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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uallife 於 2010/8/19 上午 11:56:18 修改文章內容

臥鯉求冰 於 2015-05-25 08:42:07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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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章

    非常抱歉,作者因出版、修改等原因,暫時鎖定此章節,請閱讀其它章節。 

 第40章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前章留言的親,和提誠懇意見的親。諾大的房子,門徑大開;歪斜的陽光灑在雕花上,映出不真實的華麗。

    跪在地上,冷意從關節處向上延伸。

    門外,高大的銀杏樹下,掉落一地樹葉,覆在狹窄的幾道上,滿是耀眼的金色。記憶模糊而來,那個關于樹葉的願望縈繞眼前……直逼的眼楮生疼。

    落葉歸根——落夜,歸根……

    揉揉有些模糊的眼楮,抬頭。

    看見老娘靜靜的走入大殿;美麗的側影從門檻處拉伸開來,遮住冬日的微光。

    影子一步一步靠近,直到整個黑蔭越過頭頂。再次揉揉眼楮,不是剛才的隨意而為;而是一個孩子對母親的邀憐。都說孩子在父母眼里永遠長不大,這一刻,才明白,孩子的‘弱小’,原來是因為孩子不想在父母眼里長大。

    老太太伸出修長的柔荑,淡雅高深,他說︰‘孩子,我們回家’。

    低下頭,再低一些……眼淚在一瞬間頃刻而出,就象摔了交的孩子終于看到可供療傷的港灣,我說︰‘媽,我是男寵’。

    老太太半跪下來,輕紗扶上我的臉,她說︰‘乖,媽幫你找林之晉那個老匹夫算帳,咱是最金貴的孩子,咱不是他們的東西;連夜洵都不可以這樣說’。

    抬頭,驚愕的看著秀麗的臉,又一次被‘突然’沖擊到。

    ‘來’,淡淡的聲音,老太太把手朝下攤開來。一個字,卻再也沒有比這更溫暖的聲音了。

    抬頭,微笑,打量。想問︰媽,您是怎麼進來的。想了想,忍住。還想問︰你為什麼知道他們,為什麼知道這里。看了看,又忍住。

    有母如此,夫復何求。

    把象悱那雙嚴重‘好吃懶坐’的手伸出去,握住眼前的溫柔。卻有些駭到。那只手的中心,不似想象中的溫暖如玉;卻真的有塊玉,只不過——它不是溫暖的。

    老媽瞄了我一眼,淡淡笑開。然後抓緊我的手,反手翻過去——倆人手掌的密縫處,有半只田黃雕玉雕雲龍頭露了出來。

    驚愕,驚詫——不足以描述心情……

    她手里的那東西——我認識;死小子書房里也有一只。

    記得很清楚,死小子曾經跟我說過這只叫雲龍的東西是老爹親手用上等的田黃石雕的,世間就一只。當時咱看到這麼小小一塊東西竟然給他雕出條那麼蕩氣回腸又牛B的龍來,還是老皇帝親手雕的孤品,咱沒出息的還亂激動了一把。這種是個男人看都會喜歡的物件,咱不會認錯的。

    睜圓了眼楮,勉強笑開︰‘這麼一外型、氣質具佳的東西;老太太您竟然也有一只,真是闊氣啊’。

    ‘那是,咱是誰啊’,老太太也跟著笑笑,繡帕甩起來。

    抬頭看了很久,握緊她的手,稍稍使力,把一小半的重量架在兩人的手上;腳下一蹬,站了起來。

    還真是,那麼七竅玲瓏一人,她能是普通人嘛?

    扣牢她的手,把玉配從手里抽出來,放到她的另一只手,笑說︰‘老太太,這麼牛的東西早也不借我看看;放好放好,不然咱起賊心了’。

    老太太側過身,婉約一笑。接著,熟悉的劈掌跟了過來,‘笑的比哭還難看’。

    我摸摸頭,半正緊的說話︰‘媽,咱不能跟你回去了,對不起,你要是覺得我煩就把我忘了;如果覺得我當你兒子勉強還湊合,你沒事就念念我。雖然您說話沒主題,又自戀,又暴力……可是,咱真舍不得……’。

    ‘死小子,你……不要,再,說了’,又一個劈掌飛來,老太太的淚潸然而下。

    為什麼是這種情形?

    抓著她的手,有點無措,想過很多大家離別的場面,誰也想不到這暴力的老太太也會有流下女兒淚的一天;搖搖她的手,想安慰一下;卻開不了口。

    ‘如果死小子欺負你,你就回來,媽養你’,老太太打破沉默。

    ‘媽……我,現在不能離開;如果有一天,他不要我了;我回去給你當頭牌’

    ‘長那麼丑,誰要……’,老太太哽咽的說,弄的我也想掉淚。

    撫了撫她的背,我停下腳步,道︰‘咱不送你了,老太太;再走下去咱該舍不得走了’。

    老太太點點頭,咬著下唇低頭向外走去。

    陽光下,縴細的腰身蒼白無力,象是隨時都會因風飛去。畢竟不是年輕人了,好不容易有個兒子,還棄她而去。

    老太太,對不起,如果有一天——沒了愛情,我回去給你當頭牌,天天養著你。

    目送老太太離去,虛脫不已。

    找到一棵相對光滑的樹,靠在上面。

    群葉亂舞,金秋有芳菲。

    小劉子遠遠的站著,苦臉愁眉。

    我朝他招招手,道︰‘給我找個住處吧’。

    小劉子恭敬回答著,觀察我的臉色。

    我給他笑笑,說︰‘你更象有事的吧’。

    小劉子嘆口氣,很突然的開口︰‘你們倆很象,什麼都憋著’。

    我抬腿踢踢他小腿肚,道︰‘廢你的話,趕緊的,爺累死了;我到底住哪’?

    小劉子不再說話,領著我七拐八拐的逛了幾圈,到了一個地方。

    狹路有相逢,這地方竟是——伴儀。我靠,主僕都什麼腦子。不過,既然來了,就安歇了,孔夫子都這麼說。

    推門進去,甩了靴子就躺床上去。

    小劉子兩手扶在大腿上,站在床尾,說︰‘爺還是疼著小爺的,不然也不會安排這個殿不是’。

    我半合著眼楮,用腳輕踹了一下他的膝蓋,道︰‘咱困死了,大哥,求求您了,讓小的睡會兒吧’。

    ‘可是爺,小的說的都是實話’。

    不理他。

    ‘您不要和爺生氣啊’。

    繼續無視。

    ‘皇上今兒是氣到了’。

    還是沒听到。

    ‘哎,奴才告退了’。

    整個世界清淨了。

     

臥鯉求冰 於 2008-09-28 00:3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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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9-28 02:36:00

第41章

    一覺醒來,竟然已是晚上。

    抬頭看向窗外。

    夜雨綿綿,象是下了很久。

    地上裸露的黃土應該已經泥濘不堪。

    走下床,找到燭台的方向,拿出火折子把燈點上。

    燈光黃澄澄的,把屋子里的珠光寶器映個透亮;卻顯得自己越發平凡。平凡

——以前咱怎麼沒發現嘿?

    低頭回床,發現屋子里明顯有人來過的痕跡。

    一桌子的飯菜,菜色豐富,滿目琳瑯;還冒著絲絲熱氣。從門口到桌子,地

上的腳印來來回回好幾排,疊了重,重了疊,把個玄武石地板踩的慘不忍睹。看

向桌子上的東西,顏色其實也沒那麼鮮了,想是已經熱過好幾回了。

    離桌邊腳印不遠的地方,還有兩排另類瓷實的腳印鋪著,不是走向桌子,而

是一直沿到床邊——一排來,一排回。

    和奴才們腳印的單一的不同,這個卻是雕龍畫彩,精美異常的。如果猜的不

錯的話,應該是他。

    我坐到桌邊,拍拍手,等外面伺候的人進來。

    小劉子推門而入,恭敬的問安。

    我說︰‘我是誰你知道的,這種虛禮還是不必了’。

    小劉子說︰‘爺不要妄自菲薄,您是金貴人,誰都不敢輕視’。倒是和我老

娘一個說法。

    ‘謝謝’,我笑開,道︰‘給我一壇酒好不好’。

    ‘這……’,小劉子低著頭,臉上透著為難。

    我換上輕松的表情,道︰‘不必擔心,我就想喝喝你們家東西,那麼寶貝的

好酒都被死小子一人給禍害光了,你分咱老百姓一點不也是應該的’。

    小劉子想了想,說︰‘爺等一下,小的這就去拿’。

    我揮了揮手,說︰‘快去快去’。頓了頓,補充道︰‘酒釀和桂花酒別給爺

拿來,不然揍死你’。

    小劉子停下腳步,等我說完,搖搖頭,關門走了。

    幾分鐘後,門被推開。

    是夜遠。

    臭小子抱著一壇酒,醉醺醺的,渾身濕透。看的我不由的胃痛。

    站起來給他找可以擦拭的布。發現自己的衣物行李都已好好的放到各自的地

方。打開衣箱,翻了套看似適合他的衣服,扔到他面前,說︰‘換上’。

    夜遠眯著眼楮,吃吃的和我笑,沒有動手。

    真是和死小子一樣風情萬種啊,而且一樣毛病……兩人還真是象。

    把他拽到床上,強行扒了衣服,臭小子嗷嗷叫著,弄的跟老子強奸了他一樣

    門第三次被推開;接著是酒壇摔碎的聲音,一股桂花味飄進來。我把衣服往

床邊一扔。頭也不回的說︰‘你來,濕的惡心死了’。

    小劉子有禮的走進來,喜怒不行于色。

    擔心他誤會,我沒話找話,說︰‘爺不是說不要桂花酒的,你不想活了是不

是’?

    小劉子沒有回答。我走到他身後,一手勾住他的脖子,一腳頂在他腰上,象

後拉來。

    小劉子呃呃呃的哼哼了倆聲,松開夜遠,突然抓起我的手;然後不知道怎麼

一弄,就爭開了我的束縛。他回過頭給我拱了個手,他笑道︰‘小王爺,得罪了

’。

    我嘿嘿一笑,拍拍他,道︰‘看不出挺厲害’。

    話音剛落,床上的聲音驟起,夜遠猛的站起來,擺出姿勢,幾乎全裸。他說

︰‘有本事和小王比比’,

    我看著他,指指邊上的衣服;說︰‘小王爺這麼厲害,小的呈讓,呈讓’。

    夜遠勾起眉眼,貌似挺滿意我的答案。

    小劉子蹲在床邊,拍了拍床板,道︰‘小的先給王爺換身衣裳’。

    夜遠低頭看了看他;躺下去乖乖給小劉子穿衣服;既不掙扎,也沒見他有什

麼不自然,真不知道是不是真醉了。

    幫他穿好衣服,小劉子站起來問我還要不要酒,我想了想說︰‘不要了,夜

遠這壇里有好多’。指指夜遠,‘要不,你把這個東西拖走吧’。

    沒等小劉子回話,夜遠又一個翻身起來。盯著小劉子,用清晰的口齒說︰‘

小劉子,你退下;本王與小王爺有話商量’。

    小劉子看了看我,應聲退下。

    夜遠站起來,拉著我的手,口齒又變回含糊狀,他說︰‘哥,你……你……

奴才……真、真……丑’。

    我一個劈掌飛過去,道︰‘誰是你哥’。

    夜遠松開我,耷拉著頭走到椅子旁坐下,抱起酒壇就喝。

    我也找個位置坐下。隨手拿起桌上的碗,遞過去給夜遠,說︰‘分我一點’

    夜遠迷離的看看我,搖搖頭,笑︰‘不要’。

    我再說︰‘分我一點’。

    夜遠還是搖頭,他說︰‘我就……一……一點了,不……要……和……和…

…我要’。

    我伸手去搶,邊搶邊說︰‘你分我一點怎麼了?喝的都快的不認識娘了……

    爭了一會兒,突然,夜遠把酒壇狠狠放下,嚇我一跳;我伸手打算去揍他,

手還沒下去,卻見他低垂著眼楮,不動了。

    我把頭探到他頭底下去看究竟。卻不想夜洵正埋在酒壇上掉眼淚;細細听去

,壇子里還有一聲聲清脆的水滴聲。

    半晌,他抬起頭來,拍著心口失神道︰‘你……你說,你……這里……有…

…沒有……我’。

    沒等我回答,臭小子抱起酒壇又喝了一口,然後把壇子重新放桌上。呆呆的

盯著壇里面,說︰‘你……做什麼……看我?你……不……是……都看……別人

……看別人……的嗎?我、我……看……你的……時候,你……看著……他。他

……都……都讓……你哭,你……還、還是……看他’。

    ‘你醉了’,我站起來,離開桌子。

    ‘我……在……你……身、身旁……時候,你、你……就……算……接觸…

…塵、塵埃,我……我……都……好痛’,夜遠錘著胸口,越錘越響︰‘這里…

…好……痛’。

    我抓起他的手,試圖不讓他動。

    夜遠站起來,嘴巴也跟著覆過來。

    一股酒氣從他嘴里度進我喉嚨。我想躲開,卻被夜遠拉的很牢。

    我掙扎了一下,掙不開。于是不再動。閉上眼楮,想象眼前這張漂亮的臉就

是那張讓我不再敢正視的臉。

    親了有一會,夜遠把舌頭伸進我嘴里,方法和死小子一樣。驀然間,沉重的

感覺從體內散發開來,壓的我喘不過氣。

    我推開夜遠,冷冷的盯著他,我指著門,說︰‘你回去’。

    夜遠看著我,不動;良久,幽幽說︰‘一點……味道……都、都……沒有…

…’

    我拽著夜遠的衣領走到門邊,想把他推出去。

    走到門口,瞥見夜洵就站在內外。在綠色的琉璃窗外,那張異常清冷的臉,

看起來陰森的可怕。

    我拉開門,把夜遠推出去。

    夜遠搖搖晃晃的站著,看了夜洵一眼,飛速跑開。夜洵回頭瞥了一下,既而

返回來看我;原本清冷的臉,已看不出喜怒。

    我別開被他盯著的臉,關上房門,看似平靜轉身向房里走去……心里卻並不

那麼平靜——期盼他能推門進來,卻又擔心他進來後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希望

他過來和自己說話,卻又擔心自己開不了口……

    然而,想法歸想法;等了很久,竟什麼也沒發生。小心的轉身看門外;外面

,什麼都沒有。只是,風靜了,雨也停了。

    深吸一口氣,推門走出去。

    之前的一切都象是個夢,更象一個故事……

    天的西南邊,出現一片看不太透的雲——老人們說︰那個叫作雪幡。當第一

個雪幡出現的時候,第一場雪也跟著來了。

    小的時候,總會把第一個雪天當做冬天。

    看樣子,這天,真的要冷了。

     

臥鯉求冰 於 2008-09-28 02:3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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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9-28 02:51:00

第42章

    第一場雪終于來了又走了。

    我站在陽光下,和太陽對視;思考自己留下來的原因;一個下午,什麼結論

都沒得到。

    晚上,院子里傳來格格的笑聲。一會兒,只見倆個小鬼門也沒敲就跑了進來

    站起來迎他們進門,順便去關門。走回房間,拉起倆孩子的手,我問︰‘你

們是自個兒來的’。

    夜伶點頭,象絲搖頭。

    我再問︰‘是不是你們自個兒來的’。

    象絲點頭,夜伶搖頭,真是不默契。我抓起象絲,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道

︰‘說,到底誰帶你們來的’?

    小鬼抓抓頭,道︰‘皇上不讓說’。

    我好笑的扯了扯嘴角,把兩個小鬼抱到膝蓋上。

    夜伶抱緊我的腰,歪頭靠在我胸口上,說︰‘大叔,我想你了’。

    我說︰‘小鬼,我也想你了。給你偷偷叫我一聲小爹爹好了’?

    ‘小爹爹’,象絲抱緊我,二話沒說,叫了一聲。

    我一听,就是是一個飛掌過去。我還真把老太太的招牌動作當寶了。

    ‘你不準叫’,我摸摸象絲的頭,‘我是你大哥’。

    象絲不解的看著我,眼神里明顯埋怨我厚此薄彼,大概想問︰為什麼她能我

不能。

    小丫頭擠擠眼,挑釁的的看著我家小鬼,甜甜的叫了聲‘小爹爹’;然後捂

著小臉,跟得了多大便宜似的笑開了。又賊又得意,那個小狐狸精的樣子,象足

了她爹。

    象絲怒起眼楮,不滿的拍了夜伶一下;夜伶收起笑,也不示弱的回了小鬼一

巴掌,象絲又不吃虧的來了一掌。接著,兩小鬼在我大腿上你來我往的打了起來

。你拍一我拍一,小巴掌一呼一呼的甭提多樂。

    不過拳腳無眼,他們鬧來鬧去,巴掌卻幾乎全落在我肚子上。挨了幾個鍋貼

,我終于怒了;把他們放在地上,爆吼︰‘不準動’。

    倆人頓了一下,相互對視,然後無視我。

    老虎不發威當我老鼠。

    我把象絲拉到左腿的左外側,把夜伶拉到右腿右外側;威脅道︰‘再動就把

你們扔出去,不信你們倆就試試。

    夜伶眨巴了兩下小眼楮,停住。象絲看了看小丫頭,又看了看我的臉;大概

也相信我會把他們扔出去,于是也停住了。

    夜伶癟癟嘴巴,顛顛的靠門走去。

    我看著她,才發現,兩個小鬼是拖了個包來的。我拉起象絲的手,低頭去問

︰“那個‘本公主’的包里是什麼”?

    夜絲沒說話,甩開我的手,跑過去幫小丫頭的忙,看起來挺相親相愛的。我

看他們拖了一會兒,挪的吃力,忍不住過去幫忙,我問︰‘抗哪去’?

    小丫頭指指桌子,又用下巴示意了一下,頤指氣使。拎起包袱,我騰出一手

,朝她後腦勺拍去,‘你爹我怎麼教育你的?沒禮貌’。

    夜伶抬頭看我,‘哼’了一下,提著裙子跑到椅子上跪著。‘死大叔,虧本

公主幫父……幫你拿來這麼多東西’。

    我把包袱放在桌子上,問︰‘給我的’?

    夜絲也爬上桌子,把兩只手撐在桌面上說︰‘哥,里面是什麼’。

    我解著包袱是的扣子,邊解邊說︰‘我怎麼知道’。

    剛解開包袱的一端,就有一只白色的銀狐皮手套露出來,色澤透亮,做工精

細。

    夜伶一把拿起手套,咋呼道︰‘哇,好漂亮的手套’。

    我拍開她的手,拿回手套,問︰‘不是你們拿來的嗎,你們沒看過’?

    夜伶看看我,兩只手垂在兩邊,閉著嘴巴不說話,有點手足無措。

    ‘哎’,嘆口氣,把兩個小鬼抱下椅子,牽著走到門口,打開門,我說︰‘

你們倆先回去,我明天去看你們’。

    倆家伙歪著頭看著我,明顯不想走。

    我推推兩人,道︰‘去吧,路上小心點’。

    站在屋檐下,看著倆個小家伙走去院子。然後朝著院門,道︰‘進來吧’。

    不時,夜洵從拐角的地方走出來;臉色微紅,應該站了很久了。真不知道他

干什麼那麼愛玩‘無聲無息’的游戲?

    我把手套拿給他,再跪下去給他道安。

    夜洵向後退了兩步,有點嚇到,訥訥的,他問︰‘悱……悱這是怎麼了’?

    我抬起頭,道︰‘皇上不讓臣起來嗎’?

    夜洵拉起我,手一直不放開。我稍稍用了點力,狀似不經意的把手拿出來。

夜洵也沒再計較,坐到左邊第一條椅子上,咳了咳,以化解兩人間尷尬。他說︰

‘住的可好’?

    我點點頭,‘還好’。

    ‘那就好’,晃晃手套,他道︰‘這是’?

    ‘拿去捂一下,天太冷’。說完,不知道還該說什麼。

    冷場……

    一天沒見,為什麼能生疏成這樣?真是郁悶。

    都說沒有共同語言的夫妻會離婚。咱以前還以為沒有共同語言的生活,頂多

是枯燥無味,讓人乏味的。

    可是,事實原來不是這樣的——事實是︰它讓人痛苦。

    ‘你沒有東西要問嗎’?夜洵說。

    ‘沒有’,我搖搖頭,沒看他——連自己都說不上來,是不敢看他還是不想

看他。

    ‘悱……’夜洵站起來,聲音提高了一個KYE,既而坐下,口氣疲憊的說︰‘

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錯了,我不該叫你回來面對那樣的責難,我不該和你說那

樣話。可是……原本只是想,叫你回來面對他們,能把你騙回來的……沒成想,

你會和他們吵起來,更沒想過︰你會說出和我沒關系的話……’停了停,‘听到

你說和我沒關系,我……’

    ‘別說了,我不生氣,一點都不,真的’。

    夜洵愣了愣,道︰‘那……就好。我們把以前都忘了,你只當你,我只當我

;以後我們好好過’。

    夜洵把手伸出來,被我再次避開。

    他無奈的和我笑了笑,眼楮里閃爍著一絲傷感,‘連牽手都不行嗎’?

    不行嗎?好沉痛的三個字——痛到快不能負荷。以前,覺得一個人難過最了

不起;直到現在,才意識——一個人難過並不算痛,看到讓你珍惜的人難過會比

自己一個人難過痛上好多倍。

    吸了好幾口氣,突然覺得有些東西或許結束了會比持續下去更好一些——對

我、對他,都好。鼓起勇氣說出剛剛想到的話,我說︰‘你讓我走好嗎?我們分

手吧’。

    ‘八十年後再和我說這個’,夜洵強硬的抓住我,口氣卻不硬,或者說甚至

有點軟,他說︰‘你不會走的對不對?要走的話你就不會留下了’。

    我撥開他的手,背過去,說︰‘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留下,我以為留下來會找

到要找的答案;可是,當給你跪下的那一刻,沒有找到答案,卻覺得我們很遙遠

……’

    ‘我……沒有……讓你跪……的,沒有的……’

    ‘不是跪。你知道嗎,我不從來沒那麼愛過,也從來不知道愛情會是怎樣。

你讓我知道了愛,我愛你……’

    ‘既然這樣,還有什麼不好的’?

    ‘當我和你說我們可以試試那天,我就把它放在心里,一直好好的呵護著,

讓它也慢慢滋長。可是,當它滋長到快佔據心髒的時候,我卻發現它是殘缺的…

…我這里好痛,痛到想拿把刀把它挖出來……你說,我該怎麼辦,怎麼辦?我是

該一直把它放在心里,讓它時不時割刺心髒;還是把它一次性拿出來,只痛一次

?’

    ‘不是這樣的,不是,我愛你;這個愛不會是殘缺的,它有你、還有我’。

    ‘不,沒有你;你是皇帝,根本不懂情愛的皇帝。這里面怎麼會有你?’我

扯起嘴角,繼續道︰‘而我,更可笑——我是……男寵,徹頭徹尾的禁臠。我和

你擁有的這個東西里,怎麼能有愛情?它……什麼都……不會有,連……我都不

在里邊’。

    ‘你……悱……你……真的那麼痛苦嗎?’夜洵不確定的看著我,問。

    我低下頭,沒有回話。

    他說︰‘我這里也好痛……從你離開的那天起,我……’下面的話哽住,夜

洵閉上眼楮用力呼吸,象是要把肺都呼出來。

    眼淚劃出一個弧線,一滴滴掉在地上。不知道是他的還是我的。

    夜洵踉蹌的向外走去,沒有把剛才的話說完。

    看著他走到門口,我問︰‘我可以走嗎’。

    他擺擺手,很輕的說︰‘你讓我想想……想想……’

    門外,雪再一次飄下,瑞雪兆豐年。

    我想,下一年,大家都會好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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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來就是想讓他出去闖一下的;人總要經歷一些才能長大……

     

臥鯉求冰 於 2008-09-28 02:5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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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作者有話要說︰咱寫的H,哎……

    我發現咱很愛妓院;怎麼辦?又想寫了。

    已是後半夜,我掩上房門躺到床上。雖然閉著眼,卻無論如何也睡不著。白

天的事就跟夢一樣的留著腦子里,到現在還沒能想通。

    外面那場雪還在下,大有曠日持久的意思。

    門被悄悄推開,是夜洵的腳步和他老人家的呼吸。

    我翻了個側,讓自己的臉朝向床外廂。

    夜洵慢速走過來,坐到床邊。

    夜很靜,可以听出,他的呼吸也輕輕的,不過不是很勻稱。

    把手放在我頭上,手指撂進頭發,他開口說話,聲音象笑又象嘆氣,他說︰

‘你真愛惹事;那麼多權啊,愛啊;不知道誰教你的’。

    也不似要得到我的答案,他繼續道︰‘走吧,走吧;你老說你討厭我,我也

討厭你’。

    ‘好好找出你要的答案,我也一起找’。

    ‘那麼鹵莽,我真怕……’

    ‘只要活著就好,以後的事要自己抗了,要學著長大’。

    ‘真不願你長大,好好看著你保護你……很驕傲,不是帝王的’。

    ‘找不到答案就回來,我等著你……’

    夜洵伏下身來吻我的,動作很輕;幾滴液體隨之劃到我臉頰上;暖暖的,不

知道是眼淚還是溶雪。

    夜洵嘆了探氣,幫我蓋好被子,手搭在我胸口上,坐了一會兒,然後起身走

出去。

    趁他外走,我昂頭去看他。

    燈光下,靜靜的背影映在地上,拉出老常一條影子。門被打開,他站在帶了

雪氣的的門檻邊上,無限的落寞。

    我看著他,不願把眼楮移開,仿佛移開了,他就沒了。腦子里轉過了無數念

頭,最後停留在‘可憐’這倆字上。

    可憐……

    心口不禁一陣觸動。我急著爬下床,向外跑去,心疼感越來越濃。

    打開門,夜洵已經停住腳步,但沒回頭。我也顧不上那些做作的君臣之禮,

直愣愣從後面抱住他,緊緊的靠上去。

    夜洵把手搭在我的兩手上,微微的靠著我,說︰‘乖,回去睡覺,別凍著了

’。

    ‘死小子,我找到答案就回來,不做男寵……回來換我給你做老婆’。

    夜洵轉過來,牽著我的手向屋里走,‘老婆有很多;還是我給你當吧’。

    和夜洵慢慢度回房間,心很暖和;沒穿鞋子的腳卻凍的老子我牙齒打顫;咱

還不敢說,怕死小子一會兒又要說我做事鹵莽。

    一進屋子,我立馬坐回床上,把腳塞進被子,使勁用倆腳互搓取暖。

    夜洵笑了笑,拿來一布,從被子里把我腳挪出來;蹲在一旁給我擦腳。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闔著眼楮打量他,‘你也真是奇怪,一會兒一個脾氣’

    ‘對別人,或許有;對你,可以沒有脾氣……要相夫教子的’。

    這話說的自然,把我的生疏感一下子沖淡許多。我把腳布砸過去,拍拍床,

示意他坐進來,道︰‘死小子,你敢說沒’?。

    他說︰‘那天的事,不發脾氣制止不了他們’。

    我說︰‘誰說那天’。

    他說︰‘那哪天’?

    我說︰‘之前啊,之之前,還有之之之前……’

    ‘也沒有你白天那一跪來的強悍’,他喃喃說。

    ‘嘿嘿……嘿嘿……’我撲住他,‘死小子,好冷啊,我們來干點活吧’,

    我這人實在不行,受不了別人對我好;別人一對我好我就沒辦法;什麼慪氣

、傷感都能忘光。難怪以前我媽說我這人卻根筋投胎的。

    夜洵推開我,和我隔出一段距離,他說︰‘你就沒話講嗎,那種話說出口,

不會只是意外吧’?

    我低頭想了一下,再抬頭,知道有些話說出來需要大勇氣,但必須說。

    頓了一下,我道︰‘的確,我覺得我們必須要用平等的地位在一起。在我們

那個時代,吃軟飯的男人是會被取笑的;所以,我必須離開’。

    ‘就為了這個理由’?

    ‘你知道不單為了這個的’。

    ‘嗯’,夜洵沉思了一下,應該是在想另一個理由;然後從懷里掏出好些銀

票,遞給我;看著也不算太傷感。

    我看著他的手,杵著,傻掉。

    夜洵笑笑,一手放在嘴邊,一手攬著我,悄聲說︰‘借你的,國庫里偷偷拿

的,要還的,記得利息’。

    我一手抽出他手里的東西放在一邊兒;另一手去扯他那一拉就掉的衣服,問

,‘怎麼變的那麼滑頭’?

    夜洵堆起笑容,倆手攤開,一腳直起,一腳上彎。任被我扒的一光二精的身

材,風姿媚骨的露在我眼前。

    我趴下去,輕輕的在他臉上咬了一口。

    他握起我的手腕,掙起來,反過來在我額頭上印了一下,又乖乖躺回去,神

秘道︰‘你說……我象誰’?

    我跨在他身上,擺出淫笑,道︰‘反正不象我’。

    夜洵掬起我的頭發,一口口親著,任我為所欲為。‘不象,一點也不’。

    我懶的接他的話,低頭認真干我的活,一會兒就把死小子勾的徹底上火了。

    他放開我的頭發,手不規矩的亂動起來,沿著背摸著,一路摸到我大腿根部

,然後停住,在那附近有一下沒一下的畫著圈圈,悠悠開口,‘悱,呃……我該

叫你什麼,杞兒,士兒’?

    ‘你還這麼叫吧……嗯啊……’我翻身躺到下面,不和他廢話,道︰‘你快

點進來’。

    ‘呃……’夜洵摸著我下身,搖搖頭,道︰‘你來’。

    我盯著他的臉,一掌拍過去,‘死小子,你以為我來就能來啊,很痛的’。

    ‘知道,上次試過’,死小子繼續摸著我,把老子弄的騎虎難下欲火難耐,

‘明天我不趕路,還是你進來吧’。

    ‘不來了’,我推開他,躺里邊兒去。

    說起來老子我還真是有毅力,這個時候還能跟他談論這種問題。

    死小子跟著往里挪,說出一句狗血的話,他說︰‘你想憋死我啊’?

    我看著他,忍不住揶揄,‘你還是我哪秀外慧中,知書達理的老婆嗎’?

    ‘悱……’死小子拖著長音叫我,蹭到我上方,伸出舌頭在我唇上舔了幾下

,表情媚惑。

    我被他的樣子怔住,一時竟不知道應該做什麼。

    他趁我不注意,封住我的穴道。再趁我冰雕,直接坐到我分身上。

    頓時,血從他雪白的腿間流下來。

    死小子藝低人膽大,不但沒停下來,反而生猛的擺動起來;一邊擺還一邊摩

挲自己的分身。

    三倆下,弄的老子色狼樣直接給勾出來,生生把咱的毅力送回老家去。

    汗一滴滴從他額間劃下來;幾根黑發粘在臉上,把好看的紅臉襯的更妖。慢

慢的,他的喘氣聲也大了,不時還有呻吟聲跟著從牙縫里飄出來。

    被他的叫床聲刺激到,再加上他那從沒開發過的地方過于緊窒;我的欲望快

速攀高。快感直壓嗓子。因為被點了穴道,快感只能壓著——臉被憋的越來越紅

,火氣更甚。

    夜洵看著我,低頭微笑;然後開始不要命的加快速度擺動身體,一點也沒有

要憐惜自己的意思。

    ……

    很久以後,我們相繼攀上高峰。我的種子埋入他的體內,他慢慢停下了,虛

脫不已。

    夜洵伸手解開我的穴道,柔柔的趴在我身上,無聲的微笑著。白色的液體夾

雜了大量的紅色從他腿里淌下。奢靡,淫蕩。

    激情里的余韻漸漸散去,理性也跟著回歸。我終于想起來給他檢查傷口,卻

被他抱緊。

    他把下巴磕在我胸口上,一字一字的,說出一句大大出忽我意料的話,他說

︰‘我,終,于,是,你,老,婆,了。其,實,我,介,意’。

臥鯉求冰 於 2008-09-28 02:5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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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9-28 03:07:00

第44章

    第二天,夜洵已經離開,諾大的房子空蕩蕩的,說不出什麼味道。

    我站起來,推門出去。吩咐下人給我準備洗漱。

    飄雪下,小太監站在皚皚白雪堆積的回廊里。向前看去,忽略他的存在,眼

前的松柏被壓的失去了蒼郁;惟有漏出的幾束枝椏,還腆著幾分綠羞。

    千里黃雲白日曛,北風吹雁雪紛紛。

    美景如斯,我實在不想用‘銀裝素裹’去玷污它;但,沒文化如我,腦袋除

了讀書時候背的幾首詩,就剩‘太漂亮’一詞了——不過,用‘太漂亮’,恐怕

就不是玷污了,直接‘強奸’。

    哎,太漂亮了!

    太漂亮了……

    發愣間,熱水、毛巾,桂花羔、芙蓉卷、百牲千層餅、紅豆長壽糕、鹿肉粥

、早茶一樣一樣端進來;死小子家的奴才真是有覺悟。

    我繼續駐足了一陣子,直到把好好的景看的覺得不怎麼好好的了,才提起下

擺進了屋。

    回到屋里,首先給自己打理了一番,關于生活習慣這點,咱還是挺不錯的。

洗漱完,我迂到桌旁去啃早餐。

    把手放在圓桌上方二十公分處流連著;想了很久,拿了塊自認為好吃的桂花

糕。

    把東西放到嘴里嚼了倆口,卻沒有想象的味道,反倒把自己那點思念扯的傷

感連連。

    哎,想當初,咱吃東西,哪樣不靠勞動啊?

    那些天天拿著飯盒給寢室那堆死小子買包子的年華;一買就買20個,被咱班

女生取笑搞飼養的日子。20個包子4個人胡搶,動作慢點還輪不到吃的生活……都

說不勞動者不得食,老子那廂勞動了也常常不得食的血淚……包子,真是懷念你

啊!

    舀起鹿肉粥,放進嘴里……

    以前食堂2樓的白粥是不要錢的;現在皇宮的高級粥也是不要錢的;以前,南

方下顆把雪是很讓人興奮的,現在下一大片雪也是同樣讓人興奮的。以前……

    究竟是哪不對?除了多了些值得留戀的人,老子為什麼覺得現在的日子就是

不如以前呢?

    人——真TM就賤啊。

    放下勺子,我給小太監說︰‘給我備馬車吧,人也下去吧’。

    小太監屈膝退開,消失在雪片下。

    我跨出門檻,走到可以看清楚夜洵那房的位置。

    積雪下,雕龍的屋檐邊,冰凌一串串倒掛著,太陽晃晃的折射著,給嚴肅的

房子照出幾絲暖意。

    我向前又邁了幾步,只消再走幾步,我就能推門進去,和死小子來個

GOODBYEKISS什麼的了;可是,就那麼幾步,我竟然有點不敢逾越……不知是怕尷

尬,還是怕傷感……而且,我都TM的懷疑自己會掉馬淚。

    看著他的門,單腳跪下去,拘起地上的雪,默默向前滾去,滾出一個大球,

接著再滾一個更大的;把它們拼接到一起;然後是把衣服,帽子,還有扇子掄上

去。最後,眼楮、嘴巴、鼻子……

    滿意,甚是滿意。我抱著膝蓋欣賞自己的杰作。真沒想到,老子臨了還能這

麼浪漫一把……一會兒,我老婆開門看到那麼象我的它,得多高興呀!

    欣賞間,小太監的聲音響起,說是東西都備好了;聲音很小,大概是怕驚著

夜洵。

    我應了一聲;搓搓手站起來,面向死小子的屋子深深的看了一眼;跟著小太

監離去。

    狹窄的青石幾道,兩邊堆著兩排明顯掃過的烏雪;頂頭,原本繁茂的銀杏樹

樹丫光禿禿的;透著幾分凋敝,幾絲惆悵。

    徑直的向前邁著,告訴自己不要回頭,告訴自己又不是不回來,告訴自己咱

當爺們兒的還能舍不得老婆嗎?告訴自己就當出趟差;告訴自己打不了摩托羅拉

諾基亞,咱還能寫信……

    前方,門神肅穆的立著,紅漆黃銅。

    嘆口氣,告訴自己再走幾步,就真的看不到里面了。

    看一眼,就一眼吧。

    許多的‘告訴’終是抵不過最後一個‘告訴’;回過頭,還是沒忍住。

    流榭的長亭勾心斗角,雕欄盤桓在大門和偏殿之間,橫亙在中央,把寬闊的

空間分成孤立的倆份。

    雪繼續它的曠日持久。

    雪堆旁,夜洵披著黑色的裘麾,靜謐的站著,一動不動的,就象是要融入雪

景里。單調的色景,背負如斯絕美的一個人;畫中有人,人于畫里——那是何其

‘漂亮’的一抹畫色……

    漂亮……

    靠,老子這文化啊……

    我和他笑笑,也對自己笑笑;雖然隔的很遠,但我知道他肯定也在笑。想到

這,離別的傷感也沖淡了許多。伸手和他揮揮;他卻一直沒有回應我;杵了許久

,某人的動作卻是淡淡的轉身走開。

    看著他慢慢走著,幽雅,好看,帥氣……溢美之詞溢于腦海;感覺自己就象

一個送女朋友回家的愣頭青;心里那股漣漪,波濤到不行。也不知道是雪天太爛

漫了,還是老子今個兒忒善感了,反正甜甜的味道就是止也止不住的往上涌著。

    一個念頭環上腦海,我抬起倆手,括在嘴角旁邊,用盡全身的力氣喊道︰‘

姬少爺,後年你生日的時候;我送你一禮物’。

    夜洵駐了駐腳步,微微側頭看了一眼,又緩緩抬腳走了。

    接過小太監手里的包袱,我沒再流連;東西往身後一甩,快步向外走去。

    門外,只見馬車已經停定。水藍色的頂子素雅恬淡,雕滿福祿壽花的車架子

華貴又不張揚,兩匹純白的皎雪驄威武大氣;雖然,整體還比不上皇家車騎的十

分之一,但看起來也是擺的夠可以了。

    我滿意的點點頭,環著手站在遠處,嘖嘖贊嘆死小子的闊氣。

    而後,急促的腳步聲響起;回頭一看,小劉子那張臉當頭飛來。

    只見他拿了老大一包袱,想也知道他是來做什麼的。我攏起眉頭,肚子里把

夜洵家的長輩問候了個遍。

    小劉子看我皺眉,也還算機靈;可憐巴巴的,說話就給我跪下。我再皺眉,

一把拽起他,道︰‘你媽的跪什麼跪,濕嗒嗒的沒看見啊’。

    小劉子諾諾稱是,一口一個謝,說小王爺真是善良。我抬頭,忽略他的馬屁

,用下巴指指他包袱,問︰‘你來干嗎’?

    ‘皇上讓奴才伺候小王爺’,小劉子接過我的包袱道。

    我問︰‘不去行不行’?

    小劉子搖搖頭——無聲,嚴肅。

    我挑個眉,想想不讓他去,大概連門也出不了。衡量了衡量,最後同意讓他

跟上,不過要求有一個——無論我做什麼,他都必須無條件服從。

    談判成功,新生活就要開始。

    和小劉子一道坐上馬車,我跟車夫要來長鞭,給馬揮出第一鞭;牛B的神情動

作那叫一個意氣風發。

    等咱過上自由的新生活,等咱找到答案……咳,真TM的向往;娘的,咱不牛B

都不行。

    死小子,你等著我;等咱回家,還你一個又帥又智慧的大帥哥。

     

 第45章

    車馬向南跑了三天,小劉子才想起來問我要去哪。

    我本著少一事不如多一事的精神,很認真的給他說︰‘自古秦淮多佳話,我

都死到古代來了,怎麼著也佳話一回不是’。

    死奴才注視著我,裝很認真的听完,接茬給我裝震驚︰‘爺的佳話不是在京

郊嗎’。

    我一腳飛過去,靡靡道︰‘那個……膩了’。

    小劉子撲上來,跪在我腳底,諂媚道︰‘好爺,咱不去成不’?

    我彎下腰勾起他的脖子,用力勒住,大聲道︰‘就知道你小子是夜洵那賊人

派來毀我好事的’。

    小劉子一邊象征性掙脫一邊大喊饒命;很配合的和我玩兒著。老實說,我都

不知道這樣玩兒的樂趣在哪里;可是,就這麼沒樂趣的東西,咱竟然玩了個把漏

沙。

    後來,咱鬧累了,就閉上眼楮上休息……

    休息著,休息著,就休息出幻覺……死小子批評移動聯通信號不好,影響我

們倆膩味。老娘嫌棄我這死孩子不孝順,都不去看她。夜伶象絲抱怨我說話不算

數,說了看他們又不去……接著,雨點般的驚濤掌飛過來,全落著我臉上。我蹲

到地上,高喊,‘別打臉,靠它吃飯的’。聲嘶的叫了無數次,耳邊還緩緩傳來

一陣歌聲。

    歌詞大致意思是︰‘第一次到你家,你呀不在,你媽媽拿著那鍋蓋把我趕出

來。第二次到你家,你呀不在,你爹爹拿著那煙袋把我打出來。第三次到你家,

你呀你在,你家的大黃狗,把我咬出來’。

    歌聲很清晰,而且越來越響,越響越難听……

    然後,我實在抗不住,于是睜開眼楮看世界。

    第一眼,或者說——滿一眼,都只有一張臉;除此之外,完全沒看到任何一

個幻覺中的人物。

    我甩甩頭,伸手把那張滿一眼的東西推開,道︰‘你干什麼拉’?

    小劉子摸摸臉,嘿嘿的笑著,說︰‘爺,到了’。

    我懨懨的應了一聲,撩開簾子,把頭探出去。仔細听,耳邊那支實在嚇人的

歌竟然還在。

    我伸手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很疼。我道︰‘不是夢’。

    小劉子道︰‘爺要不要先找家店住下’?

    我搖搖頭,叫停馬車。

    小劉子不解的跟我跳下車,問︰‘爺真不要先找客棧住下’?

    我對他莞爾一笑,說︰‘去找那聲音……遲了就沒了’。

    小劉子哦了一聲,嘀咕著‘那麼難听有什麼好找的’之類的話,然後繼續很

無趣的跟著我。邊走還邊讓我走慢點,說萬一我丟了,他一萬條命都賠不起。

    我放慢腳步,打趣說,‘丟了就去教坊里找,叫的最大聲的那屋應該有我。

    沒有夜洵在,小劉子對我也不拘謹,應上我的話,笑說,‘那少爺是要找姑

娘還是要找小倌’?

    我說︰‘當然是都找,男女不論多多益善;獨樂樂不如眾樂樂……’

    ……

    正胡扯著,一座三層高的大宅躍然在前。

    高宅的一樓,三面環牆,一面朝南面大開;房間里面,什麼也沒有,只零散

的放著幾頂轎子。

    房子旁邊,有一條由西向東蜿蜒著的石階;石階的底處是一道約高兩米寬三

米的方型拱門;拱門的頂端,是一塊素漆楷體的匾額,上面寫有‘污衣坊’仨字

,字面班駁不堪。

    小劉子指指樓上,道︰‘好象在上面’。

    我打個響指,拉起擺子,兩步當一步的邁上樓去。

    二樓,大門面朝正東,照樣是橫向比縱向寬。一眼望去,可以從門這頭直接

看到那一頭。門邊,靠著一個肌理雪白,長發潑墨的少年;見我們走上去,少年

微微換了個姿勢,繼續嚎他那首要命的歌。

    小劉子仔細打量著眼前那個美到不行的少年,靠近我,嘖嘖嘆道︰‘這人還

真有意思’。

    我點點頭,心里蹦出倆字兒——風流,太TM風流倜儻了。我靠著小劉子的耳

朵,很輕的說道︰‘他要是不嗷嗷那倆嗓子,不知道得禍害死多少人啊。人都說

一般人唱歌要錢,這哥們兒唱歌要的忒貴點兒——要命吶。那破鑼嗓子,還有那

破歌,我靠……’

    小劉子側頭盯我,笑的相當做作。

    我退離他兩步,給少年拱手,還沒來的及開口說話,就見一皮膚暗沉,氣質

不佳的女人扭著水桶般的‘小蠻腰’打屋里走出來。

    ‘不言,你騷夠了沒;你再嚎下去,咱就喝西北風了’。

    那個叫不言的少年站起來,抖抖袖子,笑道︰‘本來也沒好到哪啊’。

    我勾起嘴角向前一步,插到兩人中間,自作聰明的對著那女人拱了拱手,道

︰‘這位想必是鴇母吧,敢問……’

    那女人搖著雪扇,撲哧一聲笑開,指指不言,道︰‘不言,找你的’。

    我轉頭看不言,有點雲里霧里,但也大致明白不言的身份。不自然的和他們

笑了笑,我抽出折扇,用力的搖兩下。

    不言回看我,臉色正常的輕笑道︰‘別騷了,攏共就蘭姐一女的,你旁邊那

位長的都比她強,你騷給誰看啊’?

    我看看不言,再扭頭看看那個叫蘭姐的女人,覺得這少年說話簡直跟我寢室

那幾個賤人有的比。尷尬的笑笑,也不乏親切,我道︰‘是是是……’。

    ‘是個屁呀’,不言打斷我,‘你找老鴇干什麼,該不是大白天發騷想姑娘

了吧’?

    小劉子粘到我邊上,用不大不小的聲音道︰‘他是我見過第二個長相和言行

完全不搭的人’。

    我專著的看著不言,隨口問道,‘另一個是誰啊’?

    小劉子答︰‘您啊’。

    我一個肘子頂過去,頂在他的肚子上;小劉子捂著肚子輕哼一聲,卻引來不

言的側目。

    不言看著小劉子,順便和我拋了個眉眼,笑眯眯的說︰‘女人臉,你活該’

    小劉子看看不言又看看我,沒反駁也沒發飆,應該是還沒反應過來不言的意

思。我捋起袖子拍拍他的肩,幫他理解,‘說你呢’。

    小劉子的臉給他說的一陣紅一陣白,卻沒說什麼,只是瞪著不言不放的眼楮

,透著‘夠怒’。

    相比小劉子的爆怒,不言這廂則內斂很多;忽略了小劉子的存在;直接越過

他朝我眨眨眼,笑出咯咯咯的聲音,不言說︰‘你這騷人,不錯’。

    我回他一個眉眼,擺擺手,心情不賴,‘還可以,還可以’。

    不言笑笑,‘你還沒說你來我這做什麼’?

    我低頭想了一下,道︰‘找工作’。

    不言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搖頭,‘不象’。

    我道︰‘哪不象?你是不知道,咱家上有老下有小,老老少少加起來幾十口

人全指著我一人呢。您要不收留我吧。我什麼都能干,除了賣身’。

    小劉子拉拉我,小聲道︰‘爺不是真要留在這里吧’?

    我撇開他,也小聲的說︰‘咱喜歡這里……別忘了,听我的’。

    不言盯著我們倆,眼神單純的跟什麼似的。把食指和大拇指放入口中,吹出

一聲特流氓的哨子,他笑道︰‘騷人,有人嫖你才有鬼咧’。

     

 第46章

    第二天,在不言那句等同蓋章的‘騷人’倆字後,我、小劉子還有馬夫阿繼

正式成了秦淮河畔最爛妓院‘污衣坊’的尾牌雜役。

    為了表示咱對不言小開的不吝收留;從進入‘污衣坊’第一天起,我就不斷

生活在拍馬屁和套近乎里。

    每每,只要看到不言,咱都挺誠懇的說︰在諾大的金陵城听到那首歌天上有

地上無的歌,然後一見如故……再到最後被留下……

    就這樣,六天,咱把這輩子某一詞的總和都講完了,我說——緣分吶。

    這麼誠懇的態度,這麼真摯的發言……你不發獎品,也該口頭表揚倆下不是

;可不言這死小孩,听完不是無視老子我,就是一臉友善春風的合不攏嘴,半天

,擠出兩個也不比無視好到哪去的話︰‘騷人’。

    我靠。

    配上那袋基本上不離手的堅果,一邊嗑一邊吐,表情要多欠揍有多欠揍。

    第七天,不言再一次游手好閑的打我眼前飄過,我的馬屁還沒來得及拍起來

,死小孩就給我派了任務,把老子的熱情降低到冰點。

    我N次方怨念的給他抗議,說︰‘我長這麼帥,怎麼著也合該是當鴨的呀,你

什麼破審美’。

    不言看著我,笑的花枝亂顫。

    把一顆沒剝的瓜子砸我臉上,鳥人說︰‘騷人,看不出來你還挺騷的嘛’。

    我順勢往他身上隨性一靠,做成挑逗的姿勢、性感的表情,我說︰‘是啊,

大爺;讓小的當鴨吧’。

    不言眉毛一挑,心平氣和的答了一句,老子差點沒摔死,他說︰‘那麼丑,

誰要’;表情跟夜遠那丑小子一模一樣。娘的,也不知道是美人都有這種破習慣

,還是這些鳥人根本就一家子。老子怒了,老子的真身好歹姓姬不是,我靠……

讓我看門;我都不批評死他。

    繼續和不言鬧哀怨。

    磨了很久,最後磨出一個更淒慘的事——不言說︰‘阿繼管采購,小劉子做

管事’。你NN的,檔次單位——老子最低,爺我那叫怒向膽邊生。

    我看著店里來來往往的幾十個姑娘,我無限次方哀怨乘以二的和不言說︰‘

你如果不讓我當鴨,你開除了我吧’。

    不言把瓜子一吐,又嗑進一顆,道︰‘開了’。

    ‘我靠,不帶這麼玩的吧’。

    不言指指旁邊的人,‘他們呆這好幾年了,整個城,認識他們的人不超過十

個;很無聊的;你個騷人,爺把自己的工作都讓給你了’,抓出一個瓜子扔在我

臉上,不言繼續道︰‘不要不知好人心’。

    我接住他扔過來的瓜子,往嘴里一送,道︰‘你還是讓我繼續不識好歹吧。

    ‘騷人,閑死你得了’。

    我恭敬一笑︰‘你家不至于這麼差吧’?

    不言轉身笑開,道︰‘要你管’。

    我低頭想了一下,覺得我媽的經營模式挺好。

    跑上去,拉著他,我說︰‘要不我幫你改革吧,試試我的方法,或許有用’

    不言不可置信的看著我,撇撇嘴,往嘴里送了顆瓜子,說︰‘隨便你’。

    于是,後一天,‘污移坊’關門。

    轟轟烈烈、放鞭鬧炮的關掉,卻沒在城里引起任何騷動。

    和蘭姐說的一樣;甚至連菜市場廉伯都沒特別的感覺——在大城市,一家一

戶不被注意咱沒意見;在大城市,一個妓院沒人注意……我靠,老子郁悶了。

    我拿著院里的所有姑娘名單︰菊花、荷花、桂花、棉桃、梔子……三十多朵

花,老的老小的小……最洋氣的叫雪茶,據說是這丫頭本身就叫這個,當時死活

不肯換名字,才得以保住這相當湊和的大名。

    轉而仔細看著一個個名字所對應的臉;靠靠靠靠靠……這哪是妓院?倒是能

給官府掃黃事業省點工夫。

    看了很久,皺眉、大皺眉……最後,勉強下手把所有人分成四等,還……評

出四大花魁。

    娘的,我真TM無恥,我老娘要是看到我現在這‘恬不知恥’的——估計直接

狠心洗手退出性服務行業了……丟不起那人吶!

    不過話說,弄這一出,還真不是老子我骨頭里挑雞蛋,非要無中生有。挑花

魁實在是有不得已的智商考量的︰一、有花魁的地方看起來檔次比較高,這任誰

都應該沒意見;二、女人都愛攀比,給他們弄些個名次,說不定能引發競爭機制

,這也應該是公認的;三、比較好管理,老子猜的。

    分好檔次,剩下的事就是︰給幾位妓女大人改名。

    嗔笑,茗舞,扇畫,天衍,浮色……一把汗,好在哥兒幾個虛功好,做起這

事來還不算難。

    虛功做好,挑戰出現……樂極生XX,這是必然……

    ‘太肥的太肥,皮膚茶的皮膚差,沒氣質的沒氣質……看著這撥姐姐,老子

如果是嫖客,直接改邪歸正’,我偷偷給不言講。

    ‘那算了’,不言道,沒心沒肺。

    ‘蘿卜黃瓜冬瓜蛋白質銀耳吃著,黃瓜隻果相繼牛奶蜂蜜敷著,玫瑰當歸枸

杞喝著……減肥、亮膚,練氣質……不管了,死馬當活馬醫’。我搖搖扇子,在

姐姐們身上比著,任不言那小子環著臂看著我忙里忙外。

    我道︰‘對了,再然後,是服飾——人靠衣裳馬靠鞍’。

    ‘然後呢’?不言道,不冷不熱。

    ‘但凡,大紅大紫的——不要,花枝招展的——不要,老式陳舊的——不要

,缺乏新意的——不要。你過來搭把手好吧?

    ‘不要’,年輕人轉身走開,極沒人性……

    第一天,袖手旁觀。

    第二天,睜眼閉眼。

    第八天,徹底消失。

    ……

    靠,真有個性!

    第三十天,某人才不負責任的回家,嘴上難得出現口德。

    ‘嘖嘖嘖嘖,鵝黃棉紗的天衍——縴腰素素;桃紅色長杉的塵笑李帶桃花…

…天藍色玄紗的扇畫弱柳扶風;黑錦的浮色妖媚繚人……騷人,你不錯啊’。

    我擺擺手,故作對死小子這幾天的不良表現不滿,我說︰‘還好還好,好在

你老爹買人的時候還有點審美觀……靠你……還真要餓死’

    不言笑了笑︰‘不錯不錯,你是老大,你繼續’。

    我給他作揖,道︰‘小的哪敢,老板你還是壓迫我——讓我當鴨子吧,小的

全听老板的……’

    不言再笑,道︰‘真愛開玩笑,和……你的長相一樣’。

    ‘呵呵……呵呵,我抽死你’,我爆怒的飛過去一個巴掌,把倆人相處了幾

天所建立出來的革命友情充分顯示在力道上。

    ‘騷人’,不言輕松擋住,笑著打袋子里撈出一香榧,嗑下去。

    我收回手,看向他手里的香榧,再看看他的笑,一陣哆嗦。

    孩子看著我,樂到不行的表情堪稱——樂到很不行……

    臉色分紅、眉眼亂勾……那光景,象極了我老婆那啥啥啥時候的樣子……有

點色情。呃……如果死孩子知道我叫什麼,我真懷疑他是故意的……

    ‘騷人,你想什麼呢’?不言拍拍我,打斷我胡思亂想,道。

    我嘿嘿一笑,有點尷尬,答︰‘想你個賤人啊’。

    不言道︰‘那你繼續……順便把姐姐們拉出去走一圈,里面換上妖點的肚兜

,外面不介意多穿,女人尤抱琵琶比脫光了有意思’。

    我疑道︰‘你知道’?

    ‘嗯……’不言又笑,頓了一下,道︰‘我亂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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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不言說完話,提著擺子就奔出了二樓,歡快的跟吃了蟲一樣。我僵在後面,

回味剛才的一幕,蔫蔫的,也跟吃了蟲一樣。

    美女姐姐們目送不言離開,然後也唏唏嗖嗖動作起來。不時,紅的、黃的,

一個個紅衣綠裳的美女走將而來。

    還說是,人靠衣裝美靠靚裝啊。

    等一撥美女打理的差不多了,樓下,不言的小嗓子也嗷嗷開了。我跑到圍攔

邊,掛在欄子上往下看去。

    不言抓著一把紅的綠的紗子在向上招手,架勢挺象我媽。我仔細看著,不由

一樂,對著他喊道︰‘你丫挺適合這行啊’。

    不言聞言,變了變姿勢,左手插在腰上,捏著輕紗的右手跟著柔了柔,翹成

蘭花狀。向上拋了個魅眼,他笑道︰‘瞧爺說的’。那小樣,人妖怎麼妖孽他怎

麼妖孽。靠,老子要是不怕冷,估計鞋子就扔下去了。

    從欄桿上溜下來,我一跳一跳的逡下樓去。

    眼前,姐姐們已經排排站好,不言站在一排女人面前,正給小妞們發紗巾,

口里還念念有詞︰‘家的不如野的,野的不如偷的,偷的不如買的,買的不如買

不著的……’

    姐姐們接過紗巾,心領神會的,一個個把半透的紗巾扎在臉上。我本來還道

這小子做什麼用‘肺’講話,原來這是傳達‘尤抱琵琶’的精神。

    我點點頭,對小劉子說︰‘嘖嘖,話說,這半遮的琵琶,還真比普通的琵琶

有意思’。

    小劉子不斷的點頭,沒原則的附和我。

    我推開他,走到不言前面,道︰‘你小子成啊’。不言還我個微笑,搖搖扇

子,道︰‘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

    我扇開扇子,跟著搖搖,道︰‘你們這種公子哥兒,怕是吃過全豬宴也沒看

過豬跑步吧’。

    不言莞然一笑,高深莫測的上前把美女們一個個送上轎子。

    我巴著眼楮四下張望,樂顛顛的環著雙臂不時詢問小劉子我的轎子是哪頂。

小劉子不明所以的看著我不住搖頭。我心道︰跟在一群女人後面游行,還是妓女

後面,不風光也風流啊。

    當然,這話咱不會對小劉子說,跟他說咱就二愣他兒子。

    小劉子弓著腰繼續搖頭,還諂笑,估計是怕我玩貓膩。我瞥他一眼,隨口笑

笑;既而把眼神轉向不言的方向。

    待他把最後一個姐姐送上轎門,老長一排的轎子只剩下一頂;靠,騷人還挺

細心,這轎子不是給老子留的,還能給誰?

    我吹個口哨,一溜小跑奔過去。

    不再和小劉玩深沉,我掀開簾子,就把自己倫進去;然後攤著身子,伸長爪

子朝旁邊大聲大喊揮斥X遒,‘出發,出發’。

    話音剛落,敲敲打打的聲音頓時響起,轎子也跟著被抬了起來。我那高昂的

興致隨著爪子繼續發揮,靠,老子發現,我個沒出息的……一上交通工具就意氣

風發。

    沒待轎子走上幾步,卻又被放了下來,老子的興致也被弄的一提一放的。

    身前,不言那小子的聲音接著響起,‘出來’。

    我掀起簾子,不大高興的對他比比,囑意他走開,‘大哥,哥們兒沒你空,

你趕緊的’。

    不言用扇子向外劃了劃,道︰‘你別去,小劉去’。

    我眨巴眨巴眼楮,‘不是我改革嗎,這不歸我管’?

    不言沒答我,一個使勁,把我拽到後面,冷聲道︰‘羅嗦’。

    我一個哆嗦,打了個擺子。娘的,死小子平時看起來古靈古怪的,這麼正經

的聲音打他嘴里說出來,還真是很不舒服、很不……舒服。

    轎子魚貫抬開;笛子、腰鼓、琵琶、銅鑼、排蕭、竹笙四起;‘污衣坊’的

牌子前後左右一一排開。

    老子雪紗的衣領還在不言那小子的手里拽著,怎麼反抗都沒用。

    向著游行隊伍的方向走了一段路,不言才把我推開。我理理身前皺巴巴的衣

領,老大不爽,用腳踹了他兩下,還拿髒話問候了他幾遍。

    不言只顧淡笑卻不言語,弄的小脾氣多好似的。

    又向前走了兩步,眼前出現一家裝潢很一般的的酒坊。不言朝我勾勾蹄子,

說話就跨了進去;也不告訴我進去干什麼。

    走上二樓,死小子拽七拽八,徑直找了個靠欄的位置就坐了下去,高深的很

    我站在位置旁邊,彎著腰,兩手撐在桌子上,得體的笑,‘老板,使喚人也

要一個理由不是’。

    不言輕巧一笑,表情又風騷起來,‘就想跟你單獨坐坐’。

    我用右手在他臉上摸了一把,笑道︰‘小的陪客是收費的’。

    不言用扇子拂開我的手,臉色微紅,裝的跟害了羞似的。我笑了笑,坐下;

順手往嘴里扔了顆白送來的花生米,自顧嚼將起來。不言用扇柄敲敲桌子,示意

我看樓下。

    我把頭轉將過去,遠遠的看見游行的隊伍後面跟了好些的人,廣告效果貌似

甚好。

    不言低頭夾起一粒花生米,慢悠悠的往嘴里送去,細嚼的動作漂亮的一塌糊

涂。我嗑嗑嘴,突然覺得這孩子有說不出的熟悉感。

    不言抬頭盯著我,還沒等我收回眼神,就甜甜的笑了開去︰‘騷人’。

    我撿起顆花生米朝他飛去︰‘靠,老子還道你轉性了’。

    不言向後下個腰,臉朝上,伸手接住花生米。我笑著,拿扇子抵在他胸前,

不讓他起來。不言用扇子抵在地上,架著高難度的動作卻看不出半點吃力。

    我調笑著,說,‘不認慫就別想起來’。

    不言笑著,不淡不咸,低喊︰‘大俠饒命’。

    ‘小美人,怎麼這麼委屈自己’?一只大手出其不意的穿過不言的長發。我

看看我的手又看看不言的。

    那黑爪子——不是我的,也不是不言的。

    不言慢慢把臉側向右邊,我也跟著扭脖子;只見一個彪型大漢一臉委瑣的對

年輕人笑著,惡心的爺睪丸素直線上升。

    ‘啪’,還沒等我動作,不言彈起腰身,五個手指印已真切的貼上了大漢的

右臉。

    大漢一手揉著橫肉,壓下脾氣把另一只手環上不言的脖子,猴急的繞到我們

旁邊的一個位置坐下,賊手很是不安分。

    不言笑笑,還是那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一手拿起筷筒里的一只筷子,一手端

起桌上的茶杯看也不看的往邊上潑去;只見,茶水一滴不漏的潑在了大漢的臉上

    大漢抹開臉上的水,臉上怒色又升了升,大手也揚的高高的。

    不言不緊不慢的把筷子垂直放入杯中,接著把杯子挑起來;眼見那杯子就沿

著被穿透的杯底,從上到下的滑了下來。

    大漢睜圓眼楮瞪著不言,眼神象是憤怒又象害怕。最後,收手跑了。

    不言低著頭,我以為這小子在醞釀怎麼驕傲。等了一會兒,卻見他沒其他動

作,只把兩只腳伸的老遠,定在一個地方動也不動。

    我拿著那個穿了孔的杯子看了又看;透過小洞,不言的臉是一泛一泛的,還

隱隱的透著光,不時還狀似無事的哼哼一下,象是在等旁人收回目光。

    我把扇子砸他腦袋上,道︰‘你這姿勢很難看好吧’。

    不言挑個眼,神神叨叨的小聲說,‘好象撿到銀子了’。

    我低頭順著他的腳向下看去。只見他水藍色的綢錦長靴下,壓著一張疑似銀

票的東西。

    我搓了搓手,了然的笑笑,對著周圍的人流氓道︰‘看什麼看,活的不耐煩

了是不是’?

    1啊、2啊、3啊……

    ……

    事實證實,土匪在哪個時代都是有用的。

    待最後一道目光收將回去;不言那小蠻腰已彎至腳面;我趁他下腰的空擋,

給他說︰‘見者有份兒,分我一半’。

    不言道︰‘理你’?聲音里滿是笑意。

    我伸長身子,作勢要和他搶。不言揀起銀票,側過身子,把銀票舉的老高。

    白色的紙張上,真真切切的蓋著寶應莊的印章,只是那個數字……呵呵!

    不言看了看紙上的字,不信邪到拿下來看了兩下。我貓過去,搶過銀票看了

一眼。

    年輕人伸手把銀票奪了回去,狠狠的揉成一團,非常極其無比不爽的道︰‘

騷人,一兩也給爺印銀票,靠’。

    我握著扇子,在桌上使勁的拍著,‘哎喲,笑死……人……了,原以為是毛

爺爺,沒成想是大團結’。

    不言惱羞成怒,表情五光十色,‘你說什麼’?

    我定了定,站起來,用他的口氣道︰‘呵呵……騷~人。爺真是……越來越…

…喜歡……你了’。

    不言看著我,呆住。

    我搖搖扇子,踢著小正步邁下樓去。

    彼時,游行隊伍又游將回來。

    —————————————————————————————————

————————

    印有毛爺爺的的鈔票是粉紅的1.0.0,大團結嘛……

    (狗血的解釋一下,孩子們不要冷笑)

     

 第48章

    游到樓下,覺得自己耍帥耍過頭了。于是,跟小二要了壺酒又訕訕的跑回去

    對于酒,我是大愛,不過不大會喝。這個世界,不會喝酒的人應該很多,不

會喝還象老子這樣嗜酒的大概就不多了。

    走到位置前,把酒放在桌上,堆著笑給不言說︰‘記你帳上’。

    不言挪過酒,沒說話。倒了一杯,一口悶掉;接著又倒一杯……

    還是一口清光……這樣,喝了十杯、八杯的。把好好的一整壺酒愣給當悶酒

消滅了大半壺,用時不到一分鐘。

    他再倒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動手把酒壺按住。

    不言抬起頭,一只手搭在壺柄上,老樣子笑笑︰‘我這輩子最恨的就是醉不

了,你莫擔心’。

    我拍開他的手,搶走酒壺,‘我是看不慣浪費,喝不醉你還喝?不帶這麼禍

害的’。

    不言嘴角依舊勾著,開口道︰‘這是何道理?何人規定喝酒還要能醉才好’

    我懶的搭理他的論調,抬手給自己倒了一杯灌到嘴里。

    不言不懈的拉著我的手,不讓我倒。

    我把酒放到後面的桌子上,以免他喝掛了。

    把酒放定,移到他跟前;略微吃力的拉起他的手臂,一使力,把他扶起。但

那一前一後亂搖的身子老子就沒辦法了……老子很單薄,老子很嬌貴!。

    不言耷拉著腦袋,任我蹉跎。偶爾抬起的眼皮底下沒有一絲東西。

    我吃力的拉著他前走,卻被推開,他說︰‘我沒醉’。

    我打量著他,一巴掌倫過去。然後搖搖腦袋,接茬攬實他向樓下走去。

    不言歪著步伐把重量都壓我身上,食指點在自己鼻子上,舌頭打顫︰‘你、

我認識有一段時間了吧,你應該早些離開的……你太丑,容易給人討厭’。

    我撒開一只手,又給了他一掌子,騰空的手順便往門外指道︰‘哥們兒不是

擔心生意太好?所以打算沒過河就把橋拆了’。

    不言對我眨巴眨巴眼楮,左手搭在我腕子上,右手伸的老高的不斷和外面的

隊伍招手。

    路過的人不斷向我們這邊看來,基本上都是瞅他,一個賽一個的不正經。死

小孩也不管別人的異樣,動不動還要抓倆路人跟人家說些‘我家的閨女漂亮吧’

之類的話。

    于是,異樣更多了……

    娘的,施主我要是抽的開手,估計就破殺戒了……他喝醉了了不起——無所

謂他的妖蛾子勾來多少意淫;老子這廂被一排排色咪咪搞的‘心很累’。

    靠,丫知不知道這堆輕佻眼能把他吞下去。

    我把他拉在身後,企圖隔開眾目光。不言這不知死活的丈著喝醉了一點不鳥

我……從後面圈住了我,把腦袋從我的掖下空擋處竄探出來,堆的一臉無害,‘

榿,你的背很暖和;我……一直、一直想有個哥’。

    旁邊,隨著他的笑臉,倒抽聲一浪加一浪。

    我把他的臉扳正,再一次,擋了。

    死小孩不服氣的把臉仰的老高,整個人不老實的扭動著。

    累,很累。

    我吃奶的架著他走入游行,攔在最後一輛轎子前方。小劉子看著我們,眼楮

嘴巴都放大。沒來得及和他講什麼就把不言交給他,然後一個人擠出了人群。

    磕巴磕巴的走著,覺得很久了,竟然亂逛到了‘污衣坊’。驚奇的回頭看了

看,游行的隊伍卻還沒到……NND,如果老子這小速度是小寶馬,他們就一小奇瑞

啊。

    靠,心累啊。

    站在拱門下,直等到隊伍慢慢行至。扒開一個一個人群,擠到最後一排去接

不言;剛掀起驕簾一角,卻被蘭姐截住。

    她說︰‘榿士你最好天天抗著他,天天帶他這麼喝,這小子粘人的很,往後

你們湊對算了’。

    我張張嘴,笑道︰‘這感情好’。

    蘭姐看了看我,扶著不言無聲的給我了個絕塵的背影,飄然而去。

    側頭,盡量維持往日的笑容,心下卻是咯 咯 亂起。

    小劉子站在我右邊,輕聲道︰‘老板並簡單,少爺自個兒小心著點兒’。

    我再笑,除了笑我還能做什麼,連‘看人很準’著稱的劉大總管都這麼說了

,我還能假裝自己在幻覺嗎?

    給他一個無知的笑,我道︰‘才十七歲,能有什麼問題’?

    他道︰‘在皇家,十五歲分了府,就要擔天了;十七歲還小……’

    我看看他,撂開擋住了眼楮的頭發,走上樓去。

    是很累啊!

    你看看……一直知道,這是個不簡單的時代,卻並沒想到它是這麼不簡單—

—當皇帝的不簡單;當皇帝的奴才不簡單;現在,連個當老鴇的小孩都不簡單…

    太好笑了。

    低頭快步繞開客房,即不看大濃裝的女人們,也不看來回走動的看客們。

    回廊上,滿是紫檀香盈出的房門是讓人費解的通道。我走過去,停在門前和

正在合房門的蘭姐打招呼。

    蘭姐禮貌的回我一個笑,卻明顯防著我。我再走近一些,小聲表示我想進去

看一下不言。蘭姐看著我,猶豫了一下,最後轉身走了開去。

    我推開房門,慢步向床邊踱去。

    月光下,不言很安靜的躺著,五官清晰的甚至能讓人看到微微上翹的眼角邊

那抹淡淡的光。

    坐到床邊,伸手去抹那滴泛光睡淚,不想卻被抓住。

    輕輕的抽著,不敢往大了動彈,搞的跟采花未遂一樣。把心懸的老高……良

久,卻沒見他再有動作,除嘴角上小小的勾起;和輕聲的囈語……一切,是那麼

純粹透明。

    終于把手小心抽出來,也終于能安下心來細細的看向眼前這張臉。我不知道

我在怕什麼,但是,我怕……

    這輩子,我自認為看不懂兩個人;一個是夜洵——因為太深沉,什麼時候都

不顯山不露水;另一個,就是眼前的——太萬化千變,讓人搞不清哪個才是真的

……

    坐了很久,直等外面的月都移了位置。才想起要把自己從變態分布拉到正態

分布里去。站起來,給他把被子掖上被子,向外走兩步又回頭看一眼。

    為什麼,又是……一個有故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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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9章

    過了那晚,不言倒變的很正常,瘋瘋癲癲的和我剛見他那會兒差不多;除了

不再嗷嗷那首歌,其他表怔一切無它。

    于是,隨著相處日頭的增多,我心里的疑雲也淡了不少。一些關于不言的揣

測也慢慢被推翻。而且我還是老想法︰一個十七歲、不務正業的孩子也不能做出

什麼驚人的事來。再加上後來他對醉酒事件的態度……我只能很阿Q的猜想︰這孩

子其實是挺簡單的,只是性格有缺陷。

    說到奇怪的人,還有一個——蘭姐。

    自打醉酒那事之後,這女人每次見我和不言同時出現,就跟護著雛的母雞一

般的,就像生怕我會吃了那小子似的。私下里,還明里暗里的敬告過我好幾次,

說是不會讓我再接近不言。娘的,老子我這是流氓了還是土匪了?

    —————————————————————————————————

————————

    轉眼,已是七月,我和不言的相處就在蘭姐攔攔堵堵中融洽了起來。

    年輕人高興的時候,會和我把把酒言言歡。喝醉了,話變的比原本少很多,

卻很抓重點,動不動就跟你掏心掏肺……什麼家里原本有錢有勢啊,現在家里的

錢都放在哪哪了啊,新近死掉的那個爹其實不是親老爹、而是親叔叔啊,老娘在

老爹死後沒說原因就跑了啊,老娘好象不太愛自己的老爹啊,家里的哥哥姐姐們

都不要他啊等等等等。反正,芝麻大的,綠豆大的,就差沒把祖譜背出來和我分

享了。

    不過,這孩子講話沒章法,動不動就很亂;而且講過了又重講,光家人就顛

來倒去的講了不下五十遍。

    每次說到他家那幾人兒,總是眼楮放光,表情看來明明是難過的要死,卻死

撐著不肯流下眼淚,說自己這輩子再也不掉一滴眼淚,說他最不想爹、不想娘、

不想姐妹兄弟、不想叔叔……

    表面上,這死孩子是我見過最沒心沒肺的人,平日里,也總是一副什麼東西

都不放心上的吊兒郎當樣。可一喝醉,就細膩的讓人揪死;說出來的話酸酸楚楚

,支離破碎……

    媽的,這什麼童年啊?細心點兒想,只要隨意把任何幾次的談話拼湊起來,

都活脫脫一部淒迷版悲劇小說。

    ……

    清醒的時候,他偶爾也會坐下來和我討論一些關于經營的話題。

    開始的時候,我會趁工作之便問問他類似︰你明明有管理的能力,在我來之

前這店的生意會為什麼那麼差之類的話。可每次,他總是眼波流笑無關緊要的回

我一句‘騷人’。

    喝醉的時候,說話只說一半,清醒的時候是什麼都不說;久而久之,老子也

就不再問關于他的事,會說的他自然會說。

    關于我們探討的東西,最後通過了‘只收出台費,免送茶水’,‘包廂制’

,‘計時制’,‘節假活動酬賓’等幾項。

    剛開始,因為教坊名氣很差,客人不多;一般客人則都喜歡光顧熟悉的教坊

;不言說我們必須制定一些吸引客人的措施先。我們沒有過人的丫頭和同行競爭

……貨不美,所以我們必須價廉。但這個價廉是看上去的廉,我們必須從其他地

方掙回來。

    另外,因為我們教坊的出台費是以姑娘的長相劃分的;換句話說,就是︰姑

娘的價格是由我們開的,願打願挨就看客人自己的。

    經合計,就出了這麼個‘只收出台費,免送茶水’的策略;即‘免費的茶水

’從‘出台費’里掙回來。

    其它的,比如‘包廂制’、‘計時制’的原理也是很簡單的。它就是把大爺

們分成三六九等,以包廂為單位,以包廂的價格為衡量,免費給每位客人贈送相

應的酒水,並且為包廂增設︰雙扣、斗地主、吹牛、梭哈等等現代簡易娛樂設施

;這樣,我家妓院就︰即能賭錢還能泡妞,而且還都是新技術,對于一個‘五毒

局全’的人來說,我家比帶小翅膀的angel家差不到哪了。

    另外,再根據人們的攀比心理……一般包的起小包箱的人,很多都會撐場面

包中包;而包的起中包的往往會考慮大包……在虛榮心上,各自也得到了滿足。

    那麼,無論是在消費需求上還是消費心理上,我們都從不同的角度滿足了人

們的消費……

    于是,咱家的生意在咱們的猜測下好了不少……

    不過,隨著入夏,金陵城熱的能烤熟生肉,大爺們似乎對‘愛做的事’不再

大愛。各大妓院冷清的跟姑子庵一樣。

    老子熱的恨不能穿越回家背幾個空調回來。

    其他老鴇看著不熱,可都無聊的夠腔;好幾次的‘教坊協會’例會,老鴇們

都只能犯困打蚊子。

    老子家那剛有氣色的生意喲……

    —————————————————————————————————

————————

    七月中旬的某天,我正無聊的學著老鴇們挨家里數數蚊子打飛機。小僕來報

,說是污衣坊門口出現了一大票人;指名要我出門迎接。

    出了門口,趴在欄桿上向下看;只見,一群人正在一樓停轎子。

    連同僕人、丫鬟、隨從、老大——足足十幾二十個。仔細一瞧,打頭的竟是

我家那特漂亮的老太太,還有‘玉上坊’那幾暗戀我家老太太的老頭。

    我呵呵一笑,沖下樓去。

    老太太衣袂飄然,頭上的簪子搭上高貴的雲髻,高貴里透著九分雅致,另一

分——還是高貴。

    一進門,老太太闊氣的給帳房扔了個金色的元寶,良家的表情下,氣焰囂張

無比——跟之前在家的行徑相去甚遠。

    我跟在其後,原本孫子的大氣不敢出。可我這人有個毛病,就見不得自己人

亂使銀子。

    見她把那麼大一金子扔進帳房,老子頓時英雄氣概了不少。卯足勁兒,咱趕

忙擠進老太太和老頭的中間,伸手把帳房手里的金子撈了出來。

    拿著銀子,我點頭眉笑︰‘老太太,咱也算是這里的小主管,您別和咱客氣

啊’。

    阿金叔叔換下‘玉上坊’的行頭,手里還有模有樣的拿著把扇子。一邊搖一

邊笑︰‘小鬼,你倒還是財迷啊,你媽扔出去的銀子都敢拿回來’。

    我奇怪的看著阿金叔叔,求知欲很強烈。

    老太太輕咳兩聲,對著阿金叔叔把杏目一圓,玉手撫在秀發上,‘老娘妓院

開了小半輩子了,還不興我嫖別人一次’。

    靠,這什麼人啊?

    甭理我,老子又裂了。

     

 第50章

    想當初,爺我拳展南山敬老院,腳踩北頭幼兒園的時候,她玉老太太還沒挨

性服務行業為人民服務呢!今個兒翅膀硬了,膽兒肥了,能在太歲頭上砸銀子了

    嘿!老子毛了。

    有種你砸銀票啊你。

    我腹誹著,從老太太房里出來。恰巧竟踫上浮色幾個從走廊那一頭扭著水蛇

腰挪將過來。

    我環著手在我媽門口看著,良久,心頭一亮。

    歡快的跑過去和她們一一打了招呼;我從袖袋里拿出三錠銀子放在她們手里

……于是,三分鐘之後,我媽房里出現了仨服務周到的“產業人員”。

    嘿嘿,不是要‘嫖’嘛……

    可是,半分鐘後……沒有如約的‘大媽,來嘛’、‘討厭,您真猴急’等等

的字眼。反而,是我那媽的哄鐘如聲。

    整層樓都能听見︰

    ‘櫻桃樊素口,你,沒有’,

    ‘楊柳小蠻腰,嘖嘖,你們說,在哪里’?

    ‘……’

    ‘沒有美貌,你就氣質;沒有氣質,你就可愛;沒有可愛你就內在;你看看

你們的名字……連內在都沒有,你們還有什麼’?

    我靠,要不要這麼毒啊?這名字怎麼拉?

    听不下去了……

    老子要沖進去。

    眼前,只見美女們一個個排隊出來,臉色那是一個標準‘青蟲綠’。

    然後,一個聲音隨之從房里傳出,等音量足以照顧整個污衣坊周圍五里以外

的群眾。

    ‘早知道那錠金子不給了,見過差的,沒見過那麼差的’。

    ‘嘶’……碎裂的聲音。

    靠,老子也‘青蟲綠’了。

    裂在原地,心TM沒那麼累過……

    想當初,我拼死拼活離開死小子——‘找答案’、‘不做男寵’。我兢兢業

業,我勤勤懇懇……好不容易找到了那麼點支點……

    這老太太的破壞潛力,真是……

    呃!決不允許……

    我掄起拳頭,沖進老太太房間。

    老太太正挽著袖子拆發髻;你知道,當你看到一個美女對鏡容妝,那種沖擊

力是怎麼樣的?盡管那是個老美女,盡管那是你媽……但,那絕對不影響激發艷

羨的本能。

    老太太轉過頭,玉臂半露。

    我差點沖口而出——‘一雙玉臂千人枕’;我發誓,我是想夸人來著的。

    我媽的杏目在妝鏡前微微抬了半寸,並未轉過來。雪白的藕臂還在頭上繼續

忙活著,‘小鬼,你來做什麼’?

    ‘呵呵呵呵,老媽要不要吃夜宵’?什麼叫諂媚?大概這就是了。

    ‘大半夜吃什麼吃。你是不是有事求我’?

    ‘呵呵呵呵,沒、沒沒沒’。

    ‘還是……有其他貓膩’。

    ‘呵呵呵呵,沒有,絕對沒有’?

    ‘那……’

    ‘呵呵呵呵,媽您好好休息’。不怒自威?還是……淫威?呵呵呵呵,烏龜

的兒子,仁者神龜的媽啊。

    退出我媽房間,其實我哪敢和我們嗆聲啊,老太太不要說毀我事業,她就是

毀我老婆事業我也不能拿她怎麼樣啊,誰叫她是我媽。

    我想了想,覺得回自己房也無聊,就決定去不言房里找他。

    推門進去,死小孩正躺在床上,沒事人一般的看著‘閨房秘籍’。我踟躇在

他的房門前,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不言抬頭一笑,柔弱無骨,引人犯罪。

    隨著一聲‘騷人’的標準發言,死小孩手里的書已朝我飛來。我側了個身,

伸手把書接住。

    那一頁——蓮花九式。

    靠!

    不言笑眯眯的靠在床邊,道︰‘你找我做什麼’?

    我把書一合,道︰‘不要告訴我,我媽那麼大動作的奔進來,你不知道’。

    不言,微笑,‘知曉的’。

    我把書砸回去給他,‘知你個頭,我打算明天為我媽接風’。

    不言並沒躲我扔過去的東西,氣勢恢宏。

    不過,昂頭迎風三千里的結果,就是︰雪白的臉被書角砸出一片紅腫不言摸

摸被砸的地方,道︰‘好的’。

    娘的,見過笨的,沒見過這麼笨的。

    我看了看他,張張口,轉身出了門。打算到旁邊蘭姐的住處要點跌打損傷的

東西,結果敲了兩下……沒人!細細想來,貌似自打我老娘來了之後,該名姐姐

就沒露過臉。討厭我,不要連帶把我媽也討厭上吧?

    女人真是恐怖。

    我悻悻的搖了搖頭,轉身去了後院張伯處。

    跟張伯要了瓶去淤的東西,又火速走回不言的房間。死小孩還在原地保持原

有姿勢。長發搭在胸前,根根分明的讓人想跑過去數數。

    我走過去,拿著棉花給他擦拭,邊擦邊嘮叨,‘你就不躲吧你……你就沒心

沒肺吧你……你就傻吧你……你就繼續冷淡吧你……’

    不言盯著我,表情很俏皮。

    說實在的,這些話別說別人不愛听,換了我自己,大概也不會多愛听;可看

看不言這小子,也不知道哪根筋抽錯了,我怎麼看怎麼覺得他很愛听、而且很享

受。

    我故意在他傷口上按了一下;不言‘嘶’的輕吟了一聲;然後,某終于如願

的看到那張享受的臉上冒出一絲扭曲。

    不言皺了皺眉,伸手抓住我的手腕。

    凝神、深情……

    不夸張的說,這一刻,不言看我的眼神幾乎是逼出火來的。

    我顫抖著……心里的念白一直這樣︰不是又給一個美人愛上了吧?人太完美

了也不好!

    時間停頓了一會兒。

    良久,一個外星人的聲音傳了出來︰‘你……如果……是……我媽……就好

了’。

    靠!

    我肯定幻覺了……

    事情的結果,就是我打算用巴掌給死小孩上了一課。順便沒收它的‘秘籍’

,小孩子家家就是欠教育。

    尖叫,咆哮……咆哮,尖叫。

    說是遲那是快;不消一會兒,他那條號稱把我賣了也賠不起的織錦被子就被

攪成了抹布狀……

    尖叫、秘籍、肢體動作……如果我老婆知道這些名詞的任何排列組合,估計

……就該殺過來了。

    我樂呵呵的繼續招呼著死小孩,想到老婆,干勁都足起來了。

    鬧了一陣子,便宜沒佔多少,或者說——根本沒佔,或者說——老子打不過

死小孩。于是,‘好漢’如我整了整袖子,從他身上爬下來。

    我說︰‘我休息一下,一會兒再跟你打’。

    休息一下的結果就是︰我又睡到大天亮。

    睜開眼楮,看見不言正坐在太師椅上喝早茶。衣襟半闡,春光微露,表情迷

離。我在想︰身後如果再給配個美女的話,絕對就‘春宮密戲後記’。

    不言朝我笑笑,眉毛一挑、左眼一眨……

    我激靈的哆嗦了一下,腦子里竟然產生犯罪念頭。

    我吞了吞口水,把視線收回床邊。

    枕邊,是那套標題很醒目的——《閨房秘籍》。被子里是……我伸手摸了摸

自己,再把被子掀開一看……

    我被雷轟了!!!!!!

    我抬頭,怒視還敢來床邊坐下的人。

    右手撐在枕頭里側,俯下身對著我笑,不言說︰‘小美人,你可真銷魂呢’

     

臥鯉求冰 於 2008-09-28 03:1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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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我縮在被子里,努力回想昨天的一切,心亂如麻。

    在這個很讓人難堪的節骨眼上,我媽好來不來,偏偏在這事兒發生前的一天

大駕光臨。

    以前,我並不介意和任何成年人發生任何關系,同樣,我也不介意被誰誰誰

看到這種事情的發生。但是,現在不一樣,我是有家的人。

    盡管夜洵有很多老婆,但我不行。

    不言站在床前,左手托著下巴,右手襯在左手手肘下,狀似若有所思。

    我看了看他,連叫他讓一讓的思維都沒了。

    自顧掀開被子,任自己赤身裸體的橫陳在他面前。對于裸露自己于不言面前

和被我媽撞見我躺在夜洵以外的人的床上這兩者之間,我肯定選擇前者。所以現

在,我只是想快點離開這里。

    罪惡感不斷升級。

    我從床上爬起來,一絲不掛。

    不言急急的轉過身去,臉色發紅。

    我愣愣的看了看他的背影,心下說不出的滋味。你說都跟你xxoo了,你還純

情害羞個屁啊?我老婆從來都不這樣。

    ……

    哎,老婆!

    撈起旁邊堆的很齊整的衣服,加快速度給自己套上。我只要一想到我家老太

太平時進誰家都不敲門的習慣和好打听的作風,我就起雞皮疙瘩。萬一她要真奔

進來,我該怎麼辦?難道跟她說︰‘媽媽媽,您不要誤會,我只是習慣在別人房

里裸睡,我們沒什麼的’。

    ‘你好了沒有’?不言問。

    我抬頭看他,他還背在那里,耳朵莫名其妙的燒著豬肺色。就看個裸體,你

至于嘛?況且老子我還是男人。

    我慢慢的套上褲子,心里多了個心眼。這個反應,像是剛XXOO過的的人嗎?

腰也不酸背也不痛,如果說不記得昨天的事是因為喝醉了,這些癥狀怎麼解釋?

    我坐到床邊,仔細檢查歡好過的痕跡。

    結果︰一點沒有!

    我低頭把褲子衣服全解了,反正一次露也是路倆次露也是露。

    ‘好了’,我說。

    ‘真慢’,不言抱怨著轉過頭來。少時,又急急的轉了過去,原本快燒著的

臉更是紅的沒有形容詞可以形容。

    我慢慢和起衣服,哈哈大笑。

    轉到他眼前,我搭著他的肩膀死命拍,‘年輕人,這都害羞,還XXOO咧,你

怎麼不通知人來觀賞,你哥我最喜歡了’。

    ‘我、我……’

    ‘小鬼,你在不在,他們都說你在這里……’話落門開,娘的,我再怎麼加

快扎衣服的速度,也無補與是了……

    我轉頭,傻傻的看著老太太,衣帶還沒系結實。老太太黝黑黝黑的把臉別到

一邊去。轉身點了點頭,她說︰‘你到我房里來’。說完,飄然離去。

    真是說曹操來張飛,我靠!

    我收回視線,轉而看向不言,冷聲丟下一句話︰‘他們?開玩笑要有個限度

’。

    —————————————————————————————————

————————

    從不言房里走向我媽房里,短短的路,走的我老命去一半。汗從手心里不斷

冒出,我不知道下一步,等待我的是什麼。

    站在我媽房前,實在沒膽進去。

    良久,房門被打開,我緊張的看著我媽,典型的做賊心虛。我媽看著我,倒

沒什麼特別表情,只淡淡瞟了我一眼,便說︰‘進來’。

    我走進房里,順手把門關上,給她解釋說︰‘媽,我和不言其實……’

    我媽打斷我,慢慢走向行李箱,‘我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不知道,你不必

和我說些什麼’。

    ‘可是……’

    ‘沒什麼可是的,那家那小子是不是省油的燈你最清楚,你最好也忘了,別

丈著他對你好就把他的身份忘了’。

    ‘媽,我和不言沒事’。

    ‘你們有沒有事我不管’,老太太在行李里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一個信封,

轉身遞給我,道︰‘給’。

    我看著我媽,接過東西。

    ‘夜洵托我帶來的,他說你沒說要見他,他就不來’。

    我點點頭,說︰‘謝謝媽’。

    老太太在我肩上拍了一掌,‘死小鬼,我出去吃飯,懶的理你’。

    送老太太出去,我坐到梨花木桌旁看信。

    紙的反面是一副工筆流暢雄勁的水墨畫,上書小楷紅字︰別夢依依到謝家,

小廊回合曲闌斜。多情只有冬庭雪,猶為離人喚落花。

    紙的正面是信的正文,依然是楷體小字。不過,大概是照顧到我這文盲的水

平,這邊的字沒那邊的字文縐縐︰

    悱,好想你,你有沒有想我?

    此刻,我在想︰你一定想問我好不好吧?我很好,不要記掛。

    你呢好好照顧自己就可以了。

    一個人在外面,不比在家,凡事不要任性,有問題可以問問小劉子,他跟我

多年,辦事能力可以相信的。

    你的四周有不少暗影,都是我派去保護你的。他們負責你的安全,但不負責

向我報告你的行蹤;所以,你是完全自由的。我不想瞞你,也望你信任我。

    另外,假若你回到滿庭芳,千萬知會我知曉,滿庭芳沒有皇家勢力,切記。

    你說你喜歡雪,可惜我不能贈予。後面那副畫,是我隨手所作,希望你喜歡

    其他一切待你歸來再敘。

    想你。

    望早日歸來。

    落字︰洵

    我把正文顛來倒去看了幾遍,這墨,這字……這死小子,呵呵……

    我樂顛顛的抱著信紙笑著,外面的一切都被我放空掉。

    不知道什麼時候,我媽已走了進來。老太太伸手搶過我手里的信紙,掃了一

眼,然後把眼楮落在信紙的最下面,嘖嘖道︰‘是否看懂’?

    我站起來,道︰‘我怎麼看不懂了,你兒子不要太有文采’。

    我媽微笑,伸出玉指,指著右下角,道︰‘是否看懂’。

    順著她指的地方看下去。細看下,被反面重墨所映襯的地方,有四個很小的

字——就是我媽念的那幾個。

    ‘我靠’。

    我媽踮著腳,努力在我腦袋上摸了一把,道︰‘我兒子真不錯,都讀懂了呢

’。

    我大樂,覺得我媽和死小子都挺有意思,動不動就把當孩子看。他們大概忘

了,我都一二十多歲的社會小青年了……

    ‘是啊是啊,您了不起了。您兒子被人欺負也不管管,您樂吧您’。

    我媽笑笑,拉我坐下,‘你不問問為什麼滿庭芳不是皇家的勢力範圍嗎’?

    我搖頭,‘您願意說的時候您自然會說,您不想說的話誰也不強求不了不是

嗎’?

    ‘古靈精怪’,我媽嘆了口氣,端起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她說︰‘

有的事,憋了小半輩子了,我也不想帶棺材里去;既然夜洵提了,我就給你講個

故事吧’。

     

臥鯉求冰 於 2008-09-28 03:1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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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老太太把手肘撐在桌面上,把臉埋在手心埋了一會兒,然後抬頭深深的吸了

口氣,道︰“我們家只有兄妹三人,大哥、二哥還有我。父母去世的早,我是在

哥哥們的寵愛下長大的”。

    “在世人的眼中,娶到獻公主玉彬簡直等同坐擁了姬室的半壁江山。所以,

在我十歲伊始,就陸續有人向我求婚。每一次,哥哥們總是以‘公主尚幼’的理

由回絕。那時我想,我會一直在哥哥們的保護下生活下去的”。

    “然而那場戰爭,卻破壞了一切”。媽媽苦笑了一下,把頭仰高,“獻公主

玉彬的婚嫁在兩個哥哥的不舍下一拖再拖;到最後,竟被一場可笑的政治交換所

代替”。

    “停戰協議的最後一條‘尚公主’;婚禮全部齊備,我卻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

    “我跪在中庭一天一夜,仍然阻止不了那場盛大的婚禮”。

    “出嫁那天,我知道我有無數的嫁妝無數的特權還有無數的陪嫁”。

    “大哥說︰‘彬兒,哥哥是迫不得已的’。二哥說︰‘彬兒,如果可以哥哥

們願用江山保護你’。我說︰‘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的’”。

    “九年後,我的單于丈夫病死;我沒有按照當地禮儀嫁給繼任的小叔子,而

是又可笑的被我的兩個哥哥索要回天朝”。

    “我不知道那個男人出于什麼考量,會答應他們的要求,但是我的確踏回了

自己國土”。

    “回朝那日,我的哥哥率領全朝文武出城來迎接”。

    “我命隨行扎寨擋駕,所以,直到他們死掉我都沒有再見到他們一眼”。

    老太太咬了咬牙,頭始終仰的老高卻沒擋住下滑的那顆眼淚,“我好想他們

,你知不知道”?

    我點點頭,嘴上安慰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想了很久,我選擇沉默。我握著

她的手,心髒被擰到一塊兒去。

    老太太抹掉眼淚,“之後,他們在寨子的四周建了很多和我家很像的建築,

說是為了避暑、避寒。可是,知情的人都知道這些地方都是繞著我的寨子的”。

    “我住進了他們安排的住處,就是現在的‘紅顏居’。一方面,我恨他們,

我希望他們永遠都活在內疚里;另一方面,我的確很想念他們”。

    “他們還給我派發不少隨行人員,後來都被我擋了回去。我對他們說︰只要

有任何一個與姬家有關的人靠近‘紅顏居’方圓十里以內,我就離開。”。

    “那阿金叔叔他們……”

    “他們是陪嫁,一直跟著我”。

    “那您怎麼又會開起妓院的”?我問。

    “你想,我堂堂一個公主開妓院,他們如果知道的話會怎樣”?

    “阻止”!

    “對。一年後,他們來阻止。還有,其他人也應該不會想到我會在天子腳下

開妓院吧”。

    “他們不會是一年後才知道吧!後來呢”?

    老太太端起茶,就了一口,“不了了之,還能怎樣,都開了一年多了。況且

,他們也拿我沒辦法”。

    “你真的一直沒有見過他們”?

    “沒有,大哥去世之前召見過我,我沒有去。後來宮里送來一塊‘雲龍玉’

;听說他的遺昭里听說還有我,那事兒我沒去探听,也沒興趣知道。不過,見玉

如見璽這事兒道是真的,他還特地為此給了我一道旨意。我一直沒想過要動用‘

雲龍’的,連二哥一家被冠上謀反罪名的時候,我都沒想過要用”。

    “那上次你進‘離寒宮’……”?

    “林之晉那老匹夫不是好東西,我以為你小子對付不了,沒想到夜洵那小子

倒是有點良心的”!

    “老太太,你也真是個怪人。你哥不救,救我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死小鬼,什麼叫無關緊要?無關我撿你回家、給你吃、給你住,你當老娘

開救濟的?不過話說回來,你真是沒一點像我二哥。長相就不說了,氣質,性格

,才氣……好在當初你身上有我家祖傳的玉配”。

    “我哪有……”

    “香囊里那塊碎的。不過話說回來,好好的玉怎麼會碎掉”?

    “這個、這個……”

    “算拉,我也不想知道,都那麼久的事了’,老太太抖了抖帕子站起來,在

左右嘴角分別輕揩了一下,道︰‘出去走走吧,金陵可是我小時候最想去的地方

,今天也沾沾你的光”。

    說話,老太太就提著腳向外走去,臨門的時候發現我還沒跟上,就停下來催

促我,‘快點呀’!

    看著她那寫滿故事的側臉,驚艷的感覺無法形容。都說,有故事的人是最美

的,我想,應該說的就是她吧。

    拋開她現在的身份和年齡不說,她真當是公主的不二人選。任何一個人任何

一樣東西和她相比都顯得那麼蒼白遜色。就有如眼前的牡丹雕花紅木門一樣,如

果沒有她的比擬,說不定會高貴的一塌糊涂;但是此刻,它只是一扇而已,比木

板好不到哪去的地方。

    我走的老太太眼前,打開房門。

    不言站在門口,手里托著個滿是吃食的東西。見我們站在門前,他尷尬的笑

了笑,而後說道︰‘我沒有偷听你們說話,這個隔音極好’。

    我媽瞟了他一眼,冷冷的丟下一句‘听到也無妨’就自顧的飄了開去。

    這老太太就是這樣;除了對自己人和自己的客人,對誰的頤指氣使的。不言

小朋友不知所以,手足無措的像做了錯事的孩子,倒是可愛。

    我拍拍他以示安慰,不言皮笑肉不笑的搖搖頭,呢喃了句‘真是羨慕你’,

就也跟著飄開了。

     

 第53章

    自從我媽來到‘污衣坊’,我的小日子也跟著好了不少。

    不言把小劉子還給我當私人助理,馬夫阿繼也劃分到我的管轄區內。更開心

的是︰連那個一直看我不順眼的蘭姐也佛祖保佑的消失了。

    除此之外,還有南方少有的瓜果點心山珍海味,手腳麻利的丫鬟僕人小斯僕

婦,真是……要什麼給什麼。

    而相比去福利,我的義務卻很少——只要陪老太太逛夜市就萬事大吉。

    第三天早上,老太太撐著把小紙傘,說是想逛逛白天的金陵城,感受一下她

想象中的地方。

    我二話沒說跟著她跑出去,不就是滿足你年少時的少女夢嘛?

    去!

    外面,陽光明晃晃的,我看看天再看看我媽的傘,小小的後悔了一下。我一

走小白臉的帥哥大概會被曬成巧克力人干。

    走到街心的時候,不言不知道打哪鑽出來,手里拿著壺水,跑的大漢淋灕的

。一見到我,就把水壺塞給我,‘這個你們帶上,這烈日太毒’。

    我瞅著水壺,掂了倆下,‘你最近很老媽子嘿’。

    不言動了動唇,笑容蕩開。

    我媽瞟著我手里的東西,眉頭一擰,上前拉著我的頭發,道︰‘你給我麻利

點兒’。

    我踉蹌的跟了她幾步,回頭和不言揮手。

    我媽繼續拉著我的頭發,腳步加快,搞的我稍慢點都不行。

    老太太說︰‘我看這小子是看上你了’。

    我笑笑,拽著自己的頭發,盡量和她保持步調一致,‘嘿嘿,哪來那麼多斷

袖啊,他八成是看上您了’。

    ‘多謝你,老娘寧願你和他斷袖,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小子’。

    ‘他怎麼得罪您老人家了?人家也就偷窺了您兩下,這不是給你的卓越風姿

給震懾的嘛’!

    ‘少貧’。老太太說完,放開我的頭發,我以為她這舉動是給我逗開心了。

卻不成想她那 悍的步伐又以大于9.8每秒的加速度‘繼往開去’了去。

    路邊,三三兩的小販以一種詭異的速度消失在我們身後。

    明顯跟人賭氣。

    我在後面追著,叫她慢點。小劉子在我後面追著,叫我慢些;阿繼跟在小劉

旁邊,跑的很忙,不知該叫誰慢點。

    跑了有一會兒,直到我被一人撞了一下……一群人才終于消停。靠,早知道

,老子早撞了,我這‘體虛’的腿喲!

    老太太走過來,抓著我的胳臂看了又看,問我有沒有事。

    我明明是肩膀被撞了,我明明只是被輕輕撞了一下,我明明什麼事都沒有…

…可是,我就是不說……

    老子……跑不動了。

    小劉子遠遠的站著,也是看了又看,目露凶光。

    最冷靜的算阿繼,因為他還保持一開始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我笑笑,勾著阿繼,想說︰你們學學阿繼吧。結果,話沒出口,他們幾個就

被旁邊的打斗聲吸引住。被打的正我撞我那人。再過一會兒,一‘雷鋒’大哥拿

著一個香囊跑過來。

    仔細一看,靠,我的!

    老太太看看我,又看看‘雷鋒’,立馬臭臉道︰‘你這真是不自由,我回去

了’。說完,扭頭而去。

    我原以為,老太太說的‘回去’是回‘污衣坊’;誰成想,這任性的老太太

一‘回去’就直奔了‘紅顏居’。

    頭也沒回。

    老太太離開後的第三天黃昏,我正和不言在他房里玩撲克,消失的N天的蘭姐

又神奇的出現了。

    一進門,蘭姐就把不言拉到一旁,說有急事讓我回避。

    不言想了想,說︰‘都是自己人,您說好了’。

    蘭姐也想了想,我以為她會說‘不,就是讓他走’,結果她就那麼直接說了

,而且說的很駭人,她說︰‘我看見你媽媽了’。

    不言愣了一下,身體隨之很幅度的顫了一下;看樣子顯然被嚇到。老媽丟了

十幾年,突然又找到,別說他,就是我也嚇到。

    蘭姐扶穩不言,牽著他的手,說︰‘她應該過的很好,僕婦奴才二三十人,

還是和以前一樣華貴逼人。我看她是往北去的,你要不要去找’?

    不言猶豫了一下,搖頭。

    看到這,我再也攔不住自己爆發的宇宙。我沖到蘭姐面前,比出一個形容高

度的手勢,問︰‘是不是這般高’?

    蘭姐看了看我,緩緩的點了點頭,表情詫異。

    不言看著我,向後退了幾步,跌坐在太師椅上,手抖的不能自己。

    我看著不言,道︰‘她沒說她有兒子的’。

    不言閉上眼楮,靠在椅子上,語句有順的說道︰“那次的戰爭兩國勢均力敵

,但是他們的一個邊界被父親的軍隊佔領了。父親向當時的國君提出‘尚公主’

的要求;否則……屠城”。

    “天朝一直有個傳聞,娶了玉彬公主就相當于坐擁了姬氏半壁江山。可誰知

道出嫁的時候母親跟她的哥哥鬧翻了。所以,哪怕後來我父親再怎麼折磨她,她

也始終沒有向她哥哥開過口”。

    “九年後,父親死了,叔叔即位”。

    “那時的天朝已經很強大,天朝皇帝一知道父親去世,就立即提出了要玉公

主還朝的要求”。

    “關于妻室,我族一直有兄死弟續的習俗。叔叔一直愛著母親;所以,如果

母親願意,即便天朝動用武力,叔叔也決不會放她回去的”。

    “可是,她要回去”。

    “如果母親還朝後可以安安慰穩的生活,或許今天我也不會在這里。可是,

一年後我族的使者卻帶回了母親並未回朝的消息”。

    “叔叔帶著我,還有蘭姐只身前往天朝,他放棄了王位,他到死都希望可以

再見到她……好好保護她,可我們……卻找不到他”。

    ‘走,現在就去找她’,我拽住他的手。

    他滯了一下,手抖的很不正常。

    ‘走’,我說。

    ‘不去’,不言甩開我的手。

    ‘想想你的母親,她是你叔叔最愛的人;看著她好好或著,是他最大的心願

’,蘭姐看著他,堅定的說。

    不言低頭思考了片刻,嘴皮抖的很厲害,聲音也是,他說︰‘明天吧……杞

,對不起……’

     

臥鯉求冰 於 2008-09-28 03:2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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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9-28 03:30:00

第54章

    翌日,我起的很早;因為我必須在小劉子和阿繼起床前溜出門去;否則,一

切就歇了。

    簡單的洗梳完,隨便拿了幾件衣服我就跑不言房間去。

    不言的房門虛掩著,門縫很大。

    從外面往里看去,年輕人貌似坐在椅子上發呆。漂亮的眼楮下,掛著兩輪烏

青烏青的黑眼圈,嘴巴周圍的胡扎也微微的在冒頭。

    老子五點一的視力可真不是概的。

    我推門進去,死小子連眼皮都沒抬一下。我放下包袱,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

,又打出幾個響指。

    ‘用不著那麼激動吧,又不是沒見過’,我說。

    不言扯動臉部肌肉,我估計想笑,不過表情實在不在怎麼好看。

    ‘你這什麼表情啊’?我說。

    ‘不去行不行’?他說。

    ‘去,怎麼能不去,你就一個媽。我媽就你一個兒子’。

    ‘對的,他說的沒錯’,蘭姐推門進來。

    不言抬起頭,眼楮里閃爍著小光芒,‘可是我不想去……’

    ‘想想你媽,你如果不去,就永遠也見不到她了,就像你見不到叔叔’。蘭

姐靠上來,拉起不言一只手,在上面拍了拍。

    ‘是的、是的,蘭姐說的沒錯。老太太都一把年紀了,你要拖到什麼時候去

?趕緊的,等那兩個醒了,我就走不了了,你們收拾收拾’,我道。

    ‘不用了’,蘭姐拉起不言,道︰‘路上買吧,以往出門也不帶東西’。

    走下樓梯,蘭姐帶著我們繞到‘污衣坊’後巷前的空地上。

    空地的上面,有一輛樸舊無華的馬車,但馬很健壯。

    ‘你們挺周到啊,這麼快就把馬備好了’,我說。

    ‘一直放在這的’,蘭姐笑了笑說,很親和,但我覺得怪怪的,大概是平時

對我凶慣了。人就是賤,沒辦法。

    ‘騷人,說話呀’,我戳戳不言,‘把平時的小宇宙發揮出來’。

    ‘他呀,肯定是樂壞了;你別去打擾他’,蘭姐把我拉到一旁,說。

    ‘不玩兒就不玩兒’,我撇撇嘴,‘話說你是他什麼人,這麼寶貝他’?

    ‘奶娘’。

    ‘不像……奶娘沒那麼年輕’,我道。

    ‘奶娘又不一定喂奶,懶的和你說’,蘭姐說,表情又不親和了。

    ‘你是不是對我有成見’?我跑回去推了推不言,道︰‘騷人,你說你奶娘

是不是對我有成見’?

    蘭姐一把拉過我,‘都跟你說了別打擾他’。

    ‘不打擾就不打擾’。

    于是,後面很長的一段時間,蘭姐只在跟我交代‘她幫我和小劉子他們圓了

個謊,應該能拖他們一天’的時候和給我交代‘不要一到‘紅顏居’就跟我媽說

不言的事,以免嚇到她’的時候說了兩回多于十個字的話;其他時候,我們仨幾

乎都是各想各媽。尤其要點名批評的是那個不言同志——自打知道自己有個娘起

,就沒有過好臉。

    快到‘紅顏居’的時候,蘭姐說想去京郊看個朋友,讓我們先過去。再于是

,我們的三人行便華麗的成了兩人伴。

    我娘見到我的時候,表情還算令人滿意。不過對不言,老太太就沒那麼好臉

了;不知道的,肯定以為人孩子欠她銀子了。

    老太太把我安排在原來的房間,不言則住在離我房間很遠的二廂房。

    送不言回房的時候,我順便在他房里轉了一圈。總體來說,房間很不錯……

但比起我那間,真是差遠了。

    靠,這老太太……

    也不怕傷了人年輕人的心……

    我悄悄跑去給我媽說︰不言是陪我回家探親的,不帶她這麼玩的。

    結果老太太說︰‘我不喜歡他’。

    算了,老子沒話說。

    房間的事就這麼著了。稍晚一些的時候,老娘跑來給我送了些吃喝用度的東

西,還順便重申了我不能跑前廳去的條款。

    旁邊,不言就那麼恭敬的站著,老太太卻看也沒看他一眼。

    ‘她對你真好’,待老太太離開後,不言苦笑道。

    ‘你看老太太忙的,大城市就是大城市啊;生意比你們家可好多了’,我打

哈哈道。

    ‘是啊’,不言搖了搖頭,道︰‘我累了,去休息’。說罷,奪門而去,背

影蒼涼而落寞。

    再晚一些,我的窗戶外飛來一個黑衣人,我剛想叫,卻發現是夜遠。幾個月

沒見,年輕人長高了一大截。

    夜遠堵著我的嘴,朝我擠眉弄眼,他說︰‘死象悱,想不到是我吧?’

    我點頭,發出一個聲音︰‘嗯’。

    ‘我松開了,你別大喊大叫啊’,夜遠送開我,道︰‘抱一下吧’。

    我點點頭伸出長臂和和他抱了一個……

    然後……某地方一麻,我不會動了,應該是被點了穴。

    我錯愕的看著夜遠,不知道他想干什麼。

    夜遠圍著我轉了兩圈,拔出腰間的佩刀在我臉上胡亂比著。退去可愛表情他

,簡直有九分像著夜洵,但很可怕。

    他說︰“你知道我哥最大的錯是什麼嗎”?

    不用等我的回答,因為我答不了。

    他繼續說︰“他一直太信任他的‘自己人’,他的暗影不報告你的行蹤,也

不查我的行動,你說這樣他怎麼管的了你周全呢”?

    “他的那個笨奴才至少明天才能進宮報告你的行蹤;而保護你的那群飯桶還

在十里開外……呵呵,我有整整一個晚上的時間慢慢殺你,嘖嘖賾……你是不是

是不是覺得很有趣”?

    “別這樣看著我呀,我會心軟的”。

    夜遠用刀把在我頭上敲了兩下,笑道︰“我知道你打什麼算盤,你指望有人

救你吧?你說,如果有人給你錢免費嫖妓,你會不要嗎?你媽現在大概數錢數的

手麻,哪有空理你”!

    “你別怪我,怪就怪你命不好。愛誰不好,偏偏愛上我哥……是,我是愛他

,如果你是以前的象悱,或許我還能放你一馬,可你偏不是。給你那麼多機會,

你偏偏不要……你要走,就走的遠些,可你偏偏又闖回來……還一次兩次的跑回

來”。

    “一個不明不白的下等人,憑什麼得到高高在上的愛,憑多麼讓他為你擔心

為難,又憑什麼讓他那麼傷心……你不配,不配……”

    夜遠繼續轉著圈,不厭其煩的。

    昏黃的燭光在他臉上一暗一明,亮了又暗,暗了又亮。以前,我以為十七八

他是個孩子,現在事實證明了……他不是,就有如小劉子說的︰不要太小看十不

九歲。

    “听到這里,你在想什麼呢?讓我猜猜……”夜遠繼續說著,臉說滿是嘲諷

和鄙夷的表情。

    “你是在想,我為什麼不直接了斷了你吧?呵,不急!不要這樣看著我嘛,

我會忍不住想一刀一刀把這個小臉蛋割下來的”。

    夜遠用刀在我臉上又比了比,然後捏住我的下巴,力道之大,簡直像要把它

捏碎。

    捏著我的下巴左右晃了晃,他說︰“這張臉有什麼好的?不及我的一半……

可是,為什麼他偏偏看也不看我一眼……只有你,他的眼里只有你,你讓他那麼

傷心,卻還是你”。

    “我連送上門,他都不要……哈哈,真是不值錢啊……”

    夜遠松開我的下巴,把到收起,改用兩手捧著我的臉,他說︰“真是謝謝你

,這些話我一直不敢跟別人說。你看看你,多榮幸……”

    “我都說了,別這麼看著我”。

    感覺的出來,他在發抖。畢竟還是孩子,我在想。

    也只有小孩子殺人,還會跟別人廢話那麼多的。

    “你也別指望不言那個沒用的東西來救你,在媽和你之間,你猜他會選誰”

    “讓他勾引你,半年都沒有音訓。讓他跟你上床,他不敢。讓他殺了你,他

說他不能連累妓院里的人……”

    “你別怪他,怪就怪你選擇錯了,以上有一件事發生了,我哥都不會要你了

,你也不會死了是不是”。

    “所以……還要辛苦我那麼辛苦的把你騙到這里來”。

    “從你第一次踏出‘離寒宮’,把阿繼派去跟著你,然後安排不言吸引你,

做了那麼多事,最後還是要麻煩我親自動手”。

    “你可真不爭氣”。

    “我那麼費盡心機,投你所好。你喜歡美人,我就給你找了我們姬家的後代

。我好奇怪東西……我就專門找人編了曲子讓不言唱給你听……”。

    “我這麼了解你”,夜遠在我臉實在拍了拍,‘你還不讓我省心’。

    “好啦”,夜遠拍手道︰“說完了。果然心情愉悅了很多”。

    “再見了”。說完所有話,我看見夜遠一直平靜的臉突然扭曲成一團。

    我能听懂的是︰在那麼長的一段時間里,我那所謂‘找答案’的日子,完全

是一場陰謀。而不言,則是這場陰謀里最無辜的棋子,因為他的母親——就是他

叔叔的願望都掌握在他手里。

    受騙了……從很早以前夜遠笑著對我說他會看上我的時候;從他抱著酒壇跑

進我房里酗酒的時候;從在不言站在酒樓上對著我發呆的時候……

    我一直以為,我活在一個被大家所愛的世界里。

    孰不知,一切的一切都是謊言……

    此刻,什麼找答案、什麼執著、什麼平等都變的那麼可笑……自己辛苦爭取

來的一切,到最後,剩下的全是謊言。

    而且,還搭上了一條命。

    仇者快,親者痛。

    如果我死了,我怎麼去面對死小子之前給予的所有包容?我怎麼去償還他給

予的一切。

    人真是到了失去或者快失去的時候才會後悔莫及……

    我閉上眼楮。沒有一刻,我會那麼的希望自己活著,就像電視劇里寫的那樣

——關鍵時刻,主角被關鍵人救了。

    但,好運沒有出現。

    當被頭朝上扔出窗戶,當熱流從我腦門上流出的時候。

    我想︰我肯定又死了。

    ……

    那一刻,我竟然不怪夜遠,‘以愛為名’——他的確有殺我的理由。

    ‘死小子,你說我是不是很倒霉?第一次隨隨便便掉下陽台就掛了;這次還

算是掄陽台上掛的。別人死都是千折百回的,我怎麼就死的那麼容易啊……你不

要笑我’。

    ‘死小子,如果可以,我願意一直陪你的老……不論什麼條件’。

    ‘那個落‘夜’,歸根的願望就要實現了;當我真的可以把你落的遠遠的時

候;我卻後悔了’。

    ‘那一個要送你的禮物再也沒辦法給你了,因為我回不去了……對不起……

    ‘還有一句話,我好象一直沒有認真對待過……’

    ‘我……愛……你……’

臥鯉求冰 於 2008-09-28 03:3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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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793
發表時間:2008-10-02 20:29:00

casuallife 於 7/6/2012 11:47:17 AM 修改文章內容

臥鯉求冰 於 2008-10-02 20:2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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