過他的舉動也贏得這些夥計的好感。

細牙將茶杯環給李強:「大哥,謝謝你,我不能喝你的這份水。」

王老棍在地上撿起乾麵餅,拍拍上面的灰土,每人給了兩張。

李強接在手上一看,是小鍋蓋大的麵餅,有兩指厚,硬的像磚頭。

細牙又取了一把煙蘿蔔條分給大家。


李強抓著麵餅,心裡好笑,自己是不需要吃這些東西的,而且很快就要□耍?膊恍枰?[瞞什麼,何必再和他們這些苦人搶食吃。


細牙說道:「大哥,你吃啊,不然明天會餓的。」李強剛才遞水給他,細牙覺得他是個好人。


李強悄悄將水倒給細牙,輕輕晃動手指,示意他不要拒絕,細牙驚訝之餘,掉下了眼淚,他實在是太渴了。


王老棍說道:「晚上守夜還是老規矩,這次輪到你們三個,李兄弟從明天開始。」

李強笑道:「今晚我來守夜吧,呵呵,你們只管休息。」

王老褌搖頭道:「不行,不能壞了規矩。」

李強笑笑,不再要求。

篝火漸漸黯淡下來,夜深了。

看看眾人已經熟睡,李強準備離開。

他剛剛站起來,身邊的細牙就醒了,問到:「大哥,你幹什麼去?」

「你怎麼不睡?明天可沒有精力趕牲口,快睡吧。」

「我睡不著了,大哥你是哪裡人?為什麼會到戈壁灘來?」


李強知道這下走不成了,他只好坐下問到:「細牙,你多大了?」岔開了話題。

「馬上就十六歲了。」

「你還是孩子啊,怎麼跑道駝隊來干苦力?」


細牙臉上流露出苦澀的神情,說道:「家裡遭了火災,沒人了,王大叔可憐我,才袋我到駝隊來混口飯吃」他舔舔嘴唇,又說道:「就是路上乾渴的難受,其他還好,麵餅管飽。」


李強取出那個不鏽鋼杯,放進兩個在坦邦大陸買的固體水球,在手掌心裡一頓,「嘩」一聲響,滿杯的清水,他遞給細牙,說道:「喝吧。」


細牙簡直不敢相信,他覺得李強這是在耍戲法,他喝了一口,這水清澈甘甜,一絲異味也沒有,他用崇拜的眼光看著李強,激動的說道:「大哥,這是怎麼弄得,變的嗎?教教我好嗎?」

李強笑著搖搖頭,說道:「這是變不出來的,快喝了睡覺去吧。」

細牙抱著茶杯一口一口地喝了下去。


一陣風颳過,李強隱隱聽到悶悶的雷聲,聲音很弱,他奇道:「怎麼會有雷聲,這裡不會下雨吧?」


細牙說道:「雷聲?不可能,這裡從來也沒有下過一滴雨。」他把茶杯還給李強。

「我不會聽錯的,一定是雷聲,嗯,這個就送給你了。」

細牙開心地說道:「送給我?哎!謝謝大哥。」


過了一會兒,又是一陣風颳來,比剛才要猛烈多了,刮得地上碎石塵土四起,已經可以清楚聽見沉悶的震顫聲,駝馬也大聲嘶吼起來,王老棍翻身坐起,他側耳傾聽。

李強問到:「發生了什麼事情?」

王老棍咒罵了一句,大聲叫起夥計,宿營地頓時亂作一團。


李強若有所思地盯著雷聲響起的方向,王老棍叫道:「李兄弟,快過來搭把手,沙暴潮要來了。」


李強急忙過去,幾個人在王老棍的指揮下,將駝馬圍成小圈,又把貨物圍在外層,一陣忙亂後,這支由七個小隊組成的駝馬隊,分成七組,圍成了七個圓圈。


王老棍這個小隊,因為有李強幫忙,最先完成,他緊張地說道:「沙暴潮過來的時候,大家把身子縮在袍子裡,不要起身,不要亂跑,知道了嗎?」


在忙亂中,天色漸漸泛白,遠處的雷聲卻漸漸小了下去,風也悄然停息,四週一片寂靜。

李強突然說道:「這不是沙暴潮。」

王老棍疑惑道:「是有點不對,奇怪。」夥計們也議論紛紛。

細牙叫道:「大家看!哇!好漂亮啊!」

王老棍叫道:「大家快趴下,那是仙人鬥法!」

李強早就發現是兩方修真者在鬥劍,他問道:「你們經常能看見?」


王老棍說道:「我都看見兩次了,上次是兩個大仙在天上打,可把我們嚇壞了,還好他們沒有理會我們。」


李強暗暗吃驚,不知道天庭星發生了什麼事情,竟然有這麼多修真者在爭鬥,難道是神器要出世了?


※他抬頭看去,只見七八個修真者正在圍攻兩個修真姑娘,可以看出那兩個姑娘修為不低,但是對手人數太多,有點防不勝防,打鬥的修真者漸漸飛臨駝隊的上空,狂暴的霹靂聲在空曠的戈壁灘上迴盪著。

迷戀 於 2008-06-01 19:4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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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集 重返天庭 (上)


  闐殛老祖終於緩過勁來,他根本無視射來的飛劍,快速衝進人群,頓時血霧沖天而起,淒厲的慘嚎聲此起彼伏。在極短的瞬間裡,就有七八個修真者被他爆體吞噬。


天戟峰的高手狂呼:「都退下!都退下!」圍攻的修真者狼狽地四處亂竄,人人心裡驚恐不已,闐殛老祖竟然絲毫不懼飛劍。


吳嗔說道:「還是我們上!記住,除了老弟的真幻劍氣外,其他人不可靠近魔頭,一般的飛劍是擋不住魔噬的。」


只聽天戟峰的修真者又在高聲喝喊:「鎮塔天雷準備!鎮塔天雷準備!」分佈在四面八方的天戟峰高手再次飛出鎮塔星環。


吳嗔罵道:「一群笨蛋!這時候用什麼殛天之雷……快!我們上!」他晃身移到上空,緊盯著闐殛老祖,看他有什麼舉動。


闐殛老祖抬頭看著飛出的環影,忍不住嘎嘎大笑,急速向西邊聚集的修真者飛去。

西邊的修真者人數最多,足有百十來人,有人喝道:「用法寶!」


此言一出,場面頓時就熱鬧起來,各種各樣稀奇古怪的玩意兒打向闐殛老祖,有用神弓射的,有用雷炸的,有用火性法寶的,有用寒性法寶的,即便是有闐殛老祖那樣強悍的魔體,也不敢硬闖。


闐殛老祖怪叫了一聲,忽然向上空衝去,天戟峰的高手正在手忙腳亂地移動陣腳,闐殛老祖已經獰笑著撞進其中一人的身體裡。


那人根本沒搞清楚闐殛老祖是用什麼手段闖進自己護身劍圈的,只覺得突然渾身劇痛,就在他剛剛痛吼出第一聲的時候,原身就像嫩豆腐一般被搗得稀巴爛,碎成一團血肉,元嬰當然也是逃不掉的,當即被闐殛老祖當成大補丹吞噬了。


魔頭就是靠修真者的原身和元嬰來獲取能量的,所以天生就是修真者的敵人。

闐殛老祖連續滅掉十幾個修真者後,明顯變得厲害起來。


天戟峰的修真者在空中佈置的陣型,被闐殛老祖沖得七零八落,哪裡還能組織起來,鎮塔天雷就更加發不出來了。


闐殛老祖不斷發出嘎嘎怪笑,來回追逐著慌成一團的修真者。看到飛劍對魔頭絲毫不起作用,絕大部分修真者都慌了神。闐殛老祖週身的血霧越來越濃,越來越多,每死一個修真者,他就變得更強大一點,飛行速度也越來越快了。


李強抬頭看著天空上方,只見闐殛老祖裹著紅霧,嘎嘎怪笑著來回奔馳,陣中的修真者亂成一片,到處亂竄,他搖頭道:「哎,一盤散沙,怎麼沒個人出來指揮……這樣下去,遲早會被他各個擊破。」


卡本神使憂慮地說:「是啊!可是誰來指揮呢?沒想到闐殛老祖受到如此重創竟然還這樣厲害……哎!老大,你來指揮吧!」他突然想起李強這個老大可不是白叫的,他曾經帶著一幫人衝出黑獄,和普通修真者可不一樣。

白髮吳嗔終於出手了。


空中突然浮現出無數的銀星,宛如璀璨的星群,一股無形的壓力逼得闐殛老祖不由自主地停下身來。

吳嗔淡淡地說道:「夠了,罷手吧!」


闐殛老祖浮在空中,怪聲怪氣地說道:「白髮吳嗔?老白毛!怎麼會是你……嘎嘎……奇怪,我怎麼會知道的?」他很自然地叫出了吳嗔的綽號,自己心裡也感到非常奇怪,就像對方是一個很熟悉的人,可他卻想不起來自己是誰了。


吳嗔微微一呆,老白毛這個綽號,在修真界只有極少數的高手知道,他已經可以肯定闐殛老祖是誰了,這個世上敢叫他老白毛的只有一個人,那就是李俞葦,不過他可不想揭開這個謎底,因為這是修真界的恥辱。


他依舊冷冰冰地說道:「你們三人中,只有一人是我白髮的好朋友,可惜他遭到你的毒手,不過,我白髮很清楚,你是逼不得已,罷手吧,你已經不可能修成神魔了。」


除了李強,沒有人能聽懂白髮吳嗔的話,即使是闐殛老祖也不懂,他已經完全忘記了前塵往事,不過他聽懂了一句,那就是自已永遠也修不成神魔了,他突然暴怒起來,身上裹著的血霧陡然瀰漫開來。


李強轉到闐殛老祖的身後,趁他暴怒之際,悄悄打出一道滅魔神雷,這種好機會他是絕對不會放過的。他的滅魔神雷是闐殛老祖的真正剋星,尤其是誅魔刺的威力,魔頭更是抵擋不了。


滅魔神雷發出的紅光很不起眼,闐殛老祖根本就沒有躲避,他以為是飛劍之類的普通法寶,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吳嗔身上,滅魔神雷悄然射入他體內。


沒有人認為李強射出的紅光有多大威脅,他們都把希望寄托在吳嗔的身上,他可是千年前修真界的七大高手之一,傳說中的厲害人物。


闐殛老祖發現大事不妙,他轉身想撲向李強,這個不起眼的小子太可惡了,用來對付他的竟然是他從心底裡最痛恨的佛宗手段,而且還是最厲害的那種。

李強得意地喝道:「來不及啦,爆!爆!爆!」


隨著他三聲大喝,闐殛老祖可就慘了,他恨極狂吼,吼聲中大片的血光從天而起,飛劍傷不了的魔頭,被含有誅魔刺的滅魔神雷炸得滿天血雨。

第一道滅魔神雷將他身上的血霧炸飛,緊跟著的兩道神雷讓他心神俱損。


闐殛老祖身上的血霧一旦消散,囂張的凶焰頓時委頓下來,他的尖嚎聲都帶上了哭腔,不顧一切地撲向李強。

白髮吳嗔大喝:「拙!」滿天的銀星急速墜向闐殛老祖。


周圍的修真者都向遠處退去,看著吳嗔和李強大發神威,他們個個目眩神迷,心中各自暗歎,重玄派只來了兩大高手,就讓魔頭吃足了苦頭,不愧是封緣星的名門大派。


李強可不想讓魔頭上身,那後果實在可怕,他躍身形閃到一邊,揚手間神雷亂髮。


闐殛老祖被吳嗔—招「天星歸流」打得在空中亂滾,顯得狼狽不堪,但是,他真正害怕的還是滅魔神雷,因為那是消耗他魔頭力量的東西。天星歸流雖然讓他很狼狽,卻傷不到他什麼。


闐殛老祖拚命躲閃著打來的神雷,恨恨地叫道:「小子……你是誰?你是誰?」他問的是李強。


李強大笑道:「我是誰?反正我不是你爹,哈哈,你管得著嗎?滾!」他揚手又發出兩道神雷。讓魔頭盯上了可不好玩,李強是堅決不說自己的名字。


闐殛老祖氣得狂吼亂叫,扭頭向那些弱小的修真者衝去,他急於要補充能量,剛才吸收到的能量,被李強的滅魔神雷消耗得精光。


李強飛到高空,大聲喝道:「吳大哥!天宏大哥!拖住他!喂!其他人都聽著……按門派聚集,不要用飛劍去抵擋,用法寶趕開魔頭,任何人不許落單……不許落單!」他突然俯衝下去,趕在闐殛老祖到達的前一刻,抓住個亂飛的修真者,胳膊一掄把他扔向人群中,同時抬手一道紅光,劈向闐殛老祖。


闐殛老祖已經暈頭轉向,被這道滅魔神雷打得倒翻回去。在他殘存的意識裡,知道沒有便宜可撈,他準備要逃了。

有明眼人已經發現他的企圖,大叫道:「魔頭要逃啦!魔頭要逃啦!」


卡本神使知道,如果闐殛老祖留在坦邦星上,不管是坦邦大陸還是西大陸,恐怕都要永無寧日了!想到這裡,他更加緊張了,不顧一切地冒險飛到李強身邊,把自己的擔心告訴他。


李強聽了也緊張起來,他有很多兄弟留在這個星球上,有這樣一個恐怖的魔頭存在,確實是危險萬分。

闐殛老祖突然掉頭,向廢墟遺址下衝過去。


李強來不及叫人幫忙,靈訣一掐,金蓮玉座飛了出去,擋在地穴入口,闐殛老祖驚得向一邊閃去。

李強大喝一聲:「開!」手上飛出無數金線灑落下去。


吳嗔在上空看得驚疑不定,他知道李強這一招是佛宗最著名的「萬蓮開」,絕對是佛宗長老才會的玩意兒,要不是李強是傅山的小弟,手上又有釋魂龍戒,他還真不敢相信李強是自己人。


只見一望無際的莽原大地上,一片白茫茫,瀰漫的霧氣中閃爍著點點金光。闐殛老祖連續幾次向地下穿行,都被彈了出來。他的危機感越發強烈了,瘋了似的四處亂竄。


不一會兒,那些閃爍的光點越來越多。空中的修真者看得很清楚,每一個光點就是一朵金蓮,霎時間,整個大地被金色的蓮花鋪滿。


吳嗔不禁長歎了一聲,他太清楚「萬蓮開」的威力了,他幾乎可以肯定,李強和佛宗有極大的淵源,否則他是不可能學到佛宗最有名的絕學的。


化形擬物的高超手段只有兩個方法才能運用,一種必須是出竅期的高手,才有能力開始修煉,而且還必須精通煉器,還有一種就是像李強這樣,雖然沒有修煉過,但是仗著有極品的法寶,能夠操控得了,所以,看到滿地的金蓮盛開,空中所有的修真者都驚呆了。


天戟峰的人暗自慶幸沒有和李強結下冤仇,只要看他的修為就知道,這個突然出現在修真界的新秀,居然有傳說中的法寶,實在是太厲害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得來的,有的修真者修煉了幾百上千年也沒有幾件像樣的寶貝,人比人確實要氣死人的。


闐殛老祖絕望地掉轉頭,因為遍地金蓮快速長成,蓮尖射出的金光使他覺得彷彿躺在沸騰的油鍋裡,只要被金光射中的地方,那種早已失去的酸、痛、麻、脹的感覺竟然又出現在心裡,他明明知道這些都不是真的,可偏偏就是難以忍受。


他嚎叫著重新飛上高空,只想有多遠就跑多遠,一不留神,他撞進了一個早已經設好的陣法中,這個陣法非常奇特,對任何人都沒有用,只對魔頭起作用,那就是佛宗預留的困魔大陣。

困魔大陣的啟動必須要有媒介觸動,那就是金蓮玉座的萬蓮開。


高空上方突然出現一座透明的山峰,就像是一座海市蜃樓,飄邈虛幻,闐殛老祖在裡面瘋狂地掙扎著,只聽他的聲音遠遠傳來,那聲音飄忽不定:「我……會回來……小子……小子!我會找到你……老白毛……」

聲音漸漸隱去,所有的修真者都知道,闐殛老祖恨死重玄派的這兩個人了。

李強滿不在乎地說道:「回來就回來,誰怕你?」


李強收起金蓮玉座,天上海市蜃樓般的山峰也悄然失去蹤影,大家都知道,闐殛老祖被再次禁錮了,天知道他什麼時候才能逃脫出來。


耿風滿臉羨慕地說道:「小瘋子,你是在哪裡學到這些稀罕玩意兒的?讓老瘋子也學一點啦!」


李強嘻笑道:「好啊,老瘋子,只要你拜我為師,嘿嘿,我一定教你兩手。」

耿風氣得抬腳踢去,罵道:「啊……呸!想得美!」


李強微微一閃,兩手一攤,壞笑著說道:「那我就沒辦法啦,這些厲害的手段……恩,我打算只傳給弟子,嘿嘿。」


耿風抓耳撓腮地跟在李強身後,氣哼哼地嘀咕道:「我們走著瞧!嘿!你還沒有看過瘋子纏人的勁頭,奶奶的,竟敢占瘋子的便宜……」


李強猛一回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瘋子,你說什麼?大聲點!嘀嘀咕咕的不像瘋子的為人。」


耿風被他嚇了一跳,脫口而出「沒有……沒說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他竟有點怕起李強來了。


李強點頭:「哦,沒說什麼……」他扭頭悶笑,不再理會他,快速飛到吳嗔身邊。

天宏在一邊看得連連搖頭,他也跟著飛了上去。


耿風愣在那裡,不由得苦笑,他明白自己是被李強唬住了,回想從開始見到這個小子到現在,好像自己就沒有佔過上風,處處被動挨整,心裡暗歎道:「這個臭小子!看來是搞不過他了,不過,小瘋子的運氣實在是好,說不得以後要好好占佔他的便宜。」

他突然想開了,咧嘴笑道:「哎!小瘋子!」他追了上去。


天戟峰的高手都聚攏過來,由魯成超一一介紹給李強,然後是各個小門派的修真者,都上來和李強幾人套近乎。


白髮吳嗔依舊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天宏和耿風都不擅長交際,站在邊上和布立班島主閒聊,只有李強和卡本神使對這些應酬駕輕就熟,兩人熱情地和眾人見禮。李強在地球時就是大商人,對應酬自有一套功夫,不一會兒眾人就都有說有笑的了。


耿風羨慕地說道:「小瘋子真有本事,怪不得他的朋友這麼多,這傢伙了不起!」


布立班島主笑道:「呵呵,是很了不起,我和他這是第一次見面,可感覺就像是老朋友一樣。在修真界,這樣的人還真是不多見呢。」


吳嗔心裡也很驚訝,他發現李強確實與眾不同,這麼多修真者圍攏過來,自己光看著就覺得很煩,而李強笑咪咪地一個一個見禮,絲毫不見他有一點不耐煩的表情,不論來的人修為高低,他都是一樣對待。


吳嗔有點吃不準,傅山收的這個小弟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自己是非常欣賞他的。


魯成超邀請李強他們上天戟峰作客,吳嗔淡淡地說道:「以後有機會再去吧,我打算回封緣星去,已經很久沒有回去了。老弟,你下一步準備到哪裡?」


李強想了想說道:「我先去拉都國,然後去天庭星,大哥還是和我們一起走吧,人多熱鬧些。」

吳嗔搖頭道:「我喜歡一個人走,人多……煩。」


李強不由得笑了,這個大哥很有意思,給人感覺酷酷的,帶點傲氣逼人的味道。


他笑道:「行!大哥喜歡一個人走,那就單獨走吧,反正以後還會見面的,等到巴達星再見啦。」他從來不願意勉強別人,即使對小海妖這樣可愛的小動物,也是隨它來去自如。


白髮吳嗔稍稍感到有點意外,不過他很喜歡李強的爽氣,笑道:「傅老弟收到你這樣的兄弟實在是很難得,好,老弟保重,我去了。」他說走就走,向大家微微一點頭,白光閃動間,已是蹤影皆無。


天宏和布立班卻是願意去天戟峰作客,因為,這兩人身後都有一個門派在坦邦星,所以他們很想和天戟峰搭上交情,好作為自己門派的後援。


耿風則下決心要死死盯住李強,他發現自己剛認識李強的時候,就在鎮玄塔搞到不少寶貝,在黑水島分手後,這傢伙竟然又得到很多稀罕玩意兒,而且連功力都提升了很多,他覺得必須跟著李強,這樣才能分他一點好運氣。

他一聲不吭地站在李強身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四處張望。


李強說道:「卡本神使,這是你在坦邦大陸交給我的東西,還是還給你自己處理吧,我就不去天戟峰了,兄弟們都在拉都國等我呢。」


卡本神使接過東西,深施一禮,說道:「老大,以後再來坦邦大陸,一定要來找我,我們可是好朋友。」他現在知道李強對好朋友的定義是什麼了。


李強點點頭:「放心吧,卡本,只要我來這裡,一定要去騷擾你的。我有不少兄弟留在了坦邦大陸,還請幫我照看。」他還惦記著坎坎奇他們這些人。


百劍門的陳志力找到李強,猶豫了一下才說道:「前輩……這個……地下的遺址……呃,我聽說有不少佛宗遺留的法寶,我們想要下去探察……前輩你看這樣合適嗎?下面的危險大不大?」他滿臉希冀之色。


李強這才注意到,不止是百劍門的人想下去,其他很多門派的修真者也都在蠢蠢欲動,要知道,這裡可是大名鼎鼎的佛宗遺址,傳說中這裡面有很多的寶貝。


李強笑道:「遺址現在是無主之物,誰想下去都沒有關係,不過,裡面縱橫交錯,要小心迷路,另外大家要注意,有些地方要量力而行,沒有把握千萬不要冒險去嘗試,陷進去是沒有辦法出來的。」

耿風早已兩眼發光,嚷道:「小瘋子,我們也下去嗎?」


李強搖頭道:「我才不下去呢,好不容易從裡面逃出來,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耿風聽得直翻白眼,半晌,才說道:「呃,這個……不去就不去,反正瘋子跟著你走。」他一臉怪相,嘴皮子不停地翻動,卻一點聲音也沒有。

李強問道:「你說什麼?」


耿風一臉無辜狀,「沒說話,嘴巴癢,磨磨嘴皮。」別人都聽不懂他倆對話中的暗鬥。

百劍門的陳志力很想拉李強一起下去,看看沒有機會,只好失望的告辭了。


廢墟上空的人群漸漸散開,天戟峰的高手帶著一部分前來救援的修真者向東飛去,還有一些人各自分頭離開,另外有百十來個修真者,從空中落到廢墟裡,準備采察搜尋寶物。


有十幾個修真者一直停在遠處,見眾人散了,這才飛到李強身邊,他們在空中就行起大禮。


李強驚訝地上前見禮,問道:「你們這是……」他突然看見這群人中有兩個熟人,不禁笑道:「空厚!枯度!原來是你們,好久不見啦。」


耿風在李強身後嘀咕:「小瘋子的朋友真多,乖乖,清一色的光頭啊,好玩!」


李強知道自己剛才用到金蓮玉座,使這些佛宗遺留的弟子猜錯了他的身份,他們一定以為自己是佛宗的長老。可是自從智長老送給他那枚戒指後,李強已經和佛宗脫不了關係了。


空厚看他的眼神都不對了,那是一種極其敬畏的神色,他緊張而又拘謹地說道:「前輩,你……你……你為什麼要瞞著弟子?」


李強笑道:「我瞞你?我有什麼好瞞你的。」他一臉無辜狀。空厚更是緊張得連身子都顫抖起來,結結巴巴地說道:「我……你……前輩!在大聯會……為什麼……不告訴……你也是佛宗的人……這……」他心裡既難過又懊惱,自己明明看見過李強施展十八滅魔手,雖然當時覺得不正宗,像是摸索出來的,所以沒有認出他是佛宗的人,而且還對他不敬。他越說越亂,終於說不下去了。


枯度急忙上前,說道:「前輩,能不能告訴我們,佛宗的宗主和各位長老都到哪裡去啦?你看,我們這些人……」他看著李強,滿眼都是熱切的希望。


李強微微一笑。「各位不用再找啦,佛宗的人早已經離開這裡,不過,我見過最後一個長老——智長老,他讓我轉告大家,不要灰心,繼續修煉下去。有什麼需要,我可以幫助大家。」說著他顯示出手指上戴著的佛指戒。


佛宗的信徒弟子對於本宗派的信物是非常熟悉的,空厚看見李強手指上的戒指,心裡是又驚又喜,驚的是李強居然有本派長老的佛指,喜的是終於有佛宗長輩出現了。


他和這群佛宗的信徒恭恭敬敬地行禮,參見這位年輕的佛宗長老,雖然李強從來不認為自己是佛宗的長老。


耿風從頭到尾都沒聽明白李強和這群光頭談些什麼,但他清楚地看到這群光頭非常敬畏李強。他心裡真是搞不懂,小瘋子到底憑什麼讓這些人如此服氣?他對李強更加好奇了。


李強說道:「你們跟我到拉都國去,找機會我來傳你們修煉的典籍,還有一些佛宗的法寶,你們盡量學吧,等到我離開這裡時,應該可以學到不少了,其餘的就要靠你們自己去努力了。另外,你們見到佛宗其他的弟子要互相幫助,知道嗎?」

空厚這群弟子簡直喜出望外。

枯度說道:「長老,弟子來帶路。」


李強急忙制止道:「別這樣叫,叫我兄弟也行,叫老大也罷,就是別叫我長老,我有那麼老嗎?」他其實是不願意讓人知道這事,修真界很多大門派都是和佛宗有仇的,沒事搞出一堆仇家出來,那才叫冤枉。


空厚知道李強在坦邦大陸時有很多人叫他老大,便說道:「那弟子就叫聲老大吧,這樣感覺親切些。」


耿風嘿嘿直笑:「哎,我也叫你老大,瘋子老大,哈哈!」他突然發現,所有的光頭都對他怒目相向。他甩著滿頭亂髮,滿不在乎地斜眼瞄著眾人,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神情。

李強使勁拍了他肩頭一掌,笑道:「老瘋子,別逗人玩啦,走啦!」


拉都國位於西大陸的中部,在西大陸算是比較大的國家,李強在枯度他們的帶領上,很快就飛到了扯都國都城的城郊,他們落在城外一片稀疏的林地裡,枯度恭謹地說道:「老大,向前不遠就是東大門,請!」


耿風先前來過一趟,他笑道:「我知道他們住在哪裡,哎,小瘋子,我們快點。」


枯度和空厚他們這些人一路上都不搭理耿風,搞得耿風無趣之極,他不由得懷念起和納善之流在一起的時光。


這群光頭只要一聽到他喊李強小瘋子,都是滿臉不悅,他對長老不敬,就是侮辱佛宗的長輩,要不是李強本人不在乎,仍和他說說笑笑的,他們早就忍不住要大打出手了。


走出樹林來到大路上,只見車來人往,十分熱鬧,不時地有黑尖騎奔馳而去,李強突然感到,還是世俗界親切。


李強和耿風並排向前,枯度和空厚緊隨其後,其他的佛宗子弟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們這一群人很是古怪,旁邊行走的人都好奇地打量著他們。


古魅兒突然從小海妖身上飛了出來,晃身變成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她一把拉住李強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哥哥,魅兒出來玩玩,嘻嘻,好久都沒有看見這麼多人啦。」她恰好站在李強和耿風中間。


耿風被魅兒嚇了一跳,他雖然知道有靈體附在李強身上,只是沒想到她會突然問冒出來,驚得他滿頭的亂髮都豎了起來,怪叫道:「喔喲……你……」

魅兒白了他一眼,嬌聲道:「大驚小怪!沒見過美女啊?」


耿風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枯度和空厚也驚訝得連連後退,他們從來沒有見過靈體,也不敢上前詢問:心裡對這個年輕長老更加覺得高深莫測。


李強笑著拍拍魅兒的手,「調皮!在樹林裡出來不好嗎?這時候出來,你看,把瘋子都要嚇壞了,呵呵。」

耿風不服氣地說道:「誰?誰嚇壞啦,亂講!」


路上的行人可就糊塗了,一眨眼的功夫,冒出一個差麗至極的小姑娘,都以為自己是看花眼了。不少人盯著魅兒發呆,那種妖媚的神態是他們一輩子也沒有見過的,差點兒連魂都要跟著她飛走了。

耿風不樂意了,大喝道:「呔!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嗎?」


魅兒開心得咯咯直笑,覺得耿風很有意思,她笑咪咪地說道:「瘋子大哥,謝謝啦。」聲音又嗲又嬌。


耿風還沒有說話,枯度和空厚卻面紅耳赤退後了幾步,開玩笑,靈體天生的魅惑連他們也是抵受不住的。


聽到周圍一片「咕咚」聲,李強不禁啞然失笑,知道是行人被魅兒可怕的魅惑放倒了—片。


耿風晃著大腦袋,說道:「好傢伙,真厲害啊,小丫頭,你害人哦。」他畢竟是修真高手了,對這種程度的魅惑是能夠抵禦的。


魅兒吐吐舌頭,小聲說道:「哥哥啊,他們怎麼啦?生病嗎?幹嘛躺在地上?」


李強又好氣又好笑:「你說怎麼啦?快走啦,時間長了可就不好辦了,你看人越來越多啦。」


小丫頭根本就不清楚自己有多大的殺傷力,想到可以進城去玩,她開心得直笑。

李強拉著她:心裡歎著氣,招呼大家趕快向前走去。

一大群行人不約而同地緊隨著魅兒。

枯度小聲和空厚商量了幾句,空厚吩咐後面的佛宗子弟阻擋跟上來的人群。


佛宗弟子為了不讓這些人打擾到李強,強行將他們阻擋下來,那些行人不禁怒火沖天,揮動拳頭試圖闖開一條路。


這些佛宗弟子也絕,一字排開,擋住去路,任由眾人的拳腳打上身來,沒有一個人還手。不一會兒,動手的行人發現不好了,手腳越來越痛,漸漸地腫脹起來。

空厚微微一笑:「好了,我們走!」這下再也沒有人敢跟上去了。


拉都國的都城沒有城牆,只有一條很深的塹壕。這道護城的深溝大約有三十來米寬,十幾米深,塹壕後面每隔十米就有一座駐兵的碉樓,所謂的東大門,其實就是架在塹壕上的木橋,有幾十個士兵在把守,士兵們突然騷動起來。


只見從木橋上走來一群人,這些人的樣子稀奇古怪,為首的年輕人穿著很普通,看上去卻是神采飛揚,顯得氣勢非凡,身邊緊緊拉著他胳膊的小姑娘,嬌媚得讓人怦然心動。小姑娘不時地湊在那人耳邊嘀咕幾句,又咯咯笑個不停,很活潑可愛的樣子。


另一邊是一個穿著黑衣的中年人,滿頭的亂髮披在肩卜,一顆腦袋奇大,臉上傷痕纍纍,咧著嘴,很凶狠地上下打量著這些士兵。


三人身後緊跟著十幾個人,都是清一色的光頭,每人手上捏著一串褐色珠子,神情安詳自在。


耿風搖搖擺擺地走到上兵身前,說道:「喂!我們是……喂! ,都看著我!」


那群士兵的眼光全都看著魅兒,一個個張著嘴巴,口水流出多長,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耿風氣得直叫:「—群混蛋色鬼,看著大爺我!」


士兵們沒人理他,依舊盯著魅兒,有的還瞄一眼李強,眼光一旦看到李強,立即就顯出很不友好的神情。


魅兒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迷惑不解的樣子,小聲問道:「哥哥,他們幹嘛呀?」她不說話還好,這一發話這些士兵就更受不了了。

李強說道:「哎喲,又躺下幾個,魅兒啊……」


他還沒說完,耿風就發作了,他大喝一聲:「呀呔!」他用上了天籟城的震音法,霎時間,士兵躺倒了一大片,即使還有個別能站立的,也是東倒西歪,晃晃悠悠。

有的士兵抱著腦袋叫道:「我聽不見啦,是誰在鬼叫?」


李強知道又闖禍了,他可懶得和這群士兵較勁,說道:「我們進去!」快速向城裡飄去。

十幾個人就像旋風般刮進城去,一眨眼功夫,消失在街頭。

士兵們就像作了一場夢,清醒過來一無所獲,唯一的感覺就是頭痛耳鳴。


大街上很熱鬧,空厚指揮佛宗弟廣將李強和魅兒團團圍住,免得魅兒再被行人發現。魅兒很不樂意,她看不到大街上的店舖,看不見街景,滿眼都是佛宗弟子的背影。


她嘟著小嘴,氣哼哼地說道:「哥哥,他們老是擋菩魅兒,什麼也看不見,討厭啦!」


李強笑咪咪地說道:「魅兒,想看清楚是吧,那就回到哥哥的肩膀上來,保證看得一清二楚。」


魅兒沒辦法了,嬌聲道:「好啦,好啦!」她轉化身形飛叫藍光身邊,這下別人不注意是很難發現的。

枯度和空厚相視一笑,吩咐弟子散開。

李強笑道:「瘋子,他們住在哪裡?」


「還能住在哪裡?當然足住在皇宮邊上的貴賓樓裡,很快就要到了。都城不算大,分為裡外兩城:內城又叫城中城,一半地方是皇城,一半是官吏居住,外城是普通百姓居住的。你看,那就定內城的進門。」


內城由城牆環繞著,城牆不算高,大約有五六米的樣子,內城大門前是一個極大的廣場,似乎不禁行人來往,廣場上有很多小商販,還有很多小吃攤。


內城門口站著穿黑色鐘甲的武士,那是禁衛武士,約有二十來人,在城門口隨意地走動,很懶散的樣子,其中一些武士手裡竟拿著小吃點心,一邊聊天一邊吃著。

耿風自告奮勇地說道:「老瘋子去和他們說。」


門口的禁衛武士一眼看見耿風走來,嚇得趕緊列隊,那幾個還在吃零食的武士扔掉手中的東西,慌裡慌張地擠進隊伍裡。

一個隊長模樣的人,一路小跑來到耿風面前,行禮問候:「你老人家好!」


耿風滿意地拍了他一巴掌,那個隊長腳一軟,差點沒摔出去。就聽耿風哈哈笑道:「小子,學得機靈啦,嗯,不錯!不錯!讓人通知一下,就說老大回來啦。」

一個武十立即向皇宮裡狂奔而去。

李強疑惑道:「奇怪,這些武士好像很怕瘋子。」

魅兒小聲說道:「他是瘋子,這些人怎麼會不怕他,瘋子人人都怕的。」


李強知道,耿風這個瘋子的綽號是因為他打架像瘋子得來的,而不是說他人像瘋子,這完全是兩碼事,他估計一定是耿風和這些武士比試過。

他心裡不禁好笑,耿風還真夠瘋的,打架比試竟連普通凡人也不放過。


一會兒功夫,從皇宮裡傳來整齊的跑步聲,兩百多禁軍從大門裡面衝出,精神抖擻地分列兩行,緊接著從裡面走出一隊侍女模樣的年輕姑娘。

魅兒驚訝地問道:「哥哥,他們這是幹嘛?要抓人嗎?不像啊。」


整個廣場上的人都擁擠過來,好奇地在一邊觀看。從廣場邊上的一排房子裡跑出幾百個士兵,驅趕聚集的人群,頓時,場面有點混亂起來。


那隊侍女躬身站在一邊,從皇宮裡緩步走出一群人來,為首的是嵐湫公主,後面跟著的是趙豪一幫兄弟。


李強一看見趙豪、鴻侖、帕本、納善、坦歌、庫勃等人,就開心地笑了,他急忙迎上前去。

嵐湫公主微帶一絲羞澀地說道:「老大,你終於來了,歡迎來到拉都國。」


邊上站著的武士和侍女聽了感到驚訝不已,嵐湫公主竟然叫這個年輕人「老大」,這實在是讓人難以想像。


李強笑道:「哎,幸虧公主大人安全回國了,我這個保鏢很不稱職啊,見諒!見諒!」他開著玩笑。


嵐湫公主知道他一向如此,毫不見怪,微笑著說道:「不用謙虛了,老大不怪小女子拖累就好。」


趙豪他們一擁而上,圍住李強七嘴八舌地詢問起來,李強急忙叫道:「停!停!停!回去再說,這時候講不清啦。」


納善扭頭看見空厚,大叫道:「怎麼會是他!他不是阪壽商行的那個傢伙嗎?老大,他們來幹什麼?」


李強笑道:「就數你眼尖看得清,空厚他們這些人現在是我的朋友,大家見見面,以後都是朋友了,不許再提從前的事,知道嗎?」


納善摸著自己的禿頭,拖腔拉調地說道:「是!老大!」他看著空厚道:「嘿嘿,我老納和你一樣都是光頭,嘿嘿,一家人!一家人啦。」

誰也沒想到他會這樣和別人套近乎,惹得大家全都笑起來。

一個內侍跑出大門,大聲道:「有旨,宣貴客進殿,皇上召見。」


拉都國的皇宮和李強以前見過的皇宮有很大的差別,宮殿是用巨木建築而成的,修建得很高大,一般都是兩層樓,也有少部分是二層木樓,最行特色的是,各個木樓之間有許多架空的迴廊連接,從地上看去,空中的迴廊曲折盤繞,修建得極其巧妙,如果飛到空中去看,就會發現,整個宮殿的迴廊就像蛛網。樣,環環緊扣,錯落有致。


貴賓樓在皇宮西側。由內侍引導,李強他們先回到貴賓樓,有侍女取來華麗的衣飾請李強沐俗更灰。


納善神秘兮兮地湊到李強的耳邊,嘿嘿笑道:「老大,有美女共浴哦,嘿嘿,這裡的女人可比我們家鄉的放得開……」


李強抬手給他一巴掌,笑罵道:「少見多怪,沒見過世面!你老大是修真者,不是色鬼。」

納善捂著光頭,樂得一隻獨眼都瞇成了縫,他成天想看老大的笑話。


貴賓樓的大廳裡,十個侍女等候在一邊,納善、帕本、趙豪、耿風、鴻侖和坦歌幾個,都笑嘻嘻地看著李強,就看老大怎麼行事。


嵐湫公主回內宮見皇上去了,等候李強沐浴更衣後覲見,空厚等人也被安排休息去了,不在廳裡。


李強眼珠一轉,嘿嘿笑道:「魅兒啊,這裡有很多哥哥弟弟,你出來和他們玩吧。」


魅兒開心地化身飛出,眨眼間,眾人眼前突然出現一個美少女,笑嘻嘻地和眾人打招呼:「各位哥哥好,我是魅兒。」


廳裡的人全都大吃一驚,他們都沒有見過靈體,只有耿風站在一邊偷笑,他可是知道這小丫頭的厲害。


廳裡頓時安靜下來,沒有人說話,魅兒嬌嗔道:「哥哥啊,他們怎麼不說話,都不理魅兒。」


第一個撐不住的就是納善,這小子腿一軟「咕咚」坐在地上,「我的媽啊,老大書人……」他竟然也知道是老大在使壞。


緊接著帕本和庫勃也暈頭了,最鎮定的卻是坦歌,他是綠族人,魅兒不合他的審美要求,對他幾乎沒有殺傷力。

坦歌奇道:「老納,你們幾個幹什麼?」


李強笑道:「坦歌,別管他們。嘿嘿,魅兒,你和他們慢慢玩,哥哥洗澡去啦。」他扭頭就走。


魅兒蹲在地上,好奇地看著納善,她覺得這個光頭大漢比空厚他們好玩多了。

她嬌聲道:「光頭哥哥,你幹嘛坐在地上?」


納善被她一句話說得滿臉通紅,坦歌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不由得大笑起來:「哈哈,老納,哈哈,你……你,竟然也會臉紅啊,喔……哈哈!」


納善被他笑得惱羞成怒,一把揪住他的脖子,凶神惡煞地叫道:「你笑,讓你笑!我掐死你!」

坦歌嗚嗚亂叫,被納善的大手卡得說不出話來。

魅兒驚訝地說道:「光頭哥哥,你要掐死他啦。」


納善被她一聲「光頭哥哥」叫得手都軟了,他慌忙鬆開手結結巴巴說道:「我……我……你,怪事……」他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

他哪裡知道,魅兒這種天生的魅惑,絕對不是一般人能夠抗拒的。


坦歌抱著脖子,直喘粗氣,他發現納善剛才像是真的發瘋了。他一邊咳嗽,一邊說道:「老納,你發什麼瘋啊?」


納善好不容易才鎮定下來,摟著坦歌的肩膀,咧嘴苦笑:「哎,這個小丫頭會書死人的,簡直太厲害了。奇怪,猛一眼看見她,魂都要飛掉了。哎,小妹妹,剛才怎麼沒有看見妁?你是從哪裡出來的?」

魅兒笑道:「魅兒一直在哥哥的肩膀上啊,你們沒有看見嗎?」


耿風解釋道:「這小丫頭是靈體,在修真界是很少能見到的,我也是第一次見識,不知道小瘋子是在哪裡找到她的。」

眾人對魅兒萬分好奇,圍著她問東問西,很快就和她熟悉起來。


魅兒嘴巴極甜,開口就叫哥哥,模樣又非常嬌媚可愛,這群漢子都被她迷得暈頭轉向,都快把她當成寶貝供起來丫。


李強在侍女的陪同下來到沐浴的地方,那是一間完全由大木板搭建的屋子,地上凹下去半人深的水池,裡面注滿了熱氣騰騰的清水。


那些年輕的侍女開始緊張地忙碌起來,捧進不少軟巾和形狀古怪的木凳,其中一個侍女提了一個木盒進來,打開蓋子,裡面是指甲蓋大小的白色果實,她把這些果實倒進水池裡,一股濃郁約芬芳敗發出來。

兩個侍女躬身施禮:「請更衣。」

李強看得膽戰心驚,他想起在聖王府的遭遇,決心不再受這個罪了。


木屋裡的侍女們悄悄看著李強,像這樣英俊帥氣的小伙子,她們是很難見到的,平時能來到貴賓樓的人,幾乎都是年紀很大的高官顯貴。

大家心裡都很好奇,很想見識一番。


李強現在可不是剛出道的毛頭小子由人擺佈了,他微笑著看著兩個身邊的侍女,那兩個美貌侍女白皙的臉龐頓時浮起一絲紅暈,感到羞澀無比。


李強笑道:「好了,請大家出去吧。」他知道強行讓她們出去是不可能的,所以他用上了天籟城的絕學——翰音惑中的震音法。


十個侍女覺得李強的話音直人心底,一個個不由自主地面紅耳赤起來,別說是讓她們出去了,就是讓她們上刀山下火海也絕不猶豫。

十個侍女滿臉紅暈,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出門外。


侍女們剛出門,李強迅速關門上栓,笑道:「搞定!乖乖,這麼多美女還不搞死人。」他脫掉衣服,滑進水池裡。


在家鄉時,泡澡是他最喜歡的,可以讓他完全放鬆下來,開始修真後,一直很少有這樣的機會,像現在這樣躺在熱水裡,實在是太難得啦。


剛剛泡了一會兒,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李強得意地一笑:這時候才醒過味來,遲啦!


十個侍女在門外急得團團亂轉,她們自己都不明白是怎麼走出房間的,其中一個侍女比較機靈,她輕輕敲門道:「爺,請開門,給您準備的衣飾還在外面……求您開門啦……」她不停地說著。


李強躺在水池裡心裡好笑,要是肯開門,從一開始就不會費心思騙她們出去了。他就像什麼也沒有聽見一樣,一聲不吭。


可外面侍女的敲門聲和哀求聲搞得他心神不寧,原本還想在熱水裡多泡一會兒,沒辦法,他只好匆匆擦洗完畢,跳出水池,換上天籟城送給他的銀紫蘇料子的新衣。


穿好衣裳,他慢條斯理地收拾清爽,打開房門,那些侍女都氣呼呼地看著他。


李強笑道:「謝謝大家,我洗好了,走吧。」他又用上了震音法,可憐這些侍女哪裡見識過這個,被他震得七葷八素,都找不到北了,哪裡還有一絲怒氣。

回到貴賓樓,已經有四個內侍等在那裡。

李強一踏進房間,納善就衝過來:「老大,爽吧。」


李強抬手一巴掌打過去,納善身手敏捷地倒翻出去,得意地笑道:「沒打著……哎呀,這也行啊。」他的修為差李強十萬八千里,怎麼可能躲得過去。


魅兒一頭飄進李強的懷裡,「哥哥,回來啦。」小姑娘開心極了,這麼多人都寵著她玩,在地下古堡裡偷活的陰影漸漸散去,她越來越活潑了。

李強問道:「誰陪我一起去見皇上?」

納善頭一個蹦出來,叫道:「我去!我去!」

一個內侍陪笑道:「皇上只召您去晉見,其他人末奉詔是不能去的。」


納善頓時垂頭喪氣,說道:「哎,白高興了一場。小魅兒,光頭哥哥帶你到後面去玩,想去嗎?」

魅兒高興地叫道:「好啊,好啊,有什麼好玩的嗎?」


李強叫來帕本,說道:「帕本,你準備一下,等我回來,就帶你回家去一趟。」

帕本應道:「是,師尊……啊!回家?」他傻了。


跟著內侍,李強走出房間:心裡琢磨,「皇上找我幹什麼?不會是又要封宮賜爵吧?思,還是早點離開的好,西大陸也沒什麼好玩的。」


他從地球出來後,一直飄泊不定,幾乎沒有安定的時候,漸漸地他也習慣了,似乎已經不願意在一個地方久注了。


內宮裡的路不熟悉的人根本就不會走,李強跟著內侍一路走來,他驚奇地發現,這些道路和空中連接的迴廊竟然是一種防禦陣的佈置,只是處於未啟動的狀態,而且這個陣法還挺高明,不是一般修真者可以設置的。


李強對於陣法也見識了不少,像這樣將整個皇宮建築成防禦陣法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心裡猜想拉都國和修真界一定有著某種關係。


皇宮裡每進入一道門就更換四個內侍,到了裡面開始更換成侍衛模樣的人,且是清一色的年輕姑娘。李強一看就知她們都是修煉過的,雖然修為極低,他不禁好奇起來。


這些女侍衛對他也很好奇,能到這裡的男人絕對不是普通人,他身上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氣勢,讓這些初入修真的姑娘感到震驚,她們都感覺到他是個厲害的修直:咼手,領路的女侍衛不禁對他生出敬畏之心。


走到一座大殿門口,侍衛請李強稍候,其中一個快步進殿稟報,不一會兒,從大殿裡出來一個十來歲的小姑娘,站在大殿門口,用脆生生的童音叫道:「請進!」

李強飄然飛上木台階,緩緩走向大殿。


他發現大殿裡面有古怪,那是九道怪異的能量。他一眼掃過,已經看清楚大殿裡的情況,裡面站著九個白髮蒼蒼的老夫人,站的方位很奇特。


李強略一思索,立即明白這是一種簡單的攻擊陣,非常簡單,對自己完全不構成威脅。

這時,他身邊的侍衛說道:「皇上希望您能通過九姥的考驗。」

李強哭笑不得,剛想問問為什麼,那個侍衛已經退了下去。


李強滿不在乎地走進大殿。如果大殿裡是九個年輕姑娘要考驗他,他可能會小心一點,但是,大殿裡只有九個老夫人,他知道不會有多厲害的。在修真界,只要修到元嬰期就看不出年齡大小,達不到元嬰期的才會慢慢衰老。

他不動聲色地問道:「請教各位老人家,要如何考驗?」他倒是禮貌得很。


這九個老夫人在皇宮裡的地位似乎非常崇高,只要看那些女侍衛對她們恭敬的態度就知道了。


為首的老夫人說道:「小夥子,別緊張,我們沒有惡立m心的,只是很簡單的考驗,不需要打打殺殺的。」她微微一點頭,九人將李強圍在中間。

李強心想:「誰緊張啦?開玩笑,這都要緊張,那我不早就緊張死了。」

他搞不明白她們想幹什麼,只好靜靜地站著。


九個老夫人低頭念叨起來。李強奇怪極了,她們這是玩什麼把戲?漸漸地聲浪高起來,他突然明白了,這是在唸咒語。


李強心裡一陣迷糊,感覺有點昏沉沉的,他突然一驚,想起嵐揪公主也是精通這種古怪咒語的,急忙振作精神,快速運轉真元,神志立即清醒過來。


李強有點猶豫,若是放出飛劍,這些老夫人根本就不可能抵擋,這樣隨便殺人也不是他的習慣,他感到為難了。這不是只許別人揍他,卻不讓他還手嗎?竟有這麼倒楣的事情。

他無奈地問道:「各位老人家,還要多久才算完?」


聲浪突然低沉下來,每個老夫人手上都捏著一顆白色珠子,迷霧漸漸從珠於裡飄散開來,李強卻一樣法寶都不敢用,他只要隨便拿出一件來,這些老太太一個都活不了,可老是這樣耗著,他也覺得不耐煩。

他歎氣道:「拜託各位老人家,快點好嗎?吱!」


九個老夫人心裡震驚到了極點,她們已經竭盡全力了,看著李強那若無其事的樣子,她們簡直無法相信。


其實,這種迷心咒語對李強這樣的修真高手是沒有用的,他早已經超越了元嬰期,如果他目前還在元嬰期,那可就說不定了。


迷心咒語是一種旁門秘術,是用來測心的,無奈李強的修為太強,這種旁門秘術根本對付不了他。


李強百無聊賴之餘,分出心神絀聽這些稀奇古怪的咒語,慢慢地,他理出一些頭緒。


這種咒語和某些音律有關,李強對音律的變化已經頗有研究了,在天籟城他學到不少,後來在佛宗遺址裡他也接觸了一些,他悄悄用心念來模仿咒語。


九個老夫人將咒語一遍一遍的念著,全然不知李強在偷學。很快李強就將這些咒語記熟,他玩心突起,忍不住也跟著念起咒語,與她們的咒語不同的是,他將真元力灌注在咒語裡。


灌注了真元力的咒語,是極具穿透力,九個老夫人大驚失色,幸虧她們對咒語爛熟於心,否則一定會被李強所迷惑。

為首的老天人惶恐地叫道:「停下來,停!」

李強笑道:「咬,終於結束啦,我通過了嗎?」


老夫人驚疑不定地盯著李強,半晌,她問道:「小夥子,你怎麼會這段咒語?」

李強笑道:「你們念了這麼多遍,聽也聽熟了,呵呵。」

這話實在有點嚇人,九個老天人相互對視,滿臉俱是震驚的神情。


為首的老夫人結結巴巴地說道:「不……不可能的,這……這……難以想像……」


她們從七八歲就開始學習咒語,直到四十來歲才掌握了咒語的奧妙,而眼前這個小夥子竟然在短短的時間裡就學會了,她們感到不可思議。

李強非常有禮貌地再次問道:「老人家,我通過考驗了嗎?」


九個老夫人無言以對,她們徹底失敗了。在為首老夫人的示意下,她們悄然退出大殿。

李強為之愕然,苦笑著道:「呵呵,玩過頭了。」


周圍一片寂靜,他站在大殿上,心裡奇怪:「人都到哪裡去了?笑話,皇上召見卻又不見,莫名其妙來了幾個老太太搞什麼考驗,結果又不了了之,其是活見鬼啦!」


他側耳傾聽,從大殿後面傳來整齊的腳步聲,不一會兒,出現十個侍女,躬身施禮後,請李強進去。

李強說道:「見你們皇上怎麼這麼麻煩,這次可以見了嗎?」


十個侍女嚇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其中一個很機靈,說道:「請大人跟我們走。」

李強歎了口氣,沒法和這些侍女生氣,只好乖乖地跟著她們進去。


來到一座精緻木樓前,先前看見的那個女童站在門口,只聽她宣道:「貴客晉見。」


李強一踏進房間,便東張西望四處打量,有女侍衛喝道:「還不拜見皇上!」


房間不大,估計不到三十平方米,房間中央是一個半人高的平台,佔去了房間一大半的面積,台子上盤腿坐著兩人,其中一個是嵐漱公主,她身邊是一個身穿華服的老婦人,四周有十來個美貌的女侍衛。

李強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拉都國的皇上是個女的。

李強行了個西大陸常見的見面禮,笑道:「見過女皇,嵐揪公主好。」

屋裡的人全傻了,沒見過這樣大大例例的傢伙。


嵐漱公主小聲在女皇耳邊嘀咕了幾句,女皇面帶微笑,連連點頭,說道:「你很了不起,讓九姥都沒有辦法。來,小夥子,上來坐吧。」態度十分和藹。


邊上的那些女侍衛都驚呆了,皇上竟然邀請這個小夥子上去坐,這是她們從來也沒有見過的事情。

李強也不客氣,飛身在空中盤腿,平移到台於上。這一手讓大家又吃一驚。

女皇讚道:「好本事。」


嵐漱公主也笑道:「李大哥可厲害啦,這次要不是有他保護,女兒就危險了。」


李強隨口客套了幾句,他並不在意拉都國的皇上有什麼打算,這裡只是一個落腳點,他已經準備要離開了,只是出於禮貌才來拜見皇上的。


房間裡的人都看出李強心不在焉,偏偏他懶洋洋的神態十分誘人,沒人覺得他失禮,就連女皇對他也很寬容。


不著邊際地笑談了一會兒,女皇對李強越來越好奇,又間了他的年齡和身世,李強又是一通胡編亂造,真實情況他沒法說,說了也沒有人會相言。

女皇似乎十分滿意,下旨讓李強住進「安闕樓」。


嵐揪公主一聽安闕樓,臉上竟浮出一絲紅暈,她想說什麼,猶豫一下,又忍住了。


在一群女侍衛和侍女的前呼後擁下,李強被帶到安闕樓。他稀裡糊塗地走進這座佈置豪華的小樓,想想不對,他一把洩住一個侍女,剛要詢問,那個侍女已經羞得滿臉通紅,向他懷裡倒去,李強嚇了一跳,急忙鬆手。


他不知道這裡的規矩,只要是能住進安闕樓的貴客,這裡的侍女必須無條件服從貴客的任何要求。


邊上的侍女忍不住笑出聲來,李強尷尬地撓撓頭,問道:「唉,對不起啦,請問這個安闕樓是什麼地方?」


一個侍女回答:「大人,安闕樓是皇宮裡最尊貴的客人的住所,請大人休息,有什麼要求,大人儘管提。」她臉上露出羞澀期待的神情。


李強根本就沒有理解那是什麼意思,他說道:「咬呀,我不需要住這裡,還是帶我回到貴賓樓去,我還有事情要辦。」

侍女答道:「大人,您住在這裡是皇上的意思,不能隨便換地方的。」

李強心念一閃,難道是被軟禁了?奇怪,女皇軟禁自己有什麼目的?


他試著向門外走去,兩個女侍衛立即攔住去路,笑容滿面地說道:「大人請止步,內宮裡是不能亂走的。」


所謂拳不打笑臉,兩個女侍衛年輕美貌,笑咪咪地攔住去路,李強發作不得。

他只好笑道:「兩位小妹妹,幫幫忙,怎麼樣?」


女侍衛頓時面紅耳赤,渾身顫抖,這個小冤家的聲音實在是太好聽了,原來李強又很沒有風度的用上了震音法。

兩個女侍衛讓開擋著的路,說道:「好……要……要怎麼幫你……」

李強暗喜,說道:「帶我回貴賓樓。」

女侍衛剛要舉步,樓裡的侍女叫道:「你們幹什麼啊?」

女侍衛猛地驚醒,一左一右拉住李強的胳膊向小樓裡拽。


李強一個勁地苦笑,他不能動武,這些嬌滴滴的小姑娘禁不起他一根手指頭。


女侍衛哀求道:「大人……大人,我們只是小小的侍衛,若是大人走了,我們可就慘了。」


來硬的,李強不怕,他最怕這種軟磨功夫。兩個年輕美貌的女侍衛軟語相求,搞得他無法可想,只好回到小樓裡。


礙於嵐揪公主的面子,他也不好意思強行離開,心想,還是等等看,實在不對頭的話,再走不遲。


這間屋子裡也有一個平台,不過只有一尺高,李強盤腿坐了上去,他盤算著,準備天黑以後悄悄飛走。


剛閉上眼睛,門外進來一群侍女,每人都托著個盤子,上面擺放著很多東西,那是女皇的賞賜品。


有侍女提醒他謝恩,李強懶洋洋地說道:「你們誰想要的誰就代我謝吧,別來叫我,我要休息一下。」他閉著眼說完,靈訣一招,身上陡然冒出金光,驚得這群姑娘不敢再羅陳,悄悄退了下去。

李強用神識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暗暗好笑,終於唬住她們了。


李強悄悄睜開眼,卻發現情況不妙,他坐在平台上,平台四周竟站著十幾個侍女,一個個都很專注地盯著他。外面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屋裡一片通明,用的是坦邦大陸的特產照明晶石。


李強歎了口氣,這可不好玩了。他站起身來,走到門口,侍女們立即緊張起來,將他圍在中間,一個個可憐巴巴地看著他。


李強裝作若無其事的樣於,走到門外,嘴裡還解釋道:「呵呵,出來透透氣,房間裡悶得很。」

外面的女侍衛也被驚動了。


李強看看身周十幾個姑娘,微微一笑:「真是抱歉,讓大家不能好好休息。」他陡然升到空中。這群姑娘全傻了,她們這才知道李強會飛的。

「老大,等一下!」


李強在空中發現嵐漱公主到了,他只好又落下來,嚷道:「咬,我說公主大人,等你老半天了,你也不來說一聲到底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不然我真的要走了。」


他對嵐漱公主有一份敬重在心,那還是在南口關留下的強烈印象,而且她還冒險去幫他尋找海魂瑪瑙,這份情誼李強是不會忘記的。

嵐漱公主臉上流露出一抹羞澀,含笑道:「老大,請進去談好嗎?」


對李強她雖然越來越探不到底,但是有一點她是有把握的,那就是李強是一個值得她信賴的人。


嵐漱公主走進房間,踏上平台坐好,吩咐周圍的侍女和侍衛統統退下,這才說道:「老大,大約你也猜出幾分了,很抱歉,我也沒有想到母親會這樣。」


臉上的紅暈越發的濃了,她緩緩地低下頭去,無意識地扭動著自己的手指。李強進屋後沒有坐上平台,他圍著平台不停地轉圈,也沒有注意嵐漱公主的神情,他在想著如何措辭,他邊走邊說:「嗯,我猜女皇陸下是想讓我留下做官?你知道,我對做官一點也不感興趣,咬!我是自由自在慣了的,實在不適合留下,請公主大人回去美言幾句吧,我也不願意鬧得大家不開心。」


幸好此時邊上沒有外人,不然這傢伙真要被人痛扁一頓了,實在是說得文不對題。


嵐揪公主臉色漸白,似乎有點輕鬆,又有點難受的樣於,像他這樣感覺遲鈍的傢伙,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做官?怎麼可能讓他住進安闕樓?開玩笑了,內宮哪有這麼容易進來的?不過,她心裡也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說道:「老大,你去吧,母親那裡我會去解說的,最好是今天晚上就離開,等到明天就不好辦了。」


她自己也不明白,對這個神秘的男於,她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雖然不願意強留他,心裡卻又有一絲苦澀,難道自己在他心裡沒有留下一點影於嗎?


李強點頭謝道:「謝謝公主。也許以後我們還能再見,如果拉都國有事,公主可以找天籟城的人幫助,我還有一批兄弟留在坦邦大陸,也可以找他們的,再見啦。」他不再多說,身形一閃,已經無影無蹤。

嵐漱公主呆呆地坐在平台上,她突然覺得很傷心。


人影一晃,李強又回到房間裡,笑著說道:「懊,我糊塗了,忘記一件事情……」

嵐漱公主見他去而復返,心中一喜,像是期待著什麼,她問道:「什麼?」


李強放下一支玄玉匣,笑道:「裡面是三顆小培元丹,還有三粒天顏果,送給你。好了,我走了。」不等她回答,他又消失無蹤了。


嵐漱公主當然知道天顏果,那是西大陸傳說中的仙果,女孩吃了可以容顏不改。她突然有些怨恨這個傢伙,走了就走了,還特意回來一趟幹嘛,成心讓人放不下。她的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納善和坦歌打賭,賭李強今天晚上會不會回來,坦歌堅持說老大一定會回來的。


納善躺在地上,大腿蹺著二腿,兩手墊在光頭下,壞笑道:「老坦,如果你輸了,嘿嘿,你說該怎麼辦?別讓我說哦,要是我開出條件……嘿嘿!」


坦歌半倚著牆壁,手指敲著木地板,皺著眉頭道:「哼哼,我會輸?老大的為人我最清楚了,他才不會留在那裡不回來呢!像你這樣的色鬼,可就難說了。條件隨便你開,輸的絕對不會是我。」他一副很篤定的樣子。

趙豪嘿嘿百笑,說道:「坦歌,你搞不過他的,別比了。」


魅兒仍舊習慣地在空中飄來飄去,她突然落在坦歌身邊,問道:「你們在說什麼?回來不回來和色鬼有什麼關係?」

坦歌嘿嘿百笑,抬手一指納善,「去問你的光頭哥哥,他最清楚。」

納善大叫:「你個死東西,別教壞了我們的寶寶,小心大家揍你!」

正在嬉鬧間,李強飄然從外面進來。


坦歌一眼看見,開心得大叫一聲:「哈哈!你輸啦,老納,哈哈!哈哈哈!」他很難得贏一次,真是興奮異常。

納善一躍而起,親熱地迎上去,「老大,這麼早就回來啦。」


坦歌跳起身,一把洩住納善,連連追問:「你說怎麼辦?你看……老大不是回來了嗎?你輸啦!」


納善一臉壞笑:「嗯,沒錯!是你贏了,我老納從來都不賴帳,嘿嘿,不過,你說的哦,條件隨便我開,現在告訴你,誰輸了誰就當一次大爺。嗯,乖孫子!大爺現在忙,下次我們再說吧,哈哈!哈哈哈!」

坦歌傻了,這個混蛋太狡猾了,輸了不算,還佔人便宜。

他氣得抬腳欲踢,趙豪說道:「好了,都別鬧了,聽師尊說什麼。」


納善急忙搭住他的肩頭,小聲道:「兄弟,別當真啊,下次我老納一定補償,呵呵,一定補償。」

坦歌被他吃得死死的,根本就鬥不過這個狡猾的光頭。

魅兒一下飛到李強懷裡,樓著他的脖頸,一副乖乖女的模樣。


李強說道:「大家立即準備,我們全部撤走。庫勃,你去通知空厚他們:趙豪,讓大家趕快集合,還有不會飛的人,立即裝上飛翼,我們從空中走。」

鴻俞驚疑道:「師叔,發生什麼事情啦,怎麼這麼著急?」

李強說道:「以後再說吧,快點啦,等皇宮侍衛來了,就不好辦了。」


耿風怪叫道:「小瘋子,你是不是闖下什麼大禍啦?沒關係,這裡的禁軍不堪一擊,隨便出去幾個人還不殺他個落花流水,你怕個屁啊!」


李強苦笑道:「要是打架能夠解決問題,我還會跑嗎?瘋子,你走不走?不走的話你就留在這裡。」


耿風舉著雙手,連聲說道:「我走!我走!我留在這裡幹嘛,我老瘋子又不想作上門女婿……」

李強陡然一呆,「上門女婿?」他終於明白了嵐漱公主那尷尬古怪的神色。


這下他可真的急了,他對嵐漱公主只有敬重,卻沒有情愛的意思,他這才知道,安闕樓原來是駒馬樓啊。


李強立即道:「鴻念,你帶領大家先到古傳送陣去,就在天路草原那裡,你知道的。帕本,我帶你回家去。」

納善叫道:「我也去,老帕,上次說好的,我也陪你回家看看。」


李強沒功夫和他糾纏,說道:「我只能帶一個人,你用飛翼是跟不上的,而且飛翼也不適合長途飛行。」

耿風突然接口道:「我帶著他走。」


納善大喜過望,又是鞠躬又是作揖的,家鄉的禮節他全用上了,耿風被他逗得哈哈大笑。

空厚等人走了進來,靜靜地向李強施禮,站在一邊聽候吩咐。


李強說道:「空厚,恐怕你們要跟我到天庭星去了,你們中間有不願意去的就留下吧,願意去的有誰?」

空厚和枯度不假思索地說道:「老大,弟子們願意前往。」

李強點頭道:「好,一切行動聽他倆的。」他指的是趙豪和鴻命。

空厚和枯度退到一邊,向趙豪和鴻俞施禮,表示聽從安排。

一出門情況就亂套了,他們的動靜實在是太大了,很快就有侍女發現啦。

空中說道:「請稟報皇上,謝謝她對我們的款待。」

再見李強帶著帕本,耿風帶著納善,他們四個人是最先走的。

帕本心裡志忑不安,不知道回去後該如何面對破散的家庭。

他一路上麻木地指點,神色顯得越來越慌張。


李強和帕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他勸道:「帕本,你必須面對現實才能驅散心中的天魔,如果這一步踏不過去,對以後的修真危害極大。」

帕本苦澀地說道:「唉……怕啊……」


耿風瞇著眼睛,他在聽納善吹牛皮,這小子已經很習慣讓人帶著在天上飛行了。


他吹噓自己和老大在黑獄裡如何浴血奮戰,自己是多麼的英勇無畏,又說到老大在南口關如何和幾萬軍隊拚殺,直說得口沫橫飛,獨眼放光。


耿風嘿嘿一笑,說道:「真的假的?就我的眼光看來,你沒有那麼勇敢吧。」

納善怒道:「媽的!你個老瘋子,我老納……」


他突然住口,不過已經來不及了,只聽耿風嘿嘿一聲冷笑:「老瘋子?說得好!」他突然一下鬆開了雙手。


納善不愧是在黑獄裡混過的人,隨機應變已經是他的本能,他知道自己說話的時機不對,早早地就抓住了耿風的褲子,耿風突然鬆手他並沒有摔下去。

他叫道:「瘋子,你要是摔死我,老大會跟你拚命的。」


耿風沒想到納善會這樣說,他有點不信,說道:「真的啊?你既沒有本事,又沒有勢力,小瘋子憑什麼為你拚命?」


其實,納善沒說錯,李強真會為他拚命的,可是耿風也絕對不會摔死他的,他只是想嚇唬嚇唬納善。

納善怪叫道:「快拉住我,你的褲子要掉啦!老大!救命啊!」


耿風嚇得一把拉起他,梧住他的嘴,罵道:「你是條漢子嗎?好意思喊救命!」


納善氣呼呼地道:「不喊你就肯拉我了嗎?虧你還是高人前輩,小裡小氣的,讓人不佩服。」


耿風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這小子說話和他老大差不多,尖牙利齒的從不吃虧。


遠處,一座依山傍水的小城顯露出來,已是中午時分

迷戀 於 2008-06-01 19:4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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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6-01 20:32:00
第十一集 逆天寶鏡 (下)

鄭鵬恍然大悟,也說道︰“小哥你就拿著吧,別讓俺師兄為難了。”

李強微微一笑,說道︰“呵呵,孟兄,難道有人中毒嗎?”他隨手接過霹靂子,岔開話題。孟凡松了一口氣,他一向很少開口求人的,真怕李強不接霹靂子,這份人情債欠下了可不好受。他說道︰“是山妻的一個好朋友需要,托我尋找好的解毒丹。”鄭鵬說道︰“原來是嫂子要。”

李強這才知道他也是雙修的,心里不禁又想起了雲鈺,神色有點發呆。

納善摸摸光頭,眨巴著獨眼,奇道︰“修真者也有老婆?”鄭鵬的個頭比納善要高不少,他大手一揮,拍在納善的肩頭,笑道︰“老弟連這個也不知道?俺告訴你,這叫雙修——合籍雙修,懂不懂?”這一巴掌差點把納善拍到桌肚子里去,納善氣得直哼哼。

李強問道︰“孟兄,你了解慧蘅宮的情況嗎?”

孟凡因為找到了解毒靈丹,心情很好,隨口逗樂道︰“李兄對慧蘅宮感興趣?呵呵,也難怪,慧蘅宮絕大部分修真者都是女的,你不會是看上誰了吧?”誰知恰好說中了李強的心思。

李強毫不掩飾地點頭道︰“沒錯,我和其中的一位有緣,所以想要了解一下情況。”

別說是孟凡,就連納善和趙治都傻了眼,這也太直截了當了吧。他們哪里知道,李強經過元嬰雙修,對那種刻骨銘心的感受已無法忘懷,他才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只想著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找到雲鈺。一想到她那可愛的小元嬰,李強忍不住露出一絲溫柔的微笑。

納善不知所措地摸摸光頭,突然看到李強很溫柔地一笑,連眼神都顯得很迷離,他忍不住怪叫道︰“哇!老大想女人啦……呃,公子,我……”光頭上早被拍了一巴掌。李強罵道︰“什麼叫想女人啦?媽的,真俗!老子這是在修煉感情,懂不懂?”

坦歌贊道︰“到底是老大,真是與眾不同,佩服!佩服!”

趙治突然打了個寒噤,齜牙咧嘴道︰“好冷啊,真是受不了。”

幾個人不約而同相視大笑。

只有趙萁不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他已經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李強搖搖頭,滿不在乎地說道︰“真是少見多怪,這有什麼好笑的?嗯,孟兄,還請指點一二,我對慧蘅宮的情況不了解。”

他非但沒有不好意思,反而還嘲笑他們幾個。孟凡從來沒見過如此灑脫的修真者,更對他產生了濃厚的興趣,笑道︰“慧蘅宮在封緣星可是大門派,派中的女弟子眾多,這一派不禁雙修,不過,慧蘅宮有個規矩,凡是要和慧蘅宮的女弟子合籍雙修的修真者,必須要為慧蘅宮做出一定的貢獻,還要通過慧蘅宮幾個長老的考驗,才可能贏得美人歸,只要有一點差錯,呵呵,肯定泡湯。你知道嗎?在封緣星有兩大門派很特殊,一個是重玄派,另一個就是慧蘅宮。重玄派靠著無與倫比的煉器水平和特別的授徒方式,潛勢力龐大,而慧蘅宮靠的就是雙修……”

李強明白了,慧蘅宮的厲害之處,就在于和女弟子雙修的那個人,只要各派有杰出的弟子和慧蘅宮的弟子雙修,就意味著這個高手要被慧蘅宮所用,它的勢力想不大都不行,怪不得初次見到雲鈺姐妹時,她師姐葉風鈴會將慧蘅宮的名頭掛在嘴邊。

孟凡好奇地問道︰“李兄看中誰啦?”

此話一出,除了在睡覺的趙萁,幾人的眼光都射向李強,心里都萬分好奇︰是什麼樣的女子,竟會讓他神魂顛倒?李強嬉笑道︰“干嘛?好奇心不要太重好不好,我看中的人,關你們什麼事,不說!”

五人的胃口頓時被吊起來,納善求道︰“嗨嗨,說說吧,我老納從來沒有這麼想知道一件事,就滿足我們這個小小的願望吧……到底看中誰啦?”

李強神秘地說道︰“好,就說一次……”五人連連點頭,眼巴巴地看著他。

“是慧蘅宮的一個姑娘,只是你們不認識而已。好了,以後不要再問了。”

五人差點沒被他氣死。

李強笑道︰“算啦,不說這個,孟兄準備在都城住幾天?”他狡猾地岔開話題。

孟凡說道︰“我原來準備去找回春谷求丹,沒想到有寒髓鱗,一樣可以用的,這還要謝謝李兄。我們很快就要回去了,封緣星最近事情很多,听說聖城有諭令頒布,不知道是什麼事情,我們要趕回隱雷閣去听消息。”

李強說道︰“聖城?雲霄聖城嗎?為什麼說是諭令?”

孟凡覺得很奇怪,這個李強怎麼什麼都不懂啊。他點頭道︰“聖城就是雲霄聖城,在封緣星的地位比七大門派還高,實力深不可測,沒有哪個門派敢違抗聖城的諭令,所以,只要聖城頒布諭令,一定不是小事。”

李強問道︰“封緣星的大門派排名讓人糊涂,雲霄聖城不是排名第一嗎?難道不怕別的門派挑戰它的地位?”孟凡說道︰“不是這樣算的,一般大家所說的七大門派也可以包括雲霄聖城,也可以不算在內,其實封緣星上七大門派是不包括雲霄聖城的,而且聖城也不在封緣星上,封緣星上只有天緣城是它的屬地,真正的封緣星七大門派是海圜軒、重玄派、慧蘅宮、烈火炎殿、隱雷閣、古劍院和瀚漠金杉堡。”

李強說道︰「原來是這樣,一比七,也就是說雲霄聖城的實力可以抗衡七大門派聯手囉,真是了不
得。」

  「一比七都不一定比得上,聽傳說,雲霄聖城是有仙人的,只是沒有人能夠證實。」

  李強微微點頭,因為他已經見識過仙人了,想想仙人的實力都覺得恐怖,他也不敢亂說了。

  坦歌一直在悶頭狂吃,他對天庭星的飲食讚不絕口,十分喜愛。納善、趙治和鄭鵬都是身材魁梧的大漢,吃起東西來毫不含糊,筷子一叉,一盤菜就見底了。桌子上的盤子層層疊疊堆起老高,他們幾個依舊神色不改,繼續大吃,也不理會李強和孟凡談些什麼。

突然一陣喧嘩,樓梯口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連睡覺的趙萁都被驚醒了,他迷迷糊糊地問道︰“什麼事啊?”李強笑著安慰道︰“沒事,有事也不怕,有哥哥在。”

上來一大群皇宮侍衛,領頭的是身著一等侍衛服飾的人,他四下里張望,眼光落在李強他們幾人身上。他快步走上前來,行禮道︰“王爺,皇上有旨,請您回宮。”

雅座里頓時鴉雀無聲,誰都沒有想到王爺會微服跑到白礬樓來喝酒。李強知道有問題了,不是緊急情況,這些侍衛是不敢來打擾的。他傳音道︰“是不是皇宮里出問題啦?是就點頭,不是就搖頭,別驚動外人。”

那個侍衛緩緩地點了點頭。李強心里暗罵,連一頓飯也吃不安生,不知道是誰在搗鬼。他站起身來對孟凡道︰“孟兄,實在抱歉,兄弟有點事情要先走一步,到封緣星後,兄弟再去拜訪。”

孟凡心中疑惑︰故宋國可是巴達星元始門的地盤,古劍院什麼時候插手到這里來啦?他也起身行禮道︰“好,我們就此別過,到封緣星我們再見。”

鄭鵬說道︰“小哥,以後見到大妹子幫黑子問個好,還有趙老爺子和侯老爺子。”他倒是還記掛著侯霹淨、梅晶晶和趙豪他們。李強點頭行禮拜別。

幾人隨著侍衛下樓,李強小聲問道︰“發生什麼事情?”

那個一等侍衛輕聲道︰“下咒的人抓到了。”

李強並不感到驚訝,他知道下咒的人一定會忍不住再次出手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他問道︰“我們的人有沒有傷到?”那個侍衛躬身答道︰“傷了幾個侍衛,都不嚴重。”李強點頭道︰“好,我們回去。”

酒樓下早有侍衛牽來馬匹,李強翻身上馬,忽然心里涌起一種奇妙的感覺,那是一種熟悉、親切的感覺。他急忙四處查看。

納善眼尖,見李強突然魂不守舍,便問道︰“老大,怎麼啦?”李強直覺到那種感覺已經遠去,他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我們走!”

一群人騎著馬,飛快地向皇宮奔去。

進宮後,侍衛帶著李強幾人直奔議事的水軒雅閣。走進雅閣,只見皇上與各部院大臣坐滿一屋,地上還跪著五六個大臣模樣的人,皇上正在大聲呵斥著︰“……是不是看朕病了,沒人能管你們?亂七八糟的,什麼事都做不好,哼,這次要不是忠勇郡王回來,朕豈不是死的不明不白……”

坐著的官員再也坐不下去了,一個個嚇得離座跪下叩頭請罪。皇上一見李強和太子進來,滿臉的怒氣立即消散,竟站起身來親自迎接,口中說道︰“免禮!免禮!來人,給郡王看座。”李強壓根就沒有想到要行大禮,他也不知道,其實皇上的話是給他下台階。

太子恭恭敬敬行禮道︰“父皇身體剛剛大安,不宜生氣,還是靜養為要。”

皇上點點頭,深感欣慰。他緩緩地說道︰“下面各部院按順序說一下情況。”李強心里感嘆,皇上也不好當啊,身體剛好,就開始辦理國事,也實在是不容易。

樞密院首先開始匯報有關政治、軍事、經濟、刑事方面的情況。納善幾個人听得都要睡著了,那麼枯燥的內容他們很不入耳。李強卻听得津津有味,他對信息向來是很關注的,這是他經商時養成的習慣。眾大臣足足說了兩個多時辰才算結束。

皇上臉現倦容,有宮女送上軟巾,他使勁擦擦臉,說道︰“都起來吧,好好想想朕前面說的話,回去各部院自己檢討一番,你們先跪安吧。”

眾大臣這才松了一口氣,叩頭道︰“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個個小心起身,躬身退下。李強說道︰“程老夫子、峰合留下。”程子重和林峰合都看向皇上,皇上點點頭,兩人小心地伺立在一邊。

皇上來回走動著,半晌,他說道︰“郡王上次不辭而別,這次無論如何也要幫朕一把。”他抬頭看著李強。太子也插話道︰“有郡王坐鎮皇宮,這件案子很快就能查清的。”李強撓撓頭,不管皇上怎麼想,要讓他待在故宋國插手世俗界的事情,他是決不願意的。他想了想,說道︰“程子重有這個能力,林峰合也可以協助,這是內憂不是外患。”

房間里的人都是一呆,這話說得太明顯了,是內憂不是外患,也就是說下咒的事情是朝廷內部人干的。皇上問道︰“郡王是如何得出這個結論的?”

李強兩手一攤,笑道︰“剛才各部院不是都說了嘛。”皇上和太子沉思起來,程子重也低頭苦思,只有林峰合不解地問︰“我覺得他們沒有說什麼啊,都是一般廷議的內容,只是這次多一點而已。”

李強說道︰“近期官員的任免,主要機構的運轉情況,軍隊的部署和調動……你把這些都想一下,再想想皇上被下咒後整個朝廷的情況,呵呵,峰合啊,這還不夠嗎?”他稍稍提示了一下。雖然他也不知道是誰干的,但是在坐的人都是對權力極度敏感的人,自然而然地就順著想下去了。

皇上和太子對視一眼,臉色陰沉下來,李強的這個暗示已經足夠了。皇上說道︰“這件事郡王確實不宜介入過深……”他似乎很傷心。李強安慰道︰“事情揭開就不怕了,畢竟下咒害人的事沒有得逞。”他很聰明地站在超然的立場上,對于這些宮廷爭斗他是毫無興趣的。

李強心情一放松,才又想起剛才走出白礬樓時的那種感覺,他狠狠一拍腦門失聲道︰“我真是笨死了!”他幾乎可以肯定那就是雲鈺。一想到雲鈺,他又忍不住呵呵傻笑起來。

李強的舉動讓滿屋的人都覺得奇怪,他這副樣子不但失禮,而且也太放肆了。皇上和太子都不以為意,知道修真者是不可以常理來看的。皇上問道︰“有什麼事說出來讓朕也樂樂。”李強猛醒過來︰這是在皇宮議事,自己失態了。

誰知還有一個比他更不懂皇宮規矩的人。納善嘿嘿直笑,大聲說道︰“皇上啊,老大是在想女人啦!”李強差點被他氣瘋,這小子簡直不看場合胡說八道。程子重驚出一身冷汗,直愣愣地看著納善。林峰合也呆了,他不敢想像竟有人敢這樣在皇上面前說話。

皇上哈哈大笑︰“原來是這樣,很容易……”

李強一听皇上的口氣不對,他要是塞給自己一大堆女人可就麻煩了,于是急忙打斷他的話頭,說道︰“皇上,別听他胡說,不是那麼回事。是這樣的,如果是內憂,皇上不宜久拖,要雷厲風行,先穩住供奉堂和禁軍,還有在外的駐軍,要盡可能隱秘行事。還有一點很重要,不能大規模的株連,這樣極易動搖國本……”他滔滔不絕地講了半個多時辰,只是為了岔開納善那臭小子的一句話。

皇上全神貫注地听著,頻頻點頭,雖然很多問題都是他已經想到的,但是由李強說出來,對他很有啟發,事情的輕重緩急,解決的辦法思路,一下子都清楚了。李強沒有指出具體的辦法,皇上卻已經心里有底了,照著這個思路,一定可以解決這次危機。

李強捏著把汗,把自己剛才所想的一股腦兒都倒了出來,就是為了轉移皇上的注意力。他最後說道︰“皇上還是早點歇息吧,毒咒剛剛去除,不宜疲勞,事情可以讓程老夫子和峰合去辦,再讓供奉堂的供奉協助就行了。

皇上眉開眼笑,他沒想到李強肯給出主意,他說道︰“好,就這樣,朕心里有數了。忠勇郡王請回府休息,其他人跪安吧。”

一出皇宮門,納善撒腿就跑,他可不笨,知道老大生氣了。坦歌一把拽住他,裝出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老納啊,你跑什麼?大家一起走嘛。”納善急得汗都下來了︰“老坦,放手!你放手啊!媽呀,老大來啦!”

坦歌笑道︰“老大怎麼了,老納,你是不是得罪老大啦?沒關系的,老大人很好,不會欺負你的……”他絮絮叨叨地說著,就是不放手。

李強笑眯眯地走了過來。納善嗚咽道︰“坦歌,我給你害死了。老大饒命啊!”

李強一腳踹在他的屁股上,罵道︰“奶奶的,你小子就會胡說八道……”納善一把抱住坦歌,擋住李強的第二腳,這一腳準準地踢到坦歌身上。納善嘴里還討饒道︰“下次不敢啦,下次不敢啦,嘿嘿,老坦幫忙擋擋!”

坦歌一巴掌打在納善的光頭上,罵道︰“你又來害我!”兩人扭成一團。李強無可奈何地看著這兩個活寶,還真沒法跟他們生氣。他吩咐身邊的一個侍衛,讓他通知趙豪他們,讓所有的兄弟都回聖王府,然後說道︰“我們走!”不再理會納善和坦歌。

納善和坦歌兩人立即停止扭打。坦歌笑道︰“老大走了,我們快跟上。”納善笑嘻嘻地拍拍坦歌,說道︰“謝啦兄弟。哎呀,老大好像真的生氣了。”坦歌笑罵道︰“誰讓你小子亂說的?呵呵,這次我幫了你,怎麼謝我?”

納善咧嘴道︰“自家兄弟,說謝就見外啦。”

坦歌嚷道︰“這話應該是我說啊!哎,怪不得老大要揍你,你小子是欠揍啊。”

兩人說著鬧著追趕上大隊人馬。

聖王府就在皇宮邊上不遠,李強進府後,立即去見莫懷遠。

李強一見莫懷遠就嚷道︰“老哥幫幫忙啦!”

莫懷遠手上拿著太皓梭正在沉思,听見李強哇啦哇啦亂叫,微微一笑︰“怎麼啦,幫什麼忙?”李強竄到他身邊,急急忙忙說道︰“救我的那個鈺兒到都城來啦,老哥,你神通廣大,查查看她到哪兒了,我要去找她……咦,太皓梭怎麼在老哥手上?”

莫懷遠說道︰“哦,太皓梭是你受傷時被我抓出來的,這件仙器好霸道,我在想,用什麼辦法才能讓你收用它。”李強撓頭道︰“我反正也難收服它,功力不夠啊,老哥要是能用就送給你用……哎,還是先幫我找鈺兒吧!”

盡管太皓梭救過李強很多次,但他還是很慷慨地要送給莫懷遠,法寶對他來說真是無所謂。莫懷遠搖搖頭,說道︰“我以後要轉世重修,所有的東西都帶不走,這件仙器對我沒有用的,等我想出辦法來,還是你收了它吧。”

李強拖過一張交椅,坐下後說道︰“別管什麼太皓梭啦,快幫我找人!”

莫懷遠大笑道︰“你放心好啦,慧蘅宮的姑娘是不敢拒絕我的兄弟的,以後你直接到慧蘅宮去要人就行啦。哈哈,兄弟真是迫不及待啊。”李強可不知道莫懷遠和慧蘅宮的淵源,而且他也不喜歡仗勢欺人,尤其是感情這種事,否則既使得到了也是很無趣的。

李強說道︰“我只是讓老哥幫我找人,其他的事可不要你插手,兄弟自有主張。”

莫懷遠點點頭,他的閱歷極深,知道李強說的是實話。收起太皓梭,他入定了。

李強知道他是在用神念大範圍搜索,修真者這樣做是會大傷元氣的,散仙就無所謂了,功力足夠折騰的。

李強隨手取出一只玉瞳簡,仔細查看起來。那是在大幻佛境里揀到的,他深知自己懂得太少,所以一有空就取出收集到的玉瞳簡來學習。

不一會兒,莫懷遠睜開眼,說道︰“可惜,她已經離開了,現在已經不在都城了。”

李強拍拍腦門,嘆息道︰“真是奇怪,我覺得自己早已死心塌地修真了,怎麼還會動情?老哥你別笑,真有一種初戀的感覺,甚至還強烈十倍,怎麼回事啊?”他心里有種說不出的滋味,不知道是歡喜還是煩惱。

莫懷遠心里竊笑,這就是元嬰雙修的威力。


聖王府自成一體,平日里非常冷清,自從李強回來後,府里就熱鬧起來,來拜訪的官員絡繹不絕,尤其是程子重和林峰合兩人,不時地前來討教。由于故宋國的朝廷內部不穩,必須有高手坐鎮,李強即使急于離開,目前也走不了,他承諾過侯霹淨要照看故宋國,聖王不在他只好留在都城,好在有莫懷遠這樣的超級高手在,隨時可以請教,他倒是難得的悠閑起來。

沒事的時候,李強就跑到莫懷遠隱居的書樓,哥倆說說話聊聊天,日子過得倒也輕松自在。

趙豪命人在聖王府的後花園里修建了一個修煉場,由莫懷遠設置了禁制,除了自己弟兄,外人是無法進去的。空厚和枯度帶著一幫佛宗弟子也在里面修煉,李強經常給他們講解指點,莫懷遠也時不時地來看看。日子過得很快,轉眼就到了冬天。

這一日,氣溫驟然下降,寒風凜冽,陰沉沉的天空烏雲密布。傍晚時分,鵝毛大雪飄然紛落,李強站在書樓的平台上伸手去接,見雪花落入掌心緩緩化為水滴,心里驀然一陣傷感,思鄉之念不可遏制地涌上心來。

莫懷遠淡淡地道︰“想家啦?修真者是沒有家的。”

李強傷感地說道︰“是啊,修真者是沒有家的,我知道,我也明白,可還是會忍不住去想。修真的歲月漫長無邊,靈魂不滅,肉身不死,真是難以想像啊!”莫懷遠搖頭道︰“靈魂不滅,肉身不死……嘿嘿,那是胡說八道。”

李強轉身走回房間,抓起一只水果吃了一口,疑惑道︰“為什麼是胡說八道?老哥不是活了幾千年了嗎?”

莫懷遠嘆氣道︰“修真者修不到元嬰期,結果就是死,修到元嬰期算是跨進修真殿堂了,但是也不能保證以後就萬事大吉,一樣也會死,被高手打死,修煉出問題,走火入魔死,即使是練到大乘期,不小心也一樣會死,就像當初我看見天火,以為憑著我的功力是不怕的,而我手里又沒有純陰的法寶,結果也是死,肉身死……”他說出一連串的死,李強听得目瞪口呆。

李強苦笑道︰“是啊,步步艱險,如履薄冰,逆天行事,呵呵,修真者也很難過啊,不過,比之常人要強很多了。”他想想自己的經歷,心里十分贊同莫懷遠所說的,修真者也和世俗界的人差不多,都是要靠自己的努力,不然一切都是空的。

莫懷遠笑道︰“別想那麼多了,大雪已經堆積起來啦,我們出去走走。”

哥倆飛身來到樓下,守在書房樓下的太監宮女立即上前請安。李強說道︰“你們都到房間里去,外面很冷,不用天天守著,有事我會吩咐的。”這些太監宮女都知道,這個新主人從來不擺架子,也很少有什麼要求,對人一團和氣,所以府里的僕人都很敬服他。

宮女抖開手中的大氅,要上前給李強和莫懷遠披上。李強擺擺手,示意不用,和莫懷遠徑直向後花園走去。

聖王府已經完全被大雪覆蓋,除了“?啦?啦”的落雪聲,四周一片寧靜。李強故意放重腳步踩在雪地上,就為了听腳下“嘎吱”“嘎吱”的踩雪聲,他笑道︰“老哥,我小時候最喜愛大雪天,也最討厭大雪天。”

莫懷遠浮在雪面上,行雲流水般地走著,地上連一絲痕跡也沒有留下。他笑道︰“為什麼?”李強抓起一大塊積雪握成雪球︰“冰封千里,雪色茫茫,風光無限,我喜歡這樣聖潔的景色,呵呵,可是因為當時家貧,缺吃少穿的,父母一到冬季就開始發愁,所以我又討厭雪天。好在小弟從來不怕冷,再寒的天氣,只穿一身單衣足矣。”他揚手扔出雪球。

後花園很大,有假山池塘,池塘里的水還沒有結冰,在白雪的映襯下,那水就像是黑色的。轉過一座巨大的假山,來到池塘邊的回廊里,兩人身上都是滴雪未沾。回廊兩邊透空,大雪隨風旋動,鋪滿了回廊地面,好大的雪啊。

不遠處有極淡的紅光閃動,那是修煉場的防護紅光。後花園是聖王府的腹地,外面是無法看到的。莫懷遠背著手,仰頭看天,眼神里透著迷惘,他說道︰“兄弟,我知道你很想家,我必須要修煉一段時日,達到一定的程度才能轉世,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帶你回去的。”

李強笑道︰“老哥,下次你和我師尊見見面,嘿嘿,他恐怕都是你的晚輩。修真界的輩分簡直是亂七八糟,你們兩個散仙見了面,呵呵,可別打起來,沒人能勸架的。”

莫懷遠笑笑,他因為避過了最厲害的天劫,不用重塑新身,因而完全保留了原身的特點,就這一點上來看,琦君煞是比不過他的,但是他比較內斂,不像琦君煞那樣有少年人的張揚。他笑道︰“老弟,他以後恐怕也會成你的徒弟。”

李強一愣,立即又明白過來︰如果琦君煞不滿現在的散仙境界,而莫懷遠又有逆天寶鏡,那他也很可能會轉世重修。他撓撓頭,說道︰“師尊未必肯轉世的,不過,可以問問他,要是他願意,我會盡力的。”

莫懷遠說道︰“放心吧,他一定是沒有辦法才修散仙的,有機會重來,他絕對不會放過的。”李強想起琦君煞說過的話,點頭道︰“嗯,他是因為殺人太多不敢渡劫,才兵解修散仙的,和老哥的情況不同。”

李強和莫懷遠兩人心里還一直壓著塊大石頭,那就是毀掉星星宮的仙人。莫懷遠最近一直在研究得到的兩件仙器,他知道一旦開始轉世,就必須全力運轉逆天寶鏡,那時候可沒法掩飾寶鏡的啟動,一定會驚動那個仙人的。

李強問道︰“在雲案上得到的那只玉瞳簡,老哥參詳出來了嗎?”

莫懷遠搖搖頭,說道︰“也許是摘錄的仙界典籍,但是搞不明白說的是什麼,不過,只要有時間我還是能破解的,倒是那只手鐲,竟然是空的,實在是想不到。”

李強取出一顆靈丹,那是他在佛塵里得到的︰“老哥,這是什麼靈丹,你認識嗎?”

莫懷遠大訝︰“這是佛宗的天靈子,你在哪里搞到的?當年我向佛宗的慧長老討要一粒,他還不肯給,為此我們兩個還打過賭,結果,我贏了。”李強問道︰“天靈子有什麼用?”莫懷遠笑道︰“給笨蛋用的。”

李強驚訝極了︰“老哥,我沒有听錯吧,給笨蛋用的?怎麼可能啊!”

莫懷遠說道︰“如果你有個親近的人,你想讓他修真,可是他是笨蛋,你怎麼辦?”

李強是聰明人,聞言立即明白了,這是一種增強智力的靈丹,笨蛋服了可以變成聰明人,那麼本來就聰明的人服用後,豈不是更加厲害。他立即聯想到一件事情,笑道︰“老哥這下不用擔心轉世的事情了,呵呵。”

莫懷遠笑道︰“你想到哪里去啦?嘿嘿,我轉世後一定不會成為笨蛋的。”李強用腳尖將地上的積雪踢到池塘里,認真地說道︰“誰知道會出現什麼情況?準備得充分一點,總是沒有什麼壞處,我可不想出一點差錯,不然,我會懊悔一輩子的。”

莫懷遠心里感動,嘴上卻不願意說什麼,一時間兩人安靜下來。

“嘎吱”“嘎吱”的踩雪聲傳來,是一小隊巡夜的侍衛。他們老遠就看見兩個人影站在回廊里,頓時緊張起來,其中一個侍衛喝道︰“什麼人?”其他的侍衛立即散開圍攏過來。

李強笑道︰“不相干,看風景的。”莫懷遠冷不丁听到李強如此回答,不由得大笑,說道︰“老弟,你真能逗啊,哈哈!看風景……有意思。”

侍衛圍攏過來才發現是李強,立即行禮請安,其中一個侍衛陪笑道︰“王爺,後花園里很冷,還是回屋去暖和啊。”李強笑道︰“這麼晚了大家還來巡夜,實在是辛苦啦,嗯,我們正好要到修煉場去,你們就不用操心啦。”

莫懷遠可不耐煩和這些侍衛打交道,拉著李強胳膊輕喝道︰“走!”幾個侍衛眼楮一花,眼前兩人蹤影俱無。現在他們都知道這個王爺神出鬼沒的,厲害極了,他們也見多不怪了,又重整隊列繼續巡夜。

修煉場是一座很大的平台,被莫懷遠禁制後,從外面看去只是一塊沒有積雪的空場地,發著極淡的紅光,里面是什麼根本就看不出來,也走不進去。莫懷遠和李強突然出現在修煉場里,見所有的兄弟都在盤腿靜修,里面連一絲雪花也沒有。李強小聲說道︰“大家這段時間進步很大,不少人都已經到了開光期或者融合期,還有少部分人到了靈寂期,已經可以修煉自己的飛劍了,呵呵。”

莫懷遠說道︰“哪有你這樣不惜血本給他們靈丹的,還要我幫助運功,這些人想差一點都難,修真界要是都像你這麼搞,嘿嘿,那就全亂套啦。告訴你,以後還是要放手讓他們自己去修煉,輕易得到的東西是很難珍惜的。”

趙豪首先發現李強,他急忙站起身來,緊接著,空厚和枯度幾個佛宗高手也察覺到李強來了,他們也都圍攏過來。

莫懷遠沒有參加過道佛相爭,所以他並不歧視這些佛宗的弟子,他原本就和佛宗一些高手熟悉,關系也很好,而且他也會很多佛宗的玩意兒。道佛的修煉很多地方都是相通的,尤其是基礎的修煉,相同的地方更多,佛宗和修真者的修煉各有所長。李強對此就體會極深,他學過智長老留下的玉瞳簡,對佛宗是非常佩服的。

空厚和枯度這些人對莫懷遠很崇拜,是除了李強之外他們最敬重的人。

李強拉著莫懷遠盤腿坐下,大家都圍攏過來,坐在他倆身邊。李強掃了納善一眼,忽然想到一件事情,自己曾經答應過陪他回家的,可是他一直不提這件事。李強心里不由得奇怪︰他這是怎麼啦?

莫懷遠說道︰“老弟,你這些兄弟朋友準備怎麼安排?一直想問你這件事,你不可能永遠帶著他們啊。”李強笑道︰“老哥,我已經安排好啦,呵呵。”莫懷遠笑了,他發現李強做事很妥當,看他處理問題的手段,自己應該不用擔心轉世後的事了。

李強咳嗽了一聲,說道︰“大家靜一靜,我有話說。”

修煉場里頓時安靜下來,大家都不知道老大要說什麼。

李強說道︰“我們從黑獄殺出來後,兄弟們一直都在一起,大家也經歷過不少風風雨雨,雖然兄弟們叫我老大,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我從來都沒有把你們當成手下,我們是兄弟,是朋友!不過,既然大家叫了我一聲老大,我這個作老大的也要為兄弟們安排一個出路,不知道大家願不願意?”他心里好笑,一口一個老大的,簡直就是土匪強盜的瓢把子當家人說的話,有夠難听的。

納善怪叫道︰“老大,你不能這麼干!我不管別人怎麼樣,反正我老納是哪里都不去的,就跟老大你修真啦,要不然,我還去當土匪惡霸!”

修煉場里頓時吵嚷起來,有人喊道︰“老大,你不能把我們甩掉,反正我是跟定你了!”還有人嚷道︰“就是!我也是這麼想的,我連家都不知道在哪里,還能到哪里去?就跟著老大啦。”一片嘈雜聲。

其實也有想離開的,但是听到這麼多人在叫,即使想走的也不敢說了。

莫懷遠嘿嘿直笑。李強有點傻了,但更多的是感動,他說道︰“都別吵,安靜!”

仍然一片嘈雜。

突然,李強罵道︰“納善!奶奶的,你竟敢威脅老子,啊?”修煉場頓時靜了下來。納善嚇得抱住光頭嘀咕道︰“誰讓你不管我們的……”李強撓撓頭,苦笑著看看莫懷遠。莫懷遠說道︰“別看我,你自己決定,嘿嘿,這群漢子放出去,不是你作孽也是你的錯。”

李強氣哼哼地說道︰“奶奶的,都听老子安排,不許反對!反對無效!”莫懷遠哈哈大笑,說道︰“老弟,這也是辦法?哈哈!”他那幫兄弟一個個愁眉苦臉,知道老大又開始蠻不講理了。

納善嘴里嘀嘀咕咕的不曉得在說什麼,坦歌卻很清醒,他用肩頭拱拱納善,小聲說道︰“你真是笨死了,老大什麼時候肯扔下兄弟的?都是你鬼喊亂叫的惹老大發火。”納善一想,李強確實沒干過一件對不起大家的事,于是嘿嘿笑道︰“我這不是擔心嘛。”

李強說道︰“我有三個方案給大家挑選。”他看看眾人的反應,豎起一根手指道︰“其一,有些本地的兄弟,如果想回家,可以回去,當然,想回來也行,沒有任何問題;其二,想當官的,我可以安排到故宋國的供奉堂;最後一個方案,跟我到封緣星去,安排大家進古劍院修真,如何?”

眾人靜默了片刻,又喧鬧起來。坦歌笑道︰“老納,怎麼樣?我說老大不會扔下我們不管的吧,你準備怎麼辦?”納善不加思索地說道︰“反正我跟著老大走,去封緣星。老坦,找個機會你陪我回家一趟吧,他奶奶的,時間太久了,我真有點怕回去。”

坦歌拍拍他的肩膀,說道︰“回去是好事啊,有什麼好怕的,別擔心,我陪你回去。”

納善自從看見帕本回家的慘狀,心里也不安起來,來到都城後,他已經無數次的猶豫,生怕回去看到家里有什麼變故。他苦笑道︰“要是老大能陪我一起回去就好了,唉!”李強耳朵尖,早就听見納善的話,立即接口道︰“納善,我陪你回去,我讓莫老哥送我們去。”

莫懷遠微微一笑,點頭示意沒有問題。

有了老大的親口承諾,納善興奮得在地上連翻三個筋斗,咧開大嘴呵呵傻笑。他結結巴巴地說道︰“謝……謝謝老大,呵呵,老坦啊……明……明天陪我上街買禮物……呵呵,呵呵呵!”

趙豪說道︰“納善,明天到銀樓去,我讓他們給你做些首飾,帶給弟妹。”

趙治、韓晉等人也都說要準備些好東西送給納善。納善摸著光頭,眼淚都要落下了,他再一次感受到大家對他的關切。他站起身來,連連拱手感謝。從黑獄出來修真以後,他變了,原本內心里陰暗毒辣的想法越來越少,對人對事也不像以前那樣處處從壞處想,現在,他已經離不開這些一起奮斗的兄弟了。

空厚說道︰“老大,我們也跟你去封緣星吧。”李強點頭道︰“沒問題,到古劍院我給你們單獨安排地方潛修。趙豪,你和每個兄弟都談談,絕不要勉強大家,然後將結果告訴我。”趙豪大聲說道︰“都听見了吧,回去好好想想,是走還是留,明天我找大家談。”

李強站起身笑道︰“凡是到了開光初期的兄弟都留下,其他的到旁邊去靜坐修煉。”

大家都清楚,修真者的修為境界共分為十一種,計有:旋照、開光、融合、心動、靈寂、元嬰、出竅、分神、合體、渡劫、大乘。在坐的人絕大部分都超過了開光初期,加上空厚這群人,足有七八十人,只有少數資質太差的人還達不到。

所有人都看著李強,不知道他葫蘆里賣的是什麼藥,連莫懷遠也感到好奇。

李強說道︰“老哥,還要你老人家幫幫忙,我準備給大家一些飛劍和法寶,你眼光準,看看誰適合什麼屬性的飛劍。”在場所有的人都驚呆了,送飛劍?在坐的足有七八十人,這是什麼樣的大手筆?莫懷遠也被他的話嚇了一跳,說道︰“老弟,你有多少飛劍好送?這里人可多得很啊。”

李強在大幻佛境里得到的飛劍足有上百,留著也沒有什麼用,這些兄弟跟著自己這麼久,修真也上了軌道,到了封緣星後,都是要進入古劍院修真的,手上沒有好飛劍,豈不是低人一等,李強是絕不會讓自己兄弟受委屈的。

納善興奮得要命,他已經到融合初期了,他知道,學會飛劍,就意味著可以仗劍飛行了,而飛行一直是他夢寐以求的。他興奮地說道︰“乖乖,老大就是不一樣啊,每人一把飛劍,了不得啦,呵呵。”

李強隨手在身邊排開一溜飛劍,霎時間,修煉場上充滿寶氣劍光。他沒敢將極品的飛劍取出來,拿的都是品質較好的那種,這倒不是他小氣,而是太好的飛劍容易被人覬覦。即使是這樣的飛劍,給他們這些初入修真大門的新手用,已經是很厲害了。

莫懷遠看看地上的飛劍,嘆道︰“老弟,你這樣做對他們的修真並不好啊,算啦,我就幫你一把。好啦,大家注意了,我馬上要解除飛劍上的禁制,記住,要自己想辦法收取,收到一把後立即退到一邊去修煉,不許搶收第二把,明白嗎?”

眾人轟然答應,人人興奮不已,個個暗中使勁。李強心想︰“這樣也好,憑著飛劍的靈性,讓大家自主擇劍,確實是高招。

莫懷遠不愧是散仙,一口仙靈之氣噴出,袍袖輕揮,地上幾十把飛劍頓時嗡嗡鳴響,忽而轟然飛起,宛如一朵綻放的禮花。

飛劍四處亂竄,整個修煉場一片大亂。李強嘆道︰“好看,真好看,連我都手癢了,呵呵。”

趙豪、空厚都沒有動,枯度猶豫了一下,也站住身子,他們的功力較高,不好意思和這些初入門的伙伴爭搶。

莫懷遠笑道︰“也就是老弟有這樣的大手筆,嘿嘿,說出去都沒有人相信。”

李強看看趙豪他們幾個,笑道︰“干嘛站著不動,我說過你們幾個不許搶嗎?不過,不許用法寶,要用手抓。”

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幾乎同時飛身而出。他們剛才是不好意思,沒有人會嫌法寶多的,有李強這句話,不去搶才怪呢。

納善獨眼睜得溜圓,緊張得滿手都是汗。飛劍太多了,空中全是快速飛舞的劍光,看得人眼花繚亂,簡直就不知道哪件好哪件不好,他盲目地亂追一氣,嘴里嘰哩哇啦亂喊︰“這把是我的!媽的,跑了,哎……這把好!哇呀呀,趙治你也太快了吧,別擠我……”

趙治憑著出色的身手,第一個抓住一把飛劍。那是一把異形劍,有六寸長,淡銀色的劍體,劍體中央是三環相套的小孔,抓在手上感覺冰涼,寒森森的劍氣直刺肌膚。趙治心里大喜,立即退到一邊盤腿坐下,開始修煉自己的第一把飛劍。修煉飛劍的方法大家早就學會了,只是一直沒有飛劍而已。

坦歌盯住了一把火紅的飛劍,他不會飛,只能拼命跟在下面等它飛下來。他在大平台上仰著脖子張著嘴橫沖直撞,也不知道撞翻了多少大個子,終于,那道紅光沖不出修煉場的禁制,掉轉頭飛下來。他緊張得大喊大叫︰“這把紅的是我的!誰都不許搶!哇呀呀,是我的!”他不顧一切地飛撲過去一把抓住,手掌觸到鋒利的劍刃,立即劃開一道大口子,他根本不加理會,抓著那把紅色飛劍,開心地哈哈大笑。

李強看得直搖頭,招手叫來坦歌,說道︰“你的手掌破啦,去包扎一下。”坦歌咧著嘴嘿嘿直笑︰“沒關系,我也有飛劍啦,哈哈。對了,老大,這是一把什麼飛劍,叫什麼名字?”他緊緊抓著飛劍,激動得滿臉碧綠。

莫懷遠笑道︰“你自己起名字吧,不可能知道原名的,這不是一把著名的飛劍。”坦歌說道︰“那我就叫它火雲劍,哈哈,這個名字好,我喜歡。”

納善仍然一把都沒有抓住,急得他不住地怪叫︰“飛劍啊!飛劍!求求你……行行好吧,別他娘的跑這麼快!我老納眼楮不好使……看不清啊!他奶奶的!”



莫懷遠听見納善的怪叫不禁哈哈大笑,覺得這家伙太有意思了。李強叫道︰“大家努力抓啊,注意!將真元力運到手掌,小心別他奶奶的把手搞掉啦!”已經有不少人被飛劍劃破了手心手指,李強忍不住出聲提醒。

納善被五彩的劍影晃得頭暈眼花,他低頭揉揉獨眼,突然發現不遠處一道黑光閃過,這種沒有光華的飛劍,似乎沒有人注意,他心里大喜,念叨著︰“管它是什麼玩意兒,是飛劍就成……別走!哇呀呀!痛啊!哈哈,我也抓住啦!哈哈!哈哈哈!”

李強叫道︰“納善你不要命啦,過來!”

納善繞過亂哄哄的人群,呲牙咧嘴地跑過來。這小子竟然用手臂去阻擋飛劍,那把飛劍就插在他的手臂上。他吸著涼氣︰“哎喲,疼死我啦。”莫懷遠白眉微揚,輕輕一拽,拔出飛劍,抬手射出一道仙靈之氣,止住納善手臂上噴血之處,說道︰“這把是好劍,眼光不錯。”

李強知道,自己拿出來的飛劍中有幾把比較特殊的好劍,因為人數實在是太多了,這幾把劍是拿出來湊數的。自己收集的飛劍絕大部分都是不錯的,能進到大幻佛境中的修真者修為都不會太低,他們的飛劍也不會差到哪里去,沒想到竟被納善搞到一把好的。

納善收到的是一把黑色飛劍,有五寸長,是少見的細長水滴狀,黝黑的劍體里仿佛閃動著地獄的雷光,是一把非常特別的飛劍。

莫懷遠笑道︰“這倒是一把有名的飛劍。”

納善大喜,連聲問道︰“老爺子,這把劍叫什麼名字?呵呵,這下可爽透啦。”

莫懷遠道︰“這叫冥雷劍,是一把古劍。小子,你運氣不錯啊,竟然沒有被劍光搞花眼。”納善得意地大笑起來,飛劍的好壞他根本就不懂,他只想抓住一把飛劍,隨便什麼劍都行,能抓住劍他就心滿意足了,誰知不貪心卻抓到了一把特殊的好劍。

李強笑道︰“快去煉劍吧,有不懂的地方去問趙豪。”

收到飛劍的人越來越多,最後還剩下七八個人沒有得到。莫懷遠說道︰“他們太弱了,無法收取。”他揚手撒出淡淡的白光,五指微縮,空中飛舞的劍光陡然黯淡。他張開手掌,剩下的飛劍陸續墜落在他身邊,那幾個沒有收到飛劍的弟兄都大叫起來。

李強笑道︰“這些飛劍先讓趙豪收著,你們抓緊時間修真,等到可以煉劍的時候再發給你們。”趙豪將飛劍收到儲物帶中,喝道︰“平時你們幾個總是不用功,現在叫什麼叫?統統回去練功!”他的威信極高,那幾個兄弟不敢回嘴,只好垂頭喪氣地回去練功,心里又是難過又是羨慕。

莫懷遠忽然神色一動,笑道︰“老弟,你有朋友來啦。”

李強沒有察覺出什麼,疑惑道︰“在哪里?”又問道︰“是鈺兒?”他急忙站起身。莫懷遠笑道︰“不是你的鈺兒,是……好家伙,有不少修真者。現在這里可是你的地盤啦,嘿嘿,可別讓外人來搗亂,我帶你去看看。”

他伸手抓住李強,輕喝一聲︰“走!”

都城外,寒風凜冽,大雪漸止,只有些細碎的雪花飄落,整個大地銀裝素裹,從空中看去,白茫茫的一片,雖然是黑夜,依舊能看得很遠。

莫懷遠帶著李強出現在空中。

李強遠遠就听見飛劍的破空聲,他眯著眼楮仔細看去,那是三道劍光,速度極快地貼近地面飛行,掠過樹梢時帶起了大片雪霧。

莫懷遠小聲說道︰“後面有人追,好家伙,竟然跟著這麼多人。”

李強突然泛起一種不安的感覺,他緊緊盯著飛來的三道劍光。當他終于看清楚時,不禁失聲驚叫道︰“花大姐!妞妞!鴻妹!快過來!”莫懷遠驚訝地問道︰“是熟人?”

三道劍光陡然升起,只听花媚娘一聲嬌喝︰“是你!小子快走,敵手厲害!”

李強有莫懷遠這個散仙站在身後,只要來人不是毀掉星星宮的那個仙人,其他的修真者他根本不怕。他哈哈大笑道︰“咦?花大姐,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嗎?跑什麼啊?”花媚娘罵道︰“臭小子!要不是你的兩個小妹妹拖累,大姐什麼時候怕過。”

梅晶晶和喬羽鴻一言不發,幾乎同時沖上來一左一右抱住李強,眼淚滾滾而下。李強頓時手足無措,連忙安慰道︰“妞妞、鴻妹,別哭,是什麼人欺負你們,大哥給你們做主!”幾年不見,梅晶晶似乎成熟了許多,她有些羞澀地放開李強,在空中行禮道︰“哥哥,妞妞好想你。”李強笑嘻嘻地說道︰“妞妞,大哥也想你們,是誰在追你們?”

喬羽鴻紅著臉,不舍地松開李強,也行禮道︰“鴻兒見過大哥。”

莫懷遠呵呵笑道︰“老弟的紅顏知己還不少嘛……唉,追來的是什麼人?”

遠處星星點點閃爍著大片劍光。那些人似乎也已經察覺到李強他們,劍光分成左右兩群包抄飛來。花媚娘急道︰“他們人太多了,我們先避一避!”

李強得意地說道︰“嘿嘿,他們沖過來是自己找死,別怕,有我大哥在,你們只管看戲好啦。”花媚娘三人驚疑不定地看著莫懷遠,實在是看不出這個年輕人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莫懷遠哈哈大笑,揚手一道藍光將三人罩住,說道︰“小丫頭,待在里面,既然是老弟的朋友,放心吧,都有我負責。”

莫懷遠的口氣極大。

花媚娘心里猶豫了一下,她要不是有梅晶晶和喬羽鴻的拖累,確實不在乎追來的人,她打不過的時候搗亂可是一把好手。她咯咯笑道︰“好啊,我們正好休息一下,累死姑奶奶了。追來的可是潛杰星的高手哦。”

李強一听是潛杰星的人,頓時心頭火起,說道︰“老哥,追來的人是小弟的仇家,先讓我過過癮,出口氣。他奶奶的,敢欺負我的小妹。”他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有莫懷遠這樣的超級高手在,他是不怕的。

莫懷遠點頭笑道︰“你只管放手大干,嘿嘿,其他的都有老哥料理。”

梅晶晶和喬羽鴻同時說道︰“哥哥小心。”花媚娘也感覺到李強和以前有所不同,笑道︰“臭小子,小心點,對手可是潛杰星暗影堡的高手。”

暗影堡是百黃老人的空中行宮,李強曾經在那里被傳送到坦邦星,不過,他當時並不知道那就是暗影堡。李強揚手穿上瀾蘊戰甲,戴上炫陽環。莫懷遠一動不動,既不穿戰甲,也沒有飛劍護身,神態自若地看著飛來的高手。

李強經歷的爭斗越多,經驗也越豐富,他鎮定地問道︰“花大姐,潛杰星的人干嘛追你們?”梅晶晶插話道︰“他們在暗影堡困住我祖爺爺,我們是去探听消息的,被他們發現了就窮追不舍。花姐姐說,先逃出來去找朋友幫忙,我們的實力太弱了,打不過他們。”

花媚娘說道︰“他們需要梅老爺子的靈丹,要不到,就強搶,老爺子機靈,將所有的靈丹都帶在身上,揚言如果逼急了他,他就將靈丹統統毀掉,誰也別想得到,這才拖到現在。哼,等我找到傅大哥,一定要他們好看。”听她的語氣似乎和傅山已經很熟了。李強這時卻沒有心思開玩笑,他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梅游冰的靈丹對于巴達星的爭斗很重要,如果被潛杰星的人搞到手,對傅山就會很不利。

莫懷遠掃了一眼飛過來的修真者,淡淡地說道︰“一共二十七個人,元嬰期的高手有十五個,出竅期的有兩個,還有一個是分神後期的大高手……”他看看花媚娘三人,搖搖頭道︰“真是大動干戈,看來他們很怕你們逃脫,否則沒有道理派這麼多高手追三個小姑娘。”

李強听了也很吃驚,且不說出竅期的高手有兩個,分神後期的高手是什麼分量他心里很清楚,雖然他有無數厲害的法寶,但是差距太大了也是沒有用的。他笑道︰“老哥,分神期的高手就交給你吧,嘿嘿,不是一個境界的,打起來會死人的。”

花媚娘咯咯嬌笑,說道︰“小子,你很清醒啊,知道分神期的高手了得,姐姐我一看見她就開溜了,這人可是和司徒雍一個等級的,在潛杰星四王中排第三,名字叫紫影……”說話間,飛射的劍光已將五人上下左右團團圍住。

為首的是一個身穿紫色戰甲的女子,披著一件紫色大氅翩然飛來,就像一個紫色的精靈,冷清得不帶一絲人間煙火,猶如一座冰山般寒氣襲人。李強說道︰“好家伙,我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奇特的女子,她就是那個紫影?”花媚娘笑道︰“咯咯,她可厲害啦,連姐姐見了都要躲的,你小心點哦。”能讓天不怕地不怕的花媚娘見了都躲,這個女子實在是很不簡單。

李強也笑道︰“哎呀,謝謝花大姐的提醒,嘿嘿,老哥,她是你的啦!”莫懷遠聞言失笑道︰“胡說八道,什麼叫是你的啦,我可不喜歡這樣冷冷冰冰的女人……”三人旁若無人地說笑著。

紫影冷冷地說道︰“花媚娘,你很了不起,逃跑都花樣百出,現在你跑不掉了吧。”聲音清脆動人。李強實在無法將她和潛杰星的人聯系在一起,倒不是因為她長得極美,而是那種清冷的氣質,絕對沒有一絲邪惡的意味在里面。

莫懷遠說道︰“你們現在就滾!馬上將……”他扭頭問李強︰“被困住的那個人叫什麼?”李強說道︰“回春谷的梅游冰。”莫懷遠說道︰“嗯,將那個梅游冰放了,不然,別怪我不客氣。”他的語氣像帝皇般不容置疑。

紫影就像見到一個瘋子在說話,她輕輕吐出兩個字︰“狂妄!”

那些潛杰星好手都大笑起來,他們從來沒見過這樣說話的人,對眼前這麼一大群高手竟視若無人,狂得不可思議。只有李強明白,莫懷遠一點都不狂,他有實力這麼說。

紫影仔細打量著莫懷遠,忽然她動容了,因為她憑著自己的靈覺竟然看不透他,這是什麼修為?但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不會被莫懷遠幾句話嚇倒,她說道︰“好,看來你很厲害,敢不敢和我們賭斗?”她不愧是潛杰星的四王之一,說話間已經做好進退的準備。

李強心里暗贊,這個紫影夠精明的,這麼做看上去好像是潛杰星的人放棄了人多的優勢吃虧了,實際上,修真者的爭斗,尤其是高手間爭斗,人多是沒有用的,而通過賭斗,她就可以把握進退的分寸,只要讓她摸清了莫懷遠的底細,她就能很容易地找到解決的辦法。李強笑道︰“好啊,你賭斗什麼?”

紫影說道︰“斗法寶!”她早就看出李強的修真水平,所以並沒有將他放在眼里。如果她知道李強是重玄派的人,她絕對不會提出斗法寶的。修真界的人都知道,每一個重玄派的核心兄弟都是煉器大師,重玄派別的方面也許會差一點,但是講到法寶,沒有哪個修真者敢小視的。

花媚娘說道︰“斗法寶誰怕,不說別人,你能斗得過我這個兄弟,我花媚娘都認。”她為了接近傅山,曾經下過苦功學煉器,深知其中滋味,因此對重玄派的法寶非常有信心。

紫影說道︰“好,如果我們贏了,你們三個跟我們走,輸了,我做主放掉梅游冰。”

莫懷遠是無所謂的,不管比什麼都沒關系,除非對手是散仙,修真界的高手對他而言,根本不值一提,就像修真者和世俗界的高手打斗一樣,隨便怎麼打,世俗界的高手都很難贏的。

李強看看莫懷遠,眼里透出一絲笑意。他雖然從來沒有斗過法寶,但是憑著莫懷遠的實力,斗什麼他都無所謂,何況他身上的寶貝很多,大部分都是寶器級的,是修真界的極品法寶,尤其是從大幻佛境里得來的法寶,他趁著在聖王府的空閑時間里,修煉了不少,這次正好可以用上。

李強漫不經心地說道︰“行啊,我是無所謂的,紫影姑娘請指點。”

那群潛杰星的修真者喝道︰“小子!紫影姑娘也是你叫的嗎?竟敢對紫仙王如此無禮,大膽!”李強哈哈大笑,調侃道︰“又是一個王,你們到底有幾個王啊?上次的那個司徒雍好像也叫什麼王爺。哎呀,不好意思,老子也是王,混世魔王……哈哈!”不知為什麼,他脫口而出給自己起了這麼一個綽號。

花媚娘三人笑得花枝亂顫,她們知道李強很風趣,幾年不見他還是老樣子,時不時地就要胡說八道一番。莫懷遠微微一笑,他喜歡李強講話肆無忌憚的味道。

紫影的臉色更冷了,她心里暗暗吃驚,司徒雍在潛杰星四王中排第二,心狠手辣,修為比自己還要高不少,自己都要忌他三分,沒想到眼前這個小子和他照過面,竟然還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真搞不清他是什麼來頭。

紫影身後的一個高大漢子躬身道︰“紫仙王,我討第一輪賭斗。”紫影微微頜首,說道︰“青將小心。”李強上下打量著這個什麼青將,只見他粗手大腳,四方臉,細長眼,眼角有些下垂,看上去有點困惑的樣子。他身上的戰甲是青色的,腰上盤著一條極怪的艷紅色帶子,像活物般不時地蠕動一下。

他飛上前來停在莫懷遠等人前面,說道︰“我——潛杰星的青將北石豐,前來討教!”說話干脆利落,態度不卑不亢,頗有幾分名家高手的風範。

花媚娘說道︰“我來!我來!哎呀,你就是北石豐?听說你原來是海圜軒的修真高手,怎麼跑到潛杰星給人當打手啦?嘻嘻,名家大派子弟的確不同凡響啊。”她嘻嘻笑著,桃花戰甲里涌出大團粉色煙霧。

李強叫道︰“花大姐!別搶啊,我都等了老半天啦,好不容易才等到,他是我的!”

北石豐听了氣得差點吐血。花媚娘笑道︰“算啦,算啦!臭小子,姐姐不和你搶,你去玩吧,輸了可別哭哦。”

李強嬉皮笑臉地說道︰“哪會這麼容易就輸掉,我這個混世魔王不是白混了嗎?”說話間吸星劍霧悄然涌出,劍霧在黑夜中似真似幻,地上的積雪泛出白光,映襯出劍霧的淡淡銀光。紫影微微一驚︰“真幻劍氣?”

北石豐細長的眼楮陡然睜大,他是名家大派子弟,當然能認出這是什麼劍訣。他不假思索地拋出一件法寶,那是一件樹葉狀的玩意兒,出手後,立即化作滿天飛舞的綠葉。隨著他掐定的靈訣,綠葉盤旋縈繞,漸漸地在他身邊聚攏。北石豐說道︰“請教!”

斗法寶的規矩是一方出題,一方破解。李強在都城這段時間的潛修,因為有莫懷遠從旁指點,學了不少有用的東西,法寶也修煉了不少。師尊琦君煞給的那個天絲紫金巽,連莫懷遠見了也連聲說好,他花了十天的功夫修煉,終于能夠做到收放自如了。

莫懷遠悄悄傳音道︰“老弟,他是木屬性的,那玩意兒似乎是件木精法寶,你用吸星劍擬物化形的手段,呵呵,他肯定招架不住。”現在這樣的機會對李強來說實在是太難得了,有莫懷遠這樣的高手從旁指點,又有北石豐這樣的名門大派的子弟斗法寶,對他的修真幫助極大,這完全不同于亂打一氣的混戰。

李強心念急轉,他尋思用什麼東西來破解。北石豐等得有點不耐煩,再次說道︰“請指教!”李強隨口回答︰“不客氣,呵呵,就來指教。”眾人听得一愣一愣的,這話說得怎麼這麼別扭。

一團艷紅色的火焰在空中沉浮,接著又是一團,很快,李強身周烈焰滾滾,他竟將吸星劍化作烈焰火海。炙熱的氣流擴散開來,明亮的紅光將周圍映照得一片通明。北石豐心里大驚,這種高超的擬物化形手段一出現,他頓時感到適才小看了對手。

喬羽鴻摟著梅晶晶的肩膀小聲道︰“姐,你看大哥這是什麼法寶啊?全身都在火焰里,不怕燒到自己嗎?”梅晶晶也不懂,但是她對李強有一種盲目的崇拜,笑道︰“才不會啦,哥哥可厲害呢。”花媚娘說道︰“這是擬物化形的手段,是依靠法寶的威力,我曾經也修煉過,不過,被傅大哥破掉了,嘻嘻。”她不但一點也不難過,語氣里反而充滿得意的味道。

李強的化形火焰帶著炙熱的高溫涌向北石豐的綠葉。

北石豐五指快速掐動靈訣,他有點不相信李強的擬物化形可以真的擬出火焰的特質。他要是知道這把吸星劍里蘊含著天火的能量,他就不會如此硬拼了。

綠葉急速旋轉著飛進火焰里。

隨著烈焰的劇烈燃燒,烈焰發出的轟轟聲也越來越響,漸漸地,竟變成隆隆的鼓聲,無數團火焰隨著鼓聲跳動,猶如千百個火精靈在翩翩起舞。連莫懷遠都暗暗驚心︰這是什麼手法?火焰中居然夾雜著音律。他不知道,這把劍是李強用天籟城的音律排序修煉而成的,如此古怪的劍訣他也是第一次見到。

紫影眼里閃過一絲詫異,真幻劍氣竟然有這種劍訣。她吃驚不已,心知北石豐很難應付。

漸漸地,滿天的綠葉在烈火中枯萎。北石豐心驚之余連連噴出真元力,他的修真功力比李強要高,已經是出竅後期了。綠葉在他的催動下,陡然化作一團團綠氣,靈巧地避開烈焰的灼燒,尋找著火焰的空隙。

眾人退後,空出很大的空間給李強和北石豐斗法寶。

半空中烈焰夾雜著鼓聲,仿佛是喧囂殺戮的戰場,滿眼的火焰紅光,震耳的雷鳴鼓聲。潛杰星的人除了幾個功力高超的,全都噴出飛劍防身,那鼓聲震得他們心蕩神搖,渾身發麻,但是對花媚娘她們三人卻影響很小,這是李強可以收發自如的表現。

喬羽鴻驚嘆道︰“花姐姐,好漂亮……真是好看!”花媚娘有點發愣,她很清楚李強原來的修為,幾年不見,想不到他竟達到如此高的水平,真搞不清這個臭小子是怎麼修煉的。自己達到出竅中期後又修煉了近百年,最近才有所突破即將進入後期,他才修煉沒多久竟然也和自己一樣。她忍不住說道︰“傅大哥真是了不起……”

梅晶晶奇道︰“嘻嘻,花姐姐又想傅大哥啦?”花媚娘臉色微紅,也不解釋,只輕輕地摟了一下梅晶晶。喬羽鴻再次嘆道︰“大哥好厲害啊。”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種高水平的斗法寶,在修真界也是難得一見的。紫影覺得自己失策了,這個不起眼的小子竟然有如此高超的法術,她是沒有想到的,尤其他身後還有一個連自己都探不到底的高手,她有些忐忑不安了,但是臉上仍不露聲色,依舊冷若冰霜。

北石豐憑借著深厚的功力,拼命壓制著火焰,他已經不是在斗法寶了,而是靠功力在硬撐著。李強的吸星劍越來越靈動,有北石豐這樣的高手磨礪,對他的幫助極大,他開始用分神的手段,從火焰中再次化形。和北石豐手掐靈訣不同,他不需要靠靈訣來指揮,輕喝一聲︰“顯形!火鳳凰!”

只听一聲清脆的鳴叫,一只誰也沒有見過的大鳥從烈焰中冉冉升起。這是李強想像中的鳳凰,憑借著高超的擬物化形手段,被他用吸星劍化形而出。

這是一只極其美麗的火鳳凰,完全是李強想像出來的。鳳凰全身火紅,細長的翎羽縴毫畢現,頭頂上一撮金色的翎毛驕傲地晃動著,一雙單鳳眼金光四射,兩只鳳抓卻是銀色的,渾身烈焰熊熊,一圈圈地在火中盤旋。李強心里明白,這只鳳凰有八分像孔雀,因為他也不知道鳳凰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北石豐被壓得喘不過氣來,他又不能再使出其他法寶,只能一口一口地噴出真元力,憑借高深的修為來苦苦抵擋。李強開心極了,忍不住又起玩心,他心念一動,火鳳凰突然升空,而後陡然俯沖下來。北石豐咬著牙分出七團綠氣擋在頭上,綠氣層層疊疊上下飛舞,隨著他的靈訣,突然化成七道綠葉屏障。他只能采用守勢了。

火鳳凰清脆地鳴叫一聲,轟然炸開,無數道細長的火焰如狂風暴雨般穿過綠葉屏障,滿天的火焰星芒打得綠葉碎裂開來。北石豐一口鮮血噴出,半空中飛舞的綠葉統統枯黃,飄飄灑灑地四散飛落。穿過綠葉的火焰又重新聚集起來,火中傳出一聲鳴叫,再次現出火鳳凰的身影。

火鳳凰扇動著烈焰滾滾的翅膀,繞著北石豐近距離盤旋,它尖叫一聲後,突然說道︰“臭小子,你輸啦,咯咯。”竟和花媚娘的語氣一模一樣,北石豐差點被嚇死。花媚娘罵道︰“臭小子,敢學你大姐的口氣說話,小心姐姐揍你。”

除了北石豐,其他人都忍不住大笑起來,這實在是太過突然了,連紫影都忍不住嘴角微微向上翹起。莫懷遠搖搖頭,笑道︰“真能玩啊,擬物後還能擬音,了不起的劍訣啊。”



李強笑道︰“花大姐,呵呵,小弟也是第一次玩,經驗不足啊,呵呵。”他趕緊解釋。花媚娘可不好惹,開玩笑,把她惹火了,日子可不好過,小妖女的手段,在火星第一次見面時,李強就領教過。

北石豐手上掐的靈訣已經散開,只有一道青色劍光護住全身。他不愧是名家大派子弟,即使輸了也很鎮定,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地說道︰“你贏了,好高明的法術……”話音未落,一口鮮血噴出。他的這件法寶是用心神修煉的,被破掉後就受了內傷,加之技不如人的羞愧,使他控制不住地噴出血來。

李強微微一笑,招手間,滿天的火焰和飛翔的火鳳凰都消失無蹤了。他問道︰“還要賭斗什麼?”

紫影不禁對李強刮目相看,問道︰“你是誰?”她一開始的時候並沒有詢問,因為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里,潛杰星修煉到出竅期的高手她見得多了,但是像李強這樣精于法術的卻沒有,李強展現的法術實在很神奇,他的法術水平在修真界是很少見的。

李強嬉皮笑臉地說道︰“咦?不是告訴你了嗎?你是紫仙王,老子是混世魔王。”

紫影臉色驟冷,抬手射出一道紫氣。李強陡然發覺不好,她發出的真元力讓他覺得受不了,紫氣還沒有靠近,他已經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壓力。沒等他有所動作,莫懷遠空手虛抓,那道紫氣猶如飛流直下的瀑布,被莫懷遠吸入掌心。紫影驚得渾身一顫,她畢竟是分神期的高手,見多識廣,只這一招,她就明白了,失聲叫道︰“散仙!”

別說是潛杰星這群修真者了,就連花媚娘也驚得目瞪口呆,她怎麼也沒想到竟然有散仙在場,怪不得李強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這個靠山也太大了。同時她也松了一口氣,有散仙在場,潛杰星的人是輸定了。

紫影冰雪聰明,心里暗自慶幸自己開始時的冷靜,如果一上來就打,恐怕自己帶來的人都得完蛋,而既有賭斗之約,她就有了現成的台階。她冷冷地說道︰“前輩為什麼插手修真界的事情?”

莫懷遠哈哈大笑︰“只要是我老弟的事情,我就會插手,小丫頭,誰讓你們惹到他的。”李強也得意地哈哈大笑道︰“就是!就是!老子是混世魔王,老子的大哥就是混世大魔王,哈哈!哈哈哈!”莫懷遠心里好笑,自己居然成了大魔王。

花媚娘噗哧笑道︰“小子啊,小心傅大哥揍你,一點風度都沒有,嘻嘻,你是成心氣人嘛,人家可是有名的冰霜美人哦。”李強叫道︰“花大姐啊,小弟可是在幫你啊,你怎麼幫著外人說話?哎呀,虧吃大了。”

紫影听著兩人的調侃氣得心里直發狠︰“臭小子,別讓我單獨看見你,到時候有你好看的。”她心里不自覺地認同了花媚娘對李強的稱呼。她說道︰“好,我們認輸,既然有散仙前輩插手,我們認輸。”但她的口氣絕對不是認輸,而是被迫無奈的語氣。修真界的人輸給散仙,沒有人會笑話,畢竟那不是一個層次的爭斗。

莫懷遠點點頭,說道︰“好,我們在這里等著,你派人將梅游冰送來。”

紫影對北石豐道︰“你帶幾個人回暗影堡,將梅游冰帶來,老神仙那里有我解釋。”

北石豐帶著兩個修真者快速離去。莫懷遠也不怕他們

迷戀 於 2008-06-01 20:32:00 修改文章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