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學生活:絕對低調 BY:stein (超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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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10-09-01 19:32:00
入學首日

  今天是去南開報道的日子,我將報道時需要的幾張紙胡亂塞進口袋。老媽瞥了我一眼,囑咐道:“大學可不比高中,能人倍出,一定要低調。”老媽的觀點我深為贊同,誠懇地點了點頭,顛走~
  
  公車上,我不由自主地回想起高考後的經歷,於是又嘆了口氣。我尤蓉這麼多年努力讀書,考上重點大學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找個人樣條順的哥哥嘛。本來瞄準瞭高中的宋俊,又好不容易拜託死黨呂川打聽到他打算報考南開,誰知道宋俊在得知我報南開後立即改志願為浙大。心悖悖兒寒啊~不想也罷。
  到了南開,一路走去報道處,見其他新生都是父母陪同,大包小包的,偶爾才見幾個隻身前來報名的。眼見一名帥師兄熱情地走到一拖著行李的女同學前,主動要求將她引至新生報名處。我才恍然大悟,自己怎麼就沒想到呢,失策失策,絕不能白白錯失良機。我趕忙P顛地去小賣部買了個臉盆充門面。單手拎了半天臉盆,依然沒有帥學長問津,又眼瞅著一個帶行李的新生被接走了,我終於怒了,去小賣部一口氣再買了三個臉盆。費勁地拎了好久,都快到報名處了,才終於引起一名學長的注意,我激動地見他朝我快步走來,只見他懇切地問:“是不是給新生宿舍的小賣部送臉盆?要不要幫忙
  “。。。。。。眼力真好,不用啦,您找地歇了吧。”小樣兒,別看你長得帥,哼,我記住你啦~~
  於是,我孤獨地在報名處報了名,將領的一堆材料放在臉盆中,抱著向新生宿舍而去。
  (後記:由於我對入學的怨恨,以後四年我接新生的時候,我只接帶臉盆的,可是卻再沒找到一個象我一樣拿四個臉盆的傢伙
  我最後一個到了分配的宿舍,將臉盆往床上一扔,佔了個靠窗的上鋪。這時,下鋪的女生主動和我打招呼:“你好,我叫餘琳,浙江的。”真是好名字,我熱情地和她握手:“我叫尤蓉,就本市的。”對面上鋪的女生也下來,自我介紹道:“我叫賈畫,也是本市的學生。”只剩下對面下鋪的女生了,望過去,真是個大美女,心中不免產生幾分女人必然的嫉妒。她似乎有些害羞,見我們三人都看向她,才柔柔地說:“我叫範彩,江蘇的。”連聲音都這麼嬌滴滴的好聽,老天啊,UNFAIR~~R!
  
  雖然貌有三六九等,不過,身高嘛,我們寢室的四人都不到一米六。總算心理稍微平衡了一些。剛說了沒幾句,這時一位男生進來了,掃了我、余琳和賈畫一眼,就神采熠熠地轉向範彩。完了,鮮花出現,我自動成為綠葉了,幸好綠葉不止我一片!

    男生問向範彩:“你是哪個櫃子?”範彩指了下,男生將臉盆幫她放好,然後才轉向我們其他三人,“我叫周友,大二的大班長。”
  賈畫禮貌地上前和他說話,而我和餘琳兩人原地不動,我瞥了眼餘琳,只見她雙手交叉於胸前,斜眼瞄著周友,臉上寫著“你死不死啊!管你是誰!”其實余琳長得也很好,屬於可愛型的小圓臉。而賈畫則是比較端正的類型。相比之下,我好象就長得沒什麼特點了,總有人說我象這個象那個,象女的也就罷了,還有老太太說我象某男星,我說大娘,您眼睛不好用就別隨便誇了,說我象男的我也忍了,最可惡的是還說我象趙本山!你們說,我除了愛吃腰子,我和他到底哪裡象啦?!
  
  搖了搖頭,我也趕緊打量周友,個子中等,長相可怖算不上,但是比較餅(也就是很圓很扁),而且還是芝麻牛肉餅(上面除了有雀斑還有青春痘)。哼,臉比我還不如,我多少臉還象個人,他也就象個乾糧!既然他手腳利索,野心勃勃,第一天就瞄上範彩了,就休怪我將他食物化後繼續動物化了 將他和癩蛤蟆劃=。
  
  周友和賈畫才應酬了幾句便又重新轉回範彩,滿臉堆笑,餅臉上的芝麻不停地在顫抖,腫動得向包子發展。實在看不下去了,一會我還要吃飯呢,出去逛逛恢復下食慾吧。出門前瞥了眼范彩的臉盆,原來臉盆是應該學長給買滴,消沉~~~腦袋耷拉地飄出了寢室。
  在校園裡晃悠半天,直到走到一片湖邊,遠遠地看到橋上有幾個大字“釣魚 游泳 滑冰”。而且還看到一人在湖邊垂釣,我小跑過去,卻見一戴著眼鏡的男人,大約二十八、九歲的年紀。白皙的皮膚,黑框眼鏡後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儒雅的氣度就象是古代書生,通身的文人氣息,此時正全神貫注地坐在岸邊。

“有魚嗎?”我問他。
  “應該有吧。”他沒回頭看我。
  “你這半天也沒釣到一條啊。”
  “恩,陶冶情操嘛。”他仍是望著湖面,頭也不轉。
  “那我也去游泳。”說完,我就朝邊上的小賣部走去,轉身時瞥到這人終於扭過頭看向我了。被我這青春的氣質吸引了吧?!哈哈哈~  
  在湖邊的小賣部如願買到了泳衣,換好後走到男子身邊,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我就蛤蟆撲通下水了。小時候經常在公園湖裡游泳的我,倒也沒覺得水冷,只是覺得這裡的水相對有些臟。那文雅男子呆望了我片刻,隨即問:“會潛水嗎?”見我點了點頭,他收起魚竿,說:“能幫我看看湖底有只鞋嗎?”我猶豫了下,一猛子扎入水,湖水能見度很低,不過幸運的是,我在湖底隨便一摸,便摸到了一只鞋。我剛浮出水面就立即愣住,高舉鞋子的手僵在半空,就這麼眨眼的功夫岸邊竟聚集了一些人。我還沒搞清狀況,兩名校警這時出現,將我拉上了岸。我木然地拿著那只鞋,釣魚男子如獲至寶地趕緊接過。校警則斥責我道:“這裡禁止釣魚游泳!”

  “禁止?不可能!”我拉校警往牌子處走,剛走兩步,就見一男生取了自行車,手裡拎著精緻的禮物盒騎車走掉了,而他剛剛停自行車的地方正好擋著兩個大字:“禁止!”
 
  “你~~你~~~給我停下!”我大喊著,要追上去,誰知道那個男生只是回頭瞥了我一眼,根本沒下車,一溜煙地蹬車走了。啊~啊~他竟然逃跑了!其實話說回來,我也想跑的,可是考慮到我穿著泳衣落跑會造成更大的不良後果,我也只能認罪了!
  這時垂釣男子過來扶住我,安慰我道:“同學別怕,小事!”一看見他,我突然想起來了,連忙指著他對校警說:“我揭發,我檢舉!他還釣魚呢!”
  “武老師,你釣魚了?”校警疑惑地問
  武老師?不會吧,知法犯法的老師?!要不是看見他釣魚,我也不會淪落到現在的田地!我憤恨地望著這所謂的武老師,他看了看我,對校警說:“恩!我釣了!我和她一起去教務那裡解釋,你們先回去吧!”幸好他還沒良心泯滅!
  
  換好衣服後,人群也被校警疏散了,武老師和我一起往教務處走。我不時還忿忿地回頭看看那片估計我永生也不會忘記的湖。的  (後記:大概是此湖蓄積了我的極大怨念,之後多年,只有失足落湖溺死之人,卻再無游泳之士!而學校湖邊的禁止那兩個字不僅放大了兩倍,而且還標注了漢語拼音!(敢情以為我文盲呢~)

洛可可 於 2015-05-25 08:50:2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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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24-05-08 04:3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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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10-09-05 19:09:00
抱歉各位讀者,樓上這篇文其實是由大陸作者所寫,不過語言翻譯機有些錯誤,以簡體顯示請各位見諒~~>"<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0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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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10-09-05 19:10:00
星期一,上课的路上被人指指点点,看来美女祸害论影响不小,想必系里的男生也早讨论开锅了。(他们从开学起,岂止开锅,都熟好几轮了!)果然不出所料,进教室时,所有视线立即在我身上聚焦。从他们的眼神判断,大概有90%同学认为是出自我的笔下。(其实是100%认为,没办法,没人不了解尤蓉你的风格啊!)


刚坐下,周末一直没出现的贾画低声说:“继你出名之后,咱寝室也难逃成名之路了!”我被贾画说得头一垂,只听她继续说:“今晚七点,新开湖边心理辅导!我希望你的心理辅导能早出成效,很迫切地!”我的头垂到了桌子底下。不知道今天会是谁给我辅导,上天,请赐给我正常人的生活吧!不过首先,先赐给我个心理正常的心理老师吧!


课间,王吉和几个男生过来问我:“你那帖子里的话都是哪里考证出来的?”


“啊?帖子啊,不是我写的!”我矢口否认,不过众人皆不相信,大家认准了是我的大作,我被他们七嘴八舌地问得要发狂了,最后站起来吼了一声,大声宣布:“这个是心理老师辅导时给我讲的,你们要问去问你们的心理老师去!”弥天大谎说完,我镇静地坐下。这个问题刚解决,又有其他男生小声问我:“范彩真的喜欢歇顶男人?那岂不是只有老头了?”


我早被他们问得不耐烦了,随口说道:“头发稀疏,有歇顶倾向的也行,老爸是歇顶,有遗传基因的也成!”


男生们哑言,而范彩则红透了整张脸,迅速收拾了课本,小跑出了教室。我站起来,本想喊住她,却被贾画拦下。


心不在焉的上完最后一堂课,一下课,我就率先冲出了教室。一进寝室,就见范彩趴在床上哭泣,我心中瞬间充满愧疚,默默地扯下窗外墙上的帖子,小心地坐在范彩床边,不知该如何开口劝解。这时,小余贾画也回来了,见到这情景,小余看了看我,也坐过来,劝范彩:“尤蓉说的你喜欢歇顶男人确实太过了,但是你昨天没下楼,追求你的那个男生实在是太难打发。”


范彩一听到“歇顶”两字,猛然抬头,难得用特别冲地口气说:“什么性福,亏你说得出口,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


一向温柔的范彩头一次发怒,对我大声吼,我立时愣住了。心里却也是万般委屈,不知怎么回她,话梗在喉中,半天说不出,最后才涩涩地小声说:“我想反正那些追求你的男生里,也并没有你中意的,又有什么关系。(心想,而且我妈确实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嫁给我爸的,也是这么教育我的。)”


没想到范彩听了,口气更凶,边哭边喊:“对你是没关系,对我却很过分!你不在乎你的名声,但是我在乎!”


我完全被喝怔,胸口顿时阵阵作痛。小余也因范彩的反常而呆住,贾画这时突然厉声喝止范彩:“别说了!”


我感觉眼泪好象就要涌出来了,一刻也不想留在寝室了,干涩地说了句“对不起,我中午和武大夫约好看血检结果”就匆匆逃离了寝室。


心紧紧的,出了宿舍,在无人的角落呆了半晌,想起范彩刚才的话,眼眶再度湿润,又过了很久,才逐渐稳住情绪。深吸了三口气,鼓励自己打起精神,便前往校医院,这次在武大夫的办公室见到了他。


“武大夫,当初为什么骗我说你姓张啊?”


“是武二说我是张大夫的吧,我只是应了下而已。其实说我姓张也可以的。”原来是禽兽从中作梗,隐瞒他和武大夫的兄弟关系。


“还有,我的抽血结果如何?”我忐忑地问道。


“结果很好,正好星期三全校动员献血,你也去吧。”武大夫表情很自然,不象是在说谎。“对了,小蓉,昨天听说你发表了一篇美女导致毁灭论,反响不小啊,估计全校男生大半都已经认识你了吧。”武大夫笑眯眯地说,还亲昵地捏了捏我的脸,可我的心却瞬间裂成三瓣。大半数男生都认识我了?!完了,看来就连饥不择食的男人也不可能来找我做女朋友了!我仿佛已预见到在未来的道路上,寒风瑟瑟中我一人孤独寂寞的身影~


“是不是咱妈密传给你的?果然是我喜欢的小蓉,一般男人哪欣赏得了?”我不可思议地看向武大夫,他怎么知道是老妈传的?难道是心理医生兼兽医的直觉?“武大夫,我已经很困惑了,你就不要再提我的伤心事了,你没看见我的心在汩汩流血吗?”


“血?”武大夫眼睛一亮,随即又暗了下来,“心流血就算了!”


我被武大夫气得闭上眼睛,想到刚刚与范彩的争执,心中抽痛,发泄地大吼:“本来我就平胸,还长得不漂亮,没人关心我的感受,更没人爱!而人家呢,胸大,还长得漂亮,我是臭名昭著,人家却是芳名远播,我为了帮人解困才写的那篇怪文章,现在却又落得个猪八戒照镜子!”我说着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武大夫见我流泪,有片刻的失神,全没了往日戏弄我的逍遥,神色之间竟有些慌乱,忙掏纸巾递给我,“小蓉,你怎么哭了?别哭别哭!”武大夫拉我坐在他身边,边给我拭泪边安慰:“谁说我家小蓉没人关心,我可天天念着你呢。谁说你臭名昭著没人爱,有人爱得失了方寸呢!谁说那篇美女论怪,我也有套胸大致命论,还没来及跟你交流呢。”


武大夫见我泪水还是扑漱扑漱地落,张开怀抱,不正经地说:“来~来~来哥哥的怀里哭个够吧!”


看着武大夫张着手臂的滑稽样,我破涕为笑,抽了抽鼻子,反驳道:“你关心我什么啊,天天就想着怎么抽我的血!还有你说谁爱我啊?”


武大夫短暂地一愣,随即说:“还是我啊!你看我刚才一看你哭,都失了方寸了!”


“哼,花花公子,巧舌如簧!”我嘴里嘟囔。

“另外,父母爱子女,老师爱学生,也都是天经地义的啊!”

“喂,老师那是爱护学生。”


“哦,哦,反正差不多啦!”武大夫搪塞我道。


被武大夫这么东拉西扯安慰一顿后,竟真的好受很多,想起他刚才的话,问:“对了,你刚说的什么胸大致命理论啊?”


武大夫见我止住了泪水,深吁一口气,低声嘀咕:“我以为你是个不会哭的女孩呢!登出那样的照片,都不见你哭,所以一直以来才玩得那么开心!”


“你还好意思说,欺负我你就这么开心嘛?你不说我还忘了问你,那照片是不是和你有关?”我又擦了擦鼻子,总觉得那天是不是武大夫做了手脚。武大夫嘿了一声,赶紧回到主题:“其实胸小是个很健康的身体特征,胸大反而有很多致命因素。首先,胸大的人容易引发乳腺增生,而乳腺增生有可能引发乳腺癌,所以胸大致命论绝非危言耸听。哈佛大学最新一项研究指出,身材瘦小但是拥有D罩杯以上胸部的女性,患乳癌的几率远远大于胸部偏小的女性。第二,生活上的方便程度,这个我不用讲,你肯定也比我清楚吧,例如在跑步上你就比她们占了些许优势不是吗?从奥运会的比赛上,我们就能注意到,游泳跳水体操等比赛项目上,优秀运动员的胸大多比较平。就拿平衡木这个简单项目来说,不仅胸要小,而且还要长得左右大小对称才好!”


听不下去第二条了,我赶紧让武大夫进入第三条。“第三,从将来发展前途上讲,女人生育后,乳房会继续发育,而胸小的你哺乳后就会长成合适的SIZE,而胸大的女人则会面临下垂的窘境。第四,从胸的敏感度上讲,小胸部比大胸部更为敏感,从而更容易从性中获得快乐。通常胸小的女人的性欲望会比胸大的女人强烈,这和雌性激素等问题有关了……”我再度听不下去,连忙打断武大夫的话,“你怎么……这么懂?是不是玩弄了很多女人得出的经验?刚刚还说借我怀抱,一看就是老手!”我边说边往远处蹭了蹭,远离武大夫。


“绝对冤枉!我可是第一次如此慷慨地主动献出我的怀抱呢。”武大夫一脸无辜。


“是吗?”我极度怀疑地反问。

“是的,绝对是第一次主动献出我的怀抱,以前都是别的女人主动投怀送抱的!”武大夫笑着扶了扶眼镜,原来他不是武大郎,是西门庆!

武大夫这时凑近我,而我猛然站身,高声说:“武大夫,听了你的一番话,我已经从胸小的阴影中彻底解脱出来了,而且那颗哭泣的心也被你完全治愈了。谢谢你,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话还没说完,我就已经跑出去了,回头瞥了一眼武大夫,看到他轻扬起嘴角。


出了医院,站住身,仔细想想,我好象没问到什么就出来了啊?不过却也不敢再跑回去问他。可是,方才武大夫因我哭而束手无策的样子,真的很可爱,还有他安慰我的话,让我的胸口感到很温暖,很温暖!难道说武大夫真是能治百病的神医?(神经医生,简称神医!)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1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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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10-09-05 19:12:00
下午快上课时我才进教室,甲鱼她们三人已到了,范彩眼神复杂地望向我,我却避开了她的视线。贾画坐了我以往坐的范彩的临桌。

下课时,舞蹈来到教室,向同学们宣布:“星期三全校义务献血,希望同学们踊跃献血。”舞蹈的话并未引起我们的重视,他继续说道:“学校为献血的同学免费提供一次自助餐。”大部分同学还是兴趣恹恹。舞蹈冷哼了一声,“考虑到咱们系男生较多的情况,这次我们系自助餐时间和金融系中文系分在一起。”咦?这最后一句怎么这么有力量,系里大半数男生的眼眸已在熊熊燃烧。看来青春期男人的激情就象火药,只要一点关于女人的火花便能点燃。“另外,做心理辅导的几名学生没特殊原因的话必须献血,作为对学校特派心理教师的回报。”不是吧!你们也不怕我们的血带着心理病毒!


舞蹈扫了我们女生一眼,视线在我的脸上稍作停留,便离开了教室,同学们也先后离开。我慢悠悠地收拾东西,范彩也是。小余收拾好经过我身边时,凑近我低声说:“这次是范彩不对,不过……你别太怪她。”贾画路过的时候,直直地望着我,只是轻轻地拍了下我的肩膀。而她这无声的安慰,竟使我的眼眶立时红了,我第一次有种感觉,她的心似乎比任何人都温暖,不是她冷漠,而是我一直不了解她。


教室只剩下我和范彩两人,我们各自坐在座位上,相隔两个座位,彼此无言。我了解范彩内向,很难先开口,但经由此事,我明白了,我的想法做法也许会无意间给别人带来困扰。半晌后,我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说才得当,最后又闭上了嘴。这时范彩咬着嘴唇,率先说道:“对不起,我知道你做这些事情都是为了我,可我……,说出那样的话,很对不起!”范彩说着,脸颊已然挂上了泪珠。我紧抿着嘴,想说劝慰的话,却梗在喉中说不出,只感到鼻子泛酸,眼见泪水就要流出,只得将她紧紧抱住,努力地使口气自然,“别说了,傻瓜,我怎么会有事?”趁抱住她的时候偷偷抹去眼泪,然后扶住范彩的肩膀,扯出一个笑容,“你还不了解我吗?世上有什么能伤害我的?小余也说了,我的神经坚不可摧。别哭了!”我温柔地抹去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这时的我不能哭,否则她会更伤心、更内疚。


过了会儿,范彩止住泪水,她冲着我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回给她一个微笑。我们两人一起离开。


出了教室,没想到正碰到舞蹈迎面走来,喊住我:“尤蓉,找你有事!”舞蹈对我说话,可却望向我身边的范彩。范彩脸一红,垂下头,半挡着红了的眼睛,匆忙与舞蹈告别。


我和舞蹈一同望着范彩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随后舞蹈转向我,自言自语:“原来是这么回事。”我怀疑地望向舞蹈,难道他刚刚看到了教室里的一幕?我半怀疑半指责地说:“你刚刚偷看?”


“你没必要这样委屈自己,这不符合你敢说敢做的性格。”舞蹈口气异常温柔,可这份温柔却深深触痛我内心的那片脆弱。我高声说:“那你让我怎么样?让我在她面前,边哭边骂她忘恩负义!说,你以后死活也别再来找我帮忙!说这些吗?……”我已哽咽难语。舞蹈的话正正说中我的心情和痛苦,于是我的最大忍耐也崩溃于这句话下,眼泪止不住地大滴大滴涌出。


舞蹈突然将我揽入怀中,泪水滴融在他温暖的胸膛上,我竟是没有丝毫不自在,只是痛快地将一切不快委屈全部倒入他的怀中,仿佛那才是我痛苦应该的去处。舞蹈沉沉地说:“你就该是这样的,这样的!不该有任何事情让你伤心,你就该永远挂着呆呆的笑容,伴着蠢蠢的烦恼,委屈的时候大哭出声!”舞蹈的话让我泪如潮水,从舞会的受伤、同学的嘲笑、开学的一切都一股脑涌上心头,我哭出了声,大声地,毫不压抑地,仿佛我一直没有痛哭,只是因为我在等待一个能够接纳我,能让我放情哭泣的怀抱。此时,我才感到,舞蹈的怀抱原来是,这般的温暖,这般的宽阔,又是这般的可靠。


泪水渐渐少去,就在我离开舞蹈怀抱的这刻,却正巧被吴玉贾画还有几个系干部看个正着。我和他们面面相觑,舞蹈则自然地解释:“她怕死抽血了,求我能不能让她免掉,我不同意,她就吓得哭成这德行了。”你谎话来得真快啊!

“尤蓉,虽说我早知道你怕抽血,也不至于丢人到这样吧!”贾画冷嗤了一声,然后含有深意地瞟了我们一眼,便扭头率先走掉了。咦?她为什么要帮我掩饰?


其他同学们纷纷议论,说看不出来平时连虫子都吃的怪人,竟然怕抽血,嘲笑了我好几句,方才走掉。吴玉走在最后,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


“喂,你破坏我的名声!”他们刚走,我便不满地抱怨。

“你也该体会下范彩的苦恼,否则这对她不公平,更何况人家的名声剩下的比你多得多得多!”我低着头,舞蹈边递给我纸巾,边继续说,“世界上原本就没有不吵架的真正朋友。一件事情,两个人也许都没有错,但却因为思考方式的不同而造成彼此的伤害。你的眼泪应该更珍贵才是,不该为此而流。”舞蹈此时的表情和温柔,让我无法不为之所心动,我羞赧地回望舞蹈。这一刻,我觉得他是个很体贴的老师,不,是个很体贴的男人。


“好了,今天的心理辅导结束。”舞蹈最后结语。

“咦?不是吧,我的心理辅导老师这个星期改成你了?”我一脸愕然。


“不仅这个星期,以后都是我!”


“为什么?”


“我比第一个星期的我大哥正常多了吧?”

“恩。”我点了点头,如果和武大夫比的话,恐怕没几个人不比他正常的,我说舞蹈你的标准也太低了点吧。


“我比你第二个星期的那人,为人师表多了吧。”


“恩。”我又点了点头。是啊,世界上原本就没几个比那个人更不能入眼的。对了,他是不是你找来让我用以找到外貌自信的反衬啊?


“和他们俩比,我是不是简直就是天使在人间啦?”

“应该算吧。”


“那你还有什么意见啊!”


“我……我……”我还来不及想到怎样回答,舞蹈就抢先说:“就这么决定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将整包纸巾塞到我手里,“反正是专门买给你的,拿去慢慢用!”说完,帅气地在头边用两根手指做了个再见的动作。听了他的话,我心里又是一暖,从未有人象他这般关心我。我呆呆望着他走下楼,眼看舞蹈就要消失在我的视线中,他突然回走了几阶楼梯,探出头,一脸嫌弃地说:“你哭起来真丑!”然后得意地走了。


刚才的感动瞬间消散。这是安慰人的话嘛!果然禽兽,嘴里连句人话都没有!


晚上,我和范彩又恢复了以前亲密无间的关系,甚至彼此感觉更为亲密。而通过今天,贾画的神秘开始变得半透明,她并非一个如表面般冷漠的人。虽然今天是让我感到痛苦的一天,但正是因为这个痛苦,让我感到来自他人的关心竟是如此的温暖,连冰冷的眼泪都会因此而化成热泪!老妈说的果然没错,痛苦也会因为随之而来的幸福而变成一种幸福的煎熬,这大概就是生活!


躺在床上,手里拿着那包纸巾,反复地想着在舞蹈怀中的那一刻,心跳急速难抑,嘴角却挂着微笑,今天的他帅得让我怦然心动,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秒杀爱情?这个念头出现的时候,也着实吓了自己一跳。不可能!不过看到窗台上那盆舞蹈一直没有要回的翠菊,难道说他原本就是打算送给我的?此时心里蓦然涌出一种陌生的甜蜜,如果可以的话,我愿意爱上今天的他!也许,甜美的梦就从今日开始。


(后记:据说我的那篇美女论还得到了校领导们的肯定,说是校园恋爱在此文张贴后,一段时间内成功地得以遏止,同时明显增加了很多勒紧短裤,努力学习向上的大好青年!而武大夫的胸大致命论,我本想拿去气陈晓晓,最后鉴于内容稍显情色,就再未扩散传播!而范彩从此则对歇顶产生了心理障碍,“歇顶”这词自然归列为本寝室的禁忌词汇。最无辜的是我老爸,第一次去寝室探望我,却被范彩莫名其妙地瞪回去了,而且回家后,那被凶狠视线盯过的头顶竟然起了烂疮!我一直没向老爸讲明真相,善良的他,到现今还以为他上辈子一定亏欠了范彩,否则怎会初次见面便被她如此恨之入骨?所以总是嘱咐我多照顾范彩,替他赎上辈子的罪,可我却觉得主要是他怕再头上长烂疮罢了!)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1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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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43
發表時間:2010-09-05 19:15:00
星期二早上,昨天的陰霾一掃而空,感覺身輕氣爽,原來在男人懷中大哭這麼有益身心健康,應該推薦婦女兒童老奶奶廣為使用,並指定為2008北京奧運會唯一安慰手法。想到昨日,我又開始傻傻的笑,開心地給窗台的翠菊澆水。早早跑去打卡,一陣子沒見張文了,沒想到今天他的臉又青了,似乎比前兩次更為嚴重。舞蹈幹嘛又打他啊,心情不錯的我主動和他打招呼:“張老師,早!記得以後和舞蹈切磋,讓他別打你那可愛的臉嘛!”


張文聽了我的話,氣得渾身發抖,突然扔下章,拽住我的前襟,兇狠地說:“雖然我打不過他們倆,但是打贏你還綽綽有餘,要不是你是我學生,我早就……”


他們倆?除了舞蹈還有誰啊?怪不得今天比以往更嚴重了,原來是被混合雙打所致啊,你看看你這破人緣!我甩開他,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早就什麼啦?!切~別以為我就好欺負了!你也未必打得過我!成天一臉淤青,你威脅別人還能有多少說服力?”張文被我氣得面色鐵青,我撿起地上的章,連著蓋了三個,然後扔還給他,趕緊跑了。


十點去上課,誰知“我和舞蹈”師生戀的謠言已是滿天飛了。我雖然感到有些尷尬,畢竟剛對舞蹈有好感就便被發現了。但未曾想,心裡也暗藏幾分竊喜。


一下課,我本能地跑去找武大夫了。


“武大夫,不好了!同學在傳我和舞蹈……師生戀。”我緊張地說。


“那又怎麼了?”武大夫不以為然。


“還怎麼了?影響多不好!”我難得有些害羞


“你做的哪件事是影響好的?”


“那倒也是!”


武大夫十分嚴肅地說:“你放心,過幾天謠言不攻自破。這是預言!”


怎麼會這樣?難道說舞蹈不喜歡我,他會很快澄清?心莫名一沉。武大夫好象看穿我的心事一般,問我:“他們傳歸傳,問題你這生戀師嗎?”


“戀?我剛從對他的壞印象裡擺脫出來,戀還差遠了吧。”我的話有所保留。


“真可憐。”武大夫嘟囔。


“誰可憐?”


“哦,張文。”


“你怎麼知道的?他今天又被舞蹈和另個人打得滿面青果!真不知道他空手道都學哪裡去了?”


武大夫不回答,只抿著嘴笑。


“對了,今早張文還威脅我呢,說如果我不是他學生,他早就揍我了!我看我和他打起來是遲早的事。雖然老媽也密傳了我點功夫,但是……武大夫,你快給我算算,我這時單挑他,有勝算嗎?你當初不也說我有貴人什麼的嗎?”


“恩,他有弱點,你一喊他‘張三哥’,他立即心軟,樂得失神了。對了,把姓去了更好!”


“真的嗎?”我半信半疑。


中午回去,小餘拿“師生戀”的謠言打趣我,看來她根本覺得不可信,而賈畫則冷冷地說了句“世界上原本有很多讓人意想不到的事”,然後輕瞥了我一眼,我頓時感覺我那點小小的心事在她面前展露無疑。


下午體育課上,張文總找我的茬。個人練習的時候,陳曉曉粘著他問東問西,他總是耐心解答。輪到我和另個女生一組時,他竟漠視我,只教授另個女生,“空手道就是鍛鍊心,首先要讓心堅強起來,才能漸漸變得強大。”說完,又瞥了我一眼,陰陽怪氣地說:“不過尤蓉不用學這個,因為她的心已經BH得堅硬無比了!”


忍耐了一節課的怒火終於爆發了,我怒聲說:“每次你臉青了,你就看我不順眼!我再不來上你的課了,我忍夠你了!我們單挑!我贏了,你給我個滿分過,早操卡給我打滿,我輸了,任你給我不及格,我明年重修!”MD,姑奶奶我也不是好欺負的,我豁出去了!今天不教訓你這個半獸人,你就不知道訓獸師……她女兒有多厲害!


全班女生都被我的宣戰震住,張文也沒想到我就這兩把刷子還敢和他叫板,愣了一會才爽快地說:“好!求之不得!只要我倒一次,就算你贏!”看來他對我也是積怨已久,正好今天來個了結!


我和張文彼此仇視地站在場地中央,同學們圍成一圈。我有些緊張,整理了幾下衣服,張文不屑地哼了聲,大概看出了我的慌亂。

我們雙方在開始前互相鞠躬行禮。我率先鞠躬,張文隨後,趁我鞠完躬而張文彎著腰尚未直起身的這空,我決定先下手為強,抬起右手肘直搗他的面門,沒想到被張文迅速地用雙手擱擋住。他陰笑了一聲,似乎對我的偷襲早有防備。幸好我還有二手準備,在他對我笑的同時,我突然喊了聲:“三哥!”張文吃驚得張大眼睛,我卻趁他失神之際,左手迅猛地再次搗向他的面門,雖然沒有正中,卻成功地讓張文身體因閃躲而稍微失去了些平衡。而我則抓住這個機會再飛起一腳,直踢他的腹部。這腳狠狠地踢中了他,我心中大喜!只聽張文一聲哀嚎,已是應聲倒地,身體蜷成了蝦米狀。


原來,我本來踢向他腹部的那腳,由於我踢得高度不夠和他身高過高的原因,錯中了他男人最虛弱的部分。我向其他女生趕緊澄清:“我不是故意的!純屬事故!真的!”而女生們已全部呆住,傻站在一邊望著我,卻沒人做出反應。我見無人上前,忙蹲下身,緊張地問張文:“你沒事吧?”

張文疼得直流汗,那痛苦的表情令我也跟著皺起了眉頭,看來他應該傷得不輕,大概他疼得說不出話,此時只是血海深仇般地瞪著我。我也有些後怕,想想我平時踢折木板的力道,換到那裡,……他不會就被這斷子絕孫腳這麼意外毀了吧。這時,張文從牙縫裡吃力地擠出幾個字:“無恥!奶大!"

竟然罵我無恥!還當眾叫我奶大!我都說了我是不小心的嘛!既然他不領情,我也不客氣了,“你算不錯的了,想當年老媽傳授我的是蛋蛋十連踢呢!”咦,張文怎麼翻白眼了?回過神的女生這時已一窩蜂地湧了過來,我低聲囔囔:“我早說了嘛,我們倆身高上的差距主要在上身嘛,這次你相信了吧。”哇?他嘴角開始往外冒白沫了~餵,你別死啊,此時我也慌了心神,頭腦裡只剩餘一個念頭:教導主任,你有給員工上生育保險嗎?


一堂體育課最後就以送張文進了校醫院而告終,本來我是想跟著同學們一起送他過去的,但卻被女生們攔住了,說為了張文老師能夠活著被送到醫院,我最好別跟去!哎,人家也是好心,怕你一不小心投到武大夫科下真的被治死,不領情就算了!


才一個晚上,我單挑打傷空手道老師的事蹟便被添油加醋地傳遍了整個校園。以前我算在系裡小有名氣,而現在我真能算是全校赫赫有名了!由於在我身上每天都有突發事故發生,甚至還有人戲稱辦個《尤蓉日報》,我痛苦~


(後記:事後武大夫轉達張文的話,說這次單挑算我贏,於是我這個學期的體育課成功地以滿分結束,可沒想到卻產生了後遺症,之後學期選體育課項目時,我卻成了燙手山芋。另外,張文被我打敗後,就再不當空手道老師了,轉去教太極拳了,說是要修心養“性”。我看修心次要,主要就是休養生育功能!還有就是,學校並沒有給員工上生育保險,據說張文當日看病的費用最後被學校批下來報銷了,算是 “公”傷!我想其他體育老師大概就因為怕出公傷,所以不願意接收我吧!*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1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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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43
發表時間:2010-09-05 19:18:00
隆重告白


星期三早上八點舞蹈的課,我已想到昨日單挑張文的事情會成為課前熱門話題,本以為這件事會沖淡同學們對師生戀的猜測,可在舞蹈進教室的那刻,同學們還是不由地望向了我。畢竟以前確實和舞蹈交往過密,舞蹈課後很多次都單獨將我留下,這似乎給同學們的猜測提供了一些所謂的依據。

課間,舞蹈毫不避嫌,單獨將我叫出教室,這又引得同學們齊刷刷地側目。舞蹈在樓道找處無人的地方,“小蓉,你對張文下手不必這麼狠毒吧。”

“我本想踢他肚子的,要怪就怪他上身太長。”我替自己辯解。


舞蹈不認同地輕搖了下頭,“張文的身材還是很標準的,我想問題出在,你沒有考慮到你腿短的客觀條件吧!”


我的臉瞬間紅透,強辯道:“你還不是經常把他打得慘不忍睹,你沒資格說我!”


舞蹈笑了下,逍遙地說:“我和你不同,張文可是我的親弟弟!”


轟隆隆~機器貓武大夫是你大哥,我也認了,怎麼連張文肯定姓張的一個人也成了你的親弟弟?!


“不可能!”


“不可能的事不是這件,而是以後將要發生的事。”舞蹈留下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便回教室去了。


張文從性格上,BT程度上,靈牙利齒度,怎麼想,都不可能和舞蹈武大夫是親兄弟啊!可是張文確實和武大夫還有舞蹈走得很近,舞蹈替張文出早操,以前他們也叫過張文張三,難道三人樂隊裡的歌手是張文?我愣了很久後,才慌忙趕回教室。


一進教室,臉上殘留的可疑紅暈,又引起同學們的低聲議論。舞蹈,到底在想什麼?可惡~


後面的一堂課,我根本沒聽進去,一是張文的疑問一直纏繞著我,另個更為主要的原因便是,每當我看向舞蹈,都會感覺很不自然,不得不將視線轉到他處。如果偶爾和舞蹈視線相撞,那更是不得了,會立即心跳加速。這種危險的關係意外地讓尚不知舞蹈心意的我,興奮不已,從而更為忐忑地想了解舞蹈到底是如何想我的,只是一個會惹禍讓他發笑的學生,亦或是有萬分之一可能的他也喜歡我?我沒有一點自信能成為後者,卻還是無法抑制地充滿了極大期待。此時的我似乎走在天堂和地獄的交界,左邊跌入地獄,右邊踏入天堂,而左右這一切的,只是,舞蹈的一句話。


終於熬到下課,我長舒了一口氣。這時候,卻聽舞蹈語氣異常認真地說:“最後,我還想說一句關於私人的話,那就是 我是真心喜歡尤蓉同學!”說完,他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瀟灑轉身,走出了教室。


教室先是一片可怕的寂靜,隨即便炸開了鍋。我腦袋一片空白,周遭嘈雜的聲音變得十分遙遠,眼前人和物由模糊漸變為消失。世界靜靜的,純白的,我失去了思想,失去了呼吸,也失了心。沒有狂喜,沒有感動,毫無所覺,全世界只餘那句話在我心頭象午夜鐘聲般重重地回響。原來踏入天堂那刻的感覺是這樣的,沒有任何情感的純淨,只需要一句咒語幫你打開天堂的門,一句咒語而已!


回神之際,眼前才逐漸清晰。范彩正焦急地喚著我,小余則在用力地搖晃我。其他同學早已不見蹤影,他們最後是怎麼散去的,我完全不知。我扔下小余和範彩直奔校醫院,不知為何,此時唯一想到的就是,立即見到武大夫。


一口氣衝進武大夫的診室,他剛巧看完病人。武大夫送走病人後,將上氣不接下氣的我扶坐下,“怎麼了,小蓉?什麼驚天大事能讓你這麼驚慌?一定不是張文的那件事。”武大夫第一次見我如此失態,推斷卻是準確無誤。


“那個……”我有點難以啟齒,“那個……”想到自己要說的話,我就開始臉紅。


武大夫端詳著我的神情,揣測道:“難道是我說的桃花運,你知道啦?”


我重重地點著頭,害羞地支吾道:“舞蹈說他……喜歡我!”剛說完,我就感到臉頰火燒火燎的。


武大夫沉吟片刻,問我:“他怎麼說的?”


我不太明白武大夫的意思,遲疑地答:“用嘴說的。”


“我問你當時的情況。”武大夫異常認真。


“下課時,當著班上的所有同學說的。”講到這裡,充盈於身體的幸福感漫溢而出。


武大夫冷哧一聲,一副斥責口吻,“這個臭小子!”


“那你喜歡他嗎?”武大夫反問我,我羞赧地低下頭。武大夫若有所悟,轉移了話題,“小蓉,你想怎麼懲罰他?”


“我為什麼要懲罰他?”武大夫的問題讓我頗為不解。


“算了,這已是對他的最大懲罰了。”武大夫語含玄機,“小蓉,有些真話聽起來很假;有些假話聽上去很真,體會感情要用心,否則很難辨出真偽。”


武大夫將糊裡糊塗的我送出了醫院,走前,我聽到他自言自語:“世界上最大的痛苦往往都衍生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武大夫的話搞得我莫名其妙,卻讓沉浸在最大幸福中的我同時感到一絲不安。難道說舞蹈今日的當眾表白是假話?


下午獻血,和系裡的同學準時來到校醫院。武大夫誠如我所想,抽血抽得雙目放光,臉色微紅,低哼著小曲,可見其興奮程度。他那餓狼般的眼神嚇壞了不少本來就是壯膽纔來的同學。除了武大夫,還有一名年輕的小護士,雖然看起來剛剛畢業,沒什麼經驗,但在她那裡排隊抽血的人卻比武大夫還要多些。我本想也排在護士那列,但想及武大夫平時給予我的照顧,也只得禮貌地排在他那隊。不過話說回來,武大夫抽血的技術很棒,有些女生的血管又細又滑,他還是能一針下去立即見血,幹淨利落地完成工作。


這時,小護士正在給一名白淨瘦小的男生抽血。她按了半天,最後猶豫了下,扎了進去,可卻不見血流出,然後她就在肉皮下調整針的方向,東挑一下,西挑一下,可憐的男生就這麼生生地暈倒了。我在邊上看得瞇起了眼,而有個女生只看看,便已暈針了。排在護士的那隊,眨眼間已所剩無幾,全轉到武大夫這邊,只有當初因醉酒曾被送往校醫院的同班幾個男生巋然不動,個個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看來他們是寧被抽死也再不願遭武大夫荼毒了。


武大夫哎了一聲,將那個已經昏過去的男生扶在座位上,換了個胳膊,繼續放血。汗~而且他從這個男生身上抽的血,似乎比別人還要多出許多,看得其他同學倒抽涼氣。眨眼間,又有很多同學回歸到女護士那隊。沒辦法,一個是沒人性的大夫,一個是沒經驗的護士,大家也只能暗自叫苦。


武大夫叫我扶昏過去的男生去病床。我扶他躺下後,武大夫又示意我給他蓋上床單,於是我只得順手用白床單替他蓋上臉!然後在胸口熟練地畫了個十字,可憐的孩子,安息吧~


(後記:有幾名學生自那日起,就不幸地暈針了!最倒霉的還是那個昏過去的男生,他的臉色此後越發慘白,曾經一次深夜走在胡同,如鬼般蒼白的臉竟然把跳出來準備搶劫的歹徒嚇得抱頭鼠竄!此外,自助餐也由餐廳改為三食堂二樓,隨時可去,無系別區分,使得那些被中文系金融系女生噱頭哄騙來的獻血志願者頓足搥胸。而舞蹈並不擔心,據他所說,明年自然會有下一屆的物理新生前來上同一個當!他說這是自然界中雄性永遠無法克服的缺陷!)


信心受創


次日,滿面笑容地醒來,喜滋滋地去上學。早上的課,我不可避免地再度成為話題,雖然男生都不看好我,甚至誇張地認為舞蹈的人生會就此走向毀滅,但這些根本無法影響我的好心情。喜歡我的人又不是他們,他們討厭我,又有什麼重要?


晚上英語課,人逢喜事精神爽,我難得一點不犯困,英語老師便叫我讀課文。開開心心地讀完,英語老師感嘆道:“這裡是laboratory,尤蓉,你能不能別念成LAVATORY啊?”


“恩?!”我沒聽明白,“您剛說的兩個詞不是發音一樣的嗎?”


英語老師的頭頹然一垂,“一個是實驗室,另個是廁所!你嘴總呲著念,當然讀錯了!”

小餘替我解釋道:“老師,她有天大的喜事,這麼揚著嘴角呲著牙一整天了,嘴角肌肉組織估計已經僵硬壞死了!”


“girl’s fantasy?”英語老師有幾分驚奇



“什麼意思?”我不太明白,於是小聲問範彩,她也搖搖頭,賈畫回答我說:“少女情懷。”



我奇怪地反問:“少女情懷不是girl’s breast嗎?”


英語老師臉色微變,趕緊說:“我們繼續下邊的課文……”看來他是徹底放棄我了!


英語老師下課後將我單獨留下,偷偷塞給我本材料,“尤蓉,我相信以你的悟性和運氣,不需要考什麼英語一級二級了,簡直浪費時間,直接考取四級好了!”


“謝謝您給予我的殷切厚望!”我接過材料塞進書包,誠摯地問:“您是不是不希望下學期再見到我了?”



英語老師深切地點了點頭,感動地說:“沒想到你還是個如此善解人意的學生。”


我萬分認真地說:“我也是不想再上了。”於是,我們彼此緊握著對方的手,深深地為對方的體貼而感動……第一次,我和英語老師有了思想交集,不過卻是在強烈要求彼此不再見面的想法上。



離開教室後,感覺英語學習的熱情頓時高漲,於是決定去自習。在自習室巧遇正在埋首查字典的李冰,便過去打招呼:“復習英語呢?”


“看來你眼睛不瞎,問題出在說話不經過大腦上。”李冰頭也沒抬,便把我噎回去了。為了扳回些面子,我自鳴得意地說:“我打算這個學期就考四級,你呢?”


“恩,我順便把TOFEL一起考了。”李冰還是埋首於牛津大字典,可他的一句話卻將我打擊得立即原地縮水,變得渺小。


李冰不時在字典上用彩筆標注,我這才發現他的字典竟用各色彩筆標畫了很多。不是吧,大一就背牛津字典?我寒了一下,心悸地問:“你背到第幾個字母了?”


李冰終於抬起頭,不耐煩地瞄了我一眼,將字典合上,冷漠地說:“我背第二遍了!”說完,踩著七彩祥雲而去。重創~ 人,做了神才能做到的事情,就會漸漸變成 神人!眼前消失的這位就正是~


一路上,我安慰自己,幹嘛非同那些神人比呢,可縱然如此,還是很難修復自己那幾近枯萎的自信心。(其實除了智商,其餘同學都覺得你更神!)


想一想,我高考英語成績還是滿高的嘛,134分呢,不和李冰比,和別人比應該還是綽綽有餘的,想到這裡便又釋懷了。一回寢室,我便急渴渴地問小餘:“你高考英語多少分?”


“問這個幹嗎?我又沒拿成獎學金。”


“到底多少分?”



“138!”比我還高4分,鬱悶~沒尋求成心理平衡,不過沒關係,還剩下兩人。


“範彩,你多少分?”



“142。”


“……”感覺我的心靈和自信不是在恢復中,好象是在繼續嚴重摧毀中。


於是,賈畫便成為我最後的希望了,我迫切地轉向她,她也讀懂了我的表情,淡淡地說:“146。”


我不想活了,她們還特意搞等差數列來刺激我!老媽,還是您先知啊,在南開這樣的學校,哪裡有我張狂的餘地,我這樣的人就該默默地生活在某個犄角旮旯,最後再默默地畢業嘛!(你的張狂使於天性,無需自信,只需本能!)


我高聲宣布:“我要這學期去考四級!”


“那我也去考考看吧。”範彩附和說


小余也接上話茬,“明天大家一起去報名吧,系裡很多男生也是打算這個學期考的,他們抱怨英語老師不是漂亮年輕的女老師,不想繼續忍受了。”

賈畫不冷不熱地也跟了句,“沒你,英語課也沒什麼意思,我也去好了。”恩?你這話什麼意思?


全寢室難得在我的號召下,一個晚上都在研究英語老師發的復習資料,並制訂了攻克四級的學習計劃。晚上熄燈後,她們幾人很快便進入夢鄉。一個磨牙,一個夢話,一個打鼾,我則覆枕難眠。大概是今天我信心飽受創傷,不行,我要堅強,在心靈挫折中頑強地匍匐前進。我這樣的人不需要自信,也能堅強地活下去!(眾人點頭~)


晴天霹靂

星期五早上,頂著個黑眼圈去上課,被同學們誤認為因舞蹈之事過度激動而睡眠不足。上課前,喜憂參半地等待舞蹈進入教室,這種複雜的心情遠遠比其他同學的流言蜚語更讓我感到難捱。這也是老媽所說的那種幸福的煎熬吧。


十點鐘,舞蹈準時進入教室,在看到他臉上嚴重的淤青後,我原本雀躍的心情立即被心疼取代。舞蹈的傷看似不是新傷,誰將他打成這樣的呢?會是武大夫嗎?可又是為了什麼?我目不轉睛地望著舞蹈,他卻不曾望向我,不知是怕同學的非議,還是怕影響上課?不過既然當眾表白了,又怎會在意這些?一種被人拋棄的失落感漸漸盈起,並在心中一點點滲透。


一堂課眨眼間便過去了,宣布下課時,舞蹈合上講義,轉而直視我,飽含深情,卻又夾雜著幾分奇異的凝重,朗聲說道:“我前天說,我喜歡尤蓉,是……真心的。”他神情極為專注,口氣異常堅定,我頓時迷失心神。舞蹈的眼神此時倏然一黯,即而變得複雜,嗓音也轉為低沉,帶著幾分不情願地說:“但是,我喜歡她的那種感情,是……是兄妹之情!”


舞蹈的話象一記閃雷刺穿我的心,劈開一個裂口。那是一種從未體驗過的撕心痛苦,使我的心麻痺,失去知覺。我並未流淚,卻感到入骨的悲傷,或許因為眼淚已流進了心,心好似被淚水浸透,涼涼的,緊緊的,漸漸地失去了熱度,感覺。從溫暖的天堂瞬間墮入冰冷的地獄,我身處異常的冰冷與黑暗中,遙望著天堂的溫暖和明亮逐漸遠去,因此冰冷愈為難以忍耐,這種感覺將我無情地淹沒,我無法掙扎,亦無力哭泣……


展眼望去,凌亂的課堂,眾說紛紜的大家,同情的,冷漠的,悲傷的,嘲諷的目光落於身上,使我渾身刺痛。舞蹈注視著我,眼神透著無盡的掙扎與深沉的痛苦,一字一頓地說:“其實……其實……”他言語艱澀,神情閃爍,最後仿佛用盡全部心力,才咬牙說出:“尤蓉是我失散多年的……親妹妹!”


親妹妹?!時間瞬間靜止,世界蒼白而空曠,身體輕盈,意識模糊,一切均離我遠去……


睜開眼時,所見一片雪白,難道這裡是天堂嗎?就在我質疑之時,白色的世界中突然冒出一張熟悉的面孔。武大夫?!這樣的人也會在天堂嗎?不可能~天堂如果都是武大夫這樣的人,那還是地獄比較安全!


只聽武大夫說:“小蓉,你醒啦。”他扯開將我圍在中間的用白床單做的三面帳篷,解釋說:“我特意給你搭的特護房,怎麼樣?有氣氛嗎?”


“太有氣氛了,不過等我真死了,你再替我搭人造太平間也不遲。”我有氣無力地說。原來剛剛是象狗血電視劇般的一場夢?虛驚一場?我怎麼會做這樣的噩夢?


“武大夫,我怎麼上你這裡來了?”我活動活動胳膊腿。


“你還叫我武大夫?!你是不是選擇性失憶啊!”武大夫不安地扶著我。


難道說不是夢?一切都是真實的生活!思及此,便感覺痛苦帶著一股寒意席捲而來。武大夫突然抱住我,開懷地說:“小蓉,以後你就喊我大哥了!我可是盼了很多年,才終於有妹妹這麼叫我呢!”他死掐著我的臉,催促道:“快叫!”


我被他掐得臉都橫了,只得呲著牙喊他:“大哥!”


“這才乖!”武大夫滿意地拍了拍我的頭。


“那剛才?”我拉回話題。


“剛才啊,我剛巧在你們系溜達,見你昏倒了,就把你抬到醫院來了。”武大夫一帶而過。


“還真是巧啊?抬回來的?用什麼抬的?”我瞄到邊上的擔架,質問武大夫。武大夫見無法隱瞞,故意說:“你不會不認識那東西吧?”武大夫指了指一旁的擔架。


就說你是機器貓,你也不可能口袋裡藏著擔架四處溜達吧,而且還剛巧就在我們系,好象就等著我躺上來似的。大概我的表情太容易被人解讀了,武大夫拿起擔架,邊拆邊說:“不信是吧,你看!”說話間,已將擔架折疊成可攜帶大小。暈~


我坐著不語,思緒雜亂無章。武大夫也不打擾我,只是靜靜地坐在我身側。幾分鐘過後,我稍微整理了下思緒,才開口問:“武……大哥,你抽血就是為了這個原因嗎?去我家也是和我父母確認這件事的?”


“小蓉真聰明,不愧是我們家的人!”武大夫寵溺地揉著我的頭髮。我才不要和你們這三個BT兄弟是一家人呢!(眾人:全家團圓,皆大歡喜,歡呼~BT終於被集體圈在一個有限地帶了!)


“你不覺得我們的性格挺象嗎?”我才沒你那麼BT!(眾人搖頭,象,很象,實在是太象了!)


“經歷了這樣刺激的事,你依然健在,換別人早就心臟麻痺了!”依然健在?!武大夫,您越來越象張奶奶了,邊誇我邊噁心我!


“以前老媽說我是撿來的,我還以為是戲言。”想到這裡,沮喪萬分,有種離開親人的傷痛,好象身體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地扯離。


“當初你們為什麼把我丟了?”我長得這麼有特點,按說不太容易丟的啊!對吧,張奶奶!(張奶奶:不太對,你那麼可愛漂亮,實在太危險了!)


“武二那時最疼你,”武大夫提及舞蹈時,我心猛然揪緊,眼圈立時紅了。武大夫見狀,忙轉移話題:“過兩天再和你講。要不要先給咱媽打個電話?”


“不了,遲些我再打。”一時間,老媽也變得生分,不象從前那般可以吵架撒嬌了。


“今天你一個人靜靜,明天一早我去宿舍接你。”之後,武大夫送我出了醫院。沒想到賈畫已等候在醫院門口,見我出來,默默地走到我身旁。

回到宿舍,小余和範彩都不在,桌上放著她們替我從食堂打好的飯菜。賈畫收拾好書本,準備去自習。離開前,她在門口停住腳步,難得和煦地說:“我沒什麼話可以安慰你的。我想說的只有,你的人生大喜大悲,起起落落,但好過我們每日無波無瀾地平靜度過。等我們都老了,你所有經歷過的痛苦那時都將沉澱為幸福,而我們其他人的回憶裡,也一定都會有你!所以,傷心的時候,想想你獲得的幸福吧。”賈畫說完便離開


賈畫的話如暖流般流入心間。也許比別人擁有更多的幸福,就要比別人承受更多的痛苦。是的,此時沒人可以安慰我,我只要一個能獨自哭泣的地方。想起舞蹈的當眾表白和今天兄妹關係的宣布,我蓄積的情感驟然爆發,眼淚奔湧而出。我大喊著“舞蹈,我恨你!”便哭得一發不可收拾。


昏天黑地地哭了不知多久,只覺得所有的委屈想起來已不再讓我流淚,所有的悲傷和痛苦都與眼淚隨之而去。我努力想將前幾日從自己的年曆中刪除,但是我做不到。淚水可以沖刷痛苦,卻無法洗去記憶。曾獲得的那一瞬間幸福,即使只是海市蜃樓,即使只是曇花一現,卻足以讓我感動一輩子。

平靜過後的我給老媽打了電話。“老媽,武大夫和我說了,我是他們家的女兒,只是一不小心跑錯門,被你養著了。”


“你知道啦?我騙吃騙喝把你拉扯那麼大,也不容易著呢,(好象你也就騙了騙老爸吧。)就光餵你米,這麼多年,也餵了一糧倉那麼多了。細算下來,都夠賑一個省的災糧了!(我好象還沒那麼能吃,否則估計你早把我掐死了!)我又把你教得那麼好,(教得還不錯,就是據其他人說,和一般人不太一樣~),又把你養得那麼水靈,(張奶奶也這麼說~)……生母沒有養母大!以後你也要好好孝順我!”老媽絮絮叨叨說了好久才止住。


“老媽,我知道。”我難得聽話地應著。電話那邊一陣沉默,隨後老媽說:“尤蓉,你還是好好陪你親媽吧。我身體比她好多了,而且還有你老爸奴役。”


“老媽,我明早去見他們。”


“恩,記得做事多想想,別把你親媽氣到。”老媽頓了下,突然問:“你喜歡武老師嗎?”9


“我討厭他!”我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


“你還能去討厭他,不錯!女兒,有很多人沒你幸福,沒你活得這麼簡單通透!”老媽大概在電話那邊聽到了我哽咽的低泣,嘆了口氣,“女兒,眼淚將教會你什麼是愛。所以,別太恨他,免得今後後悔!”老媽語重心長地說完,便掛了電話。


晚上,我已恢復常態,至少表面上如此,但心也許碎了,因為每當想起舞蹈,心便會火燒般灼痛,仿佛已有了一道難以愈合的裂口。很早我便上了床,看著窗台上那仍未凋謝的翠菊不免羨慕,和它相比,我的愛情三天便已枯萎。短暫到,此時的空氣中似乎還殘留著未散去的愛情味道。很懷念前兩日的幸福天堂,可現在想來,才發覺,那不是真正的天堂,真正的天堂裡住著兩個有情人,而我的天堂,其實,只有我,孤獨一人。這一夜,我平生第一次,在睡夢中落淚了~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1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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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43
發表時間:2010-09-05 19:23:00
初到新家

周六一早,武大夫接我去他家,我帶上了舞蹈和武大夫送的那兩盆花。路上,他講解我的身世背景,“你是我們的⼳妹,武二小時最疼你,常背著你四處玩。你三歲那年,全家到青島旅遊,武二帶你去海灘,可在他去買飲料時,將你丟了。全家人遍尋不獲,最後武二只找回你的一只鞋,說是一個與你年齡相仿的小姑娘給他的,據那個小姑娘說你被個男人帶走了。”

“不會這男人就是我老爸吧?”



“那倒不是!(還好,就老爸那樣,怎麼看也不象騙子,象被騙的!)後來人販子陰錯陽差又將你販賣回天津,咱媽因流產無法再孕,傷心之際就買了你!”MD,原來我還是個贓物來著的,而且還是反銷的!



“我說大哥,你們把我丟了,就隨便找幾下就不繼續找啦!是不是特意跑到青島就為了把我撇了的?”武大夫生氣地拍了下我的頭,“怎麼可能?之後我們在青島找了近半年,又託人找了很久,誰想你早被運回天津了。媽本來就體弱多病,自此身體狀況越發不好,而爸則在四年前過世。”媽媽身體一直虛弱,結果爸爸去世了?看來我們真是一家,講話的邏輯都差不多。



“直到上次給你檢查,看到你脖子處有塊小胎記,才懷疑你就是我們失散多年的妹妹!幸好胎記是在脖子上,這要是長屁股上了,我們今生算是無緣再相認了!”武大夫擦了擦眼睛,不過我卻看不到眼淚。



我的人生好傳奇啊~請大家以後就叫我陸小鳳!


印象中,我小時確實去過海灘,記憶很模糊,不過還是隱約覺得什麼地方不對頭。


“武二在新開湖撈的那只鞋,就是當年你走失時要回的那只。”怪不得當初舞蹈說那只鞋子對他意義重大呢!這麼說來,不知舞蹈當時釣鞋的心情是怎樣的,我替他打撈上那只鞋子時他的心情又是如何?



“武二在英國畢業後就回國照顧父母,半年前,父親去世,我也辭退了英國的工作歸國照顧母親,卻對她的病況束手無策,她已是癌症晚期。不過現在找回你,或許會緩解她的病情。”



已故父親原是大學教授,故而新家距大學並不遠,走不久便到了。遠遠見到舞蹈和張文等候在樓口,一個面無表情,一個苦大仇深。張文一看就是被逼而來,而舞蹈的表情就有些奇怪了,按說他該是高興地來迎接我這個他最“愛”的妹妹的!難道說他也不希望我是他妹妹?



走至跟前,武大夫向我重新介紹舞蹈:“他是你二哥!”我心猛然抽痛,垂頭不語,舞蹈率先說道:“你還是繼續叫我舞蹈吧。”武大夫凌厲地挑了舞蹈一眼,舞蹈也不客氣地回視,毫不掩飾彼此間對峙的緊張氣氛。看來他們兄弟倆在家中感情不合啊!果然是一山不能容兩獸!



“餵,還有我呢?”張文憤然上前,自報家門:“我是你三哥!”



我白了他一眼,側扭過頭,不理他,氣得他冽著嘴直瞪我。武大夫解圍說:“反正你們倆歲數也差不多,不願意喊三哥就直接喊他張文吧。”


我立即乖巧地跟著喊:“張文,你好!”張文指著舞蹈,極其不滿地抱怨:“你多少還喊他導師,到我怎麼就連名帶姓直接叫了啊!”


“你已經不再是我的老師了。”我一語刺中張文的痛處。他深吸一口氣,憤恨地盯著我,“什麼歲數差不多,我比你大上好幾歲呢。”看來他非要在稱呼上逞強,滿足他的心理。我無奈地攤了攤手,用老成的口氣說:“哎,真是孩子氣!”張文被我氣得直喘粗氣,眼見就要憋不住動手了,這時候武大夫拍了拍張文的肩膀,“算了,反正你長得年輕,顯不出歲數,再說了,小蓉來了,你最為受益,不是嗎?”張文立時噤聲,哼了聲,轉身先上了樓。咦?張文有什麼把柄在武大夫手裡嗎?我來對張文又有什麼好處?他們三兄弟的氣氛真是詭異!


一進樓道,就見張文攙扶著一位中年婦女在門口迎接。這位婦女體形高挑偏瘦,相貌清秀嫻雅,面色略顯蒼白,氣質高雅而憂鬱,年輕時定是美女。這應該就是我的生母,不過怎麼看都與自己毫無相象之處,大概是相貌相去甚遠,以至我竟毫無血脈相連的親切感。



婦人望眼欲穿的神情,在見到我的那刻剎時化為老淚縱橫,她異常激動,上前一步,拉住我的手,憐惜地凝視著我,隨即將我緊擁入懷,啜泣著說:“女兒,我的寶貝女兒!媽天天做夢都在想你,沒想到死前還能再見到你!”武媽媽的熱淚滑過我的肌膚,我卻對她的懷抱感到既陌生又不適,不免心懷歉意。我身體僵硬,有些無措。武大夫上前攙扶住武媽媽,“媽,小蓉從今天便回來了,坐著慢慢說。”武大夫扶武媽媽走去沙發,而武媽媽的另隻手卻一直牢牢地握著我,一刻也不肯放開。


在沙發坐下後,武媽媽稍稍平復了情緒,她伸出手想摸我的臉,卻被我本能地閃開。她神情黯淡,眼神透著難言的悲傷,顫巍巍地緩緩縮回手。我頓時心生內疚。這時,舞蹈拿來一條毯子替武媽媽蓋上腿,又將靠背墊給武媽媽墊好,然後用力地刮了下我的鼻子,調侃我道:“都是一家人了,還害羞!”


武大夫也湊過來,捏住我的臉,笑嘻嘻地向武媽媽展示,“媽,你摸摸,她的臉還是象小時那樣胖嘟嘟的,很好捏!”武大夫下手很用力,估計我的臉都被他捏紅了。武媽媽拍掉武大夫的手,心疼地望著被武大夫捏疼的地方,反覆給我揉著,嗔怪道:“你們兩個壞小子!還是象小時一樣,一個死愛刮她的鼻子,一個死愛捏她的臉。你看看,鼻子都不挺了。”



舞蹈哼了一聲,低聲嘀咕:“她天然形成的,與我們後天殘害並無關聯!”死禽獸,你的嘴還是這麼毒!我不服氣地替自己申辯:“其實,我小的時候鼻子很挺的,問題是……後來就再沒長過!”反正我至少挺過!摸了摸鼻子,又看了看胸,想想我也真悲哀,難道身上就沒能挺起來的地方嗎?能安慰自己的只有,幸好身為女人,否則還會有更令我痛苦的事情,那就是 陽痿!



武媽媽見張文坐在最遠處,對我並不友好,怕我介懷,忙解釋:“小三和你都是隨我姓張,生小三時我就很想要女兒了,便把他當做女兒養,直到生下你,他才換回男裝。所以你們兩人感情不好,也是我的緣故。你別怪媽媽!”

“媽,這當然不能怪你,他們關係不好,是因為小時張三穿裙子比妹妹還要漂……”被揭了短的張文一下撲過去,按住舞蹈的嘴,截住了他下面的話。



“媽,別提這陳芝麻爛穀子的事了。”張文攔住話題。哈,張文,你竟然穿裙子,嘿嘿~我要去寫小報!老實交代,那個女歌手是不是你?



“好,不提這些事了。小蓉,你這些年過得好嗎?都是怎麼過的?”武媽媽殷殷期盼的眼神,給我很大的壓力,感覺如果我稍微有受委屈的話,一定會傷透了她的心。


“我過得很好,養父母也很疼我。不過遇到武老師後,我就過得不太好了!”我冽了舞蹈一眼。


張文這時湊上來,對我說:“我一直也過得挺好,不過遇到你以後,我就過得不太好了!”



“反正我們家又不光靠你一個人傳宗接代!”我不服氣地囔囔。


“你~”張文還想再說,結果卻被武大夫單手給拽走了,“張三去做中飯!”欸,張文好像沒什麼地位啊!


由於我想不起與這個家有關的任何記憶,武媽媽便叫舞蹈拿來像冊。翻開相冊,不禁暗自感嘆,舞蹈和武大夫小時的照片好可愛啊,都是白淨淨的小男生,氣質也很相近,文質彬彬的,不過武大夫早早便戴上個小眼鏡。小時的張文更是可人,長相比女孩還要甜美。而我的照片年齡都很小,縱然如此,也能看出是個清秀的小姑娘,和原來家中那些據說是搞來的假照片不盡相同,更與現在的我大相徑庭!像冊中最多的是我和舞蹈的合影,照片上的我們露著絢爛的笑容。大概誠如武大夫所言,小時候舞蹈最疼我吧。而武大夫的照片大多是與花草樹木還有小動物或者奇怪爬蟲類的合影,他自小便與眾不同,BT本質初露倪端,三歲看到老,在他身上真是應驗。翻到舞蹈和我的合影時,我不經意地偷睨向舞蹈,卻和他的視線意外相遇,他的眼神異常溫柔,讓我又恨又喜,真希望此時他眼中的是他的學生尤蓉,而非他的妹妹尤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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疑心重重

“武媽媽……”我話未說完,便見武媽媽的眼中已湧現出深深的悲哀,武大夫趕忙安慰她:“小蓉剛來,一時還沒適應改口,不過這孩子適應能力特別強!”武大夫用眼神示意舞蹈。舞蹈接到武大夫的信號後,將我拉離武媽媽,對我耳語道:“咱媽說,以後你的生活就拜託我們了。”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的學費生活費全要這邊出了!而錢則是按照喊媽媽的親切程度給!”舞蹈話音剛落,我立即轉身,露出一個大笑臉,撲到武媽媽的懷裡,飽含深情地喊:“媽媽!”以老媽的性格,絕對不會再給我一毛錢的,更別指望老爸那搶劫歹徒都會可憐地倒找他幾角的私房錢了!



武媽媽將我攬入懷中,欣慰地輕拍著我的背。舞蹈則在她身後,滿意地點了點頭,用手比畫了下我得到10元獎金。哎,我一頭栽到了禽獸窩裡,在禽獸之家的前途堪憂啊!(其實你也是禽獸學生!)



武大夫拿來相機,全家人一起照了張合影。照好後,我左看右看,都覺得自己在相片中很是突兀。“媽,你長得這麼漂亮,為什麼我不太象你呢?可大哥他們都挺象你的啊!”



武大夫接過話,“男孩象媽媽,女孩象爸爸。”說著,翻出像冊最後一頁有全家福的照片,我才得見過世生父的相貌。拿來親爸的照片一看,別說,還真是差不多,而且他也有些歇頂,看來我們醜得很國際化!

“怪不得,我在相片中與媽媽和哥哥們不協調呢。”我不免沮喪。


舞蹈拍著我的肩膀,安慰我:“你現在代替了爸爸的位置!”


“真的嗎?”我打起精神,面露喜色,沒想到我在這個家中竟與過世的爸爸一樣重要。


“真的!”舞蹈認真地點了點頭,“你和爸爸一樣,都和我們母子長得不協調!”


倒~原來是這麼個代替了爸爸的位置啊!死禽獸,我白了他一眼。武媽媽仔細端詳我的相貌,最後得出結論:“其實就是鼻子太癟了,如果鼻子挺些,一定會好看的!”


武大夫對武媽媽說:“我已經請英國同學過年時來天津了,到時候幫小蓉把鼻子隆起來。”竟然已暗中安排給我整容了?我說那天在老媽那裡神神秘秘的呢,原來是這件事。不過不失為一樁喜事!


中午,我們全家初次一起吃飯。張文做的菜清淡且可口,估計他一定是常年下廚。武媽媽很照顧我,總是給我夾菜,那架勢好象要把十幾年沒照顧我的全部補上。張文剛將最後一個雞大腿夾到自己碗中,就被武媽媽從他碗裡又夾出來給我了,氣得張文乾瞪眼。而我不太愛吃雞大腿,於是轉讓給武大夫。武大夫炫耀地看向舞蹈,可剛要吃,身體卻猛然一晃,雞大腿便掉在了桌上。舞蹈眼疾手快地夾起,本想放在自己的碗裡,猶豫了下,扔回了張文的碗裡,還氣人地說:“掉桌子上了,還是你吃吧!”雞腿轉了一圈,髒了,又回到張文的碗中。張文臉紅得象要噴血三升。武大夫笑著望了下舞蹈,又同情地看了眼張文,拿來一個臉盆,放在張文跟前,“吐這裡!”


昏~都拿臉盆出來接血了。不過,張文沒吐出血來,只是恨恨地將雞大腿的骨頭吐在了臉盆裡。一頓飯就這樣在奇異的氣氛下結束。



飯後不久,武媽媽便顯疲態,於是在舞蹈的攙扶下去休息了。看來她的健康狀況確實不容樂觀。武大夫滿面憂愁,“她近來身體越發不好,大部分時間都躺在床上,就是今天和你相見,才下床那麼久。難得見她這麼有精神呢。”武大夫露出一絲苦笑。


趁張文在廚房刷碗,我偷偷問武大夫:“張文是不是你們樂隊的女歌手?”



“他是男歌手,不是那女歌手!不過女歌手你也認識!”武大夫笑得極為神秘。



我有認識這樣的性感女神嗎?這時舞蹈過來,倚在一邊,接口說:“她是我們的表妹!”欸,家裡人都這麼英俊漂亮,就我顯得格格不入!死去的爸爸,我是如此地想念你啊!



武媽媽睡下後,武大夫帶我參觀全家房間。家裡是兩個兩室單元打通的,兩個客廳打通為一個,總共四間臥室,還有一個用廚房改建的書房。武大夫房間的門上寫著“輕勿敲門”,他並未讓我進去。張文的門上則寫著“美女請進”,他也自不會讓我參觀的。到了我的臥室,武大夫曖昧地衝舞蹈笑了下,說:“這原是武二的房間,由於你來,他讓出來給你住,改去住書房了。”我感激地望向舞蹈,舞蹈卻是不動聲色。

推開房門,室內很明亮,藍如天際的窗簾,一張實木寫字台和一個仿古衣櫃,淡綠如水的床單和被子,歐式古典風格的磨砂貝殼形檯燈,屋內佈置得簡單大方,又別具匠心。武大夫問我:“喜歡嗎?”我由衷地點了點頭。武大夫又別有意味地說:“是武二佈置的。”我的心頓時五味雜陳。



床頭那盞貝殼檯燈,我尤為喜歡,不由地上前輕摸了下,武大夫嘿嘿一笑,“那燈是武二從英國帶回來的最心愛的燈。”我手下一頓,難道說舞蹈也喜歡貝殼,亦或是喜歡貝殼的另有其人?舞蹈則趁這個時候,將我搬回的那盆翠菊放在了窗台上。武大夫見狀,也趕忙將他送的那盆端來,擺到翠菊旁邊,對舞蹈擠了擠眼,然後對我說:“小蓉,花還是拜託你一起繼續照顧吧。”


最後經過舞蹈住的書房,不過我們只是匆匆而過。參觀完整套房子,只覺得這裡有一處古怪,那就是除了臥室內是普通的木製家具外,其餘房廳等處的家具均為金屬所製



下午,我情緒有些低落,趁舞蹈不在時,武大夫認真地對我說:“我希望你能一如往昔,縱使有諸多不快,依然開心快樂、面帶笑容地生活。”武大夫口氣一轉,繼續勸說:“你想想啊,我們相認了,你有多少好處啊。第一,有病,在家就可以就醫,多方便啊!(我寧願繞點遠路,去看別的大夫!)第二,專業問題不會,可以問武二,考試還可以讓他放水,他不給你放水,我們就在家拿出考試卷子來自己改。(汗~武大夫,你還真絕!)第三,除了這個學期,以後也不用出早操了,讓張文都給你蓋滿了,如果是別的體育老師,就讓他偷出來給你蓋滿,他敢忤逆,我和武二揍他!(張文,我開始同情你了~)”武大夫見我默不作聲,又低沉地說:“我知道此時這樣要求你,是很難。”我咬了下嘴唇,幽幽地說:“大哥,本來和你們相認是件開心的事情,我一下多出個慈祥親切的媽媽,還有疼愛我的哥哥……們,可我卻實在無法開心。不過,我會漸漸忘了……該忘記的,我一定會好起來的。”我抬起頭,不料卻看到舞蹈站在客廳門口,眼神複雜地望向我,似有難言之隱。這一刻,我們彼此遙遙相望,我很想聽舞蹈對我解釋,為何當初不第一次就直接說他喜歡我是兄妹之情,而非要如此捉弄我,在給我最大幸福幻想之後再給我最大的殘酷現實,為什麼,我想不通,我想知道,可我卻又問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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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強相爭

  這時,張文攙扶武媽媽到了客廳。武媽媽坐過來,拉著我的手,自嘲道:“一醒來,就想見到你,總怕是在做夢,媽媽是不是很孩子氣?”我搖了搖頭。武媽媽欣慰地笑了,眼底盡是慈愛,能看出,此時我便是她最重要的人。想想武媽媽所忍受的病痛,自己的心痛似乎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飯後,武媽媽又給我講了很多事。我才了解到,武媽媽是音樂老師,武大夫三兄弟自幼便顯露出音樂天賦,幼時的他們便說,以後組個樂隊,讓妹妹來當歌手。可自從我走失後,武大夫便練起了空手道,不久之後,舞蹈也加入其中,再過了幾年,張文也是如此。武媽媽講到這裡,一臉的無奈。看來武大夫好像最厲害,舞蹈以前臉上的傷很有可能是他所致。

  聊了一個多小時後,舞蹈擔心地過來,勸武媽媽去休息,但武媽媽仿佛有說不完的話要對我講,舞蹈便耐心地勸解意猶未盡的她轉日再聊。武媽媽不久便睡下了。舞蹈望了眼武媽媽安詳的睡顏,出了她的房間後,欣慰地說:“她今晚一定是美夢!”

  “希望她天天都能如此!”武大夫說著將我拉坐在他懷裡,死命捏我的臉,“全都是我小妹妹的功勞!”舞蹈也過來揉我的頭,並不著痕跡地將我拉離武大夫的懷抱,然後對武大夫說:“現在咱一家團圓了,是不是家務要重新分配了?”

  武大夫狡猾地一笑,好似看透了舞蹈的心思,“那就將咱家洗衣服的工作交給小蓉吧,畢竟她是咱家唯一可以勞動的女性。”

  “好!好!”張文不知道從哪裡鑽了出來,舉雙手贊成武大夫的提議,我看平日多半這工作就是他的。

  “小蓉,記得啊,內褲不能用洗衣機洗,要用肥皂手洗,否則對健康有害,搞不好比你踢張文的那種還要嚴重!”武大夫嘴角微揚,似乎有什麼詭計。

  “衣服還是象從前一樣就好了,我覺得小蓉可以學習做飯,媽吃到小蓉做的飯一定特別開心。”舞蹈另有提議。張文也跟著點了點頭,果然做飯的事平時也是他的。

  武大夫立即反駁:“既然家裡引進新勞動力了,就沒必要繼續花錢去外邊洗衣服了。”

  “是啊,而且內褲誰也不願意洗,總要扔,花錢再買新的,實在太浪費了!”張文又極力贊成武大夫,簡直是牆頭草。

  舞蹈再度提出其他議案:“我想媽一定想讓小蓉照顧她,要不讓小蓉來照顧媽?”張文又忙著點頭,我看他恨不得我全包圓了。我說張文啊,你到底是小兒子,還是男傭人啊?

  武大夫和舞蹈你一句我一句的,張文則在邊上不停地點著頭,終於我找到個機會插句話:“請問,你們不徵求我本人的意見嗎?”

  “你打得過我們倆嗎?”武大夫指了指自己和舞蹈。我搖了搖頭,於是武大夫和舞蹈繼續討論。哎,怪不得張文一直不參與提議而只在邊上跟風呢,原來是因為武力水準不夠而無權參與家庭決議。

  舞蹈和武大夫爭論了很久,最後焦點問題落在了是否洗內褲上,兩人都不肯退讓妥協,結果武力打鬥不可避免地爆發了。

  張文迅速將我拉離幾米,還謹慎地逃進屋內,關上門後,才埋怨我說:“他們兩強很多年前就再不動手了,可近來卻交手數次,全都是因為你這個禍害!”張文憤恨地瞪了我一眼。

  門外傳來震耳欲聾的叮叮  聲,光是聽就覺得恐怖。“我們趕緊出去勸架吧!”我有點擔心,想推門出去,卻被張文急急拉住,神情異常緊張,“這是一級戰備,勸架肯定會遭到波及。”說著,他撥開劉海,露出一處剛恢復不久的淺紅色嫩肉。“大哥他才不管會波及誰呢,對他來說,打架和事後給傷者看病,都是他的樂趣所在,不過對我們來說,卻是兩次噩夢!”我認同地點了點頭。張文斜睨了我一眼,“要不是唯恐你一會受傷,我又成了他們算帳的對象,我才懶得管你死活呢!”

  “他們這麼鬧,鄰居不會找來?”這動靜樓下受得了嗎?

  “不會,鄰居自第一次來我們家,見到三個頭破血流的男人來開門,就再沒出現過。”

  “……”可憐的鄰居,如果我是你們,估計也是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不過如果是老媽那樣的人做鄰居,那又另當別論~(是啊,你們家的失傳大鼓比他們這個還要厲害!)

  等外面沒了動靜,張文才探頭探腦地出去,我也跟了出來。果然所見一片狼籍,不過所幸這裡家具大多為鐵製,此時方對鐵製家具的原因恍然大悟。

  張文開始整理戰場。舞蹈已不見了蹤影,興許掛彩了,躲回房間暗自舔拭傷口呢。武大夫坐在沙發上揉著自己的下顎,見我出來,笑瞇瞇地讓我坐在他身邊,“小蓉,從明天起,你學學怎麼照顧媽媽,另外還要洗衣服,不過內褲就算了。至於做飯,如果你想做便做,完全出於你的自願。”

  “哦!”我木然地應著。這個結果很中立,真不知舞蹈和武大夫最後誰贏了。武大夫讓我幫他抹藥,我手稍重了下,他便疼得皺起了眉頭,囔囔:“死小子!今天比平時厲害很多嘛!”

  原來,武大夫不是“巫師”,而是“武師”啊!他們三兄弟一個個為人師表,其實卻是暴力三人組。話說罵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臉,他們正好相反,親兄弟互毆,從不留情,專往面門上招呼,不愧為禽獸之家!

  “大哥,你是醫生,應該是懸壺濟世,學什麼打架啊!”

  “這你就不懂了吧,外科大夫,為了醫院效益,一定要會打架!”

  “什麼邏輯!”

  “否則醫院病人會少很多!”

  “……”敢情大部分病人都是你們大夫毆進醫院的啊!簡直是打人和治療一體化!這樣創收是不是太無良了?真是個暴力無良大夫!不過幸好武大夫自認為是外科醫生而非精神醫生和整容醫生,否則以他的觀點,還不敬業地天天刺激幾個人成精神病人?或者毀了幾個人的容?不管怎麼說,照誰的拳頭硬誰說話的標準來看,我以後在這家裡也沒啥發言權。張文,我第一次對你產生了相惜之情!

  晚上洗澡後,照例躺在床上胡思亂想。整容對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我極為期待鼻子墊高後的模樣,卻隱隱感覺事情蹊蹺複雜。無論如何,從今天起,我就要和舞蹈生活在同一屋簷下了,不過卻是以他妹妹的身份。命運和我開了個殘酷而美麗的玩笑,使我的幸福因此而變了味道。我想恨舞蹈,可他又是個讓人無法去恨的男人!身上是沐浴後的芬芳,蓋著軟軟的被子,望著眼前這由舞蹈一手佈置的房間,突然有種被他的味道包圍的感覺,香香的,暖暖的,可是,心,卻又是說不出的悲傷……


神秘女郎

  星期日,不象以往那般睡到日上三竿,八點剛過便醒了。見到舞蹈時,他果然掛彩了,我有幾分心疼,關切地問他:“傷得嚴重嗎?”舞蹈的眼眸微微一亮,我隨即意識到不妥,連忙又接了句:“二……哥!”為了避嫌,我竟然喊了他二哥!

  舞蹈冷哼一聲,“你大哥比我好不了多少!”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剛才那一瞬間,我竟從舞蹈的眼中看出一絲失落。舞蹈隨後又說:“表妹會在今早十點鐘過來,你還是做好思想準備吧!”為什麼要做思想準備?這位性感女神到底是誰?我翹首期盼她的到來。

  十點鐘門鈴準時響起,我去應門。門一打開,誰想到映入眼簾的竟是她 賈畫!

  我呆立當場,賈畫主動向我打招呼,“HI,尤蓉!”我探出頭又朝賈畫背後望瞭望,確實不見其他人。賈畫進來後,也不和三兄弟打招呼,便直接去了武媽媽的房間。“大姨,您今天感覺好些了嗎?”

  “小畫啊!”武媽媽坐起身,向賈畫介紹我:“這是尤蓉,你表姐,前幾日和你提過的!”賈畫爽朗地脆聲喊我:“表姐好!”我被她喊得怔住,生硬地點了下頭。武媽媽見我反應冷淡,向賈畫解釋:“尤蓉這孩子不象你,她比較害羞,不太愛說話!”咦?說我嗎?我覺得這兩條我哪條都不佔啊!倒是賈畫,她才是典型的寡言內向型吧。

  隨後武媽媽和賈畫聊了一些時候,賈畫的臉上始終掛著開朗的笑容,也很健談,與平日判若兩人,著實讓我懷疑她性格分裂。

  中飯時,武媽媽不知想起什麼,問賈畫和我:“你們兩個是不是有喜歡的對象了?”

  我正喝著湯,被武媽媽這突如其來的問題驚到,眼看就噴出湯來了,我及時地側過頭。身邊的舞蹈倒了霉,可他卻以極快的速度用衣服擋住,然後邊用餐巾紙擦邊說:“幸好大家都練過!”

  我正窘迫,卻聽賈畫正色宣布:“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我被她的話又嗆了下,舞蹈眼疾手快地抄起一個碗,扣在了我的嘴上,教育我:“在這裡生活,一定要學會泰山壓頂不變色。慢慢習慣吧!”

  “是嗎?哪裡的?”武媽媽特別開心,追問賈畫。

  “大學同學!”賈畫回答時,竟直直地望著武大夫。武大夫視而不見地繼續夾著菜。

  “誰?我認識嗎?”我興趣盎然地加入追問行列,賈畫卻置若罔聞地繼續吃飯。武媽媽嘆了口氣,羨慕地說:“還是姑娘好,你看看我們家這些禿小子,都這麼大了,沒一個帶過女朋友回家的!去相親最後也都沒了結果。哎,現在我只能指望我家小蓉了!”說著轉向我,“小蓉也有對象了吧?”

  武媽媽的這句話,頓時使得在場幾位都停下動作,齊刷刷地望向我。武大夫看了我一眼,隨即曖昧地瞄向舞蹈,舞蹈則眯著眼睛憤恨地斜睨著武大夫,賈畫不動聲色地觀望著武大夫和舞蹈,張文在一邊看得一臉糊塗。我愣了半天,不知如何作答。這時,武大夫老姦巨滑地說:“她還沒找到!”我望了眼舞蹈,不知為何突然心生幾分不甘,於是大聲說道:“我有喜歡的人!”舞蹈的眼眸霎時閃亮異常,充滿著期待和不可思議,仿佛要從我的眼中尋找什麼答案。我心頭一酸,又沮喪地說:“不過我剛剛失戀了!”

  武大夫離開座位,從身後抱住我,飽含深情地說:“別傷心,小蓉,我會用我寬闊的胸膛撫慰你受傷的心的!”不用了,你不欺負我,我就燒高香了!你的溫柔我沒命承受!這句話等同於,承受了就會沒命!

  身邊的舞蹈冷眼挑向武大夫,好似蓄積著怒氣,不知此時身後的武大夫是何神情,不過可以斷定的是,他成功氣到了舞蹈。張文暗自嘀咕:“我這麼英俊瀟灑,不還單著呢嘛,就憑她,怎麼可能!如果真找到,那不是缺腦仁,就是審美嚴重扭曲!”我剛要瞪向張文,卻見他疼得臉皺成一團,死瞪著舞蹈。舞蹈卻已悠閒地低頭繼續吃飯了。

  武媽媽看得有些迷惑,勸解我:“小蓉,你還年輕,很快就會再找到了。找到了,一定先帶家裡來給媽媽看看哦!”

  “恩!”我悶聲答應,心中卻是愁腸百轉。

  飯後,賈畫又和武媽媽聊了許久,她們談得很投機,有很多共同話題,而我則很難插上話,賈畫比起我更象是武媽媽的女兒。什麼性感女郎,簡直是百變女郎!看來和這個家沾上關係的,除了武媽媽,就沒特別正常的!

  賈畫扶武媽媽去休息後,便離開了。待她走後,武大夫向我解釋說,我走失後武媽媽傷心過度,健康每況愈下,於是賈畫的媽媽,也就是武媽媽的妹妹,便將賈畫寄養在他家兩年之久。這就對了,賈畫精神分裂終於找到了根本原因,一定是早些年沒少在這個禽獸之家遭迫害。

  不久,舞蹈將吃飯時被我噴臟的衣服遞給我,一副理所當然的態度,“你給我洗一下,是不是應該的啊?”

  我沒有辯解,默默接過,心裡竟感到一絲欣喜。剛拿著舞蹈的衣服感動,面前突然出現堆積如山的衣服,原來是武大夫和張文也聞聲而至。既然要洗,索性就將自己的衣服一併洗了。雖然我從未洗過衣服,但用洗衣機我總是會的,更何況是全自動滾筒洗衣機。可是折騰了半天,就是不見洗衣機工作。武大夫三人此時都已分別回了房間。考慮過後,決定去求助武大夫。看到他門上寫的“請勿敲門”後,我猶豫再三,決定推門而入。誰知門打開的那一刻,赫然看到迎面的牆上寫著更為巨大的幾個字 “直接推門而入者抽血!”我大驚,瞥了眼躺在床上閉目養神的武大夫,匆忙退了出去。等了一會,定了定心神,才敲了門,得到武大夫應允後方才進去。武大夫示意我隨手關門,我這一關門,才發現門的另一面上寫著更為令人心驚肉跳的“敲門者解剖”!昏厥!武大夫陰森森的表情,讓我渾身一哆嗦。我迅速用眼掃過牆上掛著的各種標本,頓時感覺一陣陣陰風吹過後頸。視線再移到床頭那把閃亮的手術刀時,我尖叫出聲。這時,就聽一聲巨響,門被人一腳踢開,可憐的我還在門前站著呢,就這麼象煤灰餅似的被貼到了牆上。鼻子一痛,隨即感覺熱乎乎的液體從鼻中流出。未等我反應,武大夫已經躥到我面前,用玻璃杯給我接鼻血了。他將我扶到床上坐下,說著風涼話:“本來我是不忍心抽你血的,不過武二這下替我解決了!”

  舞蹈斜靠在門口,冷嘲道:“連張三一般都不敢進他的房間,你的膽子還真大呢!”我心驚膽顫地又瞅了眼床頭的手術刀,趁舞蹈在,壯了壯膽,問道:“大哥,你怎麼放手術刀在床頭?”

  武大夫悠然答道:“刮鬍子。”還好,不是割脖子用的!

  原以為武大夫會給我處理下鼻血,可等了一會,他卻只顧著接我的血,絲毫沒有給我止血的意思,我只得主動要求:“大哥,我這麼流血下去是不是不太好啊!”

  武大夫拍了拍胸口,“放心,放放血是死不了的!”我說,你都接了半杯了,差不多行了!我仰起頭,可憐地說:“可是放太久了,也不太好吧。雖然死不了,但是我還得存點血一會洗衣服呢!否則,洗著洗著,缺血暈倒多不好。”

  “說得也是。”武大夫將杯子移到我的唇邊,不舍地說:“要不你先把這杯流的血喝下去補一下吧!”

  誰來救救我啊~我死閉著嘴,猛搖頭,武大夫嘆了口氣,極不情願地從他的被子上揪了塊棉花,塞入我鼻孔。

  “大哥,這個不消毒可以嗎?是不是不太衛生啊?”

  “講衛生那是護士,我們醫生全這樣!”武大夫理直氣壯。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我看了看武大夫那沒有被套也沒有被面只剩下棉花的“被子”,忍不住問:“這被子怎麼……?”

  “哦,被套髒了,我反過來套,又使了一陣,裡外兩面都髒了,我就只能扔了。再後來,被面也髒了,我索性拆下被面扔了,直接蓋棉花了!”

  “……”就說醫生不講衛生,也不能懶成這樣吧!我坐立不安,決定儘快撤退,不過第一次進武大夫的房間,走前還是應禮貌地誇下他房間的。眼睛轉來轉去,最後將目標鎖定為床頭那帆布做的檯燈。“大哥,你的檯燈很別致!”

  武大夫見我稱讚他的檯燈,極為讚賞地說:“還是小蓉有眼光,這個檯燈是從德國帶回來的。”

  “是嗎?”我摸著那檯燈罩,感覺手感不錯,“這帆布是不是有年頭了?”

  “是有年頭了,不過這燈不是帆布的,是豬膀胱做的!”我的手頓時僵在陳年豬膀胱上。不由分說,迅速起身,退到舞蹈身邊,和武大夫保持一段距離後,我說道:“大哥,我得趁著還有血趕緊去洗衣服了!不打擾你休息了!”說完我倉惶逃離,身後傳來武大夫的聲音“歡迎再來!”謝謝!你放心,再不敢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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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遭厄運
  逃出武大夫房間,我長籲了一口氣,舞蹈笑瞇瞇地說:“和大哥比,是不是覺得我才是最值得信賴的人?”
  
  “你比他好點有限,有限得很。”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從你鼻子的高度考慮,你受傷的程度遠比其他人小了很多!另外,對女人來說,按說胸的高度比鼻子高些,鼻子應該不會受傷才對!”
  
  “你~”我氣血翻湧,感覺鼻子有些癢,舞蹈見狀忙岔開話:“你剛才找武大什麼事?”
  
  “想問他為什麼洗衣機不能用了。”
  
  “壞了很久了。”
  
  我一聽,跌坐在椅子上,“難道我要手洗?”
  
  舞蹈望瞭望那堆成小山的衣服,低聲咒罵一句,然後說:“我看看能不能修。”
  
  我撲閃著眼睛,嘴上甜甜地說:“二哥,還是你最好了!我最喜歡你了!”
  
  “是嗎?”舞蹈饒有興趣地問我,“那到底有多喜歡?”
  
  我被他問住,隨後想起他曾說過的數學愛情論,於是喏喏地說:“大於1!”
  
  舞蹈欣然一笑,“這就足夠了。”然後便去取修洗衣機的工具了。
  
  舞蹈對修理洗衣機很在行,不久便找到了毛病所在,我佩服地說:“沒想到,你很在行嘛!”
  
  “修了很多次了,每次修好不久就又會被武大給弄壞,所以也懶得修了!”
  
  “對了,大哥的房間,既不許敲門又不許不敲門,那到底怎麼辦好?”
  
  “象我一樣,踹門進去,或者象張三一樣在門口猴喊夜叫都可以!”原來如此,受教~
  
  洗衣機修好後,我正要感謝舞蹈,一堆衣服卻突然塞入懷中,舞蹈無賴地說:“既然洗衣機修好了,那我也不客氣了!”欸,全是些人面獸心的斯文敗類!
  
  洗了一下午,終於要完工了,稀裡糊塗地將剩餘的一堆衣服全塞進了洗衣桶。可洗完時,我卻傻了眼 衣服全因我的紅色圍巾而被染成了紅色。
  
  我坐在一堆紅色衣服前發愣,這時武大夫滿眼放光地跑了過來,從盆裡拿出他那件醫生的“白”大褂,眼珠都要突出來了。我被他誇張的眼神嚇得微微退後,支吾道:“我是……第一次洗衣服,我不是故意……”不料武大夫猛然抱住我,無比感激,“小蓉,我太喜歡了!”
  我乾笑著,“是嗎?”
  
  “恩,這簡直是血染的風采!”武大夫的眼睛熠熠發光。
  
  “這個不是我的鼻血,是紅圍巾染的!”要是靠流血染這麼一盆衣服,我早死過去了!
  
  “不管怎麼染的,效果是相同的。謝謝!”
  
  我撓了撓頭,“嘿,不用客氣!”
  
  “我去晾乾了,明天上班好穿!”武大夫樂滋滋地拎著紅大褂去陽台了。上班穿?我衝著武大夫的背祈禱,上帝啊,請寬恕我吧!明天的病人啊,也請寬恕我吧!
  
  張文也聞聲而至,一見到他那件泛紅的運動衣,眼睛也跟著紅了。怒瞪著我,漸漸捏緊拳頭,一副恨不得將我掏心挖肺的兇狠表情。雖說他的反應與武大夫比,是屬於正常的,但也不用這麼痛苦吧!我小心翼翼地問:“要不,我賠你一件?”
  
  張文大聲吼道:“你知道什麼?你賠得起嗎?”說完,拿著衣服回去房間,砰地一聲摔上了門。舞蹈不知何時也來了,走過來解釋:“那件運動衣,是高中運動會時他的初戀情人送給他的。”舞蹈從盆裡撈出他那件同樣已經紅通通的休閒外套,在我眼前晃悠,不懷好意地說:“怎麼辦好呢?”
  
  “要不,我也賠你一件!”
  
  “好!”舞蹈痛快地應下,這反倒讓我頗感意外。
  
  “這件是我當初從英國帶回來的。”
  
  一聽是英國的,我頭皮發麻。你怎麼這麼不愛國呢?象我一身MADE IN CHINA不好嗎?衣冠禽獸,這麼講究衣服!
  
  舞蹈見我一副緊張錢包的表情,輕鬆說道:“別擔心,不是很貴,80塊。”
  “那還好。”我舒了口氣。
  
  舞蹈奸詐地一笑,“不過是英鎊。”
  
  “英……鎊?”我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
  
  他故做大度:“哦,你不用擔心,等放寒假,你打工後再賠給我就行,我不是很急著穿!”他將衣服扔回盆裡,又煞有其事地叮囑:“在你賠償前,我就是你的債權人,你一定要牢記!”
  
  命苦啊~一想到80英鎊,我只好手洗,試圖將衣服洗回原來的米白色,但洗了一晚上,最後,我也只得放棄。
  
  晚上,我虛脫地躺在床上,看來要在這禽獸之家生活絕非易事!才第二天而已,就像鬥爭了十年似的。紅圍巾一下讓舞蹈成為我的債權人,痛苦;而進了武大夫的屋,差點丟了半條命,驚險;張文和我的仇越積越深;還有就是深藏不露的賈畫,竟是學校男生一直盛傳尋覓的神秘性感女郎!以她和我現在的親戚關係來看,她一直是個心知肚明的旁觀者。她那屈指可數卻又飽含意味的幾句話此時也終究有了解釋。不過能讓她喜歡的男生會是誰呢?她說有喜歡的男生時又為什麼直直地望著武大夫呢?
  
  (後記:自此,我再未進過武大夫的房間。此外,我一連好幾天夢到自己抱著豬膀胱,再後來我漸漸開始關注別人的泌尿系統,最後我碩士論文研究方向定為雷射關於前列腺的移植和切割!畢業很多年後,我仍是改不了這個毛病,見到男人因為某事臉憋得通紅之時,便擔心他們憋出膀胱炎和前列腺炎來,於是便會習慣性地衝出來勸他們索性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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備戰四級

  星期一到學校,小余和範彩對他們三兄弟的關係深感意外。賈畫見到我時仍是直呼我的名字,而不象昨天那般甜甜地叫我表姐,再度恢復為以往的她,以致讓我有些懷疑她是不是有個雙胞胎姐妹。我想以賈畫的性格,應該不想讓大家知曉我們的關係,更不希望被提及意中人之事,當然還有更為讓人震驚的性感女神的身份。
  
  同學們對舞蹈與我乃是兄妹的事實仍處於巨大震動之中,雖然師生戀的閒言碎語已經因此而徹底中止,可這次兄妹相認的段子卻有眾所週知的趨勢。
  
  繼上次注水豬頭120%的回頭率之後,我又經歷了被當作動物參觀的遭遇。我也開始覺得,雖然《尤蓉日報》有點誇張,但《尤蓉週刊》還是絕對可以內容豐富的!
  
  下午下課後,我回了新家,因為我的心理輔導從此已變為家庭內部輔導了。一進屋便去探望武媽媽,卻看到張文守在床邊,手持畫板,正細緻地描繪武媽媽的睡顏。畫惟妙惟肖,躍然紙上。我湊近看時,不小心驚動了他。張文見是我,便站起身,將畫板收起,一言不發地離開了武媽媽的房間。我落寞地望著他的背影,看來他的確很討厭我。
  
  距離英語四級考試只有一個多月了,我鼓足幹勁學習,甚至吃飯時嘴裡也不時嘀咕著英語。武媽媽見狀,讓武大夫和舞蹈也抽空幫幫我。他們兩人欣然應允。晚飯後,武大夫和舞蹈說先考核下我的基本外語水準,然後再考慮如何入手。舞蹈首先嘰裡咕嚕地講了一小段。完了,我竟然一句沒聽懂,我痛苦地搖了搖頭。隨後,武大夫也嘰裡瓜拉地講了一串,我還是沒聽懂,於是更痛苦地搖了搖頭。之後,他們你一段我一段的,我就和聽天書一般。最後我已痛苦地摀著耳朵,信心徹底喪失。這時,舞蹈講了最後一段,語速放慢了許多,我終於豁然開朗,聽明白大半。舞蹈講完後,問我:“我的牛津口音如何?”我忙不迭地點頭,“太好了!”武大夫咳嗽了一聲,鄭重聲明:“好,根據剛才的情況,我來評定下你的外語水準。你……不會法語、德語、瑞典語等等,只會英語!”合轍剛才你們倆除了最後一段是英語外,其餘都是其他語言啊!兩個禽獸!
  
  “下邊這段是考察你英語水準的!”舞蹈又講了一段英文,這次較上面那段長許多,又難許多,我只能確定是英語,卻沒能聽懂整段的意思。舞蹈最後用一句“UNDERSTAND?”結束。鬱悶,要說聽得最明白的一句,就屬這最後一句了。
  
  舞蹈望著一臉茫然的我,拍拍我的肩膀,滿臉無奈,“我很欣慰,你很愛國,本土文化就全靠你發揚了!”然後挫敗地轉向武大夫,“你來吧。”
  
  “好!”武大夫樂滋滋地坐過來,我立即感到危機降臨,看武大夫的表情,好像那潛台詞是,可算輪到我啦。武大夫想了下,建議道:“咱們尋找個捷徑吧。”
  
  “什麼捷徑?”
  
  “我近來在研究催眠術,我將你催眠成英國人,這樣不就好了。”
  
  “好!(反對!)”我和舞蹈同時出聲。
  
  “為什麼反對?”我不禁問向舞蹈。
  
  “你難道到現在還沒了解他那離奇想法的危險性嗎?”舞蹈瞟了眼武大夫,“一會說不定他把你催眠成青蛙,讓你把家裡的蒼蠅蚊子蟑螂什麼的都用嘴消滅了!”
  
  “不會吧。”我立即動搖,還是舞蹈認識問題深刻。武大夫見我們兩人統一了戰線,只得說:“有武二旁邊監督不就好了。”舞蹈不為所動,武大夫拉過他,背地裡和他說了幾句話,隨後我便見舞蹈一副動搖的神情。難道說舞蹈也有把柄在武大夫手裡?
  
  舞蹈的表情反倒讓我不安起來,武大夫不失時機地加緊勸說:“小蓉,以你現在的英語水準,過四級確實有些困難,所以也只能孤注一擲了!”
  
  我想了想,覺得武大夫的話也不無道理,不過還是放心不下,於是又囑咐舞蹈:“你一定要好好監督啊!”
  
  “我用人格擔保,出問題一定及時制止!”舞蹈信誓旦旦。
  
  “人格?你用些你有的東西擔保,行嗎?”我嘟囔著。
  
  舞蹈笑了笑,“用我的債權擔保總可以了吧。”
  
  “這還差不多。”
  
  隨後,武大夫用手在我的眼前反覆緩慢旋轉,折騰了半天,我頭都昏了,也沒成功,正當我準備放棄的時候,意識卻漸漸消失……
  
  等我再度恢復意識時,卻見武大夫十分可疑地笑望著我,而舞蹈的臉則有些泛紅。我趕忙追問,武大夫欸了一聲,“小蓉啊,你被催眠成英國人後,感覺就象是個英國智障兒童,連個整句都說不好!”
  
  “不用你們輔導了!”我氣嘟嘟地跑回自己的屋。進屋後,不放心地對著鏡子看了看嘴裡,沒發現什麼異常。又細想了下,就是說話象英國智障兒童,舞蹈也沒理由臉紅啊?為了給我催眠,武大夫到底先前和舞蹈說了什麼?催眠的時候到底又發生了什麼?
  
  星期二的力學課開始讓我意識到,可怕的期末考試快來臨了。李簡教授的力學聽說還比較松,不會抓太多人,把平時的筆記和習題搞明白,多半可以通過。不過就算如此,復習內容也是不小的工程。而平時努力不夠的我,愈加憂心忡忡。中午回家吃飯時,看到張文那比我還難看的臉色,才想起下午是我不必再上的體育課。武大夫和舞蹈也回來吃中飯了。
  
  武大夫哎了一聲,“小蓉,今天我穿紅大褂上班,一早上就一個病人,我剛想給他抽血,他撒腿就跑了!豈有此理!”你穿那件紅大褂怎麼看都象屠夫不象醫生!舞蹈接口說:“明天我也穿那件紅衣服!”看著他嘴角露出的狡黠笑意,我敢肯定明天沒有好事。
  
  在禽獸之家呆了不過幾日,我就覺得我少了一半壽命,所以藉期末復習之由改回宿舍住。再次回到寢室,恍若隔世,讓人無比懷念。宿舍的學習氣氛果然非同凡響,下午一起去自習,直到晚上十點主樓關門,大家才回去。宿舍樓下是麻辣燙的小攤,忍不住過去吃加餐,邊吃邊和另個文科的女生聊天,不得不羨慕她們,平時不象我們,要天天讀書理解,人家只需考前一個月好好啃書便可以了。女生問我是哪個系的,當我告知是物理系的時候,她突然激動地握住我的手,說她第一次認識物理系的女生,這讓我有種熊貓的感覺,隨後她還問我認識個叫尤蓉的風雲人物嗎?我臉一黑,掩面而逃。名人啊,一定要入少先隊,否則沒了紅領巾沒法活啊!時至今日,我方才明白,為什麼入少先隊的時候宣誓是“時刻準備著”!
  
  果然是要四級考試了,就連熄燈前洗漱,樓裡的人也人手一本詞彙,水房四處可見帶著耳機聽英語的女生。晚上,沒按計劃背完單詞的范彩還開著應急燈繼續在床上用功。看著別人如此努力,我也受到了感染,搬個凳子,在過道的燈下刻苦,直到眼皮再也睜不開了,才疲憊地回去躺下。入睡前,聽到小餘在用英語說夢話,仔細一聽原來是在背單詞。範彩這時突然冒出一句英文:“Give me the book.”而賈畫則在睡夢中回道:“Here you are.”走火入魔了!睡覺了,就不要再說話了,好不好?就這樣,夢中,26個字母在天上飛,一會排成一字型,一會又排成人字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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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數學老師,哎,木已成舟,雖然也是不妥,可是再改一遍工程巨大啊。我們的級導師也是根本沒有教我們課程,大一的力學是個已逝的和藹的老教授,所以有私心,不想用力學,高等數學是個年輕的男老師,物理系的數學是一類數學,雖和數學系同等級,但是尚有區別,不過比其他系的二類三類數學還是有分別,所以就讓舞蹈教高等數學好了,畢竟我們物理系的數學和其他系是不同的嘛。


鼻血之禍(未完)

  一覺醒來,全身疲憊,掙扎著去上課。舞蹈今天果然穿著那件被染紅的衣服。兩堂課裡舞蹈只是講新課,只字未提考試之事,臨下課前才說:“有同學在問我期末考試的事情,還說我這科有點難,希望我能放下水。”說到這裡,同學們的眼睛一亮,有些同學甚至有所懷疑地望向我,我連忙搖頭否認,彼“有同學”非此“尤同學”也。舞蹈有條不紊地繼續說:“考慮到我和你們的感情不錯,我也決定放水!”話音未落,底下已是歡騰一片。卻聽舞蹈又補充道:“不過會淹死不少人!”底下瞬間又變為一片死寂。大家盯著舞蹈那紅通通的衣裳發呆,舞蹈也低頭看了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抬起頭,嚴肅地說:“我聽說其他考試都比較容易。哲學家克爾凱郭爾有一句名言,每一種事情都變得非常容易之際,人類就只有一種需要了 需要困難。所以,如果大家希望自己的成績單不象我這件被某人染紅的衣服的話,就請多多努力!”說完,舞蹈還拽了下紅衣服,故意地嘀咕一句語意雙關的話:“看來染紅了就很難洗下去咯!”

  舞蹈前腳離開教室,後腳我就聽到有人在咒罵給舞蹈染紅衣服的人。真是的,罵我幹什麼,要罵就罵那個克什麼凱爾的,既然做了名人,就要多注意自己的言行,你看看,留下這句話,為害了我們後人!

  接下來的日子過得單調且無聊,每天都是寢室 食堂 自習室那典型的三點一線生活,不過我卻感覺能過上如此平淡的生活簡直太幸福了,希望學校裡的人早日將尤蓉這個名字忘得一乾二淨。持續近一個月的努力學習後,雖然能感覺到學習上的成果,但是卻越來越難記住東西,心焦氣燥,甚至莫名的腹瀉。萬般無奈之下,只得回家找武大夫諮詢。武媽媽見我比前陣子略顯消瘦,便叮嚀我注意身體。聽到我身體有些不適時,更是即刻致電將武大夫招回家。經過診斷,武大夫說我是考前緊張綜合症。為了便於照顧我,要求我再度搬回家住。

  武大夫對我回家異常高興,向我大力灌輸學習成績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全家人健健康康開開心心的,也不知道這是不是治療的方法。還說為了緩解病情,需要吃酸辣的飲食,所以自今日起由張文改為舞蹈掌廚。最後囑咐我要保證正常休息,同時做到勞逸結合,隨後便將這期間堆積的臟衣服作為勞逸結合裡的勞,交給了我。哎,本還以為他是真因為我回來而高興呢!還算武大夫有良心,他決定親自下廚燉湯給我補身體。而他沒有圍圍裙卻穿上白大褂,給我一種要解剖屍體的錯覺。起初我在廚房裡監督,但他感到礙手礙腳,便說:“小蓉,這幾天不必想太多學習的事情,看看電視,多聊聊天,你現在去陪媽媽聊天,一會做好了,我給你端過去。”

  和武媽媽聊了不知多久,這時武大夫端著一碗湯進來了。我禮貌地讓給武媽媽先喝,武媽媽說我學習任務重,又推還給我,武大夫也說武媽媽虛不受補,我喝便好了。


  “什麼湯?”對於武大夫做的東西還是盤問清楚比較保險。

  “牛鞭和狗鞭燉的湯,還有人參枸杞紅棗好多東西,大補的!”

  武媽媽頷首道:“恩,你大哥燉的牛鞭湯我以前喝過的,確實不錯。”我淺嘗了一口,果然味道鮮美,於是享受地將整碗喝了下去,然後意猶未盡地問武大夫:“大哥,看不出來,你手藝不錯啊,不過,這次為什麼加狗鞭呢?”

  “因為上次幫你的狗閹割後,沒捨得扔,這次正好用上!”

  我呆呆地端著碗,定格,感覺喉頭有東西在翻滾,滋溜就鑽去廁所了。武大夫追到廁所外,隔門喊:“我燉了一鍋呢,我好些年沒下廚了,你可別辜負我的心意啊!”

  “大哥啊,我和媽一樣,近來病了,也是虛不受補啊。另外,做人不能吃獨食,好東西咱多少也得給二哥三哥他們留點不是嗎?再說了,我自家的狗不忍心啊,給二哥三哥他們喝就沒事了。”武大夫想了想覺得也在理,便放過我了。我終於知道為什麼狗那幾天如此精神不濟,原來是從此再不能堂堂正正地做男狗了!

  下午,張文一進家,我便滿臉堆笑地端上湯,諂媚地說:“三哥,大哥燉的湯,你也喝一碗吧。”

  “別噁心我,拿開!”張文毫不客氣地推開。我正犯愁,武大夫突然跳到我們面前,卷了下袖子,吹了吹拳頭。下一秒,張文已接過那碗湯,一飲而盡。喝完將碗遞回我的手中,嘟囔道:“噁心是噁心了點,但總好過皮肉受苦!越是學歷高,越無法講道理,反倒崇尚武力了!”為什麼這麼說?難道說武大夫是傳說中的博士?舞蹈是碩士,我是知道的,張文則是本科一畢業就參加工作了。原來是這樣啊,思維正常度的排名終於找到了最終依據!

  不久,舞蹈回來了,我也盛了一碗給他,這次我聰明了,沒說是武大夫燉的湯,只是笑瞇瞇地端過去,微笑著說:“二哥,你累了一天了,來碗湯補補!”

  舞蹈這人就是不一般的狡猾,瞥了眼一邊的武大夫,淺笑了下,挑眉說:“武大燉的吧。”
  
  “你怎麼知道的?”我頗為吃驚。

  “你給我端湯,他既不上來搶,又不用話譏諷,所以一定是他燉的。”簡直明察秋毫!舞蹈仔細端詳著我的臉,然後松了一口氣,“看來你還好好的,不過還是要小心!保重!”說完便回了自己的屋。

  我端著那碗湯,無奈地望向武大夫,武大夫沉聲說:“我自小想做醫生,以前為了能給他們倆看病,有一陣總在吃的裡做手腳。事隔那麼多年,難得做次湯才會這樣。”武大夫越說越沮喪,轉身進了廚房。他那傷心的表情讓我著實難受,我便也跟了過去,卻見武大夫在廚房正抹著眼睛,眼淚潸然而下。我無措地上前安慰:“大哥,你做的湯特別好喝,是他們沒口福!”武大夫垂著頭,流淚不止。想到他給我燉湯本出自好意,現在卻弄成這樣,心裡也是愧疚,於是一咬牙,將手中原本盛給舞蹈的那碗湯,一口氣喝得見了底。

  “真的好喝?”武大夫抬起頭,這時我才看清他的眼睛已然通紅,我連聲應:“好喝!好喝!”我在武大夫那期待的目光下,又鬼迷心竅地盛了一碗喝光。他恢復了笑容,用清水仔細地洗了下眼睛,又親自給我盛上一碗,我只得硬著頭皮再度消滅。我騎虎難下,直到將整鍋湯喝得快見了底,武大夫才作罷,一副無限欣慰的表情。

  我努力咽了下要從喉嚨溢出的湯,勸解武大夫:“大哥,湯我喝光了,是他們不了解你的好意,你……以後不要為這種事哭了。”

  “哭?”武大夫不明所以。

  “剛才……”

  “剛才我不小心將辣椒面弄到眼睛裡了。”武大夫一副無辜模樣。

  我半晌無語,就感覺鼻中一股熟悉的溫熱感再度襲來。武大夫順手將鍋底的那點湯倒掉,然後用鍋給我接血!我主動地接過鍋,獨自往房廳走去。武大夫求你了,讓我靜靜吧,再和你多待一會,我的病情就沒有考前緊張綜合症這麼簡單了!武媽媽,您等等我,估計我很快也要癌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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鼻血之禍--更新

  就這樣,武大夫的棉被上又少了一點棉花,而我又少了幾十CC血。舞蹈看見鼻子堵著棉花的我時,冷冷地睨了我一眼,好像在說“活該,早就提醒你了”!看來以後我要在武大夫身上立個牌子“危險,此人所經之處必鼻血四濺!”

  晚飯時,武媽媽見我流鼻血了,嗔怪我道:“這孩子,就是你大哥燉的湯好喝,你也別喝這麼多啊!”您少說兩句吧,我要冤死了!張文幸災樂禍地說:“你還真是大無畏啊!大哥燉的湯也敢喝那麼多!”張文的口氣讓我不快,我一肚子火氣正無處發洩,索性就衝他來了,“不就是小時候讓你們吃壞幾次肚子嘛,後來大哥不也罷手了,還不是念在手足情深!對吧,大哥?”

  武大夫微笑著搖了搖頭,慢悠悠地說:“非也,是因為我發現了比下藥更直接有效的方法,那就是用空手道將他們打傷!”

  “……”氣血瞬時湧上頭,本已止住的鼻血又浸濕了棉花,我趕緊側過頭去,將武大夫從我的視野中摒除,再看一眼,我就要崩潰了!感覺自己就是《東成西就》裡的歐陽峰,一不小心碰到了武大夫這個洪七公,武大夫,你就行行好,放過我吧!(情景參考歐陽峰滿身鮮血地抱住樹,洪七公後面拉腿!“兄弟,你行行好,來殺俺吧!”(山東腔))

  晚餐是舞蹈做的,偏重酸辣口味,還有我最愛吃的香辣蟹和湘炒羊肉,可惜我的肚子太漲,所以只吃了少許便不得不停筷遠觀了。席間,舞蹈的臉色一直不好。飯後,我刷碗的時候,舞蹈過來,猶豫須臾,問我:“大哥燉的湯那麼好喝嗎?”

  “好喝。”我爽快地答。

  “好喝到非讓你喝得流鼻血不可?”舞蹈的語氣除了生氣,似乎還夾雜著一絲嫉妒。
  
  剛才的愚蠢行徑還是打落牙齒和血吞吧,我嘿嘿一聲,笑而不語。舞蹈不滿地哼了一聲,甩袖子走了。奇怪了,你憑什麼不滿啊?

  晚上洗衣服,洗好後,去陽台一看,上次晾的衣服還在呢,他們也真夠懶的!收下來,一一分開疊好。他們兄弟三人都在各自房間,考慮再三,我決定先給張文送去。

  敲門後,張文打開門,見是我,不客氣地問:“什麼事?”我二話不說,將疊好的衣服遞給他,他便關上了門。張文房間的牆上掛著很多油畫,宛如畫廊,可地上卻不協調地擺放著鍛鍊身體的器械。屋內最為顯眼的還是床頭那巨幅油畫,畫中是位靦腆的純真少女,不知是不是他那位初戀情人!
  
  接著去給舞蹈送衣服,他出來應門,將我讓進了屋。舞蹈的屋內擺放了幾件樂器,還有一個大書櫃。書櫃正中央擺放著一只女童鞋,顯得格格不入。咦,很眼熟,好像是我從新開湖裡撈上來的那只。看來這只對舞蹈有著重要意義的鞋子,就是當年我走失時找回的那只。

  舞蹈見我一進屋視線就粘在那只鞋上,便問我:“認出來了?”

  “至死難忘啊!”我咬牙切齒。這只鞋子簡直就是我大學噩夢的門票,走上名人之路的起點!
  
  舞蹈得意地說:“也不錯!”隨即話鋒一轉,“對了,你不至於得上考前緊張綜合症吧!”
 
  “怎麼不至於?你穿個大紅衣服,非說要來個水漫金山寺!我抗洪搶險太緊張了,才得了病!”忽然想到可以藉此機會套點題目,我眼睛骨碌一轉,邀功道:“我幫你把這麼重要的鞋子撈上來,你還沒謝過我呢,不如用其他方式報答我吧。”

  “我是個有恩必報的人,怎麼可能沒謝過你?”舞蹈有幾分不悅。

  我左思右想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23: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43
發表時間:2010-09-05 19:29:00
鼻血之謎

  轉日下午回家,一進門,正撞見圍著浴巾從浴室出來的舞蹈。舞蹈因我的意外出現而頓住腳步,我則本能地迅速按住自己近期虛弱的鼻子,可眼睛卻不聽使喚地在他身上游移。舞蹈的頭髮濕漉漉的,身材修長挺拔,精壯的胸前還掛著幾滴晶瑩的水珠,令人無法移開視線。
  
  “這麼好看嗎?”舞蹈痞痞地問。
  
  我木然地點了點頭,捏著鼻子由衷贊道:“香豔!”
  
  舞蹈大概沒想到我的回答竟如此直接,反倒愣住了,隨後便大笑出聲。從我身邊走過時,用手指磕了下我的腦門,含笑帶惱地說:“你還是什麼話都敢說出口啊!令人羨慕的傢伙!”然後便進了他的房間。不一會,門開了,舞蹈見我還傻站在原地,輕刮了下我的鼻子,“快去和媽問好,然後來我房間補課!”我的臉瞬間紅透,心砰砰巨跳,極其清晰。我生怕自己的心跳聲被他聽到,慌忙跑去找武媽媽了。
  
  和武媽媽短聊了幾句,我便去找舞蹈學習了。進去前,我謹慎地敲了敲門。舞蹈應了後,我方才進去。舞蹈讓我坐在寫字台前,他則坐在我旁邊的床上,肩膀上還掛著一條毛巾,他指了指桌上的題目,“你先把這道題做了吧。”說完,他便拿毛巾開始擦拭頭髮。
  
  洗髮精的清新香味間歇地飄入鼻中,原本便不太靈光的頭腦變得越發遲鈍,我撓頭撓了半天,也無一點頭緒。我煩燥地將筆往桌上重重一放,轉向舞蹈,反問:“你在勾引我嗎?”
  
  舞蹈被我突如其來的問題問住,愣了下,隨即象被嗆到似的,咳嗽了兩聲,“怎麼這麼說?”
  
  我忿忿地控訴:“人家專心做題,你卻在邊上擦啊擦啊擦濕頭髮,我能想得出來嗎?”
  
  舞蹈嘴角微揚,眼神漸漸深邃,又略含危險氣息,用深具磁性的嗓音,問:“如果是呢?”
  
  我想也不想,直接說道:“那你成功了!”
  
  聽了我的回答,舞蹈臉上的笑意漸漸擴大,他緩緩湊過來,我卻象被定住了一般,一動不動地望著他的臉龐在我面前逐漸放大,最後舞蹈輕輕地吻上我的額頭,愉悅地說:“謝謝!我禽……愛的……妹妹!”起身走出房間。
  
  舞蹈出去後,意亂神迷的我呆楞半晌方才回神,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禁咧開了嘴,但想到妹妹的稱呼,笑意又漸漸從嘴角逝去。為了不再胡思亂想,我站起來,走至書櫃前,誰想粗略掃了眼便發現一本“黃色”的美女雜誌。這時,舞蹈回來了,他的頭髮已被吹幹,自然而蓬鬆。我搖了搖手裡的書,冷哼:“禽獸之色狼!”
  
  舞蹈走過來,從我手中拿過書插回書架。“彼此彼此。禽獸之母色狼!剛不知誰還看直眼了呢!”
  
  “你是老師啊,竟然如此道貌岸然!”
  
  “你懂什麼?古人雲,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淫者留其名!”
  
  “……有這句話嗎?人家好像不是這麼說的吧。”
  
  “你不覺得‘聖賢’比‘飲者’,更和‘淫者’對仗嘛!”
  
  我贊同地頷首,“說的也是。”(又被忽悠了~)
  
  隨後的幾個小時中,舞蹈將我整理好的習題做了詳盡的講解。直到張文來提醒舞蹈做飯,我們才意識到已經到了做飯時間。
  
  我放回書後,一進廚房,映入眼簾的竟是圍著圍裙的舞蹈,心驀然一顫,我調笑舞蹈道:“你穿這個可比其他衣服合適多了。”心中卻對他那身家居打扮心動不已。
  
  “是嗎?”舞蹈確認似的低頭看了看自己,隨即遞給我一件圍裙,“我今天買的。”這條圍裙和他的那件式樣相同,只是稍微小了一號。我穿上後,舞蹈前後打量,贊道:“果然比我更合適。”
  
  “是嗎?”我心中竊喜,卻聽舞蹈繼續說:“恩,比較象傭人!”
  
  你嘴這麼毒,小心起爛瘡!我正撅嘴,突然閃光燈一亮,武大夫拿著相機出現,一如既往地掛著邪惡的笑容,“小蓉,你穿著很好看,我忍不住給你照了張相。”武大夫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你放心,相片上沒有武二,只有你!”
  
  武大夫剛走,舞蹈就厲聲說:“快幹活!別遊手好閒的!”武大夫不照你,你和我發什麼脾氣!我白了他一眼,“幹什麼?”
  
  “把菜洗了!”舞蹈塞給我一棵洋白菜。我見他態度不好,也挑茬說:“這洋白菜都被蟲蛀了!”
  
  “那說明沒打農藥。”
  
  我癟了癟嘴,強辯道:“那說明有蟲子想自殺!”
  
  舞蹈嘴角輕揚,指著洋白菜上那許多洞,反問:“怎麼吃了那麼多口還沒毒死?”
  
  我被他一時問住,微張著嘴,然後白了一眼,說:“就不許人家蟲子集體自殺啊!”
  
  舞蹈噗哧笑出聲,然後搖著頭,無奈道:“誰娶了你以後就有得受了!”
  
  我一點不客氣地回敬:“不用你替別人操心!”
  
  “別人?”舞蹈反問,隨即低哼一聲,“去給我包蒜!”切~真是的,總用鼻子噴字,字都帶著鼻屎!
  
  蒜包好後,舞蹈讓我搗成蒜泥,我找不到工具,他就遞給我一個槓鈴,“你就用張文這個吧。”
  
  暈~張文還真用槓鈴搗蒜啊!我比劃了一下,決定蹲地上搗。用力搗了一下,蒜就差不多了,心裡暗忖,這東西還挺有效率,再搗第二下的時候,手腕一松,槓鈴正砸到我的腳上。我一屁股坐到地上,脫下鞋查看,腳趾都出血了。舞蹈看見血,立即警覺地說:“快!別讓武大看到!”舞蹈彎腰將我橫抱起來,迅速躥回他的房間。
  
  “大哥他為什麼對血那麼執著?”這個問題困惑了我很久。
  
  “他沒和你說,你丟時的事情嗎?”
  
  “說是你只找回我的一只鞋子,其他沒提。”
  
  “丟你的那天,大哥昏倒在沙灘上,衣裳破了,身上有好似被貓抓過的痕跡,頭磕到了石頭,流了很多血。問他發生了什麼事,他說全然不記得了。從那時起,他開始暈血,而且很怕別人哭,我和張文只要哭,他就會莫名的暴怒,不由分說地將我們臭揍一頓。不過,後來不知道他怎麼克服了暈血,可卻變成了現在這德行。”
  
  舞蹈將我放在床上,取來碘酒,單腿屈膝,半跪在我面前,給我抹著藥酒,見我被酒沙得出聲,柔聲問:“疼嗎?”手下力道卻已是放輕。望著舞蹈給我處理傷口的專注表情,我被無名地吸引著,一縷情愫緩緩地淌過心底。舞蹈若有所覺,抬頭看向我,我慌忙收回視線,低著頭,嘴蠕動了半天,最後幽幽地問:“舞……二哥,如果……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會象現在一樣愛……護我嗎?”
  
  舞蹈凝視著我,仿佛從我的眼眸透視至我的心底深處,他誠摯地說:“和現在一樣愛……護你。”他稍微跪起身,和我雙目平視,神情格外認真,“如果我不是你哥哥,你會怎樣呢?”
  
  我衝口而說:“我會愛……戴你。”關鍵的時候,我突然猶豫了,話鋒也及時轉變。我清晰地看到舞蹈眼中那一閃而逝的激動。我補充道:“畢竟你是我的老師啊!”
  
  “那如果我不是你的老師呢?”舞蹈鍥而不舍。
  
  我正思索如何回答,武大夫卻推開微掩著的門,接口道:“等她畢業了,你不是她的老師時,再問不遲!”
  
  舞蹈並未回頭,臉色卻瞬間陰沉。他給我貼上創可貼後便站起了身。我見氣氛不對,忙向武大夫打招呼:“大哥!傷口不嚴重,已經弄好了。流血了,你還是別看了。”武大夫,你還真厲害,已到了尋著血味就能找到病人的高等禽獸境界了!
  
  武大夫好似看出我心底的疑問,說道:“我尋著碘酒味來的。”武大夫轉向舞蹈,但卻質問我道:“為什麼流血了,我不能看?”此時他的臉上再無平日那玩世不恭的笑容,表情嚴肅得可怕。武大夫蹲下身,要揭開創可貼查看傷口,舞蹈卻擋住他,毫不讓步地說:“不是說了,是小傷,已經處理好了嘛!”
  
  武大夫扶了扶眼鏡,緩緩起身,像是在極力壓抑著怒氣,以異常冰冷的口吻說道:“碘酒味怎麼混著別的味道?”我初次見到這樣的武大夫,心慌起來,攙過武大夫的胳膊,親暱地倚著他,拽著他往舞蹈房間外走,“大哥,就是被砸了一小下,我還是能走能跳的。”
  
  武大夫恢復了往常笑瞇瞇的樣子,“小蓉,你說沒事,那可不行,來,大哥給你量個體溫。”說著,趁著我張嘴,就塞了一只溫度計到我嘴裡,然後故意大聲說道:“違規是不行的,超速更不可以!”
  
  餵,我說武大夫,這個溫度計你給別人量的時候也都塞嘴裡還行,如果給別人量是放腋下,甚至是塞肛門裡,我可饒不了你!只是,不知道舌頭會不會染上狐臭和痔瘡呢?


我的傷讓武媽媽無意發現了,她心疼得不得了,還說以後廚房三尺之內都禁止我進入。武大夫也跟著附和,還說隆鼻手術安排在年後,所以這時候要注意保證身體健康。
  晚飯,一桌都是我愛吃的菜。武媽媽說我傷到了,剛給我夾了海鮮,武大夫立即將海鮮轉夾到他自己碗裡,解釋說:“受傷了,不能吃海鮮這類食物。”然後將那盤菜推到張文面前,讓他消滅,張文欣然接受。舞蹈眉頭緊蹙,默默地低頭吃飯。反正除了那個菜,還有許多。我又去夾其他菜,可是武大夫見我夾什麼菜,他就跟著吃什麼菜,而且吃得速度奇快,還用眼神示意張文跟著一起搶。舞蹈終於忍無可忍,開始幫我夾菜。我怕菜被他們搶吃光,也加快了速度,於是桌面上出現如同遭遇四年自然災害般的景象。一陣風捲殘雲後,武媽媽嘆了口氣,“兄弟有問題,就趕緊解決。你看這頓飯吃的!”說完示意我扶她回屋。
  我剛扶武媽媽進屋,就聽外面已丁零 啷地響起。武媽媽躺下後,我實在忍不住,也跑了出去。只見兩人正在大動干戈,還未等我看清楚,我就被另一人拉進了屋。原來是張文,他的臉已是又青又腫。他象上次一樣關上門後,摀著臉,大罵:“媽的,一個嫌我吃得多揍我,另個嫌我吃得少揍我!還讓人活嘛!”抱怨完,瞪著我:“你又幹什麼事了?人家都說紅顏禍水,你都長成這樣了,怎麼還這麼能惹禍!” 
  “揍死你,活該!”怎麼說話呢!不過,張文也夠倒霉的,估計早晚得起義。另外,舞蹈和武大夫兩兄弟怎麼交流不用嘴的,總是用拳頭?難道說是因為舞蹈和我說了武大夫小時候的事?懷著疑問,我問張文:“大哥為什麼對血這麼執著?”
  “這是禁語,千萬別問!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大哥就是因此而立志當醫生的。”張文勸我不該問的就別問,看來他並不知內情,估計以前問過此事,一定曾被揍得不輕。
  這次比上次打得更久,動靜更大,簡直是昏天黑地。我和張文出去的時候,房廳裡既不見舞蹈也不見武大夫。不久,武大夫從舞蹈房間裡出來,見到我,招呼我過去,“小蓉,去找武二學習吧,考試要加油啊!”武大夫笑著捏了捏我的臉,一瘸一拐地走了。還不錯,這次都沒往對方臉上招呼,不過也可能是戰爭升級了,已不適宜往臉上招呼了。隨後見到了舞蹈,他的臉也沒有掛彩,但是稍有動作,就見他疼得皺起了眉頭,看來傷全在身上。
  舞蹈準備了以往英語四級的試題,又總結了四級考試的語言點。除了學習,其他只字未提,早早便讓我回去休息了。
  躺床上,回想下午舞蹈給我輔導的情景,不禁浮想聯翩。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不戴眼鏡的舞蹈,他的眼眸深不見底,飽藏著更為深沉豐富的感情,好象隨時會將我吸進去。他溫熱的鼻息撫過我的耳際,讓我心癢難耐,神馳意迷。不過,不知大戰後武大夫和舞蹈談了些什麼,舞蹈晚上和下午的態度相比,能感覺到他在刻意疏遠我。是的,我明白的,但我卻無法克制……喜歡他的念頭,或許,永遠也斷不了……
  (後記:印象中,這是舞蹈和武大夫最後一次交手。自這日起,又改回張文做飯,而且舞蹈給我復習時,房門會虛掩著。武大夫對血如此執著的原因就此成了一個永遠的謎。另外,家中被武大強制加了一條新家規,那就是 三兄弟洗澡時必須穿泳衣!最可怕的是,武大夫不知怎麼得知了我喜歡男人濕頭髮的樣子,幾次強拉我去游泳池,說是要以毒攻毒,讓我克服老“濕”的心理陰影!再後來,我見到別人洗完頭髮不擦,輕則一頓臭罵,重則一頓狠打!很多年後,醫生聽了我的經歷,說是我那時被折騰出了心理障礙~)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2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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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43
發表時間:2010-09-05 19:32:00
四級考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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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臨近考試了,武大夫將我的考試日程做成一個彩色板子,掛在客廳正中央,說作為我們家近期共同的努力目標,行動定名為“紅色拯救計劃”。張文本來並不上心,但在武大夫的武力脅迫下只得被迫參與,並在此次活動中擔任了營養調配師的角色,其實就是夥頭。再加上舞蹈那效率極高的輔導,我真切地體會到兄長們的關懷,心裡無比感動,學習效果也因此顯著提高,漸漸地對考過有了信心。
  四級考試當日的早上,武大夫讓張文特地早起為我做了豐盛的早餐。舞蹈囑咐我只要按他所說的語言重點去答題,絕對可以拿分,而剩下不會的題目則一概選C。武大夫替我求了一個好運符,他拿出一條白帶子,給我圍在頭上,我對著鏡子一看,條布上寫著“抵制外來語言,弘揚漢語文化!”你自己還不是留學英國!
  “餵,大哥,我是去參加英語四級考試啊。你祈求這樣的符我還能過嗎?”
  “當然能過了!這個只是表明你身在曹營心在漢而已。”隨後,他又叫來張文,讓張文在我臉上塗鴉,據說是什麼幸運的古文明咒語。畫好一看,就一跳大神的扮相!武媽媽坐在一旁,滿面笑容地看著他們三兄弟為我張羅。出門前,武大夫又拿出他的大提琴,給我演奏一曲,以鼓勵我上戰場,可大提琴那音,怎麼聽都象是送葬曲,我腳步開始沉重……  
  舞蹈一直將我送到考場樓下,然後把我拽到一無人處,拉起我的右手,在食指上輕吻一下,帥氣地挑眉,“這是神之吻。”說完他便走了。我痴痴地望著自己的食指,久久無法回神。
  我就這樣以萬眾矚目的猙獰面目來到了考場,雖然武大夫的好意不能辜負,但是武大夫也有深恐我名氣不夠大之嫌,前陣子好不容易平淡下去的尤蓉熱似乎又有復甦的趨勢了。我的打扮給我造成了不小的麻煩。起先是監考警衛以為我是抗議國家四級考試的示威者呢,差點將我架出考場。後來又在檢驗準考證照片時,因為我臉上的大神妝無法清楚地對證身份。不知我是不是因舞蹈那一吻而有了神助,教導主任及時出現,以他作保,我才得以繼續參加考試。(也就是尤蓉精力旺盛,換一般人,早在考試前就被折騰得報廢了!)
  考試開始後,我答得很順暢,因為大部分語言點確實出自舞蹈的輔導範圍,不由讓我對他的應試技巧嘆服不已。不過還是有為數不少的題目不會,我全部聽話地答了C,考試就這樣暢通無阻地完成。鑒于會的已充分發揮了,不會的也就聽天由命了,我便提前交了卷子,大義凜然地離開了刑場。
  出了考場,在未造成更大的影響前,我趕緊取下頭上的標語,洗乾淨臉上的畫青。不久看到李冰,看來他也是提前交了卷子。狂人就是不同凡響,我還是不要上前去找刺激了。接著,我又碰到孫青,他過來問起我頭上的符和臉上的塗鴉。我說是祈福用的,能保四級通過。他將我一通嘲笑,還說沒想到我哥哥們都如此迷信。雖然我覺得武大夫這樣是有些誇張,但畢竟是出自關心,被外人如此貶薄,我心裡很不舒服。孫青抱怨說這次考試很難,他肯定過不了了,所以隨便答答便交了卷子。我本就對他剛才的話氣不過,索性吹牛道:“我和你不同了,有這些神符保佑,我答得很順,覺得差不多答夠60分了,也就懶得再寫了,就出來了。”說完無視孫青的驚訝,趾高氣揚地走了。
  一回家,武大夫便焦急地問起我的考試,見我表情還算輕鬆,才放下了心,對他的靈符自誇不已。當我看到舞蹈時,我下意識地摸了下食指,見舞蹈也望向我的手指,忙將手藏至身後。舞蹈問我:“作文考的什麼?寫得如何?”
  “要求寫一篇描寫性的文章。我隨便寫上的。”
  武大夫皺著眉頭,義憤填膺地說:“四級考試竟然要求寫這樣的文章!太不公平了,讓我們小蓉這些沒有過性經驗的人怎麼寫?!”
  我的臉立時紅似番茄,忙對武大夫擺手,“不是!不是!”
  武大夫突然睜大眼睛,吃驚地問我:“不是?難道說你已經有性經驗了?”武大夫猛然轉頭,冷厲地瞪向舞蹈,眼睛冒火一般。舞蹈無奈地搖著頭,慢聲說:“是‘描寫性’的文章,不是描寫‘性’的文章。你滿腦子都是什麼東西!”
  “還不是一樣?”武大夫依然未懂,舞蹈擺了擺手,不理他走了。
  (後記:武大夫給四級考試部門寫了封信提出抗議,說四級作文考試是考英文水準而不是中文水準。我的四級最後以61分險過,不知是因為武大夫的靈符和張文的塗鴉,還是舞蹈那神之吻。人民群眾的消息傳播能力是毋庸置疑的,由於我的擦邊成績和對孫青的吹牛,武大夫的“巫術”不脛而走,校醫院曾一度變得如同廟宇,香火鼎盛,學生們由來求藥變為來求符。而我的名字也拓展到為眾多監考老師所知,因為每到四級考試,當他們看到臉上畫著亂七八糟的四級衝刺一族時,必然想到我這個罪魁禍首。另外,李冰的四級成績我不得而知,不過他托福滿分的成績卻是人盡皆知,以至我產生幻視,覺得他每次出現,都是扇著兩只翅膀,飛來飛去的~)

聖誕之夜

  四級考試的隔天便是聖誕夜。寢室再度因范彩而充滿了玫瑰和卡片,小餘收到電腦系一男生的邀請,而據小餘說,賈畫也有收到邀請,唯獨一直所謂“緋聞不斷”的我顯得尤為寂寞。我本以為考試的緊張會沖淡聖誕節的氣氛,誰知大學生是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談戀愛的,即使是現在這刀架在脖子上的節骨眼上。在戀愛的日子裡,憐憫的眼神最為傷人,所以我決定回家了。
  
  舞蹈下午輔導我時,見我情緒低落,掏出兩張請帖,說是今晚朋友私人PARTY的,這有效地挽救了我低落的心情。舞蹈給了我一張請帖說是六點直接西餐廳見,便先出去了。
  
  我回到房間,一下躍到床上,臉上盈著超大的笑容,將請貼貼在臉上親暱地磨蹭。然後開始翻箱倒櫃,將所有衣服試穿了一遍,也沒有滿意的,只得勉強選了一件,最後再穿上舞蹈送的那雙高跟鞋。離六點尚有一個多鐘頭時,我便已準備完畢,心情忐忑,卻又興奮得難以言喻,好不容易熬到時間,飛奔出門。
  
  餐廳門上掛著“今日不營業”的牌子,我探頭探腦地推開門,卻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大廳內均是兩人式小桌,每個桌上擺有一對餐具和一對蠟燭,牆上掛著歐式油畫,門口處一棵巨大的聖誕樹,掛滿彩燈彩帶,還裝飾有各式小禮物,角落堆滿了鮮花。樂隊在餐廳的一角,此時正演奏著舒緩的樂曲。我從未來過這種場合,也不曾參加過聖誕夜PARTY,感覺自己就象誤入仙境的愛麗絲,眨著閃亮而充滿新奇的眼睛。環顧餐廳,不見舞蹈,便找個小桌坐下。剛落座不久,一位身著歐洲古代服裝的侍者走來,他低垂著頭,長長的帽簷遮住了他的臉。侍者嗓音低沉地問:“請問這位小姐,您要喝什麼酒?”
  
  我回道:“我等朋友來了再點。”誰想侍者卻問我:“男朋友?”
  
  我點了點頭,隨即又搖了搖頭,沉聲說:“不是。”
  
  這時,侍者摘下帽子,手持帽子揮了一個大圈,翹起單腳,彎下腰,紳士地行了個禮,“女士,讓您等我,請見諒!”
  
  這聲音?舞蹈?我睜圓眼睛,意外的驚喜令我不禁以手掩面。舞蹈單眼眨了下,俏皮地揚眉望向我,神態瀟灑又優雅,歐洲騎士服裝將他襯托得愈發英武。我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我想此時我的眼睛一定在爍爍發光。
  
  舞蹈紳士地持起我的手,我在他的引導下自然起身,讓我感覺自己仿佛就是公主。女人,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公主,那,你就是公主!今天的我,就是公主,我因為有王子而成為公主!
  
  舞蹈向老闆要了一件歐式傳統女裝讓我換上,我穿好後,既期待又忐忑。出去的那刻,看到舞蹈那亮起的眼眸,我忍不住咯咯直笑。舞蹈親手調製了兩杯酒,坐下後,他點燃桌上的蠟燭。燭光映照著舞蹈的臉,他的影子在燭光中搖曳,令我恍若置身夢境。這是我夢寐以求的約會!對,就是約會!
  
  舞蹈舉起酒杯,我也跟隨他端起酒杯,偷偷地瞥了他一眼,正迎上他灼熱的目光,不禁臉上一熱,連忙低下頭輕抿了一口酒。酒帶著馥郁淳厚的微酸,夾帶著絲絲香甜,瀰漫了我整個味蕾。如同我現在的心情,愛得沉醉甜蜜,卻又夾帶著一份酸楚。我頷首微閉眼睛,細細回味酒味,或許這就是情人的味道。這酒一定有個美麗的名字。剛要問舞蹈酒名,誰知抬起頭竟看到張文帶著一位美女出現!張文和我的視線意外相撞,他顯得比我更為驚訝。舞蹈沿著我的視線回頭望去,看到張文后,又喝了一口酒,若有所思。
  
  就這樣,張文兩人也加入了我們,兩人燭光晚餐升級為四人燭光晚餐。
  
  美女名為李美靜,是和武大夫一起看過電影的那位美女。她很漂亮,氣質高雅,我在她的映襯下再無公主的感覺,好像是她的侍女一般。(不像侍女,像趕馬車的~)張文起初曾提出離開,但李美靜卻很喜歡這家餐廳的氣氛。
  
  客人陸續到來,餐廳逐漸熱鬧起來,不時有人過來同舞蹈打招呼。很多人都驚訝於舞蹈會帶我同來,不過在解釋我妹妹兼學生的身份後,他們才理解地點了點頭。這讓我感覺酸澀不已。
  
  李美靜也同樣精於樂器,故而她和舞蹈相談甚歡。他們的談話我根本插不上,我越發感到無趣,便無聊地擺弄著自己的裙子。這時,就聽舞蹈問我:“小蓉,今天聖誕夜,我彈首曲子送你?”我抬起頭,抿著嘴猛點頭。舞蹈又轉向李美靜,“李小姐,那我就班門弄斧了。”
  
  舞蹈瀟灑走至鋼琴前,優雅地坐下,笑望了我一眼,開始演奏。旋律慢慢響起,如水般從舞蹈的手下傾瀉而出,音樂優美流暢,象冬季中的溫泉流過心間,可在舞蹈的彈奏下又同時流淌著一種別樣的甜蜜和浪漫。之後,由慢漸快的跳動音符,歡樂明快的曲子使我猶如置身於蔥翠的森林,積雪的高山,無際的草原,我仿佛聽到我和舞蹈奔跑其中的歡笑聲。演奏中舞蹈不時地望向我,神情陶醉,對樂曲也愈加投入。本就對舞蹈演奏痴狂的我,此時心已跟隨他和他的音樂悸動,似在飛翔一般。也許,我不是被音樂打動,而是被彈奏音樂的人。
  
  身邊的李美靜輕聲向我確認:“你是他的學生?”見我點了點頭,李美靜豁達地一笑,輕抿了口酒,繼續欣賞舞蹈的演奏。
  
  一曲結束後,餐廳響起掌聲,李美靜也得體地微笑鼓掌。舞蹈回來坐下,問我:“喜歡嗎?”
  
  我由衷贊道:“喜歡,好聽。”舞蹈笑著搖了搖頭,自言自語:“一定沒聽懂。”我嘿嘿一笑,他對我還真是了解。
  
  之後,李美靜對舞蹈不再象先前那般熱絡。一轉眼,時鐘竟已漸漸接近12點,餐廳氣氛異常高漲。距12點還有半分鐘的時候,眾人一起大聲倒計時。就在這時,一個“聖誕老人”背著禮物袋出現在人群,他向大家打招呼,擁抱,甚至親吻。第一次見到聖誕老人的我,更是異常興奮。聖誕鍾聲響起的時候,四周被歡呼聲淹沒,大家互相祝賀。聖誕老人剛巧來到我身邊,他執起我的手,在我的手背上輕輕一吻,“聖誕快樂!”隨後,從口袋裡拿出一件禮物,放於我的手心。聖誕老人的眼睛如繁星般閃耀,我一時間竟痴望至呆。回過神時,聖誕老人已走去人群的另一端。舞蹈望著聖誕老人的背影,輕皺了下眉,然後轉向我,刮了下我的鼻子,“聖誕快樂,小公主!”
  
  PARTY很快便散了,回家的路上,舞蹈牽著我的手,瞇眼望著我的胸針,那是聖誕老人的禮物。我摸了摸胸針,開心地哼起舞蹈為我彈奏的那首曲子,不論它是什麼曲子,對我來說,它就是愛的曲子。我幸福地微笑,同時感到舞蹈的手在漸漸收緊。
  
  今天是灰姑娘變公主的一天,而使我變成公主的,不是仙女的魔法,而是舞蹈!即使我長得不漂亮,在今夜,我卻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孩。被幸福感盈滿的我,暗下決定,是妹妹又何妨?我同樣可以愛著他,偷偷的,只要自己覺得幸福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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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期結束

  轉日起來,碰到武大夫。他指著我的胸針,饒有興趣地問:“誰給你的胸針?好漂亮!”
  
  “漂亮吧!”我得意地說,“聖誕老人送我的禮物!”
  
  武大夫曖昧地一笑,“昨天和二哥出去玩了?”
  
  “恩,還碰到三哥和李美靜。”想起昨日,我心情一片晴朗,“大哥,你昨天去哪玩了?”
  
  “昨天是聖誕夜,也就是生蛋夜,自然與媽媽一同慶祝了,感謝媽媽生下我們幾個!”不是吧,武媽媽又不是老母雞?不過武大夫的話也有道理,於是我有絲愧疚地說:“下次我也在家陪媽媽過!”武大夫淡淡一笑,“昨天你二哥送你禮物了嗎?”
  
  “禮物?”我想了下,“他親自給我配製了口感極美的酒,還為我彈奏了一首鋼琴曲。”
  
  “酒?叫什麼名字?”
  
  “忘了問了!不過味道是酸裡帶著甜。”
  
  “秘密情人?”武大夫神情竟有幾分驚訝,思考片刻,又問:“彈的什麼曲子呢?”
  
  “調子很熟悉,就是音樂會總彈的那首,不過我不知道名字!你知道,我對音樂不太懂的!”我對自己有些懊惱,“但我記得它的旋律。”我哼了一小段給武大夫聽,然後問他:“你知道名字嗎?”
  
  武大夫微笑著摸了摸我的頭,“致愛麗絲。”然後若有所思地走了。
  
  那酒叫秘密情人嗎?舞蹈為什麼給我配那個酒呢?難道我並非一廂情願?他也將我看作他的禁忌情人?可能嗎?連我自己都不敢去相信。一連幾日,這首曲子都在我的腦中反覆迴旋。
  
  四級考試後,舞蹈的輔導方針發生了轉變,他說對於本系的考試,我的目標不是高分,而是能比最差的幾個同學考得好便是了。當碰到老虎時,要好好系下鞋帶,你只需跑過另外一個人即可,這兩者是相同的道理。
  
  在學校總有同學問我舞蹈是否有透露題目,我不知道輔導的內容中是否有考題,想想確實有些不公平,於是便將舞蹈給我輔導的題目悉數告知其他同學。
  
  就這樣,終於到了高數考試的早上,因為有舞蹈的特殊輔導,我學得很通透,不擔心其他只怕時間不夠。武大夫讓我放寬心,他一本正經地說:“時間就象男人的乳溝,擠一擠,也會有的!”
  
  “不是女人的乳溝嗎?怎麼又改男人了?”
  
  “你不信?”武大夫扯開張文的衣服,從張文那肌肉結實的胸前擠出了“乳溝”給我看,還感慨道:“時間太多啦,男女都能擠得出來啊!”
  
  “……”
  
  考捲髮下來的時候,我發現沒有一道題是與舞蹈輔導的題目完全相同的,幸好平時舞蹈督促我明白道理和方法最重要,因此我答起來並未感覺十分吃力。鈴聲響起時,縱觀大部分同學的表情,看來他們答得並不好。果然,舞蹈一走,我就被同學們團團圍住,大家紛紛指責我錯放情報,我有口難辯。賈畫這時出來替我解圍:“藉尤蓉散佈假考試範圍給那些想取巧的同學,這很符合舞蹈的作風啊。”賈畫在同學中很有威信,她的一句話就使同學們散去了。
  
  賈畫見我感激地望向她,淡淡地說:“我很了解他。”她頓了下,低著頭,沉聲說了句:“我也能了解你此時不想做他妹妹的心情,感同身受!”賈畫背對著我說完,便離去了。
  
  回家的路上,碰到孫青,他神秘地拉住我,在一處背人的地方塞給我二千塊錢,壓低聲音說:“二十元一分,拜託你轉交給你哥!”我起先不肯,但見他苦苦哀求,也只得答應替他探一下。
  
  晚上,趁去舞蹈房間,掏出這燙手的二千塊錢,講明來路後,舞蹈竟欣然笑納了,這讓我頗感意外。出去他的房間,暗罵他沒有操守,禽獸老師簡直是舍他其誰?
  
  接下來的專業考試,我越考越順。發布成績時,我由於“紅色拯救計劃”的成功,竟無一門課當掉。舞蹈的高數,我成績一般,不過大部分同學卻都只是勉強及格,有幾名同學則遭了水災,可另一方面卻有幾位狂人突現出來,分數奇高,例如王吉考了99分,李冰考了100分。至於孫青最為不幸,舞蹈給他打了59分,並退還了他820塊錢!
  
  連滾帶爬終於過了第一學期。沒上大學時,奇怪為什麼那麼多人上了大學還要自殺,可上了大學後卻開始奇怪為什麼那麼多人上了大學還要活著!難怪舞蹈一開學就介紹哪裡跳樓高度比較好風景比較好,現在想來,他真是煞費苦心啊!而我,一個學期下來,我的尤氏年曆被我連刪帶忘的,數數,最後沒剩下幾天半!
  


暑假打工

  終於迎來了我大學的第一個寒假,可是等待我的卻是嶄新的打工生涯,只因為要賠償那個禽獸衣冠。這個人真是讓人愛的時候心都要碎了,恨的時候牙也要碎了!

鑒于我第一次打工,我決定先從肯德基開始,多少我也混個外企,起點高點不是嗎?第一天上班,我有些緊張,對顧客說成了“歡迎來啃雞”!其實想想就差一個字,而且我這個表達方式多麼貼切啊!簡直是講到了事情的本質嘛!

上午,肯德基新出的“骨肉相連”(肉串有脆骨),一個顧客看了網路上的笑話,刻意說:“我來份‘血肉模糊’。”我拿出一袋番茄醬,笑容滿面地回道:“建議你加個番茄醬搭配,這樣更形象!”然後湊近顧客低聲說:“我大哥也喜歡肯德基,主要就是喜歡肉抹上番茄醬的樣子!順便說一句,他是醫生!”顧客沒買東西,轉身就走了。

中午,有個小女孩過來,喊我:“哥哥,再給我點餐巾紙!”我笑著遞給她:“好的,小妹妹,不過我不是哥哥。”“哦,叔叔,謝謝你!”小妹妹說完走掉了,氣得我直翻白眼。這個小妹妹,太不可愛了!

晚上高峰時間,有個顧客點的套餐需要等幾分鐘,結果他罵罵咧咧地說:“FUCK!”我聽了十分不爽,於是說:“我們這裡是肯德基,FKC!FUCK除了FKC還不能少了U!”

才幹一天,我就主動提出了辭呈,這裡一天到晚大家要提上千次胸,雖然提的是雞胸,但還是會對我造成很大的精神傷害。外企工作壓力大,強度大,工資又太剝削,我還是找國企好了,於是我決定將目標轉移到飯店。

本以為工作前景樂觀,不料在去了幾家飯店面試後,才發現世態炎涼啊,連服務員都要求年輕漂亮的,長得稍不美觀都不可能錄取,長得影響顧客食慾更是萬萬不能了。不禁回想起肯德基這樣外企的好,不太注重員工的外在,只注重工作效率,管你看了有沒有食慾,反正是快餐!

最後,我選擇去咖啡廳應聘。咖啡廳的經理起初不同意錄用我,我便向他遊說:“我再適合這裡不過了。首先,這裡來的大部分顧客都是情侶性質或者網友見面性質的,這種情況下哪個女的會希望看到一個比自己還要漂亮的女服務員?我的優勢悲哀的就在,沒幾個女的會嫉妒我的外貌!再者,你也不希望員工工作時,彼此搭訕打屁吧,看看我,你可以放心男員工的工作效率了!第三,這裡是做正經生意的,你一定不希望服務員太過漂亮時,有色鬼問是否做不正當生意。看見我,他們絕對不會產生這方面誤解的!最後一點,這裡燈光昏暗,正能適當地掩飾我的外貌。”於是,我順利上工了。


第一天下來沒犯什麼大毛病,只出了幾個小紕漏。一是顧客讓寫發票的時候,我沒聽清,將“中國工程院”寫成了“中國共產黨”;另個是顧客問路時我說錯了一個字,顧客問:“出去的那條路是黃河路嗎?”我點了點頭,“是!黃泉路!”;還有就是,打烊的時候,有客人來,我禮貌地回拒:“太晚了,我們不接客了!”

就這樣,我開始了朝九晚十二的辛苦打工生活。因為下班太晚,索性住在了咖啡廳提供的宿舍。

上班第三天,有客人來,過去接待,誰想竟是武大夫和舞蹈。武大夫一見我,立即張開懷抱,“小蓉,快讓我抱抱,看你瘦沒有!”

“大哥,我還在工作呢。”我避開他的魔爪。

舞蹈悠然坐下,大爺似的說:“給我來杯藍山咖啡。”

“你們到底有什麼事?”我怕經理不滿,想早點回去繼續工作。

舞蹈抬了下眼皮,傲慢地說:“你都是這麼和顧客說話的嗎?”

看著舞蹈那囂張的態度,真想用手裡的盤子砸他,不過最後只是瞪了他幾眼便去弄咖啡了。


端來時,我也故意以生疏口吻說道:“你的咖啡來了,客人。”嘴裡還不滿地低聲嘀咕:“享受我的服務有這麼開心嗎?”

舞蹈悠閒地端起咖啡,淡淡地說:“一般般吧。”氣得我直翻白眼。

舞蹈示意我坐到他身邊,我一點不領情,“對不起,客人,我們是做正經生意的,不三陪!”

舞蹈以奇怪的眼神仰頭盯著我半晌,停頓幾秒後,理所當然地說:“看你的長相,我就知道了!”我終於急了,伸出手肘砸他的頭,卻被舞蹈輕而易舉地單手擒住。我怒道:“你來砸場子的嗎?”


武大夫連忙拉住我,勸道:“小蓉,別生氣了,我們好幾天不見你了,有人憋得難受了!”隨後言歸正傳。原來明天是我的“新”生日,武媽媽親自訂飯店明晚給我慶祝。武大夫問我想要什麼禮物,我想了想,無所謂地說:“我想不出特別想要什麼,實用的就好。”

走前武大夫拽過我,偷偷地說:“要不我替你給武二買那件衣服好了,你看你都瘦了。”武大夫臉上盡是心疼之色。

“不用了。”我斷然回絕,直覺認為,如果那樣,舞蹈一定會不開心。

舞蹈離開咖啡廳時,篤定地說:“我知道能令你最開心的禮物。”然後開門離去。什麼禮物能最令我開心?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生日突變

  轉日,我只請了晚上的假。下午上班時,意外看見張文帶了一位女人來咖啡廳,看來他並不知我在這裡工作。其實這本不驚奇,但最令我興奮的是,他帶的那位女人 正是油畫上的那位少女!
  
  女人和油畫上不盡相同,不再是清純的學生打扮,不過穿著卻也是簡單高雅。張文和她一進來便進了單間。為了能看到精彩好戲,我托同事去接待他們,自己則不暴露。
  
  一個多小時後,女人率先離開了咖啡廳,但張文並沒有走的打算,並且叫了酒。我猜想,事情談得可能並不愉快,所以此時不便露面,心想興許張文喝點酒後心情便會好了。大約半個小時後,同事焦急地找到我,“尤蓉,你朋友喝高吐了!你快去看看!”
  
  進單間前我已做好張文一見我便會怒不可遏的打算,誰知他見到我時竟是出奇地平靜,舌頭有些打結,“你來的……正好,來,陪我……喝酒。”張文的眼睛已有些睜不開,我數了下桌上的酒瓶,暗自感慨他和舞蹈武大夫真不象是兄弟,酒量如此之小。
  
  我知道此時勸阻也是枉然,便坐下陪他喝酒。他歪歪斜斜地給我倒滿一杯酒,“你上次……染的衣服,我早就該……扔了!染得好!”難道說這個女人果真是他的初戀情人?
  
  張文一臉落寞,好像稍微清醒了些,低聲嘟囔:“她畢業便去了法國,當初希望我能同去,可是由於……我現在卻不得不當了學校的體育老師!”張文又喝了一杯烈酒,轉頭定定地望向我,眼神越發複雜。他猛然捉住我的肩膀,捏得我很疼,發洩地喊:“我必須守在媽媽身邊,哪裡都不能去,從小都是這樣!我和你到底哪裡長得象了?哪裡象了?”然後扔下我,繼續猛灌,神色愈發痛苦,“現在你回來了,我還是不能離開!”張文緊握拳頭,手上的筋漸漸突起。又喝了一陣,張文已是酩酊大醉,竟認不清我的面孔了。他含情脈脈地望著我,突然緊抱住我的腰,“朱珍,你再等我一年!就一年!”然後便孩子般的大哭起來。張文此刻的痛苦我難辭其咎,而張文的痛哭又讓我再次回想起,數月前驚聞舞蹈是自己哥哥時的心碎,眼前的張文漸漸和自己的身影重疊,我感到痛徹心扉。有人說初戀最難忘,而我們亦是如此。想到這裡,我撫摸著張文的頭髮,好像此時在我懷中哭泣的這個可憐人就是自己。從未想過,我和張文竟會如此相像。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愛舞蹈,只知道我越愛他便越痛苦,越不想去想,在心底就越發清晰。眼淚其實只是鎮痛劑,根本無法根治傷痛,於是,我也忍不住端起了酒杯……
  
  不知喝了多久,手機響起,舞蹈催我快些趕去飯店,我才想起他們還在等我。迷迷糊糊地爬起來,看著身邊已爛醉如泥的張文,此時他的嘴裡還念著朱珍的名字,我鼻子一酸,踉蹌地背上他,拎上他已經吐臟的外套,出了咖啡廳。不知何時外面已經飄起了雪。瞅了眼臉上還依稀掛著淚水的張文,猶豫了下,將自己的外套和圍巾給他披上。下雪天,本來就很難打車,再加上一個腳步不穩的女人背著一個酩酊大醉的男人,直到我凍得嘴唇發青,才有個司機好心地拉上了我們。
  
  到了飯店,當舞蹈和武大夫看到滿面通紅的我背著不省人事的張文時,兩人勃然變色。舞蹈率先陰沉地走過來,將張文從我背上拽下,撂在地上。隨後武大夫也上來,毫不客氣地一掌扇醒張文,大聲責罵:“知道晚上吃飯,還去找小蓉喝酒?!”
  
  張文迷糊醒來,看清武大夫後,踉蹌地掙開他,“我也要出國,為什麼你們都可以,唯獨我不行!”張文的大聲控訴不想竟使武媽媽立時湧出眼淚,舞蹈回頭望了眼武媽媽,也狠狠地給了張文一拳。張文並不還手,轉向我,惡狠狠地說:“現在你們最想的她回來了,我也該自由了!”張文發瘋似的大喊:“誰要當體育老師?我要畫畫!畫畫!”說著,已是淚水滿面。看著如此傷心的張文,我心中抽痛不已,混夾著無法釋懷的內疚。眼見武大夫和舞蹈又要動手,我不知哪來的勇氣,猛然衝過去,擋在張文身前,替他求饒:“大哥二哥,他喝醉了是我的錯,你們別打他了!”想到武媽媽的身體也是因為我,張文不能離開也是因為我!我才是這一切不幸的源頭!為什麼我要是這個家的女兒?為什麼我要是他們的妹妹!一想至此,眼淚終於洶湧而出,我哽咽道:“全是我的錯!大哥,二哥,求求你們,別再打他了!別打他!全是我的錯,我的錯……”我的淚水大滴大滴地滾落,再也無法抑制。
  
  武大夫和舞蹈沒料到我竟會如此,均愣住了,武大夫內疚地望著張文,欲言又止地望了下我,扶著傷心欲絕的武媽媽率先離開了。舞蹈眼神複雜地望了我足足半晌,之後才扶起我,將張文身上的衣服還給我,拽起張文,架著他離開,我則默默地跟在他們身後。回家的路上,舞蹈一言不發,也不看我,只是一直望著車窗外漸漸變大的雪……
  
  我的生日就這樣不歡而散。晚上,我迷迷糊糊的,惡夢連連。夢中,張文痛聲指責我,說我毀了他的生活,舞蹈則冷漠殘酷地說,愛他是不可以的!我哭著大喊“我不要做你的妹妹!”隨後,有人輕輕地吻了我的額頭。夢持續了很久,恍惚中感覺一只溫暖厚實的手緊握著我的手,直到我沉沉地睡去。
  
  早上醒來,打開窗戶,窗外白雪皚皚。冷風吹得我忍不住打了個噴嚏,這時舞蹈正好敲門進來,手上端了一碗粥,見我站在窗口,勸我上床躺好。我心裡湧出一絲幸福,可想到昨日的夢,心頭復又酸澀。
  
  喝粥的時候,武大夫抱著一個大禮物箱來了,他摸了摸我的額頭,“還有些發燒,今天在家養病。”見我要反駁,他又搶白道:“我早上已去咖啡廳給你請過假了。”
  
  “來,看看我昨天給你買的生日禮物,按你的要求,很實用的哦!”武大夫示意我打開禮物。
  
  我滿懷期待地打開,一看,果然是十分實用的禮物 一大箱衛生巾!武大夫,您對一件事的執著程度實在令吾等佩服!
  
  收拾衛生巾的時候,在箱子裡發現一朵紙疊的玫瑰,很精緻,沒想到買衛生巾還附贈小禮物,於是欣喜地擺在床頭。這是我今生收到的第一朵玫瑰,雖然是紙疊的!
  
  下午,躺在床上,舞蹈勸我好好睡一覺,我卻翻來覆去地睡不著,尤其是在他還坐在床頭的情況下。我耍賴要他給我講故事,他爽快答應了。
  
  “我不太會講故事啊,不過,我可以給你講個居裡夫人的故事。”
  
  又是物理啊!我撅著嘴,“換一個吧。”
  
  “好!”舞蹈一口答應,“那我就講個居裡和他的夫人的故事吧。”
  
  “……”
  
  舞蹈望著被戲弄的我,露出淺笑,輕撫著我的頭髮。隨後他站起身,走到門口,又頓住腳步,躊躇片刻,回頭對我鄭重說道:“我也給你準備了禮物,不過禮物暫時留在我這裡替你保管。”舞蹈為我準備了什麼禮物?為什麼不能現在送給我,一定要替我保管呢?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3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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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10-09-05 19:35:00
除夕之日

  轉日,我發燒便好了,於是便搬回宿舍,繼續上班。一轉眼便到了年根底,二十九號晚上我回到家,好好睡上一覺。三十一大早便被一陣豬叫聲驚醒,穿衣服爬起來,竟意外看到武大夫領了一頭豬回家。此時,武大夫正在給它戴粉色蝴蝶結,邊給它打扮邊說:“豬妹妹啊,我給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再殺,也算對得起你了!”張文也正樂顛顛地給豬臉化妝。此情景不禁讓我聯想到四級考試的那天,臉上立即黑線無數。

“大哥,你從哪裡弄來的豬?”看著這可愛的豬,我忍不住騎在豬背上抱住它。

“真是令人羨慕的豬!”武大夫笑著說,“以前救的病人從農村送來的。”

武大夫開始磨刀了,也不知他從哪裡找來一把巨大的、閃著寒光的刀。磨完還擺了個姿勢,裝模裝樣地問我:“象不象大俠?”他的樣子令我忍俊不禁。

  武大夫準備殺豬時,還叫舞蹈在邊上吹奏送葬曲。武大夫高舉大刀,惋惜地說:“這麼漂亮的小母豬,我都不忍心下手了,以後看來只能接受公豬了。”話音未落,已猛然刺破豬的喉嚨,手法極準。血立刻噴湧而出,眨眼的功夫,武大夫已經端著盆接血了,興奮得嘴都合不上了,看來這次能讓他過足癮了。

  接了大半盆血後,武大夫邊吹口哨邊給豬妹妹修腳。欸,連殺豬都要玩!修完後,武大夫在豬小腿處開了個小口,拿東西將喉嚨的洞堵上,然後讓張文吹氣!

  舞蹈此時已準備好一個大盆,正在燒滾燙的水。豬吹好後,舞蹈將豬用開水燙去毛,然後武大夫便開始肢解。武大夫一臉殺意,還特意用舌頭舔了舔嘴唇,然後粗暴地開始解肢,我們其他三人看得眼睛都瞇了起來,不忍直視,最後全都撤退了。幸好武大夫沒去當屠夫,否則都沒人敢買豬肉了。不過當醫生也很恐怖,真難想像他曾救過人!欸,還是農民純樸!

  下午,武大夫帶我去剪頭。理髮廳有很多人在等待,可是老闆看到武大夫來,甚至讓理髮師停下手中的顧客,先給我們打理,老闆還親自給武大夫剪頭。理髮師給我燙頭髮時,我偷偷問他,為什麼對武大夫如此禮遇,理髮師尷尬地一笑,說讓武大夫等待會有很多意外發生,最好就是趕緊接待他,儘快送他離開。欸,這個世界,還是很給BT讓路的!LADY FIRST馬上就要改為 BT FIRST了!

  理髮師應武大夫的要求給我燙成可愛女生的那種小卷。燙好後,我覺得毫無美感可言,倒是恐怖有餘,根本不像公主頭,而是象極了公主狗!不過武大夫卻認為很好,他說只差配上俏挺的鼻子了。回家的路上,覺得耳朵那裡十分刺癢,正見有人牽著公主狗遛狗,趕緊跑過去翻開狗耳朵,看看它耳朵下到底起不起痱子!

  回家後,我們開始包餃子的工程。武大夫包的全部是怪模怪樣的,真是餃如其人,張文的手最巧,包得又快又好,舞蹈包的雖然形狀還好,但卻不能立住,全是躺著的。新手的我包了第一個,恰巧就能立起,武大夫大呼:“小蓉包的餃子能站著,以後能掌家!”然後挑釁地衝舞蹈挑了挑眉,舞蹈不予理會。武大夫在我包的餃子上貼了個芝麻,說做上標記,看一會誰能吃到。隨後,舞蹈放慢了包餃子的速度,暗自細看張文的包法,很快他的餃子包得都挺挺的了。這個人還真是爭強好勝!

  晚飯吃得其樂融融,武媽媽笑不攏嘴。餃子上來時,舞蹈和武大夫小心地吃著,這時就聽武大夫大喊一聲:“芝麻!”然後就見舞蹈迅速地搶在武大夫之前夾到,武大夫誇張地一臉失望,不過嘴角卻掛著一絲難以理解的微笑,而舞蹈也回以他一個同樣詭秘的笑容。

  飯後,我們坐在一起,讓張文畫全家福,張文自己的臉則憑想像自行加上。畫得差不多的時候,武大夫舞蹈和我便下樓放鞭炮煙花去了,張文則扶著武媽媽在陽台觀看。

  武大夫今年買的煙花特別多。我們玩得很盡興,早已忘了時間。漸漸的,我的鼻頭和耳朵全凍紅了。舞蹈包住我的手給我取暖,不過他的手也並不暖和,他猶豫了下,拽過我的手塞進他的大衣內,放置在胸口處。隔著他的貼身衣物,我能清楚地感覺到他的心跳,我手一縮,想抽回,舞蹈卻暗暗用力捉緊我的手腕,將我的手移回到他的心臟處。我仰望著他,他低頭俯視我,我們的視線相交,心跳也漸漸同步。

  張文這時也跑下樓來,大聲宣布:“12點倒計時了!”舞蹈點了下我已經凍紅的鼻頭,緩緩地低下頭,在我的鼻子上深深一吻,他的嘴唇離開的時候,輕淺地刷過我的唇,我的臉頓時遍布紅暈。舞蹈捧著我的臉凝視,雙眸深處跳躍著火花,沙啞地說:“春節快樂!”我已被剛才的意外之吻奪去心神,對舞蹈的話毫無反應。舞蹈又補充說:“這是我們家的習俗,新年的祝福。”


  武大夫一聽也湊過來,拽過我,抱住我的臉,在我的臉頰上重重地一吻,吻完還誇張地在我臉上舔了下,“我們家的新習俗萬歲!”他咂吧咂吧嘴,感慨道:“這親吻的感覺果然和泡過福爾馬林的不同!”讓我聽了不免一陣惡寒。武大夫轉向舞蹈,諷刺地說:“不知道你是佔便宜了,還是吃虧了?”武大夫又喊過張文,讓張文按習俗趕緊給我獻上祝福之吻。張文愣了半天,沒有反應,最後我顛起腳,主動吻上張文的臉,想起生日那天的他,鄭重其事地說:“祝三哥來年事事如意!”張文吃驚地摸著臉,納悶地問武大夫:“什麼新習俗啊!”武大夫一拳搥上他的胸膛,嘴裡罵著:“臭小子!”舞蹈也幾乎同時過去,用力拍上了張文的肩膀,張文哎呦一聲,跌趴在地。

  回到屋裡,武媽媽見我滿臉通紅,心疼地說:“看你玩的!都凍成這樣了!”我剛脫了衣服在沙發坐下,武媽媽就拉過我的手給我摀暖,舞蹈則坐在我另一邊,從身後用雙手搓著我的耳朵。武大夫見狀,說:“小蓉,你等等啊!”一會,武大夫回來了,在我面前亮出一吹風機,調成高級,在我臉上一陣猛吹,邊吹邊問:“暖和點了嘛?”

  我點了點頭,“大哥,我說,稍微低一檔好嗎?你聞,都有糊味了!”

  不久,武媽媽歇下後,武大夫建議:“我們四人通宵打麻將吧,今年剛好夠手。”

 “也好,就這麼去睡覺,是少了點過年的味道。”舞蹈難得支持武大夫。我們家武力水準最高的兩人已經達成了協議,我和張文自然沒什麼反對的餘地。

 他們玩得很大,我囊中羞澀,於是在開桌前便說:“我就四百塊,輸沒了就不玩了!”舞蹈說:“超過四百塊,我替你付!不過我和你有個私人賭注。”舞蹈示意我伸過耳朵,我聽話地湊過去,舞蹈耳語道:“輸了,你給我個和張文一樣的新年祝福!”

  我臉稍微一紅,武大夫瞇眼觀察我的表情,然後嘴角輕揚,一副一切了然於胸的模樣。武大夫坐在我的上家,舞蹈是我的對家,張文我下家,起先幾把,我一直未胡,幾把過後我摸清打法後,越打越順,簡直是想什麼來什麼,連胡了好幾把。我樂不攏口,照這樣下去,我再不用打工,也能將舞蹈的衣服賠上了。兩圈過後,除了我這個大贏家外,舞蹈和武大夫都是大輸家,張文則小贏了一些。一鍋過後,換風水,撒骰子後,竟然是原地位置不動。這時,舞蹈瞥了眼笑意盈盈的武大夫,建議張文和我調換座位,張文覺得我做上家比較容易胡牌,起先不肯。舞蹈用手指做了個撚錢的動作,誘惑他道:“我會報答你的!”張文心領神會地一笑,和我換了座位。這樣張文便成為了我的上家,舞蹈下家,武大夫則變為我的對家。

  換座位後,我的財運轉走了,連玩了兩圈竟一把沒胡,就見舞蹈和武大夫兩人頻頻倒牌,出現了牌桌半面倒的現象。張文眼看要輸光了,而我也好不到哪裡去。武大夫見我心疼地數著剩餘的錢,問我:“小蓉,到開學前你打工賺的錢夠了嗎?”武大夫雖是問我,眼睛卻是賊賊地瞟向舞蹈。“加上我的一點積蓄,勉強夠吧!只求今天別把我的積蓄全輸光!”

  隨後的兩圈,我的牌又好了起來,成了我一家贏的大好局面。舞蹈和武大夫似乎對輸錢毫不上心,不過張文卻不時怒視二人,難道說是他倆合夥給我送牌?最後,以我小勝結束,舞蹈武大夫稍輸了些,張文輸得較多.

  剛結束,張文就拉住舞蹈,用手指做撚錢的動作,“你的報答呢?”

  舞蹈哦了一聲,活動活動手指,將他暴打一頓!原來“報答”是“暴打”啊!舞蹈就喜歡玩這種文字遊戲!

  此時已近天亮,一著床,我眼皮就沉了,這時舞蹈敲門進來,問我:“我們的賭約,你還沒兌現呢?”

“我不是贏了?”

 “是啊,可是我說的原話是‘輸了,你給我個和張文一樣的新年祝福!’,輸了的前面省略的是‘我’。”暈,你不說主語,那不誰輸,都得給你祝福啊!狡猾的禽獸!

  舞蹈用手指了指他的臉,示意我親那裡。我對舞蹈反倒不象親張文那般自然,看著他的臉頰不知如何是好。舞蹈見狀,說:“那你先給個祝願好了。”

  “我希望……你天天都能幸福,還有……我在身邊!”我一口氣說完最後幾個字,然後飛速吻了下舞蹈的臉。舞蹈錯愕半晌,眼瞳漸漸清亮,他緩緩地執起我的手,在我的食指上輕輕一咬,離開了我的房間。

  生日之日的不快就仿佛一個早已遠逝的夢,一切又恢復到從前,也許比從前更為融洽。我五指合十,虔誠地祈禱上天,只希望能和舞蹈每日共同分享著幸福,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幸福。新年之夜,我摀著殘留著舞蹈齒痕的手指睡著,臉上掛著傻傻的笑容……



洛可可 於 2010-09-05 19:3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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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43
發表時間:2010-09-05 20:14:00
整容前後
  迷糊了才不到幾個小時,就被鞭炮聲吵醒。舞蹈和武大夫今日陪我回去看望老媽。好久沒回家了,不料大年初一就在門口碰到張奶奶,我說張奶奶您小心鞭炮崩到您!張奶奶見我和舞蹈武大夫倆人在一起,搖了搖頭,“小蓉,你要離婚換老公啦!”

武大夫樂顛顛跑過去,“張奶奶,連您都看出我是第三者了!是不是我比他看著條件更好?”
  什麼條件更好?就比舞蹈更變態罷了!這時張奶奶和武大夫聊了起來,我只聽到“春節晚會,趙……”這幾個字時就趕緊跑掉了!

老媽見我回家並無我想象中的那般激動,反倒是見到舞蹈和武大夫時,感覺比見我更為開心。老爸看我消瘦了,很是心疼,忙端出菜來給我吃。老媽和武大夫舞蹈淺聊幾句,便又開始酒戰了。我因為昨晚睡眠不足,便躺回自己屋去補覺。一覺醒來,竟已是下午。隔著門,隱約聽到他們的談話。武大夫正說起過幾日給我做隆鼻手術的事情,舞蹈並不贊成,他不希望我有任何改變,可是老媽和武大夫卻比較堅持。就聽武大夫說:“你是不是對自己不自信了?護得那麼嚴!怕她禁不起誘惑和考驗,終究發現那份感情只是一種迷戀?”

“你們在說什麼?”我推開門質問他們。

“說給你整容,然後讓你好好談場戀愛!”老媽喝了口酒。

“是啊,把你整得漂漂亮亮的,把男人全迷倒!”武大夫一臉戲謔。舞蹈則望著我,一言不發。
  我想確認武大夫剛才說的話是不是針對舞蹈和我,可是我卻不知如何開口,因為明明知道是個荒唐的問題。

晚飯吃過,我們便早早回去了。路上,舞蹈陷入沉思。我也反覆想著武大夫的話,百思不得其解,但我有種感覺,他們有事瞞著我。難道說,他們希望我早點對舞蹈死心,才給我整容?如此說來,舞蹈也知道我喜歡他非兄妹感情了,那他又會是什麼態度呢?還會不會象從前那般疼愛我呢?亦或是,他會不顧世俗眼光,和我一樣堅持這份禁忌之愛,我可以這樣奢望嗎?可以嗎?
  
初二一早,賈畫一家來拜年。這本不意外,可是令我再次跌破眼鏡的是,教導主任竟是賈畫的爸爸。終於知道了什麼才叫低調,這才叫低調,校醫和導師是表哥,教導主任是老爹,自己是神秘性感女郎,竟然不動聲色!我真跟賈畫這種人有血緣關係嗎?難以置信!

由於除夕麻將的大豐收,初三我辭退了工作,然後去商場給舞蹈買了衣服。雖然是賠給他的,但卻是我第一次給舞蹈買東西,我開心得象中了大獎,一路上仔細地將衣服塞在懷中。一假期的勞動成果,終於可以交給他了,我忐忑地期待著,心情更勝於等待期末成績之時。

一回家等不及換衣服就立即去敲舞蹈的門。他開門後,我將衣服得意地展開在他面前,想不到他只是平靜地接過,淡淡地說:“辛苦你了!”便關上了門。我在他門前呆立半晌,一切欣喜和期待瞬間化為泡影。我一寒假的努力甚至換不來他的一個笑容?難道說他在徹底了解我的心意後,選擇了疏遠我?想到這裡,他的冷漠使我的心迅速冰凍,血液凝固。我望著眼前這扇緊閉的門,仿佛我們的生活由此而開始隔離……

  武大夫初四帶我去了醫院,除了去見他的英國同學外,還做了一系列的檢查。英國醫生給我畫了一張整容後的樣子,從畫上看,盆地變高原後,確實造成地貌的翻天覆地的變化!不過舞蹈對我的整容毫不在意,從那日起我便鮮見他的笑容。

  幾日後,我便接受了手術。手術很順利,麻醉剛醒,武大夫便問我:“怎麼樣?”

 我摸了摸胸,然後反問:“為什麼沒順便給我隆胸?”

  武大夫沒想到我醒來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愣了下,隨即笑著回答:“因為隆了,抱著太咯得慌啦!”

  “你的胸象畫一樣,不需要隆。”張文難得美言一句。

 “我怎麼沒覺得我胸象畫一樣美呢?”

 “不,是象畫一樣平!”

 “……”你怎麼也漸漸得了舞蹈的真傳?小心嘴這麼毒,毒死自己!

  我探頭向外望去,最後失望地垂下了頭,果然不見舞蹈的蹤影。其實,我多麼希望,見到我整容後模樣的第一個人,能夠是他!

  轉日我便回了家,藉禽獸之家的氣息,我恢復得很快。開學前,我的鼻子已經基本看不出什麼痕跡了。回宿舍的第一天,小餘微張著嘴望著我足足一分鐘之久,之後我整容的事情再次象細菌一樣蔓延開來,我再度成為在校生定期觀摩的對象!
  (後記:由於我臉上滄海變桑田的巨大變化,整容開始蔚然成風,女生紛紛勤工儉學籌措手術費!直到出現一個倒霉同學,她整完,一不小心整成了我未整之前的樣子,這股風才驟然冷卻下來!)


開學第一天,自行車被軋破了,我正在發愁,卻有男生停下車,主動問我:“用幫忙嗎?”


  “能不能帶我去三教,趕著上課!”男生二話不說,示意我坐上後車架。路過主路,正巧碰到舞蹈!我急著趕去上課,只得在車上和他匆匆打了個招呼。到了三教,男生停下車,靦腆地問我:“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嗎?”

  “我叫尤蓉!謝……”餵,我說,見鬼了也不用這麼誇張地逃命吧!
  (後記:男生知道我就是傳說中的尤蓉后,他去重配了副眼鏡,而且我見他在樓後連續刷了三天自行車,好像我有傳染病似的!看來對我來說,光整容是遠遠不夠的,更需要的是改名字!)


長跑比賽
  舞蹈對我的漠視無情地刺痛著我的心,以致我很怕見到他,於是我搬回宿舍去住,只有週末才偶爾回去看武媽媽。小餘此時已有了男朋友,每天出雙入對;賈畫依然形單影隻,她喜歡的男生到底是誰仍然是個謎;範彩仍舊拒絕一切誘惑,心系著她的那個高中同學劉植,並持續書信往來,但劉植那邊卻遲遲沒有任何這方面的表示。而變漂亮的我,不僅沒得到舞蹈的青睞,反而使他越發疏遠我,他對我的冷淡令我每晚難以入眠,絲毫沒有春天臨近的感覺。
  
  這日,我和上學期一樣去男生宿舍找人,男生宿舍的管理員突然攔住我,厲聲說:“女生不能進男生宿舍!”
  
  “什麼時候有的這個規定?”
  
  “上學期就有了!”
  
  “可是我以前一直來的。”說著,我照例給管理員大叔遞上一包花生米,“您不記得我了?”
  
  管理員指著我,張著大嘴啊了半天,才說:“你怎麼變成這樣了?”
  
  “我整容了!”
  
  “從男的整成女的了?”管理員吃驚得眼珠都要掉下來了。
  
  “沒,只整的鼻子。”
  
  “你……以前不是男的嗎?”
  
  “……”我痛苦地摸了摸自己的臉,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胸。張奶奶,您帶頭成立個“氣死人不償命”軍團吧!我給您介紹一個骨幹老頭!
  (後記:自此我堂而皇之地進入男生宿舍已成為不可能。不過,所謂有弊必有利,整容的另一大好處也由此顯現出來,那就是我的性別終於可以通過外貌得以判斷了!另外,我開始懷念當初那個賊的好,其實他的眼力還算不錯的,以那時的情況就能看出我是女的來,還真不簡單呢!播插,賊:大媽,大媽,你在哪裡?!我找得你好苦啊!)
  
  馬上到四月春季運動會了,為了解決自己失眠的困擾,我報名了1600米長跑,並決定每晚睡覺前在操場跑步。第一天跑步時,意外碰上吳玉,他也報名了男子1600米長跑。吳玉提議我們一同練習,我覺得未嘗不可,於是便約定每晚和他一起跑步。
  
  自從晚上開始長跑,切實有效地解決了我的睡眠問題,不過還是不能緩解我滿腦子舞蹈的情況。有一次跑完步,吳玉藉我毛巾擦汗時,我瞥到操場外一個熟悉的背影,恍惚間我竟以為是舞蹈,隨即一想,又不免笑自己的傻。
  
  我還會象以前那般不時跑去校醫院找武大夫,因為每次不開心,見到他,就會感覺心情略有好轉,不過我卻不再與他提及關於舞蹈的事情。我一直以為武大夫是永遠不會有煩惱的,但有一天我去找他時,在門外竟看到他深鎖眉頭,陷入沉思,於是我悄悄地離開了。看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煩惱,只不過武大夫面對我的時候,總是給我最無憂的笑容罷了。
  
  春季運動會的這天,舞蹈組織我們年級一起來參加,我格外開心,雖然大部分時間他都是緘默不語,不過我能站在他身邊已感到十分幸福了。運動會開始不久,武大夫也帶著小護士,拿著擔架來了。武大夫剛過來,男生們立即就敬畏地給他讓出一條暢快的路。“小蓉,什麼時候到你的1600米?”
  
  “你放心,我摔不到,不用你擔架伺候我。”看著擔架,我就反感。
  
  說話間,已是男子100米跨欄,隨著一聲槍響選手們衝出起跑線,眨眼間均順利跨過第一個欄。小餘這時大呼:“快看,那跑第一位的男生長得多帥!”女生的視線齊刷刷地集中在那個男生身上,不知是不是物理系女生的視線和腦波帶有強烈的干擾性,他在跨倒數第二個欄的時候,短褲意外地被掛在了欄上,只聽“呲啦”一聲,褲子破了。我們驚呼一聲,隨即女生們的眼睛睜得更大更圓了。由於這個意外,男生亂了跑步的節奏,跨最後一個欄的時候,重重跌倒在地,看樣子摔得不輕。
  
  下一秒,武大夫已經衝了過去,將那個男生象死豬似的一下扔上擔架,抬了回來。小餘看著擔架上的男生,感慨:“近看更帥了!”她身邊的男朋友怒瞪了她一眼,她哎了一聲,又無奈地說:“看來我只能暗戀他了!”咦,小餘男朋友的臉變綠了?秋菠吃多了嗎?
  
  武大夫樂滋滋地對我說:“小蓉,你加油啊,我去爽了!”說著,笑容恐怖地抬著男生顛走了。未等我為那個男生祈禱呢,身邊若干男生已經整齊地雙手合十,在給那個男生念經超度了!
  
  不久,到了我的1600米比賽。去報道前,我向舞蹈提出:“二哥,我跑第一的話,你週末下廚獎賞我!”
  
  “等你跑到第一再說吧!”舞蹈露出久違的笑容。他的笑容頓時使我心花怒放,覺得渾身充滿幹勁。
  
  1600米槍聲響起後,我便跟上了領跑。第一圈跑過系裡時,我側頭望向舞蹈,見他正背依著欄杆,單眼向我眨了下。我開心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舞蹈神色立即轉為緊張,見我平安後,才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第二圈時,我仍是處在第二位,再次經過系裡時,同學們為我吶喊加油,可我獨獨望向舞蹈,他只是靜靜地回望我,眼眸越發幽深。接下來的八百米不再輕鬆,可是想到舞蹈會再次為我下廚,我竭盡全力跑著。最後半圈的時候,我不知哪來的力氣,咬著牙,加快早已沉重不堪的步伐。保持第一位的同學也同時加速,我們開始最後的爭奪。此時我腦中只有舞蹈的笑容,漸漸的,“我只要第一”的強烈念頭將我推向終點!眼見我要第一個衝過終點時,原本第一的女生由於步伐太過勉強,腳下一軟就向終點跌去,摔倒前,她突然伸手拉住我的褲子。而此時的我正大大地張開懷抱,露出開懷的笑容!結果,我拉著拽我褲子的女生一起衝過了終點,然後大字型地被她拉趴在地上。
  
  鼻子溫熱的感覺再次出現,MD,以後一定要去隆胸,否則每次摔,都沒有胸部緩衝,這樣下去,鼻子早晚再度跌癟回去!我爬起來,捏著鼻子,斥責那個女生:“你胸大失去重心向前跌,也不能拉我下水啊!你的最高點是胸,我的最高點卻是鼻子,你~你太不厚道了!”所幸沒有露點,我提了下褲子,一溜煙地跑至舞蹈跟前,開心地說:“我的飯!”
  
  “哈!”舞蹈難得笑出聲,“都這個時候了,還想著呢。”舞蹈斜扶起我的頭,邊用紙巾給我擦血,邊說:“你頭腦簡單,果然能減輕運動負擔!”
  
  我不滿地質問:“你歧視體育運動員嗎?”
  
  “我只是說象你這樣頭腦簡單的人通常體育都挺好,可我並沒說體育好的人一定頭腦象你這般簡單!這不是逆反定理。”
  
  我撅了下嘴,心想,人家為你才跑了第一,而且還掛彩了,你就不會說兩句好聽的嗎?
  
  說話間,男子1600米起跑的槍聲已經響起了。想到吳玉也在比賽行列,便擠到最前排去加油。吳玉第一圈跑過時,向我做了個必勝手勢。之後每圈經過時必向我看過來,雖然我也是狂熱地為他加油,不過我的聲音也只能是湮沒在其他男生的吶喊聲中。比賽結果,他屈居第二。雖然令人惋惜,不過系裡還是歡聲一片。此時,我回頭再去找舞蹈,他卻早已不見蹤影。




五一旅遊


  運動會結束的當晚,陳松打電話給我,讓我去趟天津大學找下劉宇,說他失戀了。轉日中午,我便去了天大。以前也曾混跡於此類理工大學,別人見我都惟恐避之不及,仿佛瞧上一眼都會得上針眼一般。卻不想今日,我竟第一次因為正面形象而在理工類大學有了回頭率。見到劉宇,他也是大為驚詫。和劉宇聊天後,才知他“免費”積極地給他女朋友輔導了一個多學期,他女朋友在能肯定自己考上大學之後,便和他提出了分手。其實他失戀是小,問題是這種事情讓他受到了極大傷害,於是我提議五一長假陪他去旅遊散心。最後我們決定去看望河海大學的王欣,因為我記得高中時,劉宇對王欣很有好感。
  
  週末回到家,再次看到穿圍裙的舞蹈,我也主動穿上圍裙去廚房幫手。我和舞蹈有說有笑地一同做完晚飯。吃飯時,想起劉宇的事,我便向武媽媽請示,五一要和朋友去南京旅遊。武媽媽笑瞇瞇地問:“是男生嗎?”
  
  “恩,高中同學。”
  
  “好,好,讓你大哥多給你些錢帶身上。”武媽媽似乎很高興。

  武大夫嗯了一聲,也跟著應好。舞蹈則始終未曾表態,飯後便窩在房間中再沒出現。一直盼望週末能和他多說些話的我,傻坐在房廳很久,最後也只得失望地回去自己的房間。
  
  臨近五一,範彩的暗戀對象劉植再次寫信來,提起他對另個女生有好感,這讓範彩再度黯然神傷。我建議範彩直接與他攤牌,她卻沒勇氣這麼去做,於是我暗自決定,去南京時順便去拜訪這個男生,替範彩問清楚。
  
  五一,我和劉宇坐火車直接去河海大學找王欣,不曾想接待我們的竟是王欣和她的男朋友,突發的事件使劉宇更為消沉,我也為沒提前做周詳打聽而感到內疚。
  
  轉日我和劉宇遊南京大學,他一直悶悶不樂,我勸他:“世界上好男人和好女人多的是,隨便一抓一大把,不要為已經走了的女人傷心了!”
  
  “說起來容易!”劉宇冷嗤一聲。
  
  “你不信?連我都能隨便就找個帥哥!”
  
  “好啊!你找吧!”
  
  “……”沒想到劉宇竟然當真,正好走到物理系跟前,我心一橫,讓他在外面等我,就硬著頭皮進去了。
  
  正趕五一假期,系裡沒有什麼學生,等了很久,只見幾個教授似的老人進出。正等得焦急,這時走出一學生,雖然個子只有170的樣子,但人長得很帥。他簡直就是我沙漠中的綠洲,黑夜中的明燈啊!我立時衝了過去,自報家門:“你好,我叫尤蓉,是南開物理系的學生,我能認識你嗎?”
  
  “你好,我叫周凌,很高興認識你。”帥哥大方得體地向我伸出手。
  
  之後,我們彼此簡單地做了自我介紹。我不好說是來認識帥哥的,便慌稱自己是南開大三的學生,想考南京大學的研究生,所以五一過來看看。誰想周凌竟是南京大學博士二年級的學生。有長得這麼帥的博士嗎?
  
  周凌十分熱情,這讓我不太適應,我和他在系門口寒暄一陣,見劉宇已經看到,便想著如何抽身而退了。想起高中文科班的史桐就讀於南京大學的英語系,我便對周凌說,想去找一個英語系一年級的朋友。周凌細心地問我是否認識她的宿舍,一下便將我問住,我搖了搖頭,解釋說,我來之前並未通知她。不料周凌竟提出帶我去找宿舍,我只得被迫答應,在他的陪同下前往計劃之外的宿舍樓,去拜訪由於謊話而引出的史桐。劉宇也機靈,不知我要跟著帥哥走去哪裡,便遠遠地尾隨著我們。
  
  到了宿舍樓,我連聲道謝,沒想到周凌又提出確認我朋友此時在宿舍後他再走,如果史桐不在的話,他則請我吃飯替她盡地主之宜。我一聽就傻眼了!想不到我尤蓉出了南開校園,竟如此有男人緣!
 
  史桐見到我時大吃一驚,我也只能對著她苦笑。周凌離開後,劉宇顛顛跑上來,贊道:“果然厲害!”我滿臉黑線,範例是不是做得太過了些?無論如何我有效地開導了劉宇。之後,我向史桐打聽到劉植所在的系是在南京分校,想到現在假期可能找不到他,於是決定推遲一日回天津,等開學第一天再去找劉植。
  
  一連玩了幾日,劉宇心情漸漸好轉。正式上課的第一天早上,我們去了南京大學的分校。幾經周折,終於找到劉植正在上課的教室。課間休息時,我叫住一個男生讓他幫我叫出劉植。可能是我的態度不太好,男生上下打量了我半天,才曖昧地將劉植叫了出來。
  
  隨後,從教室走出一位清秀男生,我上前一步,開門見山地說道:“我是範彩的室友,五一來南京旅遊,只想問你一件事情,你喜歡範彩嗎?是想讓她做你女朋友的那種喜歡嗎?”
  
  劉植被我一連串的問題問傻,半天回不過神,然後穩了穩,才說:“我和她只是同學關係,不是你說的那種喜歡。”
  
  “可是她卻不是和你一樣的那種喜歡而喜歡你!你再慎重考慮下,和她可能嗎?”我刨根問底。劉植又愣住了,眼見就要上課了,他臉微微一紅,不好意思地說:“我已經有喜歡的女生了!”
  
  “早這麼痛快地說不就得了,免得耽誤人家的大好青春和浪費人家的眼淚!”想起範彩便替她不值,嗓門不免高了些,隨後不顧其他學生的側目便氣憤地走了。
  
  當晚,我和劉宇坐上了回程的火車,我曠課一天才回到天津,其中就有舞蹈的課。總體來說,我的五一之旅還是收穫頗豐的,劉宇成功地擺脫了失戀的陰影,而范彩在得知劉植的真正心意後,哭了整整三天,不過卻不再為一份無結果的戀情牽腸掛肚了。只是,我心裡念著的那個人,卻更少與我說話了,我從未如此般感到孤獨。
  (後記:範彩大學二年級時,交了個真正疼愛她的男朋友!劉植被誤解惹情債被人直接找上門,不僅他喜歡的那個女生無情地拒絕了他,而且他大學四年都沒有再交到女朋友,只因為這個“玩弄女性”的烙印,而那個被“玩弄”的女性當然是指我了!可在我的大學同學的眼中,劉植卻只是我“玩弄”的男性之一,所以,劉植是我大學中唯一可稱之為彼此“玩弄”的人!這麼想來,他也算特殊待遇了,找不到女朋友也實屬應該!)


情敵之爭

  五一假期過後,這天和小余吃完晚飯,路過籃球場,正看到系裡的男生們在打籃球,在小餘的要求下,駐足觀看。不料舞蹈也剛巧經過,王吉邀請他一起玩,他罵道:“臭小子,知道我打不過你們,還叫我!”舞蹈說完繼續走,卻瞥眼望見我。我們視線相撞時,他稍稍減緩步伐。這時,吳玉喊住舞蹈,“舞蹈,我們兩單比一場吧。如果我贏了,我要求和你妹妹今晚約會!”吳玉指著我大聲宣布。
  
  物理系的同學已然習慣突發事件,再無譁然這種情況出現,大家只是將視線聚焦於我的身上。一輩子也不曾想過會有人因我而爭,我呆呆地不知所措。舞蹈停下腳步,定定地望了我片刻,然後轉向吳玉,朗聲應戰:“好!”
  
  吳玉隨意地一抬手,便將籃球投入籃筐,示威地衝舞蹈淺淺一笑,仿佛勝券在握。舞蹈視若無睹,只是默默地走至我跟前,將外套脫了遞給我。我接過他的衣服,半天只擠出幾個字:“輸贏並不重要。”其實舞蹈能為我接受挑戰,我已感到從未有過的巨大幸福了!
  
  舞蹈冷哼一聲,“你這麼想約會,那我真是多此一舉了!”說完,舞蹈走至球場中央。
  
  吳玉也跑過來,認真地問我:“尤蓉,你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你小心點!”我隨口一說,便見舞蹈的臉色頓時暗沉,我趕忙又加了句:“飯後運動容易得闌尾炎!”
  
  比賽定為誰率先進兩球便算贏。舞蹈讓吳玉先攻擊。舞蹈站好位置後,伸出手,微動手指,示意吳玉攻過來。吳玉的神情立即認真起來,緩慢地運球到舞蹈面前,兩人彼此注視,僵持片刻,吳玉突然蹲身做出投球動作,舞蹈迅速跳起攔截,卻不曾想吳玉竟是假動作。吳玉越過舞蹈,縱身跳躍射籃。本以為已經擺脫舞蹈的吳玉萬沒有料到舞蹈在空中竟向後伸展身體,回手,以極快無比的動作將球打了出去。吳玉的第一次進攻宣布失敗。舞蹈落地時,活動了下胳膊,自言自語:“很多年不打了,幸好動作還不至僵硬。”吳玉不服氣地望著舞蹈。
  
  這時改為舞蹈進攻,吳玉防守。吳玉自剛才丟球後,神情更為專注,動作靈活地防守著,似乎不打算給舞蹈一絲進球的機會。這時,舞蹈突然加快運球速度,打算突破吳玉的防守,可惜並未成功,於是舞蹈又只得退回,再度放慢運球速度。可就在眾人都以為舞蹈退回以準備下次突破之時,舞蹈卻驟然加速,吳玉一時措手不及,被舞蹈越過。舞蹈帶球上藍成功,率先進了一球。舞蹈歪了下脖子,嘴角帶著自信的淺笑。
  
  輪到吳玉第二次進攻了。吳玉從拿到球後就一直盯著籃筐,停頓片刻,猛然向籃下衝去,舞蹈立即防守,不料吳玉只是做了個突破的假動作,實際上,在距離籃筐還很遠的地方便躍起射籃了。球在空中劃了個優美的弧線,應聲入籃。吳玉挑眼望了下舞蹈,一副還以顏色的神情。舞蹈冷笑一聲,擼起袖子,眼神越發清冷。舞蹈此次接過球後,毫不猶豫,直接快速地切入籃下,然後舉高雙手,跳起投籃。吳玉幾乎同時跳起,努力伸手去防守,但是由於舞蹈跳得極高,吳玉只指尖輕蹭了下籃球,根本無法阻住球的去勢。不知是否因為那輕輕的干擾,球在籃筐邊緣轉了幾轉,然後掉落出來。一片惋惜聲響起。
  
  在一人各進一球的情況下,比賽進入了白熱化。吳玉進攻比先前更為謹慎,因為他意識到莽撞出手,只能被行動敏捷和跳躍極好的舞蹈攔截。而舞蹈的眼眸此時也閃耀著志在必得的火花。舞蹈隨著吳玉的帶球接近,這次也謹慎地彎下腰,展開雙臂,防守簡直密不透風。兩人在籃下僵持良久,吳玉仍然無法擺脫舞蹈。這時,吳玉突然跳起,舞蹈也隨之高高跳起,將球可能的去勢完全攔截,可未曾想吳玉竟是後跳投籃,球險險躍過舞蹈的五指,飛向籃筐。舞蹈面露驚色,緊張地回頭,卻見籃球從籃筐圓心落下。舞蹈一動不動地望著球在地上跳動,直至停下。吳玉的一記向後跳投博得滿場喝彩。雖然吳玉落地的時候不小心坐到了地上,但當他看到球落入籃筐的那刻,他又立即高興地跳了起來。吳玉走至舞蹈跟前,得意地說:“幸好有看家本領,舞蹈,我贏了!”舞蹈的手緊握成拳,微微顫抖,似乎極為不甘。之後,舞蹈默默向我走來,從我懷中取回衣服,冰冷地說:“約會開心點!”說完,頭也不回地走掉了。我呆立在原地望著漸漸遠去的舞蹈,此時他額頭的汗水映著夕陽,眩目地閃爍著,令他光芒四射,同時又散發著絢麗的性感,在這魔法般的瞬間,異常耀眼的他點燃了我的心中之火。
衣服馬上回來。直到吳玉消失在我的視線中,我仍呆站在原地,腦中只是不停地閃現著舞蹈那奪人心魄的背影。
  
  隨後,我和吳玉一路走去學校的花園,途中我一直緘默不語,本來春風滿面的吳玉,笑意也漸漸從臉上淡去。吳玉率先開口:“我希望你不要誤解。我現在提出和你約會,並不是因為你的整容。其實……雖然我們的初次見面並不愉快,但你第一次為範彩的書來找我,我便開始欣賞你的那份率直。隨後舞會上,我並不是故意放開你的手,那時我突然想起高中喜歡的那個女生,對擁抱一時無措,猶豫間你便摔到了。對這件事,我很歉疚,那天在宿舍樓下,直看到你從醫院無事回來,我才放心離開,我想那時賈畫在窗口看到我了。再後來,你向袁悅的大膽表白,我那時剛巧在廣播室外,那個時候的你一臉落寞,說句實話,那一刻我竟有種想把你抱在懷中安慰的衝動。”吳玉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尤蓉,我們試著談朋友吧。”
  
  我望著吳玉真誠的雙眸,為難地說:“對不起,我有喜歡的人了。”一想到舞蹈,我眼神黯了下來。吳玉直視著我,直截了當地問:“你和他不是已經不可能了嗎?”
  
  我吃驚地望著吳玉,難道說他也知道?我們半晌無語,最後我咬了下嘴唇,大聲說道:“可是我的感情沒有任何變化!不愛他,我做不到!”說完,我便丟下吳玉,跑掉了。
  
  考慮再三,為了避免回寢室被小餘砲轟,我回家了。武大夫果然消息靈通,我一回去,他便拉住我問約會的事情。我望著舞蹈緊閉的房門,心情複雜,沮喪地回去了自己房間。這一夜,天空無星也無月。



飛來桃花


  周六上午,聽到樓下有人大喊我的名字,不免奇怪到底誰會來家裡找我?探頭一望,嚇了一大跳!竟是南京大學的周凌!我連忙跑下樓,吃驚地問:“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我和導師來這裡開會,所以順便來看你。你不是說你是南開物理系的嘛,我先去系裡打聽,然後去宿舍找你,可你同寢室的人說你回家了,給了我這個地址,但沒給單元號。”周凌說到這裡,露出陽光般的笑容。

  天啊,就說了一次慌,因為安慰朋友釣了一次帥哥,竟然惹出此等大禍!原來天下物理系一樣神,惹上哪個大學物理系都會讓你驚奇無比!我回頭偷瞄向自家的窗戶,卻瞧見武大夫正大幅度搖擺著手向我們打招呼,而他旁邊除了看熱鬧的張文外,還有面無表情的舞蹈,冷冷地斜睨著我,讓我不禁心頭一寒

  周凌這時從公文包裡掏出一疊資料遞給我,“這是我們學校物理系歷年的考研資料,也許對你有所幫助。”我抱著這厚厚一疊資料,眼神呆滯。果然是博士,非我等凡人可以匹敵的,這讓我不禁想起系裡的那句口號“物理讓正常人走開!”(以你現在的資質,你早晚得是博士!)


  “上次未能和你細聊,也沒有機會請你吃飯,不知道你今天有時間嗎?想拜託你找家天津特色的餐廳,我請你吃飯!”周凌露出開朗帥氣的笑容,讓人很難開口拒絕,於是我也只得點頭應下。

  搬著一堆材料上了樓,武大夫立即湊過來,“哪裡的高人啊,找到家裡來也就算了,竟然還寫了這麼厚一疊情書!不會是血書吧,讓我看看!”沾血你就興奮,我閃開武大夫的魔爪,“南京大學物理系博二,這些是考南京大學研究生的復習資料!”

  “物理?博士?還挺帥!”武大夫摟住我,曖昧地笑,“小蓉,你厲害啊!桃花開盡菜花開!”說著,意味不明地望向舞蹈。

 “大哥,別鬧了。”我也心懷芥蒂地看向舞蹈。

  “你什麼時候決定要考南京大學的研究生了?”舞蹈的語氣不含任何溫度。

  我想想一句話也解釋不清,索性搪塞道:“去南京大學時臨時決定的。”

  武大夫火上澆油地接口:“是啊,這麼帥的博士在那裡呢。”

  想到再繼續和武大夫糾纏下去,恐怕局勢會愈演愈劣。我不敢再看向舞蹈,趕忙換上衣服,拎上包,扔下一句“我出去吃飯”便跑了。

  之後,我向周凌道了歉,坦誠講明了那天的實情。他不但未惱,反覺得我很可愛,還反問我真的認為他長得很帥?見我點頭,他含蓄地笑了。

  和周凌共進晚餐還是很愉快的,大概我們的思維方式比較接近吧,都被物理深深地腐蝕了。天南海北地聊了許多,很晚周凌才將我送回家。躡手躡腳地回到家,本想偷遛回屋,誰想走至客廳,看到一人靜靜地坐在黑暗之中,那人正是舞蹈!

  舞蹈側頭望下我,一言未發,眼眸幽深,我下意識地向他走去,在他身邊坐下。舞蹈輕攬過我的頭放在他的肩窩處,我們靜默無語,只是這麼依偎而坐。半晌過後,舞蹈平靜地說:“那場球,我已盡力了!我不想,你與任何人約會!不過,我尊重你的決定。”說完,舞蹈站起身,走回他的房間。
  
  躺在床上,心情難以平靜,再次回想起舞蹈打球時的異常認真以及落敗時的極度不甘,舞蹈方才的話讓我更能確認他的心意。我早已知道自己的決定,可是舞蹈他到底以什麼樣的心境來喜歡我呢?情人,還是妹妹?

  轉日上午,門鈴響起,我本以為是賈畫,不想竟是周凌!只見他笑意盈盈地捧著一大束花,站在門前,直白地說:“尤蓉,送給你的,我可以追你嗎?”

  我立時懵了,見武大夫舞蹈和張文在我身後一字排開,連忙將燙手山芋扔給他們,“他們是我的哥哥,你問他們吧。”

  我回頭使眼色示意武大夫幫我拒絕。武大夫壞笑著,隨手拿起一塊厚木板,輕而易舉地一腳踢斷,然後凶神惡煞地瞪了下周凌。舞蹈則抄起一支細鐵管,用手硬生生地撅彎,扔在了地上,然後也冷厲地瞟了下周凌。舞蹈和武大夫齊齊望向張文,張文愣神的功夫,舞蹈已塞了塊鐵板給他。張文用腳比劃了比劃,搖搖頭,又用手比劃了比劃,皺皺眉,之後顫巍巍地舉起鐵板在頭上試了試,最後無奈地含淚看向舞蹈和武大夫。但在他們兩人殺人的眼神下,張文只得跺了下腳,閉著眼,照著鐵板吭哧就是一口!然後指著鐵板上淺淺的牙印給我們大家環看一周後,才得意地扔掉,仍不忘也例行公事般地瞪了下周凌。

  周凌將花放到我的懷裡,敬畏地望著我們全家,然後拿出一張紙,寫完遞到我手中,“這是我的信箱,我一年後去美國,如果你想嫁給我的話,可以和我聯繫!”說完,他便飛奔下樓。昏倒,周凌同學,這是不是太不符合邏輯了啊!咱倆要回火星結婚嗎?你可真會給我添亂!舞蹈臉色鐵青地關上門。而張文則摸著腮幫,哼唧道:“MD,只是來看個熱鬧,倒霉了我的牙!你們一人木板,一人鐵棍,輪到我就鐵板了!NND!”

 (後記:周凌離開前,遇到了八卦的小餘,於是我們家這幕被添油加醋地傳得神乎其神。武大夫踢碎石板,舞蹈折斷鐵棍,張文齒斷鋼磚!以至此後張文上體育課的時候,都不敢露齒而笑了,因為曾經一次,他剛露出他的一排小白牙,一個女生就當場暈倒了!可憐我的臭名也漸漸有外傳到其他院校的趨勢!而我經由周凌博士之事,再不敢找男生搭訕,也再不說謊,覺得說謊還是留給那些智商高的人比較好!)



洛可可 於 2010-09-05 20:14: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43
發表時間:2010-09-05 20:20:00
離別重逢(大結局,按出書版排序)

我的桃花運曇花一現之後,日子又恢復正常,我還是學校那個讓大家敬而遠之的尤蓉。武媽媽的身體越發不好,躺在床上的時間日益增多。武大夫已經徹底不去校醫院上班了,天天在家照顧武媽媽。舞蹈的脾氣還是像八月天氣般陰晴不定,我無法看透他的心思,卻總是因他而忽悲忽喜。很快,我再度迎來了考試。舞蹈再不像上次考試那般給我復習,不過所幸我已從上學期摸到門路,所以考試也就順利通過了。舞蹈的那門考試尤其難,最後需要開根號乘十才能保證大部分同學及格,所以原本得99分的神人們,則有些微詞。
考試剛過,便開始了新的惡夢----軍訓。一直努力低調的我,才短短幾日就“低調”到團長、營長等對我無一不曉,似乎我的人生總是重複著大一一開學時的那種“低調”,這讓我苦惱不已。我開始脫發,好像也有了謝頂的趨勢,不知是因為遺傳,還是因為范彩之事的報應。
今年的夏天格外酷熱,雖然我很惦記武媽媽的身體,卻無法回家。每日單一的模式化生活,累得我倒頭便睡,鈴響起。緊張忙碌的生活令我無暇去想舞蹈,不過我卻十分期待他能見到我此時的英姿颯爽,而他卻根本不曾出現,這讓我若有所失。100米打靶時,我邊瞄準邊罵著“臭舞蹈竟然不來看我”,看成績時,靶子居然中了十槍,不過我們一人才發給五發子彈!欸,這就是所謂的天譴吧!
軍訓很快進入尾聲,到了最困難的三十公里拉練,我們大家高唱著“其實不想走,其實想坐車”和“我們都是神槍手,每一個子彈消滅一個戰友”,累得半死地回來了。最後的理論考試,每個人搬把凳子當桌子,集體坐在操場上答卷。我眼見要答好了,突然一陣風將一張紙吹起,正糊在我的臉上,我拿下來一看,趕緊撇掉,不知道誰做的小抄。不了竟被團長看到,他笑瞇瞇地將紙撿起,我緊張地解釋:“這不是我的!”團長點點頭,然後將紙條放在我的桌上,和藹地說:“既然飛到你這裡了,你也順便抄點吧。”昏……
就這樣,我熬過了軍訓。軍訓結束當天,舞蹈破天荒地來到宿舍接我。我開心地撲進他的懷裡,嗔怪:“怎麼這麼久都不來看我?”舞蹈苦笑了下,“媽媽很想你。”之後便將我拉去醫院,路上不停地催促司機。

推開病房門,看到武媽媽那一場消瘦的臉,我一下子呆站在門口。武媽媽虛弱地招手讓我過去,我伏在床頭,武媽媽如往日般溫柔地摸著我的頭髮,面含微笑,聲音微弱,“小蓉,軍訓好玩嗎?”淚水瞬間滑過臉龐,我點著頭,哽咽道:“媽媽!”武媽媽慈愛地替我拭去淚水,“小蓉,媽媽很高興最後的日子有了你!”她轉向武大夫,欣慰地說:“你以為我老了,也呆了嗎?我知道一切,也明白你們的心思,委屈你們了!”武媽媽示意舞蹈走近,她拍拍我的手,對舞蹈說:“我相信你會照顧好她!”舞蹈眼中淚光閃動。
最後,武媽媽的視線停駐在張文身上,她定定地望著張文,眼淚緩緩滑落,“媽最對不起的就是你!”武媽媽拉過張文,輕撫著他的臉,痛苦地自責:“是我耽誤了你!你別怪哥哥們!生了你這張臉……卻又丟了你妹妹!”武媽媽已是哽咽難語,淚水浸濕了她的衣裳。她反覆地撫摸著張文的臉,表情逐漸柔和,又更為淒切,“小玲,你過得幸福嗎?媽臨走前,最放心不下的還是你!”武媽媽失聲痛哭,說是看著張文,卻仿佛透過他望著另一個人。張文由起初壓抑的抽泣,慢慢地轉為嚎啕大哭,那哭聲仿佛積累了一生的沉重……
武媽媽安然辭世,望著她平靜的容顏,我的呼吸驟然停止,心被緊緊地攫住,碎掉般地痛。武大夫心疼地望著我,攬住我的肩膀,沉痛地說:“媽一直在忍耐,等著見你最後一面。”他用眼神示意舞蹈同我說話,舞蹈面露難色,嘴唇蠕動了半天,卻未說出只言片語。武大夫見狀,轉過我的肩膀,平視著我,一字一頓地說:“小蓉,你不是這個家的女兒!我們騙了你!”武大夫的話使我腦袋嗡嗡作響,我難以置信地轉向舞蹈,以眼神無聲地質問,他明知道我喜歡他,怎能還用這樣的謊言來騙我?舞蹈毫不躲閃地迎上我的目光,半天後才艱難地點了點頭。我的心似乎被瞬間掏空,思維霎時停頓,手腳也失去了行動能力,只是恨恨地望著舞蹈,眼淚不由自主地滑落。片刻之後,突然“哇”地一聲大哭倒在武大夫懷中,一發不可收拾。武大夫低聲安慰:“你是個堅強的女孩,一定可以熬過的,可以的!”他擁著我,手臂漸漸收緊……
就這樣,我重新搬回了家。在此期間,雖然有很多話想問舞蹈,我卻再未見到他。老媽難得大方地給了我一筆錢,讓我趁最後的假期出去散心,於是,我獨自坐上了去南方的火車。
旅行的前幾日,每當思及此事,便會淚水滂沱,心中抽痛。直到有天在旅途中聽人提起,剪掉頭髮,會連同煩惱一併剪掉,等頭髮再長長的時候,一切均已忘掉!因此,我成了禿頭!

開學前的一個星期,我回到了家,卻傷心地發現,我那兩盆菊花竟然枯萎了。轉日,意外地接到張文的電話,約我見面,地點就在我曾經打工的那家咖啡廳。到的時候,張文已等了很久。沉默半晌,張文沉聲說:“我下個星期要去法國了,媽給我留下了留學的錢。”看來他終於可以去尋找他最愛的畫、最愛的女人了。只是令人羨慕!想到這裡心頭一痛,幹澀地說:“恭喜你!”又是一陣沉默後,張文抬頭對我說:“關於那件事,我並不知情。”他頓了頓,“謝謝你上次陪我喝酒,還有你生日……對不起!”張文邊說,邊拿出一張包著的大幅油畫,遞給我,“這是補給你的生日禮物。”我想打開,卻被張文制止,他要我回家後再看。張文起身告別,快走出房間時,又猶豫地停下,折回,出乎意料地,蜻蜓點水般地在我臉頰上吻了一下,“新年祝福的回謝!”
回家後,我小心翼翼地打開油畫,原來是過年時的“全家福”。武媽媽和我坐在前排,他們三兄弟站在後排。舞蹈正站在我的身後。雖是整容前,張文卻將我畫得很美,也許那個時候,最幸福的我就是如此的美麗吧。我的眼圈漸漸泛紅……

開學前兩日,我無意地望向窗外,誰知看到武大夫正拎著箱子站在樓下,也不知道他在那裡站了多久。武大夫看到我時,一如既往地露出熟悉而親切的笑容,“我的運氣真好!”
武大夫摘下我的帽子,乍見我的禿頭,不若旁人般驚訝,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他寵愛地摸著我的光頭,“我最愛的頭髮不見了!”悲傷從武大夫嚴重一閃而過,隨即他如平日那般打趣我:“小蓉,沒想到禿頭這麼適合你!”
“別亂摸人家的光頭!”我唄武大夫摸得很不好意思。武大夫放下手,忽然正色道:“對不起!就因為你比其他女孩堅強,我便自私地選擇了你。別恨我,好嗎?”我搖了搖頭,他繼續說:“我要去英國工作了。臨走前,能給我個祝福嗎?就要新年祝福的那種!”武大夫眨了眨眼,將臉側向我,指著他的臉頰,我猶豫了一下,緩緩親下去,就在將要親到的時候,武大夫突然一扭臉,我的吻就這樣錯了位,吻到了他的嘴角。武大夫滿意的笑笑,雙手捧住我的臉,認真地說:“如果他對你不好,你就來找我!”武大夫頓了下,接著說:“我替你揍他!”武大夫轉身前仍是面帶笑容,可是離開的背影警示如此的寂寞,我第一次真切體會到他那笑容背後的悲傷。

開學第一天,我的禿頭和舞蹈並非兄妹的事情又一次掀起軒然大波,我再度成為焦點,早已習慣別人指指點點的我對此置若罔聞。只是舞蹈在見到我的禿頭時,足足怔了幾分鐘,眼中掠過難言的痛楚,一言不發地走掉了。
開學第三天,聽聞舞蹈辭去級導師的消息,系裡再次炸開了鍋,所有人都在猜測我和這件事的關係,謠言漫天,再無寧日。
開學第五天,舞蹈約我見了面。
“我要去英國繼續進修博士,大概三年。”這麼久之後的正式見面,舞蹈的第一句話竟是如此生疏的開場白。
我平靜地問:“還有呢?”那日以後,我一直都在等待他的解釋。
“當初我媽已是癌症晚期,她天天想著今生不能再見的妹妹小玲,還督促我和武大相親,希望在有生之年見到我們的媳婦。剛巧你出現在我們的生活中,又是一個武大認為他所見過的最堅強樂觀的女生,於是武大便去見了你的父母,之後你就知道了。”說著舞蹈掏出一張照片。我瞟了眼,“這不是張文小時候男扮女裝的相片嗎?”舞蹈又拿出另一張相片放在第一張的旁邊,兩張幾乎看不出分別。
“這張是我妹妹的照片。她除了年齡,和張文簡直就像雙胞胎。這也是為什麼我和武大經常會打張文的原因,他長著一張我們最思念的人的模樣,卻又偏偏不是她!”
“還有呢?”我逼視著舞蹈,迫切地等待著我想要的回答。舞蹈卻不再繼續,我終於崩潰,拍案而起,“只有這些嗎?混球!”我已經歇斯底里。我等的不是這些,根本不是!
舞蹈猛然將我攬入懷中,憐惜地摩挲著我的臉,凝視著我的禿頭,眼眸滲出靈魂深處的苦楚,幽幽地說:“頭髮會再長的。”他執起我的右手,在我食指上狠狠地咬了一口,鄭重承諾:“這是約定!等你畢業了,我來接你!”然後毅然轉身而去。
良久之後,我跌坐下,仿佛一切只是一場夢,沒有痕跡,唯有食指上殘留的灼熱痛楚,開始慢慢滲出血絲……
這日,我洗了好幾遍頭,雖然我已沒有了頭髮。不知為何,我沒有流淚,只是將他送給我的那雙鞋決然地扔進新開湖中。我的大學就在這天宣告結束。舞蹈小時在我的生活中,我沒有留下有關他的任何東西,除了那怎麼也無法抹去的綿延記憶……

隨著舞蹈的離去,謠言漸漸平息,一切也隨之冷卻。新生入學時,小餘替我極力爭取到去迎新的任務,說是見見新來的帥師弟,換換心情,可是我卻只想著去尋帶臉盆的傢伙,並希望能出現打破我臉盆記錄的新生。迎新第一天,我錯把打扮成熟的師妹認成阿姨,(賊:你不和我一樣?你憑什麼打我?)第二天,師弟錯把禿頭的我,認為是師兄,我還好死不死地說:“大哥,我是你師姐!”小餘笑得不行,說我還是那個尤蓉,沒有變!其實,我變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久,我的生活同其他學生已無兩樣,我終於過上了期盼已久的低調生活。日復一日地學習,頭髮漸漸長長,升至大三時我拿到了獎學金,大四上學期,學校已決定將我保送研究生。
順利答辯的這天,原本是我期盼三年的日子,但真正來臨時,我卻平靜如常。手裡拿著證書,心裡卻清楚地知道,真正能讓我大學畫上圓滿句號的,並不是這張紙!我一直期盼的也並不是大學畢業的這天,而是能在這天再見到那個人!
將證書卷了卷便回家了,在門口遠遠見到張奶奶,不知怎麼,覺得張奶奶竟是如此親切,於是我主動走了過去。
“小蓉啊,怎麼一個人回家啊?老公呢?”
“走了。”
“我早說了,鼻子高了,人醜了,你說能不離婚嘛!”張奶奶無限惋惜。我不在意地笑了笑。
張奶奶瞟到我手中卷著的證書,問:“拿什麼回家啊?”
“答辯給的。”
“哪個廁所啊?真棒,大便還發質量這麼好的紙!”
“……”您不怕用這麼硬的紙擦出痔瘡來啊!張奶奶的一句話,讓如今已長髮及腰的我似乎又回到禿頭時,頭皮發涼!

此時校內男生的表白進入了最後的瘋狂倒計時。靦腆的,喝瓶二鍋頭藉醉到女生宿舍樓下向暗戀四年的女生大吼表白;直白的,用上千支蠟燭在樓下擺上心形;恐怖的,衝上女生宿舍,說不和他好,就抱著女生一起跳樓;衝動的,拿著小刀自殘表白。其中那個要跳樓的就是範彩的愛慕者,大一入學便放在床下的磚頭和啤酒瓶只能終於起了作用。
賈畫申請到美國大學全額獎學金,小余考上了浙江大學的研究生,範彩放棄了保送研究生的機會,決定和男朋友去同一個城市工作。大家開始收拾東西,擺攤處理各自的“大學記憶”。我的大學記憶好像一直停滯在大一,大二之後的所有東西,我毫不吝惜地擺出來賣掉。

離開前的最後幾天,每日都是聚會喝酒,以往彼此敵視的同學如今全部化敵為友,大家都顯得依依不舍。而我每次都是大醉而歸。因為越是臨近畢業,我越是徹夜失眠,腦中,一個被我強制遺忘的身影開始逐漸變得清晰,我感到空前恐懼,害怕他的承諾就此變為謊言。
離校的最後一日,我喝吐了,賈畫扶我出去,我們靜靜地坐在新開湖邊吹風。
“我下個星期的飛機。”賈畫難得主動開口。
“自己一個人?”
“一個人。”
“你那喜歡的男生呢?”
賈畫望著湖面,異常平靜地說:“我至今喜歡的兩個男人都喜歡你!”
“誰?”她的話讓我立即醒了酒。
賈畫淡淡一笑,我驚異於她的笑顏而短暫失神。這一笑猶如驚鴻一瞥,她隨即恢復了往日的冷漠,“不重要了,你決定直博了沒有?”
我正要回答,卻聽見身後傳來那令我魂牽夢縈的聲音,仿佛來自遙遠天堂的另一彼岸,如夢境般令人難以置信。“你還是直博吧,反正長成這樣考不考都嫁不掉……”賈畫轉過頭,而我的身體則以僵住。我甚至無力回頭去確認那聲音,也許是,不敢去回頭。
賈畫拍了拍我的肩膀便走了,我依然望著湖水,巋然不動,知道有人出現在我的視野。眼前這人,身著我打工買來的休閒衣,嘴角照例掛著那極為熟悉的魔鬼微笑,他的身影在我眼中變得朦朧,我的視線模糊了。
舞蹈慢慢走向我,伸出他的食指,塞於我的齒下,我用盡全力咬下去,血從我的嘴角淌出,與臉上的淚水漸漸融於一處。舞蹈捧著我的臉,重重地吻上我的唇,肆意狂放地宣泄著他的思念,直吻得我頭暈目眩,幾欲窒息,他才停下,吸了口氣,跟著細密的吻點點落於我的臉上,吻去我的淚。良久,舞蹈頂著我的前額,蹭著我的鼻頭,沙啞地說:“這就是替你保存的生日禮物!”
我的眼淚再度洶湧而出,舞蹈卻欣喜地說:“看來你很喜歡這個禮物。”我哽咽難言,只是不住地點頭。舞蹈玩笑著說:“那你嫁給我吧。”
我吃驚地說不出話,他無賴地說:“不回答,我就當你默認了!” 我大哭出聲,出其不意地一腳將舞蹈踹到湖裡,扠腰兇狠地說:“你撈不上來我丟的那兩只鞋,就休想從禽獸老師升級為禽獸老公!”
這就是我的大學生活,有我的淚、我的笑、我的痛與愛,還有我的“低調”,一切都是如此之真。人的一生只年輕一次,生命也只能承受這麼多。

結婚當日武大夫並未出席,他從英國給我寄來了一份結婚禮物,有一張我和舞蹈身穿圍裙的合影,還有一個精緻的首飾盒,武大夫說那是愛麗絲的寶盒,用來存放我的寶物。我立即將聖誕老人的禮物與今生收到的第一朵玫瑰花,放入其中。那天起,不知舞蹈哪根筋不對了,竟然開始學起了足底按摩。另外,伺候每年聖誕節我都會戴上那個胸針,可舞蹈總會莫名不滿。若干年後,還非要另買個給我。於是,聖誕老人的胸針,以及那永不凋謝的紙玫瑰,就這樣一輩子躺在了我的愛麗絲寶盒中……

(後記:我出嫁時,老媽哭了,說是她的天津大鼓終於後繼有人了!邊哭邊找舞蹈報銷當年買電腦的錢;老爸也哭了,說盼了這些年,可算有和他站在同一戰壕反抗暴政的戰友了,畏畏縮縮掏出他那少得可憐的私房錢,一副可算找到貧苦農民兄弟的感覺!同學們也哭了,說世界總算和平了,大家激動地抱在一起,好像盼到了八年抗戰的勝利!再後來,兒子出生的當天,舞蹈抱著他激動地說,所幸不像他媽!不過幾年後,他卻越來越後悔兒子不像我,因為舞蹈剛將長相男性化的老婆改造成功,現在又開始面臨長相女性化的兒子,我看他注定這輩子被兩性問題所困擾!最後,忘了說了,我老媽是少數民族,姓“贊”!)




番外2:尤蓉催眠後的回憶

三歲時,我們全家去青島旅遊。到海灘時,我發現一名與自己年齡相仿的小女孩,她和我衣服非常相近,並穿著相同的鞋子。我和她一同拾貝殼時,突然她被一個男人強行抱起,我見她大哭掙扎,便去拽住男人的腿,問他能否帶上我,不想卻被他一把甩開,以至我摔倒在石頭上。男人嘟囔著我太醜沒人要,我非常生氣,脫下一只鞋仍他,他則抱著小女孩跑掉了。
我撿了個貝殼接在流血的鼻子下,這時,一個戴著眼鏡的男孩走過來,見我滿臉是血,緊張地上來抓我,還喊我小玲。我怕他也將我抱走,便用手狠抓他。他被我抓的腳下一個踉蹌,跌倒在地,頭撞在了石頭上。我擔心他血流得太多會死,於是將自己接血的貝殼留給了他,然後用他的衣服擦了擦自己臉上的血,才放心走掉。
不久,碰到另個男孩向我打聽小女孩,我告訴他,小女孩被一個陌生的男人帶走了,之後他便傷心地望著我手中剩下的那只鞋,好像在哭。我想他也一定非常喜歡這鞋子,便將僅剩的一只給了他。
老媽見我弄丟了鞋子,弄髒了衣服,還磕破了鼻子,將我痛打一頓,今天真不愉快,我要把今天忘掉,不過我的鼻子好像從那天起就不再長了……


番外3:趣話訪談

石頭:事實就是這樣的,所以說,武大夫因尤蓉而變態,而之後尤蓉被武大夫折騰也實屬報應。(一堆雞蛋迎面PAI來)浪費又鳥蛋可恥!另外,大家也明白了吧,舞蹈的那只鞋其實是尤蓉同學的。
舞蹈:(恍然大悟狀)我說呢,鞋子上有股常年不散的腳氣味,就和那次尤蓉腳傷送醫院被燻得站不起來的程度差不多呢!燻得我屋子也是養花花死養魚魚漂,萬般無奈,只得去新開湖去扔了,誰想還是被個女的給撈出來了!這回我想明白了,這本來就是她的鞋子!我的命好苦啊,怎麼也擺脫不了這只臭鞋!(蕃茄來了……)你們扔也扔的有點創意,好不好?(話音剛落,腦門被一個土豆砸出個包!)還是應該繼續將傳統發揚下去的!
武大夫:(看到舞蹈腦門淤血,早就躥上來了,擋在舞蹈身前)大家要扔就扔我吧,我最喜歡蕃茄這種仿血效果了!(眾人都住手了,不敢再扔蕃茄了,怕效果太逼真,武大夫發狂開始抽血了!因為武大夫此時拿麥克風的手型和拿針頭看著一模一樣!)話說,其實我也很喜歡尤蓉同學的,我覺得我和她的基因一定能生下個驚世駭俗的孩子來!(眾人點頭)可惜啊,被武二這小子先下手了!(眾人籲了口氣,得救了!給舞蹈記一大功!)
張奶奶:我講兩句啊,趙…(尤蓉臉色發青)照我的意思,武大夫更適合尤蓉,趙…(尤蓉呼吸苦難)罩得住尤蓉,我支持你,(面向武大),你拿出點第三者的氣魄來,現在,趙…(尤蓉沒出場已經倒下被運出會場!)兆頭是好的!啥叫第三者,定義為他們兩人結婚後你再“吭哧”下手!我們兩個好好商議下!(兩人勾肩搭背,竊竊私語下了台!)
尤蓉:(從擔架上跳下,衝上台)其實我就是趙本山失散多年的女兒!(說完,又嚥氣躺回擔架了!)
賊:我也說兩句啊,我回去和我們竊賊委員會商量了下,他們說如果我再找不出那個大娘,就要開除我!
小玲:作為一個鬼魂,我實在不甘心啊,連我的鞋子都是假的,你說我能甘心嗎?只能冤魂不散了!
範彩:少來了,我才是他們失散多年的女兒!我已經做過DNA檢驗了!
周友:(突然抱住尤蓉)二嫂,你原諒我吧!(被眾人踢飛!)

洛可可 於 2010-09-05 20:2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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