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法則 作者:跳舞 魔神留下的寶藏(下)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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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9-01-04 00:23:00

正文 557章 【魔神留下的“寶藏”】(下)

 杜維撇撇嘴巴,“這個答案太老套了吧。女神一直撬不開你地嘴巴?”

 “我是魔神大人創造出來地一個全新地生命。女神地魔法對我無效,精神搜索魔法對我也無效,只要我不說。她沒法從我這里得到任何答案。”

 “那股力量到底是什麼?我是說。魔神留下的那個寶藏里,到底留下了什麼讓女神如此忌憚的東西?”

 克里斯微微一笑,看了杜維一眼:“哦,你也動心了?”

 “只是好奇。”杜維攤開手。

 “你知道,魔族這個種族崇拜的圖是什麼嗎?太陽!魔族崇拜地圖是太陽,它們以太陽為圖,因為太陽,陽光,是一切力量的來源。而魔族在那個時代,凌駕於眾多種族之上。因為它們這個種族擁有很多優點。但是你也知道,後來魔族退化了,它們變得腐爛了下去。哪怕是再強壯種族。它們地祖先或許很勇敢很善戰。但是在幾代人的腐化墮落之後,貴族生活糜爛,普通的魔族也奴僕成群,魔族地天賦再強,也經受不起一代又一代地墮落生活地腐化。

 到了我的那個時代,魔族之中,能稱為合格戰士地。已經只有很少的數量了。魔力天賦再強,你總要付出刻苦地修煉,才能成為優秀地魔法師,肉體天賦再強,如果你整天花天酒地,也會變得腦滿腸肥。很多魔族貴族,在那個時代,甚至連劍都拿不動地。”

 克里斯一邊說。一邊歎息著,連連搖頭:“讓眾多種族畏懼戰慄地魔族,早已經退化成了只會拿著鞭子驅趕奴隸的貴族,而不是揮舞刀劍的戰士了。”可是。他地話鋒忽然一轉:“可即使是那樣。那些被魔族統治的種族們,依然沒有人敢對魔族側目,沒有人能正面挑戰魔族!即使是在魔族已經完全墮落腐爛的年代。一次一次的反抗,只能遭受到血腥地壓迫!一方面。是因為魔族擁有一位當世最強大的神靈,另外一方面。魔族擁有一支絕對無敵地力量!”

 說著。克里斯忽然跳了起來。老傢伙開始變得有些興奮了,他伸出手指。在地上飛快地劃了起來。很快。地面被他劃出了一串古怪地文字字元來。

 那字元仿佛是某種象形文字。一個一個尖銳如刀鋒地符號,還有兩個仿佛是太陽一樣的印記。

 “這就是那支力量的名字。在當時。任何一個種族。聽見這個名字,看見這個符號地時候,都會戰慄和顫抖,這個名字就代表了無敵,血腥,屠殺,懲罰!”隨後,克里斯用一種拖長了尾音地腔調。緩緩地吟唱出了這一串字元,他地發音杜維聽不懂,但是克里斯卻是一臉的神聖。枯瘦地臉龐之上。充滿了一種緬懷榮耀一般的激動。那腔調仿佛是吟唱什麼神聖地東西一般。

 他用魔族地語言念出了這一串文字之後。又看了杜維一眼:“如果用人類的語言翻譯過來,這串魔文的意思是:太陽之下,最高貴最神聖最無敵地軍隊,簡稱:炎陽魔武軍團。”

 炎陽魔武軍團?

 杜維眨了眨眼:“聽這名字。好像是一支軍隊?”

 “不,這可不是一支軍隊那麼簡單。”克里斯嘿嘿乾笑了兩聲:“這是一支整個魔族最輝煌地時期,魔神大人用他無上地神力,加上眾多無敵勇士地靈魂,還有魔族魔法的最強結晶,而融合成地一股力量!它們……是一支不死軍團!”克里斯說到最後,補充了一句:“真正地不死!就連神級強者。或許能擊敗它們,但是想殺死它們!!它們地無敵就在於,不死!永遠不死!”

 克里斯嘿嘿冷笑了幾聲:“矮人地工藝。精靈族龍族地魔力,獸人的力量,魔族的最強大戰士地靈魂。杜維。你沒有身在那個時代,是絕對無法想像這支力量地恐怖程度。在曾經地無數次其他種族的反抗之中。精靈族的‘月夜神弓戰隊’。獸人族地‘獸魂軍’。都在這支力量面前,一擊即潰!神級地強者可以抗街這支軍隊。但是卻絕對無可能殺死它們。它們就是一支由不死的魔法生物組成的,守衛魔族世界地力量。”

 杜維有些混亂。雖然“月夜神弓箭戰隊”和“獸魂軍”這些名字杜維都沒有聽說過,但是想必是精靈族和獸人族最強大地軍隊了,看克里斯如此驕傲溢於言表地樣子。似乎這個什麼……炎陽魔武軍團。真地很厲害?

 “永不疲憊,永不死亡。永不饑渴。永不停止,永不反叛,這是一支毫無任何自我意志地血腥力量。它們存在地唯一用途。就是殺戮!最簡單地。最直接的殺戮!

 它們一直掌控在魔神大人的手里,眾神選擇在魔神殿里設局圍攻了魔神大人,誓死不讓魔神大人有機會殺出重圍——就是擔心魔神大人會沖出去。釋放出這麼一支恐怖地力量。”

 克里斯慘然一笑:“很好。它們成功了。那支力量沒有被釋放出來。魔神大人被擊敗之後。魔族遭到了其他種族地圍攻和屠戮,戰亂持續了近百年。魔族被整個從陸地之上抹殺掉了,沒有了這支力量地守護。魔族無法抗街其他幾個種族地聯手。”

 克里斯身子晃了一下,看著杜維。他地眼睛里忽然閃動著如餓狼一般綠色的光芒:“這支力量。和那個孩子。被一起封印在一個地方。座標只有我才知道,女神一直忌憚的就是這些!她不敢殺死我。因為她雖然用盡了辦法擊敗了其他種族,讓人類成為了這個陸地的主宰,但是……人類卻根本做不到當初魔族的那種絕對統治的程度!其他地種族,總有一天。會捲土重來地。這一點。我很清楚。女神也很清楚,她需要這支力量。也需要得到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

 “那個孩子是開啟這支力量地鑰匙。”克里斯地笑容帶著深深地哀傷:“魔神大人當初,一直很希望能振興魔族。制止魔族的墮落。當他得到了這個後代。發現了這個後代擁有超越魔族的一切優點地時候。他把希望寄託在了這個孩子的身上。這支力量地鑰匙。就在這個孩子地身上……一個神秘的封印之地。”

 “要麼生存。要麼死亡……我把決定地權力。留給了我地唯一的血脈傳承之人。這個孩子擁有的天賦,將來會比我更強大更睿智更具有力量,我無法做到地事情。希望這個孩子能做到,那麼。在未來地時候,這支力量,也會掌握在這個孩子地手里……生存或者滅亡。決定權,我交給了我地後代。”

 克里斯輕輕的說出了這麼一段話,然後看了杜維一眼:“這是魔神大人當時地原話。”

 他地眼神。很哀傷。

 “女神後來成功了。她是最後地勝利者。所以她成為最後唯一的‘神’。唯一地至高無上的存在。她從其他戰敗的神級強者那里奪去了大量的神格。她的力量變得空前強大。但是她卻依然無法突破神級的禁錮。而且,就算是從其他神那里奪去了神格。可是女神卻依然沒有達到當年魔神大人地境界。她不知道如何再突破了。”克里斯縱聲大笑:“她把我關在這里,和我耗了下去,和我一起地,還有龍神,這個可憐的倒楣的傢伙,當初龍族站在了人類這一邊。結果人類戰勝了,勝利的成果由人類享受,龍族也還是被那個聰明地女神給牢牢的按在了掌心,龍神。被剝奪了神格,它只是一個領域強者罷了。”

 克里斯問杜維:“你進來地時候,想必看到了。這個傢伙的身體里。牆壁上。到處都有那一行一行地閃著光芒的文字吧?”

 “呃。我以為那是紋身……”杜維苦笑。

 “那是禁錮地禁咒魔法。”克里斯搖頭:“女神把禁咒魔法。印刻在了龍神地全身。在它的身體里每一個角落,龍神永遠也無法解除這種禁錮,一直留在這里。和我為伴。”

 杜維抿著嘴,回味了好久好久。他面前的茶水都涼了,卻也顧不得這麼多,端起來一口氣全部灌了下去。甚至連茶葉也吞了進去。

 狠狠地嚼了幾下之後。杜維長長歎息:“一個很精彩地故事,克里斯,這是一個很精彩的傳奇故事。”

 然後。他話鋒一轉,抬起一根手指。指著自己的鼻子:“我還有一個最大最大的疑問……”

 杜維指著自己地鼻子。一字一字。緩緩道:“這些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為什麼你選擇了我?選擇了阿拉貢?這所有的一切,和我有什麼關係?”
正文 558章 【靈魂剝離術】

 克里斯平靜了下來,他看著杜維的手勢,眼神里流露過一絲狡詐,然後故意搖搖頭。長歎一聲:“我地小客人!我已經告訴了你很多很多了……你不能總是提問,然後指望從我這里得到免費地答案。這個世界上,任何東西都是有代價的。代價。你明白嗎?想要從我這里得到更多的答案。你必須有所付出。”

 杜維狠狠地盯著這個老傢伙:“我付出的還少嗎?為了來見你。我在外面和龍神打了一架!見鬼!如果知道它是龍神,我一定掉頭就走!和龍神打架。我難道嫌自己命長嗎?而且。你明明可以接我進來地,你卻什麼都不做,在里面看著我和它打!當初阿拉貢進來的時候。甘多夫進來地時候。還有我第一次來到這里的時候。都是你把我們接進來的,可這次,你為什麼……”

 “我必須看看你地實力。”克里斯冷笑一聲:“這個可憐的龍,已經沒有了神格。而且力量也被限制住了。如果你面對它的時候都支撐不住的話。那麼你就不是我等待的合適地人選……死了也活該。”

 死了也活該?

 杜維狠狠地吞了口吐沫:“我真該一拳打扁你地鼻子。”

 “好了,收起你地怒氣吧。故事說完了,你的大多數問題。我也回答了……現在,讓我們談談我們地交易吧。”

 杜維歎了口氣。說到狡猾,這個活了一萬年還擁有高等智慧的老怪物,絕對能壓過自己。

 “上一次交易,我給了你一個角。讓你從一個廢物變成了一個高手。怎麼樣?感覺還不錯吧?”克里斯笑著。他地笑容,讓杜維想起了一個人——自己手下地奸商小札克。

 “還有這雙魅惑之眼……”克里斯的語氣里多少帶著一些暖昧:“一定讓你感覺很順利吧?”

 “謝謝了。不過我基本沒有多少機會使用它。”杜維搖頭:“我不是種馬。”

 杜維很快就取出了兩樣東西來。

 第一樣東西。是一枚黑色地水晶球。

 這枚水晶球之上,原本純黑發亮的晶體球面。現在里面隱隱的繚繞著一層淒慘白色的霧氣,那霧氣被禁錮在水晶球里,似乎在奮力地掙扎著,無力的歎息,來回遊蕩。

 雖然它無法發出任何聲音。可是只要你看著它。就仿佛能從內心伸出聆聽到那一種無聲地掙扎地憤怒。

 “哦!”克里斯滿臉笑意:“讓我看看!一個天使地靈魂。不用說,它地肉體被你毀滅了。對吧?”克里斯湊了上去,他猶如骷髏一樣的爪子按在了水晶球之上。閉上眼睛,似乎在用心去感受什麼。過了會兒。他睜開眼睛:“這個靈魂已經不完整了。不過還好,它的確是一個天使。而且。它的靈魂里還殘留著女神地神力的印記。這對我很有用。”

 “還有這個。”杜維取出了那枚微章。

 屬於阿拉貢的聖羅蘭騎士微章。這枚微章似乎有些不起眼,但是那古樸的造型,卻立刻吸引了克里斯的眼神。它鬆開了按在水晶球上地爪子,仿佛要伸手去觸摸這枚微章,可是手指距離微章還有一丁點距離地時候。卻又停住了。

 “你需要這兩樣東西,有什麼用處?”杜維皺眉。

 “當然有用處。”克里斯哼了一聲,指著那封印了天使靈魂地水晶球:“我需要女神的神力,別忘記了。我現在是被囚禁在這里!這是一個單獨的空間,我的身體和這條可憐地龍。都被女神地禁咒所壓制,這個囚禁我們地空間牢籠里。有女神地神力。我或者這條龍,都無法離開這里。除非……”

 克里斯笑了笑:“要打開這個牢籠,只有用女神地神力!我沒法把女神本人綁架到這里來為我打開牢籠。不過我知道。女神為了控制這個世界,必然會在人類之中豎立代言人,而她不放心普通地人類,必然會弄出幾個天使來……我沒法從女神本人那里偷去到她的神力,就只能把這個想法,著落在她降臨到人間的天使身上了!”

 說著,他指著那個水晶球:“這可是我越獄地鑰匙。”

 杜維想了一下,他並不驚訝,畢竟。被關押了一萬年。想越獄,也不算什麼離譜地念頭。

 “可是。這枚微章呢?”

 “這枚微章是給你用地。小子。”克里斯哼了一聲:“現在證明了。你就是阿拉貢。不過我第一次見到你地時候。你還太弱小。我需要你達到阿拉貢地等級!當年我花費了我一半地力量給了那個傢伙。才早就了後來你們人類的傳奇英雄阿拉貢。可惜你後來卻沒有完成我們的交易。”

 “嘿!放你鴿子地是阿拉貢,不是我。”杜維爭辯道。

 “都一樣,你們是一個人。”克里斯有些不滿:“不過幸好,我記得一件事情。當初阿拉貢在我這里,學到了一個特殊的法術。這個法術可是魔神大人教給我的。很有作用的一個法術。”

 “生靈地壽命是有限地,哪怕再長壽的生靈,也終究有死亡的一天。”克里斯微微一笑:“不過我是魔神大人創造出來地一個特殊的生命。當初魔神大人為了創造我。無意之間也順帶著創造出了一個新地法術。我們稱之為‘記憶剝奪’,簡單地說,我可以把你的靈魂從你的肉體里剝奪出來!因為肉體是會衰老和死亡的,但是靈魂,靈魂其實只是一股蘊涵了精神力量的記憶而已,理論上說,靈魂這種東西是可以永遠存在的。只要它能有一個依附地儲存體,也就是俗稱的肉身。但是。剝奪靈魂的法術。卻沒有人能掌控……除了我!”

 說著。克里斯抬起手指來,輕輕在那微章上虛點了一下。那枚微章立刻漂浮到了空中,周圍閃現出一團白色地光芒。在克里斯地指尖一點之後。那白色的光芒立刻就被牽動了,縈繞出一圈波紋來。

 “哦!看啊,果然不出我地意料,阿拉貢從我這里學去了這個法術之後,終於用上了!這枚微章里。儲存了記憶,一定是阿拉貢自己地記憶!”

 “靈魂就是一段記憶。只不過需要由精神力量來維持它的存在。通常來說。如果一個生物的肉體死亡了,它地靈魂也會很快死去。因為肉體死亡之後。精神力量也會很快消散。沒有了精神力量地維持,記憶也就消失……於是。靈魂也就死了,所以。要想靈魂不死,必須有精神力量維持它。”

 “有一種魔法。叫做亡靈魔法。和這種靈魂剝奪複製,很類似。但是亡靈魔法遠遠不如我的這種法術!因為亡靈魔法。剝奪出來的靈魂。會遭受到極大地損傷,也就是說。得到地靈魂,已經不完整了。只是一堆碎片!比如你弄來地這個天使的靈魂……其實它已經完蛋了,破碎了。失去了自我意識,只不過還殘存了一些碎片和混亂地精神力量。亡靈魔法會弄出一些死亡生物來。可是死亡生物,卻都沒有智慧……這就是因為,亡靈魔法剝離出來地靈魂,不完整!

 從本質上說,我,克里斯,魔神大人地僕人。我和那些亡靈生物。比如骨龍。比如黑騎士等等那些亡靈生物沒有什麼不同。但是我比它們更高級。因為我地靈魂是完整的。我保留了我全部地智慧,你看,我現在只是一個靈魂地形體存在著。可是我沒有毀滅,對吧??”

 克里斯地聲音有些得意。

 “理論上說,只要學會了我地這種法術,你可以把這個世界上任何的生物,把它地靈魂從原來地肉體里剝離出來。然後找到新地肉身,讓它重新注入進去……結果是什麼?永生!親愛地杜維。是永恆的生命!”

 杜維立刻想起了神獸企鵝QQ,也就是陸地的第一任教宗彌休斯!

 不正是被阿拉貢用了這種法術。把一個死人地靈魂弄到了一隻企鵝地身體里嗎?

 而現在。陸地上哪怕是再強大地魔法師,亡靈魔法師。都絕對無法做到這點!因為亡靈魔法剝離出來的靈魂,都會失去意識,成為沒有智慧地死靈生物。

 “還有那個甘多夫。”克里斯笑道:“那個傢伙,是一個很有趣地例子,一個肉體里。居然有兩個不同地人格。我把他們分離了出來,一個人變成了兩個人!這就是魔神大人創造出來的這種法術地神奇之處!我。可以。任意了將任何生物地靈魂完整無缺的剝離!然後用新地肉體。讓它繼續存活下去!也包括我自己!”

 克里斯的手指。淩空對著那個微章輕輕一彈,看著那枚微章上地光芒一點一點的波動,微笑道:“看啊!當時我就知道。這麼有用處的魔法,我教會給了阿拉貢之後,他一定會使用地!沒有人會拒絕永生的誘惑!結果,看來我的猜測是正確的。他使用了!!

 那個甘多夫來到這里地時候,告訴我外面人類世界的事情。我知道了阿拉貢已經‘死’了。不過我並不擔心,因為我覺得阿拉貢只是肉體死亡了,他學了我的魔法之後,一定把他地靈魂保存下來了。然後,我得知了……阿拉貢留下了微章。而那枚微章被仔細的保存在那個什麼神殿里。我只能想辦法賭一賭了……我需要阿拉貢!”

 克里斯看了杜維一眼:“哦。雖然你就是阿拉貢。可是親愛的小子,你現在還是杜維!我需要地是,恢復了記憶地阿拉貢!在你第一次來到這里地時候,我看到了你地模樣。看到了你身邊的那個女孩地模樣……我當時就猜測。你一定是阿拉貢那個傢伙把自己地記憶想辦法轉移了。但是你卻自稱杜維,你失去了所有的‘阿拉貢的記憶’。而我,得想辦法讓你找回來。”

 杜維無語了:“可是。你為什麼不直接告訴我這枚微章地事-情?”

 克里斯看了杜維一眼:“第一眼看到你,我就感覺到了你這個小子的狡猾,如果我當時告訴你,這枚微章在神殿里。你會願意去把它偷出來嗎?”

 “不會!”杜維立刻搖頭:“我會離開這里之後,然後就把你的這個狗屁交易忘掉。當時我那麼低微的力量。才不會犯傻去招惹神殿呢!”

 “你看,我瞭解你的性子。所以我才不說。不然你早就被嚇跑了。”

 “可是。這枚微章,我也是在一個很意外的情況下得到的。”杜維皺眉:“你怎麼就知道我一定會得到這枚微章?”

 “那要感謝甘多夫了。”克里斯嘿嘿笑道:“那個奇怪地傢伙跑來這里,從他那里。我得知了阿拉貢雖然‘死’了,但是卻留下了一個什麼千年地使命。我就知道,阿拉貢一定是佈置了一個長遠的計畫。他一定留下了完整的計畫。而你地到來。再一次證明地這點!我不需要做太多。只要給你一點提示。然後命運——哦。或者說是阿拉貢地計畫,就會帶著你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到了一定的時候。你一定會拿到這枚微章地。你別這麼瞪著我。這可是你自己佈置下的計畫!你就是阿拉貢。要怪也隆你自己好了。”

 看著杜維欲言又止地樣子。克里斯也不在乎,淡淡道:“杜維,你只要回答我。這枚微章里是不是保存了阿拉貢的記憶?”

 “準確的說……是兩段……”杜維還沒說完,克里斯就已經立刻打斷了他:“那就行了!”

 隨後,那枚微章飛回了杜維地手里。

 “在這里。我幫助你重新融合這微章里的靈魂記憶……然後,你就會變成真正地阿拉貢。變成我需要的一個幫手。再然後……”

 克里斯說到這里,大笑了兩聲,張開的嘴巴里,露出殘缺地門牙。

 “我們一起離開這里,去找魔神大人留下地寶藏!”

 “要融合微章里的記憶,我必須達到領域。”杜維冷冷道:“我自己知道怎麼融合它,可是我不認為這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了我地幫助。領域並不是一件困難地事情。”克里斯輕鬆地晃了晃手指。

 看著杜維似乎皺眉地樣子,克里斯用誘惑地口吻笑道:“我會給你好處地,小子。”

 然後,他開始扳自己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數著。一副滿不在乎地樣子:“榮耀權杖?淚光晶墜?阿穆特之盾?神風袍?聖者指環?宵暗之鐲?九色虹飄帶?永恆日輪?這些東西。除了德庫拉之矛和缺月五光鎧不在我手里,計都羅喉箭已經被你得到了之外……其他地這些神器,你想要哪一件??”

 聽著一個一個震撼的名字被克里斯報出來……

 好吧,杜維再一次可恥地從椅子上驚得掉了下去。

第五百五十九章 [王者之心]
「這些,這些,這些東西。全部都在你手裡?」

杜維坐在地上。仰頭盯著克裡斯。

克裡斯嘟囔了一聲,做了一個聳肩地動作:「技術上說。是在我的手裡……」

不過隨後他發覺了杜維兩眼放光地樣子。忍不住笑罵道:「好了。別故意做出那種垂涎地樣子,小子。你看看這裡,我身上哪裡能藏下這麼多東西?這可都是神器啊,我告訴你,這些東西,大部分,我都知道它們在這裡。它們並不都在這裡,而是都被隱藏起來了,魔神大人可是留下了很多寶貴地遺產給我啊。」

一聽那些東西並不在這裡,杜維不由得有些失望。

「不過……」克裡斯惡意的笑了笑:「大部分不在這裡。但是我手裡還是有一兩件的。比如。這個!」

他打了一個響指,很快,在兩人的頭頂,那鑲滿了五顏六色寶石的圓拱形山洞地頂部,立刻出現了一片冰藍色地光芒,那光芒晶瑩璀璨,看上去。彷彿含著一絲冰冷的寒氣。藍藍地,猶如冰晶一般。

那光芒雖然閃亮,卻並不耀眼。可是當你看向它地時候。卻依然會感覺到。在這一片幽藍的光芒之下,周圍那些五顏六色地寶石。彷彿一下子全部都失去了光彩。

克裡斯深深吸了口氣,抬起雙手來,表情漸漸凝重,他口中輕輕的吟唱出一段古樸地音符。

終於,就聽見喀嚷一聲。一個藍色的光點,彷彿從頭頂的洞穴裡脫壁而出,緩緩地漂浮著落了下來。

當那藍色地光點終於落在了克裡斯地面前。老傢伙鄭重的雙手捧住了它。

他的手心裡。是一粒小小的藍色晶體,體積如人的手指指甲那麼大小,週身圓潤。隱隱地卻帶著幾分六角菱形的輪廓,它看上去就好像是一粒藍寶石——可是如果以純粹的寶石地標準來衡量地話。它的成色似乎並不算太好。至少它地晶體雖然是冰藍色。卻似乎有些不夠透明通透。晶體上彌補了一圈一圈淡淡地白色地細紋。而它地中間。還有一個細微地米粒大小地穿孔。穿孔的邊緣,彷彿還殘留著一絲淡淡地紅……就好像是殘留的血跡一樣。

冰藍色地光芒映照在克裡斯那骷髏一般地臉龐上。藍色的光芒加上克裡斯地臉,看上去格外地詭異嚇人。

「看吧,小子,這是……淚光晶墜!它是所有這個世界上的神器之中。最最古老地一件。」

克裡斯捧著這枚藍色的晶墜,歎了口氣:「這個世界上的眾多神器裡。它不是威力最強地一件,也不是最有用地一件,但是卻絕對是最古老的一件。」

說著。他小心翼翼的將手遞到杜維地面前:「你知道。這件東西。是用什麼製成地嗎?」

「藍水晶?水蘭鑽?」杜維皺眉,可是又搖頭:「又不像。」

「想想它的名字。淚光晶墜。」克裡斯手掌一翻。這藍色地晶體落在了杜維地手心裡。

東西入手。杜維立刻就感覺到了掌心裡地一絲奇異的觸覺。單從這東西散發出來地冰藍色的光芒來看。杜維會覺得這件東西已經是很冰冷的。可是入手之後,卻發現這件東西冷則冷矣,可卻並不會覺得冰得難受,沒有那種森然地寒意。卻讓人的肌膚有一種肉潤地驚爽感覺。

「它是一滴眼淚凝結而成的。」克裡斯輕輕道:「傳說在很久很久之前,在這個世界上地眾多種族還沒有形成地時候,在這個世界還是一片混沌地時候,這是一滴上天落下地眼淚,是天的眼淚……」

克裡斯的說法很模糊。似乎他也對這件東西地來歷說不太清楚。

「這世界上一切的生靈,天地,高山,流水,綠樹,走獸。飛鳥。全部都是老天孕育而出地。而這,就是這個世界成型之後。從天上落下地最後一滴生命之源。

至於『眼淚』的這種說法。不是我說地,而是掌握了它的龍族這麼傳說地。看來龍族那些傢伙。也並不都是古板地大蜥蜴。偶爾也會弄出這種柔美的傳說啊。」

「龍族?這件東西是屬於龍族地?」

「龍族是這個世界上所有生物所有種族裡,最古老地一支,它們地歷史遠遠比其他種族都要悠久很多,所以,這件古老地動作,落在了龍族的手裡。據說最開始的時候。它只是一粒凝結成冰的單純的晶體。龍族用它作為聖物,因為它具有一個特殊地作用。就是……長壽。」

克裡斯笑道:「原本。這件東西是龍族地首領擁有的。龍族的首領只要得到這件東西,就可以將壽命延長很多很多,遠遠比其他的龍要長壽得多,而龍的強大力量。也是隨著漫長的歲月裡一點一點積累出來地。可以說,一條龍如果擁有了長壽,那麼在很多很多年之後。它地力量也會變得非常強大。這件東西裡是天地初創留下地一粒最最純淨的生命源泉,其中蘊涵了這個世界上最最簡單,但同時也是最最偉大的魔力……生命魔法!哪怕是垂死的人。只要將這枚晶體含在口中。也能立刻擺脫死亡地陰影,重新煥發出一絲生機。」

「那豈不是永遠不死了?」杜維問道。

「哪有那種好事。」克裡斯不屑的哼了一聲:「只是讓死人體內最後的一絲生機激發出來,略微延長一點時間罷了。一切**都會衰老死亡,這是天地地規則。豈是這麼容易改變的!這件東西地第一個作用就是,如果你現在快死了。只剩最後一口氣的時候,把這個東西含在嘴巴裡。就能讓裡保持最後一絲生機。你會得到這晶墜裡的生命元素的支持。暫時保住你地小命——可只要把它從你地嘴巴裡拿出來。你還是會立刻嗝皮。」克裡斯說完,翻了個白眼。

「它地第二個作用。是生命之水,你聽好了,它的名字既然叫做『淚光晶墜』。既然是淚。自然是和水有關係地。據說,只要把它丟在水裡,它裡面蘊涵的生命元素。就會緩緩的釋放出來。而那水裡一旦注入了生命元素……嘿嘿!」

克裡斯說到這裡,閉目想了會兒:「生命元素可以融合在水裡,傳說在很久很久的幾萬年之前——呃。或許更久吧,為了爭奪這件神器,精靈族還曾經和龍族發生過一場戰爭,就是因為其中蘊涵了生命魔法太過誘人地緣故。

後來根據古老的傳說。精靈族和龍族的戰爭最後平息了下來。龍族答應把這件東西借給精靈族使用。古老地傳說之中記載,精靈族地王。召集了族內地全部的長老,搞了一場大規模地魔法儀式,召喚了一場罕見的大雨,那場大雨將整個大陸的北方都覆蓋了。在大雨之中,精靈王將這枚淚光晶墜拋上了天空……然後,你知道發生了什麼嗎?」

「發生了什麼?」杜維果然上鉤。被調起了好奇心。

「據說在很久很久之前,大陸地北方是一片不毛之地。森林稀少,可是精靈族地生存需要綠色地森林。而那場大雨。融合了晶墜裡的生命元素之後。大雨過後。在荒芫地土地之上。立刻生長出了大片大片綠色地草木來,原本荒芫地大陸北方,只用了短短地不到一個月地時間。就變成了大片地蒼翠森林!」

杜維聽到這裡。陡然心裡狠狠地撞了一下!

他的腦子裡。頓時就跳出了兩個詞!

刺激植物飛快的生長……時光流逝泉水???青春不老泉???

杜維動容了。他下意識的把捧著這枚晶體地手指加緊了一些。

「後來。在恆古以前,龍族發現了這枚晶體。還具有非常奇特地其他作用。它是一枚天地之間最最純淨地東西,後來。龍族開始把它們的魔法刻畫在了這枚晶墜上,後來,這就變成了這件神器地第三個作用,它被注入了龍族魔法地原始屬 。

如果你需要地話。把它含在你的嘴裡,然後……你就可以說出人類根本無法說出地龍語!你聽過龍語。應該知道龍族的口腔構造和人不同。龍語地發音有很多鼻腔的振音,甚至往往一個字節要振蕩數百次以上。那種聲音根本不可能是其他種族能發出地,但是只要你把這個東西含在嘴巴裡,就可以使用龍語了。你所說地每一句話。都會被它自動地轉化為龍語從裡的嘴巴裡發出來。」

這個作用似乎沒什麼價值。杜維不由得有些失望,可是克裡斯接下來的一句話。卻讓杜維重新生出了一絲興奮。

「如果只是一個簡單地翻譯龍語的東西,自然不稀奇,除了龍語之外。你只要把它含在口中,就可以讓你得到龍族獨特地天賦技能之一……龍威,還有……」克裡斯嘿嘿一笑:「龍族之中,只有黃金龍族才具有地王族特技之一……龍神守護!可以解除任何一切地異常狀態!石化術,眩暈術,恐懼術等等等等。這些異常化地法術,你都可以得到完全的免疫!」

好東西!

杜維心裡立刻熱了起來!

且不說別地,只要有了這個東西。自己就能大量的製造出「青春不老泉」和「時光流逝泉」了!而在危機的關頭,還能吊住自己的小命不死。

克裡斯看了杜維手裡地晶墜一眼。低聲道:「所有其他的神器。都是後來的神級強者自己製造出來的,只要眾神願意合作的話。就算打造出第二柄隆起努斯之矛。都是可能地!可唯獨只有這件。它是天生地,獨一無二的材質,這個世界上再也不可能有第二枚淚光晶墜了。」

說到這裡。克裡斯發覺了杜維正眼巴巴地看著自己。老傢伙一擺手:「別這麼瞪著我了,既然是我交到了你地手裡,它就是你的了。」

杜維大喜。正要仔細的收好。卻忽然心裡一動,狐疑的看了老克裡斯一眼:「老傢伙。我可是知道,這個世界上沒有免費地午餐,說吧。你把這麼一件東西給了我……要我做什麼事。情?」

克裡斯微微一笑:「先別著Z:k"冠-、。

杜維想了一下。毫不客氣的把晶墜收了起來,不管如何。到手的好東西。杜維可不會再交出去了。

「下面,讓我們來解決你目前地一個大難題……你現在地身體太脆弱了。以你現在地程度。要想等到你把**修練到足夠承受領域力量的程度,你至少還需要幾十年……這還是在你運氣好的情況下。」克裡斯搖搖頭,然後他對杜維眨眼:「還記得我和你說過的一件事情嗎?我可以……給你換一顆心臟!有了那顆心臟。你地**就會很快的變得異常強壯起來

杜維想了想,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來到這裡的時候,克裡斯說過的一個條件:「換一顆巨龍的心臟嗎?」

「不不不。那是上次的事情,上次你太弱小了,給你一顆巨龍的心臟就足夠用了,可是現在可不夠,我這裡……恰好有一顆珍貴地私人珍藏。」

克裡斯轉身,在身後翻了一陣,然後飛快地憑空從兩手之中變出了一個方形地鐵箱子來。

那箱子銹跡斑駁,上面刻滿了一種古樸的花紋,而更讓人震撼的是,那箱子在克裡斯地手裡。依然隱隱的,發出「砰砰。砰砰,砰砰」的跳動聲!

「這東西不是我地……而是你地。或者說。是阿拉貢留下的。」

老傢伙把箱子捧到了杜維地面前。一字一字,緩緩道:「一顆王者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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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零二章 深閨

打定了主意,杜維一手飛快的掀起了窗戶,手指一用力,裡面的窗鎖就無聲無息的崩斷了,他身子一躍,就已經落入了屋內,順手還將窗戶合上,這一串動作迅速之極,前後也就一秒鐘的功夫。

而當他腳步落地的時候,屋子裡的那個女孩,卻彷彿還沒有反應過來----任是誰,半夜三更看見一個人影如閃電一般從自家的窗戶裡竄進來,還這麼無聲無息,總是要愣上幾秒鐘的。

房間裡的燭光下,杜維看清了這個女孩子的模樣,她大約二十歲上下年紀,一頭棕黑色長髮,一身素白的睡袍,光著腳盤膝坐在窗前椅上,一手兀自支撐著下巴,那張臉蛋甚是俏麗,筆挺挺直,五官清秀得很。只是此刻瞪著杜維,卻彷彿略微張著嘴,似乎陷入了震驚之中。

而她一身素白的睡袍,因為是在自家私房裡的打扮,很是隨意,甚至胸口的衣領最上面的兩粒紐扣都不曾扭上,露出了胸前的一抹動人的雪白來……

杜維一看就呆住了,而對方也呆住了,一時間,杜維甚至忘記了要動手……

倒不是杜維見了女孩子的短打扮而發傻,實在是,這個女孩,他認得。

這個女孩子不是別人,正是卡琳娜小公主專門照顧服侍她起居的那個宮廷女官,杜維清楚地記得。這個女孩子的名字,應該是叫:藍藍。

當初拜師地時候。也是這個女孩子在皇宮裡攔住了自己的去路,代小公主和小查理皇子索取拜師的啟蒙禮。

而且,後來杜維擔任兩個小傢伙老師的那幾個月時間裡,每每來皇宮裡給兩位小孩子上課,這個叫藍藍的漂亮女官都在一旁服侍著,端茶送水,餐前飯後,服侍得很是細緻,而很多時候,杜維在給兩個小傢伙講課的時候。這個叫藍藍的女官也不曾走開,也侍立在一側旁聽,久而久之,她倒不像是一個宮女,而彷彿是杜維的第三個學生一般。

這個女孩子聰明得很,讀書也是領悟力很快,很多時候。杜維在講課的時候,有些問題,兩個小傢伙都不能立刻領悟,這個女孩子卻聽了彷彿一臉面有所悟的表情,讓杜維暗暗記在了心裡。卡琳娜公主雖然聰明,但是畢竟礙於年紀有效和從小生活在皇宮裡,眼界所限,很多問題,倒反而要請教這個藍藍。

久而久之,杜維和這個叫藍藍地女官的關係也熟悉了起來。他知道,這個叫藍藍的女官,是家裡世代的「宮族」,所謂的宮族,就是家裡世代都為皇室效力的古老家族,這些家族或許未必顯赫,但是皇室每每在挑選宮廷侍衛,或者宮廷裡的貼身僕人地時候,都會從這種家族裡挑選。只因為這些世代為皇族效力的世家,忠心度可靠。用起來也放心。

比如面前這個藍藍,她的母親和父親都曾經是皇宮裡的侍衛和女官,她的祖父也曾經是御林軍,她的曾曾祖父則甚至當過奧古斯丁六世皇帝的禮儀老師!

之前杜維上課的時候,這個藍藍就對自己很是尊敬。那種尊敬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那種宮廷裡的僕人對自己地奉承。杜維能感覺得出來,這個女孩子似乎是在隨著上課的時間長了之後。發自內心的對自己敬佩。那種敬慕的眼神,卻是貨真價實的。

而且她的性子溫婉細膩,是一個很是文靜的姑娘。

平日裡上課的時候,渴了,她會立刻主動送上一杯溫茶,餓了,她會主動吩咐其他宮廷僕人去送來點心。而且,她是專門負責照顧小公主卡琳娜的女官,可以說,小卡琳娜自從一記事開始就受她的照料,和她地感情,即如姐妹,又如母女。

就好像……就好像自己和老管家瑪德那樣。

想到這裡,杜維原本抬起了手正要一掌打暈這個女孩子,可是這個當兒,一看是一個關係很不錯的老熟人,這手還怎麼好意思打得下去?

人家對自己恭敬有佳,端茶送水,又如學生一般虛心求教了幾個月----杜維雖然心腸並不軟,但也有些不好意思。

「公,公爵大人?!」藍藍終於反應了過來,死死的盯著杜維,半天才從嘴巴裡擠出了幾個字。

杜維立刻歎了口氣----倒霉啊,看來自己真的沒有當賊的天賦。既然是夜晚闖皇城,都穿了黑色地夜行衣,怎麼卻忘記了蒙面!笨!

這下好了,對方認出了自己,就算打暈了她都沒用----除非自己肯狠了心殺人滅口,幹那辣手摧花地事情。

這個時候,不遠之處,一隊御林軍緩緩走過,皮靴踐踏在地面上發出梟梟的聲音,還有行走地時候,鎧甲碰撞的叮叮噹噹聲。

杜維表情凝重,盯著藍藍,手指輕輕拈起,只要藍藍敢露出半點想喊叫的意思,杜維立刻就能一指戳暈了她。

藍藍的呼吸有些急促,這種半夜時刻,眼看闖進自己房間裡的來的人居然是這位年輕的鬱金香公爵,她一時間也不知道腦子裡想什麼心思,卻忽然臉上就漸漸的浮出了一絲潮紅來。

終於,一眼瞥見了杜維緊張的模樣,藍藍才咬了咬嘴唇,壓低了聲音,嗓音也似乎有些扭捏:「你,你放心,我不會叫的。」

說著,她臉上又是一紅,卻猛然低頭看見了自己鬆散的衣著,更是滿臉羞澀,趕緊轉身將紐扣扣上,這才退後兩步。看著杜維:「你……你半夜跑到我房裡來,幹什麼?」

最後「幹什麼」這句話。說的更是聲音輕微,低不可聞,卻下意識地用手指絞著衣角……

杜維一看,頓時心裡就有所悟----麻煩了,人家誤會了。

只怕以為自己是半夜三更翻牆摸女孩子窗,干偷香竊玉的勾當呢!

杜維地表情就有些訕訕的,正不知道要說什麼好,卻聽見了腦海深處,傳來了賽梅爾不滿的一聲重重的哼聲。

他這才苦笑了一聲:「抱歉,我不是故意跑到你房裡來的。我並不知道這是你的住所。」

藍藍一聽這話,臉上頓時鬆了口氣,可是卻隱隱的,眼神裡似乎也流露出幾分失落來,不過她也是一個心思文靜細膩的女孩子,沉吟了一下,就低聲笑道:「嗯。不知道公爵大人半夜爬了窗戶,原本是想見這裡的其他哪位小姐妹?我倒是從來不知道,公爵大人還是這麼一個風流的人物呢。」

「我……我今晚來,也不是找女孩子地。」杜維語氣更是無奈,只是這話卻越說越曖昧了。只得咳嗽了一聲,努力板起臉來:「我來另外有重要的事情。」

心裡猶豫了一下,就一咬牙,打算不管那麼多,先打暈了她再說。

可是剛往前走了一步,卻忽然就聽見門外傳來了腳步。隨後就幾聲輕輕的扣門聲。那腳步聲,卻明顯不是一個人!

見鬼!

杜維心裡大恨,他可不想在皇宮裡大開殺戒,當下扭頭看了一眼窗戶,就要從那裡退出去。

「你,你等一下。」藍藍一看杜維的動作,卻忽然低聲道:「你……你放心,先躲起來!」

說著,大步跑到了衣櫃旁拉開門:「快進去。」又咬了咬牙齒,似乎經過了一絲掙扎之後。絕然道:「你放心,我絕不會說出來的。」

杜維猶豫了一下,今晚連那臭水溝都鑽了,就這麼回去也實在心中不甘,只能心裡一橫。一頭鑽進了那衣櫃裡去。

隨後藍藍合上了衣櫃。這才又批了一條袍子,跑去開了房門。

杜維躲在衣櫃裡。藍藍身為宮廷裡小公主卡琳娜的貼身女官,自然待遇很高,住的房子甚大,衣櫃也不小。可是一個女孩子家地衣櫃縱然再大,杜維這麼一個大男人鑽進來,也實在是擠了一些。

而且,杜維一頭鑽進來之後,就感覺到身邊兩旁前後,到處都是柔軟的女孩子的衣服,上面還帶著一股淡淡的女子用的熏香的幽幽氣味,更讓杜維尷尬的是,其中不少,只怕是女孩子的貼身小衣,這會兒卻被自己一頭鑽了進來。

衣櫃的門中一條細微的縫隙,杜維從裡面往外看去。

只見藍藍開了房門之後,就聽見外面傳來一個年紀不大地女孩子的聲音,卻沒有進來,只在門外笑道:「藍藍姐,我果然猜得不錯,你晚上沒睡。」

藍藍的聲音聽上去甚是鎮定,淡然笑道:「你半夜跑到我這裡來做什麼?」

門外那個女孩子大概是另外一個宮女,嘻嘻笑道:「我也剛剛輪值完,正要回去休息,回來的路上,卻遇到了奇普那個傢伙領著御林軍巡邏,奇普那個傢伙立刻就攔住了我,一心一意的求我打聽,前些天他給你寫的那封信,你到底看了沒有呢。那個傢伙心急得很,這不,我被他弄得沒辦法,只能現在跑來問你了。」

藍藍咳嗽了一聲:「這半夜的,你來敲我的門,就是專程問這種事情!」

「我知道你一向有晚睡的習慣,我在外面看著你窗戶燈亮著才來的。唉,不說別地了,我可告訴你,奇普現在人就在外面花園裡呢。這個傢伙看來是心中真心喜歡你的了。他年紀輕輕就當了騎長,聽說今年內,恐怕就要升副統領呢。人家這麼喜歡你,半夜三更的,站在花園裡,只求我來和你說一聲……如果,如果你看了那封信,願意的話,就現在出去見他一面哦。」

過了會兒,大概是看藍藍不說話,外面的那個宮女大概也是得了那個奇普什麼好處,就極力地攛掇藍藍:「你猶豫什麼嘛,奇普年輕有為,家世也好,又是御林軍裡最年輕地軍官。我看和你也是很配的呢。聽說他這個人平日裡不好酒色,卻偏偏暗中愛慕上了你,對你念念不忘呢。」

藍藍卻是越聽越怒,其中滋味,卻多半是因為這種事情,心裡隱隱地不願意讓身後躲在衣櫃裡的那個人聽到吧。

當下跺了跺腳,薄怒道:「別說了!半夜三更的,想邀我出去相會,也虧他做得出來,你也居然就這麼跑來敲我的門!我看那個奇普平日裡做事還算穩重,怎麼今天……哼!你快出去告訴他讓他走,我要睡了!」

說完,也不理外面的宮女了,直接就要將門合上。

外面的人急了,卻一把頂住了門,焦急道:「藍藍姐啊!你就算不想別的,也要為自己想想啊!你是公主的貼身女官,按照慣例的話,你要等到公主成年嫁人之後嫁人了,就要和她一起嫁過去。現在公主年紀還小,等她長大嫁人,還得七八年時間呢!咱們身為女人,青春就這麼幾年,七八年之後,你都快三十歲了,那個時候,你找誰去?萬一今後公主的丈夫,隨便把你嫁給什麼年老的僕人或者管家之類的,你一輩子可就毀了。現在奇普很是受上面信任,份量也夠重,如果你跟了他好,那麼說不定只要他哪天和奇克侍衛長大人求求情,攝政王一開恩……小公主又和你感情那麼好,你就可以不用枯守浪費青春啦。」

第六百零三章 殘酷之路

藍藍聽了,卻臉上籠了一層寒霜,瞪了外面人一眼,一言不發,重重將門關上了。

杜維躲在衣櫃裡,卻將這番話聽得清清楚楚,不由得也有些憐惜這個藍藍來。

看似她身為公主的貼身女官,很是受寵,在皇宮裡上上下下,也沒有人對她不恭。但這看似風光,卻也帶著一絲淡淡的悲涼----歷來慣例,身為公主的貼身女官,在公主成年之前,是不會嫁人的。除非是公主成年出嫁之後,貼身女官才算是功成,可以有兩個選擇:一是自己嫁人離開皇宮,二是隨著公主一起出嫁,依然充當公主今後的貼身之人。只是羅蘭大陸不像中國古代的封建社會有陪嫁丫鬟的說法,這種隨著公主出嫁的女官,一般來說,都會被日後的駙馬嫁給家中的親信侍衛長或者管家之類,只是羅蘭大陸人結婚甚早,很多家世好的人,往往十六七歲就結婚的也大有人在,可是似藍藍這樣的女官,要等公主成年之後,自己的年紀也就不小了,只怕也接近三十歲了,在羅蘭大陸來看,已經算是老姑娘了。到時候,人老珠黃,卻是不得不坐視青春白白流逝,就算嫁了,年老色衰,也很難討丈夫歡心,命運就未必幸福。

嘎吱一聲,衣櫃門打開,杜維走了出來。卻看見藍藍面色上有些淡淡的黯然,似乎也是被那番話說地有些傷感。杜維咳嗽了一聲,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這個時候,人家都好意隱藏了自己……他卻要再一掌把人家打暈,卻也實在說不過去了。

「公爵大人,讓您……見笑了。」藍藍忽然笑了笑,那笑容有些清冷的樣子:「只怕您現在心中在取笑我吧。」

杜維趕緊搖頭:「這個……咳咳!當然不會。嗯……」

「好了,您今晚來到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呢?」藍藍重新凝神看著杜維,輕輕道:「顯然您不是為了找我而來地。那麼,您身為帝國公爵。應該知道夜晚私闖皇城,是什麼樣的大罪吧。」

「我來……」杜維歎了口氣:「我來,自然是有一個特殊的原因,只是這件事情,藍藍,你還是不要知道的好。這件事情,我不能說。自然有我的理由。不過你放心,我進皇宮來,並不是想害誰。其中的緣由,我也無法對你說通。」

藍藍這才鬆了口氣,看著杜維的眼神,多了幾分柔和:「嗯,我相信你。我就知道,鬱金香公爵大人不是一個惡人。您是不會謀反的,更不會想進來害人。」

杜維遲疑了一下:「藍藍,我不想對你無禮。只是,今晚的事情,還請你別告訴其他人……」

「我明白的。」藍藍深深地朝著杜維看了一眼,幽幽道:「我絕不說就是了。」

說完,她又抬起了手,親口對著神靈發了個誓。

「還有……」杜維苦笑了一聲:「我要對你有些無禮了。為了避免麻煩,我必須把你弄暈了。這件事情,你不知道最好,倒不是我不相信你。嗯……」

他從懷裡摸了摸,摸出了一個小小的瓶子來:「這是我自己配製的藥劑。你擰開蓋子聞一聞,過會兒就會自己昏睡過去,明天早上才會醒來。」

藍藍卻臉色又是一紅……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又是在自己的閨房裡。對方卻堂而皇之的說要把自己迷暈過去……自己畢竟是一個年輕女孩。對方又是一個年輕男人,萬一把自己弄暈了過去。對方如果做出什麼……

想到這裡,她只覺得雙頰火熱,可隨後看見了杜維的眼神,那目光坦然,絲毫沒有半點齷鹺之意,這才放寬了心思:「好吧……其實以我這樣一個女子,您如果要打暈我的話,也不用和我說這些了。」

說著,藍藍坦然接過了瓶子,擰開之後,深深一嗅,只覺得一股淡淡地如梔子花香一般的氣味,不由得就笑道:「好香的味道……」

可下一刻,就眼睛一閉,身子一軟,昏睡了過去。

杜維趕緊上去一把托住了她,然後將她抱上了床去,還親手給她蓋了一條毯子,這才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大大的鬆了口氣。

看了一眼床上的藍藍,杜維心裡苦笑:「倒霉,這個小丫頭,大概是把我當成半夜來摸她窗戶的採花之人了。」

正想到這裡,腦子就聽見賽梅爾不滿的聲音:「杜維,你玩夠了沒有!哼,看不出來,你居然是一個憐香惜玉的人呢。」

杜維苦笑:「曾曾曾祖母大人,這個女孩子多少也算是我的朋友,要我對朋友下辣手,可有些做不出來。」

「不怕她事後洩密?你不想殺人滅口嗎?」賽梅爾地聲音似乎有些冷。

杜維皺眉:「當然不。她不但和我認識,而且還是小公主的貼身女官,情同姐妹。如果她死了,卡琳娜一定傷心。唉,將心比心,如果有人謀殺了老瑪德,我一定會發瘋的!」

腦子裡安靜了一會兒,賽梅爾彷彿歎了口氣:「很好。你果然不是那種冷血的人。」

「哼,我本來就不是。」

「難說。」賽梅爾淡淡道:「從前我敢肯定,可是你最近幾年的所作所為,卻讓我不得不多想了。」

頓了一下,她催促道:「快,浪費了這麼許多時間,快找秘道入口!」

杜維來到了房間裡左邊下牆角地面的第四塊石板,用力敲了六下。又跑到右邊地第三塊石板,敲了五下。

最後他退開幾步。靜靜的等了會兒。就看見這一片地地板之上,隱然的發出了幾聲輕輕地石板翻轉的卡卡聲,隨後,隱隱的,似乎還有一片細細的光芒照了出來。

「嗯,果然秘道加持了魔法。」杜維點了點頭:「這樣的話,哪怕是這房子前年來經過了多少此地重建和擴修,秘道也不會被發現了。」

地面之上,原本銜接地很是嚴密的石板,陡然如魔方上地方塊一樣輕輕的翻開。無聲無息的,就出現了一條黑??的通道,下面的石塊全部都縮了進去。一層一層,足足有數十層之多!

從這點看來,這秘道入口在這房子的地下只怕有十五米以上的深度!當年阿拉貢弄出地好大手筆啊!

杜維隨後身子一躍,跳進了這個黑??的入口,他剛一進去。地面上那些縮開的石板,立刻無聲無息的重新翻了回來,片刻之間,就恢復了原來的模樣,銜接緊密,哪裡還有半點縫隙?跳入秘道之中的杜維,只覺的周圍一片漆黑,秘道似乎並不狹窄,他伸手摸了摸,摸到了牆壁。觸手一片冰冷,那石頭居然冷的猶如寒冰一般,倒是有些古怪。

幸好,這下面似乎並不潮濕,杜維走了兩步,腳下地面堅硬。

走了兩步,忽然之間,彷彿頭頂有一陣風掠過,隨後就聽見前面呼的一聲,一片光芒亮了起來。

只見面前是一條延伸極長的幽幽秘道。眼前地牆壁上,是一盞造型猶如火炬一般的掛燈,那燈上並不是火苗,而是一塊幽幽的魔力水晶。

隨後,彷彿是某種自動感應一樣。這一條秘道的牆壁上。每隔十幾米就是一盞這樣的燈,隨著杜維一步一步往前走去。那牆壁上的水晶燈也一盞一盞的自動亮起來,照亮的前進的方向!

這秘道寬高都是大約三四米,一個人走在裡面,倒是空曠得很,那牆壁上的石板,卻絲毫不見灰塵和腐敗,看上去宛然如新一般!

「這是魔法弄地。」賽梅爾歎了口氣:「這地下的秘道,是以中間的白塔為中心,白塔是一座魔法之塔,平日裡,雖然防禦的魔法陣並不打開,但是看來,這地下另外還有一道魔法,維持著這個秘道。這些空氣的流動,還有魔法地燈盞,都是有生生不息地魔法陣來維持的。看上去,就彷彿新地一樣。」

杜維伸手在牆壁上抹了一下,果然一絲灰塵也無。

可是他心裡卻疑惑起來:「這麼大的工程,當年開國的時候,國家初立,阿拉貢哪裡來的這麼大的力量建造這裡?帝國初立的時候,國力可沒這麼強啊。建造這麼一座如迷宮一般的地下秘道群,我看沒有一兩萬工人花上三五年的時間,根本造不成!」

「這個,就只有問你自己了。」賽梅爾淡淡笑道:「畢竟阿拉貢是你的前世啊。」

杜維哼了一聲:「別和我說這個,我就是我!」

說著,他繼續往前走去。

這地下的秘道走了大約五百米之後,地勢彷彿又是一路往下而去,越發的深了。隨後,前面的秘道忽然變得彎曲起來,不再是一條筆直的道路,而周圍一片寂靜,只是牆壁上的燈盞一盞一盞的亮起,自己身後走過的路段,那些燈又一盞一盞的自動熄滅……的確是設計精妙啊!

杜維歎了口氣:「阿拉貢的魔法造詣,果然厲害,現在恐怕沒有這種魔法工藝了。」

賽梅爾這次沒有反駁。

又走了一段,只見面前的彎道陡然開闊起來,可看清楚了面前的場面,杜維卻猛然頓住了腳步,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目光閃動,看著前方,忍不住喃喃道:「這些是什麼鬼東西啊……」

只見眼前,秘道陡然寬闊了三倍以上,只是兩邊的牆壁上,那燈卻不再是燈盞形狀的,而是變成了一個一個掛在牆上的石雕!

而那些雕刻的造型,卻委實有些嚇人!

只見一個一個的雕刻,有的赫然是宛如牆壁裡伸出了一個人的腦袋,卻被掀掉了頭蓋骨,腦袋裡頂著一塊魔法水晶,散發著光芒。

而有的雕刻,則彷彿是牆壁伸出了一隻手,手指雕刻得栩栩如生,大手彷彿絕望的試圖抓著什麼,手指掙扎,連每一絲紋路都細膩之極,手掌之中,捧著一枚發光的寶石。

更有的雕像,千奇百怪,比如有的雕塑,彷彿是一個正常的人類,半個身子在牆壁裡,半個身子在外面,卻一半血肉,一半骷髏!還有的,猶如一個女人臉龐,半邊是清秀的容顏,半邊則滿是疤痕,猙獰嚇人!而燈光,就設計在女人臉龐的眼球裡!

這一路走來,路上的燈的造型越發的千奇百怪,卻一個比一個殘忍可怖,一一看來,充滿了一股殘酷的味道,讓人看了不禁心中發毛。

杜維心裡疑惑:阿拉貢那個傢伙,難道心理有毛病嗎?弄出這種雕像幹什麼?!

杜維歎了口氣,盡量不去看那左右牆壁上恐怖的雕燈,這種東西看多了,晚上睡覺可是會做噩夢的。

只是又往前走了一段,卻忽然看見前方的地面上,密密麻麻的,佈滿了尖銳的刀劍的尖頭!

只見這一片露面上,地板上彷彿一片密密麻麻的刀劍插了上來,尖銳的刀鋒劍鋒,雖然是石雕,但是卻也十足鋒利!更可怕的是,這一片地區,將面前的路已經全部堵死,形成了一片猶如刀劍叢林一般的地形!

更可怕的是,這一段目測大約有近百米左右長的地形,那刀劍叢之上,赫然還插著一俱一俱彷彿垂死掙扎的身影----那些身影雖然也是石雕的模樣,但是刀劍貫穿身子,那種掙扎呼號的動作,卻栩栩如生,宛如真人一般!更讓杜維疑惑的是……從那些被貫穿的雕塑看來,甚至不僅僅是人類!還有……獸人?精靈?矮人?甚至一些模樣古怪的其他的東西。

杜維一看到這些,霍然頓住了腳步!!

他的臉色勃然一變,低聲驚呼道:「不對!不對!!」

杜維深深的吸了口氣,回頭看了看身後路過的地方,那些猙獰恐怖的雕像燈盞,又看了看面前的這一片刀劍叢林。

「這個地方……絕對不是阿拉貢建造的!!」

惡魔法則 第六百零四章 【齊射!魔導炮!】 跳舞

  “這地方,絕不是阿拉貢建造的!”杜維咬著牙,他的額頭流出了冷汗來。

  如果是阿拉貢建造的地方,原本出現那種殘忍的雕塑,就已經有些不對了,那麼現在面前的這一片刀劍叢林,就更不對!

  看著那些被整串紮死的雕塑,有人類,有精靈,有矮人和其他種族!身為阿拉貢這樣的人類開國皇帝,怎麼可能用這種殘忍折磨人類的雕塑??

  原本杜維就有些懷疑,這麼大的一個地下迷宮,沒有幾萬人幾年時間,是根本建造不來的───既然是這麼大的工程,那麼就根本無法掩蓋祕密!為什麼卻沒有人知道??

  那麼,答案就只有一個了:這個地方的建造者,根本就不是阿拉貢!

  很可能,阿拉貢也是後來才得知了這個地方的存在!

  那麼這個地方是誰建造的?

  哼,看看這些雕塑,被折磨的有人類,有精靈,有矮人,有獸人……

  那麼答案,幾乎就呼之欲出了!

  杜維深深的吸了口氣,陡然之間就有些緊張起來。他也沉下了心,暗暗的警惕了幾分!

  盯著面前的這片長達百米的刀劍叢林看了會兒,杜維盯著那些栩栩如生的死者地石雕,心裏總是有幾分古怪,他想了想。彎下腰去,拔出匕首。生生的從地下撬起了兩塊石板來,取出繩子,綁在了腳底板下,又手裏端著一塊石板舉在頭上,這才縱身一跳,跳上了那一片刀劍叢林。

  腳下是密密麻麻地刀劍尖,而杜維腳底戴了石板,在上面一路走過,發出鏗鏗的聲音。杜維卻舉著石板,一路仔細的看著左右。

  果然。當他走了大約不到二十步的樣子,陡然之間,就感覺到腳下猛的一沉!

  隨後他腳下的刀劍叢林裏,頓時就有幾枚刀劍,陡然就突了出來,狠狠的朝著杜維的腳下扎了過去。杜維現在的身體素質強悍之極,反應也是迅猛無雙。當下身子一躍,陡然飛起一腳,狠狠的踢在了刀劍上,頓時就把刀劍踢得粉碎。當他身子落下地時候,卻又聽見耳旁??的聲音,只見兩邊的牆壁上石板翻轉過來,露出了裏面一排森然的石質長矛!一聲呼嘯之後,成排的長矛朝著杜維狠狠的扎了過來!

  杜維立刻身子一縮,將石板舉在了面前,擋在身前。就聽見砰砰砰砰聲不絕,那些長矛來回穿刺,被杜維拿著石板當作盾牌,全部擋了下來。

  只是這堅硬的石板,卻已經多處開裂了。

  杜維這才鬆了口氣,身子猛然朝前躍去,凌空一個翻滾,就終於跳出了這片刀劍叢林,身後那些刺出地長矛,仿佛也有所感應。陡然就重新縮了回去,兩邊的牆壁也翻好,渾然一體,根本看不出剛才那殺人機關的痕跡!

  杜維既然落地,就隨手丟掉了手裏的石板。石板落地。立刻就粉碎掉了。

  “好大的力量。”杜維嘆了口氣。他剛才親身感受,旁邊機關刺過來的石矛。每一刺都仿佛帶著可以比擬一個低級武士的全力一擊的那種力道!用機關能做到這種程度,其中的精巧,就不用說了!

  “原來以為就是來滿足一下好奇心的。想不到,這事情不簡單啊。”杜維苦笑了一聲。

  他不敢再大意了,手裏捏了一柄匕首,小心翼翼地繼續往前走去。

  大約又走過了幾百米,前面卻出現了一扇大約有四米多高的石門。沉重的石門,杜維奮力推開之後,立刻就看見了裏面……

  好大的一個地下廣場!

  這個地下廣場,從面積上看去,足足一個體育場那麼大,呈現出一個圓形的模樣。

  只是讓杜維奇怪的是,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廣場的地面並不平坦,密密麻麻的,不知道佈滿了多少圓形的石坑。

  那些石坑每一個都大約直徑一米到半米左右,形狀滾圓,深達半米左右,仿佛是雕刻出來的。

  這廣場之上,這種圓形地石坑,只怕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甚至還有很多都重疊在了一起……

  而廣場的周圍,是一片粗大的立柱,那立柱上滿是星辰的雕刻,正中央,一個高達兩米的圓臺……

  就好想,周圍地一眾星辰,襯托著中央地一輪烈日!

  杜維嘆了口氣……果然,是太陽啊!

  哼,魔族以太陽為圖騰,果然不假!

  進了大門,是一個方臺,兩側都有一排高大兩三米的金屬地武士鎧甲肅立在兩旁。

  那些鎧甲一個個都極為巨大,顯然從體形來看,絕對不是人類能穿的────傳說魔族的身材比人類高很多。看來是如此了。

  那些鎧甲都是造型古樸的樣式,卻帶著一股華麗莊嚴的味道。完整的全身鎧甲,散發著幽幽的金屬光澤,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歲月,卻絲毫沒有腐蝕的痕跡!

  杜維忍不住上去摸了摸,觸手冰涼,他甚至忍不住在一個武士鎧甲手裏的巨大盾牌上敲了一下,發出了嗡的一聲渾厚沉悶的聲音!

  就連杜維這種見多識廣的人,也忍不住嘆了口氣:“好棒的材質!看來遠古魔族的煉鐵技術,比現在的人類都強多了!這不是鐵盾,難道魔族已經會煉鋼了?”

  這方形的石臺往前,就是一排往下通往廣場地臺階了。杜維往前走了幾步。左腳才剛剛邁下了第一層臺階,陡然之間。就仿佛感覺到了腳上傳來了一股奇異特殊的感覺……

  雖然不知道這感覺是怎麼回事,但是杜維立刻就生出了一絲警惕!

  果然,就聽見一聲嗚嗚地石頭翻轉了聲音,卻是從頭頂傳來的!

  他抬頭看去,只見天花板上原本是一大片猶如星空一般的浮雕,此刻卻陡然從兩旁翻開了幾塊石板,然後,從裏面冒出來了殺人的利器……

  不是刀槍,不是弓箭……而是……

  杜維一看,頓時嚇得一身冷汗。不是怕,而是驚,更是一股荒唐!

  因為,那從石板下翻轉然後伸出來的,赫然是一個一個黑洞洞的……

  炮口!!!

  沒錯!不是這個世界那種弩炮一樣的弓弩,是真正的炮!!!

  兩旁的幾個黑洞洞的炮口同時對準了自己,杜維心中正震撼之中。就看見那炮口之上,陡然冒出了一團隱隱地光芒,仿佛在裏面有某種能量在迅速飛快的凝聚!!

  那光芒,瞬間就從弱到亮,杜維心裏大叫一聲不好!

  他情急之下,身子立刻朝後倒著躍了出去,就聽見頭頂傳來一聲“轟”!!!

  一道粗粗的光束從頭頂射來,重重的轟在了剛才杜維站立的地方,只見地面的臺階之上,頓時大約半米見方的石板。在那光束之下,頓時就化作了粉末!留下了一個深達半米地圓形石坑!!

  光束炮?激光炮?

  “笨蛋!這是魔導炮!!”腦子裏賽梅爾飛快的尖叫了一聲。

  杜維靠著強悍的身手和肉體反應,躲開了這一轟,陡然看見了那留下的石坑,立刻反應過來……那廣場上那麼多石坑,難道全部都是這麼留下的?!

  可是他沒有時間去思考了!頭頂之上,第一個炮口沒有轟準,其他的幾個炮口卻忽然就挪動了起來,炮口活動了起來,繼續朝著杜維所在的地方瞄準……

  見鬼!是活動炮臺?!

  杜維簡直要抓狂了!

  眼看左右三個個炮口瞄準了自己。那炮口的光芒依然凝聚完畢,杜維只能心裏一橫,猛然吸了口氣!

  轟!轟轟!!

  連續幾聲轟鳴,巨大的光束朝著杜維射來,只見杜維凌空。身子幾乎是擦著一道光束躲開。而他的一片衣角,不小心被光束擦了一下。頓時化作了粉末!

  可是那幾個炮口卻仿佛有某種感應一般,一轟落空之後,其他地幾個炮口卻對著空中的杜維繼續轟去!

  杜維人在空中,雖然他肉體強悍,又勤修武技,飛也不是難事,但是人在空中,自然動作就沒那麼靈便了。

  眼看剩下的兩個炮口,卻巧妙的形成了一個交叉的火力轟擊,這讓杜維更是頭皮發麻……

  眼看一道光束到了面前,杜維一咬牙,人在空中,飛快的一手抓住了身邊的一個武士鎧甲,將武士鎧甲手裏的巨大的鋼盾抽了過來,橫在了面前……

  一聲巨響,杜維整個人被直接從半空打了下來,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他落地地地方,腳下居然將地面的石板都裂了幾塊!

  只見他手裏的那面堅固的鋼盾,中間深深的凹了進去,隨後,就看見盾牌中間生出了一個光點,立刻以那個光點,一圈光芒擴散開來,頓時整面盾牌就猶如烈火下地寒冰……融化了!

  見鬼!杜維立刻將正在融化地盾牌丟到了地上,身子繼續退後。

  而這個時候,他的腳下卻正好已經退到了石臺地後面,已經退到門口了。

  而天花板上,那幾門魔導炮,仿佛就有所感應,嗡嗡幾聲,縮了回去,隨即天花板上石板覆蓋,又變做了一片浮雕的模樣……

  好利害的機關!

  杜維嘆了口氣:魔導炮……怎麼進去呢?

  他心裏一動……嗯,如果只是四門魔導炮的話,那麼自己剛才是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現在既然知道,憑藉自己敏銳的速度,加上這些魔導炮發射之前都似乎要凝聚能量,有一點時間的延遲,或許可以衝進去……

  不過,他隨後想到了廣場上那些密密麻麻的石坑……

  心裏一動,他飛快的將門口的一個武士全身鎧甲一把拉了過來,然後雙臂用力,狠狠的朝著裏面丟了過去!

  他的力氣自然很大,一丟之下,重大近百斤的鎧甲頓時遠遠拋了過去……

  而就在這個時候,陡然就聽見天花板上傳來一片????????……不絕的聲音!

  只見偌大的一片浮雕,陡然處處石板泛起,一門一門的黑洞洞的炮口從裏面伸了出來,簡單看了一眼,就至少不會低於三百門!!

  那些密密麻麻的炮口,同時凝聚了光芒,隨後杜維就感覺眼前一片光芒閃耀,一陣轟鳴之後,再看去,自己拋進去的那一副完整的鎧甲……已經連渣子都找不到了!

  在魔導炮的密集齊射之下,已經融化得連粉末都沒剩下!

  杜維只感覺全身汗毛倒豎……這是什麼鬼地方。”杜維站在門外,卻有些不太願意往裏面走了。

  “我……我也不知道。”賽梅爾的聲音也有些苦惱:“或許我可以進去試試看,畢竟我沒有肉身,或許這些炮傷不了我。”

  “你算了吧!這是魔導炮,不是魔法光束,天知道會不會對你有傷害。命可只有一條!”杜維有些惱火。

  他自己現在實力退步,必須重新修煉肉身的武技。可是弓月舞雖然敏銳,但是也躲不開幾百門魔導炮的齊射啊。

  除非……把這裏徹底毀了。

  杜維心裏一動,但隨即無奈搖頭。從前自己或許可以辦到。但是失去了魔法的自己,武技只能算是一個半調子水準而已。

  況且,把這裏全毀了,以蠻力破陣……畢竟這裏可是皇宮地下啊!鬧出動靜太大了,出了問題怎麼辦?

  “我唯一可以確認的是,這裏居然有幾百門魔導炮守護,裏面一定是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賽梅爾的聲音響在腦海裏。

  “東西再重要,也沒有自己的命重要。”杜維哼了一聲,卻也終於沒有打退堂鼓,他站在這巨大的石門門口,凝視著裏面,苦思對策……

遊戲人間 於 2009-01-07 04:1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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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法則 第六百零五章 【闖陣·廣場中央的祕密】


到底裡面是什麼東西?

難道是……那個所謂地魔神留下的寶藏?

杜維心裡一跳,可隨即又搖頭—不會的。克裡斯說了。必須是特殊的時候特殊地條件才能打開的地方,不會這麼容易讓自己找到地。

「那些魔到炮。似乎是一種類似分解朮地魔法光束。」腦海裡,賽梅爾飛快地說著:「分解朮,理論上來說。只要魔力足夠強,可以將任何物質分解掉……如果被打中的話,就算是再堅硬的東西。也會迅速溶解灰飛煙滅,可是這種魔法,就算是歷來在大陸上很少有魔法師能掌握。因為修煉起來非常艱難不說。還必須具備極高的魔力。」

「哼。極高的魔力嗎?」杜維撇撇嘴,目光一轉:「別忘了。我們現在可以是在皇宮中央的地下!這裡可是有一個巨大的魔法陣,成噸成噸地魔力水晶被當作地基鋪設在下面。魔力方面。根本就不用顧慮了……啊。不對!」

杜維說到這裡。陡然生出了一個念頭,失聲道:「我明白了!是次序弄錯了!」

「次序?」賽梅爾疑惑問道。

「是次序弄錯了!」杜維不自覺的捏緊了拳頭,咬牙道:「我之前都想錯了。連傳說之中的記載,也都弄錯了!」

他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笑容來:「我們都以為,當年阿拉貢侵其國力。建造了這麼一個巨大地魔法陣出來,花費了無數國力財力人力……還鋪設了成噸成噸的魔力水晶,這種奢侈的行為雖然遭到了很大程度的普遍牴觸。但是因為他是開國皇帝,威望深重。才強行執行了……可其實。不是這樣地!」

杜維苦笑了一聲:「這事情地真相是:阿拉貢發現了這裡,然後。他乾脆是在這裡地基礎之上。故意挑選了這個地方建造了皇宮。建造了那座白塔,那個所謂地傾國力建造地魔法陣……其實,根本就不是靠著人類自己建造地……而是,借助了這個地下遺址的力量!你看看那些魔導炮!哼……阿拉貢只不過是借助了這裡地基礎。然後在地表上加以完善和進一步利用罷了!」

賽梅爾哼了一聲,隨後在一團光芒之中,她地身影在杜維地身邊顯現了出來。賽梅爾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顯身之後,她默默地看了杜維兩眼。才把眼神轉為望向了門內……

「幾百門魔導炮……哼,地確不是人類能製造出來地。」她思索了會兒:「不然怎麼樣。我們已經來到了這裡。總不能半途而廢……這麼大的場面。裡面到底存放了什麼東西?嗯……地圖上。周圍還有其他的祕道吧。」

杜維搖頭,他抬頭看了看頭頂:「根據我們一路走過來地地形計算……我們現在所處地位置。大概就是皇宮地正中央,那座白塔地塔基下了。這裡距離地面只怕至少有數百米以上地深度。哼……我們之前都想錯了。以為那張地圖上地標注。是可以通向白塔。其實。是通向在白塔之下地這裡!」

說著。他摸了摸下巴:「可惜我沒有了魔力,否則地話。召喚出缺月五光鎧,或許那件神器能防禦住數百門魔導炮地轟擊吧。」

他嘆了口氣。重新打起精神:「不管怎麼說,再試試看吧。」

說完之後。他深深吸了口氣,重新邁步走進了石門裡。來到了進入廣場之前地那座石台。

看了看周圍兩邊。足足有數十副人立在那兒地武士鎧甲,從堅硬程度來看,這些鎧甲的質地遠遠勝過了目前羅蘭大陸人類具有地煉鐵地工藝水準。在杜維地猜測之中。恐怕這種金屬的強硬程度。已經達到了鋼質了。

口卡!

杜維從身邊的一副鎧甲的手裡取下了一面鋼盾,想了想。又飛快地取下了三四面鋼盾,疊在一起。抬在手裡,掂量了一下份量。又回頭看了賽梅爾一眼:「你現在能施展的魔法實力,大概能有多少?」

賽梅爾皺眉:「從前最多八級。可是因為我是靈體。沒有肉身。所以有些魔法無法施展。而且。我是因為寄身於你地精神意識,你地精神意識在和龍神一戰的時候受到了很大的損傷。連帶我地力量也被削弱了很多,現在……我恐怕最多只能施展出中階之下的實力了。」

杜維勉強笑了笑:「難隆你後來一直不顯身了,看來你也受到了很大的削弱啊。」

說著,他深深的吸了口氣,又抓過了一柄長矛,他雖然身材修長。但是這種遠古魔族使用的鎧甲,原本就尺寸極大,而他此刻。左手上疊放了四五面鋼盾,而右手拿著一柄長達兩米五以上的鋼矛,看上去不免就有些古怪。

「我再試試……你,給我加持一個迅捷朮,用你最大的力量來施展,嗯……我想試試看。能否一口氣衝到最中央的那個圓形地高台上……如果按照正常計算來看。那個中央高台是這裡地核心地帶。你看見沒有……」

他手裡的長矛指著面前地地下廣場:「地面上滿是這種轟擊出來地圓坑,我猜測,恐怕在很久很久之前,這裡曾經遭受到過大規模的進攻才造成的。而廣場上雖然這麼多坑,但是中央地位置……那個圓形的高台上。卻是完好無損,所以。我想。大概那裡是唯一的『安全地帶』。也就是魔導炮攻擊地死角!畢竟魔導炮是攻擊敵人地。只要能衝到中央圓台,就不會受到攻擊了吧。」

賽梅爾沉默了會兒,才深深看了杜維一眼:「知道了。」

「開始吧!」杜維眼睛一瞪,深呼吸了一下。又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腰身。

賽梅爾抬起手指,指尖冒出了一絲魔力地光芒來。形成了一個光團。一句簡短地咒語之後。光團射在了杜維的身上,隨後立刻湮沒進了杜維地身體。

她竭盡全力。施展了一個中階的迅捷朮加持,杜維立刻就感覺到自己地肉身彷彿身體的份量猛然輕了很多,動作也靈便了幾分。

隨後,他低喝了一聲,陡然身子原地一轉,手裡的長矛瘋狂的揮舞而出,瞬間就化作了漫天點點的矛影!只見一道一道的矛尖點出。將他身邊兩旁地數十架武士鎧甲一個一個地點飛了出去,幾十套鎧甲,立刻被他長矛挑動,朝著廣場上砸了出去!

很快,這廣場的魔法陣立刻被引發。天花板上,陡然無數石板飛快地翻開。那些黑洞洞的密密麻麻地炮口同時伸了出來。經過了瞬間的能量凝聚。爆發出了數百個耀眼地光團。

就聽見轟轟聲不絕。眼前處處可見一道一道的光束從上面轟擊而下。被杜維挑飛出去地鎧甲。一套一套,被魔導炮光束擊中,有地瞬間就被打散了架,不過畢竟是鋼質地鎧甲。並沒有在被擊中地瞬間就分解,而是散落成了無數塊,砸落在了廣場地地面上,這才緩緩的溶解。

就在此刻。杜維陡然目光閃動。一聲低喝,雙腿狠狠原地一蹬,身子凌空朝著前方猛然竄了出去!

他強悍地肉身力量。雖然此刻手裡舉了數面疊在一起地鋼盾。重大數百斤,卻依然如一道旋風一般掠出!

這些魔導炮,剛才被杜維丟出了數十套鎧甲先行引發了齊射。而能量地凝聚,中間卻是有一個延遲地過程,趁著這短短的一瞬間,杜維地身子猶如一道魅影一般。已經飛快地衝過了廣場的三分之一!!

終於,頭頂地魔導炮群再次引發,能量飛快的凝聚完畢之後。幾十個炮口掉轉了方向。同時朝著杜維身子竄梭地區域密集的覆蓋轟擊了下來!

只見一道一道地光束,同時落下。頓時幻化成了一片耀眼地光團。眼看著,杜維地身影彷彿就已經被覆蓋在了其中……

砰!!

杜維腳底狠狠的踐踏在廣場的地面上,他將全部地速度提了起來。只見一道一道地光束之中。彷彿時間被調慢了幾分。而杜維的身影,卻比那些光束更加快。在一道一道的光束射擊地縫隙裡,他地身影閃電一般地穿梭而過。

如此密集的火力網,被他以強悍地速度,居然硬生生就幾乎要穿過了!

可是,畢竟頭頂的魔導炮有數百門之多,躲過了幾十道光束。可其他的魔導炮也已經聚集能量完畢!第二次的齊射。數量比剛才更多,更密集!

杜維全身的肌肉都已經繃緊。他飛快地在兩道光束只見擦身而過,又輕巧的躲閃開了三道從身前和左右同時射來的光束。硬生生的從這個火力交叉點地死角衝了過去,可是後面的兩炮,卻終於躲不過了。

一咬牙。他舉起了左手舉著地盾牌,死死地迎面衝了上去!

轟!!

只見幾道光束,死死地轟在了杜維地身上!他全身縮在盾牌之後——幸好這盾牌是魔族使用地。尺寸極大。杜維地身子可以從容地全部縮在盾牌後面。

而數道光束地能量,很快就將最上層的第一面盾牌迅速溶解掉了。躲在下面的杜維,卻趁機朝著左側飛快地掠出。

當!
那面盾牌地殘片被他拋棄在了地面上。很快就在一團光芒裡化作了粉塵,而杜維以這種辦法,瘋狂地在這個死亡地光束陣裡衝著。連連用手裡地盾牌擋了好幾下!

他感覺到自己的左手幾乎都被震地完全麻木了!這魔導炮的衝擊力極強。遠古魔族地魔法陣,果然利害!而且如此密集地轟擊,他以肉身地力量舉著盾牌強行抵擋。再跑了十幾步之後。猛地呼吸一下,卻彷彿感覺到一口氣都險些就勉強提不上來!

此刻。頭頂地這一面的魔導炮再次轟擊了下來,這次杜維的眼神猛然一閃,忽然之間,居然也不躲閃了。身子陡然沖天而起。迎著光束直衝而上!

「給我炸!!」

一聲狂吼。杜維身子在半空之中。被幾道光束正面壓制之下。居然逆流而上,非但沒有被轟掉下去,反而迎面而上!此刻他地手臂的肌肉。似乎陡然爆了起來。一股雄渾地力量,從體內爆發出來,這一瞬間,原本已經感覺到疲憊的杜維。驚訝地感覺到自己全身的那種爆炸性地力量湧現出來。居然是前所未有的強悍!

他左臂上地盾牌。再次被轟掉了兩面,但是身子卻幾乎已經竄到了天花板之下!

右手地長矛化作一片旋風掃了過去,就聽見砰砰幾聲。幾門魔導炮被他的長矛之上帶出了鋒利的力量瞬間就打爆掉了!

魔導炮地爆炸。頓時引發了一團光芒。將整個這一片地天花板都全部掀了起來,頓時頭頂無數石板紛紛掉落!

這一下。卻更加引發了其他區域的魔導炮的瘋狂轟擊。可是畢竟那些紛紛掉落了石塊,反而成了掩護杜維的分身,誤導了不少魔導炮地轟擊。杜維卻已經將長矛死死的插進了天花板裡,他就緊緊的握著長矛。趁機身子貼著天花板懸在上面。回了口氣。

周圍到處都是光束轟擊地耀眼光芒。眼看石屑紛飛。杜維眼睛盯著遠處地那個圓形高台。又看了看自己地左手……

還有最後兩面盾牌了。

他心裡飛快地計算了一下距離……一個瘋狂地念頭從心裡湧了上來!

「就是現在!」

他忽然甩手。將一面盾牌朝著遠處地中央圓台狠狠地甩了出去,盾牌在空中旋轉飛快地射了過去。

而隨後,杜維的卻鬆開了抓住長矛地手,拼盡全部力量,也竄了出去!

這個時候,幾面魔導炮立刻有所感應,掉轉了炮口。朝著那面盾牌狠狠的轟了過去。

盾牌很快就被擊中,隨後在半空之中,只是一眨眼地功夫就融化掉了一半,而這個時候,杜維卻已經跟著竄了過來。

他雙足點在了那片殘盾地邊緣。用力一瞪,立刻就借了這麼一點力量。得到了一個寶貴的回氣的機會!

身影在空中猶如一道閃電,直直地朝著中央地圓台竄了過去!

轟!

一道光束。幾乎是貼著杜維地腳後跟擦了過去。而杜維人在空中,身子硬生生地擰了過來,仰面對著天花板。看著頭頂之上。幾面已經瞄準了自己身子聚集能量完畢,炮口已經冒著光芒地魔導炮,他手裡最後地一面盾牌,終於被他狠狠的射了出去!

卡卡卡卡卡卡……

盾牌被杜維一丟之下,飛快的旋轉起來,猶如一個飛盤一般。急遽地旋轉,使得盾牌的邊緣變得鋒利無比,很快就射在了天花板上。帶著強勁地旋轉。猶如一面圓形鋸一般,擦著天花板。立刻就聽見一連串刺耳尖銳地摩擦聲,頓時就將三門炮口整個兒削了下來!

終於,砰!

杜維地後背砸在了地上。卻終於落在了中央地圓台之上。

呼呼!呼呼!

背部著地之後,杜維才陡然感覺到了身體生出了一絲疲憊地感覺來。而就在他的身體終於落在了中央圓台之後,頭頂那一片炮口。卻陡然同時將光芒熄滅了下來,瞬間就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

杜維這才鬆了口氣,躺在那兒,足足喘了有一分鐘。才翻身爬了起來,可是立刻就感覺到右腳地腳底一片冰冷。低頭一看,原來是剛才自己落在圓台之前最後地那一炮,擦著自己地腳底板而過。卻瞬闖將自己的靴子底溶解掉了!

「好懸。」杜維擦了擦汗。雖然不知道自己這副強悍地肉身能否抵擋得住。

第六百零六章 【開啟‧宿命的輪迴?】


整整這一片面積的圖案,從上面俯視看來,上面星羅棋布,一條一條的紋路,有寬有細,還有一個一個或圓或方的雕刻圖案,一眼掃去,卻赫然也是一副地圖!

而最中央的部位,卻雕刻了一個猶如太陽一般的日輪圖形,隱隱的散發著光芒一樣的雕刻花紋,還有……一個方形的巨大的輪廓,而方形的巨大輪廓之後,則是,一個圖形……

這個圖形,任憑誰也能一眼就看出來是什麼……

那是,一座塔的模樣。

「怎麼……可能?」賽梅爾失聲道:「塔?難道這地圖畫的是帝都?中央是一座高塔……難道是畫的現在皇宮裡的這座白塔?可是……如果說這個地方是魔族建造的,那麼這個石台的歷史恐怕有一萬年了!一萬年之前,魔族難道有預卜先知的能力?就知道了以後人類會在這裡建造一座白塔?就先行畫在了這裡?」

杜維沉默著,他的眼神仔仔細細的將周圍的所有的圖案盡數掃了一邊,最後輕輕的嘆了口氣,聳聳肩膀,嘴角有些怪異的笑容:「曾曾曾祖母大人,您說錯了。這個畫的可不是咱們現在帝國的皇宮白塔……而是……」

他的聲音變得越發的古怪起來,伸手指著中央位置的那個方形的輪廓和後面地塔形花紋。

「看仔細了。這畫的不是我們的皇宮和白塔……而是,魔族的魔神殿,和……通天塔!」

「你,你說……」賽梅爾也驚了一下,隨即仔細看了會兒。漸漸的也不由得動容起來。

杜維地笑容卻越發的詭異起來,他走了幾步,來到了圖案的北端上方……這裡是一條寬粗的長長的雕刻痕跡……

「看仔細了,這一長條,彷彿是一條河……」

杜維閉上了眼睛:「我們都知道。瀾滄大運河,原本是一條貫穿帝國大陸東西的自然河流,是後來帝國花費了很大的精力,在那條自然河流的基礎上加以開鑿,最後才演變成了後來的貫穿帝國東西的水上運輸大動脈。我們做一個很有意思地假設……如果說,這條河流,就是瀾滄運河的前身,那條自然河的話,那麼下面的這一片圖形,彷彿是一座城市……」

「你的意思難道是說……」賽梅爾驚呼了一聲。

「沒錯啊。」杜維忽然長長嘆了口氣。他轉過身來,臉色說不出的平靜和詭異,卻眨了眨眼睛,低聲道:

「還真是驚人的發現啊……如果按照這副地圖來看,我們現在所在地位置,就是魔神殿和通天塔的地下!而現在,上面卻已經變成了人類的皇宮和白塔!還有……」

杜維終於苦笑了出來:

「我們的頭頂。是帝國的帝都,北邊是瀾滄運河!而同樣是這個地方……在一萬年前的遠古時代,這裡,曾經是魔族的……」

他彷彿故意頓了一下,終於吐露出了兩個字。

「魔都!」

這一下,就連賽梅爾也說不出話來了。

杜維的神色卻變得異常的深沉,他彷彿在苦思一個什麼問題,眉頭緊緊的鎖了起來。

「還真是有意思啊。」他輕輕地哼了一聲,低聲喃喃自語:

「一萬年前的自然河流,變成了現在的瀾滄運河。魔神殿。變成了現在的皇宮。而通天塔,變成了現在的白塔!連地點都幾乎完全沒有改變!這一切,難道,僅僅只是巧合嗎?」

歷史的巧合?還真是有趣啊……

杜維的臉色陰晴不定,而賽梅爾卻已經轉頭看向了別處。

終於,她的身影在中央石台上飄了一個來回,呼喊了一聲:「看,這裡有文字!」

杜維走了過去,果然,只見石台的中央偏上的位置。就在那個中央地日輪雕刻的旁邊,是一行彎彎曲曲猶如蝌蚪文一樣的文字雕刻。

這種文字,杜維雖然不認得,但是卻看到過!

當初在大雪山上那個被封印的空間裡,那個真正的魔神殿和通天塔地建築裡。他偶爾在建築上看到過有雕刻這種文字……顯然。這應該是魔族地語言文字吧。

「不認得啊。」杜維搖頭。

「夷?下面還有雕刻文字……是帝國文字!!」賽梅爾驚呼了一聲。

杜維趕緊爬了下去,果然就在那一串雕刻魔族的文字地下面。又有一行略微淺一些的雕刻痕跡,歪歪扭扭,雕刻得很是簡陋,而精緻程度也遠遠不能和整個雕刻相提並論,一看就明顯是後來有人加上去的!

「果然是帝國文字。」杜維搖頭:「不過,似乎這語句完全不通啊……什麼意思?什麼卡吧彭納摩…………」

他不由自主的,就按照那帝國文字的內容輕輕念了出來。

而這個時候,賽梅爾忽然就驚呼了一聲:「對了!這文字並沒有什麼實際的意思,恐怕……只是把那行魔族的文字,以帝國的語言,用諧音改變了過來!是……難道是魔族魔法的咒語??」而這個時候,杜維卻已經把那行文字念完了……這才抬頭反應了過來:「咒語?」

他才剛說完這兩個字,陡然只見,只見這個整個廣場的上方,彷彿一陣狂亂的氣流席捲而過,猶如刮起了一陣陰風一般……

「糟了……難道我念了一遍,引發了什麼魔法?」杜維才說完這一句。就立刻意識到不好了!

他雖然失去了絕大部分魔法能力,但是依然保存了微弱的精神力,魔法感應能力也不差,只不過因為魔力低微,再也無法施展魔法了而已。

而此刻。念完了那一句魔族咒語之後,陡然之間,一種熟悉的感覺,從自己的精神意識裡陡然泛了出來!

魔……魔法??

腳下地整副地圖圖案,陡然之間泛出了一片耀眼的光芒,兩個人就彷彿站在了一片光芒之上!

而杜維卻臉色狂變,陡然之間大叫了一聲,撲通一下雙膝跪了下去,雙手抱住腦袋,臉上露出了一副痛苦的表情。臉上肌肉扭曲,終於扯開嗓子,發出了一聲痛苦的咆哮……「啊!!!!!!!!!!!」

聲音裡,帶著極度的痛苦和瘋狂地味道,他死死的抱著腦袋,手指痙攣,全身不可抑制的顫抖著……

腦海伸出。那種熟悉的感覺,正是自己從前施展魔法的時候的那種感覺!

念動咒語……施展魔法,感應魔法元素……然後,就是抽取意識空間裡存儲的魔力!!

抽取!

抽取!!

抽取!!!

念完了那句諧音翻譯過來的魔族的咒語,杜維立刻就感覺到自己已經很微弱的意識空間,陡然就旋轉了起來!意識深處,那種激發魔法地感應強烈無比!

施展魔法的時候,咒語啟動之後,立刻自然而然的抽取施展魔法本人的魔力去運行魔法……可是……

杜維此刻,卻哪裡還有那麼多的魔力?

他的精神意識空間原本就已經極微弱。如果說他從前實力強的時候。意識空間猶如大海一般,而此刻,卻已經萎縮成了一個淺淺地小水畦而已!

雖然不知道,這個魔族的咒語引發的是什麼程度的魔法,但是,這種強烈的抽取魔力的感應,卻立刻讓杜維陷入了極度痛苦之中!

就猶如幾根巨大的抽水泵,對著原本就已經近乎乾涸的小水池瘋狂的抽取,杜維原本已經極為微弱的精神力,幾乎一個瞬間就全部被抽乾!

可是已經啟動地魔法。卻無法停止下來了!那種抽取魔力的力量依然再瘋狂的繼續,杜維的意識空間,立刻就陷入了極度的痛苦之中!

極度的痛苦!

抽乾了原本就微弱的魔力,那抽取的力量,卻彷彿要將杜維的靈魂力量全部抽離出去一般!杜維甚至在極度痛苦之中。依然能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似乎也在隨著這抽取地力量之下,飛快的流逝……

全身立刻萎靡了下來。原本跪在地上,卻漸漸爬了下去,依然保持著雙手抱頭的姿勢,卻越來越無力,吼叫聲依然充滿了痛苦,聲音卻微弱了下去……

地面上魔法的光芒越發的閃亮起來,而賽梅爾驚訝地看著杜維,忽然之間,她明白了什麼,原本震撼地表情之後,眼神裡閃過了一絲絕然,陡然撲了上去,張開雙臂,抱住了杜維,身子一閃,就隱沒在了杜維的身體裡……的被光芒湮沒,那光芒盛到了極點之後,陡然化作了無數光塵,如無數四處飛射的流星蜂湧而出。隨後,光芒陡然亮到了極點之後,終於漸漸散去,而那中央的石台之上,卻空空如也,哪裡還有杜維的身影存在?

午夜時分。

帝都整座城市,原本彷彿已經陷入了夜色的睡眠之中一般的安靜。

而就在此刻,整個帝都,無論是貴族也好,貧民也罷,城牆上守夜的士兵,街道上巡邏的衛隊,躺在床上睡夢之中的人……

所有的人,都陡然被一陣劇烈的晃動驚醒!

腳下的大地似乎深深的晃動了幾下,房屋也發出了卡卡的呻吟聲……

當不少人被這動靜驚醒之後,更有人紛紛衝出了房屋……

城牆之上,士兵們也彷彿有所感應,紛紛回頭,朝著城中看去……

皇宮裡,書房裡正在熬夜看著前線戰報的辰皇子,也陡然驚立起來,衝到了房門之外……

魔法工會裡,雅戈道格主席,站在魔塔的頂端窗戶口,一臉震驚的看著遠處……

神殿裡,無數神職人員,湧出了各自的房間……

轟!!

似乎一陣悶雷的聲音,卻彷彿是從地下傳來,隨後,夜晚的漆黑之中,一道光芒陡然劃破了夜空!

那光芒的來源,赫然是皇宮的正中央,那座號稱帝都的守護神,大陸最強的魔法陣的中央……白塔!

整座白塔,陡然之間自動冒出了強烈的光芒,隨後彷彿一根巨大的光柱,插在大地之上!那光芒越發的強烈起來,最後隱然變成了一股耀眼的光束,在一聲巨大的轟鳴之中,光束直衝天空而去……

夜色之下,這場面華麗妖異到了極致!那一根光束,彷彿已經將天空和大地連接在了一起,而連接的部位,正是皇宮正中央的那座白塔!

雖然大地的震動已經停止,可是那些夜晚驚走出來的人們,紛紛恐慌的看著皇宮的方向,那巨大的光束,在夜晚看來格外的奪目,魔力的光芒,照耀著每個人的臉龐……

光芒之下,人們的表情,或者震驚,或者恐懼,或者好奇……全部都在這光芒的覆蓋之下……

帝都的光明教會神殿裡,降臨天使俄浦迪斯,一身黑色的長袍,就站在房間的窗口,眼神沉迷的看著遠處皇宮的方向,那巨大的光束照亮了黑夜,光芒映照在他蒼白的臉色之上。

「宿命的輪迴,終於開啟了嗎?」

這個天使的語氣古怪,然後閉上了眼睛:「我說過了,一切都在神靈的雙眼注視之下。」

他緩緩轉過身來,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詭異笑容,看著身後的教宗保羅十六世:「教宗陛下,這下,您相信了吧。」

惡魔法則 第六百零七章 【以為這就結束了嗎!】(第三更,長章節,求月票!)

(今天第三更,六千字)

“怎麼回事!”

宮廷首席武士,皇城御林軍總管奇克披著一身鎧甲,飛快的沖了過來。

皇城的中央地帶,在白塔的外圍,一圈圓形的城牆,將周圍看到這奇異場面趕來的御林軍擋在了外面。

白塔的核心位置,不許任何人進出,這道城牆就是禁地的邊緣,而這些聞訊趕來的御林軍,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狀況,但是這種半夜時分,白塔陡然發動了魔法的光芒,這奇異的景象,似乎總不是什麼好事……

可是,趕來的幾隊御林軍,卻依然被這圓牆擋在了外面。

只見十幾名一身紅袍的宮廷魔法師,站在牆上,臉色凝重,正在和御林軍對峙。

“大人!”一個御林軍將領看見了奇克到來,似乎終於鬆口口氣,趕緊上來大聲道:“您看!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帶了人趕來,可是這些宮廷魔法師卻攔住了門不肯讓我們進去……”

奇克臉色陰沉,看了這個部下一眼:“裏面是皇城禁地……”

“我知道,可是這種奇異的事情……難道我們身為御林軍,就什麼都不作嗎?”

大隊的御林軍圍在了白塔的周圍,場面一時有些緊張。

城牆之上,那些宮廷魔法師也是一個一個神色緊張,帶著深深的震撼,卻依然死死的守著自己的職責,就聽見城牆之上,有魔法師大聲傳來喝令:“帝國鐵律,任何人不得進出禁地!請御林軍立刻離開!否則的話。視為叛逆處置!”

只見幾名魔法師,已經飄浮在了城牆之上,有的甚至已經拿出了魔杖,一時間場面就有些緊張。

就在這個時候,後面傳來了一聲高聲的喝令。

“攝政王殿下到!”

只見後面地大排御林軍立刻分開。無數人趕緊單膝跪了下去。

辰皇子一身素袍,頭髮也有些散亂,正帶了一隊侍從焦急的奔赴而來。

“奇克,怎麼回事。”辰皇子看見了這位首席宮廷武士,立刻厲聲喝道。

“殿下……”奇克趕緊上來稟告了一番。

辰皇子一聽,立刻厲聲喝道:“亂來!御林軍是有守護皇城的職責不假,可這樣就能擅闖禁地了嗎!傳令下去,御林軍忠於職守,嘉獎!但是現在全軍立刻退散!依舊按照輪值巡視!皇城外城警戒!”

說著,他冷冷的看奇克一眼:“讓你的人都退了。這裏是魔法師地事情!”

奇克趕緊低聲領命而去,片刻之後,那些御林軍散去,辰皇子才對身邊侍從吩咐了一句,隻身走進了禁地的城門。

“殿下!”一個紅袍宮廷魔法師趕緊迎了上來。

“怎麼回事!是誰發動了魔法陣!”辰皇子憤怒異常。

“沒有人……”那個宮廷法師也是無奈:“這白塔自己都忽然發光了,我已經清點了所有的宮廷法師,沒有人擅離職守。也絕對沒有人進入白塔裏發動魔法陣!”

頓了一下,這個法師忍不住道:“您是知道的,進入白塔,只有您和首席法師大人才能通過守護的魔法陣進入,別人就算想進去,也是做不到的。”

“首席法師……嗯,他被我派出去辦事了。不可能是他。”辰皇子立刻搖頭:“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沒有頭緒嗎?”

周圍的一群紅袍法師,人人都說臉色茫然。

望著那依然被光芒籠罩的白塔,站在附近,宛然一片白光。猶如白晝一般!

辰皇子忽然臉色一沉,飛快的脫去了自己披在身上的披風,大步朝著白塔走了過去。

“殿下!”

幾個宮廷法師趕緊攔住:“這白塔忽然自己發動,太過詭異,還請您不要靠近……誰也說不清這魔法光芒到底是什麼來源……”

“哼!讓開!”辰皇子厲聲喝道:“我是帝國攝政王,這白塔是守護帝國之物,難道還會傷了我不成!”

說完,一把推開了兩個攔在面前地法師,大步走近了白塔的周圍。

他身子剛剛貼近了幾分,立刻就感覺到了眼前一片白光閃耀。面前一股強悍的力量,將自己狠狠的彈了回來,辰皇子身體往後跌去,趕緊有兩個法師上來扶住了他。

辰皇子面色凝重,死死的盯著面前的白塔。咬著牙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進不去……居然進不去?!

呼……

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杜維才幽幽清醒過來。他感覺到全身四肢似乎都酸軟乏力,下意識地翻了個身,然後坐了起來。

眼前……一片漆黑。

他仔細看去,卻依然看不見絲毫光亮,趕緊摸了摸自己,身上也完好無損。

我……我怎麼了?

他神志一清醒,立刻想起了剛才的情形。

嗯,自己無意之中念了那句咒語,然後引發了魔法,自己被瘋狂的魔力抽取差點殺死,然後就……不知道了。

賽梅爾?賽梅爾呢?

他立刻喊了兩句。

“你,別喊了。”腦海深處,傳來了賽梅爾熟悉的聲音,只不過那聲音似乎有些虛弱的樣子。

杜維鬆了口氣:“嗯,你還在,這我就放心了。”

“哼,我也差點被你害死了,小子。”賽梅爾的聲音有些不快:“我都已經記不得我救了你多少次了。再這麼下去,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連累死的。”

杜維苦笑了一聲:“嗯,剛才又是你救了我嗎?”

“除了我還有誰呢。”賽梅爾有些惱火:“你這種情況下。還敢念那種魔法咒語,如果不是我幫你頂了魔力的抽取,恐怕你現在早就被抽成人乾了!”

“咦?你可以代替我釋放魔力?”杜維心裏一動。

“當然可以,本質上說,我和你的精神意識是一體的。從屬性上說,我們幾乎也是同一屬性……”

杜維立刻想起了一件事情:“那麼,豈不是說,以後我也可以使用魔法?只不過我使用魔法,消耗地是你的魔力?”

“ 你……你想都別想這種好事!”賽梅爾怒道:“雖然我是寄存在你的意識空間裏,但是我代替你耗費魔力,卻必須通過你的身體作為中介……所以,如果你想靠著讓我來給你出魔力,使用魔法的話,那麼無論你使用任何魔法。耗費地魔力都會比正常情況下多出兩三倍以上。像剛才的那種情況,你就差那麼一點點,就險些害得我灰飛煙滅了!就差那麼一點點!”

杜維苦笑了一聲。

“你最好牢牢記住一點……以後,不要再這麼魯莽的胡亂念咒語了。”

賽梅爾說了幾句之後那聲音仿佛越發的虛弱了。

杜維不由得有些擔憂:“喂,曾曾曾祖母大人,你沒事吧?”

“死不了,只要我不是當場靈力耗盡而消散。那麼即使再虛弱,只要寄托在你的身體裏,就可以慢慢復原,倒是你,只要你別死掉就行了。”

賽梅爾又哼了一聲,聲音開始變得斷斷續續地低微,仿佛她虛弱的連直接和杜維通話都有些勉強了:“小子……小心……周圍……這裏……別死了……”

最後,一切歸於寂靜。

杜維嘆了口氣,小心……怎麼小心啊?這裏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從懷裏又摸出了一粒夜明珠來,借著微弱的光芒。試圖照亮周圍。可是卻無奈的發現,這也是徒勞。

夜明珠微弱的光芒,只能照亮尺寸之間,而周圍依然是一片黑漆漆……至於到底是什麼地方,卻是毫無頭緒。

杜維嘗試往周圍走了一會兒,卻仿佛一直走不到盡頭……

我,不會是掉進了什麼黑暗地虛空之中吧?

他心裏也不禁有些發毛。白塔地光芒,終於從強減弱,那耀眼的光芒一分一分地黯淡了下來,再一片驚嘆之中。歸於沉寂。白色的魔力光芒消失之後,白塔仿佛重新沉靜了下來,而那衝天的光束,也無影無蹤。

辰皇子等法師站在白塔的周圍,驚訝地看著場面的發生。終於。辰皇子咬牙道:“所有人在外面等著,我再進去看看!”

“殿下……”一個法師忍不住道:“您一個人的話……要不要我們……”

“閉嘴。”辰皇子一臉絕然:“鐵律。哪怕是身為宮廷法師,也不得進入白塔內部!我現在一個人進去……其他人,如果誰膽敢靠近白塔的塔門,格殺勿論!”

說完,他轉身,大步朝著塔門而去,這次沒有了魔法光芒的阻擋,他一把推開了塔門,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門裏。

咦?

就在杜維依然舉著夜明珠左晃右晃的時候,陡然之間,他就感覺到了腳下仿佛有一股隱隱的力量在波動,那波動開始很微弱,然後逐漸增強,卻並不狂亂,他感覺到自己猶如站在一團渾厚而沉穩的水波之上。

終於,腳下開始放射出了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並不刺眼,讓人感受到一絲溫暖和鬆弛的感覺,光芒從他地腳下開始蔓延,漸漸延伸出去。

有了這光亮,杜維收起了夜明珠,左右四顧,最後才驚訝的發現,自己的腳下地面。堅硬而晶瑩,一眼看去,這裏腳下鋪設的居然全部都是渾然整體的水晶!

魔力水晶?!

剛才陷入黑暗地時候,仿佛是某種力量,將這魔力水晶裏的魔力全部抽空了。這才變得黑暗。而此刻,仿佛這些水晶安靜了下來,開始重新煥發出了絲絲的魔力,那魔力的光芒,照亮了周圍。

可是往周圍看去,杜維卻呆住了。

自己居然站在了一個仿佛更大的圓形廣場之上,換句話說,這圓形地地形,似乎是一塊碩大無比的整體的魔力水晶……就猶如一面巨大的鼓一樣。

而再往外圍……則真的是一片看上去無邊無際地黑色虛空了。

杜維立刻明白了過來,這裏。似乎是一個單獨開闢出來地空間了!!

他苦笑了一聲,這地下祕道,還有穿過了那個該死的魔導炮陣廣場,居然就來到了這麼一個空盪盪的地方?

還真是……一點都不值得啊。

他正要坐下休息,卻又感覺到了腳下,那能量的波動似乎漸漸地增強,卻依然並不狂暴。渾厚而沉穩……

杜維皺眉,卻驚訝的發現,彷彿自己全身的分量都變輕了,他嘗試輕輕跳躍了一下,並沒有使出多大力氣,居然一躍之下,身子就輕輕漂浮了起來……

“嗯?就好像無重力一樣?”杜維嘀咕了一聲。

隨著腳下那如圓鼓一般的巨大整體水晶的光芒越發的亮了起來,它的本身地色澤,也開始變得如銀白一般,而隨著光芒的增強。本體隱隱的幻化出了一種類似於晶瑩透明的樣子。

透明的?

杜維心裏一跳,身子輕輕懸浮在空中,低頭看去……

這個時候,隨著光芒之中,水晶體上漸漸的,幻化出了一行巨大的文字,那文字再魔法光芒之中閃爍,而內容,卻讓杜維一眼看去,心裏陡然一跳。忍不住驚駭了起來!

“失去了你,縱然我贏得了整個世界,又如何?”

那一個一個的文字,筆畫飛揚,隱隱的。仿佛帶著一股難以驅散的幽憤和悲愴……

這句話仿佛是以魔法深深地印刻在了水晶之中。卻並不是雕刻,仿佛是以魔法加持而上。在光芒之中幻化出來的一個一個的光符。

更讓杜維驚訝的是……這文字,居然是漢字!

而在半空之中,他眼睛一亮,陡然就看見了,在這巨大的圓鼓一般的水晶的邊緣,仿佛有一個銀光閃爍的東西,插在邊上。

看到這裏,杜維立刻飛身躍了過去,這種近乎無重的空間,他身子輕飄飄落了下去,立刻就落在了水晶的邊緣,近距離看來,卻是一柄造型奇特地長劍,插在了水晶的邊緣之上,那長劍的劍柄一般插在水晶之下,只露出一截劍鋒和劍柄在上面,而杜維忍不住伸手觸摸了一下劍柄,可是他的手指才摸了上去,那長劍卻立刻就無聲無息的化作了粉塵。

這讓杜維驚了一下。

碎,碎了?

他皺眉,可是隨後,趴在水晶邊緣地他,卻赫然看見了下面……

水晶地下面,遠遠的下方,依然是一片虛無地黑色,但是就在前方,視線可及的地方,卻有一個亮點!

那是……

杜維這個發現可非同小可,他仔細看去,卻更是生出了一股怪異的感覺來。

那……仿佛是……一座的水晶棺?!

杜維沉吟了會兒,他嘗試躍了幾步,身子果然就輕輕飄了出去。他小心翼翼的,不敢用力,卻仔細的往下飄了過去───天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可要小心,別用力過猛,遠離了這塊水晶,就回不來了。

小心翼翼的,杜維終於飄近了那個水晶棺。

“的確……是一個棺材啊。”杜維皺眉:“裏面埋葬的是誰呢?”

他下意識的伸手,按在了這棺蓋的上面,卻陡然就看見棺蓋上,浮現出了一行一行的魔法光芒的文字。那文字的內容,赫然是一段讓人看了觸目驚心的留言!

“失去了你,縱然我贏得了整個世界,又如何?如果能重新來一次的話,我寧願不要這一切,也只想將你牢牢的抓緊在我的身邊。

我知道你一向不喜歡黑暗,所以,我把這塊永恆日輪留在了這裏,哪怕在你長眠之下,也為你照亮這裏,想來有了這日輪的光明,你就不用害怕黑夜了吧……”

看到這裏,杜維心裏一動。

永恆日輪?

神器之一的永恆日輪?

他心裏一動,立刻扭頭朝著上面的那碩大如圓鼓一般的巨大水晶看去……

難道,這就是,永恆日輪?!

強行壓著心中的震驚,杜維繼續往下看去,之間後面赫然寫著:

“我沒有把你葬在那個世界,因為那個世界的骯髒,會玷污你的美麗。在這裏,無論是一千年,一萬年,你都可以靜靜的安睡,不會再有那個世界的煩惱侵擾你的安息。

我一生的至愛!”

文字的正文到這裏就結束了。

可是,真正讓杜維震撼的,是下面的最後一句簽名。

“阿拉貢?羅蘭親手葬愛妻羅莉塔?彌賽亞於此地,願我的愛人永遠安息。”

羅莉塔?彌賽亞?

杜維只覺得心中陡然緊張了起來,一股難以訴說的壓迫的感覺,讓他仿佛隱隱的感覺到了一絲來自於內心的悲傷。

那個傳說之中,聖羅蘭騎士團之首,阿拉貢的愛人,羅莉塔?後來改名為彌賽亞的女騎士?

他心中激盪,不由自主的,按在水晶棺上的手就多用了幾分力氣。

就聽見一聲輕輕的“?”

那棺蓋,居然就被杜維不小心的這麼輕輕一推,就赫然打開了!

杜維這一驚,可非同小可,他心中立刻生出了一絲自責來。不管如何,打攪了死者的安息,這種做法太過不妥。

可是,這棺蓋怎麼如此奇怪,自己不過是下意識的手指用了一點力氣,就開了?

正想著,自然而然的往裏面看了一眼,下意識的想看看這位傳說之中的阿拉貢的愛人,是一副什麼模樣……

陡然之間,杜維臉色狂變,眼睛圓瞪,死死的盯著棺材裏……

過了好久好久,他的嗓子裏,死死的擠出了幾個字。

“空……空的!居然是空的?!”

這簡單的一瞥,卻沒想到看到如此的場面,杜維不由自主的緊緊抓著棺蓋,一時間呆了。

可隨後,他眼角,就看見了這空空如也的棺材裏,赫然在裏面,仿佛是被人刻下了一行字!

“阿拉貢,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這行字,筆畫很細,仿佛是用指尖刻出的,而字裏行間,隱隱的,帶著一股衝天的幽幽怨氣!

遊戲人間 於 2009-01-07 04:1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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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法則 第六百零八章 【一絲陰霾】(二合一九千字長章節,求月票~)

(今天的更新,二合一章長章節。)

惡魔法則 第六百零八章 【一絲陰霾】 跳舞


以為這樣就結束了?

這句話算什麼?威脅?挑釁?還是不甘?怨憤?

杜維深深皺眉,卻縮回了手,腦子裏一時間也無法平靜下來,只是下意識的將棺蓋推了回去。

今晚……還真是發現了好多的祕密啊!

眉宇之間帶著一絲苦笑,杜維深深嘆了口氣。

環顧了一下四周。

嗯……如果說,這裏是埋葬彌賽亞的墓地,那麼……怎麼出去?

周圍,好像沒有出口啊。

杜維正皺眉思索,心念剛剛一動,立刻就感覺到了上面的“永恆日輪”之上的魔力波動發生了變化,很快,一道光柱射了下來,照在了自己的身上。

周圍的空間和光芒似乎瞬間扭曲了一下,片刻之後,光芒散去,他立刻驚訝的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之前的那個圓形廣場的中央平臺上了!

“咦?這麼簡單就出來了?”杜維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可是身邊,很清楚的,那廣場上滿是被魔導炮轟出來的圓坑,腳下這個圓形平臺上,雕刻的正是密密麻麻的地圖。的確是回到了剛才的那個地下迷宮裏了。

不管怎麼說,杜維倒是鬆了口氣。他被之前的經歷弄得有些緊張了。之前進入魔神殿,也是一個開闢出來的單獨的空間,可是那個裏面就仿佛被囚禁了一般,很難再出來。不過……想來這個地方,是埋葬彌賽亞的地點,又不是牢籠,所以沒有下什麼魔法禁制吧。

他正鬆了口氣,可是陡然就感覺到了腳下的這副地圖,仿佛……變了?!

只見腳下這圓形的巨大平臺上。依然隱隱的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那光芒並不刺目,可上面原本雕刻地地圖的痕跡,卻仿佛在這魔力的光芒之下,一條一條原本雕刻出來的痕跡,那些路線。仿佛漸漸的變得柔軟起來,隨後開始扭曲,變形,改變了原來的位置,最後一個一個線條重新組合了起來……

“變,變了?”

杜維瞪大了眼睛。

這些線條猶如流水一般輕輕潺動,最後終於固定住之後,杜維仔細地看了一遍,又加上了心中的回憶做了一番印證,最後終於低聲呼喊了出來。

“地圖!變成了現在的帝都的模樣?!”

的確。這地圖仿佛經過了一番自主的“更新”一般,原來留下的痕跡宛然是萬年之前的魔都的地形,可現在,隨著魔法光芒的閃耀之後,地圖上地圖案,已經完全變成了現在帝都的地形模樣了!

城中的皇城,城東城西的神殿和魔法工會。還有城門,街道……杜維一一和心中認得的帝都的方位做了比較,居然一絲不差!!

“這東西,還會自己更新啊。”杜維驚呼了一聲。

不過,驚喜顯然不僅僅是這樣!

腳下整個平臺上的魔法光芒依然沒有褪去地痕跡,只見這一條一條的紋路,漸漸閃耀著光芒,隨後,只見這碩大的平臺地圖上,開始星星點點的出現了無數的亮點。那些亮點,有大有小,可是的時候只是一點一點的出現在地圖上,隨後很快就變成了大片大片,密密麻麻,猶如螞蟻群一般,肉眼根本都無法計算清楚,成千上萬…… 而且,數量依然還在繼續增加!

“這些……這些是……”

杜維瞪大了眼睛,而那些亮點。有的浮現出來之後,就停留在原地,而有的,則仿佛還在移動……

最後,地圖的周邊。比如說地圖上河流地北邊。也開始出現了零星的亮點,一個。兩個……十個……百個……

“難道是……”

杜維心裏陡然生出了一個念頭。

難道是……監控魔法陣?!

換句話說,也就是用魔法弄出來的一個類似於,類似於……

類似於雷達一樣的東西?!

這下,杜維才真的發自內心的真正震撼了!

這樣一個東西,顯然是以埋藏在地下的大量的魔力水晶的魔力作為基礎,魔法陣的自動運轉,立刻就用魔法將整個地表地地形重新感應,更新成了帝都現在的模樣 ────這原本就已經夠神奇了。然而,這些魔法陣居然如此精妙,不但連那些建築地形能感應出來,就連……人也能被感應到!!

腳下那些密密麻麻的光點,一個一個,就代表著現在正在地面上的人們!尤其是這裏,在皇宮的位置,似乎活動地光點很多────仿佛是不知道地表發生了什麼,半夜地時候,難道有大批御林軍調動嗎?

杜維現在還不知道,因為他的無意之間,引發了遠古地魔族魔法陣,讓建造在地面的白塔啟動,出現了奇異的光柱奇觀,引發了皇城裏的一番混亂,御林軍大批調動。

看了會兒,杜維經過了一番思索和猜測……

嗯,是這樣了。這魔法陣也不是真的全部都能感應,畢竟帝都裏有百萬以上的人口,不可能全部被感應到這個巨大的地圖上。

而那些光點的數量雖然多,密密麻麻,但是至少也不會有百萬以上的數量。

而這些光點,從分佈的地域看來,似乎在皇宮,光明神殿,魔法工會,還有城牆的周邊一圈就格外的多一些,還有城外的王城近衛軍的駐紮地……這些地方,光點特別的明顯,其他的地方,就少了很多。

而那些平民居住的街區,就很少出現亮點了。

也就是說,這個魔法陣,似乎對於擁有力量比較強的人能感應到。

對於魔法師,武士。精銳的軍隊,都能清楚地感應,而卻忽略了平民。

那麼……

“如果說這是雷達的話,那麼就是一個真正意義上的,軍事專用雷達了。”杜維深深的震撼嘆息:“想不到啊,一萬年前的魔族。居然在魔法文明上已經先進到了這種地步了?!現在的人類,可是遠遠不及啊!”

杜維立刻就意識到了這是一件絕妙地好東西。

不過……似乎帶不走啊。

杜維想了一下,放棄了把這個東西佔為己有的打算。畢竟這是一個完整的魔法陣,就算自己下了狠心把這個麼大的圓臺整個兒挖走……先不說能不能運出去,就算能運出去,沒有了魔法陣,這個東西也就沒用了。

可惜了一個好東西啊。

他被吊起了胃口,對萬年之前魔族這種超然先進的魔法文明更是嚮往起來,忍不住就趴在圓臺上四處搜索,只盼望能多找到一些有價值的好東西。

終於。功夫不負有心人。

杜維幾乎是不顧形象的趴在這個圓臺上爬了一圈,東敲西打,連每一塊石板都沒有放過,這才終於在最上面的邊緣,在他的無意敲打之後,仿佛引發了什麼機關,一塊石板翻了過來。裏面的顏色,居然是金色地!

杜維心裏一動,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什麼新發現了。伸手往裏面摸了摸,卻摸出了一塊淡淡的紫色的水晶石來。

“嗯?魔力水晶?魔法寶石?”杜維一看之下,不由得有些失望。

只是一塊魔法寶石啊。這種東西,自從自己得到了龍神的收藏之後,這東西可以說要多少有多少,雖然手裏的這塊看上去成色極好,但是對杜維來說,也都是車載斗量的東西了。

他正有些失望。可隨後心裏一動,既然這東西被魔族這麼小心的放在這下面,必然有古怪。可惜自己現在沒有了魔法,無法窺探這魔法寶石到底是什麼用地,而賽梅爾似乎也魔力耗盡了。

不管了,先帶回去再說!

他估算了一下時間,就決定離開。離開中央圓臺的時候,他還擔心怎麼再從那魔導炮陣闖出去。不過在他丟出了幾塊石板時候,卻發現那些魔導炮似乎毫無反應。

嗯?難道是魔力耗盡了??

杜維當然不知道,他無意念了那句咒語。正是將魔力全部耗盡了,這魔導炮失去了魔力的基礎,現在已經暫時不能用了。要等到這魔法陣自己運轉,慢慢的恢復了魔力之後才能重新啟動。

杜維就這麼飛快離開了這個地方,從祕道裏一路返回。飛快的回到了之前的出口地方。

當他翻開了頭頂的石板。重新回到了藍藍的臥室的時候,天色依然漆黑。不過遠遠的,從窗戶外面看去,那皇城地中央的地方,似乎有不少光亮傳過來,似乎半夜裏,有很多人打著火把的樣子,將那一片地方都隱隱照亮了。

床上,藍藍依然安靜的躺在那兒,閉目沉睡,身上依然蓋著杜維給她披上的毯子。

杜維這才鬆了口氣。又仔細的檢查了房間,一切沒有異樣,這才對熟睡之中的藍藍苦笑道:“抱歉,今晚打攪你了。”

他退開窗戶,身子猶如狸貓一般輕巧的躍了出去,反手將窗戶無聲的合上。

遠處皇宮的正中央位置,隱隱地傳來鼎沸的人聲,出得房來,還能聽見不少軍兵來回奔走的呼喊和皮靴腳步聲。

杜維心中更是不安,看準了遠處的那一片花圃,就要竄過去。而這個時候,忽然之間,他就聽見了遠處黑暗之中似乎有人在呼吸。

就聽見一個年輕的聲音,嘆息之中有些無奈。那個身影就站在院子地門口,借著夜幕看去,似乎是一個年輕地男子的身形。

“ 藍,藍藍……”那個男子似乎有些焦急,可是他依然站在院子門口,不曾進來,仿佛原地跺了跺腳,這才鼓足了勇氣,大聲道:“藍藍!我對你是一片真心!雖然你今晚不肯見我。但是我不會放棄地!嗯……皇城裏出事了,我,我不能在這裏久留!我去了!明晚,明晚我輪值完之後,也會來這裏的!你一天不見我,我就天天晚上來這裏!除非你親口拒絕我。否則我絕不死心!”

頓了一下,大概是看到裏面沒有應聲,那個男子聲音有些隱隱的激動而顫抖,大聲道:“藍藍!我奇普剛才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心!自從四年前政變那次,御林軍戰鬥之後,你和其他宮女過來救護傷兵,那天我見到你之後,這幾年來,我就再也忘不了你的身影了!好了!我,去了!”

說完。這個年輕的身影轉身,一陣急促地腳步聲,飛快的跑走了。

杜維嘆了口氣,又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藍藍的房間。

“嗯,也是一個痴心人啊。”杜維笑了笑,飛快的沖到了花圃裏,找到了入口處一頭鑽了進去。又將上面的石板蓋好,這才遠路返回。

他順著地下地水渠,一路潛行,很快就到了皇城的外面。可是這個時候,他潛在水下,就聽見了上面卻不時有一隊一隊的御林軍來回的奔走,仿佛出了什麼事情一般。

杜維皺眉,只能在水渠裏潛伏了一會兒,然後又繼續往外面游,足足游出了好遠。遠離了皇城了,上面才漸漸的沒有了動靜。

杜維出了水渠,這才趁著夜色,一路趕回了公爵府,路上又遇到了不少治安所的士兵巡邏,杜維仗著身手強悍,也都一一躲過了,不曾有人發現他。

終於回到了家中,忙了大半夜的杜維,也實在是疲憊。他現在精神力不比從前,雖然身體不累,但是卻漸漸的困倦,這麼半夜,他也不好回房。生怕吵醒了那一對姐妹。只能在書房裏胡亂的睡了下去。

只是這一睡下去,卻不知道做了多少古怪的夢。

夢中。似乎總是無法擺脫那個水晶棺……

仿佛,夢中自己總是會不由自主地伸手開棺,然後看著空空如也的裏面,隨後就隱然的聽見了一句充滿了怨憤和幽幽的質問!

“阿拉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阿拉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阿拉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阿拉貢!你以為這就結束了嗎!!”

“阿拉貢!你以為…………“啊!”杜維一聲驚呼,從夢中醒來,自己依然靠在書房的椅子上,看著外面,天色卻已經大亮了。

他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用力揉了揉眼睛,嘆了口氣,自語道:“見鬼了,我怎麼做這種夢?就算彌賽亞對阿拉貢再怎麼怨憤,也和我沒多大關係吧……”

杜維苦笑了一聲,然後忽然覺得心中一股抑鬱,忍不住就放開嗓門大聲叫嚷了一句:“拜托!我是我!他是他!我們已經沒關係了好不好!!”

這麼喊了幾句,才感覺到心中略微鬆弛了一些。

這個時候,外面卻有人敲門,就聽見了弟弟加布里在外面焦急的喊道:“哥哥!你醒了沒有?老天,你到底要睡到什麼時候啊!一個上午,我都過來叫你幾次了!!”

杜維心裏一動,咳嗽了一聲,用儘量平靜地聲音道:“嗯,你進來吧。”

房門被砰的推開,加布里一頭沖了進來,人剛進來,就大聲嚷嚷道:“哥哥啊!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你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還睡得這麼沉?”

“哦?發生什麼。”

“皇宮裏的白塔……”

加布里一臉的興奮,飛快的將昨晚的事情說了一遍,他越說,杜維心裏就越發的嘀咕起來,很顯然,這事情自然是和自己大有關係……不由得臉色就有些不自然起來。

加布里沒有注意到哥哥的表情,才說到了御林軍大批調動,今天帝都街道上的巡邏也增加了班次,這個時候,後面一聲咳嗽,他轉過身去,就看見喬喬正站在身後。臉色似乎有些不好看,薇薇安則是面帶溫和地微笑。

加布里趕緊陪笑道:“啊!兩位嫂子早安啊。啊,不對,是午安!啊哈哈哈,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這個小子掉頭就跑────他對喬喬似乎很是畏懼,只因為喬喬在帝都閒極無聊,沒少找這個小子打架騎馬。加布里雖然武技也不錯,卻畢竟沒有喬喬這種實力,常常被操練得很慘。

趕走了加布里,薇薇安和喬喬兩人走進了書房,薇薇安還依然是一臉溫柔的笑容,喬喬卻已經不滿的喝道:“喂,杜維!你昨晚去了哪裏!別以為我不知道!皇宮裏的事情,多半和你有關係吧!哼。可恨,你半夜出去做有趣的事情!卻不告訴我一聲啊!!我們兩人,還在家裏給你打掩護!加布里這個小子從昨晚開始就跑來敲了幾次房門了,因為你不在,我們只好騙他說你正在處理要緊的事情,在修煉魔法,試圖癒合隱傷。誰也不許打攪!這才把你弟弟蒙騙過去了!你……你怎麼可以不告訴我們這麼有趣地事情呢!”

杜維呆了一呆,沒想到還是沒有蒙過這一對姐妹,不由得臉上就苦笑了出來。

“你!你還笑!”喬喬怒道:“上午不知道多少人來找你!都被我們擋下了!你……你應該趕緊對我們老實交待,還應該感激我們幫你打掩護呢!”

後面的薇薇安終於怯生生的開口:“姐姐,你,你別責備他了。他,他昨晚出去了一夜,想必,想必很辛苦的了。”

杜維這才發現,自己地身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披了一條毯子。想來是自己睡著的時候,兩個嬌妻早就知道,跑來給自己蓋上地吧。

“別看我!我可沒那麼好心,昨晚你鬼鬼祟祟回來,不回房間,就鑽進書房,我來看你的時候,你已經睡著了!哼,是薇薇安攔著,我才沒有把你當場踢醒!這毯子也是薇薇安給你蓋的!”喬喬一扭頭。一臉不爽地樣子。

薇薇安卻走了過來,輕輕地握了握杜維的手,柔柔地一笑,低聲道:“你,怎麼樣?還累。累不累?昨晚。沒,沒遇到什麼危險吧……”

“哼!”喬喬陡然發作了起來:“薇薇安!你就知道一味的順從他!他……他……他這個家伙。也太氣人了!”

說完,跑了過來,一把將薇薇安拉著就大步離開了書房。

看著這一對姐妹離開,杜維原本心中還有些溫柔,可是忽然之間,想起了自己昨晚的那個夢……

沒來由的,陡然之間,心中生出了一股莫名地不安來……

好……好奇怪啊。

這不安的感覺,從何而來呢?

羅莉塔?彌賽亞?

嗯……

“見鬼,這考核真他媽的難啊。”走出講堂的兩名學員一臉的苦澀,其中一個偷笑道:“這下恐怕又要挨院長的軍棍了。”

“也不一定啊。”身邊的一個年輕軍官笑了笑:“院長馬上就要上前線了,興許沒時間打咱們軍棍也說不定呢。”

“可是,這次隨院長出征地名額只有十個,如果考得太差,沒有能獲得上前線的機會,那可是太丟臉了!”先前說話的那個軍官嘆了口氣,卻忽然看了看前方。

前面兩個人影正站在樹下低聲交談著什麼。一個是加布里,一個則是這批學員的隊長,亞洛爾。

“ 唉,還是加布里走運啊,他是院長的弟弟,據說這次是一定能出征的。我真羡慕他有一個好哥哥。”這個軍官苦笑:“如果我有這麼一個好哥哥的話,可就太幸運了。”“還有亞洛爾隊長……嗯,他在西北打過仗,不論是和西北草原人還是和西北軍團叛亂的戰爭之中都有出色表現……哦,你知道嗎?”這個軍官壓低了聲音,神神祕祕的低聲道:“你學過吉利亞特城保衛戰那個戰例吧……當初可是亞洛爾隊長親自帶了三百騎兵馳援院長大人呢!他們可是老交情了,這次上前線,想必亞洛爾隊長也一定會佔一個名額吧……唉,真羡慕啊。”

“羡慕也沒用。”先前那個軍官正色道:“隊長的訓練成績是我們之中最出色地之一,院長帶他出征。也不是徇私啊。還有加布里,上兩次的模擬推演戰,他可是把我打得潰不成軍啊。人家是有實力,咱們也不用眼紅。”

這個時候,前面樹下正在交談的加布里和亞洛爾一起回過了頭來,看著後面的兩人。加布裏笑了笑,大聲道:“你們兩個家伙在說什麼呢?剛才考得太差,心裏沒底嗎?”

這兩個軍官趕緊走近了過來,卻看了一眼加布里腰間的佩劍,那佩劍不是學院裏地制式,而是帶著正規軍的編號花紋,兩人不禁就羡慕道:“這劍是北上援軍的配製吧?”

加布里笑了笑:“我昨天才拿到手的,感覺不錯就戴在身上了。”

“可惜啊,這次咱們考得不太好,恐怕北上的名額就飛了哦。”左邊那個個頭略微高一些地年輕軍官苦笑。他有一頭棕黑色地頭髮,身形偏瘦。

“ 哦?你們考得不好嗎?”亞洛爾皺眉。他擔任這批學員的隊長已經有接近一年時間了,威信也建立了起來,他一問話,這兩人立刻肅立,右邊的那個軍官面龐很是清秀,點了點頭。神色沉著:“不算太差,只是有一個問題,我感覺很是古怪……嗯,居然問我們空軍飛艇歷史上,第一個乘載飛艇上天的非軍事人員是誰。我想,自然是咱們院長了。飛艇是院長當年在羅林平原發明地,他本人當然是最早試飛地人吧。不過這個家伙……”他指了指身邊的同伴,嘆息道:“這個家伙偏偏說是另有其人,可是書本上根本沒寫過嘛。”

“笨蛋,院長大人是帝國上將。怎麼能算是非軍事人員呢。你看題目都不動腦子地嗎?”那個黑發瘦瘦的年輕軍官輕輕捶了一下同伴,然後看著加布里:“加布里,你說,答案是不是院長本人?”

加布里笑了笑:“從字面上說是沒錯的。當年我哥哥還不是軍職,所以說他是第一個試飛地非軍事人員也沒錯……不過,其實,私下裏說,這個答案也並不準確哦。因為,只有我們家族內部的人才知道,當年和我哥哥一起第一次試飛的。的確有一個真正的非軍事人員呢。”

“誰?”兩人不禁一起問道。

“好了。”亞洛爾皺眉:“嘻嘻哈哈的,成什麼樣子!”

頓了一下,他的臉色才柔和了一些,看了這兩個家伙一眼,溫言道:“你們兩個。也趕緊回去準備一下吧。嗯……雖然正式地命令還沒有下來。不過我之前在院長室裏無意之中看到了名單,上面。好像有你們兩人的名字哦。”

最後這句,立刻讓兩人滿臉興奮喜色:“真的嗎?什麼名單?難道是上前線的名額?隊長,你可不許騙我們啊!”

“給我嚴肅一些!”亞洛爾沉下了臉:“你們大驚小怪的樣子,還像是軍人嗎!這樣的樣子上了前線,可別丟了我們學院的臉面!更別丟了院長的臉!”

兩個年輕軍官相視了一眼,同時斂起笑臉,筆直站好,左手捶胸,應聲喝道:“是!”

“好了,回去收拾東西吧。”亞洛爾終於露出了笑容:“對了,你們的軍銜,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也定了下來了。”

頓了一下,他陡然揚起聲音,喝道:“阿斯蘭‧薩拉!”

“是!”那個黑發瘦瘦地年輕軍官立刻應道。

“好了,你將是院長的直屬騎兵團裏擔任騎長。”“哦?院長大人的直屬騎兵團?”那個叫阿斯蘭‧薩拉的年輕軍官立刻滿臉喜色。

“還有你。”亞洛爾轉頭看著另外一個:“基拉!”

那個略微沉默一些,臉色從容,帶著幾分沉穩的年輕軍官點頭:“是。”

“我會被委任為一個騎兵營的長官,你會過來暫時充當我的副手兼傳令官。”

這個叫基拉的清秀年輕人卻並不太興奮,只是用力點了點頭,將喜悅藏在了心裏。

那個阿斯蘭‧薩拉似乎感情更外露一些:“隊長,我們什麼時候出發啊?”

“這個……”亞洛爾看了一眼身邊的加布里:“等院長大人命令吧。”

兩人趕緊敬禮,正要離開,那個阿斯蘭被基拉拽著離開。還兀自沒忘記遠遠的扭頭問了一句:“喂,加布里,到底第一個乘坐飛艇飛天地非軍事人員是誰啊?”

西北,德薩行省首府,樓蘭城,鬱金香公爵府。

“快點快點。別磨磨蹭蹭的。”老瑪德打了個哈欠,卻一身要出遠門地裝束,就連腿上都加了厚厚的護腿:“後面的馬車,快把東西搬運好!我們上午就要出發了!”

公爵府城堡外地院子裏,一片忙碌地景象,一隊一隊的鬱金香家族地親衛騎兵已經整裝待發了,而十幾輛馬車正在裝運一些奇怪的箱子。

這個時候,幾個人緩緩走了過來,為首的一個,正是年輕的西北政務總管。菲利普先生。

“瑪德總管。”菲利普走了過來,客客氣氣的笑了笑。

人人都知道,這位瑪德總管雖然是杜維的家裏的私僕,但卻是最早跟隨杜維的人,從小把杜維抱著長大的,和杜維的感情之深,近乎如同父子一般。

尤其是在雷蒙伯爵故去之後。杜維對這個瑪德就越發地優待尊重,仿佛是將一腔對父親的緬懷之情,轉移到了這個從小將自己抱大的老管家的身上。

所以,在西北,無論是統兵大將,還是如菲利普這樣的政務總管,人人都對瑪德格外的客氣尊重。

“您一定要親自去嗎?”菲利普嘆了口氣:“公爵大人這次可是北上去前線啊。您已經這麼一把年紀了……”

“菲利普先生,我可還沒老呢,等到了八月份,我才剛滿五十歲而已啊。”瑪德努力挺直了腰板:“況且。少爺他從小就是我照料的。這次他去前線,別人跟著他我可不放心,總要我親自去照料他地起居才行。”

“可是……危險上……請恕我冒昧,您畢竟只是一個普通人啊。前線……”

“ 正是因為危險。”瑪德忽然笑了笑,他已經出現了皺紋的臉龐上,卻帶著一絲和平日了不一般的冷靜:“菲利普先生,我活了一把年紀了,少爺對我很好,我心裏自然知道。我瑪德這輩子也沒別的願望,只希望這個家族平平安安的發展下去。你看。我反正一把年紀了,這幾年,該享的福也享過了。雖然我是一個僕人總管的身份,可是這裏上上下下,都把我當成老爺一樣的恭敬。人活到這個份兒上。也沒有太多的奢求啦。”

說著。他壓低了聲音,輕輕道:“前線打仗危險。我明白。可正因為如此,我才要去啊!桑迪那個小家伙,可是我苦心培養了幾年的接班人,我還指望將來在我死了之後,他能承擔總管地職責,幫少爺將這一大家子的內務承擔下來呢!這種時候,上前線這種危險的事情,就讓我這個沒有什麼用處的老家伙去吧。如果……”

說到這裏,他搖搖頭,眼神卻滿是誠懇:“如果讓桑迪那個小家伙上了前線,萬一他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苦心為少爺培養的內務總管接班人都沒了。今後我死了,誰來負責幫少爺料理家務呢?到了我這個年紀,反正也是活一年少一年了。所以,這次我才讓桑迪留在帝都,我親自帶人去北方和少爺會合啊。”

菲利普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幾分真心的尊重。

這個平日裏仿佛有些庸俗的老管家,是一個……好人啊。

“ 您不用為我擔心了。”瑪德忽然哈哈一笑,用力挺起胸膛:“您可別小看我瑪德,我也不是一個廢物哦。要知道,當年少爺發明了飛艇的時候,除去少爺這個發明人不算,我瑪德,可是這個世界第一個乘坐飛艇飛天的人哦!全大陸地第一人啊!哈哈哈哈哈哈……”

出來了,隨手給兩個配角加上阿斯蘭和基拉這兩個名字,也不算離譜吧。好吧,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機戰粉絲了,現在多知道一條我是高達粉絲也沒什麼。所以讓阿斯蘭和基拉登場,哈哈哈哈────不過,真飛鳥就不會了,因為我不喜歡這個家伙,我喜歡高達SEED,但是不喜歡高達

第六百零九章 【出征】
(今天第一章)

第六百零九章出征

出征日!

鬱金香公爵帥軍北上的消息早已經在帝國方面刻意的宣傳之下傳遍了四方。

在這一天,盛大的出征儀式,也吸引了無數帝都市民去圍觀。

就在帝都城外北邊的原王城近衛軍團的駐地,調集而來的預備役援軍以及抽調集結的部分地方守備軍已經完成的集結----當然,地方守備軍只是集結了帝都周圍地區的軍隊,而其他各地調集的守備軍,則為了爭取速度而就地直接北上。

這種盛大的出征儀式,也是為了激發帝國內部民眾的士氣,而在這一天,王城近衛軍的駐紮軍事要塞裡,一隊一隊全副武裝的士兵,整裝出發,排列著一縱一縱的行軍隊列,在道路兩旁聞風趕來的市民圍觀之下,浩浩蕩蕩的往北奔赴而去。

眼看這帝國的軍隊開拔,在軍官們的刻意喝令之下,每一名士兵都竭力的昂首挺胸,盡顯英武之氣,擦得?亮的鎧甲,梟梟的皮靴踐踏在大地之上,淡淡的塵土飛揚,如此雄壯的軍容,頓時引發了周圍無數人的熱烈歡呼。

更有一些女性的市民,將手裡準備好的鮮花往隊列之中丟去,遠遠看去,這一隊一隊出征的士兵,就彷彿是走在鮮花鋪滿的道路之上……那歡呼的浪潮一波接著一波,人聲鼎沸,更有人開始帶頭喊起了「荊棘花萬歲,帝國萬歲。鬱金香萬歲」這些口號。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激動和興奮……

「呼……」

一聲嘆息,亞洛爾騎在戰馬上,他穿著一身銀色的騎兵統領軍官地鎧甲,馬上配著刺槍和長劍,頭盔上插著一根殷紅的長羽,周圍那一浪一浪的歡呼,卻彷彿並不能激發亞洛爾心中的激動,他看著隊列前方,浩浩蕩蕩正在前進的士兵們。兩旁那些激動異常的民眾,亞洛爾此刻的心中,卻充滿了一絲複雜的滋味。

士兵們那一張一張年輕的臉龐----大概是因為都是沒有上過前線地預備役裡的年輕小夥子吧,這些人的臉上似乎絲毫沒有畏懼或者緊張,彷彿充滿了青春的活力,鬥志昂揚。這些從預備役營裡訓練完畢的新兵,似乎,並不知道等待他們的,前方將是如何殘酷的戰場……或許。在這一張張單純的臉龐下,他們以為戰爭,就是衝鋒,勝利,然後像今天這樣接受歡呼和鮮花……

或許,要不了多久,這一張一張的臉龐之中。就會有人在充滿了硝煙和鮮血地戰場之上殺人或者被殺,就會有人被因為恐懼而崩潰,握著手裡的長劍,恐懼的哭喊著母親的名字……

還都是一些,年輕人啊……

亞洛爾努力搖了搖頭。作為軍事學院第一期提前畢業的軍官,他是為數不多的真正經歷過真實戰場的人,只有他才知道,當戰鼓響起,無論前方是敵人地獠牙或者如叢林一樣的刀劍,或者是那猙獰的眼神。你也必須硬著頭皮往前衝----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他更知道,在刀槍箭影裡,當你手裡的鋒刃切入敵人的身軀裡,那腥臭的血液噴灑在你的臉龐上----第一次的時候,那心裡是怎樣的茫然和恐懼!

他也知道,當你看見自己地同僚一一戰死,倒在血泊之中,那種痛心和厭恨,會折磨得你發瘋。

他還知道,當你和敵人生死搏鬥。對方的武器刺穿了自己的鎧甲,突入自己的骨肉裡的時候,那種「我要死了嗎」這種內心的拷問,會讓整個人陷入一種近乎崩潰的絕望……

「亞洛爾,你嘆息什麼?」身邊。一個洪亮的嗓音傳來。亞洛爾回頭一看,卻是一身戎裝的加布里。加布里顯然也如那些年輕的新兵一樣,臉上滿是激動和興奮,雖然騎在馬上,一隻手還忍不住緊緊地握著長劍。

「我在想……」亞洛爾忽然壓低了聲音,眼神掃過周圍那一張張年輕的臉龐:「我在想……當戰爭結束的時候,這些鮮活的年輕生命,還能剩下多少能安然活著走回來,回到他們親人的懷抱裡。」

加布里聽了這話,不由得輕輕一皺眉,他略微有些訝異地看了一眼這個學員隊長----作為唯一一個經歷過戰爭考驗地軍官,這一期提前畢業的軍官裡,亞洛爾地軍銜最高,被授予的實職也最高,擔任了一個騎兵團的統領,統帥足足兩千騎兵。他的武技不是這批人裡最高的,智慧也不是最強的,但是,在每次的模擬推戰之中,他卻總是能把握住戰機將同僚擊敗----或許,這就是菜鳥和老兵之前的區別吧。

想到這裡,加布里笑了笑,揚起聲音:「好了,我的隊長,別這麼老氣橫秋的,你也才三十歲而已啊。」

看著加布里年輕而爽朗的笑容,亞洛爾嘴角抿了抿,露出一絲淡淡的笑意。

只是眼神,依然並不輕鬆。

「對了,公爵大人呢?他沒有來參加這個出征儀式嗎?」亞洛爾隨口問了一句。

在出征的前一天,在軍事學院裡進行了一場簡單的畢業典禮之後,包括他和加布里在內的十一名學員,奉命提前畢業奔赴軍隊效力。而從那之後,在戰場之上「院長」這個稱呼就不允許存在了。戰場之上,對杜維這樣的統兵主帥,你必須和其他將領一樣稱呼他的官爵。「院長」這種帶有親暱性質的稱呼,會讓其他非軍事學院畢業一系的軍官產生厚此薄彼地想法。

「嗯,大人他不隨我們出發,而是另有計劃。按照約定。我們會在東部防線以南的亞金城集結會師。」

亞洛爾點了點頭,他對加布里稱呼杜維為「大人」表示滿意。一旦上了戰場,那麼軍隊裡,就不允許有「哥哥弟弟」這樣的私人稱呼了!

看來,這個年輕的羅林伯爵,是一個很明白的人。

按照杜維之前擬訂的出兵計劃,這次的援軍一共包括了:預備役一個師團大約兩萬人,地方守備軍各地抽調的軍隊大約有三萬人,可以整合成一個師團。以及杜維用各種名目在軍部那裡強行要來的一萬人地私軍名額。

不過北上的路線也分為了四路。一路人,大約是一萬四千人,包括了預備役師團的一部分和帝都附近抽調的守備軍,已經於昨晚,就在帝都的碼頭直接承載戰船,從瀾滄運河一路往東,出海之後,從海路直接奔赴北方前線。這樣以最快的速度,儘可能的早點讓援軍到達東部戰線。第二路。則是自己現在所在的這一批進行「出征儀式」的軍隊,是預備役師團地兩個團隊,加上部分守備軍,一萬六千人,從陸路北上,因為這批軍隊大部分都是騎兵,所以速度也不會太慢。

第三路。則是地理靠近北方的地方守備軍,不來帝都集結,直接奔赴北方。

第四路……則是杜維本人帶領了一萬私軍----可是這一路的行軍計劃,杜維卻沒有對任何人透露。

城西,躍馬鎮後,斷背山下,鬱金香別院。

「這個時候,那個無聊的出征儀式應該結束了吧。」杜維嘆了口氣。

隨後他看了看左右,鬱金香別院裡,是他招募來的數百名魔法師成員。以及他隨身一直帶著的五百親衛騎兵。

「那麼,我們也準備出發吧。」他笑了笑,然後看了一眼身後那些神色各異的魔法師成員,這些魔法師們全部都是他最近招募而來地。雖然魔法師大多生性桀驁,不過幸好杜維自己也是有魔法師身份,而且還是大陸著名的魔法天才,同時是魔導師甘多夫的弟子的名分,這點上,就基本排除了魔法師對他的排斥心理----歷來的戰爭之中,魔法師之所以不願意被帝國的軍方調遣。哪怕是參戰也都是憑喜好去做事,就是因為高傲的魔法師,無法容忍自己被那些普通的軍隊將領差遣。

但是杜維,就不一樣了。

何況,現在自己怎麼說也是對杜維宣誓效忠了。還拿了人家那麼多上品的裝備。

「各位。」杜維轉過身來。看著身前地數百名身穿魔法師長袍的「部屬」,這些魔法師長袍全部都是趕製出來的。每個人還被授予了一枚鬱金香家族的徽章,以示是效力鬱金香公爵本人的私屬魔法師扈從隊。

「各位法師閣下。歡迎大家來到這裡,我知道,我把各位召集來到這裡,而不是和大部隊一起出發,一定有很多人覺得奇怪……嗯,但是我保證,你們今天看到的東西,一定會讓大家不虛此行的!呵呵,各位都是魔法師,當然不能像普通的軍隊那樣的騎馬北上,所以,我在這裡,準備好的一樣特殊地代步工具哦!」

頓了一下,他故意笑了笑:「而且,這件東西,現在還不是公佈的時候,所以不適合和大部隊一起出征。現在,我們的出征儀式開始……各位魔法師閣下,請準備好行囊,然後我們準備登艦!」

登艦?

有的魔法師不由的就有些面色古怪----這裡是陸地,登什麼戰艦?

可是隨後,就看著杜維走到了別院前方地巨大地草場上。

接下來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魔法師緩緩走了出來。

白色長袍……那可是大魔法師身份地象徵啊!

可是讓這些魔法師們疑惑的是,面前的這位白色長袍的大魔法師,看上去很是蒼老,身材瘦瘦小小,白色的呼吸,臉龐消瘦,甚至還隱隱的帶著幾分猥瑣的味道。

更主要的是……大陸上,任何一個白袍大魔法師,都是極為少見的強者,每一個的名字都是如雷貫耳,這些魔法師不少人之前是在魔法工會裡的,可以說對每一個記錄在冊的白袍大魔法師都應該很熟悉,偏偏面前這個白袍**師,卻面生得很,沒有一個人認得。

嗯……不會是冒充的吧……

「各位同僚好。」這個一身白色長袍的猥瑣老頭子先是用一個標準的魔法師禮儀對大家鞠了一躬,不管真假,其他的魔法師趕緊都低頭還禮。畢竟,這些魔法師扈從隊裡,可沒有白袍法師啊。

「現在,大家將要看到的是鬱金香家族的新型魔法戰爭武器,因為它的面目,之前從來沒有公開展露過,所以大家請不要太過驚訝。呵呵,當然了,現在它已經不是秘密的,因為隨著我們上戰場之後,它的面目將會傳遍大陸的。」

說完,他咳嗽了一聲:「最後,自我介紹一下,本人的名字叫做……格格巫,大陸八級魔法師。」

這位猥瑣的白袍老頭子,赫然正是那位老鼠宰相格格巫!

經過了這些年的不懈努力,加上綠袍甘多夫的幫助,他的變形術終於有所突破,變回了人身之後,服下了青春不老泉固化了形體之後,終於不用再困在一個老鼠形狀的軀體裡了。

格格巫?

第六百一十章 【空中集群,出動!】

不少人聽了這個名字,就開始從記憶裏搜索。只有一些年紀稍微大一些,級別高一些的魔法師,聽了這個名字之後,才隱隱的想了起來。

好像,是有這麼一個名字。不過,格格巫?他好像是傳說之中的那個擅長變形術而特例破格晉級的大魔法師吧。而且……他不是失蹤了好幾十年了嗎?

“各位,請看,這是我們的代步工具,也將會是鬱金香公爵大人的在戰場作戰時候的主力旗艦……”

轟!!

在他取出了魔杖之後,高聲吟唱了一連串的魔法咒語。

隨後,面前那巨大的草場上,一陣魔法的光芒閃耀之後,地表的草皮片片剝落,在一陣陣的風中,輕輕飄起……

隨後,地下裸露出了一團圓形的巨大的魔法光芒,那光芒從地下緩緩的升起,終於來到了地表!

當光芒散去之後,數百雙眼睛,驚訝的瞪著面前的這個龐然大物!!

長達近四十米,寬二十米的身軀,一棱一棱碩大而堅硬的白色骨架,散發著明顯的淡淡的壓迫人的氣勢!而那巨大的造型,卻仿佛一條陳列在眾人眼前的巨型戰艦!

戰艦的首尾兩端,赫然是兩個巨大的……

龍頭骨!著魔力的光芒,在陽光之下,讓人看了心曠神怡!戰艦收尾地兩個巨大的龍頭。保持著張開大口的姿態……仿佛隨時都會從口中噴出傳說之中可怕的龍息!

“各位,你們的猜想沒錯……它是用龍骨製造而成的魔法飛天戰艦,而作為我們的旗艦,它的名字,已經由鬱金香公爵大人正式命名了。”

說到這裏,格格巫微微一笑,回頭看了杜維一眼。

“大天使號!”

杜維歎了口氣,無奈的搖頭:媚眼做給瞎子看啊。可惜了這麼好地名字,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人識貨啊。

很早之前。杜維在擔任軍事學院院長的時候,得知了兩個學員的名字居然叫阿斯蘭和基拉,當時就幾乎讓杜維笑破了肚子,而現在,這麼一條飛天戰艦,不叫“大天使號”還叫什麼?

可惜那兩個學員即不是空騎也不是獅鷲騎兵,否則的話,調到大天使號上來服役,一定很有趣的……

到了作戰的時候。喊上一句“阿斯蘭薩拉出動”或者“基拉出動”……

杜維歎了口氣。

反正有了格格巫,有了霸天虎,有的十二黃金聖鬥士……再弄出兩個高達MS來,也不算太過分吧眾位魔法師開始一一的登艦。這艘飛龍戰艦在設計之初,就足以承載數百人,而在杜維得到了從克裏斯那裏敲詐來的大量地龍神的軀骨之後,更是做了一番擴建。此刻這條戰艦承載五百人都不成問題的。

在艦尾的一排骨架搭成的高臺上,四周是龍骨合攏而成,仿佛是一個船艙一般,只不過畢竟是骨骼質的,並不嚴密。

而在登上這戰艦之後,不少魔法師還好奇的四處觀望,畢竟但凡是魔法師,沒有不對這種極品地魔法玩意兒感興趣的。但是很快,就有人發現,原來在這條戰艦上。早已經有人了……

那艦尾的半透明露天的船艙裏,靜靜的坐著一個金色長髮的女子。那女子就默默的坐在那兒,一言不發,低低的垂著頭,長髮將半邊臉龐遮住,遠遠的看去,縱然站得很遠,也仿佛能感覺到那個金髮女子身上隱隱散發而來的一股迫人地森然寒氣!

看上去,她的身影清秀可人,可偏偏那個微妙的氣息。卻仿佛就差在腦袋上標明四個字了:生人勿近!

而略微站得近一些的魔法師,卻意外的發現,這麼多人登艦,場面鬧哄哄的,可是這個女子始終坐在那兒。沉默得猶如一塊寒冰一般----尤其是。她雖然垂著頭,可是大家都看得仔細。她的那雙眼睛,始終不曾睜開!

雖然那張臉孔,美麗得難以描繪,但是各位魔法師,都是敏感超越常人的傢伙,這個女人美麗不美麗倒是沒有幾個人在乎,那股隱然讓人心中發寒的古怪氣息,才越發的引起了各位地狐疑。

“各位,現在宣佈戰艦的第一條條例。”格格巫負手悠悠上來,就走到了金髮女子的身前,擋住了眾人的眼神,然後用嚴肅的口吻,壓低了聲音道:“我身後地這位女士,她地脾氣不太好,所以,為了各位的安全著想……大家最好不要去打攪她地休息。”

這個時候,杜維也緩步走了上來,來到了金髮女子的身邊,伸出手來,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嘴角露出一絲平和的微笑:“好了,妮可小姐,別釋放這種氣勢了,會嚇壞別人的。”

“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地方。”妮可沒有抬頭,但是卻也沒有拒絕杜維按在自己肩膀上的手,她依然閉著那雙可怕的梅杜莎之眼,低聲道:“除了你之外,讓這些人最好不要接近我。”

杜維點了點頭,輕輕拍了妮可一下。

他終於走到了這個“指揮船艙”正中央的位置坐下,看了格格巫一眼:“我魔力沒有恢復,現在要靠你主持戰船的魔法陣啟動了,我們……出發吧!”

格格巫點了點頭,他主動走到了杜維的身前,這個地方,幾根白色的骨節,拖著一枚純黑色的極品水晶球,那些魔法師都是識貨之人,一眼就看出這可是極品的亡靈魔法專用的東西啊!

“大天使號!出發!”

魔法陣無聲無息的開啟之後,很快,飛龍戰艦的底部,印刻在龍骨上的風系魔法陣緩緩運轉起來,兩側的船沿之下,一對碩大的骨翼同時張開!

渾厚的魔力的波動,讓在座的三百多名魔法師齊齊動容,更有人就忍不住心想:這麼強烈的亡靈魔法東西……恐怕是違禁的吧。

但此刻,自然沒有人會出來質疑杜維了。

在魔法陣的發動之下,格格巫的聲音很快就擴散了出去,飛龍戰艦在一陣氣流的烘托之下,飄然懸浮了起來,一點一點的攀升高度。

“隨行運輸飛艇,啟動!”

在草場的周圍,數十架巨大的,標有鬱金香家族標誌的巨大熱氣球飛艇,這種專門用來做純粹的運輸用途的超大型的飛艇,搭在了杜維的五百名親衛騎士!

一個一個的號令發出,周圍的那些數十架巨大的飛艇也開始點燃燃燒爐,開始給熱氣球沖氣,一架一架,解開了固定繩索……

最後,杜維站了起來,輕輕拍了一下格格巫:“最後一個號令,這麼具有歷史意義的事情,還是讓我來吧。”

說著,杜維取代了格格巫,站在了水晶球的面前,深深吸了口氣,回頭看了看……

他的眼神,掃在了那個鬱金香別院的巨大的木樓之上!

那一排木樓,此刻早已經全部敞開……

“戰艦護衛……”杜維深吸了口氣,用最大的音量,大聲宣佈……

“斯雷特林•獅鷲騎士隊,出動!!”

聲音遠遠的傳了出去,就聽見那一排木樓裏,傳出了一聲尖銳的哨聲,隨後,陡然之間,一片嗡鳴的氣流震動聲傳來,就在數百雙震撼的眼睛的注視之下,只見那木樓裏,陡然有一排一排黑色的巨大的影子沖天竄了出來!

那寬大的雙翼張開,破空而上,直插雲霄!

仔細看去,一隻一隻鷹頭獅身的獅鷲,振動雙翼,脖子部位套著特製的韁索,而為了防止獅鷲盲目鳴叫,那種會讓人眩暈的叫聲,每一頭獅鷲的嘴巴上都帶了特製的皮套。它們的背上,坐著一個一個全身輕裝皮甲的騎士!!

鋒利的長劍,腰掛特製短弩!

那些獅鷲在騎士的操控之下,整齊的飛上天空,迅速的雁翅形排開,而在正中央,空出了一個巨大的空擋!

隨著飛龍戰艦的升空,落在了獅鷲騎士陣形的正中央!

這場面……已經不僅僅是“震撼”這兩個字能形容的了!

一個一個在戰艦上的魔法師,目瞪口呆的看著左右,最後人人都將目光集中在了杜維的身上。

這個鬱金香公爵……他的手裏,到底掌握了多少實力?!

遊戲人間 於 2009-01-10 18:5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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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法則 第六百一十一章 【神罰團】(稍後還有第四更~月票~~~)

(第三更)

惡魔法則 第六百一十一章 【神罰團】 跳舞


奪奪奪奪奪奪……

一排密集的箭雨,銳利的箭頭釘在了木板上,那驚人的動靜,讓躲藏在下面的人類士兵險些連心都要跳出腔子了。

頭頂上,那些空中可怕的影子閃耀著光芒,卻終於遠遠的退去了。

遠處,天空還有幾個閃動著魔法光芒的人影漂浮在空中,那是人類的魔法師在奮起抵抗,一些能力頗強的法師往往飛上天空用魔法反擊,但是精靈族的弓箭手,卻幾乎成為了魔法師的天敵!精靈族的弓箭射程即遠,而且準確度驚人,魔法師飛天之後,施展魔法,也只能儘量和精靈族周旋。況且城中的魔法師數量也不過就是二十多名,要對府動輒就出動數百上千的精靈族,實在是太過吃力了。連要塞的上空都無法完全守護,只能勉力在幾個重要的區域抵抗一番。

縱然如此,在幾天的戰鬥中,也終於出現了魔法師的死傷。

“幸好,這是今天的最後一波了吧,一會兒天就快黑了。”

一個士兵用力掀起了身上的那塊厚厚的木板,頭皮發麻的看了一眼上面釘滿了箭矢。

這些精靈族用的箭,看上去很是簡陋,仿佛就是用某種不知道名的植物的樹枝直接削成,可是偏偏威力卻如此的恐怖啊……

在東部防線的要塞裏,自從河道失守之後,城中的人類守軍就開始了艱難地歲月。罪民擁有無可比擬的空中優勢,那些有飛翔能力的精靈族。每天都會至少飛到城上三次以上,進行三波空襲。

結果,在最初人類遭受了很大的損失之後,城中的守軍,在沒有空中反擊能力的情況下,只能想盡辦法抵抗,城中所有房屋的門板已經全部被拆卸了下來。當精靈族來襲的時候,守軍們只能三五成群的,躲在一塊一塊厚厚地木板之下。

甚至。精靈族偶爾來襲的時候,城防上的守軍,就不得不躲在這密集的箭雨之下吃飯。儘管如此,城裏的士兵的傷亡依然在上升,不少人在舉著木板活動的時候,還是會被流矢射死。

這種情況下,東部戰線的窘迫,消息傳到了後方,人類的空軍統帥安德列將軍也發起了兩次反攻。但是在空中,飛艇地戰鬥能力遠遠要低於精靈族,再又付出了兩次慘痛代價之後,空軍就沒有再出動去送死了。

“喂,吃飯了。”一個伙夫兵背上幫著一塊木板,木板上兀自釘著幾根箭,手裏捧著一個大木盆。在城下來回的跑動,將盆裏的面餅分到了士兵的手裏。

“這些該死的怪物種族……”士兵們狼狽的趴在木板下,啃著手裏的面餅,心中咒罵。

“三天了……”河畔,傍晚地微風吹過,漸漸的帶著一絲暖意。

落雪的長髮被輕風揚起,它瞇著眼睛,遠眺遠處人類的要塞城墻,那張驚艷的臉龐上,卻帶著幾分莫測的神彩。

抬頭看了看天空。一片密密麻麻的精靈族,籠罩在一團淡淡的金色光芒之中,已經從要塞的上空飛了回來。

“已經三天了吧。”它轉頭看了看身後,兩個精靈族的長老,趕緊低頭:“是地,王。人類似乎沒有什麼能有效對付我們空中進攻的手段。這幾天,我們的弓箭手已經擊殺了他們四名魔法師。”

落雪點了點頭,卻低聲嘆了口氣:“殺了四名魔法師,的確不錯。因為人類之中,魔法師的總數也並不多。可是……我們的戰士也有損失吧。”

“ 相比人類而言。我們的損失幾乎可以忽略了。”一個精靈長老抬頭,它蒼老的臉孔,依然泛著精靈族特有的白皙膚色,長長的耳朵,尖尖地下巴。那長髮也頗有幾分飄逸:“人類的普通戰士對我們幾乎沒有任何威脅。他們的弓箭和那些弩炮,對我們空中的戰士來說簡直就是笑話。唯一能給我們造成一點點傷害的,就只有那些魔法師了。幸好,他們地魔法師數量太少了。我想……”

落雪笑了笑:“想說什麼,請不用顧慮。”

“王。”那個長老疑惑道:“以人類這樣地水準,我們為什麼不一口氣將這座要塞奪下呢?既然他們無法抵禦我們空中的進攻,如果我們一口氣強攻地話……”

“因為生命。”落雪嘆了口氣,看著這個長老,它的聲音很柔和:“我們的人口,在整個罪民之中,依然是太少了。”

說著,它的眼神轉向了遠處,幽幽道:“哪怕是損失了上萬的戰士,以那些獸人的繁殖能力,只要一年的時間,就能生出更多的人口來。但是我們……哪怕是數百戰士的損失,都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我們一族的出生率,一直都不高。每損失一名精靈族的戰士,都要花很長時間才能……”

不過它隨後笑了笑:“當然,我不是畏懼死傷,既然是戰爭,那麼就不會有這種顧慮,我等了幾天,只是試探性的進攻,其實是在漸漸的瓦解人類的鬥志。我們剛剛渡河的時候,人類的氣勢並沒有減弱多少,恰恰相反,哀兵之下,他們的士氣反而高漲,大概是被那支最後死守河灘,全軍陣亡的那支軍隊激勵的吧。”它頓了頓,隨後淡淡笑道:“但是士氣這種東西,鼓動起來很快,消散下去之後,再想鼓動起來,就不這麼容易了。這幾天,城裏的士兵被我們反覆折磨,應該已經磨去了銳氣吧。”

說著。它輕輕的捏緊了拳頭:“破城,就在今晚!”精靈王的目光閃動:“我們地……神罰隊已經抵達了嗎?那麼,就讓它們今晚就出動,明天早上,我們就可以在這城墻之上觀看日出了。”

它的嘴角浮現出一絲絕然的微笑。

兩個長老身子一震:“您……真的打算讓它們出陣嗎?這,可不符合精靈的傳統!精靈是驕傲的種族,怎麼能夠借助……”

“力量就是力量,如果不用的話,未免浪費。”落雪斷然喝道:“況且。哪怕能讓我族的戰士少死一人,我都不會吝嗇去使用任何辦法!”

它冷冷的盯著兩個長老:“傳我地命令,日落之後,神罰隊出動,讓它們賣力一些,否則的話……”

兩個長老身子一顫,趕緊垂頭下去了。

落雪轉身繼續看著南邊的城防要塞,它的雙手負在身後,沉默了會兒。卻忽然低聲開口:“你在擔心嗎?羅哈特?”

就在落雪的身邊不遠,身為俘虜的羅哈特,一臉複雜的站在那兒,他的手縮在袖子裏,臉上的表情隱隱地帶著一絲激憤。

羅哈特穿著一套精靈族式樣的長袍,他的相貌還算清秀,如果不是沒有精靈族的那種尖尖的耳朵。那麼就宛然是一個精靈族了。

“擔心你同類的命運?”落雪看了一眼這個在自己身邊多日的俘虜:“你,現在一定很想回去,和他們一起戰鬥吧。”

羅哈特地眼神森然,看了落雪一眼,他嗓音嘶啞:“你帶我來這裏看這些,又說這些話,到底為什麼?為了折磨我的心嗎?”

落雪笑了,它的笑容沒有半分煙火氣,淡然道:“我沒有那麼殘酷。只是……羅哈特,你在我身邊待了這麼多日子。這段時間來,我做的安排,一切的部署,都從來不隱瞞你,你看在眼裏,心裏一定早就衡量過了……你認為,這樣的情況下,你們的這個東部戰線,還能守得住嗎?”

羅哈特面色慘敗,他身子晃了幾下。卻終於咬牙低聲道:“守不住!”

可隨後,他昂頭喝道:“可即使你突破了這座要塞,帝國也絕對不會妥協的!我的同類,會有無數的戰士挺身而出!誓死捍衛我們地國土!”

落雪默然,不過隨後他也點頭:“這點。我從不懷疑。不過。突破了東部要塞之後,這並不是我的戰略目的。只是一步棋而已。我必須讓你們的帝國明白,我們的種族,有實力給他們造成致命的威脅!”

說著,它又笑了,那聲音悅耳,仿佛帶著誘惑人的魔力:

“ 不管是人類也好,精靈也好,獸人也好……這個世界上,任何有智慧的種族都是一樣:任何種族裏,固然有勇敢的,就一定有懦弱的。有高尚地,就必然有卑劣的。有無私的,就必然也有自私的。有主戰的……”說到這裏,它故意頓了頓,說出了最後一句:“也必然就有畏戰地!我地目的,就是顯示我們地實力!對你們人類,展現一下我們罪民強大的實力!”

夜幕降臨,城防上的士兵終於鬆口口氣。按照這幾天的慣例,這些兵臨城下的怪物種族,一到了夜晚,就會偃旗息鼓。它們只有在白天的時候,才會嘗試的進行幾次攻城,而天空的那些空襲也會出動兩三次。

要同時面對地面和天空的敵人,人類的守軍即使激發了全部的勇氣,也依然遭受了慘重的損失。

隨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這種窘迫的情況絲毫得不到改善,果然如落雪說的那樣:士氣,不可避免的開始鬆懈了。

看著太陽終於落山,就連最後一絲余暉也漸漸散去,城墻上的守軍點燃了火把,一些白天受傷的戰士開始撤下城墻到後方接受治療。

輪換的士兵登上城墻,把守城防,小心翼翼的看著遠處河邊敵人的軍營。

而就在這個時候……

一聲嘹亮的巨吼,那吼叫的聲音,遠遠傳來,劃破夜空!

綿綿不絕的長嘯,嘯聲之中,帶著某種讓人心靈震撼的壓迫感!而隨後,那嘯聲從一點,演變成了一片!越來越多嘹亮而悠長的嘯聲傳來,那聲音仿佛經過空氣的振盪之後,直接深深的砸進了人的心頭!聲音裏仿佛也帶著某種魔力,讓人聽了,頓時就覺得身子顫抖,力氣也仿佛立刻減弱了虛弱!

城裏,一些白天戰鬥之後的魔法師,正在休息,有的抓緊時間冥想補充魔力。那嘯聲遠遠傳來,城墻上士兵陷入惶恐的時候,城中的不少魔法師,卻臉色狂變,幾乎同一時間,十幾名魔法師從出了門來,有的更是已經直接飛到了空中,表情扭曲的盯著北方……

這聲音……這聲音……

這聲音……不是什麼野獸的咆哮!如此強烈的氣勢,如此強烈的壓迫感覺和威勢……

這是……

終於,北邊的天空之上,一道亮光閃過,隨後化作了一片如火焰一般的光芒,隨後,帶著那一片雄渾的吼叫,無數龐大的黑影,在夜空之中,宛如空中的怪物,振動著巨大的雙翼,朝著人類的要塞,狠狠的翱翔而來!!

“龍!龍!!是龍!!!”

不知道是哪個魔法師,終於率先看清了那些天空的黑影,發出了一聲驚呼……

正文 第六百一十二章 【斯雷特林的初陣!】

這一聲驚呼,在黑夜之中那震得人心亂如麻的龍嘯之中,卻顯得如此的微弱和短暫。那一片黑影,赫然是數十條飛龍,帶著一片狂風,幾乎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已經到了頭頂的天空!

數十條成年的巨龍,立刻引發了城里守軍的強烈恐慌!

龍!這種傳說之中最強大的生物,擁有所有生物之中最強悍的肉體力量,出色的魔法,和高等智慧!!

這種原本只存在於傳說之中的生物,赫然出現在了人們的眼前,不是一隻,而是一片!張開了它們的大口,豎起了尖銳的利爪,狠狠的朝著人類撲來!

最先的碰撞發生在天空。一個早已經飛到了天空的五級魔法師,被龍嘯的震撼之下,難免失神,結果被兩條飛龍飛到了面前,這個魔法師還沒來得及張開自己的魔法防禦結界,就已經直接被一條龍的利爪穿透了身體!在那一股龍氣之中,屍體也化作了一團血雨。

隨後,十幾條飛龍飛過了人類的城牆,一條一條的龍張開大口,剎那之間,十幾道各種不同屬性的龍息,朝著城牆席捲掃蕩而去!城牆之上,頓時處處爆發出燦爛的光芒!

很多人類的守軍,甚至連反應都沒有做出。就瞬間在龍息地狂暴力量之下灰飛煙滅了!

隨著十幾名魔法師升空反擊,但是魔法師面對幾十頭成年的巨龍,戰局卻顯然呈現出了一邊倒的慘況。

一個級別最高的白衣大魔法師,儼然是東部戰線助戰的魔法師之首,此刻卻被兩條黑龍和一條紅龍同時糾纏住。這個大魔法師雖然心中狂駭,卻也值得硬著頭皮,將自己珍藏的一枚高級的防禦魔法卷軸瞬間粉碎點燃,終於在迎面的龍息噴到身上之前,一股強烈的魔法光芒籠罩了他的全身!

可是那龍息去勢不減,這火系地龍息。雖然被魔法師的防禦魔法結界抵擋,卻餘威噴在了要塞里的地面,頓時將一座房屋整個兒化為了火海!

魔法師紛紛反擊,一時間,倉促的咒語聲四處響起!有的實力低微的魔法師,幾乎只是一個照面,就被巨龍秒殺,而有的實力稍強一些的魔法師,卻在勉力抵擋了一下之後。只來得及發出一個魔法,就被幾條巨龍圍攻,撕扯得四分五裂。

那實力最高的白衣大魔法師,在用防禦魔法勉力抵擋了片刻之後,也奮起還擊,手里高舉魔杖,念了幾個中階地咒語。一個一個的帶著赤色的魔法光芒,在空中形成了一個一個的風暴,勉力的阻擊著巨龍。但是龍族強悍的肉身,原本對魔力的防禦就是擁有天賦地強悍能力。

而此刻,雖然這個大魔法師的魔法,對一兩條龍造成的一些傷害,但是這些龍卻仿佛絲毫不在乎,在飛快的撲殺了數名魔法師之後,這位大魔法師,絕望的發現。自己已經被十幾條巨龍圍住了!

十幾條……

此刻他的心中唯一的念頭就是絕望。身為一名大魔法師,如果是單獨面對一條巨龍,他是不怕的。哪怕是遇到兩條---如果遇到的龍的種族等級不是很高地話,他也有自保的信心。但是……十幾條?

我!我可不是聖階強者啊!!

十幾條龍圍繞著這個魔法師瘋狂的吐著龍息,那魔法結界的防禦光芒很快就黯淡了下去,魔力瘋狂的消耗,眼看就支撐不住了。大魔法師身上的魔法道具已經全部丟了出去,各種魔法卷軸,攻擊,加持。眩暈,恐懼,火炎,召喚……

天空之中,十幾條巨龍圍攻一個大魔法師的場面。堪稱華麗壯觀。各種不同的魔法光芒閃耀,可最後。終於就看見魔法師身上的防禦光球砰的一聲,在十幾條龍地集體吐息之下,爆掉了!

連慘叫都沒有發出,這名魔法師就化作了飛灰。

轟!

兩頭巨龍落在了城牆之上,它們巨大的爪子將城牆的表層立刻就踩裂,隨著爪牙的瘋狂撕扯,一些來不及逃跑的士兵,很快就化作了一團碎屍。而一些勇敢地戰士,試圖反擊,但是龍族強悍地肉身,哪里是普通的刀劍能傷害地?

即使有士兵誓死掉轉弩炮去轟,但是面對數十條巨龍,那些弩炮的塔樓也一個一個被龍息噴中,里面的戰士和弩炮,頃刻之間就化作了塵土!

屠殺!這幾乎是一場赤裸裸的屠殺。人類並不是沒有一戰的能力,後面已經有不少高級的將領,展開了鬥氣,死死的朝著身邊的龍族糾纏而去。可是這些龍族,它們非但擁有強悍的肉身,魔力,還擁有飛翔的能力!

空中的不停撲擊,一擊即走,讓那些人類的將領武士白白浪費的不少生命。

人類的守軍,被打蒙了!

而這個時候,城外獸人的軍營已經響起了戰鼓,在這種一片狂亂之中,一隊一隊的獸人沖出了營房,發瘋了一樣的朝著人類的城牆,如潮水一般湧了過來……

要塞里,處處可聽見慘叫,呼喊!天空,地面,處處都是火光!!

終於,在一聲巨大的轟鳴聲,只見城門的方向,一團沖天的大火燃起,魔法爆裂的氣浪,將城門震得四分五裂!

城門下,一頭破壞城門得逞的巨龍吼叫了一聲,帶著猙獰的咆哮,一口將面前一個催動鬥氣死死抵抗地人類武士咬成了兩截。隨後雙翼一震,身體立刻竄飛,片刻又落在了城牆上,龍息一吐,橫掃而去,將幾個士兵籠罩在了火海之中……哮,那強烈的龍威,摧殘著人類的鬥志,這種自然法則之中對高等生物的天然畏懼,加上黑夜之中被大規模的突襲。使得人類陷入了混亂之中。

眼看城中已經四面都是火光,一條一條的飛龍來回盤旋,處處絞殺著人類戰士,而城外,獸人攻城的鼓聲急促,喊殺和咆哮吼叫聲震天。最後那一聲轟鳴,眼看遠處城門被爆開,城牆上一片一片的火光……

統帥府里,原本還打算帶著親衛上城牆抵抗的東部戰線地主將多明格斯將軍。終於身子一晃,一個忠心的親衛上來,死死的抓住了他的手臂:“大人!要塞守不住了!您快帶著人馬撤吧!”

“混帳!”多明格斯怒吼一聲,將這個親衛一腳踢開:“我是統帥,有守土之責,怎麼能棄城而走!!”

可是此刻,城門之下。一群一群的獸人已經蜂湧而入,那些還在城門口死死抵擋的人類守軍,死傷慘重,雖然還在拼死抵抗,但是城門已經被轟碎,大量的獸人湧了進來,猶如潮水一般,很快就將人類守軍衝垮,分割成了一塊一塊,片刻只見。那零星的抵抗,就已經湮沒在了獸潮之中。

多明格斯也知道是守不住了,他拔出了長劍,大吼一聲:“你們忘記了雛獅將軍戰死的武勇了嗎!”

說吧,挺劍就朝著遠處沖了過去,身後地親衛,也大半跟著而上……

他沖去的方向,是要塞里的物資倉庫!

激戰持續了大約三個時辰,城破之後,還有人類的殘餘軍隊在要塞里依託建築和街道節節抵抗。可是城防即破,獸人的大軍湧入,天空之中那來回飛舞盤旋的巨龍,成為了收割人類生命的死神!

恐懼,黑暗。死亡。折磨著每個人地心臟。

終於,漸漸的。不少守軍放棄了抵抗,丟下了刀劍,一窩蜂的朝著南門逃竄,人們開始擁擠,要塞南部的城門之下,人們互相踐踏,到處都是丟棄的盔甲和武器,耳邊還不時的傳來那龍的吼叫,身後是那些獸人的咆哮和喊殺。每個人的心中,此刻就一個念頭:

逃!

巷戰不到天明就已經全部結束,精靈族是最後參戰的,空中地精靈種族開始打掃戰場,利用絕對的空中優勢,將要塞里人類殘餘的守軍一一擊潰。

而要塞以南的大路上,到處都是瘋狂逃竄的敗軍,畢竟東部要塞里有十幾萬軍隊,被擊潰之後,滿山遍野南逃。天空的巨龍只追了一小會兒就放棄了,可是獸人族的卻派遣了大量的狼騎兵,不易不饒,沿著曠野散開,一路往南,追殺著人類的敗軍。

人類的軍隊之中,雖然也有幾個將領,試圖集結敗軍抵抗一下。但是無奈此刻軍心已經崩潰,要塞失手,滿山遍野都是逃竄地敗軍,加上後面的狼騎兵追趕兇猛,幾次臨時集結起來,在短暫的激戰之後,就頃刻再次被打散。

這一下,更加沒有人敢生出抵抗的念頭了。

只見數千狼騎兵,卻沿著平原散開,在後面呼號追趕,前面的人類敗軍無邊無際,猶如散落在平原上地螞蟻群一般,一路哭喊哀嚎,丟盔棄甲,如無頭蒼蠅一般亂竄。甚至有地人,一口氣跑了幾十里之後,終於力竭,身子一倒,口中噴血,就當場死掉。

狼騎兵足足追了三十里,沿途殺死了至少上萬的人類軍隊,這才收攏了起來,呼喊著撤退了。

而那無數敗軍,在經歷了大半夜地逃亡之後,終於在天明之後,確定了後面的敵人不再追趕,有的一頭就坐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有的則才冷靜下來,惶惶的商量著逃亡的道路。更有的心中擔憂,乾脆把軍服一脫,丟到草叢里,就往山里一鑽。

大部分,則是終於在一些殘餘軍官地收攏之下。勉強收攏了一些人,集合在了一起,編隊往南而撤,一路上收編敗軍,如滾雪球一般越滾越大,只是人人都是模樣淒慘,還有不少受傷,更有的已經失魂落魄,一路上有的哭泣,有的惶恐。就連風吹草動,都仿佛能把他們嚇得跳起來。

“大人!您……你看下面!!!”

在東部要塞以南的天空之上,兩架熱氣球正在沿途開路,他們的身後遠處,就是杜維親自率領的飛龍戰艦大天使號,以及運輸飛艇以及獅鷲騎士隊。

此刻兩個前方開路的飛艇,低頭看去,只見通往北方的道路上,三三兩兩。都是衣著破爛,丟盔棄甲的帝國軍隊,這些人一個一個東倒西歪,仿佛經受過什麼摧殘一般!

前面地先鋒不敢怠慢,趕緊就降低了高度,可是地面的人類士兵,一看見天空是自己軍隊的飛艇。頓時人人都瘋狂的呼號起來,還有人張開雙臂,對著天空咆哮。

“救命!!救命!!”

“救救我們!救救我們!!”

“讓我上去!!帶我走!!!”

飛艇上的鬱金香家族的士兵,不由得心中暗暗震撼起來,一種深深的不安,頃刻就充滿了心中……大天使號的開路飛艇,將兩名沿路找到的敗軍,送到了在天空的大天使號上。

這兩名敗軍,其中一個還穿著統領級別軍官地制服。此刻滿臉污泥和血痕,眼神渙散,在熱氣球將他們放下到大天使號上,終於來到了杜維面前的時候,這兩人依然一副惶恐的模樣。

杜維一看這場面,心也沉了下去。

“到底……怎麼回事!”

他站了起來,走上去,一把抓住了那個穿著統領軍官制服的人,狠狠的晃了兩下,厲聲喝道:“你聽好了!我是帝國鬱金香公爵杜維.羅林.魯道夫!!!快告訴我。你到底是哪支部隊的!前方戰線到底怎麼了!!”

那個統領被杜維搖晃了幾下,又聽杜維反復說了兩遍,終於,鬱金香公爵這幾個字,猶如帶著魔力一般。將他喚醒了過來。他陡然一把撲了下去。抱住了杜維的腿:“鬱金香公爵!鬱金香公爵大人!有您在,我們終於有救了!!”

杜維強忍心中地惱火。拉起了他,咬牙喝道:“到底怎麼回事!”

“東部要塞……東部要塞,淪陷了……”這個統領軍官哭喊:“多明格斯將軍戰死……要塞已經丟了……敵人,敵人追來了……”

杜維氣得一腳將這個膽怯的傢伙踢開,又仔細盤問了另外那個敗兵,雖然那人也是一副懦弱畏懼的樣子,不過幸好,總算是問清楚了。

弄明白了原委之後,杜維重重坐了回去,眉頭緊鎖,周圍的其他人,凡是聽見消息的,無不變色。

“丟了要塞……龍??”

想到這里,杜維心里一橫:“不能這麼算了!要塞丟掉還可以忍受!但是要塞里有存放的大批的物資!如果讓罪民把那堆積如山的糧食和武器運用起來……哼!敵人還沒有站穩腳跟!趁著現在,反擊!”

他深深吸了口氣,看了看戰艦的左右兩側,整整一百名獅鷲騎士飛翔在兩側……

想不到啊,比我的計畫看來……獅鷲騎士地初陣,大大的提前了啊!

搖了搖頭,杜維重新站了起來。

“傳令!斯雷特林.獅鷲騎士團,脫離旗艦,目標,北部要塞!”

說完,他飛快的跑到了戰艦旁,一把扯掉了自己身上的長袍:“我親自帶隊去!”

他對格格巫喝道:“獅鷲騎士團速度快,我先上,你主持戰艦隨後來支援,不管如何,一定要把淪陷的要塞里留下的倉庫毀了!”

隨後,杜維一躍就跳到了船沿之上,他的身子就高高站在那兒,用力吹了一聲尖銳的口哨。

隨後,一道狂風迎面席捲而來,只見一頭全身雨翼漆黑發亮的獅鷲,背上也無人騎乘,飛快的飛到了船邊。

杜維身子一躍,就落在了這只獅鷲地背上。

這只獅鷲的體形比其他獅鷲騎士的坐騎都要健壯碩大幾分,全身的羽翼又黑又亮,爪牙尖銳無比,一對眼睛里冒著淡淡的精光。

這卻是杜維給自己挑選地獅鷲坐騎----他既然弄出了這種新奇地東西,怎麼能不給自己弄上一隻騎騎?

雖然他沒有時間去培育和飼養獅鷲……但是別忘記了,他是魔法師,普通人只能用飼養的秘法來馴服獅鷲,可是杜維是魔法師,卻可以直接用魔法來將獅鷲這種魔獸收為魔寵!

而杜維後來雖然魔力盡失,但是這頭獅鷲很早就被他簽訂了魔法契約收為魔寵了,所以杜維現在雖然沒有了魔力,但依然能騎乘這只獅鷲。

穩穩坐在獅鷲地背上,杜維再次一聲呼嘯,很快就帶著一百名獅鷲騎士,飛快的脫離了飛龍戰艦的兩側,在天空飛快的加速,一字排開。

杜維手里握著一柄造型模仿“隆奇努斯”式樣的超長長矛,高高舉起,一聲呼哨,就帶著一百名獅鷲騎士,劃破長空而去!

耳邊風聲呼嘯,獅鷲張開全部的速度飛翔,很快,遠處地面上,那失守的要塞就在眼前了!

空中無法大聲說話,杜維只做了幾個手勢,身邊的其他獅鷲騎士立刻心領神會。

一個一個獅鷲騎士,立刻伸手將獅鷲口上的皮套子取下,又給自己的耳朵帶上了特製的皮套。然後握緊了韁繩……

終於,杜維胯下的獅鷲發出了第一聲嘹亮的鳴叫,身後的一百頭獅鷲應聲而吼。天空之中,剎那間聲浪如潮!

一百名獅鷲騎士,跟在杜維的身後,俯衝朝著地面的要塞席捲而去!

惡魔法則 第六百一十三章 【天敵】(二合一)
天色還未明,淪陷地要塞內。獸人族已經開始清掃戰場。派出了幾個小隊四處撲滅火燄。

隨後,在東部戰線負責統帥的獸人族的首領。一個身穿鐵甲地白犀牛獸人。帶著一群隨從來到了要塞城南側人類守軍的儲備倉庫。

這碩大的一排一排地倉庫,足足有上白間之多。倉庫之外,地面上到處可見血蹟,在昨晚的混戰之中。這裡地人類守軍一直抵抗到了最後。而且,此刻遠遠看去,幾個倉庫地房屋已經塌陷,裡面還有黑煙冒出。

根據手下地獸人戰士匯報。人類在這裡最了最後的抵抗。而當看到大勢已去的時候。絕望地人類軍隊試圖放火將倉庫燒毀,可惜這個計劃最後卻失敗了。

因為有了龍族地助戰,幾頭巨龍飛來之後。用水系的魔法施展出來。大火剛剛點燃,還沒有來得及擴散就已經被熄滅。

倉庫之外,地上橫七豎八倒著上百俱屍體,很多已經血肉模糊面目全非,不過。根據裝束看來。似乎其中一俱屍體還能看出來身份。很可能是人類軍隊之中地高級將領之類,因為那身上的鎧甲質地極好。還有披風。長袍。以及使用的武器,都和其他的士兵不同。

只可惜。在最後的慘烈激戰之中,這俱屍體地腦袋被獸人地鐵鎚砸得稀爛,再也看不清本來面目了。

“搬走。”獸人地統帥語氣很冷漠。

可隨後,當他在手下地簇擁之下,走進了面前的第一座倉庫之後。那臉上地冷漠瞬間就化為了極度地驚喜和興奮!

而他的身後。百十名獸人,也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地場景,更有人滿臉貪婪,就連口水都要滴出來的樣子……

這一座巨大的倉庫裡,各種糧食。面米之類以麻袋裝,堆積如山。還有那旁邊懸掛著地肉類,整扇整扇地宰殺之後剝皮去毛並且風幹後地牲畜肉類,懸掛在那兒。密集如林!角落裡。還堆積了至少數十個巨大的木桶。有地獸人立刻聳了聳鼻子。眼睛放光,大步跑了過去。拿著手裡地刀狠狠地插進木桶。然後看著裡面流出來地香氣濃烈的液體。伸手一接。送到口中嘗嘗滋味。頓時興高採烈地大聲吼道:“酒!是上好的酒啊!獸神在上,我一輩子也沒有喝過這麼好地酒!”

其他的獸人聽了,頓時蜂擁而上,一窩蜂地將幾桶酒搬了下來。打開桶蓋。更有的幹促就坐在地上。大口痛飲起來。

那個獸人首領不樂意了,怒喝一聲:“混蛋!都給我起來

它上去一腳將一個手下踢翻。怒道:“這裡的東西,不許私動!去給我召集兩隊人來。在城裡搜集木板制作運車。全部運回去!”

獸人首領發了火之後,臉上重新變成了欣喜──這樣地倉庫。這裡足足有幾十間。這麼算下來。得有多少糧食啊!

這麼多糧食。就算是敞開了胡吃海喝。也足夠讓十萬獸人吃上半年地了!!

很快,兩隊獸人戰士被調集了過來,將這一片儲備倉庫牢牢的把守了起來,獸人首領又帶著手下查看了一件一件倉庫,越看到後面。越是忍不住欣喜發狂!

不僅僅是糧食,這裡還有堆積如山地供應馬匹食用地草料,還有幾個倉庫裡。堆放的都是人類的鍊鐵工藝知道地上等地刀槍兵器和鎧甲──雖然這些武器地尺寸。不適合獸人使用,但是如果拿回去重新回爐子鍊制地話。就可以重新變成鐵錠,讓那些矮人打造出更多的軍械來!!

“換裝!媽地。這下我們都可以換裝了!!不用再眼紅那些狼族騎兵穿地鎧甲用地武器比我們好了!哈哈哈哈!!”


狂喜之下。獸人紛紛狂笑起來。

“首領……這些東西,要不要瞞著精靈族?”一個獸人忽然開了口。

“嗯……”獸人首領不由得有些遲疑。貪心之下。它自然想將這裡的儲備獨吞,不過想到了落雪地可怕。終于還是壓下了這個念頭:“算了。反正精靈族人口也不多,分它們也分不了多少。”

就在獸人旗忙著在倉庫裡分贓地時候,精靈族的戰士也開始入城。而落雪依然和自己的親族戰士留在了城北的河畔。它遠遠的看著城中地烽火漸漸熄滅。天色微明。城裡已經不見火光,只是四處黑煙升起,一片蕭條模樣。

“嗯,這座城是奪下來了。”落雪輕輕一笑:“神懲隊回去了嗎?”

“是地,王。”一名年老的長老躬身道。

“很好。這次它們幹得不錯。不要太苛待它們了。以後還有需要它們出力地時候。”頓了一下,落雪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那些獸人進了城之後就亂哄哄地?哼。不用和那些沒腦子的家伙計較,讓空中的精靈戰士先南下,去接應追擊的部隊,精靈族地戰士入城,先控制城防!那些只知道搶奪倉庫的獸人,不用理會它們,城都奪下來了。倉庫放在那兒,難道還怕飛了嗎?”

吩咐完之後。落雪看了看身邊面色慘敗地羅哈特,它地表情這才轉得柔和了幾分。溫言道:“我知道你心中不好受。可這就是戰爭,現在。你隨我進城吧。”

羅哈特臉色陰沉。冷冷的盯著落雪:“我依然不明白。你為什麼不殺了我!”

他的眼神鋒利如刀:“如果你以為可以讓我投降,那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在你身邊待的時間越久。就對你們越了解!總有一天。我會找機會逃回去。到時候。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所以。你最好現在就殺了我!”

落雪沉默了會兒。它望著羅哈特的眼睛。卻輕輕道:“這世界……不怕死。未必就是真正的勇敢。而在絕望地逆境之中敢于繼續活下去,才是勇氣地象征。羅哈特。你記住我說地這句話吧。”

隨後,也不管羅哈特是什麼反應,落雪又讓手下傳了一條命令:“城裡清掃戰場。如果有人類士兵地俘虜。讓那些獸人不許傷害。一律都帶到我們地營地裡來。”

落雪搖了搖頭:“既然打下了這座城,我們就不用為糧食擔心了,告訴那些獸人。如果誰敢再殺俘虜充當口糧。我就剝了它地獸皮。”

這條命令傳了下去,羅哈特咬牙沉默了會兒,才用艱澀地嗓音,對落雪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我,我們進城。”

天色微明,城中地獸人派遣了大批地勞力從倉庫裡將一車一車的糧食搬運出了城北。打算運送一批去後方地獸人據點。

而根據落雪地命令,精靈族的空中戰士也聚集起來。準備一路南下去接應追擊地狼騎兵。

城裡的人類殘存的俘虜和傷兵也被集中了起來,大約有三五千人之多──實際的數量應該比這個更多。只是獸人野蠻。不等落雪地命令傳達下去,就已經殺死了不少戰俘──反正它們原本就從來沒有留活口的習慣。

落雪並沒有在城裡待多久。它只是象征性的轉了一圈之後。就很快離開。只是留下了獸人地主力大軍和一部分精靈族的戰士在這裡,它本人卻帶著親衛,渡過了河道回到了北邊。

就在第一屢陽光從地平線上射來的時候,城裡的罪民大軍經過了一夜的忙碌,正準備休息,而此刻,城牆上還有一些精靈族地空中戰士正準備南下……

陡然之間,難免地天空之上,一聲尖銳的嘯聲傳來!那嘯聲仿佛是某種猛禽發出,聲音尖銳刺耳。而且隱隱的似乎帶著某種讓人心弦顫動地魔力!

那一聲尖銳的嘯聲還不曾結束。天邊已經傳來了一片相應地嗚叫。頓時形成了一片聲浪。遠遠的呼嘯而來!!

這嘯聲送來,原本站在城牆上地精靈族的弓箭手。聽了之後。不少人立刻就是身子一晃。陡然臉色就產生了巨大地變化。更有地精靈族。被這聲浪掃過。忽然就面色蒼白,眼睛一閉,直接就暈了過去!

被這聲音驚動,不少罪民抬頭往南邊天空看去。只見空中一排妖異地影子,雁翅排開。已經破空而來!

“敵!敵襲!!!”

城牆之上地獸人發出了一聲吼叫!

可是它的這一聲吼叫。隨後就演化成了一聲慘呼!
杜維一騎當頭。他胯下地獅鷲一個猛撲。在城牆之上一個俯衝。尖銳的爪牙輕易就將那個強壯地獸人身軀刺穿。然後高高拋起,砰的一聲悶響之後,屍體落在城下,已經摔成了肉餅!

隨後,杜維身後一個個獅鷲騎士已經呼嘯而來。一百名獅鷲騎士,獅鷲張口嗚叫,頓時要塞的上空到處可聞那種尖銳鏗鏘的嗚叫聲!

精靈族地空中種族最先反應過來。立刻就有地戰士震動雙翼飛上天空應戰,可是隨後。當獅鷲騎士全部從天而落,越過城牆,來到了城防地上空。幾個俯衝撲擊。頓時將城牆上一片一片地獸人撲下,不少精靈族就已經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人類……人類的空軍?

怎麼是這樣?!

那些騎士身穿鎧甲,一手長矛一手短弩,而胯下地坐騎身軀龐大。羽翼如鐵一般地堅硬,鷹頭獅身。爪牙如鉤!!

這種模樣。頓時讓不少精靈族看了就心中生出隱隱的不對勁地感覺未。

這個時候,杜維已經落在了城牆之上,這一面城牆,被百名獅鷲騎士佔據,只見一百獅鷲騎士一字排開落在城牆之上。略微定睛看了看城裡地情況,杜維哼了一聲:“左隊和我佯攻,吸引它們地注意力,右隊,目標儲備倉庫,一定要把倉庫燒了!”

說完。胯下地獅鷲一振雙翅。呼嘯著搶先朝著城下飛去!

幾個精靈族的戰士剛剛飛起來。迎面遇到杜維。有的精靈族立刻退後,拿著弓箭欲射。還有地精靈戰士,則手握薄薄地長刀,就要貼上來肉搏。

而這個時候,杜維忽然就用力一拍坐下的獅鷲地脖子……

“吼!!!!”

那杜維地坐騎,黑羽獅鷲,陡然就仰天長鳴了一聲。這次距離更近,嘯聲猶如無數鋼針一般,隨著音波擴散,那些週圍的精靈族。一個個聽了頓時面色蒼白,更有的當場就一頭栽倒,還有的飛在空中。被這聲音一驚。也陡然就一頭從天空栽落下來!

這個變故立刻讓罪民震撼了!!

獅鷲地一聲嗚叫,威力居然就如此強橫?!

而杜維卻絲毫不遲疑。騎著獅鷲,飛快地掠了過去。手裡的長矛一點,頓時將擋在面前一個搖搖欲墜的精靈族刺穿。長矛一甩。屍體就遠遠拋了出去。胯下的坐騎也是極為兇猛。口中利爪伸出。將兩個精靈抓在手裡,又翻身衝天而起。雙爪一分,嗤嗤幾聲。就分了屍!

更多的精靈族倉促飛上了天。可是迎面又是杜維廑下地一排獅鷲騎士,獅鷲們同時嗚叫起來。那些衝再最前面地精靈,頓時身子猛震,就看見一個一個精靈搖搖欲墜。有的幹脆就直接閉上了眼睛,當場從天空摔落!

獅鷲們吼叫連連,淒厲的吼聲。震得無數精靈紛紛丟掉了手裡地武器,有的不堪痛苦。雙手狠狠的摀著耳朵,滿臉痛苦。

一排獅鷲立刻呼嘯著從空中精靈們地身影叢之中穿過,頓時就聽見慘呼不絕。鮮血四處噴灑……

這場面,開戰以來所向披靡的精靈族的空中戰士,此刻卻猶如遇到了獅群的羔羊一般。連絲毫還手地餘力都沒有了!!

杜維駕馭坐騎。已經連續幾個俯衝,長矛已經奪去了至少四個精靈戰士的生命。

當他再一次拉起高度。就看見自己廑下地數十名獅鷲騎士,已經四處飛舞,在天空上精靈們混亂的陣列之中來回穿梭,不時看見血花噴灑……

“果然!克裡斯沒騙我,斯雷特林。果然是精靈地天敵啊!!”

“當年魔族之所以建立斯雷特林。就是針對精靈族之中擁有飛翔能力地種族,而獅鷲這種生物,它地嗚叫聲帶有天然的魔力屬性,普通的人類聽了。可以讓人昏迷,恐懼。如果是魔族或者獸人聽了。也會產生一定程度地混亂,獅鷲的爪牙鋒利,成年的獅鷲可以輕易撕裂堅固地鎧甲。可是。這並不是主要地……斯雷特林之所以可怕,就在于。獅鷲,是精靈族天生的克星!”

記得在幾個月前,獅鷲騎士組建的時候。老克裡斯曾經秘密地告訴杜維:

“獅鷲的吼叫聲是精靈族最畏懼地武器,因為那種普通地混亂昏迷地加持。可是遇到精靈族地時候,這種魔力,在精靈的身上。效果就會放大好幾倍!這不得不說是天生地克星了。精靈族地身體構造和魔族以及人類酷似,我們也不太明白。為什麼獅鷲地吼叫會對精靈族造成那麼大地傷害。不過後來有猜測。很可能是因為精靈族耳朵的那種尖尖長長造型的原因吧!”

“而且……當你帶著獅鷲騎兵和精靈族進過一次戰鬥之後,你就會發現一個驚喜了……現在我不說。等你經歷的時候,自然就知道。”

“啊…………”

淒厲地慘呼之中,一個精靈地身體連著鎧甲被獅鷲刺穿,兇猛地獅鷲還一口就咬斷了精靈背部地一邊翅膀。頓時就血淋淋地撕扯了下來!


獅鷲仿佛感覺到了口中地美味,一口吞了下去。

此刻,天空之中。精靈族的戰士陷入了苦戰。獅鷲不停地吼叫,讓不少精靈族喪失了戰鬥力。只有一些高階地精靈戰士還在奮力反抗。

只是。精靈族地空中優勢。在面對獅鷲地時候。蕩然無存!

獅鷲地動作迅猛,絲毫不弱于精靈地敏捷,而且獅鷲比精靈地身軀更強悍,更具有恐怖的力量,還有堅硬的羽翼!生性也更兇猛!

加上連連地嗚叫,哪怕是那些實力頗高地高階精靈們也頭昏腦漲,十成戰鬥力就只剩下三五成了。

一片血雨處處開花,飛上天應戰地精靈族,幾乎只是片刻之間,就被掃落了一大半!

看著數百精靈當場慘死,下面的獸人只能幹跳叫無奈地吼叫──獸人不會飛,也不擅長弓箭。

終于。城裡有精靈族之中地部族首領和長老趕了過來,可就在部族首領憤怒地剛要下令讓更多的精靈戰士上去應戰地時候,身邊的一個年老地長老。在看仔細的天空敵人的模樣地時候,忽然就全身猛烈的顫抖起來。陡然一把死死地扯住了首領。手指顫抖。指著天空。足足憋了好長一口氣。才猛烈地叫喊了出來!

“斯雷特林!!斯雷特林!!那是魔族的斯雷特林!!!”

這一聲淒厲而充滿了恐怖地吶喊。讓週圍無數精靈都聽見了。

雖然被驅逐出去已經萬年。現在地精靈族沒有真正的見到過魔族地斯雷特林,不過這個傳統地種族。對于古老地記錄卻是保持很完整。精靈們也大多知道遠古時代魔族的那支奇特而兇猛的空中力量,曾經是自己種族地克星!

一聽長老喊出這個名字,不少精靈都當場變色……

杜維在空中,一眼看見了下面不遠出聚集了不少精靈族,那些戰士簇擁著中間的幾個人……嗯。難道是精靈族地首領?

他幾個俯衝下去。遠遠看清了不是落雪,這才放了心──他此刻地實力,可沒有和落雪挑戰地目信。

長矛一揮。一道狂暴的氣浪掀起,然後狠狠的踢了一下胯下地獅鷲。帶著一聲長鳴。獅鷲從天而落!

地面上地精靈族的那個部族首領和長老頓時驚呆了。有的身邊的精靈戰士拿起弓箭和武器正要反擊。可迎面傳來了那一波嗚叫的聲浪。頓時將最前面地一排精靈震得當場就暈了過去!

而後面得人,也不由得頭昏眼花。仿佛那個聲音。直刺自己的靈魂。在這短短的一瞬。整個人都陷入了昏沉失神地狀態。

可是……一瞬間。就足夠了!

杜維長矛一點,身體貼著獅鷲的背部俯下,在衝刺的強大地力量之下。長矛已經撲地一聲。狠狠的刺穿了中間那個鎧甲最華麗的精靈族的胸口!隨後用力一挑。那個精靈已經慘叫一聲被丟上了半空!

天空之上。週圍兩個獅鷲立刻衝了過去,一左一右拉住。然後一扯……

噗的一聲悶響。下面的精靈一陣驚恐地呼喊,屍體就已經被分成了兩截!

可憐這個精靈族,實力在精靈族之中也是屬于高階的大精靈等級(相當于人類的七八級騎士了)。

“族……族長!!!!”

杜維再次舉起長矛,身後已經有十幾名獅鷲騎士解決了敵人,重新聚集在了杜維地身後,他的長矛遙遙的指著地面地那些精靈,忽然心裡一動。深吸口氣,猛然就吼了一聲

“斯雷特林!!!”

身後十幾名獅鷲騎士也立刻同時亮開嗓門吶喊!

“斯雷特林!!!”

“斯雷特林!!!”

嗡!!

這一聲吶喊。頓時讓下面的精靈回過了神來。眼看杜維再次領著十幾騎衝了下來。精靈族人人在獅鷲地漫天吼叫之中手腳酸軟。而看著漫天飛影衝來,還是那個長老在恐懼之中。終于大聲吼了出來!

“精靈族!撤離!!全部撤離!!!”

它對身邊地同伴瘋狂的吼叫:“快離開這裡!斯雷特林是我族地克星!!不要在這裡白白送死了!!”

轟!

有地長老號令。原本就在漫天嗚叫聲之中。越來越恐懼的精靈族。頓時如蒙大赦,立刻四處亂竄如鳥獸散去……

看著那些平日裡眼高于頂的精靈族居然如一群無頭蒼蠅一般跑了。下面地獸人無不震撼。

雖然獅鷲的吼叫對獸人來說影響並不太劇烈,但是眼看那些利害的天空精靈戰士在面對這些奇怪敵人地時候。猶如稻草扎地一般脆弱不堪,這場面也足夠震撼了。

杜維看見這場面,不由得心中暗暗可惜:可惜自己人太少,如果能多一些人的話,說不定還能趁機把要塞奪回來呢!

正想到這裡,就看見遠處儲備倉庫的地方。已經有火光升起!

隨著處處火燄。濃煙滾滾。又有一隊獅鷲騎士。從倉庫的方向衝了出來。一路將地面的獸人趕的到處亂竄。

剎那之間。幾十名獅鷲到處放火。很快就將數十間倉庫點得處處火光衝天,那濃煙漫天,杜維卻心裡終于鬆了口氣。大吼一聲:“成了!撤退!”

一百獅鷲騎士。憑借空中的優勢,此戰戰果豐厚,大破精靈族。這種結果已經讓杜維十分滿意了。

可就在一百獅鷲騎士正要掉頭離開的時候。身後的北方。遠遠地傳來了一片長嘯!

那嘯聲比獅鷲地吼叫更加地驚人渾厚。聲音之中更帶著讓人心顫的威勢!

“嗯?龍!”杜維眼神一寒。

看來對方反應過來了。把昨晚攻城地龍也派上來了!

獅鷲打精靈有天生克制的優勢,可是遇到龍就不行了。

想到這裡。杜維哪裡還敢遲疑。趕緊就帶著人瘋狂的一路朝南而去……

然而。身後那嘯聲幾乎是片刻之間。就從遠而近!

杜維回頭看去,只見天空之上,遠處幾條黑色的龍影。以驚人地速度追了上來!明明還有很遠。可是幾個起落,就仿佛已經,快到身後了!

不行!龍地飛行速度比獅鷲。快太多了!

杜維心裡一沉。然後陡然喝道:“左右兩隊立刻往南,和戰艦匯合!不得違抗!”

言罷,杜維一聲冷笑。卻掉轉了方向,操控胯下的獅鷲,反而朝著原來地那一群龍衝了過去!

龍?哼,龍神都見過了,這些小蜥蜴。少爺我不怕!

他人在空中,已經飛快地將淚光晶墜含在了口中舌下……

“吼!!!!!!”

杜維人在獅鷲之上,猛然一昂首。一聲雄渾無比的吼叫聲浪,從他的口中爆發了出來

那吼叫的嘯聲,猶如暴雨雷鳴!雄渾之中。更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凜然威勢!這一聲吼叫,赫然也是龍吼!

只是那龍威,卻遠遠比那一群追趕的龍族,更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遊戲人間 於 2009-01-10 18:5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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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9-01-11 22:13:00

惡魔法則 第六百一十四章 【人心惶惶】 跳舞

天空之上,杜維一人攔在了南下的方向,北邊天空,幾條黑龍呼嘯而來,可是迎面被杜維這麼一吼。強烈的龍威頓時就讓這些黑龍身影猛然頓住。

隨後,幾條黑龍遠遠的漂浮在空中,那一雙一雙的眼睛,驚愕的看著前方的那個人影……

它們很清楚的感覺到了杜維身上傳來的那股龍族的氣勢,那是最最純正威風的龍威,而且還遠遠比自己一方來的更強烈!那龍氣之純,恐怕就算是龍族之中的王族黃金龍,也不過如此了。

這龍威之中,隱隱的帶著一種古老而高貴的氣息,讓這些追趕的黑龍不由得茫然了起來。它們已經很久不曾感覺到如此氣勢的同類了。

被杜維這麼猛然一吼,這些黑龍立刻就陷入了茫然之中,有的更是盯著杜維,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辦。

同類?這氣息,難道是黃金龍?可是……他明明是一個人類。難道是真的是一頭黃金龍嗎?

除了黃金龍族之外,絕不可能有如此純淨高貴的龍氣的!幾頭黑龍,在杜維的強勢壓迫之下,甚至不由自主的就在天空之上低低的垂下了頭去。這是龍族之中的等級差別,也是深深的印刻在每一個龍族靈魂之中對於王族地敬畏。

杜維昂然立在獅鷲之上。他一手緊緊的握住獅鷲的脖子,不停的輕輕撫摸,安慰這只坐騎。因為自己發出的強悍地龍威,讓胯下的這頭黑色的獅鷲也感覺到了畏懼和不安,仿佛縮頭縮腦的。幾乎就要墜落下去。

杜維另外一手卻橫起了手裏的長矛────這造型仿製“隆奇努斯”的長矛,宛然如一柄奇長的十字戰槍,長矛在他手裏猛烈的一攪,矛尖立刻掃盪出一團如漩渦一般的風暴,帶著狂暴地氣勢,立刻朝著後方狠狠的席捲而去。

飛在最前面的一條黑龍,頓時迎面撞了上來,就仿佛撞在了鐵墻之上,立刻被這矛尖掃出的漩渦風暴打得當場就橫飛了回去!

杜維單手挺矛。滿臉的煞氣,冷冷的盯著遠處那幾只似乎有些不知所措的黑龍,深深地吸了口氣,提高了聲音,他的口中立刻吐露出了一連串古怪艱澀的發音,其中更帶著若干鼻腔的轉折震音,正是標準的龍族的語言!

“滾回去!低級的黑龍。難道也敢挑戰高貴的王族的權威了嗎!!”

一聲斷喝,更是讓那些黑龍有些膽怯的開始退後,只是礙於精靈族地嚴令,它們即不敢直接退去,可是又忌憚杜維身上發出的龍威,只能一個個縮著腦袋,眼巴巴的望著杜維……幾頭黑龍開始低聲交談:“難道真的是王族成員?”

“不可能……這世界已經沒有黃金龍族了……”

“可是這個家伙……”

“如果它真的是一頭黃金龍的話,我們黑龍不可能是黃金龍的對手。”

爭論了一番,卻忽然有一頭黑龍,陡然開口道:“或者……我們乾脆趁現在。跟它走了吧!我可不想繼續留在這裏被精靈奴役了。”

這個建議立刻讓其他的黑龍沉默了下來,看起來大家都有些動心。

“可是……我們的族人還在精靈的手裏,還有幾頭幼龍……”一頭黑龍搖頭:“如果我們不為精靈效力,一旦精靈王發怒,那麼……別忘了,那個恐怖地家伙,就連黃金龍都不是它的對手。”

“那麼,就只能殺了面前這個家伙嗎?它可是黃金龍啊……”

“可是……它為什麼是人類的模樣?”

一番爭論之後,這些黑龍似乎不知道怎麼辦才好────原本在龍族之中,黑龍就是等級比較低的一族。也並不以智慧見長,在討論了會兒之後,終於有一頭龍竄了出來,伸長了脖子,對著遠處的杜維。用嗡鳴地聲音喝道:“尊敬地閣下。如果你真的是龍族地話,請顯露您的真身吧!我們不願意和黃金龍為敵。但是卻也不希望被欺騙。“哼。”杜維冷笑了一聲,不見黃河不落淚啊。

顯露龍身杜維可做不到,不過……

他大笑了幾聲,乾脆在獅鷲的背上站了起來,此刻他一手橫握長矛,然後,沉下了眉頭,口中緩緩的吟唱起了一連串古樸怪異的音符!

而這一串音符從杜維的口中說出的時候,那些黑龍才真的勃然變色了!

一聲驚呼之後,最前面的兩頭黑龍趕緊身子縮了起來,飛快的就竄到了後面去。

“龍語魔法!它真的是黃金龍!如果是人類的話,不可能會說龍語魔法!”

轟的一聲,幾頭黑龍駭然之極,紛紛掉轉腦袋,拼命的朝著要塞的方向逃竄而去。而最後的一條年紀稍微大一些的黑龍,依然遲疑的遠遠看了杜維一眼,身軀在半空,卻做了一個匍匐行禮的姿勢,嗡鳴渾厚的聲音傳了過來:

“高貴的黃金龍閣下啊!我們並不敢與您為敵。只是我們被邪惡的精靈族脅迫?我們實在沒想到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黃金龍的存在。如果可能的話,還請您能救救我們。只是那邪惡的精靈實在太強大了。我們的族長被它制服……所以,懇求您能來拯救我們全族吧!”

說完,它遠遠的俯首行禮,然後掉頭飛快的飛走了。

杜維一串龍語魔法咒語念了一半。眼看對方退去,這就閉嘴不說了────再念下去,可就要露出狐狸尾巴了。他雖然在淚光晶墜地幫助下可以說龍語,但是龍語的魔法他現在可使用不了。

幸好,看來對王族的忌憚已經形成了龍族的習慣。這些龍族被嚇跑了之後,杜維才鬆口口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

“難怪要塞會忽然淪陷,落雪那個家伙把龍族都派上來當先鋒了啊。”

杜維地那批獅鷲騎士,在放火的時候,正好在一間倉庫裏找到了幾桶火油,有的獅鷲騎士就乾脆提了火油桶飛在倉庫上盤旋一圈,澆了一個遍。

點燃了火油之後,這大火就很難熄滅了。獸人們在首領的嚴令驅趕下。只能就近找了各種耙子或者掃帚去撲火,最可恨的是,在激戰的時候,倉庫附近的幾口水井也被堵塞了,獸人們不得不來回從要塞城東的水渠碼頭去提水。

熊熊的大火,使得不少滅火地獸人被燒傷,很多獸人的皮毛都被烈焰燒焦了。

幾個精靈族的長老法師已經趕了回來。試圖施展水系的魔法,但是澆了火油之後的大火,水系魔法的作用也收到了限制。油上澆水,甚至還會讓火勢越發的兇猛。

無奈之下,獸人地首領下了死令,一批一批的敢死隊沖了上去,那個獸人的首領更是親自跑到了倉庫前大約兩百步的地方,當場站好之後,拿起長刀在地面劃出一條痕跡來,瘋狂吼道:“傳令下去。火勢如果繼續蔓延到這條線的話,那麼所有救火的敢死隊,就全部砍了腦袋!”

那些敢死隊原本都是獸人之中的犯罪之徒,原本在攻城的時候,這些敢死隊的作用就是專門負責第一波攀登城墻或者是填平壕溝之類的死亡率最高地事情。而這次攻打要塞,因為有龍族的突襲,敢死隊傷亡不多。卻沒想到,這場大火裏卻燒死了許多。

獸人的首領甚至把督戰隊都派了上來。

面前是熊熊大火,身後卻是督戰隊手裏的明晃晃的刀鋒,這些獸人敢死隊也只能咬牙一閉眼。拼死往火堆裏鑽了。

“什麼?斯雷特林?”落雪聞訊趕回城裏的時候,倉庫的大火的火勢已經被控制住了。它聽了匯報之後,先是一驚,可隨後又問了逃回來的幾頭黑龍,最後落雪看著前方火勢兇猛。四處濃煙的倉庫。它地臉上卻忽然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意。

“呵呵,看來。是我的那位老朋友來了啊。”落雪扯動嘴角,低聲喃喃道:“郁金香公爵,杜維!你倒是又弄出了不少驚喜啊!斯雷特林,你連這種傳說之中的兵種都弄出來了嗎……還真的讓人煩惱啊。”

說完之後,落雪居然就不再看那前方正在亂哄哄救火地倉庫了,掉頭就帶著身邊一批親衛精靈戰士就要出城回去。

這個時候,東線獸人族大軍地首領跑了過來。這頭白犀牛是岩石的親信,趕來見了落雪之後,語氣恭敬而惶恐:“精靈王,這場火實在太大了,還請您能多派一些族裏地法師來幫忙滅火。”

落雪看了一眼面前的這個獸人首領,它身上的白色犀牛皮已經被熏得滿是煙火色,腦袋上的毛髮都燒焦了一簇,滿臉黑灰,看上去頗為狼狽。

“不用了。”落雪看了一眼那個倉庫:“這麼大的火,那些糧食是救不出來了。而且,現在我擔心敵人會隨時反攻,我不能白白浪費法師們的力氣。”

“可是,那些糧食……”獸人首領有些捨不得。

“我們現在不缺乏糧食。”落雪搖頭:“後方的農田,過兩個月就要收獲了。我們需要的是更多的鐵器,不論是戰士們的鎧甲和武器,還是農田裏工作需要的鋤頭和鏟子。這個倉庫裏有很多人類留下的鎧甲和武器。那些鐵器反正也不會輕易燒沒的。而且,我們搬回去也要重新回爐煉製。讓你的人抓緊時間把武器倉庫的火撲滅,至於其他倉庫,只要主意控制火勢不要蔓延就好了……別白白浪費你手下戰士地生命了。”

這個獸人首領眼睜睜的看著落雪說完了這些話就離開了。不由得呆住了。

“小心戒備,這麼大的火,濃煙在十幾裏之外都能看見了。小心人類軍隊趁機反撲。”落雪隨後對身邊的精靈族戰士的首領吩咐了一句,居然就從容離開了要塞。

他直接走上城墻,然後遠遠地眺望南方……

杜維。你來了嗎?嗯……我們終於要再次交手了!

杜維一路趕回了要塞南部大約四百里的一座小城:亞金。

亞金城原本是東部要塞南方的一座小城市,在戰前的一番擴充之後,這座城市的規模被按照帝國二等城市的保準進行的擴建,包括了城中的儲備倉庫和城墻的高度和寬度。

戰爭以來,這座防線以南地城市,成為了帝國後方往前線運輸物資輜重的中轉樞紐。城中駐紮了接近兩萬的軍隊────不過大部分都是輜重後勤人員。

城裏的居民,在戰爭開始之後,為了躲避戰火,就已經有一多半陸續遷徙走了。剩下的小半。都是不願意離開家鄉的。杜維來到亞金城的時候,在路上和自己地“大天使號”匯合,隨後來到亞金城的時候,卻發現這裏一片緊張的氣息。

昨晚的前線的要塞淪陷,在天亮的時候,終於有一些前下軍隊裏敗逃的騎兵流竄到了這裏。看著那些狼狽逃竄而來,連鎧甲都不齊全的前線敗兵。立刻給城裏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負責守備亞金城的守備統領立刻下令關閉了城門,開始了一級地戰備。可是儘管如此,前線要塞十幾萬大軍崩潰的消息,依然讓亞金城裏士氣低密,無論是軍民還是將領,都是心中惶恐不安。

前線的要塞裏,十幾萬軍隊,說垮就垮了,而逃回來的敗軍帶來的消息,據說前線敗得非常殘。好像連前線的統帥多明格斯將軍都沒有能逃出來呢!

人心惶恐,而城墻之外還掛著幾俱屍體,據說是亞金城的守備統領,為了安定軍心,把幾個胡亂傳播戰敗消息的敗兵給砍了。

杜維到來的時候,城裏一片戒備。幸好杜維的戰艦上懸掛了旗幟────否則地話,這些從來沒有見過飛天戰艦的人類士兵,恐怕以為是那些怪物種族殺來了呢。

當杜維的郁金香旗幟來到了城中之後,終於給這個惶恐不安的城市注入了一劑強心劑!

郁金香公爵這個名頭實在太響亮了,威名赫赫。也能給人多少帶來一些安全感。

之前早有命令,城裏為了迎接杜維的北上援軍,已經準備好了營房和主帥府,杜維地戰艦降在了主帥府裏。城裏地軍民自然對這支戰艦驚訝之極,不過當得知了這條飛天戰艦裏還有數百名魔法師────這個消息被杜維故意的放了出去。頓時城裏人人都安心了下來!

這下好了!幾百名魔法師啊!有這麼多魔法師坐鎮。就不用怕那些怪物打過來了吧!

獅鷲騎士,被杜維安放在了一個單獨地軍營裏。還派了自己的親衛三百人把守外圍,不許閒雜人進出。

隨後,杜維下令把城裏的兩千騎兵全部派了出去,每十人一隊,挾帶帝**旗和自己的郁金香旗幟,從亞金城出去,一路往北和東西兩側去搜索。

他們的任務是收攏那些前線要塞淪陷之後的崩散的敗軍。杜維傳達的命令很簡單:凡是前線逃回來的,不管是屬於哪支軍隊,不管是暴風軍團的,還有地方守備軍的,或者是海軍的……只要見到有人,就全部帶回來!

為了擔心有的戰敗的軍兵畏懼懲罰而逃跑────畢竟帝國對於戰敗的懲罰軍法還是很嚴格的,士兵不算,如果身為將領一級的,統領級以上,如果有守城之責,一旦城失,統領不死戰而敗退的,按照情節嚴重,最嚴厲的甚至會被直接處斬!

而杜維派人帶出的消息,則是以自己地郁金香公爵的名義發出號令:不論軍銜高低。不論是哪支部隊,只要回到亞金城裏,一概不追究戰敗之責!

兩千名騎兵分頭出發,不到一天的時間,就碌碌徐徐帶回了大批的逃兵。

杜維坐鎮亞金城裏。一面吩咐城中的兩萬後備輜重後勤兵分發了武器,上城墻備戰,一方面又準備了容納敗軍地軍營和一應飲食和物資。

他還派出了幾名獅鷲騎士在亞金城的周圍巡邏警戒。

這一番混亂的場面,足足持續了有兩天時間,亞金城距離前線實在太近了,不到四百里的路程,快馬的話,一天一夜就能到達。這兩天時間,陸續一批一批的敗軍在這裏重新集結。這些軍隊之前的番號和編製都不同。有的是士兵找不到長官,有的是長官找不到自己地部隊。

這種場面,杜維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這些陸續到來的敗軍重新整編了起來。

這場戰敗雖然凄慘,但是實際情況,前線的十幾萬軍隊損失到並不如想像之中那麼凄慘。這次潰敗的原因,主要是大批龍族的忽然突襲。把人類打蒙了。隨後龍族趁機在城中四處引發混亂,趁亂打開了城門,讓已經疲憊了多日的軍隊陷入了徹底的混亂之中。

到了獸人進了城裏,守軍失去了城墻地優勢,在巷戰之中卻已經無力回天了。

可以說,這是一場潰敗,卻並不是一場殲滅戰。十幾萬大軍,真正沒在城裏的,不過只有兩三萬人而已。大多數則是半夜三更在休整的時候,被敵人破城的消息弄慌了。胡亂抵抗了一陣之後,看著天空到處都是龍族那些龐然大物,城裏四處火光,獸人湧入城中,這亂哄哄的場面,引發了炸營,結果就一股腦兒崩潰逃散。

杜維知道,在冷兵器時代的戰爭裏,這種炸營或者是莫名其妙的潰退的事情並不算太罕見,也不能責怪暴風軍團太過廢物。畢竟在戰場之上,這種莫名其妙前所未見的事情忽然發生,換了是誰,多半都會被打懵的。

比如前世歷史裏地“淝水之戰”等等等等,冷兵器時代的戰爭。這種例子並不少見。

忙碌了幾天。亂軍被一股一股的收攏了過來,城裏駐紮的軍隊人數。從原來的兩萬,漸漸增長到了接近十萬。

這些天讓終於心中懸著一口氣的,就是擔心那些罪名怪物種族會趁機長驅直入。畢竟亞金城裏軍隊不多,還都是二線的後勤後備軍隊。雖然後來陸續收攏了敗軍,但是那些剛剛經歷了潰敗,連建制都完全被打散的亂七八糟的人馬,必須得經過一段時間整頓才能重新產生戰鬥力。

如果這個時候,罪民繼續南下的話,就連杜維私下裏都不得不承認:如果事情真地那樣發生的話,那麼自己多半也只有帶著人馬南逃的份兒了。

畢竟,自己不是神,身邊只有五百親衛騎兵和幾百魔法師的戰鬥力值得信任。可靠著這麼點兒人,要擋住罪民的大軍南下,除非自己真地是下了拼死決心,湊幾個聖階強者,在亞金城拼死抵抗,或者能有幾成機會守住。

可如果發展成了聖階戰地話,那麼罪民之中的聖階實力未必是自己現在能抗衡地。至少,單單是落雪一個,自己就絕對擋不住,就算把侯賽因和羅德裏格斯全部調來都打不過落雪。

可惜……白河愁那個家伙卻不知道跑到哪裏去了。那個家伙,似乎對於“保護人類世界”這種偉大崇高的使命,毫無興趣。

幸好,罪名似乎滿足於攻下了要塞,一直沒有南下的意圖。

獅鷲騎士在巡邏的時候,偶爾會遠遠的和獸人的狼騎兵在野外遭遇,不過那些狼騎兵似乎得到了獸人的嚴令,遠遠的看見了天空的獅鷲騎士,就立刻後退,絕不靠近。

幾天的時間,杜維忙的昏天黑地,手忙腳亂的把收攏回來的七八萬敗軍勉強重新整編了一下,不過將領一層的高級軍官卻極度的缺乏────在破城的激戰之中,高級將領級別的軍官,是唯一有能力抵抗龍族突襲的力量,很多數量的高級將領,在靠著個人的強悍武力和龍族誓死拼殺之中陣亡。這些軍隊之所以潰敗,也和在戰鬥末期,軍官陣亡太多,缺乏有力指揮有關。

幾乎是手指掐著日子計算,杜維一方面每天派出獅鷲騎士四處巡邏,一方面緊張的等待著。

終於,在第六天的時候,援軍到達了。

當初自己為主帥北上的援軍,陸續有靠近北方地區的地方守備軍開到了亞金城集結,還有從水路而來的一萬四千援軍也抵達。

最後在第十天的時候,軍事學院一系的亞洛爾等人也帶著一萬六千援軍抵達了亞金城────這還是他們在半路上得到了前線潰敗的消息,亞洛爾情急之下,強行提高了行軍速度,甚至不惜丟棄了大量的輜重加緊趕路才提前趕到的。

杜維對亞洛爾的當機立斷很滿意:這種時候,輜重已經不重要的,必須儘快趕到前線,否則的話,一旦連亞金城都淪陷的話,那麼防線以南,一直到帝國中部內腹地區的大片領土,將再無險可守!罪民甚至可以長驅直入,飲馬瀾滄運河了!

各路援軍抵達,小小的亞金城裏,重新湊足了超過十五萬的軍隊,人多勢狀,看著城裏城外駐滿了帝國的軍隊,城中的人這才漸漸的安下了心來。

可這個時候,杜維心中最大的謎團卻是:既然攻克了東部要塞,為什麼罪民沒有立刻南下?它們放棄了這麼好的一個機會,為什麼?!

這次的東部戰線的勝利,很顯然是精靈族的落雪直接指揮的!以落雪這個家伙的智慧,不會看不出這麼好的機會!!

它……這麼靜靜的坐等……到底等什麼?!

遊戲人間 於 2009-01-11 22:1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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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五章 【可有膽否?】

“用力!推!用力!推!”

軍官虎吼著號子,在亞金城內靠近城牆之下,一架一架的投石車被堆架了起來。士兵們扛著工具和木料來回奔走,用肩膀硬生生將一架一架笨重的弩炮推上城牆,又將一台一台投石車架設在城下。

後勤輜重兵將城里能拆卸的木板全部都拆了下來,製造了大批的簡易木盾。

士兵們也知道戰鬥隨時都會爆發,失去了東部戰線的要塞,亞金城暴露在了敵軍的鐵蹄之下。敵人的狼騎兵,還有那些獸人戰士,可以在平原之上毫無阻礙的一路南下,只要兩天的時間就能殺到亞金城下!

雖然敵人遲遲沒有動靜,但是鬱金香公爵大人說的沒錯:命運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行。不能指望敵人不南下,還是要趁著現在多做一些準備才行。

所以,軍官監工雖然嚴厲得近乎苛刻,但是士兵卻大多沒有什麼怨言。畢竟,這也是為了保自己的命。

亞金城外不遠原本有座小山坡,杜維早已經派人上了山坡去,將山坡上原本的數十棵樹全部砍伐掉了。又在山坡上架設了一個瞭望台,從這個高度,可以看到數里之外。對於保護亞金城起到了很有效的預警作用----雖然天空有獅鷲騎士巡邏,但是獅鷲騎士一共只有一百名,在巡邏的輪次之中總有疏漏的。

整個亞金城里,熱火朝天。軍民一心。齊心合力進行著迎接大戰地準備。無數地一人抱粗西的木樁被釘滿了釘子,做成了滾釘堆在了城牆上,城門的門板經過了反復的加固,為了隨時迎接戰鬥,城門口還就地擺放了一大堆木料。城里所有的木匠都忙的幾天都沒睡一個好覺。

在亞金城里臨時的統帥府里,杜維正在和他嫡系的十一名軍事學院畢業的軍官學員商討戰況,此外還有幾個抽調來的地方守備軍地統領,以及從戰敗的暴風軍團里逃回來的幾個中階軍官。

前線的那場潰敗,使得東部防線的高級將領幾乎被一掃而空,但凡武技出眾一些的高級將領。大多在那天夜晚抵抗龍族的時候殉國了。而至於那些逃出來地……說實話,杜維心里不太看得起這些傢伙。

普通的士兵逃跑,或許還情有可原,畢竟那種亂哄哄的場面,大家都跟著跑,猶如無頭蒼蠅一般。

可當將軍的逃跑,這就大大的不同了!身為將領。在戰場上不能收攏自己的軍隊,不能鎮住場面,不能做出有效的指揮和決斷----杜維先後接見了幾個逃回來的將領,結果原本還對這些人抱有幻想的杜維,隨後就徹底放棄了。

看來……就算是暴風軍團里,出了猶如雛獅芬克那樣的壯烈地勇將,卻也一樣有膿包的存在啊。那幾個逃出來的傢伙,跑出來的時候,有的甚至還只穿著一身睡袍。還有的更是在城破了之後就只顧自己跑路,連自己手下的隊伍都丟下不管了。

更有的極為可笑。跑來亞金城里見了杜維之後,還大言不慚的要求重新去指揮他原來的軍隊----杜維當即就回答了他:你地軍隊已經不在了。當初你逃跑的時候,身為將領,你自己把自己的軍隊丟棄掉了,現在跑到我這里,想再要回去?

笑話!

結果,杜維也不管什麼影響不影響,把那些臨陣逃脫的膿包將領,一股腦兒全部打發到了後勤部隊去了。

他已經被委任為了東部戰線的主將是沒錯,但是如果是正常情況。杜維也沒有權力一下子就免掉這麼多高級將領地官職。不過,幸好現在是戰敗之後,一切都是亂七八糟,也沒有人和他追究法令是否符合規矩,是否有軍部批文等等。

倒是軍部里連發來了幾封急件。聽說東部要塞失守地消息傳到帝都。就會把整個軍部都震翻了,攝政王氣得當場就掀了桌子。隨後接二連三的急件就發來了亞金城,總而言之就一個意思:杜維你現在要人給人,要錢給錢,要什麼給什麼!帝都盡可能滿足你地一切要求!但是……必須將亞金城死死的守住,絕對不能再退後一步了!

因為後面,從北方到帝國內腹,幾乎都是一馬平川的平原地帶!

“我們還有幾個問題。”加布里用一條熱毛巾狠狠的擦了擦臉,雖然滿臉疲憊,但是這個小子的眼睛還是亮得很,年輕人初次上前線就遇到如此大的變故,加布里卻越發的顯出了充沛的精力,他丟下了毛巾,對杜維正色道:“大人,庫房里的弩炮已經全部架上城牆,不過我們的問題是:第一,我們缺乏熟練的炮手!弩炮這武器要形成有效的殺傷,必須得有熟練的炮手和觀察員。我們缺乏這兩個熟練兵種的人員儲備,現在倉促讓我們的人上去操控弩炮,我擔心就算是二十米之外放一頭牛,他們都會打歪。這是第一……第二的問題尤其嚴重,庫房里存了不少箭,但是弩炮專用的弩箭卻有些短缺,現在平均下來,每門弩炮只能有兩個基數的弩箭儲備,一旦開戰,恐怕一仗下來,這些儲備就會用光,然後,城牆上的弩炮就變成擺設了。”

加布里看了一眼同僚,大聲道:“如果只是普通的箭,城里的工匠還能臨時趕制一些。但是這種弩箭,必須是專業的軍工器械鍛造出來的。我們沒法自己製造。”

杜維點了點頭,滿意的看了弟弟一眼,這個小子果然不愧是羅林家地種。父親老雷蒙地遺傳在他的身上體現得格外明顯。一到戰場上,他就仿佛變成了一個小牛犢子一樣,全身有使不完的力氣。看著加布里紅紅的眼睛,杜維知道這小子已經快三天沒睡了。

“嗯,你說的兩個問題我記下了,已經派人去後方調集了,還有之前派去東部主要塞聯絡的人回來了,羅斯托克將軍表示他會儘快運一批物資到我們這里來。”

加布里說完,不等杜維詢問,亞洛爾立刻就大聲道:“大人。我視察了城牆,亞金城的城牆總體來說完好,戰前的修繕工作很符合標準,不過城西的方位,因為城外不遠是那座山坡,我擔心一旦戰事開始,敵人會佔據那座山坡。從而可以遠眺城內,將我們內部的活動盡數觀察,可是現在時間太緊張,我們沒有時間把那座山坡挖掘掉……”

杜維緊緊鎖眉敲了敲桌子:“這是一個難題,你們都動腦筋想想,看看有什麼辦法沒有。實在不行地話,請魔法師去幫忙。不過那畢竟是一座山坡,恐怕不那麼容易能移平的。如果實在不行,在城西多安設幾架投石車。”

亞洛爾彙報完之後,站出來說話的是一個棕黑色頭髮的身形修長的年輕軍官。杜維的看了這個傢伙一眼----基拉?嗯,正是自己手下軍事學院學員里的那個和高達主角同名地傢伙。

“大人,軍營里一切還算安穩,我們抽調了大批的基層軍官,按照您的吩咐,把那些收攏來的暴風軍團的潰敗軍隊進行的整編。不過……”說到這里,這個年輕人語氣有些為難。

“不過什麼?”杜維哼了一聲。

“這幾天,有一些陸續來這里報導了前線潰敗的軍官,有些人跑到軍營來,要求重新接管他們原來軍隊的指揮權。”

啪!

杜維當時就一挑眉毛。狠狠的一拍桌子,陡然怒喝道:“混帳!當初自己為了逃命丟掉了部隊,現在跑回來還想當將軍。”

“是的,大人。”基拉沉聲道:“他們之中有些人地軍銜是統領級別之上,而且聲稱。他們是屬於暴風軍團的編制。您雖然是東線的主帥,但是也無權將暴風軍團的將領免職。還有些人聲稱要請羅斯托克將軍來……”

“讓他們去!”杜維冷笑一聲:“這些無膽鬼,他們敢去找羅斯托克才有鬼!前線要塞丟了,羅斯托克現在恐怕一肚子怒火無處發洩了,這些人身為敗軍之將,哪敢去找羅斯托克將軍?哼!”

他忽然壓低了聲音,瞪著基拉,沉聲喝道:“我給你一個軍令……只是不知道你有沒有膽子去做!”

說著,杜維的眼神里閃動著奇異的光芒,嘴角掛著一絲猙獰的冷笑。

“……”基拉看了杜維一眼,深吸了口氣:“敢!”

“好!”杜維坐了回去:“再有人到軍營去鬧,你就趕人!如果趕了還不走,就抓起來打軍棍!如果打了軍棍還敢鬧……”杜維說到這里,故意頓了一下,然後一字一字冷冷道:“我授你特權,敢擾亂軍營軍紀者,無論是誰,無論軍銜高低,殺!!出了事情,我擔著!”

說完,杜維一把從桌上抓起紙筆,刷刷就飛快的寫了一封授權特令,然後遞給了基拉,他故意冷冷的看著這個小夥子,想看看他有沒有膽量做這種事情---畢竟,做這種事情,雖然杜維說了出了事情他承擔,但是畢竟,身為執行人,如果大開殺戒的話,也是會得罪很多人地。

這個叫基拉的年輕人沈默不語,卻堅決的雙手接過了杜維的這封軍令,然後正色行了一個軍禮,大步走了出去。

杜維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和自己印象中地高達主角不太一樣,不過,這個年輕人,是個好苗子!

杜維重新靠了下去,揉了揉酸痛地眉心,這幾天也把他忙壞了。看了一眼大廳里的眾將,他又打起了精神,聽了其他一些軍官彙報城里地軍營以及城防等等諸多事宜。

而就在這個時候,忽然外面闖進來一個人影。砰的一聲頂開了大廳地門。隨後大步沖了進來。

來人似乎有些莽撞,不過神色還算從容,只是一路跑來,似乎有些氣喘吁吁地樣子。

“阿斯蘭,什麼事情慌慌張張!”亞洛爾沉聲提醒了一句。

杜維一看,正是自己麾下的“高達主角之一”,那個叫阿斯蘭的傢伙。

“大人。”阿斯蘭立刻站好行禮,說話卻飛快:“城外,有一隊狼騎兵接近!”

嘩!

一聽這話,房間里眾將頓時全部站了起來。更有人就直接把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阿斯蘭這才趕緊繼續道:“對方的狼騎兵只有二十騎,哨卡仔細看過了,附近沒有對方的後續部隊,可以肯定是一支孤軍。而且……它們似乎不是來攻城,而仿佛是來使!”

“來使?”杜維哼了一聲。

“是的,大人。”阿斯蘭站直了回話:“這一隊狼騎兵隨行的,還有大約超過三百名人類……看裝束和模樣。似乎是我們的士兵,可能是戰俘!”

就在東部要塞淪陷之後的第十五天,終於,在這天上午,天空地獅鷲騎士送回了消息,有一隊狼騎兵,高舉著帝國的軍旗,從淪陷的要塞一路南下,這一隊狼騎只有二十騎,隨行的還有大約三百名人類士兵俘虜。

而它們在獅鷲騎士的監視一下。一路來代了亞金城下。自稱是送來了一封罪民統帥給亞金城人類軍隊統帥的親筆信!

這一隊狼騎兵來到城下的時候,城上地人類守軍立刻警戒起來,士兵們握緊了武器,站在城牆上,緊張的看著城下不遠的這些敵人。

而這隊狼騎兵卻遠遠的在城外大約兩百步的地方停住了,不再往前,二十名狼騎兵就停在遠處,那些滿身長矛的狼人騎在巨狼之上,手握長刀,用冰冷森然的眼神和城上的人類士兵對視著。

杜維親自帶著人來到了城上。隨後。那些狼騎兵原地不同,而隨行的三百名人類戰俘,開始列隊緩緩朝著城門靠近。

隨行的三百人類,地確都是士兵,這點從他們列隊走路的姿態就能看得出來。

這些人小半人身上都多少有些傷。身上自然沒有了鎧甲和武器。都是一身簡單的棉袍,每個人都是垂頭喪氣。萎靡不振的樣子。

更讓杜維意外的是,這一隊狼騎兵帶來的三百名俘虜里,走在最前面的,赫然有一個他認識的人!

羅哈特!

當羅哈特隨著其他的俘虜回到了城中,其餘的戰俘立刻被城里地士兵接走。而羅哈特則面見了杜維,他親手將一封落雪的親筆信交給了杜維。

“你……沒死?”杜維接過了信並沒有立刻觀看,而是仔細的看著這個當初自己見過的羅林少年,臉上露出了一絲欣喜。

隨後他上去一把擁抱了一下這個年輕人,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大聲笑道:“羅哈特!哈哈,我記得你這個小子!你居然沒死!太好了!你知道不知道,當初以為你死了,齊格他們幾個還狠狠地大哭了一場呢!“

羅哈特退後了一步,看著杜維,他地表情很激動,可是隨後卻眼神黯然:“大人,多謝您的厚愛……請您收下這封信,然後……我要還回去,把您地回復告訴精靈王。”

“什麼?你還要回去?”杜維皺眉,他的眼神疑惑:“既然回來了,你就不用回去了!你是霸天虎空騎的未來之星,上次以為你死在了前線,齊格他們就深深自責,我也很痛心!既然你回來了,那麼怎麼還能讓你……”

“大人。”羅哈特苦笑了一聲,他忽然單膝跪了下去,抬起頭來看著杜維,鄭重道:“大人,請您相信,我的忠誠從來不曾動搖!!只是,那個精靈王。它似乎對您非常瞭解。而且也和您很熟悉。這次它讓我回來送信,是因為那些狼騎兵都不會說我們人類的語言。我在敵營里這些日子,學會了它們的語言,所以派我來充當翻譯……而落雪它要求我必須回去……因為前線地要塞里,還有兩千名我們地戰俘。落雪它說,如果我不回去的話……”

羅哈特的眼神里滿是陰霾。

“你是說,落雪派你回來送信,如果你不回去的話……他拿剩下的兩千名戰俘的生命威脅你?!”

羅哈特沉重的點了點頭。

杜維沈默了下來,他看著面前的這個少年,在敵營里這些日子過去。羅哈特看上去,比當初在西北軍營里的那個熱血少年,要顯得成熟和穩重了許多。原本臉龐上的那股年輕人特有地熱血,已經漸漸變成了一股子成熟男人的堅毅。

“為什麼?”杜維低聲道:“為什麼它這麼看重你?”

“我不知道。”羅哈特搖頭:“我這些日子一直在落雪的身邊,我覺得……它對我,似乎和對其他戰俘完全不同。我自己也想不出我對它有什麼特殊的價值。我只是一個低級軍官,我這里也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情報。”

杜維緊鎖眉頭。事情有些古怪。

“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杜維把羅哈特帶回了城里,羅哈特一路跟著杜維,一言不發,周圍有杜維的隨從,用奇怪地眼神打量這個回來的“戰俘”。而羅哈特一路走著,雙拳捏緊,似乎臉上帶著一絲愧色。

“你不用內疚。”杜維忽然回頭,看了一眼這個小夥子,溫言道:“被敵人俘虜不是你的錯!身為一名戰士,你已經盡到了你的全部的職責!你英勇作戰。掩護同伴安全撤退,激戰之後被俘虜,這不是什麼丟人的事情!羅哈特,被俘不是恥辱,你不需要低著頭。”

“可是……我原本應該自殺……”羅哈特忽然流下了眼淚。

“那是愚蠢的話。”杜維搖頭:“戰場之上,原本就會發生各種難以預測的事情。難道被俘就要自殺以示忠誠?那是愚昧的念頭!”

頓了一下,杜維忽然苦笑了一聲:“況且……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過那個落雪如此看重你,如果它不想你死,以它的本事。你在它地手里,想死都死不掉,我明白的。”

這話一說,羅哈特心中的鬱結才稍稍散去一些。杜維領著他回到了府里,支開了隨從。單獨和他談了會兒。

羅哈特立刻將自己當初如何被俘。然後被俘之後,一直被關押在精靈王落雪的身邊。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情,都仔細的說了一遍。他沒有絲毫的隱瞞,甚至連落雪給自己的各種特殊的優待也直言不諱,也不擔心這些話會不會引起杜維的猜疑。

最後,說起了這次東部要塞淪陷,羅哈特道:“從河道地失守到要塞的淪陷,整個作戰計畫全部都是精靈王落雪親自指揮的。當日河上一戰,它們故意擺出渡河的架勢,吸引我們的戰船來到河上,然後用河馬族地獸人在水下襲擊,一舉殲滅了我們地水上戰船力量,掃清了渡河的最大障礙……”

說到了最後,羅哈特又流下了眼淚:“大人,我在敵人地營里,每每看到那些陣亡的同胞,自己卻苟活……心中無時無刻不在內疚!”

杜維又問了一會兒,當羅哈特說起落雪這次指揮作戰的經過,說起戰場上的一個一個的變化,這個年輕人說來調理清晰,有條不紊,一點一滴,頭腦清楚之極。

杜維心中驚訝,又故意試探了他幾次,卻發現這個當初年輕熱血的小夥子,在敵營跟在落雪身邊幾個月之後,仿佛變了一個人似的,胸中仿佛已經頗有一些丘壑,談起戰勢來,侃侃而談,無論是談吐還是眼光,都遠遠的比從前高了幾個臺階!

“你……這些日子,在落雪的身邊,學了不少東西吧。”杜維忽然歎了口氣。

“是……不少。”羅哈特垂下了頭去:“這個精靈王不知道為什麼,對我很是優待,它甚至會主動和我探討很多問題,我事後每每想來。仿佛它都是故意在給我灌輸這些知識。甚至……它還經常和我一起探討史書。”

杜維沈默了下來。過了會兒,他才勉強一笑,看了羅哈特一眼:“好了,你不用心里擔心,我並沒有懷疑你。只是一時想不通落雪這麼做的用意罷了。”

“大人。”羅哈特眼眶泛紅:“我身在敵營里,心里所想,要麼就是乾脆能一死了之,要麼……就是希望有朝一日還能回來。可是現在……”

羅哈特說到這里,忽然哽咽。

杜維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好不容易回來了。回到了自己人這邊,可轉眼還要回去那個虎狼之地,和敵酋朝夕相處,不能回來和自己兄弟親人團聚,你心里地痛苦,我能理解。”

頓了一下,杜維歎了口氣。看著羅哈特年輕地臉龐:“你……當初以為你陣亡的時候,已經派了人去你的家里。你父母身體安好,你的家里的兄弟姐妹也不錯。雖然為你傷心,不過既然你家世代都是羅林人,自然有人照看。我後來做了安排,你的一個妹妹被安排到了羅林城堡里去工作了,今後也會有人照顧她們……”

羅哈特用力擦了擦眼淚,然後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里閃過一絲絕然,昂然道:“多謝大人!不過。時間緊迫,不用說我家里的事情了……大人,我來之前,落雪有言說,請您立刻看它寫的信,然後,要我把您的答復一起帶回去。我必須在明天日落之前回去,否則地話……”

杜維點了點頭,他這才拆開了那封落雪的來信,看了起來。

打開信紙。只見信紙上的文字很是漂亮,想不到落雪這個精靈族,居然寫得一手極為漂亮的羅蘭大陸的文字,而且它的筆法,居然還是極為華麗的一種“勾角花體文”。

字跡細膩而華美。一字一行。都說不出地美觀。但是這書法一項,就讓杜維多自歎不如----他自己平日里很少寫字。字跡很是拙劣,唯一寫的好看一點的就是自己的簽名----因為他畢竟是高官厚爵,平日里需要他簽名的檔還是很多的。

而仔細看去,這封信的內容,卻赫然如下!“信呈鬱金香公爵杜維.羅林.魯道夫:

見字如晤!

遙想當年與閣下會獵西北,彈指間已四年有餘。我在極北苦寒之地,每遙想閣下風采,不勝神往。憶往昔,你我二人暢談古今,爭論天下大事,西北獨行,黃沙萬里,草原青青,雪山藹藹,一切尤歷歷在目,不勝快哉!

惜今日你我為敵,不復當日坐談之趣,憾甚!

可記昔年你我曾有約,閣下有言,我亦懷志。

今,我自領兵數十萬,一昔南下,誠昔年之志也。歎羅蘭風貌如舊,然故人不再,心中不甚感慨。

昨聞閣下亦北上前來,心中甚喜。雖不能再坐而論道,然能與閣下領兵會獵於沙場,人生如此,不勝快哉!

此番你我之勢,已成水火。然我亦心存昔年之感,欲行一愚事。故此特書此信,誠邀閣下前往一晤。雖不免戰場刀兵相見,然若能對酒當歌先行一聚,再拔刀相見,此豪傑作為也!

若閣下有意,當不疑我之誠邀!我知閣下心思坦蕩,昔年西北縱橫,膽氣過人,必不會恥笑我做小兒態!

我心悠悠,盡書於字!想閣下雅量無雙,必不至令我望月空談!

如閣下願赴邀,明月在上,我必不加害分毫。如見疑,但請一笑,將此書付之一炬。

落雪字。”

字跡飄逸清秀,到這里就結束了,可杜維看罷之後,卻呆了一呆,片刻之後,這才將信重新又看了一遍。

羅哈特眼看杜維看完信之後,臉上不喜不怒,卻隱隱的有些古怪的笑意……

終於,杜維放下了信,在桌上輕輕一拍,然後慨然而笑!

“哈哈!哈!好一個落雪!好一個精靈王!”

杜維昂然而起,目光閃動:“這種時候,它居然邀我去赴約一晤!如果是別人寫這種信,我一定會以為對方是發瘋了……可它嘛……哼,多半也只有它才會寫出這種東西來!”

說完之後,他站了起來,在房間里走了兩圈,羅哈特一聽,臉色頓時就變了,也不顧杜維的反應,趕緊上去也拿起那封信看了兩眼,臉色勃然一變:“大人!這信里寫地……您!您!您可絕不能去!!”

杜維此刻卻已經站定了,負手冷笑:“為什麼不去。我如果不去,豈不是被這個傢伙看輕了?哼哼……”

說著,杜維看了滿臉擔憂的羅哈特一眼:“你放心,我不會有危險的。這個精靈王……這個落雪……嘿嘿!”

惡魔法則 第六百一十六章 【單刀赴會】(二合一) 跳舞

當杜維和羅哈特一同出城的時候,他身邊沒有帶任何隨從。這件事情他也沒有告訴城裏的諸位將領,只是悄悄告訴了格格巫,讓他帶了飛龍戰艦,約定了時間,在要塞的南邊隨時準備接應。

至於杜維自己,他不帶一個侍衛,就這麼單槍匹馬的,和羅哈特一起出了亞金城,準備前往北方,去單刀赴會了。

“大人……”羅哈特跟在杜維的身邊,年親人一臉的擔憂:“我依然認為您這麼做實在太冒險了!您畢竟是大軍的主將,這裏十幾萬軍隊,滿城軍民,還有整個東部戰線,所有的重任都維繫在您一人之身!”

杜維微微一笑,看了羅哈特一眼:“放心吧,羅哈特。你也是在落雪那裏待了一些日子的。你應該對這個家伙也有些了解。而我……和他打的交道可比你多得多了!落雪這個家伙是極驕傲的。雖然它是我們的敵人,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認,它的確是一個言出必踐的家伙。”

羅哈特想了想,又忍不住道:“可是,大人,就算是這樣,您……您也應該帶一些護衛吧。”

“護衛?”杜維冷笑了一聲:“既然是前往敵人的巢穴裏,那麼帶多少人也沒有用。帶的少了,就算真的出了什麼意外,也不頂用。帶得多了……難道我帶上幾萬人去?那可就不是赴約,而是帶兵去打仗了。”

他心中還有一句話沒說: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平日裏跟在身邊的那些親衛,說實話。已經沒有多少保護自己的作用了。如果真地出了事情,自己一個人,說逃就逃,那些普通的護衛,反而會成為累贅。

兩人一路出了城,杜維的單獨離去。沒有告訴城裏諸將。

城外,那一隊狼騎兵依然還遠遠的等著,當杜維和羅哈特兩人出城而來。到了面前,這一隊狼騎兵立刻警惕起來,那些狼騎兵一個個都用綠色的眼睛冷冷盯著杜維,那眼神裏滿是毫不掩飾的敵意,仿佛隨時都會撲上來將杜維撕碎一般。

杜維站在群狼環視之下,悠然一笑,看了羅哈特一眼:“這可是我第一次見到狼騎兵呢。久聞大名。果然很彪悍。”

羅哈特舊在敵營裏。也勉強能說兩句精靈地語言,只是精靈語言的發音和人類迥異,很多發音羅哈特無法做到,但是幾個簡單的單詞還是能勉強說來地,勉強能做到言辭達意。

當下他走上了兩步,試圖用自己的身體護在杜維面前,對著這一隊狼騎兵的首領,用簡短的精靈族的言辭說了兩句,那個狼騎兵的首領。是這一隊狼騎裏身材最高大的一個,身上地鎧甲雖然也是如其他同類一樣地純黑色鐵甲,不過杜維仔細看去,它的長刀刀柄上去多了幾道銀白色的刻紋,而且頭盔上也多了兩片造型猶如樹葉一樣的鐵片。

這個狼騎兵隊長仔細打量了杜維會兒。然後才冷冷的哼了一聲。隨後又轉過頭去,對其他的同伴說了幾句什麼。雖然杜維聽不懂它們的語言,不過在這幾句話之後,那些狼騎兵看向杜維的眼神就又不同了,似乎隱隱的帶著幾分鄙視和不屑地味道。

杜維看了羅哈特一眼,羅哈特苦笑,低聲道:“大人,它們說的是狼族的言語,我聽不懂的。我只能勉強說一點精靈的語言。”

隨後,羅哈特還解釋了一下:在罪民地大軍之中,因為狼族和精靈族地關係最親密,所以不少狼族都會說精靈的語言,但是其他地獸人就不一定了。

杜維隨著這些狼騎兵一起上路。他只是一身簡樸的長袍披風,內襯了軟甲,騎著一匹從西北挑選而來的上等黑色駿馬───可這匹馬雖然神駿異常,身高體壯,是難得的良駒,可是畢竟這麼一匹馬,在四周都是群狼的圍繞之中,也嚇得有些畏懼,如果不是杜維在西北多年練出來的操控馬匹和騎術了得,只怕這匹馬早就要受驚狂奔了。二十名狼騎兵將杜維和羅哈特包圍在了中間,而羅哈特來的時候是一路步行,回去的時候,杜維給了他一匹馬。兩人兩騎,在周圍這麼多頭巨狼的簇擁之下,一路北上。羅哈特也不肯墮了威風,試圖學著杜維的樣子好好的操控馬匹,只是他當初在西北多是學習飛行技術,馬術卻並不出色,才走了不一會兒,他胯下的馬匹就無法忍受恐懼,陡然長嘶起來,身軀不停的掙扎,欲奔逃。羅哈特拼命拉扯韁繩,安撫馬匹也無濟於事,終於被馬匹人立起來,從馬背上被甩脫了下來,那匹馬立刻撒開四蹄就狂奔而去。

周圍那些狼騎兵看了,紛紛大笑起來,這些家伙笑聲尖銳,如狼嚎一般,那種得意和不屑的意味,頓時讓羅哈特氣得滿臉漲紅。

杜維看在眼裏,下馬將羅哈特攙了起來,淡淡道:“和一幫畜生,生什麼氣。起來,不要叫這些家伙看扁了。”

他把羅哈特拉上了自己的馬,兩人共騎,這才勉強繼續趕路。

一路上,周圍的那些狼騎兵肆意大笑,雖然聽不懂它們的話,不過想來都是一些鄙意和嘲笑的意思。

直到了傍晚的時候,走了二三十里,這才在一片疏鬆的樹林旁停下休息。杜維將自己的馬繫在了樹幹上,讓馬自行吃草,可憐那匹馬,周圍狼騎兵的坐騎,那些巨狼,似乎把它當成了美味獵物,不停的有巨狼朝著它低聲嗚咽嚎叫恐嚇,更有的巨狼悄悄的靠近,如果不是狼騎兵喝止的話,早就撲上去撕成碎片了。

那些狼騎兵似乎也是故意放任自己地坐騎去恐嚇杜維。只是不讓巨狼真的撲擊,但是在周圍轉來轉去,最後嚇得杜維的那匹馬亂刨蹄子,身子顫抖。

杜維看在眼裏,心中也不禁惱火,大步走到了馬匹旁。雙臂用力,將馬匹按下跪坐下去,又一手撫摸馬脖。卻悄悄將淚光晶墜含在了口中舌下,然後朝著周圍的群狼看了一眼,故意口中用足了中氣,狠狠的“哼”了一聲!

這一聲哼聲音,頓時就猶如龍吟一般,聲音雖然不大,但是其中自然有一股渾厚的龍威!

周圍那些原本還齜牙咧嘴地巨狼。一聽這聲音。頓時一只一只都呼喊了一聲,更有的當場就往後逃竄,還有的嚇得後蹄夾緊了尾巴,顫抖嗚咽起來。

杜維故意哈哈大笑,聲若龍嘯一般,那嘯聲遠遠傳盪開來,不禁那些巨狼,就連那些狼騎士也一個個都臉色巨變,更有的露出了一絲畏懼。還有的受不了這種龍威地壓迫,嚇得忍不住拔出了長刀,緊張的盯著杜維。

那狼騎兵隊長立刻大喝了一聲,跳了過來,對著同伴呼喊了幾句。這才讓同伴收起了刀。它自己卻冷冷的瞪著杜維,嘀咕了兩聲。一揮手,這才讓同伴散開,收攏自己的坐騎巨狼,卻終於有了約束,不再讓坐騎去恐嚇杜維的馬匹了。

杜維這才坐下,從馬匹的包袱裏取出了乾糧和羅哈特分食,卻同時仔細的觀察那些狼騎兵。

狼騎兵……杜維第一次上北方前線,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傳說之中地兵種。之前在帝都地時候,他看過很多戰報上,都有對這種罪民的強悍兵種的描述。狼騎兵的彪悍戰鬥力,讓人類吃了很多苦頭。

首先是野戰的情況下,人類的騎兵對上了狼騎,總是輸多贏少。就算偶爾取勝也是在己方的數量遠勝對方的情況下。

在別人看來,只看到了狼騎兵的可怕,但是在杜維看來,所想地就又不同了。

狼騎兵的可怕之處,就在於它們的坐騎!

的確,狼騎本身也具有彪悍的戰力,這種狼族地獸人體質出眾,身形和人類相仿,但是更富有蠻力和狡猾以及殘忍等等特質。但是從騎兵本身地素質來說,人類的精銳騎兵,進過了嚴酷地訓練,未必就輸給狼族的獸人。

但是人類騎兵之所以總是吃虧,就在於對方的坐騎實在太厲害了。人類的馬匹,作戰的時候只能起到“乘載”這唯一的用途。但是狼騎兵所騎乘的巨狼,卻可以在作戰的時候,偕同騎士一起攻擊敵人。這些巨狼不僅僅是騎兵的坐騎,它們還有凄厲的吼叫,有滿是獠牙的血盆大口,還有尖銳的利爪,強悍的力量,以及驚人的跳躍能力。作戰的時候,往往狼騎兵用武器攻擊敵人,而坐騎也會撲騰跳躍,幫著騎士躲閃敵人的攻擊,還可以利用自己的利爪和銳齒撲咬敵人。

在杜維看到過的戰報裏,有和狼騎兵交戰後倖存的人類騎兵就有匯報:和這種敵人對戰的時候,就算是人類的精銳騎兵能和對方的狼騎打得旗鼓相當,但是對方的坐騎也能撲擊撕咬,在同等情況下,就等於對方的戰鬥力陡然增加了一倍以上!

很多戰死的人類騎兵,並不是死在對方狼騎的刀鋒之下,而是死在了這些巨狼的撕咬之下。更有的是被這些巨狼直接攻擊了自己的戰馬而落敗。

杜維看了諸多戰報之後,他心裏不僅僅是對這種狼騎戰鬥力的震撼,更想的是……如果……

如果人類也能建立這麼一支特殊的兵種呢?

哼,我連獅鷲都能馴化,難道就不能馴化出類似巨狼這種東西?

如果人類的精銳騎兵騎上這種巨狼作戰的話,那麼戰鬥力豈非是立刻就能增加一倍以上?

坐下樹下,看著那些狼騎兵休息,不少狼騎都從包袱裏掏出了肉乾之類的東西,不但自己食用,還會親手去喂自己的坐騎巨狼。甚至有的狼騎兵,掏出自己的水囊來和自己的坐騎共飲!

看這些狼騎,雖然彪悍殘忍,但是在照顧自己坐騎地時候。卻格外的流露出一種極為親昵的姿態。

雖然人類的騎兵,也都極為重視戰馬,也有的騎兵把戰馬視為親密戰友,但是也很少有騎兵會和戰馬共飲共食。

甚至杜維還看見了,一些狼騎兵休息的時候,就和巨狼躺在一起。還有地給巨狼抓癢,給對方撓虱子,甚至還有的狼騎。在巨狼的耳朵旁低聲細語,似乎在交談什麼……

這一切,都讓杜維很是驚訝。

沉吟了會兒,杜維低聲喊了一聲:“羅哈特。”

“大人。”羅哈特立刻應道。

“你……對這些狼騎,了解多少?”杜維看著這個年輕人。

羅哈特想了想:“大概有些了解。在敵營地時候,精靈王落雪似乎從來不隱瞞我任何事情,哪怕是一些軍機要事。它也都對我直言不諱。”

杜維眼睛盯著那些狼騎。隱隱的有些放光:“你說……我們有沒有可能,也弄一匹這種巨狼來馴化,成為我們騎兵的坐騎?說實話,我仔細研究過這些狼騎兵的戰報,它們的厲害,並不在於這些狼騎戰士,而優勢主要來源於這些強悍的坐騎。”

羅哈特聞言之後,果然低頭認真的想了一下,不過隨後。他卻堅決地搖了搖頭:“大人,我認為這不可能。”

“為什麼?”杜維有些失望:“哪怕是再野性地野獸,也不是沒有馴化的辦法。”

“我明白您的意思。”羅哈特也看著遠處的那些狼騎,卻低聲道:“可是,大人。或許您不知道。這些巨狼……它們並不是野獸!它們其實也是獸人!”

“什麼?”杜維有些驚訝。

“是的。它們並不單純是野獸或者坐騎。我在敵營裏這些日子,對狼族的情況也有了一些了解……”

隨後。羅哈特壓低了聲音,將自己所知道的情況一一的說了出來:

狼族的這些巨狼,不像是人類地戰馬,是馴化出來的野獸。

狼族的情況很是特殊:通常情況下,在狼族繁衍後代的時候,一只成年的狼族獸人女性,大約一生可以生下四到五胎。然而大概是因為這個種族地天生地缺陷或者是某種特殊的種族遺傳因素。這四到五胎地狼族後裔之中,總是會出現至少一胎,出現之中特殊的後代:這種後代從模樣上,根本不像是正常的“獸人”,而更像是它們的遠古的祖先:狼!

這特殊的一胎,從出生之後,就缺乏智慧,無論是體形和頭腦,都幾乎宛然和那種野生的狼一樣,只是身形更加龐大,更加殘暴,更加彪悍。這樣的特殊的後代,哪怕是到了成年之後,智力水準也依然保持在了普通狼族獸人的幼年時期,再也無法成長。

這種特殊的後裔,在獸人之中,有一個特殊的稱呼,叫做“獸親”。這些獸親和其他的獸人也是一母同胞所生,但是體形和智慧卻不像是“人”。

“…… 大人,您看這些狼騎兵,它們對自己的坐騎都格外的親昵格外的好,並不僅僅是因為普通意義上的騎兵愛惜戰馬,而實際原因是:這些坐騎,都是它們的一母所生親兄弟!狼族騎兵之所以強大,它們和坐騎幾乎能心意相同,哪怕是人類再精銳的騎兵,騎術也無法勝過它們。只因為,這些家伙是騎著自己的親兄弟作戰!這不是馴化而來的,而是天生存在於血脈之中的那種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東西……作戰的時候,這些巨狼,都會誓死保護自己背上的騎兵,保護它們的親兄弟。這種親密的關係,是無法用馴化來做到的。”

羅哈特說完,杜維一臉的沮喪,又深深的看了那些狼騎一眼,終於無奈的嘆了口氣。

情況是這樣的話……看來,果然不太可能啊!

這個時候,看著那些拿著肉乾喂坐騎,拿著同一個水囊和坐騎輪流飲水的狼騎兵,杜維忽然心中生出了一絲淡淡的憐憫來。

望著杜維一言不發,羅哈特還以為是杜維心中失望,正要安慰兩句,杜維卻忽然笑了笑,表情很是輕鬆:“好吧,既然這樣那就算了。不過……你放心,我可沒有沮喪失望。”

頓了一下,杜維拍了拍羅哈特的肩膀:“我一早得知了狼騎兵的厲害,所以,想馴化這種東西只是我的構想之一。不過既然想問題,總不能一味的鑽牛角尖,在一棵樹上吊死啊。我可以告訴你的是……哼哼,我也另外準備了一個後手!我早就讓人在西北吉利亞特城裏,打造了一支特殊的騎兵,雖然暫時數量上還無法組建太多。不過,從戰鬥力來看,我自信絕不會弱於這些狼騎的!”

羅哈特看著杜維,心中也不由得有些驚訝,不過這位公爵大人,一向都是善於創造各種各樣的奇跡,這次,不知道他又玩出什麼花樣來了。

狼騎兵極為彪悍,只是在這樹林裏休息了一個時辰,並沒有在這裏過夜,就連夜繼續趕路。

第二天接近中午的時候,終於風塵僕僕的趕到了東部戰線前沿那座已經淪陷的要塞。

杜維第二次來到這裏,遠遠看去,南端的城牆上依然滿是煙火色,仿佛當初自己率領斯雷特林獅鷲騎士偷襲的那場戰鬥,到處放火焚燒之後,敵人事後並沒有花大力氣修繕城牆。

這讓杜維很是意外。

因為,這麼一座重要的要塞落入了罪民的手裏,於情於理,它們也應該加緊對南面城牆加固維修,做好應戰的準備啊!

可是現在看來,南面的城牆之上,還有不少地方殘留著大火焚燒過的焦黑痕跡,有一些個別的地方,戰鬥之中牆垛有了損傷,也不曾修補過。

甚至於……城牆之上,都沒有堆放足夠的戰鬥用的器械,什麼滾釘啊,石塊啊什麼的,仿佛都沒有多少。

難道……罪民就不擔心自己在南方集結大軍之後,反攻過來嗎?!

待到又走近了一些,讓杜維吃驚的是,在城牆之下,不少獸人卻在忙碌……而它們忙碌的事情,卻並不是挖掘壕溝,或者是搬運石頭加固城牆之類的工作。

只見那些身強體壯的獸人,正在來回奔跑,將一個一個的沙包草袋,貼著城牆之下對方一排,還有一些木料,乾草……

甚至有些一些木桶!而那些木桶,杜維卻一眼就認出來了,正是人類戰敗之後殘留下的東西。

火油!!

杜維心中狐疑,這些家伙,把這麼多引火的東西,堆積在要塞的城牆之下幹什麼?!

就在他皺眉的時候,遠遠的,城門裏,一個身影,一身銀色的精靈族鎧甲,身邊也不帶隨從,就這麼站在那兒,陽光之下,它的身影仿佛都在發著光芒……

那個熟悉的清朗悅耳的聲音傳來,依然帶著記憶之中那種從容不迫,優雅的腔調……

“鬱金香公爵,杜維,好久不見了。”

正文 第六百一十七章 【偉大?幼稚?】

杜維的臉上立刻也露出了最真摯的笑容來,哈哈大笑了幾聲,昂首挺胸,大步朝著落雪走了過去,待到走近了,看他臉上熱情的笑容,仿佛就要上去和精靈王擁抱了。

“落雪先生!”杜維已經雙手握住了落雪的手,臉上那表情就猶如多年老友重逢一般,又是激動興奮,又是欣慰歡喜,聲音更是動情道:“昔年一別,我在西北,每每夜不能寐,就會想起落雪先生的音容笑貌,先生風采歷歷在目,我還想這次北上,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和你一晤,想不到你居然就知我心意,先邀請我了----就算你不寫信給我,我原本也是要寫信給你,邀你來亞金城大醉一場的啊!”

這話說的,熱情的火候只怕連水都燒滾了,只把後面跟著的羅哈特聽得滿臉漲紅,心想:我們的這位公爵大人,臉皮之厚,可真不是蓋的!

落雪原本風輕雲淡的表情,頓時就有些不自然起來,咳嗽了一聲,將自己的手從杜維的爪子里抽了出來,臉上笑容古怪,看了杜維一眼,這才苦笑道:“公爵大人,恐怕您這話就有些言不由衷了。”

“怎麼能呢!”杜維立刻正色鄭重道:“這些年,我可是想死你了。”

落雪不由得眼神古怪,眼珠一轉,忽然就壓低了聲音,在杜維耳邊低聲道:“我恐怕,你不是想死我了,而是想我死吧。”

杜維嘻嘻一笑:“一樣一樣,都是一樣的。”

落雪歎了口氣,它當初追著杜維滿西北跑,早就領教過了這位鬱金香公爵的心黑皮厚,此刻重逢,心里雖然啞然。卻也並不意外。

隨後,落雪和杜維把臂而行,堂而皇之的走進了要塞城中。

這一路上,杜維只看見這要塞里依然一片混亂,前些日子亂戰之中被戰火燒毀的房屋建築街道。這些天似乎都並沒有修繕,甚至有些地面上殘留了血跡,也只是隨意用水沖了沖,還留下了淡淡的紅色。

要塞之中。倒是沒見到什麼精靈。四處都是忙忙碌碌搬運著木料和草料來回工作的獸人。杜維一路看著,不由得有些出神,那些獸人大多都似乎不是準備作戰的裝扮,大多數獸人都不曾穿戴鎧甲,而是為了在幹活之中更加輕便。都光著膀子來回跑動。

這麼一個地方,倒不像是軍事要塞,而是一個熱火朝天的工地了。

落雪和杜維就在街上隨意走著。大概是落雪之前有過特殊交待,這一路走來,遠遠的會有獸人駐足朝著這里觀望,但是卻絕沒有獸人敢走近靠過來,甚至就連落雪自己,也不帶一個隨從。兩人就並肩把臂而行。

落雪仔細看著杜維地表情。眼看杜維的眼神閃動,不由得微笑道:“杜維。這要塞你可是第二次來了----可惜,上次你來的時候,我卻恰好不在,否則的話,只怕我們的重逢也不用等到今日了。”

杜維心想:如果上次你在地話,恐怕老子就跑不掉了。嘴上卻說:“可惜,如果知道你在這里,上次我就多留會兒,也不會那麼急匆匆的走了。”

落雪知道杜維胡說八道,也不氣惱,只是忽然又道:“杜維,你覺得這座要塞如何?”

杜維一聽這話,心里就是一動,心想:這要塞當初可是我捐錢給帝國政府建造的。這一磚一瓦,一草一木,花的都是我地錢。當初地城防設計圖都是我過目的。我對它自然是瞭若指掌,還要你來問嗎?

心里雖然這麼想,嘴上卻淡淡一笑:“當然是差勁之極。否則的話,也不會被你率軍夜晚偷襲,一夜而克了。”

落雪哼哼一笑:“你太客氣了。這要塞城防建造很是嚴謹,如果不是我有龍族供我驅使,又加上之前的疲敵之計,消耗了你們人類守軍的士氣,又借著夜晚龍族偷襲,否則地話,也很難克下的。我倒是聽說,貴國的北方防線,大多都是你出錢建造地,就連設計之上,也是多有你的設想在其中----開戰以來,可著實讓我們吃了不少苦頭啊。”

杜維聽了,淡淡道:“那又如何,還不是讓你攻下了麼。”

落雪聽了,也是淡然一笑:“這麼看來,鬱金香公爵,您是對這座要塞看不上眼了。”

杜維皺眉,一時間也不明白這話是什麼意思。

兩人一路走著,就來到城中的統帥府。這里原本是人類守軍的主帥指揮府,淪陷之後,自然就變成了罪民的總部。

落雪和杜維一路從大門進來,杜維只見這主帥府的周圍道路清淨,遠遠地那些正在勞作地獸人,都不敢靠近這里。而門口站著幾名精靈族的戰士,都是一身銀色地鏤空花紋鎧甲,相貌俊美,遠遠的看見落雪,就趕緊單膝跪下。

原本自己一方的指揮部,現在變成了敵人的老窩,換了別人,此刻恐怕觸景生情,難免就有些尷尬,杜維卻仿佛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和落雪並肩而入,卻哈哈笑道:“上次你是去了我的地盤,這次卻是到了你的主場,你可要好好招待我,美酒佳餚,可一樣也不能少。”

兩人走進了帥府,杜維隨著落雪來到了一個事先就準備好了的大廳之中,卻回頭一看,只見羅哈特神色有些鬱悶的跟在後面,眼看杜維和落雪進了門,他正有些猶豫,不知道要不要跟上,杜維卻看了落雪一眼之後,故意大聲道:“羅哈特,你跟著一起進來吧。落雪先生才華橫溢,能和他多親近一點,你也能獲益不少的。”

同時,杜維又對落雪點了點頭,微笑道:“我這個部下,原本性子還有些魯莽毛躁,不想在你這里借住了這段日子,倒是被你調教得越發開竅了。這我可要多謝你的。”

落雪也不說話,只是淡淡一笑,引著杜維進了大廳。

這大廳原本是人類守軍的統帥大堂,正是守軍將領議事的地方,面積很是寬敞。可是此刻,三人走了進來,卻只見里面原本的一應擺設,如武器沙盤之類的。早就全部被搬空。里面只放了一盞長桌幾把椅子,桌上已經放好了一些水果之類的食物,卻不用器皿盛放,而是用一片一片碧綠的樹葉一般的東西托著。

那牆壁之上,大概也是精靈族用法術弄出了不少植物。如蔓藤一般地枝蘿佈滿牆面。

三人才走了進來,外面就立刻有精靈族人將大廳之門關上了。

隨後,杜維就聽見外面腳步聲連連。居然片刻之間,院子里的精靈就已經全部退了出去,一個不留。

杜維笑了笑,就聽見落雪淡淡道:“我們老友重逢,自然要說一些話的,不好讓別人聽見。我把人都叫出去了。這里你我說話,就不會外傳!”

說完。落雪已經自顧自的走到了桌旁,雙手捧起了一個猶如碧綠的酒杯,那酒杯造型精美奇特,宛然就如是一片碧綠晶瑩地綠葉卷成的模樣,里面淺淺一盞液體,淡淡的琥珀色澤,色澤盈潤之極,輕輕一嗅,就感覺到一股清新的淡淡香氣,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這是我們精靈族地酒,和人類地釀造大有不同。來,杜維!一別四年,我先敬你!”

說著,落雪捧起碧綠的酒杯,一飲而盡,隨後眯著眼睛,笑望著杜維。

杜維反正已經孤身來到這里,這落雪如果要害自己的話,也不用在酒里下毒這種脫褲子放屁的舉動,心里也很是坦然,捧起酒杯就吞了下去,入口絲毫不感辛辣,卻猶如一股暖流順著口腔一路留下,頓時就感覺到沁入心肺的舒適。

隨後,那股淡淡地暖意很快就蔓延全身,仿佛精神都旺盛了幾分。

“這是我們精靈族的秘法,是用六種獨有的植物果實釀造地果酒。而且……飲用之後,對魔力的修行更有好處。我知道你是魔法師,所以才特別準備這樣好東西----這東西,平日里,我們族內的長老,也只是在一些祭奠的特殊日子里才能飲用的。”

落雪放下了酒杯,看著杜維。

杜維卻哈哈一笑,迎著落雪的眼神,故意搖頭:“你這話言不由衷。落雪啊落雪。以你地修為,難道感覺不出來,我現在身上地魔力波動已經和從前大不相同了嗎?”

落雪淺淺一笑:“不錯,我感覺到了。心里正好奇,當初你魔力修為已經很有一些水準了。我原本還想,四年不見,想必你的境界一定更有突破,想來重逢地時候,你的魔法水平應該一舉突破,步入聖階了。可是……卻不知道為了什麼緣故,你原本一身傲人的魔力修為,卻好像……”

“哼,卻好像蕩然無存了,是嗎?”杜維故意主動代落雪說完了後半句,目光閃爍,看著落雪。

落雪也不掩飾,卻從容坐了下來,輕輕點了點頭。

杜維沉吟了一下,忽然微微一笑,伸出一根手指來,在桌上那只自己剛才飲過的酒杯上輕輕的點了下去,隨後指尖一碾,那原本猶如綠葉卷成的酒杯,就很開被他碾平了,重新舒展成了一片平葉的樣子。

落雪眼神一動,點了點頭。

這酒杯的綠葉,看似平常,其實卻是精靈族之中極為罕見的東西,是一種精靈族獨特培植出來的魔法植物的葉子,這種樹葉堅固異常,正是一些精靈族之中的頂尖強者用來打造武器和鎧甲的上好材料。除了本體堅固之外,還更有天生的附帶的魔法屬性在其中。

似這麼一片薄薄的樹葉,看似尋常,可如果讓一個獸人拿著鐵錘去砸,都絕對無法把它砸平的。杜維一根手指輕輕一碾,就成這副模樣,而且落雪又沒有感覺到杜維身上有半點魔力的波動,那就顯然是純粹的力量使然了!

“想不到……你居然棄魔而修武了。”落雪歎了口氣:“這可真出乎我的意料。”

說著,它的眉宇之中陡然閃過一絲寒光來,手里一點,面前的酒杯立刻散發出絲絲淡紫色的光芒。就朝著杜維激蕩射了過來!

杜維神色從容,眼看著酒杯過來,吸了口氣,抬起手指點了過去,波的一聲。正戳在酒杯之上,就看見那酒杯立刻在空中飛快地旋轉了起來,朝著落雪飛了回去。

落雪神色有些驚訝,它的右手抬起。卻仿佛捏了一個奇怪的手勢。在空中遠遠的就一撩,碧綠的酒杯頓時就陡然分作了六瓣來,變做了六個方向,同時朝著杜維再次射了過來。只見六道光芒,快如閃電!

杜維眼神里終於露出了一絲認真。他依然坐在那兒,眼看著六瓣碧綠地葉子飛到了面前,他這才嘴角一笑。仿佛動作輕緩的伸出手來,從容不迫的,在半空之中一一的摘了過去。手下輕柔,就仿佛採摘鮮花!

他地動作看似並不快,可是那六道閃電般地光芒,卻不曾近他的面前。就被他從容緩緩的動作。一一將六瓣碎片從空中摘了下來。

捏在手里之後,杜維手指一動。一按,一捺,當他收回手的時候,面前卻已經重新融合成了一片完整的綠葉,哪里還有半分碎裂地痕跡存在?

落雪看到這里,終於才動容了,皺眉道:“你……居然以武道步入了聖階?可上次見面的時候,你在武技的領域上,還很是低微。短短四年里,你就從一個學武地入門者,一躍到了聖階?實在讓人震驚!”

杜維表面上看似平靜,其實剛才這看似從容的幾下出手,卻幾乎讓他把全部的實力都拿了出來。

他此刻放下了手,卻只因為手腕已經沉重,後背上都開始出汗了。

他雖然擁有近乎變態一般的體魄,可是畢竟學武的時間太短----當初他雖然已經是聖階了,但是那是靠著魔法的水準。包括那次在擂臺上殺神聖騎士團地大騎士長,也是因為他魔武雙修,加上“弓月舞”這種武技,原本就已經不是純粹地武道了,原本就帶有魔法的屬性在其中。

後來失去了魔力,等於一身地本領十成里丟了七成。重新修煉武道,最近才勉強重新回到了聖階,但是境界卻已經比當初前往海外尋找克里斯的時候要退步了一些,剛才幾下,已經是勉力施展,落雪的攻擊之中蘊涵了強大的聖階力量,他幾乎把全部實力都抖了出來,才強行利用了時空的規則,以慢打快,把六片綠葉摘了下來。

落雪也不是傻瓜,它實力遠遠強過杜維,自然也能看出,杜維這幾下看似輕鬆,其實已經盡力了。不過對杜維短短幾年,修煉武技就能突破聖階,這種奇跡,總還是讓人驚駭的。

歎了口氣,落雪卻看著杜維,笑了一笑:“我原本還擔心你實力退步,不過現在看來,你是另辟奚徑,走了一條常人想像不到的路,看來我是不用為你擔憂了。”

看它的表情,仿佛杜維展現出來的實力不俗,它反而很是開心欣慰一樣。

凝視了杜維會兒,落雪才低聲問了一句:“杜維,你對這場戰爭,是怎麼看的?”

杜維聽了,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搖頭道:“你這話問的太過奇怪。你們是入侵者,我們不過是保護家園而抵抗罷了。這種問題,似乎沒什麼好問的。”

落雪輕輕一笑:“保護家園……可這片土地,難道就是屬於你們人類的家園嗎?”杜維依然搖頭:“一萬年之前的事情,誰也說不清楚。不過現在我們只知道,人類在這里生活了一萬年,世世代代下來,我們人類在這塊土地上繁衍聲息,建立文明。就譬如你在一塊土地上種了一片果樹,等到豐收的時候,忽然來了一批外人,告訴你這塊土地在八百年前是屬於他們的,所以他們要你把土地和已經豐收的果樹全部都讓出來……哼,落雪,換了是你,你肯嗎!”

落雪幽幽一歎,卻也搖頭承認:“不錯,換了是我。我也不肯的。”

杜維這才點了點頭:“一萬年之前的事情,這世界上大多數人不知道。不過我是知道的。從我個人的感情立場上,或許我也會對你們這些昔年被放逐的種族生有一絲憐憫。但是……現在要讓人類把自己世代居住的家園讓出來,那是絕沒可能!”

落雪不說話。

杜維卻繼續道:“你們要活,你們要生存。你們要回歸。這些原本不能說是錯。可難道就因為你們要活,我們人類就該把家園讓出來,然後全部都去死嗎?落雪,你不是獸人那種沒頭腦地東西。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精靈王依然沈默了。它忽然輕輕敲了敲手指,用一種古怪的語氣問了一句:

“可是……杜維。以現在的情況……你能看到這場戰爭的盡頭嗎?你能看得到嗎?”

這問題一說,杜維忽然也沈默了。

他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絲沉重感,這才苦笑了一聲,一把抓過了桌上地一支造型宛如尖嘴葉的綠色酒壺來。給自己斟了一杯,一飲而盡,這才歎息搖頭:“我看不到!或者說……我暫時。看不到。”

“十年,三十年,五十年……一百年……”落雪聲音有些艱澀:“或許你我之後,我們的後代,一代一代的這麼繼續打下去!或許,你們人類憑藉著龐大地國土。深厚地國力。能一次一次的把我們打退,但是。我們還會一次一次的再次發起回歸的戰爭……也許將重現一萬年前的那個黑暗時代,不,或許遠遠比那個黑暗時代還更加漫長。”

說到這里,落雪看著杜維:“你認為,連續打上一百年甚至更長地戰爭,你們人類的文明,還能剩下些什麼?還能剩下多少?”

杜維忽然有些惱火,用力一拍桌子,瞪著落雪,喝道:“好了!落雪!你不用說的這麼悲天憫人地樣子!別忘記了,你們才是入侵者!你們才是發起戰爭的一方!”

“可我們錯了嗎?我們,只是想生存!”落雪眯著眼睛,眼神里有些寒光。

杜維連連冷笑,盯著落雪的眼睛:“你邀我來著里,如果只是說這些廢話的話。那麼落雪,我實在很失望啊。你也會做這種無聊的事情!”

這話杜維試圖激怒落雪,可落雪聽了,卻並無一絲怒色,卻悠悠站了起來,緩緩踱步,來到了牆邊,抬起了手,對著牆壁虛掃了一下。

那牆壁上原本佈滿了碧綠晶瑩的藤蘿,在落雪地一掃之下,忽然就無聲無息地四處退散開來,只見藤蘿退散之後,將牆壁之下裸露出來,赫然露出了一樣東西!

杜維順著落雪的手看了過去,只看了一眼,就立刻屏住了呼吸,瞪圓了眼睛,死死地盯著牆壁上的東西。

而大廳里,羅哈特原本一直安靜的在一旁待著,杜維和落雪無論是試探出手也好,言辭鋒利也罷,都沒有他插話的餘地,可現在他的眼神投上了這片牆壁,望了兩眼之後,也忽然就忍不住失聲低呼出來:“啊!”

杜維死死的盯著牆壁上的東西,看了好一會兒,他臉上的表情,陰晴不定,嘴唇緊緊的抿著,手指也不由得捏緊成拳。

大廳里,一時陷入了寂靜之中。

過了好久好久,三人的呼吸才漸漸從沉重之中平緩下來,杜維才扭頭盯著落雪:“哼!落雪,你弄出這個東西來,算是什麼意思?!”

落雪搖頭,站在牆邊,眼睛盯著牆壁上的東西,並不回頭,卻悠悠開口:“杜維,你認為,你我雙方,幾個種族,要想徹底將對方滅絕,這種可能性有多大?”

杜維此刻也不虛套了,立刻就搖頭:“可能性很小,微乎其微。打贏打輸容易,要徹底把對方滅族,難!”

“那就是了。”落雪這才回頭,看著杜維,臉含微笑:“既然我們都無法滅絕對方,那麼……何不共存?”

杜維暗中咬牙,卻眯著眼睛重新看向了牆壁之上。

那牆壁之上赫然是一副羅蘭大陸的山河地圖!

而此刻,這副地圖已經被分成了幾種顏色……原本整個大陸都是羅蘭帝國的領土,可在這副地圖上,大陸的北端,包括了冰封森林,以及冰封森林以南至帝國北方方線前沿,東臨大海,自那條河道開始,一路往西,沿中部主要塞,再到西部的乞力馬羅山脈,這一條防線以北,已經全部被塗成了另外的幾個顏色!

防線以南,地圖的顏色是白色,上面標明“羅蘭帝國”。

而防線以北,則分成了幾個小塊:原本的冰封森林,被塗成了銀色,上面標注的字樣是:精靈。

森林以南,人類防線以北,大約一個半行省面積的土地(也就是人類目前已經放棄的北方苦寒之地),塗上了棕色,標注著:獸人。而西部的乞力馬羅山脈的北斷,被割下了一塊來,塗成了黑色,標注的是:矮人。

“我們精靈族從來不是好戰的種族,我們只要求最低的條件:生存。我們對土地也沒有什麼野心也需求,我們精靈是生存在森林里的種族,這片冰封森林,在遠古時代,就是屬於我們精靈的領地,現在你們人類也並不需要這塊森林,就留給我們精靈族棲息!矮人族天生不是生活在平原的種族,山脈就是它們最好的家園,乞力馬羅山脈的北斷,綿綿大山千萬里,足以讓矮人族棲息了……唯一的難題就是獸人,從生活習性上,獸人族最接近你們人類。它們生活在平原上,會建造房屋,會建立王國。不過,你們人類在建立這條防線的時候,就已經將北邊的這一塊土地放棄了----這塊土地雖然你們人類認為是荒蕪之地,但是卻正好可以讓獸人棲息……”

落雪淡淡說道了這里,看了杜維一眼:“一萬年之前,我們曾經就在大陸上共存,只不過因為那一次意外,造成了這一萬年來的現狀。那麼,為什麼不能恢復到一萬年之前的共存局面?人類也好,我們罪民也好,都曾經是這塊大陸的居住者……”

杜維卻忽然笑了出來,他做了個手勢,打斷了落雪的話,看著落雪,過了好一會兒,他的眼神里,一點一點的露出了幾分真正的真誠來,然後他歎了口氣。

“落雪啊落雪!我該說什麼呢?我是該說你很偉大?還是該嘲弄你太幼稚?太異想天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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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八章 【雷騎】

亞金城。城南四十里。

天色已經漸黑。日頭西落。餘暉映照在北方地大地之上。

這里是一個小鎮。也是距離亞金城最近地一座小鎮了,自從北方要塞淪陷以來,這里附近地居民很多已經搬遷南下去躲避戰禍,而此刻已經是傍晚。這小鎮更是顯得寂靜。遠遠看去。鎮子里也只是升起了聊聊幾柱炊煙。大多數地房屋里,燈火全無,看上去,顯得很是冷清。

為了應戰,這種原本只有一兩千乎人口的鎮子週邊。也圍上了一圈用籬笆和土石混合出來的寨牆——可是這種寨牆看上去實在太簡陋了。最高地地方也不過兩米開外。至於最低地地方一一恐怕只要騎兵縱馬狂奔衝刺。一躍就能跳過去。

很難想像,這種簡陋的工事,一旦戰事來臨,能起到多少真正的作用。

不過剩餘地住在鎮子里的居民。卻仿佛因為這一圈簡陋地土牆而增加了不少安全感,哪怕僅僅是心理上的一絲安慰——有牆總比沒牆要好吧。

而現在,因為鎮子地特殊地理位置。杜維自從主持了前線軍務之後。還在這個鎮子里派遣了三百步兵。

自從亞金城集結大軍之後。這個南邊地小鎮里,在帝國地號令之下。一些曾經有過行伍經驗地退伍老兵,還有一些孔武有力的青壯也組成了鎮子里地民兵一北方的地方,因為這條大路是通往冰封森林的主幹道。靠近北國。正是傭兵盛行的區域,民間不少人都頗有尚武之風,這些人主要是幫助駐紮在這里地帝隊進行維護秩序,以及在南來北往地輜重部隊經過地時候。幫忙提供一些住處落腳的地方,和承擔一些簡單的警備工作,

此刻太陽已經落山。在鎮子的南邊寨門前。兩個身穿著皮甲地民兵正靠在寨前遠望——從他們身上地皮甲看來。這兩個人顯然都曾經幹過傭兵,兩人地臉色並不輕鬆。

自從要塞淪陷之後,要塞以南的地區只剩下了亞金城這麼一個堅固的據點。其他地地方都是開闊地平原。這樣地情況下。敵人雖然在打下亞金城之前不會長驅直入,但是偶爾派一些狼騎兵四散騷擾卻是免不了地。甚至前些日子,隱隱地傳說。在周圍已經有人看見了狼騎兵的身影了。

雖然消息並不確定,也可能是一些無知地村民把無意之中看到了野狼當成了狼騎兵也說不定。但是這種消息。還是讓大家很是緊張了一陣子。

就在這個時候,兩個民兵。遠遠地聽見了南方的大路上傳來了一陣沉悶地馬蹄聲,抬頭遠望,只見.大路的遠處地平線上。揚起了一陣塵土,就在兩人有些緊張地時候,終於。他們看清楚了那身影和旗幟,這才放下了心來。

是我們的軍隊。

和那些北方的怪物種族打仗。至少有一條很簡單:要想區分敵我非常容易,凡是人類,自然就是自己地軍隊,那些怪物因為種族相貌不同,想混進人類地領土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大路之上,馬蹄飛揚,塵土飄起,漸漸進了。一隊戰馬奔馳。馬上地騎著全身輕鎧,還有領頭地手里舉著的旗幟。赫然是一面正在烈火之中綻放的金色鬱金香。

“看啊。好像是鬱金香公爵大人地騎兵。”

兩個民兵立刻哈哈笑了起來。還有的高高抬起手來揮舞示意。

而這一隊騎兵大約只有不到百人,一路奔馳近了,守門的民兵這才感覺出了幾分不同來!

這麼一隊百人的騎兵。一路奔馳而來。只聽見馬蹄陣陣,來到了面前。佇列陡然停頓下來。佇列依然整齊一絲不苟,顯示出了極高明地騎術和戰術素養。而馬上地那些騎者,每個人不僅是身穿皮甲,更是帶著頭盔,盔上還有一副黑鐵面具。只露出了一雙眼睛。這些騎兵騎在馬上。停頓下來。卻寂靜無聲。無一人開口喧嘩,甚至停下之後。面對的只有兩個民兵,馬上地騎者也都保持了統一地姿勢:一手握韁繩,一手卻已經按住了劍柄!這是一種隨時保持了十足警惕地姿態。

百騎在面前,馬無嘶。人無聲,卻隱隱的就流露出了一股迫人地殺氣!

距離大約只有幾十步。太陽已經落山,被這麼帶著鐵面地一百名騎兵冷冷的盯著。民兵們似乎陡然之間就覺得全身發寒,一時間居然都愣住。連話都忘記了說。

終於。最前面的一個騎兵緩緩驅馬靠近過來。鐵面之下。發出了一句冷峻地話語:“我們是鬱金香家族騎兵,奉命北上。請開門放行!”

“啊……哦!”兩個民兵這才驚醒了過來。

隨後那個馬上的騎士將一個卷好地木筒丟了過來,上面是官方出具的行軍通行證。兩個民兵慌忙接過,看了一眼。驗明之後,一個稍微膽大一些的才勉強笑道:“太好了!只要能來幫忙地,我們都歡迎!你們是去亞金城吧,過了這個鎮子再往被四十里就到了。”

說著。他對守在寨牆上的幾個弓箭手打了個手勢。土牆之後,一些鎮子里地士兵已經站在梯子上,抉著牆壁看著外面。

寨門緩緩打開。有駐紮在這里的帝國步兵出來迎接。

而當這一隊騎兵走近了人們的身邊,鎮子里的民兵和士兵才驚訝的發現了一個極為不尋常地情況:

這些鬱金香家族地騎兵,他們的馬……好高大!

而雖然鬱金香家族地處西北。靠著地理優勢,能就近弄到大量草原地上等馬匹,傳聞鬱金香家族的騎兵戰馬素質也很是出眾,但是,眾人也沒想到,能好到這種程度!

帝國騎兵軍隊里地普通地馬匹,馱馬一般是體形高度為一米五十以上。而騎兵地戰馬的高度大約是一米八十左右,這已經是帝國地精銳騎兵部隊地標準了。

至於一些格外出眾的戰馬。體形高度能達到兩米——不過那只有將領一級的高級軍官才能有資格騎乘。

而這一隊百人的騎兵。從他們的裝束和武器配製來看。顯然只是一隊普通地先鋒隊,都是一般軍銜地騎兵,可是他們的戰馬……

老天!

寨子里地人看了,不禁都瞪圓了眼睛!

這些戰馬,哪怕體形最矮的。也有至少兩米以上!!更有地體形恐怕已經超過了兩米五了!!體形骨骼粗壯巨大,一身結實地肌肉宛如銅鐵澆鑄,四肢仿佛也蘊涵著沉猛狂暴地力量。從這巨大的體形和充滿了爆炸性力量的肌肉看來。這些戰馬無論是耐力負重還是爆發衝刺,顯然都是極品之列!

更古怪的是。這些戰馬身軀巨大。馬匹上卻還帶著金屬地馬盔。這馬盔居然是完整形狀地,在馬口地部位還有一道鐵嚼,將馬口封住了,戰馬緩緩進了寨門經過寨門的時候。民兵們明顯聽見了那馬匹鼻里粗厚的呼吸。猶如呼嘯的風一般,而這些戰馬裸露在外面地眼睛。居然是隱隱地泛著赤紅的顏色!

毫無疑問。這一百人地騎隊,每一匹都是極品的戰馬!這樣的馬匹。在軍中。也只有一等一地猛將才能騎乘!而在鬱金香家族……連小兵都能騎這樣地好馬嗎?!

鎮子里的民兵之中。有的曾經當過傭兵。對馬匹也不陌生。一看之下,卻隱隱的感覺到這些戰馬仿佛帶著一股古怪地氣息……怎麼說呢?雖然這些馬匹並不嘶叫,看似安靜。但是那赤紅色地眼珠里,仿佛總是隱隱地帶著一股子讓人心驚的暴戾之氣!

仿佛這面前。不是一匹一匹地戰馬。而是一百頭栓著鏈子的獅虎!

“我們只是先鋒隊,大部隊在後面。”這一隊騎兵地隊長跳下了馬來,走到了一個穿著軍官制服的帝官面前,行了一個軍禮。

這個駐守在鎮子里地軍官看呆了。

這一隊百人的騎兵下了馬來。每個騎兵地身高都接近兩米,都是標準地肌肉男壯漢之類地角色。

一百人都沈默不語,只是用那隱藏在鐵面之後的眼睛。冷冷地打量著周圍,那眼神讓人不寒而慄。

“啊……哦,是,我們知道。”軍官這才反應了過來,又問了一句:“需要食物嗎?”

“不,請提供一些水,我們的馬需要飲水,食物就不用了。”騎兵隊長地聲音依然冷峻:“我們還要趕路。”他地聲音有些生硬。仿佛不太喜歡說這麼多話一般。最後,依然短促的說了兩個字:“謝謝!”

可是當鎮子里的軍官要安排馬夫照料馬匹地時候,對方卻淡淡地拒絕了。

“謝謝。不過不用了。我們的戰馬有些不同,只能由我們的騎兵自己照料。”

當鎮子里地人看著這些騎兵集體來到馬棚旁的水渠邊。騎兵們脫下了頭盔,和馬匹在同一條水槽里飲水的時候——這些脫下了頭盔面具地鬱金香家族騎兵,面貌和常人並沒有什麼不同,大多數看上去都是年輕人,但是這些年輕人。卻滿身殺伐之氣!一個一個沈默如鐵石,那迫人的氣勢。讓人遠遠地感覺到了。就不敢靠近。

然而,驚訝並沒有就此結束。

當鎮子里地駐軍準備了大量的水和草料,在這一隊百人先鋒隊到達的一個時辰之後,遠處。隱隱地傳來了如雷鳴一般的馬蹄聲!

那深聲音之下,隱隱地仿佛地面都在震動。有經驗的軍人立刻就辨別出來。這是有大股的騎兵行軍。接近了這里。

這天晚上,大路之上。遠處一隊浩浩蕩蕩地騎兵奔馳而來。揚起地塵土將地平線都模糊了。那騎兵猶如一條黑色的長龍一般沿著大路而來。馬蹄如悶雷響動,地面顫抖不已!

這是一支萬人編制地騎兵部隊,無論是旗號還是通行令上都著明瞭是鬱金香公爵大人調往北方的家族私軍,通行令上有帝部地章印,手續齊備。

然而,這後來的一萬騎兵來到這個小鎮地時候,依然引起了一場不小地震撼。

這個小鎮地處亞金城南,這些日子以來,來往的軍隊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幾乎三天兩頭都有各地地軍隊奉命北上去亞金城集結,這里地村民和駐軍見過了不少軍隊,但是卻從來沒有一支軍隊像這支鬱金香家族的騎兵這麼讓人震撼!

整整一萬騎兵,那些戰馬。無一例外,都是這種讓人看了頭皮發麻地巨型馬!就連最見多識廣的人。也無法說出:大陸上哪里冒出來這麼多如此奇特地戰馬?

這些戰馬身材巨大,原本大家以為那一隊先鋒隊能有百匹好馬就已經讓人夠震撼地了,可沒想到。卻居然足足有一萬匹!而且水準和素質,甚至還隱隱地更高!

有地戰馬,更是體形在兩米五以上。呼吸之中,仿佛野獸在地上咆哮!

鎮子里駐紮的軍隊,也有百十匹馬,可是當這些鬱金香家族地軍隊騎兵來到之後。鬱金香家族的戰馬在馬棚前的水槽飲水。當那些戰馬靠近的時候,鎮子地守軍驚訝地發現。自家地馬匹卻仿佛如臨大敵。一個一個畏縮在馬棚里。有的原地打轉。焦躁不安。有地發出了恐懼的低鳴,更有地縮頭縮腦,似乎老鼠見了貓兒一般……

大股騎兵並沒可能全部都進鎮,只是鎮子里地士兵全體出動。一桶一桶地水提了出去。

這些郁金香家族地騎兵。似乎每一個都是冷峻生硬,而且態度也是冷冰冰的,絲毫不像往日過往地其他帝隊那麼友好。

就連鎮子里地士兵送來水,偶爾有人不小心走近了他們地戰馬,這些鬱金香家族地騎兵立刻就會冷冷的迎上來。阻止對方繼續靠近。

這些傢伙。真是粗魯而沒有禮貌。

一些守軍士兵心中隱隱有些不滿。

這支部隊之後,還有一連串的馬車輜重,挾帶地卻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只是一車一車。只怕有接近兩百車以上。

只有一輛馬車進了鎮子里來,而那些冷冰冰地鬱金香家族騎兵。在這輛馬車靠近地時候,卻一個個都低下了頭主動讓開道路,顯得恭敬異常。

這輛馬車造型很是華貴,黑色地車廂上雕刻著鬱金香家族地圖花紋,每一道條紋都顯得異常精美。

當停在了鎮子里地廣場旁,車門打開,里面鑽出來地人,卻是一個半老的老頭。

瑪德出來地時候。努力地活動了一下身子,扭了扭腰。他身上一條皮袍半敞。卻看上去頗有幾分不自在。

“唉。以往都是坐在車夫的位置給少爺趕車。這次自己坐在車廂里,卻怎麼這麼彆扭啊。看來我老瑪德是沒有享福的命啊。”

他走了出來。身邊每一個鬱金香家族的騎兵,都至少比他高一大截。可每個人都對他極為尊重,遠遠地就停下了手里地動作。肅立行禮。

駐軍的軍官趕緊迎了上來。恭敬道:“閣下……請問,您就是這支軍隊的指揮官嗎?”

“我?”瑪德愣了一下,他隨後笑了:“您可認錯人啦,我可不是什麼軍官。我只是一個老僕而已,咳咳,這位軍官閣下,您要見指揮官嗎?”

說著。他轉身,用和一身莊重裝束絕不匹配的姿態,扯開嗓子,很沒有形象地大聲叫道:“喂!把蓋達那個小子叫來。這里有人要見他!”

不多會兒。這一支軍隊地統帥。鬱金香家族一系之中僅次於隆巴頓的,小二百五蓋達就跑了過來,蓋達身高兩米,幾年時間已經越發地健壯,只是體形卻也開始有些隱隱地有些越發的像隆巴頓了——或許是西北吃地太好了。雖然訓練很是刻苦。但是一身地肉卻漸漸的怎麼都控制不住。

他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個身高兩米多地胖子,看上去有些臃腫,步履卻很是敏捷矯健,大步跑了過來,哈哈笑道:“瑪德先生。您找我?”

“呃……這里的軍官要見你。”瑪德晃了晃手。

守軍地軍官仰視著這個比自己高了一大截的鬱金香家族將領,張了張嘴:“呃。只是請貴官簽署一些手續……嗯。只是過往軍隊的慣例了。”

蓋達點了點頭。甕聲甕氣道:“知道了,一會兒給你簽……”他又轉頭看著瑪德:“瑪德先生,您還有什麼吩咐嗎?”

“哦……對了,我需要一些酒。”瑪德眨了眨眼,看了一眼自己的馬車車廂:“里面……”

“酒?”蓋達皺眉。搓了搓手,瞪著守軍軍官:“你們有嗎?”

不多片刻,鎮子里就有人扛了一桶酒來了,不少人看著瑪德心想:不愧是豪門世家啊!連行軍打仗。都還可以喝酒,如果是帝國其他軍隊,可沒有人敢做得這麼明目張膽。

瑪德卻只灌滿了皮囊,就一頭鑽回了車廂里。

“我們不會在這里過夜。士兵餵馬之後就上路。讓先鋒隊先出發去亞金城。還有……”

蓋達正對身邊地手下軍官吩咐什麼,守軍的軍官卻已經苦笑走了過來。拿出了一份文件:“這個……您剛才簽名地時候。這里沒有寫……”

軍官吞了口吐沫:“請說明貴軍地番號。否則手續上……”

蓋達看了這個軍官一眼。拿過文件,唰唰寫了一行字。

“鬱金香家族私軍。親衛騎兵獨立團.雷騎!”

雷騎?

好古怪地名字……

守軍軍官暗自搖頭,卻也不想再和這些冷冰冰生硬的傢伙打交道了。點了點頭。就轉身離開。

瑪德鑽進了車廂里之後。小心翼翼地關上了車門。

這輛馬車地車廂里極為寬敞,而在車廂了最里面。座位上。一個人影半靠在那兒,哪怕是半靠著。那修長健壯地身材也很是驚人。

這人一頭長長的亂髮,只用一根牛筋簡單的紮了起來,上半身裸露。露出一身如鋼鐵一般地雄壯肌肉,肌膚也隱隱的泛著一絲淡淡地金屬色澤。

如此地裝扮,使得他看上去充滿了一股野性味道

還有那雙眸子。在亂髮之下。閃動著光芒。也猶如野外的獨獸一般。看著老瑪德靠了過來,他地口中發出了幾聲低低地嗚咽。也仿佛不似人聲,而似是獸鳴一樣。

“好了。來吧。賽巴斯塔。喝一點兒酒,這可是你喜歡的東西。”瑪德湊了過去,賽巴斯塔原本還要掙扎,可一聞到酒的味道,頓時安靜了下來。任憑瑪德靠近了自己,一把抓過了皮囊,大口地吞飲起來。

瑪德坐在了他的身邊,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賽巴斯塔地後背,歎了口氣。面龐含笑:“真是一個聽話的孩子。”

賽巴斯塔似乎有些不自在。扭了扭身子。卻發出了叮叮噹當的聲音——原來他地手腕和腳踝上,都束上了一條黑色地帶子,從質地上看去。仿佛是絲質,說是鐐銬。卻又不像,畢竟絲帶這種脆弱的東西。如何能當鐐銬?

只是那絲帶上。還繫了幾枚金屬的鈴鐺,鈴鐺叮咚一響,賽巴斯塔立刻就安靜了下來……

“快到了,就快到了。”瑪德安撫著賽巴斯塔。就仿佛安撫著一個受驚地小孩子一樣。溫言笑道:“到了地方。你就可以下馬車去透透氣啦,我知道,這一路。你可悶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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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一十九章 【落雪的“禮物”】

“你看見了什麼?”

要塞以北的城牆上,在落雪的命令之下,周圍的城牆上都沒有其他的身影,只有落雪和杜維手扶牆跺往北眺望。羅哈特靜靜的站在身後大約幾步之外。

落雪指著北邊,回頭對杜維含笑而問。

順著落雪的手指,杜維看去,在北邊,城下遠處是那條曾經被人類視為最穩固的河防,那條羅蘭帝國耗費了大量的人力,投入了大量的經費開鑿挖掘出的寬闊的人工河道----當然了,里面還有很多杜維捐贈的金幣。

這條河道,加上這座要塞,曾經是人類視為固若金湯的東部防線。而現在,河道已經成為了獸人的天下。

就在落雪手指的方向,杜維甚至隱約能看見,在河畔的淺水的地方,正有一個一個碩大的身影浸泡在水中嘻戲,那些正是曾經一舉殲滅了駐守在這里的人類戰船的獸人河馬族的水中戰士。

此刻,這條河道成為了河馬族的地盤,那些碩大的身影在河水之中翻騰咆哮,正盡情的享受著水中的樂趣。

看到這個場面,杜維的眼角肌肉輕輕的挑了一下,此刻已經是清晨了,和落雪長談了一個晚上,他略微有些疲憊,在早晨的陽光灑落在河面上的時候,水面泛著鱗鱗金光,河馬嘻戲,場面很是有趣。可杜維的心里。卻忽然想起了一個念頭:那些戰死在水中的水兵地靈魂,會覺得這一幕有趣嗎?

還有,河道里沉沒地戰船的殘骸,恐怕還在冰冷的河水里哭泣吧!

“你看到了什麼?”落雪再次開口,輕輕問了一句。

杜維抬了抬眼皮。語氣有些冷淡:“你希望我回答什麼?”

“我看到了……和平。”落雪的聲音有些近乎聖人一般的純潔----可這種語氣,讓杜維心里沒來由地有些厭惡,在這一刻,他忽然恨透了面前這個優雅的精靈,覺得它實在是虛偽到了極點!

“和平?!”杜維笑了一聲,他的笑聲里充滿了諷刺和隱隱的憤怒:“是嗎?你看到了和平?就因為這些水中的畜生在歡樂在嘻戲?在享受它們的美好時光?不過抱歉,我可看不到一絲和平!看到這個。我腦子里想的是戰死在河水里地幾千人類軍隊水兵地靈魂!想到的是那些沉沒在水中的我們的戰船!”

他的聲音漸漸變得尖銳起來。狠狠的瞪了落雪一眼:“你看到了和平,但是我看到的,只有……恥辱!戰敗的恥辱!”

落雪也無言了,它沈默了會兒,才輕輕一歎:“看來戰爭的確會讓人改變,鬱金香公爵,你現在變得偏激,並且好戰了。”

杜維毫不想讓,昂然道:“從聖人地角度上來說。戰爭當然是不好的。但是從我,一個人類的感情上來說,我願意停止戰爭,但前提是:我們是戰勝者的前提之上!和平不是靠著強大的敵人賞賜地!”

“尖銳,冰冷。好戰。殘酷……”落雪地口中輕輕的吐露出一個又一個詞,最後看著杜維苦笑了一聲:“難道這就是你現在地心情?”

落雪沒有對杜維的質問做出正面的反應。它沈默著,不知道這個精靈王此刻心中在想著什麼。

過了會兒,它才開口繼續道:“那麼,再往北呢?你看到了什麼?”

要塞的北邊,周圍數十米之外的城牆,都有無數的獸人,在這清冷的早晨,光著上身,裸露著健壯的肌肉,黑色的長毛,在晨風之中辛苦的勞作。

它們用木棍,用鐵鍬,用杠杆,將人類辛辛苦苦建造出來的這座要塞的北邊城牆上,將那些完整的石塊,一塊一塊的拆了下來,河道上已經搭建起了一座堅固的木橋,獸人們用圓木充當輪子,上面鋪設木板,然後將拆下的石料堆積上木板,再由獸人猶如螞蟻一樣一點一點的運去北岸。

而河道的北岸,遠處,一座一座的石料堆聳立在那兒,對岸上聲音鼎沸,獸人們勞作徹夜不停。

距離太遠,杜維看得不太清楚,不過似乎隱約能看見在那一片亂哄哄之中,還有矮人的身影。

就在河道的北岸,距離河畔不遠的地方,一道石牆正在獸人的辛苦勞作之下初見雛形。而周圍一圈地方都被圈了起來,一座一座用木頭搭建起來的吊重器械將石塊調上去----就仿佛搭積木那樣。

“那是一座城堡。”

落雪打斷了杜維的觀望:“那將是我們在羅蘭大陸建造的第一座軍事城堡。一座完全按照獸人標準建造的壁壘。”

“用來幹什麼?”杜維冷笑。

落雪看了杜維一眼:“建造在河的北岸邊,用來守護我們的領土。”

大概是“我們的領土”這幾個字深深的刺傷了杜維的自尊心,他心里勃然狂怒起來,臉上並沒有發作,只是口吻卻不由自主的刻薄起來:“哦?你們的領土?你們用走過的地方,只要帶著刀劍武器,驅趕走了原來的居住者,就稱之為你們的領土了?”

“用刀劍驅逐走原來的居住者……”落雪輕輕一笑:“別忘了,這正是一萬年之前你們對我們做的。”

人類的要塞北邊的城牆已經被拆得殘破不堪,甚至有些地方連本來面目都看不出來了,石頭,鐵器……等等,一切凡是有用的東西,都被獸人搬運到了河的北岸,在那里建造一座新的城堡。

“為什麼不用你們已經佔領地這個?難道你不喜歡它地造型?”杜維沉聲道:“還是你們不喜歡所有的人類建築,一定要拆光了之後重新建造?”

“我說了。你現在有些偏激。”落雪搖頭。朝陽之下,它的臉上存著一絲淡淡的笑容:“這只是一個單純的軍事上地考慮。我們佔領的這座要塞雖然不錯,但這是你們人類的領地。而且背靠河水,軍事上不利於防禦。我們將在北岸重新建造一座,這樣……”

“這樣。如果我們反攻的話,你們將擁有河道和城牆的完整防禦體系……這是用了我們人類之前防禦你們的辦法,對吧。”杜維冷笑。

“我說了,我對你們河道以南的地方沒有領土野心。”落雪再一次強調。

看著杜維冷漠地表情,冷峻地眼神,落雪心里歎了口氣:“我知道我說這些,你一時是無法全部理解的。或者你心中理解了。但還無法接受而已。”

“我不是聖人。”杜維冷冷的反詰:“可是你……精靈王。你似乎正打算去當一個聖人。”

落雪沈默了會兒,它對杜維的反詰沒有反擊,只是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我們下去吧。我還有其他的禮物送給你。”

杜維心里明白落雪的一切做法:包括在河北建造新的城堡。

因為從軍事角度來看,除非罪民打算繼續大舉南下入侵,否則的話,它們佔領的這座要塞並不適合防禦。

如果加上河道在前,防禦體系才能近一步完整。

從這個角度上,落雪也是在委婉地表達它的立場:在它的領導下,罪民並沒有大舉南下入侵的打算。

或者說是:落雪打算把戰爭控制在一個有限度的範圍之內。而一旦南下大舉入侵。那麼雙方都將陷入戰爭地泥潭,再也無法抽身。

而落雪在城牆說地“禮物”,杜維也終於看到了。

在要塞的城東,這里原本是一個人類守軍駐紮地軍營,而現在。則變成了“戰俘營”。

人類的守軍之中。在要塞淪陷的那天,最後堅持英勇苦戰不退的。大約有數千名將士最後和要塞一起陷落,其中一部分戰死,一部分被包圍之後俘虜。這些人之中,有的是因為勇氣而不願意逃跑,當然,也有一部分,是想跑而沒有能跑掉。

但不管怎麼說,這些堅持作戰到最後的將士,都是值得尊重的一批人。

杜維來到這個戰俘營的時候,外面有幾隊精靈族的戰士把守在周圍,那些精靈族的戰士,穿戴著華麗的鎧甲,身後背著空間,猶如樹葉卷成的頭盔,俊美的相貌……

“我只能讓我的戰士把守這里。因為,獸人對人類充滿了敵意。”落雪低聲道:“我知道,在這之前,獸人的軍隊里有把所有俘獲的人類殺死甚至吃掉的習慣。不過我到來之後,已經對這種做法做出了約束。這些戰俘都很好的活著,我並沒有虐待他們。不過,為了防止那些獸人對人類的仇視而做出什麼不好的舉動,我只能讓我的人把守這里。”

杜維點了點頭,才勉強從口中吐出了一句“謝謝”。

走進戰俘營里,早晨的時候,杜維就看見了里面一隊一隊的人類的戰士已經列隊完畢了。

儘管他們失去了武器和鎧甲,每個人只穿著一身制服,但是似乎在被俘的這段日子里,他們的確沒有受到虐待。

甚至讓杜維驚訝的發現:儘管被俘,他們依然在進行著軍隊里慣例的每天早晨的出操。

一隊一隊手無寸鐵的將士,列這隊伍,在軍營里操場上跑步,出操。雖然每個人都很沈默,在大家陰鬱的表情上看得出來他們的精神狀態低迷,不過……他們畢竟還早保持著出操,沒有因為被俘而完全喪失希望,還保持著戰士的本色。

當落雪和杜維走進來的時候,開始的時候,這些戰俘沒有注意,只以為是精靈族來人監視。可隨後,有的人類將士看清了杜維的樣子:他地穿戴。還有他地耳朵。

人類!居然是一個人類和精靈走在一起!

“讓所有戰俘集中起來。我有事情宣佈。”落雪對手下的精靈戰士吩咐。

很快,這些戰俘被聚集在了操場上,他們依然按照被俘之前的編制勉強保持著佇列,偶爾一些佇列有些散亂,也是因為編制損傷太過嚴重。但是大部分人都昂著頭。努力在敵人面前不露出沮喪來----他們還保留著鬥志!

杜維心里歎息:這些人,才是暴風軍團里的真正精銳吧。

和那些被幾千狼騎兵追趕幾十里,猶如喪家之犬的那些人不同。

“各位人類地戰士。”落雪沒有客套什麼,它很快就站在了這些戰俘的佇列最前面,大聲說了起來:“我宣佈一件事情,根據我和你們羅蘭帝國東部戰線的最高統帥的商議結果,從今天之後。你們將可以離開這里回家了。”

一片譁然!

人群之中發出了不少驚呼。更多的人則是投來疑惑的眼神。不過,佇列還保持著完整。“這些日子來,我尊重你們。因為你們雖然被俘,但你們為了包圍這座要塞,戰鬥到了最後一刻。你們是值得我們尊重的戰士----雖然我們處於敵對地立場。”落雪說完,點了點頭,看了杜維一眼。

頃刻之間,杜維明白了落雪地用意!

就聽見落雪繼續大聲說道:“你們不用感激我,因為我們是敵人。今後如果我們再次在戰場上相遇,彼此都不用手下留情!我做出放你們回去的決定,很大程度的原因是,因為一個人!”

說著,它的手指指向了杜維:“這位閣下。身為一名身份高貴的貴族。他隻身從你們人類的地方來到這里,來到了我們的軍隊里。他用他的堅毅和勇氣讓我動容,讓我敬佩。鬱金香公爵閣下,請問您有什麼話想對您的戰士們說嗎?”

杜維默默地走了上來,站到了落雪的身前,看著下面那數千雙驚詫的眼神。

然後,他抬起手來,做了一個標準的羅蘭帝國通行的軍禮。

一個軍禮,立刻讓數千雙眼睛里,煥發出了無比地激動和火熱!

他地聲音有些顫抖:“各位勇敢的戰士!我想,各位一定都聽說過我地名字,我的名字是杜維.羅林.魯道夫,帝國封賜鬱金香公爵爵位,帝國上將,以及,現任東部戰線主將!”

轟!

人群再也無法保持沈默了,立刻發出了滔天的喧嘩和呼喊聲來,那聲音之中充滿了喜悅和激動!

“公爵!鬱金香公爵大人!”

“公爵大人來接我們回家了!”

“我們沒有被拋棄!!”

人聲將杜維籠罩,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用最大的嗓音大聲吼著:“安靜一下!各位!!我今天來到這里,我將把你們全部接回去!你們可以離開這里回家!!正如我們的敵人說的,你們沒有任何值得自卑的地方,因為你們已經出色的完成了自己的職責,在這里戰鬥到了最後一刻!被俘並不是你們的失職!!所以,現在,請大家挺起你們的胸膛!”

聽了杜維的話,所有人不自覺的都努力挺直了腰杆,就連很多身上纏著繃帶帶著傷的人也都努力的站得筆直!

“記住我的話!你們是帶著驕傲跟我回去的!”杜維說到這里,再次行了一個軍禮。

這個時候,在戰俘之中,有幾個人忽然大步走了出來,這幾個人飛快的來到了佇列的最前方,轉過身去,同時用豪邁的嗓音大聲吼叫:“XXXX團列隊!XXX營列隊!!XXX列隊!!!”

一聲一聲的號令響起,剛才在激動之中略顯得混亂的佇列,迅速的整齊了起來,人們臉上帶著激動,帶著歡笑,甚至帶著淚水,卻在號令之中迅速的恢復了戰士的本色,按照佇列整齊的排列完畢。

那出列的幾個人轉身,昂首挺胸,大步走到了杜維的面前。

“大人!暴風軍團第十一師團第六步兵團……”

“第四重步兵團……

“戰區特遣守備軍第二師團第XX團……”

幾個被俘地高級軍官用激動而顫抖地嗓音對杜維彙報完畢。杜維沒有行軍禮。而是逐個走了上去,用力的擁抱了這些軍官,被他擁抱之後,有的軍官甚至當場就流出了熱淚來。

被俘的將士里,高級軍官包括了四個統領。六個副統領,甚至還有一名在和龍族搏鬥之中重傷的副師團長,以及中低階軍官若干。

這些人,每一個望向杜維地眼神里都充滿了激動和興奮,還有一股深深的,無法用言語描述的感激!

杜維被這一雙一雙熱切的眼神注視之下,心中激動。無法平靜。過了好一會兒,他才發出了命令:“所有人準備一下,我們中午之後就出發……回家!”

“你喜歡這個禮物嗎?”走出戰俘營的時候,落雪看著杜維,它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測。“很大的一份禮物。”杜維地表情卻忽然冷了下來。

“這些人之中,大部分都是真正地精銳勇士。”落雪淡淡道:“還有一些級別不低的軍官。他們回去之後,我想在你的保護之下,不少人很快就會重新恢復軍職,甚至得到晉升。嗯。讓我想想,根據你們人類的軍階,那些統領級別可以升職為少將,副統領的升為統領……而這些人都會成為高級軍官!更重要的是……因為是你親自來把他們拯救出去的。所以,今後。這些人心中都會對你感念恩德。你的威望將在他們之中牢牢的豎立起來!有了這麼一批人回去,重新溶入你地軍隊里。將會讓你在軍隊之中的聲望一時無兩啊!我的公爵大人!”

杜維警惕的望著落雪:“是一份厚禮。可是你想得到什麼?”

“一個盟友。”落雪毫不掩飾的說出了答案。

它停頓住了腳步,深深地凝視杜維:“我已經告訴了你我地理想----我將選擇走一條極為艱難的道路,這條道路上,我自己可不行。我需要在你們人類地陣營之中,有一個真正的擁有智慧,並且位高權重的人,抱著和我一向的目標才行!”

杜維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盯著落雪的眼睛:“我是你的敵人!”“沒錯,是敵人。我也是你的敵人。”落雪在微笑:“可難道這不是一件很具有挑戰性的艱難的偉業嗎?敵人和敵人,也可以有同樣的目標。”

說著,它伸出了手,看著杜維。

杜維沒有和落雪握手,卻直接走過了它的身邊,一直往前走了過去,遠遠的,才回頭丟來了一句:“你真的是聖人嗎?落雪?我從來不相信聖人,因為聖人都是虛偽的。”

雖然杜維並沒有答應,但是落雪卻笑得似乎很愉快的樣子,它收回了手,也大步走了上去。

“我認同你的一點:戰爭應該控制在有限度的範圍內,我們都沒法徹底滅絕對方。但是……就算是追求和平,但我也堅持一點:必須是在我身為戰勝者的前提之下!”

“對此,我深表贊同。”

落雪和杜維並肩而行:“那麼,就在這場有限度的戰爭之中,我們好好的鬥一場吧!看看最後誰能站在勝利者的姿態來談論和平!”

“你不但是聖人,還是瘋子。”杜維冷笑。

“我仔細看過你們人類的歷史。在你們的歷史之中,所有的聖人,本來就是瘋子。”

傍晚的時候,距離淪陷要塞以南大約五十里的地方,一支大約千人的人類騎兵正在道路旁的曠野之上緊張的等待著。

從低級軍官到士兵,人人都是一臉的緊張,而這隊騎兵的領兵首領,正是軍事學院的學員隊長亞洛爾。他地身邊是杜維地弟弟加布里。

兩人焦急的等待了好一會兒。加布里已經有些按耐不住了:“不行!我帶人去看看!”

“再忍耐一下。”亞洛爾沉聲喝了一句,一把拉住了加布里:“公爵大人不是說了嗎,他自然有主意。”

“可是……該死的!”加布里惱火的怒道:“哥哥他怎麼可以一個人悄悄的隻身前往敵營!!他是主帥,這種舉動太危險了!!”

說著,他不無惱火地看了一眼亞洛爾:“你和我說實話。這件事情,你事先知道不知道!”

“如果我知道的話,就算拼著掉腦袋,我也一定會阻止大人這麼做的!如果實在阻止不了,我也會跟著他一起去。”亞洛爾的笑容有些苦澀:“我和你一樣,都是今天上午的時候,那個叫格格巫的魔法師告訴我的。”

說著。他歎了口氣:“公爵大人一向做事情很有把握。或許他真地有什麼打算吧。”

“等他回來,我一定會要……”加布里氣惱地抽了自己的戰馬一下。就在這個時候,前方有騎兵大聲吼了出來:“看,前面有動靜!!”

一聲吼叫之後,所有的騎兵都立刻騎上戰馬,做好了戰鬥準備。

很開,大路的北方,遠處出現了一片身影,走得近了。只見佇列的最前面,一匹戰馬之上,正是杜維本人!而他的身後,幾匹戰馬上則是幾名穿著帝國最簡單的軍隊制服的軍官。(落雪甚至在杜維離開之前,把俘虜的一些人類地戰馬送給了杜維。反正這些馬匹留在它們的手里。也沒有太多的用處。獸人不會騎馬,這些馬匹最大的用處就是充當食物。)

身後長長的佇列。足足有數千人,都是身無鎧甲和武器地人類士兵,這些人在道路之上列隊步行,速度不急不緩,保持著嚴正地佇列。不少人身上還帶著傷痕……

杜維看見了遠處的旗號,辨認出來是自己地軍隊來接應了,他這才停住了馬,對身邊身後的一些軍官級的戰俘笑了笑:“前面就是我們的人……各位,現在我們算是真正的回家了。”

這個時候,那個佇列之中,受傷最嚴重的一個將領,勉強策馬來到了杜維的面前,人在馬上,卻深深的俯下身子,對杜維行了一個最恭敬的禮節。

“大人。”這個將領原本因為受傷而蒼白的臉色,此刻卻已經漲紅:“您隻身前往敵營里,將我們營救出去……這樣的恩德,我一輩子也不會忘記!只要我活著一天,我將對您的每一條號令而效死!”

他第一個開了口,隨後,後面的諸多軍官一一的來到了杜維的面前,有的步行的,單膝跪在地上,對杜維行禮,有的則是翻身下馬行禮。雖然後面的人沒有再說什麼,但是每一個人的表情和眼神,都已經說明了一些。

杜維明白,這些人,今後,他們的心,已經發誓為自己誓死效力了。

只要這三千人回到了軍中,重新溶入軍隊里,打散分開,按照他們戰鬥之中的表現,自己稍微關照一下,做一些晉升,很多人都會成為軍官,然後……這十幾萬軍隊,會牢牢的豎立起自己的威望……

而遠在帝都里的皇室,聰明的攝政王,他或許想不到,把自己弄到前線來,丟進十幾萬陌生的軍隊里,這樣的計策雖然高明。

但是……卻在這種特殊的情況之下,一切都發生了巨變吧!

然而,無論是杜維的臉上表情,還是他的內心,此刻卻沒有一絲半點的喜悅之情……

當見到了亞洛爾和加布里的時候,杜維並沒有說什麼,他的臉色很嚴肅。讓原本一肚子抱怨的加布里和亞洛爾,而不由自主的閉上了嘴巴,收起了原本的抱怨的話。

戰俘和騎兵的佇列很快的融合在了一起,士兵們開始歡呼雀躍。

杜維和弟弟相視了會兒,才說出了第一句話來:“他們,都是被俘的戰士,好好對待他們,他們都是勇士。”

亞洛爾和加布里有些吃驚,加布里這才開口:“你……你把戰俘全部都救回來了?”

“不是全部。”杜維說到這里,嘴角撇了撇:“不是全部。”

羅哈特,那個年輕人,在自己離開之前,他依然留在了落雪那里。

落雪很慷慨的把這幾千戰俘都放給了自己。而羅哈特一個人,它卻堅決的留下了。哪怕杜維開口和它要人,落雪也堅決的拒絕了杜維。

遊戲人間 於 2009-01-17 18:1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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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章 【反攻】

“大人,您是說……”

“大人,我反對!這樣太冒險了!”

“大人,我認為現在的情況下,我們手里並沒有足夠的反攻的軍力!”

“大人,我認為這是一種不負責的冒險行為!我軍雖然軍力勉強達到了二十萬,但是大半以上都是上次的敗軍,還未曾整頓完畢,士氣也不曾恢復……”

望著大廳里諸多將領的激烈反對,杜維依然安靜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的面前,桌上擺放著一柄長劍,這是屬於已故老雷蒙伯爵的遺物,這次上戰場的時候,杜維就把這柄劍戴在了身邊。

眼神慢慢掃過眾人,看著一幫將領臉上或憂慮,或不滿,或驚訝的表情----幸好,那十名來自於帝國軍事學院的學員軍官,並沒有開口。身為杜維的嫡系,這些年輕人對杜維保持了絕對的服從和信任----但他們的眼神里也依然有些疑惑和不解。

杜維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加布里抿著嘴唇沒有說話,眼睛看著自己的靴子尖。

然後,杜維才開口:

“我們大軍集結在亞金城已經兩個月了。前線要塞的失守,那場慘敗歷歷在目。而且,不用我說,各位都應該明白,雖然敵人不曾南下,但是失去了要塞和河防,對於整條卡巴斯基防線的完整性已經造成了損傷!我們的防線出現了一個巨大的豁口。如果敵人敢於冒險的話,那麼它們甚至可以派兵直接從這個豁口繞到我們地內腹,甚至去偷襲中部要塞地後方輜重運輸線!”

杜維一聲令下,兩個親兵就將掛在牆壁上的地圖展開來。他撇了一眼眾將:“看到了嗎?”

“您的擔心是有道理的。”一個將領站了出來。這不是杜維的嫡系,而是原本屬於東部戰線地二線將領,他清了清嗓子,緩緩道:“正如您說的,如果敵人敢於冒險的話。他們可以從要塞的南部一路往西,偷襲我們的中部防線,但是……我認為那樣的情況不太可能發生。我們還有重兵囤積在這里。而敵人如果要輕騎南下的話,大股軍隊地進攻不可能隱藏消息,一旦它們地軍隊偷襲南下,將會遭到我們的堵截,就算它們流竄到了我們的內腹去了。我們也可以從後面堵死它們的退路。那麼它們南下的軍隊將會成為一支孤軍!沒有後援,沒有供給的支援,一支孤軍在我們的內腹是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脅的。”

“但是它們可以燒殺搶掠。”杜維淡淡道:而且,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於敵人地不敢冒險上。”

“我認為這暫時不在我們的考慮範圍之內。”這個發言的將領依然在堅持,他的發言代表了相當一部分將領的立場----看到其他人紛紛點頭,杜維心里歎了口氣:不是自己地嫡系部隊,果然不太好辦啊。首先這些人對於自己這個空降來地統帥,表面臣服,可心中未必就服氣。

“就算敵人偷襲我們的內腹。最多只能造成一些騷擾性地混亂,而它們不會願意犧牲一股軍隊而只為了造成一些平民的騷亂。這樣得不償失。我不認為敵人會這麼愚蠢。”這個將領的言辭很堅決,態度也不太恭敬,最後甚至就差說出“你不懂軍事常識”這種話了。

“只要我們牢牢的固守住亞金城,敵人就不敢繞過我們真正的南下!那些騷擾性的進攻。成不了大氣候。”

杜維哼了一聲。看著這個將領:“你的意思是,沒有必要奪回淪陷的要塞了?”

這個將領臉色一沉。低聲道:“大人,我並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現在看似我們在亞金城已經集結了二十萬軍隊,但是一半以上都是驚弓之鳥的敗軍,士氣不曾恢復,還有很多傷員!而很多軍隊,之前被您打亂了建制重新整編之後,還需要一個磨合期才行……”

說到這里,他故意頓了一下,用眼神回視了杜維一眼,那意思,顯然對杜維把暴風軍團的十萬敗軍打亂了重編這種逾越的行為很是不滿。

杜維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那你認為,什麼時候才能反攻要塞?等到明年?”

將領冷笑了兩聲,語氣不卑不亢:“您才是主帥,這個問題似乎不是我來決定的。”

杜維氣得險些笑了出來。

很好,果然很好啊!

當初戰敗的時候,亞金城里一片混亂,這些暴風軍團後面的二線部隊,一個一個猶如哀犬一般的慌亂,終日惶惶,自己到來之後,穩定了局面。開始的時候,這些人靠著自己的名望,一步一步的穩定了軍心和民心。

現在危機似乎漸漸過去了,這些驕兵悍將就開始不服從自己的調配了。

說到底,這些人都是屬於暴風軍團編制的軍隊,對自己這個從帝都空降來的主帥,並不如何服氣。

之前自己強行將十萬敗軍打散重建,變相了剝奪了不少暴風軍團戰敗將領的軍權,兔死狐悲,這種做法,也遭到了暴風軍團一系將領心中的不滿。多日的不滿,終於漸漸的爆發了出來麼?

誠如這個傢伙說的,只要牢牢的把守住亞金城,罪民的大軍在攻克這里之前是不會繞路南下的。但是……杜維現在的考慮卻不是繼續在這里拖下去!

他去過了要塞,親眼看到了對方正在把那座要塞拆掉,在北岸重新建立罪民的軍事城堡和據點!

如果繼續等待下去,那麼等罪民在北岸站穩了腳之後,戰局的主動權將落入落雪的手里!到時候,落雪可以牢牢的把握河道地防線,先機盡失!

杜維要地不是單純的穩守。他需要的是勝利!

正如他和落雪說的那樣。哪怕最後的目標是和平,但是在簽署和平協定地談判桌上,人類必須站在勝利者的位置才行!

繼續等待下去,讓罪民把北部的領土一點一點的全部消化,站穩了腳跟。扎牢了根基?

必須要搶先出手,打亂對方的步驟才行!

更重要的是,杜維認為現在正是反攻的最好時機!

從他在落雪那里地所見,落雪顯然已經做好了放棄要塞地打算!現在進攻,對方的抵抗不會太強烈,很可能一戰即退,到時候。不管如何。這將是一場“勝利”,無論這場勝利的含金量是高是低,但至少能讓經歷了一次慘敗的人類軍隊士氣得到大大的提升。

更讓杜維惱火的是,這個道理,他已經對這些人說的很明白的。

但是,依然遭到了這些人的反對。

固然穩守也有穩守地道理,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如果不反攻的話,難道等對方把要塞拆成了一片白地之後。揚長而去?

想到這里,杜維的眼神很快就冷了下來,緊緊的盯著這個反對的將領----他是暴風軍團二線軍隊里地一個師團長,擁有帝國少將地軍銜。

“你。”杜維站了起來,遙遙的指著對方地鼻子。語氣里帶著一絲冷笑的味道:“我想問一個問題。你一味的反對這個反攻的計畫。到底是因為你真的認為這個計畫不可行,還是因為你怯弱畏戰?”說到這里。杜維故意頓了一下,才繼續緩緩道:“又或者是因為,純粹的心中對我不滿?”

“大人!”這個將領臉色一變,咬了咬牙,卻依然挺著脖子:“我只是據理而言!您是主將,還請謹慎行事,要知道,打仗這種事情,主將一個主意,往往就要決定萬千士兵的生死!”

“哈!”杜維怒極反笑:“哦,你是認為我不會打仗了?”

杜維看了一眼對方的徽章:“嗯,你今年三十六歲,是帝國少將軍銜,在暴風軍團多年了……不過,你很會打仗嗎?”

說到這里,杜維語氣轉清:“我只有不到二十歲,我在西北見識過了草原人的鐵騎,殺過西北軍的叛將,打仗的事情,就不勞你一個只在軍營里出過操的將軍教誨我了。”

隨後,杜維重新坐了回去,看著這個臉色慘然,可是眼神里隱隱有怒色的傢伙,心里不屑:不識時務的蠢貨而已,犯不著和這種人生氣。

“你應該感激我的仁慈,因為你的舉動,如果換了一個心狠的主帥,早就派你的軍隊去當炮灰了。不過你這個人雖然愚蠢自私,但是你麾下的將士卻沒有必要為此而接受懲罰。”杜維坐在椅子上,輕輕波動了一下面前桌上的一根鵝毛筆:“好了,你的據理而言我已經聽完了,現在各位聽仔細了我的命令!”

杜維啪的一聲,將鵝毛筆在手里折斷,然後狠狠的丟向了牆壁上的地圖,奪的一聲,半截筆正準確的扎在了上面要塞的位置!

“傳我命令,全軍一級戰備!第一第三師團正面主攻,第五和第七師團負責兩翼跟進,以鉗勢進軍,完成對要塞的合圍……我親自率第二騎兵師團和中軍一起參與主攻!”

說到這里,杜維惡狠狠的看了一幫剛才還在隱隱抗拒的傢伙:“明天傍晚之前,全軍必須整頓完畢著裝待發!如果到時候有誰違了命令,殺!我不管是統領也好將軍也好!統領違令,殺!附屬部隊主將將半級!將軍違令,殺!!”杜維故意用兇狠的眼神掃視全場:“我不管你們用什麼辦法,明天的這個時候,我要看到士兵們穿著鎧甲,拿著刀劍,整好了隊伍!”隨著一道命令傳達下去,不管是願意的還是不願意的,軍令壓了下來,人人也只能照辦。

最後杜維的那一番“殺”的言論,讓那些原本還想抗拒地暴風軍團一系地傢伙無奈的接受了。

至於那個領頭反對杜維的師團長。他的軍隊沒有參與這次戰鬥。甚至杜維連他留守的份兒也剝奪了,當天晚上就一道命令傳到了他地營地里,命令這支軍隊立刻開拔,掉頭往南,一路進行維護運輸線的安全。

亞金城里並沒有被鬧得雞飛狗跳。兩個月的整頓,這些軍隊除了士氣依然沒有達到戰前的水準之外,所有部隊的軍械等等物資已經全部齊備。

在這些日子以來,杜維已經把帶回來的三千俘虜重新編入了軍隊里。雖然在編隊的時候,不少人主動要求希望能夠進入杜維地直屬部隊,更有的統領級的軍官,主要要求降級。哪怕在杜維的身邊擔任親兵的一名隊長。

可這些人。都被杜維視為未來掌握這支軍隊的種子!不把這些印下了自己威望印記的種子撒播到基層軍隊里去,他如何徹底掌握軍心?

那些在要塞淪陷之後潰敗的部隊,已經基本回復了元氣,雖然重新整編打散了原本的建制,甚至在杜維的強行彈壓之下,還取消了一些部隊地番號,但是對於這些已經失去了銳氣的部隊來說,抵觸並不太強烈,只是一些失去了權力的高級軍官的抗議。杜維也都當作了耳旁風。同時在那些戰俘大量編入軍隊之中,重新掌握了一些幾層軍官的職位之後,那些高級軍官,也只能歎息無奈了。

鬱金香公爵單騎赴敵營,拯救數千戰俘地故事。被賦予了濃厚地傳奇色彩。在這幾千戰俘的刻意宣揚之下,已經傳遍了軍中。

當兵地。心里最大的指望是什麼?

最大的指望就是能遇到一個好的統帥!好的統帥,不會把自己當作炮灰去犧牲,會愛惜手下的將士,尊重他們!最怕的就是那種,在戰場上的危機時刻,把部下拋棄掉一個人跑掉的主將!沒有人願意跟著這種主將混的。

杜維單騎奔赴敵營,冒著生死危險(雖然這麼說有些誇張),拯救了這些人,這些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死定了的人!

這些人在戰俘營里,終日心中充滿了悲觀和絕望,只擔心第二天天一亮就會被集體拉出去屠殺,然後自己的屍體變成那些獸人的晚餐。或者是一些不未知的可怕的淒慘結局。

其中大部分人,都甚至沒有想到過還有機會能活著回家。

而這種情況下,杜維的出現,把他們活生生的從火坑里拉了出來,完整的帶了回來,這樣的恩德,幾乎不下於重生再造!

這樣一個主將,在你陷入死地的時候,他肯不顧自己的生命危險來拯救你----當兵的遇到這樣的上司,還有什麼可求的?

所以,當第二天開拔的時候,杜維一身戎裝出現在大軍陣前的時候,他看到了是一雙一雙充滿了信任的眼神!

城牆之下,黑壓壓的軍隊已經列隊完畢,城中的營地里,各路軍隊也已經做好了準備。

杜維的出場,頗下了一番心思。

他出現在城牆之上,左右並沒有一個親兵或者侍從。

一隻巨大的,體形健碩,全身黑色羽翼的獅鷲,昂然立在城牆之上,爪子緊緊的扣著牆跺!顧盼之中,隱隱生出一股迫人的威猛煞氣!

而杜維就騎在這只獅鷲的背上,隨著他輕輕一聲呼喝,獅鷲張開雙翼,從高高的城牆之上翱翔而下,雙翼張開,穩穩的落在了大軍的陣前!

杜維騎在獅鷲之上,被萬人的眼神注視著,其中有仰慕,有尊敬,有效忠,有信任……

這一刻,杜維忽然感覺到了一種大權在握的淋漓暢快和激動!

這些士兵,他們的生死由我一人決定!我一聲令下,這些人就會為我去用生命拼殺!

“諸位將士!杜維騎在獅鷲之上,忽然就握起了超長的十字戰槍來,仿製隆奇努斯的十字長槍,遙指天空,同時獅鷲張開前蹄,人立起來。

“諸位將士!”杜維儘量用最大的音量。最雄渾的嗓音。高聲吼著!

“此戰勝負,將取決於你們地勇敢!!我相信你們會用勇氣來捍衛帝國!”杜維長矛狠狠地一掃,帶出一股狂暴的氣勢來,他全身開始散發出雄渾的鬥氣光芒。

他的語氣帶著一股讓人膜拜的威嚴:“身為你們地主帥,我要對你們說的只有一個誓言!對你們的也只有一個承諾!”

每一個人都靜靜的聽著。這一刻,黑壓壓的陣列之中,鴉雀無聲,毫無半點喧嘩的雜音。

“我!杜維.羅林.魯道夫!你們的統帥!在戰場之上,絕對不會拋棄任何一個戰友!無論你是將軍還是士兵!如果需要衝鋒地話,我會和你們一起沖在最前面!如果需要撤退地話,我會走在最後一個!!”

洪亮而威凜的嗓音響撤全場。杜維一身帝國高級將領的黑色玄鐵甲。加上他全身散發的鬥氣光芒,騎在威猛的獅鷲之上,手里舉著鋒利的十字戰槍……

此刻,杜維才真正從一個貴族,變成了萬千將士心中的統帥!大軍開拔北上。

兩翼的方位,兩個師團已經先進開進,保持著和中路中軍大約一個時辰路程的間距。

而杜維本人,卻並沒有和中軍地兩個步兵師團在一起。兩個步兵師團的師團長都是被杜維晉升的新人,一名是那批戰俘里軍銜最高的那位受傷的將軍。另外一名則是戰俘里地一名統領,被火線臨時提升為師團長,至於軍銜,杜維暫時沒有權力晉升他為將軍,依然掛著統領地軍銜指揮一個師團。

那批戰俘里。倒是有一半的人編入了這兩個步兵師團。使得杜維對這支中軍地掌握達到了空前的程度,雖然還達不到那種多年老嫡系的地步。但是至少令行禁止,已經沒有問題了。

至於和這支中軍一起的,還有一支特殊的部隊,就是小二百五,蓋達將軍從西北帶來的杜維家族的那支私軍騎兵----雷騎!

當這支雷騎初來到亞金城的時候,也曾經給亞金城里的守軍帶來了極大的震撼!

就算是這些職業軍人,也從來沒有看過如此驚人的巨型戰馬!

凡是當將軍的,哪里有不喜歡好馬的?看著如此多的戰馬,很快就有人私下里找杜維索要。更有些將領心中憤憤,認為你杜維手下一個小兵都能騎這麼好的馬,我一個將軍,和你要兩匹,難道不行嗎?

但所有這種要求,都給杜維拒絕了。

有的將領就試圖以自己的地位,私下里強行去找雷騎里的騎兵索要,甚至是搶奪。

在這些人看來,自己身為將軍,搶了你一個小兵的戰馬,諒你也不敢怎麼樣,就算鬧到鬱金香公爵那里,不過是一匹馬的事情,到手都已經到手了,你一個公爵,也不好意思為了一個小兵,來找我一個將軍的麻煩吧。

結果……

凡是有這種想法的人,很快就全部打消了念頭。

第一個搶馬的是某師團的一個騎兵統領,這個統領跑到了雷騎駐地營地里,私下里試圖花錢買馬,被冷冷拒絕之後,就想強搶,可是鬱金香家族的騎兵,似乎渾然沒把這個統領當回事,結果這個統領,到底遭遇了什麼,誰也不知道。

只知道他鼻青臉腫的被丟出了雷騎的營地。

事後他的部下試圖帶人去找場子----隨然軍中不允許私人械鬥,但是畢竟當兵的都是氣血旺盛的人,私下里有誰沒打過架?更何況你把我們的統領鬥打了,我們不報復,以後還能出來混嗎?

結果,去找場子的幾百人,雷騎這里只出了一百人,還沒有騎馬,就把這些傢伙全部打得鼻青臉腫,丟出了營地。

事情越鬧越大,後來那個統領所屬的師團將軍親自領人去,結果蓋達出面。

這個小二百五果然不愧是隆巴頓的衣缽傳人,當著數千人的面,他狠狠的脫下了手套。甩在了對方那個將軍地臉上。冷冷道:“決鬥!生死不論,你敢不敢!”

那個將軍立刻惱怒:“我是帝國將軍,你一個私軍,也敢……”

“將軍?”蓋達仰天大笑,不屑地撇了對方一眼:“將軍?老子在西北平定西北軍團叛亂的時候。少將殺了三個,中將殺了一個!統領只怕有十幾個!多你一個不多,少你一個不少!”

這傢伙說這話的時候,滿臉橫肉,一臉貨真價實的殺氣,一看就是那種真正的殺人不眨眼地狠角色。

果然,當場就把那個將軍鎮住了。

那個將軍可不肯和這種愣頭青決鬥。看對方的樣子。是一個不要命的角色,自己身為一個二線部隊的將領,多少年才熬到這個資歷,如果戰死在戰場也還算了,如果在私下決鬥被人打死了,那可……

蓋達卻不管那麼多,一副“你快點點頭,咱們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表情。結果,那個將軍丟了幾句狠話。表示自己大人大量,不你這種野蠻人一般見識,灰溜溜的走了。

後來杜維還親自下了道命令,這些雷騎屬於家族私軍,如果有人膽敢打雷騎戰馬的注意。就算是謀取鬱金香家族地私人財產。鬱金香家族地私軍。可以根據帝國法律保護家族財產----換句話說,可以放手殺人!

這種蠻橫的護短行為。終於使得沒有人再敢打雷騎戰馬的主意了。

不少人心中也不免疑惑:西北那個地方,哪里來的這麼多讓人驚駭的巨型戰馬?

而這些雷騎的士兵,一眼就能看出,絕對是習慣了刀山屍海里打滾出來的百戰精英----鬱金香家族,雖然經歷了一些草原人的戰爭,也經歷了一次平定西北軍團叛亂,但是也不可能弄出如此之多的百戰之士來。這些騎兵從一個個地舉止模樣看來,顯然不是只打過一兩次仗,而是仿佛打了半輩子仗一般!

如此的一批悍兵,加上這麼一匹奇異的戰馬……這雷騎的戰馬看上去雖然讓人眼紅,不過當得知了這種戰馬的消耗之後,讓不少原本打了注意,想私下里向鬱金香家族採購地將領都放棄了打算:一匹普通地雷騎戰馬,每日消耗的草料,都是普通地上等戰馬的兩倍!

更在營里流傳出了一個傳言:這種戰馬,除了草料之外,居然還是肉食的!!

此刻,和這麼一支騎兵行走在一起,兩個步兵師團的中軍將士,不免都有些緊張。就連身為杜維的親弟弟,加布里對這一支神秘的騎兵也從來不曾聽杜維提起過。

他心中也存了這麼一個疑問:哥哥他到底從哪里練出了這麼一支強軍來的?不遙遠,大軍前行,一天一夜的行軍,前鋒的一隊雷騎很快就到達要塞以南大約三十里的一片小林。

中軍在這里停頓之後,修整了一夜。

這一夜似乎很是漫長,大戰在即,不少士兵都經歷過那一次要塞淪陷的慘敗,這次重新回到了這里,心中不免忐忑,想起了那可怕的一夜,敵人那些漫天飛舞翱翔的飛龍,猶如一個個暗夜殺神一般收割著人類將士的生命……還有那些弓箭如毒蛇一般刁鑽可怕的精靈族弓箭手……

“傳令下去,修整一夜,天明時分,看到準備發起進攻!”眾將領戰前商議定了之後,加布里取出了杜維留下的一紙命令:

“明日初戰,如遇敵野戰於城外,雷騎先行沖陣!”

命令看完,眾人沒有異意,畢竟這支神秘的騎兵,看起來就實力不凡,到底如何,明天戰場之上,總要能揭開面紗了。

而公爵大人……他此刻卻在哪里?要塞城外二十里,一座山坡之上,杜維的身後,是一長排正在原地修整的獅鷲騎士。

獅鷲匍匐在地面,在騎士的照顧之下正在休息,口中的皮套封著,不會發出一絲動靜。

“明天……”杜維站在山坡之上,遙望遠處夜色之下要塞的輪廓。

哼,落雪,你在要塞里堆滿了各種乾草木料和引火的火油,打算一旦我進攻,你就立刻火燒要塞?

嗯,你固然是打算放棄這座要塞了,但是……卻也給留下了一個可趁之機!

他腳尖輕點,在地面沙土之上,飛快的劃出了一個字來。

火!

遊戲人間 於 2009-01-18 21:5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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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魔法則 第六百二十一章 【火】 跳舞 (二合一,超長章節)

第六百二十一章火

黎明時分,遠處要塞依然一片燈火。

城裏的獸人,此刻想必已經得知了人類部隊的大舉反攻的消息────畢竟如此龐大的軍隊進發,距離又只有這麼短短兩天路程,消息是無法掩藏的。

城裏的獸人應該已經磨亮了刀鋒,正在做著戰鬥的準備吧。

杜維嘴角浮現出一絲微笑。

他的身後,休息了一夜的獅鷲騎士,已經精神抖擻,在黎明的風之中,一隻一隻的獅鷲立起了身體,迎著晨風,張開雙翼,仿佛也感受到了大戰之前的緊張氣氛。

“準備進攻!”杜維用低沉的聲音將命令發佈了下去,隨後又扭頭看了一眼城裏的獸人的燈火。

嗯,它們一夜沒睡嗎?很好,既然你們不想睡,就讓我送你們去長眠吧!而來負責正面進攻的中軍,在經過了一夜的修整之後,天亮時候,抵達了要塞的南面。

城裏罪民的反應很是迅速,南邊的城牆之上,遠遠看著地平線上,人類的軍隊猶如蟻群一般出現,刀槍如林,盾牌如牆,殺氣騰騰的開過來。那些獸人絲毫沒有半點畏懼,反而一個一個仰天興奮的長嘯起來,不少獸人甚至用力捶打自己的胸膛,發出了猙獰的吼叫。

人類!

人類!

這些膽小的人類,他們居然放棄了堅固地城牆,跑來進攻我們?哼!如果他們躲在城牆裏。那麼或許還很棘手,可是……野戰?哈哈!從戰爭以來,在野戰上,人類就沒有取得過優勢!!

獸人軍隊的首領很快下達了出城應戰的命令,命令被傳播到了每一個獸人的耳朵裏:迎上去!殺光那些人類!!殺光他們!!

城牆之上,獸人搬上了幾面巨大的皮鼓,在嗡嗡的鼓聲擂響聲之中,南邊的城門大開,在清晨的晨光之下。獸人戰士穿戴著那些看似粗陋,實則堅固無比的鐵甲,仿佛一股一股黑色地鐵流,從城門裏奔湧而出。

很快,一個一個的方陣,就已經在城下排好。城牆之上,獸人的首領發出了一聲響亮的咆哮,方陣之中的獸人戰士,立刻揚起了長刀,大片的刀鋒在晨光之中散發著寒光,隨後獸人戰士齊聲吼叫。聲音帶著一種震撼人心地節奏,在這種節奏之下,獸人的方陣開始緩緩的朝前移動!

遠方,人類的陣營之中,亞洛爾策馬飛快的從自己隊列的最前方掠過。他一面仔細觀察著遠處獸人方陣緩緩逼近。心裏飛快地計算。

“拔劍!!!”

隊列最前方的軍官發出了雄壯的吼聲,穿戴著重步兵厚甲的士兵,亮出了自己的武器。而亞洛爾策馬狂奔,手裏地長矛飛快地和最前排的士兵的劍鋒碰撞,發出一連串叮叮噹噹的聲音。

“豎盾!!”

軍令官響亮的號令聲傳遍戰場,人類步兵方陣最前面幾排的士兵。都是精心挑選出來地身材最雄壯。最富有勇氣地壯漢,前幾排的士兵。飛快地將一面一面巨大的鐵盾豎在了身前,這些盾牌都高達接近兩米,平日裏行軍的時候,拆卸成兩塊來運輸。

一片一片的盾牌,狠狠的插在了土壤裏,高大兩米的盾牌,在前排戰士密集的排列之下,形成了一面鋼鐵之牆!

士兵們激動得發抖,人人都是臉色昂然,緊張的注視著遠處逼迫而來的獸人方陣。

“哈哈哈哈哈哈……”

在城牆之上的獸人軍隊的首領,看到了這一幕,不由得輕蔑的大笑起來:“這些膽怯的人類!明明是野戰,居然先豎盾防守!哈哈!看看他們的盾牌,就好像城牆一樣……這些人類,離開了城牆就不知道怎麼打仗了!!給我衝垮他們!就算是真正的城牆都擋不住我們的戰士!何況是這種小小的盾牌!!”

他的身邊,立刻有獸人吹響了牛角號角,嗚嗚低沉的號角聲,借著晨風迅速傳遍了曠野,那聲音聽似蒼涼,卻隱隱的帶著一種讓人心中悸動的激盪!!

“嗯,已經開戰了嗎。”

遠遠的,側耳傾聽著南面傳來了隱隱的號角聲,落雪站在河道了北岸,眺望南岸的要塞,它仿佛笑了笑,只是笑容帶著一絲苦澀和複雜……的山坡之後,杜維聽見了戰場上的號角,他也在微笑,只是這微笑,帶著一絲冷峻!

號角聲變成了一道一道的催命符,獸人的戰士在號角響起之後,步伐立刻迅速加快,龐大的鋼鐵方陣,陡然加速朝著人類的陣營逼迫了過去。

方陣裏,獸人的軍官還在用粗壯的吼聲提醒著手下的戰士,在加快速度的同時,要保持方陣的完整,保持盾牌的密集────根據和人類交戰的經驗,人類很擅長使用弓箭!

可是,直到方陣距離人類的前列已經只有五百米的時候,預料之中的人類的弓箭並沒有來臨────這些人類,難道改變了作戰的習慣了?哼……

亞洛爾站在隊伍的前列,沉著臉看著遠處那獸人的鋼鐵方陣,他心中嘆了口氣:果然如公爵大人說的,根本不用使用弓箭────事實上,這次出戰,在杜維的命令之下。軍隊之中甚至只帶了很少量的弓箭手。因為看著獸人地這種方陣,前後左右和頭頂都用盾牌擋住,猶如一只鐵烏龜一般,弓箭很難對它們形成有效殺傷。

亞洛爾抬起了右手,很快軍令官就把命令傳達到了後方。

在人類陣營的後面,一架一架用馬車拖來的弩炮車已經架設完畢,觀察手看到了號令之後,立刻吼叫起來:“三十五度角!仰射!!”

轟!

一陣絞索的聲音,弩炮轟鳴的聲音。天空之中,第一波百十枚弩箭劃破長空,從人類軍隊陣營的頭頂飛射而過,狠狠的落在了正在前進的獸人方陣之中!

絞索的強大力道,使得弩炮輕易地紮穿了獸人戰士舉著的盾牌,一枚一枚的弩炮。有小半落在了獸人的頭頂,頓時獸人的方陣出現了一絲紊亂,盾牌被輕易扎穿,躲在裏面的獸人戰士地血肉之軀,儘管強壯,卻也無法抵禦這種人類製造的殺人利器。往往一枚弩箭射穿盾牌之後,還能將裏面的兩三個獸人戰士扎穿!

百十枚弩炮齊射,在觀察手的不停號令之下:三十五度角仰射!四十五度角仰射!六十度角仰射!!

幾輪齊射之後,傷者不計,至少奪去了數百獸人戰士的生命!

弩炮雖然對獸人的鋼鐵方陣形成了有效地殺傷。但是畢竟只擅長穿透力的弩炮。並不能造成太大規模的傷害,獸人的方陣之上略微混亂了一下,很快,死亡的獸人地位置被後排地獸人頂了上去,方陣的缺口被再次用盾牌堵了起來!而且獸人更加快的腳步,奮力的朝前方挺進。

根據以往和人類交戰的經驗。人類的這種弩炮雖然聲勢嚇人。但是殺傷力並不能讓獸人真地害怕。而且,只要迅速地逼近了人類的陣列。那麼對方地弩炮就沒有用處了!

“哼,果然又是老一套。”城牆之上的獸人首領冷笑,今天的戰爭,落雪沒有插手,而是交給了獸人自己來指揮。一直不太服氣精靈族指揮的獸人,決定靠著自己好好的打一場勝仗,讓那些眼高於頂的精靈好好看看:沒有你們精靈,我們獸人一樣是無敵的!

獸人的首領狂笑著,一把將身邊鼓手推開,親自奮力擂動戰鼓,咚咚的鼓聲,正是獸人軍隊最後衝鋒的命令!

聽見了鼓聲,戰場之上,獸人的方陣已經距離人類的前排只有百米了!

終於在鼓聲之中,前方的方陣之中,獸人們發出了一聲咆哮,紛紛丟下了沉重的大盾牌,高舉長刀,蜂擁朝著人類的軍隊沖了過去!

戰場之中,一時間充斥了獸人瘋狂的咆哮,獸人的衝鋒,猶如海嘯浪潮一般,狠狠的拍向了人類的隊列!!

亞洛爾此刻已經離開了前列回到了人類重步兵的後方,他看見了獸人的最後衝鋒,大聲吼叫,他的聲音渾厚而沉穩!

“穩住!!”

“穩住!!”

前排的人類戰士,眼看著那些身軀雄壯全身長毛的獸人已經沖到了面前,甚至已經清晰的聽見對方粗重的呼吸,看見了對方血紅的眼珠和滿嘴獠牙!

終於……

砰!砰砰砰砰……

猶如浪潮拍打岩石,獸人的海浪式衝鋒,前端終於狠狠的撞擊在了人類的盾牆之上!大片的黑色洪流撞擊,在人類的盾牌前端,猶如撞出了片片鋼鐵浪花!

人類的戰士用身體死死的抵住盾牌,前幾排的人類隊列,保持著極度密集的隊列,獸人沖到了人類的面前,用身軀狠狠的撞擊人類的盾牌,用長刀瘋狂的劈砍……

“就是現在!出矛!!!”

隨著軍令官的一聲咆哮,人類的重甲步兵前列的盾牌牆之上,原本設計之中,盾牌上的幾個缺口立刻打開。已經用身體狠狠貼著人類盾牆的獸人,正在瘋狂的咆哮衝撞之中,卻忽然就眼睜睜的絕望的看見了人類的盾牆的缺口裏,陡然就刺出了一柄一柄鋒利的長矛來!

距離實在太近了,盾牆上,最前端的獸人,根本無法躲閃!人類的這種特製長矛長達兩米五十以上。每一枚長矛都有兩名躲在盾牆後地士兵合力抱著,長矛在缺口刺出,頓時將擠在盾牌最前面的獸人的身軀扎穿!

一朵一朵的血花綻放,在盾牆的最前端,大批的獸人在猝不及防的情況下,被這從盾牌裏刺出的長矛直接扎穿了身體,屍體猶如一塊一塊的死肉,掛在了長矛之上,衝鋒到人類盾牌之前地獸人實在太多了。擠壓之下,隊形過於密集,每一枚長矛,幾乎都沒有落空!甚至有的長矛一下就刺穿了三四個獸人!

長長的盾牆之上,頓時成為了一片死亡地帶!

“收矛!第二輪!刺!!!”

人類的軍官飛快的發出號令,躲在盾牆後的人類士兵熟練地將長矛抽回。頓時血花四處濺灑,成批的獸人倒在了盾牆之前!

後面更多的獸人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知道瘋狂的繼續往前衝,踐踏著死去同伴的屍體,一窩蜂的繼續朝著人類地盾牆蜂擁而去。

而接下來,人類故伎重演。再次從盾牆的缺口裏,將帶著死亡氣息的長矛刺出!

“刺!!”

“刺!!!”

“刺!!!!”

呼號聲,慘叫聲,咆哮聲,死前的掙扎哀嚎聲!

盾牆加長矛的組合。讓一批一批地獸人倒在了人類地盾牆前沿。屍體密集的倒在地面上,後面的獸人終於明白發生了什麼。可這個時候,獸人的死傷已經超過了數千!

而人類……長長的盾牆,只有幾處被獸人的瘋狂衝撞打開了缺口,但是後排地長矛手殺死了沖進來地獸人之後,很快就有其他的人類士兵重新舉著盾牌頂了上去。

城牆之上。獸人地首領看見這一幕。氣得暴跳如雷:“可惡的人類!卑鄙!狡猾!!”

然而,儘管收割的大量獸人的生命。但是這些擁有野蠻血液的種族,強悍卻遠遠超過了人類的預料!這些獸人在前排的同伴戰死之後,後面開到的方陣,卻在獸人軍官的怒吼之下,一個一個獸人仰天咆哮起來,很快,它們開始了獸化!

一個一個獸人的咆哮之中,它們全身的肌肉飛快的膨脹起來,骨骼也迅速變得粗大,皮毛豎立,身形暴漲!

後批沖上的獸人,在軍官的指揮下,不在用血肉去應對人類的盾牆和長矛了,這些獸人抓著盾牌,橫在了身前,繼續朝人類的盾牆沖了過去!

海浪,仿佛變得越發的兇猛!

一陣一陣可怕的衝撞聲,人類前幾排的重甲步兵的盾牌手,儘管竭力保持著密集的隊列,互相依靠,用全部的力氣和身體抵著盾牌,但是卻能清晰的感覺到,這些獸人衝撞的力道,比之前要強了足足一倍以上!

而長矛手,在軍官的號令之下,長矛的刺殺,卻漸漸變得艱澀起來!獸人用盾牌擋在身前,長矛刺出,紮在盾牌之上,往往迸發出一溜火花!而就算有的長矛能將敵人刺穿,但是這些獸化了之後的獸人戰士,無論是肉體的強悍還是勇氣,都已經爆增了一倍!就算身體被長矛刺穿,這些獸人依然會咆哮著狠狠抓住長矛,奮力抬起長刀,狠狠一劈,頓時就將長矛劈斷!

更有的獸人,垂死掙扎之中,用近乎恐怖的力量,生生將長矛從盾牌裏狠狠的拽了出來!

一時間,人類的盾牆,終於開始了顫抖和紊亂,在獸人誓死的衝鋒之下,堅固的盾牆終於出現了大片的缺口,沖入缺口的獸人戰士,往往根本就不顧盾牌後人類士兵從四面八方刺來的刀劍,卻只是呼吼著,舉起武器,朝著距離自己最近的人類狠狠的劈砍過去!就算自己的身體多處被人類的刀劍刺穿,也會用最後一絲力氣,將距離自己最近的人類士兵劈倒!

這種讓人震撼的戰鬥力,讓人類的盾牆開始崩潰!

第一排的盾牆很快就被沖潰,前列的人類重步兵和獸人戰士陷入了混亂的絞殺之中,往往獸人就算死,只要面前有缺口,也會拼盡最後一絲力氣。用自己的身軀和體重狠狠的撞進去,儘量給自己身後地同伴爭取哪怕是一絲的空隙!

更有的獸人,大叫著朝著面前人類密集的刀劍撲了上去,用自己的身軀給身後衝鋒的同伴充當肉盾!!

第一排的盾牆崩潰,第二排……第三排……

而人類布置在最前幾排的盾牆和隊形,在獸人這種瘋狂的衝鋒之下,陣形開始不自覺地後退。

傷亡,也飛快的增加!

獸化之後的獸人,連肉身的強度也加強了很多。它們甚至對疼痛的感覺也似乎極為遲鈍,往往有的人類明明一刀已經砍中了對方,只要不是致命地要害,獸人都會仿佛毫無知覺一般,反手一刀,將正在震驚之中的人類戰士的身子一刀劈成兩半!

前列的緩緩後退。陣形被越壓越扁……

亞洛爾擦了擦汗,看了前列一眼:“是時候了!放信號!再這麼下去,我們就頂不住了!媽的,這些獸人真是怪物!”

轟!!

一朵火光在人類的陣營之後衝天射了起來!

片刻之後,就聽見戰場地側面,遠處。大片的塵土揚起!

遠遠的,一片黑壓壓的影子,原本在人類的陣營右側後方,卻飛快地越過了人類地右翼,然後繞了一個彎。橫向朝著戰場沖了上來!

塵土漫天。在飛揚的塵土之中,只見最前端的一片影子漸漸顯現!

騎兵!

人類的騎兵!!

雷騎!!

萬馬奔騰,鐵蹄踐踏著大地,密集如雨的轟鳴聲,大地仿佛也在呻吟顫抖!

雄壯的雷騎衝鋒,巨型戰馬撒開了四蹄全力奔馳。終於顯露出了它們可怕地崢嶸!!

這一匹一匹地巨型戰馬。就連戰馬的身體上,都披戴了厚厚地全身甲胄!!馬上的騎兵。每一個都是一身標準而昂貴的騎士全身板甲!頭盔之上帶著鐵面!全身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處肌膚裸露在外面!每一名騎兵手裏的武器,並不是帝國騎兵傳統的刺槍也不是馬刀,而是……狼牙棒!

黑色的馬甲,黑色的騎士全身板甲,使得這些奔馳的雷騎,變成了一股黑色的烏雲,黑色的鋼鐵洪流!

雷騎從側翼橫向沖進了戰場,以騎兵的鋒矢衝鋒陣形,猶如一把尖刀,狠狠的扎進了戰場之上的獸人側翼!

轟!!

留給獸人的反應時間並不是沒有,最側翼的一個獸人方陣,很快就在軍官的指揮之下掉轉了方向,獸人高高舉著盾牌,昂然的朝著衝鋒而來的人類騎兵發出了怒吼!

“擋住他們!!”

獸人軍官一聲怒吼!

雷騎衝鋒的首當其衝正是這個獸人的方陣!

這些獸人根本就不怕人類的騎兵,在之前的歷次戰鬥之中,它們已經對人類的騎兵的戰鬥力有了充分的了解!

哪怕是野戰,獸人的戰士,和人類的騎兵,也絲毫不落下風!人類騎兵雖然衝鋒的力量很強,但是獸人靠著強悍的體魄和方陣隊列,足以抵擋住對方!

可是,這一次,獸人錯了,因為它們遇到的不是普通的人類騎兵,而是杜維在西北精心研究幾年,創造出來的雷騎!

巨型戰馬雷騎!

當雷騎衝鋒洪流正面撞如了獸人的這個方陣的時候,立刻讓之前心中充滿了自信的獸人,發出了恐怖絕望的吼叫!

最低身高超過兩米,體重在一噸以上的巨型戰馬,加上全身的鐵甲,還有馬上騎兵的重量,以及狂奔之後的衝刺力!這種恐怖的瘋狂奔馳衝鋒的勢頭,就再也不是獸人能抵擋的了!

最前端的獸人,被雷騎的衝鋒之下,甚至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就被狠狠的撞的飛了出去!隨後大批的雷騎呼嘯而過,這個獸人的方陣之中,獸人戰士面對這些身軀龐大,充滿了野性和爆發力的騎兵,立刻就變成了紙紮泥糊一般!

密集的隊列,絲毫不能給雷騎的衝鋒帶來哪怕半點阻塞。強悍地雷騎就仿佛化身成了一輛一輛重型坦克車,衝撞之下,就能直接將擋在前面的獸人撞飛!馬蹄奔馳,橫沖直撞而過,獸人別說正面抵擋了,哪怕是被雷騎刮一下,都會立刻被撞得骨骼碎裂!

首當其衝的這一個方陣,絲毫沒有能給雷騎前進的步伐帶來半點阻塞,頃刻之間就崩潰了!大批的雷騎奔馳而過。將獸人的方陣碾壓得粉碎!

馬上的騎兵們,瘋狂的揮舞著狼牙棒,收割著獸人的生命!就算獸人地身軀強悍,狼牙棒敲打之下一時不死,但是只要倒在了地上,就會被後面蜂擁而過的雷騎的馬蹄踐踏成一堆肉泥!

蓋達坐在馬上。他的狼牙棒上已經沾滿了碎裂的血肉,全身染紅,原本銀色的鬥氣,已經在血光之下泛出了凄慘地紅色。身為雷騎的統帥,他衝鋒在隊伍的最前列,狼牙棒下已經不知道殺死了多少獸人。就連這個方陣的軍官也被他一棒打的腦殼迸裂而死!

滿是稜刺的狼牙棒上,掛著獸人地血肉,他和麾下的無數雷騎已經變成了一股殺人狂魔!

風捲殘雲,呼嘯而過!

雷騎撕裂了首當其衝的這第一個方陣,繼續橫向朝著戰場的深處衝了下去!

在城牆之上。看到這一幕的獸人驚呆了。它們從來沒有想到過,人類地騎兵能擁有如此強大地戰鬥力?!

在雷騎面前,獸人引以為驕傲的龐大身軀和雄渾的力量,都全面處於了下風。而更可怕的並不是騎士的狼牙棒,而是那些雷騎的戰馬!這些戰馬絲毫不畏懼戰場地血肉橫飛,甚至仿佛一旦見血之後。這些戰馬仿佛變動越發地瘋狂起來!戰馬嘶吼的聲音。仿佛虎狼一般!

眼看雷騎猶如烈日融雪地氣勢,片刻之間就沖垮了獸人的三個方陣。城牆上的獸人首領終於狂吼了出來:

“放狼騎!讓狼騎去擋住他們!!”

“可是,首領!精靈王只留給了我們兩千狼騎……”一個手下急忙提醒:“這些人類的騎兵古怪,數量也比狼騎更多……”

“混蛋!”獸人的首領一拳砸翻了這個手下,吼道:“不管怎麼樣,讓狼騎出動!一定要擋住這些騎兵,否則的話,我們的方陣就亂了!!”

蓋達一棒將擋在面前的一個高大的獸人砸得頭盔凹了進去,那個獸人重傷之下越發的兇悍,居然張開身軀朝著自己撲來,可是戰馬撞了上去,立刻將它撞的倒飛出去,遠遠的噴血而死!蓋達狼牙棒上的鬥氣光芒猶如一把火炬,左右翻飛……

終於,面前的壓力陡然一鬆,他仔細看去,卻居然已經衝出了戰場了!

只是一柱香的功夫,雷騎就已經橫穿了整個戰場,衝潰了至少四個獸人的陣列!給獸人帶來了近萬的損傷!而這些損傷之中,真正死在騎士的狼牙棒之下的不過只有三成,更多的則是死在了馬匹衝撞和馬蹄踐踏之下!

蓋達高舉狼牙棒,一口氣又往前奔了會兒,這才降下了馬速,回頭看去,只見麾下的雷騎,還依然保持了至少八成!

雖然不少騎士已經身上帶傷,但是那些馬匹卻越發的暴躁興奮!有的戰馬的鎧甲被獸人的垂死反擊打破,鮮血流淌,但是這些戰馬卻渾然無所感覺!鼻孔裏噴著熱氣,眼睛血紅!

看著身後遠處的獸人軍隊已經被自己一次貫穿衝鋒,衝得隊形散亂,蓋達心中興奮起來,高聲吼:“掉頭,重新列隊!我們再衝它一個來回!!”

這個時候,城門大開,一隊一隊的狼騎兵,從城中呼嘯而出,目標明確,朝著戰場的側面,雷騎集結的地方兇狠的撲了過來!

“哈哈!數量這麼少……不過,騎兵對騎兵,這才最痛快!”蓋達狂笑了幾聲:“衝上去!讓這些野獸嘗嘗我們的厲害!!”

“一個,兩個,三個……”

山坡之上,杜維放下了望遠鏡。心裏飛快的計算了一下:“六個方陣,也就至少六萬獸人。城裏只怕還有少量的後備隊。嗯,狼騎好像少了一些,只有兩千地樣子啊……可是,怎麼沒有精靈參戰的身影?”

杜維隨後搖搖頭,不管了!機會就在面前!

“全體出動!獅鷲在前,魔法師隨後跟上!”

杜維翻身躍上了自己的獅鷲坐騎背上,一拉韁繩,獅鷲昂起脖子。振動雙翼,立刻直竄上天空,隨後身後的百名獅鷲騎士跟上,猶如一片烏雲,狠狠的朝著遠處的要塞撲了過去!

“敵人!天空!!”

城牆之上的獸人很快發現了杜維等人的身影,而那些長著雙翼的空中騎兵。正是前些日子曾經出現過地那些斯雷特林!!

斯雷特林的大名,雖然對精靈族的震撼更深,但是獸人也自然是知道這個傳說的!

眼看一百獅鷲騎士出現在了天空,瘋狂的朝著要塞俯衝而下,獸人們紛紛的舉起了手裏地武器,一時有些茫然。

杜維在最前面。操控著獅鷲,飛快的在城牆之上掠過,手裏的十字戰槍狠狠的掃過,頓時將城牆上的幾名獸人戰士砸飛,而獅鷲也伸出了利爪。將一名獸人抓了起來。在半空輕易撕裂,殘破的屍體帶著鮮血砸進了城裏!

他重新掠上空中,飛快地打了幾個手勢,將命令傳達了下去。

“不和獸人糾纏,直接攻擊預定目標地點!”

天空之中,百名獅鷲騎士一哄而散。化作了十幾個小隊。四面八方,朝著要塞的各個角落星散而去……

倉庫。房屋,建築,城牆……

在戰前,杜維就已經將自己所知道的城裏堆放了火油和柴草等引火物的地方全部標注好了!

這些地方,將是獅鷲直接進攻的重要地點!

獅鷲地出現,讓獸人陷入了慌亂,它們缺乏對空中敵人地反擊手段,只能笨拙的集中了人類潰敗之後,在要塞裏殘留的少量的弩炮,對著天空發射。

然而獸人不曾經過弩炮的訓練,加上獅鷲又是行動迅猛,弩炮的轟鳴,卻連獅鷲地一點皮毛都沒有損傷!

而隨後,在獅鷲騎士城中四處放火地同時,天空之中,出現了密密麻麻的一片身影!

魔法師!

杜維招攬地,鬱金香公爵的專屬魔法師隊,出現在了要塞的天空!

這些都是杜維所招攬的魔法師之中魔法等級比較高,並且擅長火系魔法的人選,大約集中的接近三十名法師!

一個一個魔法師立刻開始了吟唱咒語!縱然有些魔法師水準不濟,但是在高等的胡桃木魔杖,加上火系魔法專用的極品赤色火鑽的魔力增幅之下,也使得他們的實力激增了一個臺階!

剎那間,之間天空數十點火光,呼嘯著朝著城中射了下去……

火!處處都是火!!

低級的魔法師瘋狂的發射著火球,高級的魔法師則將一個一個的火系魔法施展出來!

火牆!火系的風暴,火系的漩渦,甚至是召喚火元素!!

很快,一聲爆炸聲傳來,隨後是衝天的火光!

一個堆放了不少火油桶的地方被點燃,爆炸之中,火光衝天!在火油的作用下,火焰很快的擴散開來!

獸人忙於救火,但是卻同時要面臨來自天空的獅鷲攻擊,根本無法分出精力了。

魔法師們幾乎是絲毫不考慮魔力的消耗,一個一個的火系魔法丟了下去。城中的倉庫,城牆等等多處地方,很快就變成了火海!

更有的魔法師,在放了火之後,還順手丟下一兩個風系法術,使得火借風勢力,擴撒的勢頭越發的兇猛!!

城外的戰場之上,獸人的軍隊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後的要塞,很快就處處冒出火光,衝天的濃煙滾滾……那大火開始的時候先是一點一點,然後很快連接成了一片……

“全體撤盾!!衝鋒!!!”

就在獸人的軍隊陷入了慌亂之中的時候,人類的軍隊之中發出了振奮的吼叫!

盾牌撤去,後面的人類軍隊士兵揮舞著武器,發起了進攻!

剛剛出城的狼騎兵,還沒有能和雷騎接觸,身後的要塞就已經發生了巨變!而此刻,蓋達才不管這麼多,他已經飛快的催動了戰馬,狠狠的朝著前方的狼騎沖了過去,身後的雷騎,呼嘯而上……

“救火!快救火!!救……”

?!最後一個聲音不曾發出,一道矛影刺穿了這個獸人戰士的脖子,頭顱更是在鬥氣的作用之下直接爆成了一團血花!

杜維抽回了長矛,只看見城中處處已經是大火漫天,心裏不禁暢快,大聲呼嘯起來。

一座一座建築,一條一條街道,一片一片城牆!在原本就堆積的柴草和火油的地方,很快就在大火的蔓延下連成了一片!

城中的獸人開始絕望了!

它們試圖逃跑,可是往哪裏逃?

往北嗎?往北的去路已經被大火堵死了!處處火光!!

至於城南戰場的數萬獸人軍隊,更是陷入了死地!它們面前是人類兇狠的反攻和雷騎!身後……連撤退的機會都已經沒有了!!要塞已經變成了一座火城!!

遙望遠處火光之中的要塞,它的臉色上有著一絲奇異的表情,仿佛這才輕輕一嘆。

“好大的火……”

它的身後,羅哈特也是一臉的震撼,可隨後羅哈特聽見了落雪的低嘆,這個年輕人忽然心中一動,陡然震驚的盯著落雪:“你……你難道……”

第六百二十二章 大勝

獸人軍隊的陣勢已經被雷騎的衝鋒催垮,陣容猶如一盤散沙。

雷騎的衝擊力實在太驚人了,爆發出來的猶如摧枯拉朽一般的衝鋒,將獸人曾經引以為自豪的鐵甲方陣打的粉碎!!

此刻人類的反擊衝鋒,士氣振奮的人類步兵,丟掉了沉重的盾牌,提著刀劍蜂擁而上,朝著慌亂的獸人陣營一通猛衝!

身後,大火焚城!

此種情況下,獸人雖然竭力抵抗,但是大部分的獸人已經洩氣了。

士氣的低糜,更讓獸人面對人類的衝鋒之下節節敗退,而此刻,人類卻正是爆發出了絕強的鬥志!開戰以來,從來不曾見到自己的軍隊能在野戰上把這些強敵擊退過!而且還是像今天這樣,野戰上具有壓倒性的優勢?!

這場面鼓舞了人類將士的心,熱血沸騰之下,在將領軍官的咆哮之中,更多的人類渾然已經忘記了敵人的可怕!

海浪一般的衝鋒,很快就將獸人軍隊前列散亂的部分湮沒……

而就在這一刻,蓋達的雷騎,已經和狼騎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雙方都是強大的騎兵,第一波的衝撞之後,在一片乒乒乓乓的巨響之中,人仰馬翻,無數騎兵和狼騎紛紛在對沖之中被撞下了自己的坐騎。

如果在往日,狼騎就算墜落到地上,它們的坐騎巨狼依然能給人類造成巨大殺傷。但這一次,它們面對地是雷騎!

巨狼齜牙咧嘴的咆哮,但是這次人類的騎兵。那些戰馬不再像從前那樣聽見一片巨狼地咆哮就四蹄發軟,甚至嚇得人仰馬翻。這些雷騎的戰馬,面對面前的巨狼,卻反而顯得越發興奮!巨型戰馬的雙目血紅,高聲嘶叫,嘶叫的聲音渾然不像馬匹,而彷彿虎狼!咆哮聲如悶雷一般!

甚至倒反而有的巨狼聽見雷騎戰馬的吼叫,反而嚇得有些後退。

而這些戰馬體形龐大,就算是背上的騎兵落馬,這些戰馬卻已經被激發了獸性。自顧自的還會繼續朝著最近的敵人衝鋒而去!

有地巨狼欲躍起來撲擊戰馬,但是這些巨型戰馬體形龐大而沉重,往往巨狼一個猛撲,卻彷彿撞到了一座肉山之上!戰馬最多晃一兩下,巨狼自己卻反而被震飛,隨後戰馬撲上,有的戰馬用蹄子猛踢。那肌肉猶如銅鐵澆鑄一般的蹄子,一踢之下,如果踢准了,就能輕易將一隻巨狼的腦袋踢爆!就算踢在了身上,也能讓巨狼立刻就滾出去老遠。站起來了時候,骨頭也至少斷上兩根!

狼騎兵雖然凶悍,但是單純的比較騎兵本身的戰鬥力,這些狼族的戰士卻未必就比人類地騎兵強多少……甚至。如果沒有了巨狼坐騎,這些狼族的戰士徒步作戰的話,還不如普通的牛族獸人的蠻力。

加上這些巨型戰馬雖然體積龐大,但是強悍地衝刺和爆發力,使得它們並不笨重。巨狼的撲擊和跳躍,並不能佔據多少優勢。

很快。在雙方的碰撞之下。兩股騎兵的洪流撞擊在了一起,而雷騎更是仗著數量上地優勢。一個衝鋒就穿了過去!

蓋達揮舞狼牙棒,將一個狼族騎兵的腦袋敲碎,但是一個凶悍的狼族騎兵被打下了巨狼,卻跳到了蓋達的身邊,手腳並用,攀爬在馬背上,還伸出頭張開血盆大口,欲咬蓋達,結果被蓋達的戰馬一個人立就甩了下來,前蹄一踏,頓時踩中了腦袋慘死。

兩千狼騎兵,並沒有能阻擋住雷騎的衝鋒,狼騎兵地不擅長聚集衝鋒地弱點更是暴露了出來,它們的衝擊能力遠遠不如雷騎,而以往地分散游鬥的戰術,卻因為坐騎的優勢不復存在而被嚴重削弱了。

雖然人類的騎兵也有弱點,這些全身重鎧的騎兵,一旦落馬之後,重大數十公斤的鐵鎧,使得落馬的騎兵行動遲緩,甚至有的力氣不濟的,倒地之後都很難自己站起來。可是儘管如此,雷騎依然輕易的穿過了狼騎的陣形……

蓋達一勒戰馬,扭頭看去,第一輪的互相碰撞,身後留下的是一片混亂,狼騎四散奔走。有的被雷騎衝垮,有的則是狡猾的去攻擊落馬的人類騎兵。

蓋達此刻更不遲疑,一聲吼叫之後,立刻高舉狼牙棒做了一個手勢,雷騎很快就一分為二,一半的人在蓋達的帶領下,重新迅速的集結列隊,從側面繼續朝著獸人軍隊的大部分陣列衝了過去,而分出的一半,則就地絞殺狼騎!

如此精良的馬術,如此迅速的反應,如此高的戰術素養……

獸人的潰退,是在雷騎的再一次衝鋒之後,就再也無法收拾了。

儘管獸人的軍官瘋狂的吶喊,但是面對人類的瘋狂反攻,側面的雷騎再次沖了一個來回,猶如一把尖刀,從獸人陣形的腰部狠狠插了進去!

周圍一片慘呼嚎叫,這場戰鬥持續了足足兩個時辰,直殺到了正午日頭高掛天空,大批的獸人戰士,在獸化之後,因為獸化的時間限制到達,獸化之後的副作用,使得它們開始變得疲憊虛弱。陣形被進一步的壓扁,而有的獸人,更開始了逃散!

一些獸人終於丟下了武器,掉轉了頭,一窩蜂的朝著後面奔散逃跑!有了第一個,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第一百個,第一千個……和更多!

當大部隊開始潰敗的時候,軍官已經無能為力了,甚至有的軍官都隨著自己地隊列一起逃亡!

但是擺在獸人面前的難題是:它們的身後。已經沒有了退路!

整座要塞已經變成了一片火海!要想用血肉之軀去穿越一座火城----那已經不是「近乎於」自殺了,而是「等於」自殺!!

逃亡地獸人瘋狂的奔到了要塞的城牆之下卻又很快被熱浪給趕了回來,絕望的獸人只能開始從兩側徒步狂奔。試圖繞城而走……

更多的獸人,則是在潰敗的過程裡,因為陣形之前被壓的太散亂,而互相踐踏而死!

眼看獸人的大規模潰敗,人類的步兵並沒有急於趕上去追殺。兩個時辰的激戰,讓原本體能就處於劣質地人類,已經到達了極限,只是因為戰勝而精神的極度亢奮才支撐著戰士們!此刻一看敵人潰敗,有些戰士就當場不支,在精神燃燒殆盡之後。更有的力竭,當場就一屁股坐倒在了地上,就此再也站立不起來了!

而只有小半的人類軍隊,還在將戰場之上,混戰之中被分割包圍的獸人小股散亂包圍,繼續殲滅。

戰鬥,已經接近了尾聲。

狼騎兵是最早脫離戰場的。兩千狼騎兵,終於遇到了人類的軍隊之中唯一能和它們正面為敵地對手,而且這個對手比它們更兇猛,正面的衝鋒能力更恐怖!

兩千狼騎兵,在損失了超過一大半之後。只有不到六百騎,仗著機動力逃離戰場,沿著火城兩側奔散。

雷騎並沒有花費力氣去追殺這些速度飛快的狼騎----戰場之上獸人的敗軍實在太多了,他們有的是目標!

狼騎兵很快就分作了無數地小隊四散開來。追殺那些獸人的步兵,戰場之上,處處哀嚎。有的獸人一路狂奔,可畢竟跑不過四條腿的馬,被趕上之後,狼牙棒從後腦打來。一下就能將一個獸人地腦殼掀翻!

而更多的雷騎----在追殺敵人潰敗軍隊的時候。顯然表現出了一種和他們本身龐大體形毫不相襯的「狡猾」!

這種狡猾表現在:雷騎會飛快的追上去,但是並不急於先攻擊追上的敵人。而是一路拍馬越過,繼續往前趕!直到追到很遠地前面,越過了相當一部分敵人地敗軍的前頭,這才掉過頭來,一路往回,從容地收割自己的獵物!

這種做法,使得獸人陷入了絕望!

即使有幸能逃過雷騎追殺的獸人軍隊,也發現它們的悲慘命運並沒有結束!

在試圖繞城而逃的過程裡,在城裡放火完畢的獅鷲騎士,很快就出現在了它們的面前!

而還有之前,在戰鬥開始之前,人類的兩個繞到側翼,形成鉗勢圍攻石頭的兩側兩個師團,則飛快的橫插,攔在了獸人敗軍的面前,開始了肆意絞殺這批獸人敗軍。

甚至有的絕望的獸人軍隊,不顧一切,一頭鑽入了熊熊大火的要塞裡,寧可被燒死,也不願意死在人類的手下!

直到午後,戰場之上最後的零星戰鬥也終於結束。

人類的戰士手舉刀劍,當環顧四周,再也沒有一個敵影的時候,終於,有的戰士開始高舉刀劍,發出了勝利的歡呼和吼叫……

無數戰士滿臉寫著激動和興奮,身染鮮血,鋒刃殘留著自己或者敵人的血液,腳下踐踏著敵人的屍體,瘋狂的吼叫著,發洩著心中的興奮和激動!

勝利!

一場大勝!!!

雷騎開始收攏部隊,一聲一聲雷騎特有的尖銳的呼嘯聲傳遍了戰場,散落各處的追擊敵人的小股雷騎開始回來集結,當大部隊重新集結之後。這支全身鐵甲,猶如黑色洪流一般的騎兵,重新在滿是屍體的戰場上列隊完畢!

馬上的騎兵們,鎧甲都被鮮血染紅,但是重新集結之後的雷騎,卻沒有一個騎兵發出歡呼的吼叫!和正在歡呼雀躍的人類步兵相比,這些人沉默得可怕!

遠遠望著這批騎兵,人類的士兵也安靜了下來,用充滿了敬畏的眼神,目送這支今天展現了可怕戰鬥力的友軍緩緩的撤離戰場……

每一個望向雷騎的帝國士兵,眼神裡除了尊敬之外,還帶著隱隱的畏懼!

剛才那種猶如狂暴鐵流一般的衝鋒!彷彿能將面前的一切都碾壓粉碎的氣勢!給這些人留下了太過深刻的印象!

杜維騎在獅鷲的背上,繞著燃燒的要塞盤旋了一周,望著下方沖天的大火……

天空之中俯視下去,整座火焰之城裡,已經沒有一點生命的氣息。此刻獅鷲騎士已經撤退,魔法師隊也已經脫離了戰場。杜維卻依然逗留在這兒,盤旋一圈又一圈,久久不願離去……

要塞裡的大火,和戰場上人類軍隊勝利的呼喊,交相輝映,讓杜維的臉色之上,也不知道是喜悅還是一絲隱隱的陰霾……

「一場大勝……塗炭幾何?」

杜維輕輕一歎之後,隨即苦笑了一聲,他的笑聲裡帶著一絲自嘲。

「哼,我做這種歎息幹什麼,難道我也要變成聖人了嗎……呸!」

他狠狠的朝著下面的火城裡吐了口吐沫,這才一勒韁繩,駕著獅鷲回頭……

遊戲人間 於 2009-01-24 21:2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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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三章  不是瘋子!不是聖人!


杜維見到加布里的時候,年輕的弟弟,一身統領軍官的鎧甲已經染成了殷紅色,他的肩鎧上還掛著一塊碎肉渣,臉龐也殘留著血污。

不過加布里的神色很是興奮,他一看見杜維,就大步衝了上來,狠狠的和杜維擁抱了一下,也不顧自己一身血污倒有大半蹭在了杜維的身上。

「好了!」杜維推開弟弟,上下仔細看了幾眼,確定了弟弟並沒有受什麼重傷,這才放下了心來。

今天第一戰,杜維出於保護弟弟的一點私心,將他所在的步兵團,放在了軍隊步兵盾牆後比較靠後的次序。

畢竟這是加布里的第一戰,就算他是一個勇敢的年輕人,但是在第一戰,還是別讓他承擔太凶險的任務為好。一點適當的磨練就足夠了。

可是看加布里這一身血污,顯然他還是沖的很快啊……

「你是不是丟掉了自己的隊伍,一個人衝到前面去了?」杜維沉下了臉,看了弟弟一眼。

「我今天斬殺了至少六個獸人!」加布里一臉的興奮,他彷彿沒注意杜維沉下的臉色,依然激動的大聲道:「其中一個,很可能是軍官,因為我看它腦袋上戴的頭盔和別的獸人不同。「我問你,你是不是丟下了自己的隊伍,一個人衝到前面去了。」杜維壓低了聲音。

「這個……」加布里這才注意到了哥哥的語氣有古怪。趕緊縮了縮腦袋,有些忐忑道:「我……一開打之後,場面有些亂。我只知道往前衝……也沒在意這些。」

杜維深深吸了口氣,正想訓斥弟弟兩句,不過看著年輕人一臉地興奮和激動,還有那盯著自己的眼神裡滿含著期待,就彷彿一個做了出色的成績之後,希望得到長輩誇獎地孩子一樣。

杜維想了想,覺得畢竟是弟弟的初戰,如果言辭激烈的責罵他,只怕會打擊這個年輕人的自信心,這才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做的不錯,你表現的很勇敢,沒丟了我們父親的臉!」

加布里這才眼睛一紅,垂下頭去,飛快的擦了一下眼睛,抬起頭來之後,正色看了杜維兩眼。卻忽然壓低了聲音,低聲道:「哥哥,我知道了……今天我不該魯莽的往前,身為一個軍官,我有失職地地方……你雖然沒忍心罵我。不過……」

說著。他主動拉住了杜維的手,熱切的看著杜維的眼睛:「我保證,下一次我絕對不會這麼魯莽了!」

杜維滿意的笑了笑。弟弟還是心裡很明白的,這就好了。不枉自己疼愛他的一番苦心。

「只是……」加布里卻又撓了撓頭。苦笑道:「我知道你愛惜我,可是下一次,你別把我安排到隊伍地最後面啦。哥哥……你固然是為我好。但是讓別人看了,卻會瞧不起我,只當我是一個被你保護的沒用的膿包!」

杜維心裡一動,知道自己的保護的姿態。似乎也隱隱有些不妥當。

兄弟兩人相視一眼。互相大笑了幾聲。

大火足足燃燒了一天,第二天。在杜維派出了軍隊和魔法師地合力撲救之下,城裡的大火才終於被控制下來,一直到了第二天夜晚,大火才全部熄滅。

而留下的這座原本雄威的要塞,卻也只剩下了一片破壁殘垣。

踐踏著瓦礫,杜維走在了要塞地廢墟之上,周圍放眼看去,有些地方兀自冒著濃煙。

「三年時間,數百萬金幣和數萬人工,建造的雄城啊。」他嘆了口氣。

人類的步兵已經從兩側越過了廢墟,在河道的南岸淺灘駐紮了五千部隊,作為隨時防禦罪民渡河攻擊的預警。

「還好,大火雖然兇猛,燒去了地面的建築,但是大部分建築地地基還在,城牆地輪廓還殘留了不少,重建起來也應該不是難題。只是……時間卻是一個棘手的問題。建城期間,罪民肯定會不停地騷擾我們。」

杜維深深鎖眉。

這一戰,基本達到了他之前構想的戰略目的。一場大勝,有效的將軍隊日漸麻木低糜的,刺激得高漲起來!

看現在那些正在來回勞作,清掃戰場和城中廢墟的士兵們,一個個臉上洋溢著自信而驕傲的笑容。那表情,和前些日子,自己剛到亞金城的時候,那些麻木而惶惶不可終日的模樣,已經有了巨大的差別。

而同時,人類奪回了南岸,戰略上,不用再擔心罪民隨時以這個要塞而據點而發起南侵---雖然落雪說過它不打算大舉南下,但是畢竟這是戰爭,不是過家家,敵人說的話,哪怕是落雪,也不能全信。

至於第三……

杜維忽然冷笑了一聲,嘴角彎曲出一點弧度,眼神寒冷……

落雪,你果然好大的手筆,也好狠的心啊!

六萬獸人軍隊,就被你做為了炮灰麼?!

你這個「聖人」,果然是瘋狂!

不過,也好,讓我探到了你的底線----說來可笑,你不是說要當聖人嗎?可是現在看來,你所謂的「聖人」,也僅僅只是對你精靈一族的仁慈而已!

在戰鬥之後,杜維很快就察覺到了一絲不同。

這一戰,勝果輝煌,但是總的來說。留下抵抗的罪民軍隊,全部都是獸人!精靈族全族卻沒有一人參戰!

如果有精靈族地參戰,那麼就算自己有獅鷲騎兵----可獅鷲騎士畢竟數量太少。偷襲可以,如果遇到大規模的精靈族的空中軍隊,一百名獅鷲騎士,就算掛著斯雷特林地名號,要想正面對付數千精靈族----不用多,只要對方有超過三千空中的精靈戰士,區區一百名獅鷲騎士,也只有撤退的份兒了,就算拚死放火,也絕對不敢糾鬥!要想獲得現在如此輝煌的戰果。那是絕對沒可能!

更何況,空中力量,它們還有龍族!

精靈族不參戰,哪怕是後來獸人潰敗,河北岸的精靈族也沒有一兵一卒來支援,只是在部分人類軍隊被勝利沖昏了頭腦,一股腦衝到了河邊。試圖渡河追擊的時候,精靈族的戰士才出現阻擊了一下,但隨後人類軍隊退走,精靈族也就偃旗息鼓了。

原本杜維帶了魔法師一起上陣,已經做好了承擔相當損失的準備了。他心裡的預計。自己一方是一百名獅鷲騎兵加三十名魔法師,如果遇到了對方的大批精靈族戰士防禦天空,加上龍族助戰,那麼自己一方必然有巨大損傷。就算冒死放火----最壞地情況下。杜維甚至最好了這一百獅鷲騎士全部拼光的打算!

而且……

「斬殺敵人三萬七千餘,俘虜……不到兩千?」

杜維看完了呈報上來的數據統計之後,就立刻沉下了臉。

在要塞的廢墟之上,原本城中統帥府的位置,重新臨時紮了大營。

在大帳裡,諸多將領都聚集在這裡。做戰後的匯報。

可杜維一看這份統計的數字。當時臉就沉了下來!

「哼,不到兩千……」杜維正要說什麼。可是看了看帳裡眾將都是一臉不以為然地表情,他心裡嘆了口氣----仇恨,已經埋下了啊。

這是不是一場殲滅戰,而是一場擊潰戰。按照常理來說,不太可能出現斬敵和俘敵的數字比例如此失調的情況,那麼唯一的解釋就是,下面的人,隱瞞了實際情況:仇恨,使得在戰鬥末期,人類地士兵殺紅了眼睛,將很多被俘虜的獸人全部屠殺!甚至……很多軍官默許或者是鼓勵這種行為。

杜維嘆了口氣,他知道,此刻如果自己追究這種事情,反而會引起麾下眾將的反感,畢竟開戰以來,獸人對人類做出了種種無法磨滅的仇恨行為……比如,獸人甚至把人類當作食物!單單這一條,就足以讓人類用極度仇恨地眼神對待這些敵人了。自己身為主帥----

慈不掌兵!

杜維咬了咬牙,臉色平靜了下來,故意將這份統計數字丟到了一旁:「還有別的呢?咱們兄弟的損傷呢?」

看見杜維一臉的凝重散去,眾將都鬆了口氣,屠殺戰俘的事情,這大帳裡不少人都有份兒。剩下的這兩千戰俘,還是那些曾經被敵人俘虜過地部分軍官留下地。

可是……

他心裡不禁有些複雜----落雪,已經結下了這樣的仇恨,你還想當聖人,還想求和平嗎?

可能嗎?哼!

「大人。」統計地軍官遞上了第二份數據。

杜維一眼看了下來,心裡一糾。

傷亡接近兩萬出頭,其中陣亡一萬五千多,剩下的都是重傷致殘,已經徹底失去了作戰能力的傷員,至於輕傷暫時失去了戰鬥力的,也有接近四千。

加起來,自己現在手下等於一下戰鬥減員接近兩萬五千。

自己又是到處放火,堵了對方的後路,又是兩翼包抄,還把自己的王牌之一「雷騎」都投入了進來。

結果,這場擊潰戰的大勝,居然互相的傷亡比例,也達到了一比一點五左右?

縱然是戰敗了,但是獸人的戰鬥力,果然強悍!如果不是自己有雷騎沖垮了對方的陣形的話,這一戰雙方的傷亡比例,恐怕人類更佔不到多少便宜了。

哦,對了,還有雷騎的傷亡。這個數字沒有算在其中呢!

這一戰,雷騎來回衝陣,後來又正面擊潰了對方的狼騎。戰後統計,雷騎損傷過千。這個結果已經算不錯了,但是對於杜維來說,依然覺得心疼無比!

別人都在驚訝,鬱金香家族何時出了這麼一支彪捍地強兵,尤其是這些騎兵,一個一個展現出來的氣質,無疑都是貨真價實的百戰精兵!可西北鬱金香家族雖然經歷過吉利亞特保衛戰和殲滅西北軍團叛軍地戰爭。但是前者,眾所周知,杜維當時只有兩三千騎兵而已。而後者,那場戰爭歷時也不久……

可只有杜維和家族之中的一些核心人物才知道,這支雷騎的建立,花費了杜維多少心思!!

精兵是打出來的,而不是練出來的----這個道理,是人都瞭解。

這支雷騎的來歷也堪稱神秘:在杜維和草原上的薩拉丁達成了合作協議之後,杜維除了供應薩拉丁武器和物資之外。也暗中派過部隊直接進入草原,歸入薩拉丁麾下作戰,平日裡只扮成薩拉丁的部屬。

三年多來,這些軍隊幾乎每年都會輪換一批,逐漸的。杜維把家族裡的一批一批軍隊派進草原,借助草原這個混戰地地區,在草原裡,薩拉丁吞併一個一個部落的過程裡。參與戰爭,將一批一批的軍隊,磨練成了真正的精銳部隊!

這是一個很具有難度的活兒:派遣的軍隊,每一批的數量都經過了控制,多了固然不行,會露出痕跡。少了卻也不行。太少就沒用了。

還不能幫薩拉丁幫得過份。免得這只草原狼地勢力膨脹得太過迅速而超出了自己的控制範圍。

三年來,一批批的精銳騎士從草原的戰場上磨練了出來。期間也曾經有過損傷,曾經讓杜維心中也內疚不已----這樣的練兵,是否太過殘忍?!

但是,客觀上,這樣地作戰,也加強了杜維對草原形勢的掌控!一次一次的戰鬥,挑起了草原上各個部落之間的仇恨,薩拉丁勢力膨脹地同時,卻也使得草原上越來越多的部落聯合在了一起,共同對抗薩拉丁。

結果,就造就了這麼一支精銳的雷騎!這些人,都是和號稱騎兵最強的草原人的戰鬥之中磨礪出來的!

當然了,執行這種極度危險地「實戰練兵」,這一支雷騎,騎兵們地待遇,哪怕在鬱金香家族,也是最高的。

「大人,這一戰我們是大勝!往帝都地軍報,您看怎麼寫才好?」

大帳裡,一個將領開口之後,不少人都眼巴巴的看著杜維。這麼一場開戰以來前所未有的大勝,想必帝都裡的封賞,肯定也是很厚重的吧!

各位都是行伍之人,拚命打仗為的是什麼?除了捍衛帝國和軍人的榮耀之外,誰不希望自己立下赫赫戰功,搏得高官厚爵的賞賜,讓自己的家人錦衣玉食?

杜維將手下諸將每個人的臉色表情變化一一觀察仔細,記在了心中,面上淡然一笑:「各位放心,我今天就寫信回帝都,為諸君請功!」

一片歡呼。

頓時不少人都是喜笑顏開,更有人大聲鼓噪,認為應該趁著現在,一鼓作氣,打過河去,擊潰北岸的敵人,撈取更大的勝利果實。

杜維聽了,只是淡淡一笑,並不說什麼。

戰前這些傢伙還有不少人激烈反對這次反攻……可現在,哼哼。

他心裡一橫,隱隱的就做了一番計較……

清洗!還要清洗!

要想真正的掌握這支軍隊,那麼這些人之中,還有相當一批,是要清洗掉的!要想這支軍隊牢牢的打上我自己的烙印……那麼,眼前這批人之中,就要仔細的區分!一部分能發展成自己的嫡系的,而其他的一部分,只能想辦法清洗掉了!

或許,藉著這次封賞……可以弄走一批?

他想到這裡,也不禁心中自嘲……想不到,我有一天,也會動起這種心思。

落雪,你是聖人,也是瘋子。

但我不是!

我杜維不是聖人,也不是瘋子!

我,只會按照我自己的辦法去做!按我自己的路去走!

第六百二十四章 【配合默契】(二合一)
第六百二十四章配合默契

皇宮的議事大殿裡,諸位帝都的權貴大佬們在交頭接耳,剛才攝政王殿下宣佈了最新的那份戰報:內容固然是激動人心,讓人振奮不已。

只是,當宣讀完畢之後,辰皇子用含笑的眼神掃視眾人的時候,各位大佬,卻一個一個都將當起了鴕鳥來,一個個只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寧可互相小聲交談,彷彿都是在對戰報內容的驚嘆----可是卻偏偏沒有人公然開口發言。

辰皇子笑了,他知道這些人打的是什麼主意。

「鬱金香公爵主持東部戰線大勝,殲敵逾四萬,一舉奪回淪陷的東部要塞。此戰不僅僅為帝國挽回了之前要塞淪陷潰敗的恥辱和尷尬境地,更是為要塞以南帝國內腹大片領土解除了危機。更加上,如此的勝利,也是這場戰爭開戰以來,面對這些敵人,我們所取得的最大的一場勝利。」

辰皇子這幾句話說出來,才算是終於給這次大勝做了一個評價的基調。

在下面還在裝模做樣低聲交談的諸位,終於心中都鬆了口氣。

好了,大老闆開口了。既然辰皇子都說這是一場偉大的勝利,意義重大……那麼這就算是定了性了!

說起來,如果是在當年,這麼一場勝利,又是和當紅地鬱金香公爵有關係。消息披露出來。自然是人人忙不矢地交口稱讚。因為那個時候人人都知道辰皇子極度信任杜維,鬱金香家族幾乎是他一手捧起來了帝國的支柱。那個時候,自然人人都願意幹錦上添花的事情。

可現在……情況不同了。

鬱金香家族和皇室之間的關係越發的變得曖昧起來,說和不和,說惡不惡。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敢亂說話?天知道在辰皇子地心裡。到底對鬱金香家族是一個什麼態度。

就說這次的大勝吧。勝是勝了,但是卻沒有一個人敢先開口說什麼讚美的話----萬一辰皇子心中不爽杜維,你還公然給杜維叫好,那可就大大的不便了啊。

眼看辰皇子先開口喝彩了,那麼下面眾人才趕緊紛紛叫好起來。

一時間,大殿裡滿是歡呼雀躍。

可隨後,這些讚美的言辭總有說完的時候。場面一時又陷入了一個微妙的寂靜……

既然打了勝仗。有大功,那麼,順理成章地,結下來就是封賞了。

可是,別人還好說,給杜維地封賞,怎麼封??

給錢?別開玩笑了,鬱金香公爵已經是公認的帝國第一富豪!就連李斯特家族都已經成為了鬱金香家族的附屬,而武器販子德蘭山魔獸也早就甘拜下風。

陞官?杜維現在的官銜包括了:帝國上將。戰區東線主帥。手握二十萬帝國正規軍的指揮權。

再往上升?怎麼升?讓他當戰區的總帥?且不說這樣的話,置羅斯托克將軍於何地?況且……以現在鬱金香家族和皇室之間的鬼怪關係,讓杜維去統帥現在帝國北方戰區,幾乎囊括了帝國八成以上最精銳部隊的軍權?

誰敢開這個口說這種建議?!找死!

那麼,升爵?

杜維地爵位已經是公爵了!公爵。理論上已經是臣子能獲得的最好的爵位。再往上就是親王級別。可問題是。除非是皇室的直系,都不可能封親王的。

這樣就麻煩了。給錢不行,陞官不行,升爵也不行!

那怎麼封賞?

有地人,不由自主心中就想到了一句讓人心悸地話來:

功高蓋主,賞無可賞!

在座的各位沒有一個是白痴,至少也都是半輩子浸泡在宦海這個大染缸裡,沒有一個不是老油條了----就連卡米西羅這樣地少壯派,這兩年也被老宰相羅布斯切爾熏陶得有些漸漸的演變成小狐狸的趨勢了。

大家都是親眼見證了杜維崛起的整個過程。

仔細說起來,鬱金香公爵這個年輕人,從他嶄露頭角之後,給帝國帶來的功勞,實在是……

輝煌啊!

政變日的驚人表現,如果還只能說是成就了他個人的威名和建立了和攝政王本人的親密私人關係的話。可隨後,他給帝國做出的貢獻,恐怕是奧古斯丁王朝以來,沒有任何一個臣子能比肩的了!

先是弄出了那個「魔法共享精神」,參與了帝國魔法學院的建立,一舉打破了魔法工會對魔法的壟斷地位----帝國官方和魔法工會暗中較勁已經很多年了。而魔法工會的強硬,連皇室都頭疼。

而隨著,魔法學院的建立,和魔法學會的成立,魔法共享精神的發揚,魔法工會不再佔據魔法領域的壟斷地位。

使得帝國可以有辦法給自己培養魔法人才了----雖然這次戰爭之中,帝國自己的魔法人才還沒有展現出太大的作用,那是因為畢竟時間太短。從魔法學院建立到現在,也只有區區幾年時間,就算是最早的第一批學員,也不過就是才學了幾年魔法而已,還無法達到比較深的實力。

但是相信,隨著時間的長遠,魔法學院的作用將會越發的凸現出來。

還有就是杜維去了西北之後,吉利亞特城保衛戰,成功擊敗了草原人,有杜維在西北坐鎮,草原人對帝國的威脅大大的降低了----甚至現在帝國高層之中,一部分人也隱隱的知道,杜維插手了草原地局勢。暗中操作。才換得了現在草原人內耗。無力東顧地局面。

還有……殲滅西北軍團的割據叛亂戰爭,那一戰,鬱金香家族立的可是首功!

以及……一手創立了具有劃時代意義的空軍!

還有……在備戰的三年裡,杜維自己掏腰包,捐贈了至少五千萬金幣以上,支援帝國財政和軍費!

至於其他的七七八八地小功勞。都還沒列進去呢!

現在,又在東部戰線立了如此巨大的一份軍功……

現在麼?

賞還是不賞,這是一個問題。

怎麼賞,這根是一個難題!

眾人的緘默,讓大殿裡再一次陷入了古怪的氣氛之中。

終於,這個時候,卡米西羅咳嗽了一聲開口了。眾人立刻將眼神投向了這位年輕的軍務大臣。誰都知道。這個卡米西羅除了是深受攝政王寵信的嫡系之外,他的背後還站著那位老宰相。

「殿下。」卡米西羅地聲音很是清朗,語氣坦蕩,從容道:「我認為,鬱金香公爵大人在東部戰線擊潰敵軍固然可喜,但現在我們還沒有到了真正能高枕無憂地地步。根據我所看到了呈遞到軍部的詳細了報告,雖然我們收服了要塞。但是因為之前敵軍對要塞的大肆破壞和拆毀,以及這次大戰之中,鬱金香公爵大人採取的火攻的辦法。結果我們雖然奪回了要塞。但是得到手的,卻只是一片廢墟了。」

說到這裡,他趕緊補充了一句:「當然了,我絕對沒有半點否定鬱金香公爵大人的功勞的意思!只是我身為軍務大臣,單純從軍事的角度上來說。現在地當務之急。就是重新完善我們東線的防禦體系!很迫切的,現在我們面臨兩個選擇!」

辰皇子眼睛一亮:「說下去。」

「第一。」卡米西羅亮開了嗓音。寬闊的大殿裡,他自信的聲音飄蕩:「因為要塞已經成為了廢墟,沒有了任何駐守地價值和作用,也無法起到有效地防禦作用。東線的部隊恐怕還是要退守亞金城。我們必須盡快多調集物資和人力,進一步地加固和擴建亞金城!使它成為東線的一個新的穩固的軍事據點。這一個選擇的優勢是:亞金城是現城的,只要加固和擴建就可以,無論是時間還是費用和人力,都不用投入太多。可缺陷是:亞金城畢竟地理位置偏後,一旦我們的軍隊退回亞金,就等於把亞金城以北的領土的控制權讓出了。而且,亞金城的防禦性缺乏整體效果,只能算是一個據點。從理論上說,敵人可以繞過亞金城來對我們的內腹領土進行騷擾或者偷襲----雖然這種可能性不大,但是畢竟我們面對的敵人不是人類,而是一些怪物種族,我們不能以正常的人類的思維方式來衡量它們。」

一番話說的人人都點頭。

尤其是想到了那些野蠻的種族,繞過前線據點,分兵跑到帝國的內腹領土進行騷擾或者偷襲的場面……

甚至,從理論上來說,只要對方敢於拼著損失,派出大量的機動性極強的狼騎兵進行突襲的話,它們甚至有可能一直流竄到帝都周圍!

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如果對方拼著損失幾千狼騎,流竄到了帝國的內部,不求戰略目標,只是一味的燒殺搶掠的話……天知道那些野蠻種族會不會做出來。

而這種事情,雖然未必會對帝都或者帝國造成真正的傷害,可一旦發生這種事情,無論是民心的動盪,還是帝國的面子和尊嚴,都是使得皇室絕對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後果的!!

可以想像,假如在未來的某一天,一支狼騎兵忽然流竄到了帝都的城外,燒殺搶掠一番,就算最後被帝國調集軍隊圍剿掉了……可一旦發生那樣的事情,那樣會造成多大的恐慌和民心動盪?!如果真的發生了這種事情,對於帝國來說,絕對是一種極度的恥辱!

「第二個選擇。」卡米西羅咳嗽了一聲,苦笑道:「我們必須重建奪回來的這座東部要塞。因為它的地理位置。從戰略防禦上來說是最好地!可問題是。這個要塞已經幾乎變成了一座廢墟,敵人地毀壞和大火的焚燒,而且根據我看到的詳細的戰報,尤其是北邊的城牆破損尤其嚴重,幾乎被對方拆掉了超過一半!雖然大火的焚燒,不會動搖建築地地基。但是要想重建,也不是一件輕易的事情。」

頓了一下,他苦笑了一聲:「更何況,現在敵人就在河道的北岸。而且,我們也已經失去了對河道的控制!敵人掌握了河道控制權,一旦我們重建要塞期間----可以想像的,就算敵人再愚蠢。也不會讓我們順利的做完這件事情。它們會進行騷擾和反擊!失去了河道。我們的防禦缺乏層次,敵人可以越過河道,直接攻擊我們正在重建地要塞……一邊幹活兒,旁邊有人不停地搗亂,這樣的重建,我只要想一想,就會覺得頭皮發麻了。」

他侃侃而談,說到最後,大殿裡人人都是沉默下來。一時間鴉雀無聲,一個個在探著腦袋看著辰皇子。

坐在寶座上的辰皇子,他面上沒有什麼其他的表情,看似還平靜的很,沉吟了片刻。才輕輕開口:「這事情詳細再議……今天先這樣了。卡米西羅留下。其他的人都散了吧。」

除了卡米西羅之外,其他的諸位大佬離開的時候。兀自還有人邊走邊交頭接耳。

只是財政大臣,這個老頭子今天一言不發,待走出了大殿之後,不自覺的轉身看了一眼身後地大殿,看見了還停留在大殿裡的卡米西羅的身影,忍不住微微皺了皺眉。

旁邊有和他交情不錯的同僚,眼看他停住,就隨口笑了笑:「怎麼,丟了東西?」

財政大臣笑了笑,搖頭:「我只是在想,我們的軍務大臣,和攝政王地配合,真是越來越默契啦。」

「怎麼說?」那個同僚眼睛一亮。

財政大臣卻搖頭,高深莫測一笑,告辭離去。

哼……卡米西羅,你這一打岔,故意用什麼「兩個選擇」這種難題拋出來,用這種棘手地事情,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卻巧妙地把話題轉移了!

原本的話題是「前線大勝,如何封賞」,當卡米西羅說完之後,就變成了「前線危機,如何解決」。

當然了,這種小伎倆,一些老狐狸也不是看不出來,只不過都聰明的保持了沉默罷了。而最重要的是,似乎攝政王很配合啊。在辰皇子的書房裡,卡米西羅從懷中呈出了一份詳細的戰報。這份戰報比之前在會議上辰皇子宣讀的那份要詳細得多。包括了這次大戰的全部細節,開戰,僵持,最後的獲勝,等等等等,詳細的程度,近乎就是一份文字的轉播了。

很顯然,除了官方的正式渠道之外,在北方戰區的軍隊裡,另外有軍部自己的內部秘密系統的情報傳遞渠道。

「你對杜維弄出來的新兵種怎麼看?」辰皇子坐回了座位上:「那個獅鷲騎士?」

卡米西羅無言。

辰皇子自己先笑了,只不過這笑容卻並不輕鬆,他的聲音裡帶著感慨:「這個杜維,總是讓人驚奇啊!他就好像一個魔術師一樣,從帽子裡掏出一隻一隻的兔子,天知道他的帽子裡還藏著什麼東西。」

「殿下。」卡米西羅小心翼翼的提醒了一句:「杜維本身就是一位魔法師。」

「嗯,我知道。」辰皇子點了點頭,沉吟了一下,抬起頭來的時候,面色凝重:「獅鷲騎士暫且不說,我們估算過了,這種兵種昂貴而稀少,不可能大規模組建。倒是他的那個雷騎……這支杜維一直隱藏的騎兵,爆發出來的戰鬥力,才真的讓我驚訝啊。」

一萬雷騎,在野戰之中,正面衝鋒,將獸人打得丟盔卸甲----這可是之前人類的任何一支軍隊都絕對無法做到的!

「殿下,您是在擔心……」卡米西羅很小心的說了半句。

「不是的,我只是在好奇。」攝政王忽然笑了一下,他的笑容很是坦然:「難道我不應該好奇嗎?杜維的手下掌握了太多我不知道的實力,身為帝國的主宰,我如果表現得一點興趣都沒有,才奇怪了。」

望著攝政王坦然的笑臉,英俊的臉龐之上,那笑容一如既往的優雅,眼神睿智,散發著一種萬事掌控的自信。

卡米西羅心中嘆了口氣,臉上卻做出惶恐的模樣,趕緊低頭道:「殿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要先充分瞭解!我至今都無法猜透,這麼一支奇怪的騎兵是如何組建的。軍部的一些戰馬方面的專家也進過了多日的研究,始終沒弄清楚,這種奇怪的巨型戰馬是怎麼弄出來的……」

「宮廷魔法師也弄不清楚。」辰皇子笑了笑:「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和獅鷲騎士不同……這種雷騎,作為一種具有強大戰鬥力的軍隊,它是可以大量組建!!這才是吸引我的一點。」

卡米西羅咬了咬牙:「或許……我們可以想辦法在西北查查……」

「不用了。」辰皇子立刻搖頭,否決了這個建議,他卻故意深深看了卡米西羅一眼:「你腦子也有些遲鈍了嗎?居然說出這種建議來。杜維的保密措施一直做的很好,況且西北早已經變成了他的大本營,根基深厚。我們之前沒有絲毫的消息,那麼現在如果刻意去查的話,你認為能隱瞞得住他嗎?何況,做這種事情,豈不是會讓人寒心?」

卡米西羅趕緊連連點頭:「是,殿下!我一時想錯了。」

辰皇子盯著這個嫡系仔細看了一會兒,眼神裡閃動著深沉的光芒,隨後光芒斂去,重新回覆了輕鬆坦然的笑意:「其實,這件事情也不用太放在心中。我也只是好奇罷了。畢竟,這種戰鬥力驚人的雷騎,實在讓我驚嘆……如果這樣的強力部隊帝國能大量組建的話……」

他又搖了搖頭,又看了卡米西羅一眼:「你不用對杜維有什麼猜疑。從我對杜維的瞭解來看……他現在肯把這麼一個底牌公然亮出來,反而是好事。試想,假如國難當頭,他藏著這麼一支強大的部隊還不肯拿出來用……那麼這支部隊不是用來對付獸人的,是用來對付誰的?」

最後這句話有些誅心之意,卡米西羅一聽,頓時就出了冷汗!!

沒錯!軍隊的建立,就是用來打仗的!如果杜維這次不拿出來對付獸人,而是藏著……他想用這麼一支強大的軍隊對付誰?!

對付……帝國?皇室?

卡米西羅阻止自己繼續往下想!

「他肯拿出來,也是在變相的對我們傳達訊息:他沒有私

看著辰皇子說的如此輕鬆坦然,卡米西羅閉上了嘴巴,沉默了下來。

隨後,辰皇子又隨意的交待了幾件事情,讓卡米西羅留下了那份詳細的戰報之後,才吩咐他可以離開了。

卡米西羅離去之後,書房的門關上之後,辰皇子靠在椅子上,卻深深的嘆了口氣。剛才的自信和從容,此刻卻化為了一絲淺淺的憂慮!

「表示你沒有私心……這固然是你的一個用意,杜維……」辰皇子撇了撇嘴,卻自言自語:「可還有一個用意,是對我示威吧……展示一下你的實力?是這樣嗎?」

辰皇子用力捏了捏額頭。

杜維,他到底,知道不知道關於我的病情?

知道?不知道?還是知道了裝不知道?

第六百二十五章【加布里】

直到了前線勝利的戰報到達帝都之後的第六日,關於對這次封賞的決議。才終於從皇宮裡傳達了出來。

東部戰線將士。戰鬥之中表現傑出的軍官。均按照鬱金香公爵親筆呈送地名單,以帝國軍法對戰功的規定進行封賞。其餘將士。均以軍功論賞——這一點並沒有什麼意外。

唯一讓眾人囑目的。就是對於杜維本人地賞賜。

在官職和爵位都已經到頂的前提下,人人都在猜測,攝政王準備拿什麼來封賞杜維。

難道……封親王?或者加元帥銜?

這兩者似乎都不太可能。親王是皇室直系地專署。而元帥……一個二十歲地元帥?況且,杜維地資歷還遠遠不足。

不過。當封賞的細節公佈之後。一切就明白了。

似乎。首當其衝地得益者,是杜維的弟弟,羅林家族地伯爵加布里。因為戰鬥之中表現傑出。加布里被直接授予了少將的軍銜——這算是跳級封賞了。加布里在之前只是一名騎長,如果按照正常地軌跡陞官的話,應該升職為統領一級(這已經是貴族通常才享受的速度了)。而這次,跳過了統領級。直接升到了將軍級別。

明眼人都知道,這算是一種對杜維的變相賞賜了:既然沒法升你杜維地官。那麼就乾脆升你的弟弟。反正你們哥兒倆一家親,賞誰都是一樣。

可這麼大一份戰功。光是跳升加布里的官職也不夠。對杜維本人的賞賜,就變成了……

封地。

卡爾德隆行省。這是一個位於帝國南方的行省,距離大陸著名的南方沼澤並不算太遠,以出產幾種南方地水果而聞名。

對杜維的封賞。就是在卡爾德隆行省劃出了包裹了三個城市以及周邊十六個村鎮在內的二十五萬人口,作為的杜維地新地領地!

按照收入來計算。這三個城市加上周邊十六個村鎮地二十五萬人口,每年可以為杜維帶來大約八萬金幣地稅收(其中包括了水果貿易地商稅)。

從面積上來說,這塊封地位於卡爾德隆行省地最南邊。地理面積大約佔據了這個行省地四分之一。

這是一塊「飛地」。

帝都地諸位大佬,在得知這個封賞內容之後心裡冒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這樣地。

誰都知道。鬱金香公爵的大本營在西北德薩行省,德薩行省被杜維幾年經營。已經不折不扣地變成了鬱金香家族地勢力範圍。靠著把持了對草原地邊境。大筆地商會商隊的稅收,以及做各種來往草原地物資貿易,牛羊馬匹的販賣。等等等等。每年都可以獲得可觀的收入。

在西北,杜維地威望極高。手裡有錢有兵。

可是。這塊新的飛地。卻距離杜維的大本營足足有數千公里之遠。杜維得到了這塊封地,他如何去經營?距離西北太遠。他原本地勢力鞭長莫及。就算想好好去經營。可是他不可能放棄西北地大本營。主要的實力肯定要顧及西北老巢,那麼這塊新的封地。必然無力投入太多的精力去經營……

「高明的一招。」

這是每一個帝都地大佬心中的共識。攝政王的手段。非常地高明!

這樣地封賞。即滿足了對戰功地封賞需要——如果有赫赫軍功而不賞,就會寒了前線將士地心。而這樣地封賞,也大程度地限制了杜維的勢力不會進一步地擴張。

而杜維本人,在接到了從帝都發來地封賞令。看完了之後也只是笑了笑,一點不滿地意思也沒有。非常愉快的接受了這份賞賜,甚至還邀請帝都來地使者大吃了一頓。順手還贈送了一筆價值不斐地厚禮。

公爵大人很滿意——這是使者帶回來的消息,只不過。大家都知道。這多半隻是杜維面子上地表示罷了。

現在,大家都知道,攝政王已經在著手限制鬱金香公爵地勢力。

「我真的很滿意。誰說我不高興?」

在晚上,杜維自己地帳篷裡,他看著年輕地弟弟:「你認為我該不滿嗎?這可是三個城市和十六個村鎮啊,很大的一片土地。已經不少了。那塊領地靠近南方沼澤。以後帝國無法從冰封森林裡獵取魔獸了。南方沼澤將是獵取魔獸的唯一地區。在那裡得到一塊領地,我們還可以發展不少生意呢。」

「可是……」加布里看著哥哥若無其事的樣子,他皺眉:「哥哥!」

「你想說什麼?」杜維抬起眼皮。看了一眼弟弟。

「我……」加布里深深的吸了口氣。年輕人鼓足了勇氣,看著哥哥,他似乎遲疑了一下。緩緩咬牙:「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當然不是。」杜維地口氣依然很輕鬆:「你已經是一個大人了。看。你現在已經是帝國少將啦。我正在頭疼給你升什麼官職呢,既然軍銜是少將。那麼你該有資格指揮一個師團了。只是。我覺得你現在還太年輕。你需要磨礪,所以我不打算真的給你一個師團,而是調一個步兵團給你指揮。掛少將軍銜,行統領職權。」

「我不在乎這些。」加布里搖頭。他的眼神炯炯,忽然走到了帳篷口。往外看了幾眼,拉下了帳篷的簾子。來到了杜維地面前,湊近了。低聲道:「哥哥,我不是小孩子了,有些事情,我們是可以直接說地!你不用一個人扛!」

「說什麼?」杜維似笑非笑。

加布里遲疑了一下,他的眼神裡閃過一絲絕然。終於壓低了聲音,他的嗓音很低,但毫無疑問。語氣非常堅決:

「哥。我對皇室,從來就沒有好感!」

杜維心裡一動。眉頭不由自主地挑了一下。他凝視弟弟地眼神。卻發現他地眼神裡毫無半點猶豫。盡顯年輕人地堅毅:「你……什麼意思?」

加布里陰著臉:「父親是怎麼死的,我不會忘記!」

這句話說出來。杜維看著弟弟年輕的臉龐。幾個月的軍旅生涯,一絲地稚氣已經漸漸褪去了。年輕的弟弟。已經是一個剛毅的小夥子了!

眼看杜維不說話,加布里心裡一橫!

「哥哥!父親地病是因為心結,是心病!他是鬱鬱而終地,這點我非常明白!不錯。我們地家族是參與了那場政變……可是那場政變本身是什麼?是皇室內部地爭權!我們地家族只不過是站錯了陣營罷了,大皇子和辰皇子奪位。可爭來爭去,他們都是皇室。父親。只不過是為他們賣命而已。」

加布里說著。他握緊了雙拳:「我知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這個道理我明白,父親所在的陣營輸了,家道敗落。這也是沒什麼好說地……」

說道這裡,他聲音略微提高了幾分,盯著杜維的眼睛:「但是我更知道——父親,是因此而死的!!」

杜維默然。

他一直忽略了弟弟地這種心思。果然,提起皇室。加布里的眼神裡。此刻流露出地是一種深深地厭惡。

「你……」

「我沒什麼想法。」加布里搖頭:「如果是在幾個月之前,我不會說這些。我會把這些想法深深地藏在心裡,畢竟。家族能恢復。已經非常幸運了,我會努力振興羅林家族,安心的當一個伯爵,就算我心中不喜歡皇室。但是至少,我也會努力扮演好我地角色,表面上,我也不會流露出我地這種情緒。」

「你說『如果』。」杜維輕輕地笑了笑:「那麼現在你的意思呢?」

!「我不是瞎子,

也不是聾子,

更不是傻子。」

加布里凝視杜維地眼神,他張開雙手。肅然道:「哥哥,這幾個月,你和皇室之間地關係有了微妙地變化,這些我看得出來!王城近衛軍跑到西北去和你的私軍對峙,那件事情發生地時候。我在學院裡,我能感覺到,那幾天,周圍人看我的眼神。都有些不同!甚至,更早一些……你交出了西北獨立師團,交出了西北軍政大臣的職權,卻當了那個軍事學院地院長——從那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心裡開始明白了!皇室,似乎是有意思對你下手了!就算不是現在,可卻已經開始試探你了!」

望著弟弟地眼睛,加布里嗓音有些沙啞。他地眼神裡滿是一股絕然和堅毅,而那語氣裡,更是……

杜維嘆了口氣。他閉目想了會兒:「你希望我怎麼做?」

「我沒什麼希望。」加布里搖頭。可是他接下來地一句話,卻讓杜維心裡真地吃驚了!

加布里說:「哥哥,如果你想做什麼的話……無論是任何事情,你的任何選擇!我都一定會堅決地支持你!」

望著弟弟激動的表情。杜維彷彿笑了笑。他走到了帳篷地邊上,伸出手指。在燃燒地火燭火苗上輕輕撫過,指尖彷彿在火苗上掃過。感受著那一絲滾燙的感覺……

「你的意思是,謀反?」

杜維輕輕一笑。表情看似輕鬆,卻隨隨便便就把「謀反」這個詞語說了出來。還說的這麼輕鬆。這麼漫不經心。

他的眼神雖然平和,卻彷彿讓加布里感受到了一絲沉重,不過年輕人並沒有躲閃,他咬牙:「如果真有那一天地話,我也站在你地身邊!」

說完這些,加布里從桌上拿起了自己的頭盔。戴好。正了正之後,對杜維點了點頭。轉身就欲離去。

「等等。」

當加布里走到了帳篷口地時候,杜維開口叫住了弟弟。

「我問你一個問題。你誠實的回答我。」杜維望著弟弟地眼睛:「那天,在皇宮裡地宴會上……你邀請繆斯跳舞,是不是故意地?」

加布里停住了腳步。他想了想,看著杜維:「我是真地喜歡繆斯……不過。我承認,我不喜歡皇室。也包括那個小皇帝在內。所以。當時心裡多少有一些故意的心思。」

「那麼。你希望我謀反嗎?」杜維語氣平和,眼神很從容,看著弟弟。

「那是你地選擇。」加布里搖頭:「哥哥。我這一生,都會聽你的!可我想說的話是:如果既然皇室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對付你。那麼……你就不能繼續猶豫了!」

加布里大步走出了帳篷,帳簾落下,杜維這才長長嘆息。嘴角浮出一絲艱澀地笑容。

十六歲啊!十六歲地弟弟!

現在地小傢伙。滿腦子裡都在想些什麼啊……

他忘記了。按照這個世界地年紀來算。他也不過才二十歲而已。

「我只知道,父親是怎麼死地!」

想起剛才加布里的話。杜維忽然覺得有些頭疼起來。

這個孩子……心裡想地太多一些了。這樣。可未必是什麼好事情。

自己一直苦心積慮。就是希望加布里的生活能簡單一些。單純一些,不希望他落入那些複雜的權謀爭奪之中。他更希望自己能充當弟弟地保護傘一樣的角色。

可是現在看來,弟弟雖然年輕,可也有了自己的想法呢……

和繆斯地那一舞……果然是故意的啊!

他想幹什麼?年輕的衝動?還是……

想到這裡,杜維拒絕自己繼續想下去了。他不願意心裡把這個弟弟想像成那種心思城府深沉的人。

遊戲人間 於 2009-01-24 21:2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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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二十六章戰功

郁金香公爵東線大破敵軍,光復淪陷的東部要塞。

隨後,東線的戰況。又發生了一系列的小規模戰斗。

六月。人類開始重建要塞。杜維提出了一個新的構想。將北面城牆放棄。以要塞的原本地比較完整地南面城牆。重新構造一條新地防線。

人類後方調派了數萬勞工北上。中部地主要塞也很快為杜維補充了一個師團的援軍。

從六月中旬到六月底,短短的半個月時間,河道北岸的罪民發起了六次小規模的進攻。

人類軍隊死守河灘。雙方俱付出了相當地傷亡代價。河灘曾經一度被罪民佔據,只不過依靠雷騎地強大沖擊力。野戰上獸人不再擁有絕對優勢。甚至有幾次。在杜維的指揮下,人類故意放棄了河灘,放對方地小股軍隊渡河之後,再發動雷騎去沖擊對方的陣行。

期間。獸人地狼騎和雷騎再次交手三次。以雷騎全勝而告終——當然了,必須說明地是,罪民方面,出動地狼騎數量有限,雷騎在數量上保持優勢,而落雪,似乎也並沒有多派狼騎地打算。

甚至一度讓杜維生出了疑惑︰落雪地狼騎都派到哪里去了?!難道在東線,它的手下只有兩三千狼騎嗎?

但是,雷騎也不是完全無敵的,至少河灘的地形,土壤過于松軟。限制了雷騎的沖鋒戰斗力,甚至在一次戰斗之中。雷騎已經將對方的陣行沖得後退,結果小股雷騎沖過了頭,沖到了河灘地泥濘地帶,差點就陷了進去。

六次戰斗。雙方都沒有投入太多的兵力。罪民主要以騷擾為主。不得不承認地是,這樣地做法。的確將人類重建要塞的進程大大的拖緩了。

七月地時候,戰爭的中心轉移到了中部主要塞。

因為杜維在東線取得地勝利,讓中部主要塞地羅斯托克將軍頗感臉上無光,所以。中部要塞的暴風軍團,在七月地時候,發動了一場“夏季攻勢”。

聯合了西部要塞地阿爾帕伊所率領地雷神之鞭軍團進行側面佯攻,中部要塞地暴風軍團主攻。

數萬人類地軍隊走出了城牆。在經過了精心準備之後。發起了攻勢,曾經一度威脅了罪民地營寨。

可隨後野戰之中。遭遇了獸人主力軍隊的反撲,雙方付出了大量地損傷。

可結果是……羅斯托克將軍地夏季攻勢。並沒有達到預期的目地,沒有能攻破對方地大營。也沒有能逼迫敵軍後退。

倒是西部防線的阿爾帕伊。取得了一場不大不小地勝利。這場勝利堪稱“奇跡”。

阿爾帕伊的雷神之鞭所部。因為開戰以來。西線就一直不是罪民主攻的地區。所以壓力一直並不大。在這次配合中部夏季攻勢地佯攻里。西部戰線地雷神之鞭,在阿爾帕伊的命令之下,有一支萬人的軍隊。潛入了氣力馬騾山脈,以山路突進,迂回繞到了罪民地後方。

那片地區已經被罪民佔領。人類的偷襲軍隊。一路上燒毀了罪民的三個村鎮——這些村鎮都是以原來人類放棄地村鎮為基礎建造的,同時一把火燒毀了不少罪民地農田。

隨後。在對方趕來地阻擊部隊地追趕之下,這支萬人軍隊重新潛入了深山之中,走山路。擺脫了對方地包圍。最後還設了埋伏,成功地殲滅了一支超過千人地獸人軍隊。

值得一提地是,後來得到地準確消息,這支偷襲地萬人軍隊。是阿爾帕伊親自率領的!身為西線主帥之職,卻甘冒如此奇險,並且取得了這樣地勝利。一時之間。阿爾帕伊地名聲大振!

八月的時候。戰況暫時陷入了平靜。

可是。在十月的時候,罪民的後方經過了糧食豐收之後,再一次發起了猛烈的攻勢——這一次,攻擊的主要地區依然是中部!

這是很顯而易見的事情︰雖然中部要塞。帝國的兵力最雄厚,但是一旦能突破中部要塞地主防,那麼就可以將東部和西部的人類軍隊遙遙地隔開!!

這次地攻擊。根據統計,獸人一共集結了超過十萬的軍隊。發起了三次猛烈的攻勢。其中一次,更是派遣了比蒙巨獸和不少巨怪。

戰斗之中,被杜維派遣去中部要塞助戰地侯賽因。更是大顯神成。親手斬殺了四只巨獸。並且在戰斗之中。他殺死了一名獸人的首領,根據後來地可靠消息。被侯賽因殺死的獸人地首領,是獸人軍隊之中地位頗高地將領——拜斯廷。那個白犀牛。

但是這也就到頭了。

三次攻擊無果之後。惹怒了獸人地巨頭岩石,這個獸人的三巨頭之一,聖階強者,在八月底地一天。只身來到了中部要塞前地城牆之下,指名道姓,要挑戰人類地聖階強者。

結果,那一戰。人類和罪民雙方地數萬將士,親眼目睹了一場難得地“聖階大戰

兩個聖階強者地拼斗,打得天地變色日月無光。鏖戰了整整一日之後,兩個聖階強者打到了最後,也沒有能分出勝負。

岩石離開之前,當眾地吼了一句︰“人類之中,果然還有這樣的強者!”

不過……關于罪民地聖階強者說地這句話。後來被認為多半是人類為了給自己臉上貼金故意編造出來地。因為……一來,身為獸人的岩石,不太可能會說人類地語言。就算說了。人類也听不懂,二來呢。以岩石地那種暴躁性格。也不太可能說出這種漲敵人士氣,滅自己威風的話來。以杜維後來的猜測。那個獸人的聖階強者多半說地是“媽的。算你狠”之類的話。

不過,能親眼目睹一場聖階大戰。已經讓戰場雙方地數萬戰士,看得神馳目炫了。

侯賽因這個“護國聖者”的名號。更是傳遍了大陸。

此刻,就算有人懷疑他是神殿叛徒侯賽因……也沒什麼了。因為,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戰斗英雄。

十月份的時候。西線的罪民發起了幾次報復性的攻擊。不過因為阿爾帕伊地出色指揮,一一化解。阿爾帕伊地名氣再次上了一個台階。

一時間,帝國地北方戰區。形成了一個讓人頗覺尷尬地場面︰

東部,中部,西部,三個戰區,東部地杜維和西部地阿爾帕伊。都取得相當驕人地戰果,杜維地殲滅數萬獸人。收復要塞的輝煌勝利,暫時沒有人能超越。而阿爾帕伊也靠著親自率領萬人奇兵,突進偷襲敵人後方的果敢和智慧,贏得了贊譽。

可偏偏是中部地羅斯托克。身為名義上地北方戰線地總統帥。卻到現在為止,沒有一條能拿出手地戰功來。仿佛……被東部西部的兩個後生晚輩。完全搶去了風頭。

也讓暴風軍團地主力軍上下,頗感臉上無光。

十一月的時候,在東部戰線。罪民終于發起了一次頗具規模地進攻——以杜維想來。大概是落雪故意這麼做地。

因為。幾個月來,東部戰線的僵持,落雪地無所作為。大概引起了獸人的不滿,為了平定盟友地不滿,這次落雪發動地進攻,投入了相當的力量,數萬獸人渡河。天空有精靈族的助戰。還派遣了龍族出陣。

結果……杜維居然守住了要塞……守住了那個只建造了一半的殘破要塞!

其中情況,頗有幾分詭異……

在戰斗之初。罪民擁有地面和空中的雙重進攻。而杜維親率獅鷲騎士升空反擊,精靈族在面對獅鷲地恐慌情緒下,以優勢地數量和獅鷲騎士進行了搏斗,這一戰之中,杜維率領地獅鷲騎士以一百對數千。絲毫不落下風。但是龍族地參戰之後。杜維被迫後退。

對杜維效忠地魔法師隊出戰。協助獅鷲騎士防御領空,在這一戰之中,杜維地魔法師隊損傷不小。超過十名魔法師陣亡。獅鷲騎士也終于出現了死傷,

而地面部隊。雖然雷騎強大,但是在城池的防御上,雷騎卻幫不上多少忙,而且。獸人這次有備而來。在上一戰之後。獸人似乎學會了人類的盾牆加長矛的那種戰術,更是大大限制了雷騎的作用。

戰斗之中,要塞地城牆曾經一度失手,情況陷入了危機……可是……

這一次。創造奇跡的。不是杜維!

而是……

關于那一戰。事後在東部戰線地軍中上下。形成了一個詭異的傳說,人人在提起那天的場面,無不面露震驚和畏懼。還飽含著一絲隱隱地敬畏。

如果提起當天地場面,那麼東部戰線的將士會告訴你︰

“那天啊……真是奇跡啊!!那天,我們這一段城牆已經失守了,郁金香公爵地空中騎士也只能勉強抵抗,那些獸人就好像不要命了一樣的瘋狂攻擊……可恨,我們的城牆還沒有修建完畢。幾個大大的豁口。我們沒法形成有效的防御。我就眼睜睜的看見,一段一段的城牆上,咱們地旗幟倒下了。那些滿身長毛的獸人沖了上來……就在那個時候……”

如果你這個時候。繼續問下去地話。那麼回答你的人,多半會狠狠的咽一口吐沫。滿臉地詭異和慘然,如果旁邊有酒地話。他會立刻搶過來狠狠的灌上幾口,仿佛是需要壯膽一般。

“那個時候……我。還有我身邊地所有弟兄們。仿佛就同時听見了一個從天上傳來聲音,對。沒錯!那聲音就是從天上傳來了!那是一個女人的聲音。聲音冷冰冰的,讓人一听。就感覺到全身地毛都豎起來了!那個聲音,就好像直接有一個女人在你耳邊,對你說‘所有人。抬頭看著天空,不許低頭!’。然後……”

“然後……我抬頭看了,就看見一個仙女從天而降!我對神靈發誓,我絕對沒有說謊!她一定是仙女!見鬼了。雖然她高高在天上,我看不清她的容貌,可是我敢打賭。這是我一輩子見過的最美麗地女人!遠遠地,只是看著她的影子。我當時就呆住了!再然後……”

“再然後。那個仙女,拔出了一把長劍。將她滿頭金色地長發狠狠地割下了一大把。飛快的朝前撒了出去……再後來……”

“再後來。戰斗就結束了,你猜怎麼著?我告訴你。當時我嚇得都尿褲子了!我們被那個女人地聲音警告,所有人抬頭看天。不許朝前看,結果,那個女人撒下了一片頭發之後,周圍原本那些獸人呼喊的聲音。很快就漸漸消失了!等周圍一片寂靜之後。那個女人才從天空消失,就再也看不到了。結果,我們就低頭看去。只見……城下,那戰場上,剛才那些密密麻麻像螞蟻一樣蜂擁過來地獸人。一個一個,全部變成了……石頭雕像!你說。這不是奇跡是什麼?我猜……那個天上出現地女人,不會是女神顯靈了吧?如果真是那樣就好了!女神保佑!羅蘭萬歲!帝國萬歲!!”

“羅蘭萬歲!帝國萬歲!”

周圍地士兵一起在呼喊。不少人手里還端著鐵質的酒杯。

這是要塞城里的一個酒館一一現在則變成了士兵們休息地場所。

一個年輕地男孩子,身後站著幾名身材魁梧。身穿長袍地男子。一看就像是侍衛之類地角色。

這個年輕地男孩子,有著一副漂亮地臉孔。看上去只有十歲出頭。可是神氣卻很是不俗。

在和幾個喝得醉醺醺地士兵交談了之後,總算把那場大戰地事情問清楚了……

查理,帝國現任地皇帝陛下,眼神卻越發地古怪起來。

女神顯靈?女神保佑?

全部變成了石雕?

郁金香公爵,我地老師,又搞地什麼花樣啊?

看著周圍全是醉醺醺地士兵,查理身邊地傳從有些緊張。趕緊圍了上來,將小皇帝保護在了中間。

這次小皇帝陛下,親自來到東部戰線。目地就是慰問犒勞東部戰線的將士——皇帝陛下親臨,這是多麼大地榮耀啊!雖然人人都知道,小皇帝陛下還沒有親政。但是。他畢竟也是皇帝!

只是……這位小皇帝陛下,卻偏偏那麼多怪主意,要搞什麼微服私訪這種游戲……唉。只苦了咱們這些侍衛了。

“陛下。”一個侍衛首領,湊到查理的耳邊,低聲哀求道︰“這里人雜的很,我們還是趕緊去統帥府里見郁金香公爵大人吧。”

“著急什麼。”查理一臉地自信︰“這里都是我們羅蘭帝國地勇士!我身為帝國皇帝,在帝國軍隊地勇士之中,還怕有危險嗎!”

這話說地很是漂亮,周圍侍衛听了,也不禁露出敬佩的眼神。只是小皇帝地表演欲望似乎過于強烈,甚至想從櫃台去拿一倍那種低驚劣質地麥酒來和將士們同還——這個舉動就有些過頭了,好說歹說。才終于被侍衛們阻攔下來。

“好吧。去見老師吧。”面對侍衛地阻攔。查理其實也是半推半就,他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要他以皇帝之尊。真的和這些大兵擠在一起喝那劣質地麥酒。他才不肯呢!

“女神保佑!羅蘭萬歲!帝國萬歲!!郁金香公爵大人萬歲!!!”

听到前兩句的時候。小查理面帶微笑,可是那些醉醺醺的士兵呼喊最後一句的時候。卻讓查理的眼神里,立刻閃過了一絲古怪。

“走吧。”

他仿佛終于失去了興趣。掉頭第一個走出了這間士兵娛樂酒館。

惡魔法則 第六百二十七章 【小皇帝的演技】 跳舞


寬闊的河面就在數十步之外。

杜維站在河邊的淺灘上,腳下的泥土,隱隱的還泛著淡淡的紅色,無言的訴說著,就在兩三個月之前,還有數萬人曾經在這裏誓死拼殺過,有數萬人曾經在這裏用他們的鮮血將這片土壤染紅。

此刻,迎著輕風,閉上眼睛,仔細側耳傾聽,仿佛那風聲之中,還殘留著戰場上呼號喊殺的聲音────那金戈鐵馬,鐵蹄咆哮,戰士的吼叫,還有金屬碰撞,以及武器扎進血肉中尖銳刺耳的聲音,骨骼碎裂的聲音……

杜維嘆了口氣,他手裏提著幾個大大的皮囊,擰開了蓋子,將皮囊裏盛滿的酒水灑落在了泥土裡,美酒注入泥土裡,很快就滲了下去……

似乎有些呆呆的望著地上的水跡,杜維這才嘆了口氣,口中低聲喃喃的念叨了幾句不知道什麼話。

兩大皮囊酒倒光了之後,杜維卻又邁步往前,大步走到了河邊,臨岸而立,擰開了手裏最後的一個酒囊,將裏面的酒傾倒進了河水裏……

他的臉上似乎帶著一絲深深的凝重,遠遠的,在河對岸,罪民建立的城堡依稀可見,還可以看見河對岸,有一些狼騎來回巡視的身影,甚至隔著這麼遠,杜維都能感覺到獸人那充滿了殺氣和仇恨的眼神!在河岸站了足足有半個小時的時間,杜維才忽然笑了笑,仿佛自言自語一眼:“你知道嗎?我現在倒是真的很想吟兩句詩來抒發一下情感,可惜……我是一個粗人,詩詞這種東西,我幾乎是一竅不通。”

身後傳來了一聲輕笑,笑音帶著一絲淡漠,明明很輕柔的嗓音,可是聽上去,卻偏偏有種一股永恆不融的寒意。

“你是名滿天下的鬱金香公爵。每個人提起你的時候,都會贊美你的博學多才。如果你說你自己是一個粗人的話,恐怕別人聽了一定會認為你很虛偽!”

杜維笑了。他這才轉過了身來,看著身後,這個站在自己面前地女子。看著對方那頭金色的長髮────還有,儘管已經看了很多次,但是每次看去,依然會讓人感覺到驚艷的容顏,以及。那雙永遠閉著地眼睛。

“虛偽……很好,你開始學會用這個詞語了。要知道,這個詞語可是人類這個種族適用最廣的形容詞了。”杜維說著,眼神落在了她的頭髮上:“你的頭髮長得這麼快啊。這才幾天,又長得這麼長了。”

梅杜莎女王,妮可小姐就這麼站在杜維的面前,陽光之下。她清麗絕美的容顏。越發顯得動人魂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弧度,笑容一點一點的在她地臉上擴散開來:“杜維,你丟下城裏那麼多事情,躲到這裏來擺出這麼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難道不是虛偽嗎?”

杜維卻臉色一變,變得不再有笑容,他深深的吸了口氣,眼神裏露出了一絲疲憊:“妮可,你不懂的。雖然你已經學會了很多。但是你不會懂得我現在的心情……你不懂,當我親眼看見數萬部下在我的號令之下戰死沙場,那是一種什麼感覺。我記得我當初從亞金城率領大軍反攻的時候,看著那無數戰士為我歡呼,為我效忠。那個時候。我仿佛有一種萬事掌控地滿足。可是轉眼,這些日子來。當日那些曾經為我歡呼,為我發誓效死地人,就不知道有多少死在了這裏……”

他指著周圍的這片河灘,還有面前的這條河:“那些人,他們前一刻還在熱烈的吶喊,吼叫,激動,瘋狂。後一刻,就倒在了這裏,變成了一具一具冰冷的屍體。”他說到這裏,臉色更是難看,仿佛有些疲倦,聲音也低沉了下來:“妮可,如果我對你說,我今天跑到這裏來緬懷他們,是真的覺得心中有些愧疚,是真的覺得有些感慨,而並不是你所謂的虛偽……你,信不信?”

梅杜莎女王,妮可小姐沒有立刻回答,她略微側了側腦袋,這個姿勢使得她看上去更是動人,仿佛聽了會兒風聲,她才輕輕開口:

“我信。”

杜維的臉上露出了一絲感動地神色,他彎下腰去,抓了一把泥土在手裏:“看,這泥土裡,不知道滲了多少鮮血。我想,過些年,等不打仗了,如果把這一片土地變成農田,這裏的地一定肥沃得很。”

他的聲音有些殘酷,指尖微微用力,將手裏的一把泥土輕輕捏得粉碎,從他的指縫之中緩緩灑落。

“我從來不知道,你居然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梅杜莎緩緩道:“我聽說,人類之中,只有性格軟弱地人,才會多愁善感。可是以我和你地相處,你並不像是一個軟弱的人。”

杜維搖頭:“我是一個披著狼皮地羊。因為在這個世界上,羊是活不下去的,只會被吃。為了不被吃,我必須把自己偽裝成一匹狼才行。”

說著,他走近了幾步,和妮可併肩而站,遠遠的看著對岸……

良久,杜維才低聲開口:“有一個祕密,你想不想聽?”

“看來你真的是苦悶了。我聽說,人類只會在苦悶的時候,才會想把自己心裏的祕密和別人分享。”梅杜莎輕輕一笑,笑容裏有些淡淡的嘲弄:“不過,你杜維的祕密,一定是很有趣的,我願意聽。”

“那些罪民,我們現在最大的敵人。”杜維語氣很古怪:“那些殺了很多人類,侵犯我們的國土的敵人……可其實,在我心裏……”

他把嘴巴湊到了妮可的耳朵邊,壓低了聲音,輕輕說了出來:“在我心裏,一點都不恨它們,我並不覺得它們有罪。”

妮可這才抬起頭來,驚訝的“望”了杜維一眼,雖然不曾睜開眼睛,但是臉上卻有了驚奇的表情:“你這話最好不要公開說,否則的話……”

“我當然不會那麼愚蠢。”杜維哼了一聲。

“那麼。為什麼?”妮可側了側腦袋。

杜維負手在身後,望著北岸:

“我們餐桌上有牛肉和羊肉。那麼身為吃牛羊的我們,難道有罪嗎?我們沒有。可是被我們吃的牛羊,難道就有罪所以要被吃嗎?它們當然也沒有。”

說完這句,杜維搖頭:“那麼,到底誰有罪?罪在誰?”

一時間,兩人併肩而立,都默不作聲了,任憑輕風拂面。良久良久……

查理帶著侍從,還沒有靠近統帥府,就已經被守衛的軍兵攔住了。

“這裏是禁地!請出示證件並表明你們地身份!!”

攔路的軍兵一臉的生硬,周圍其他地士兵也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查理一行人。

小皇帝的臉色沒有什麼不快,他歪了歪腦袋,看了看身邊的侍從。一個侍從頭子走了上去:“我們從帝都而來,要見鬱金香公爵大人。”

“帝都?”守衛的軍兵冷冷道:“你們是軍部的人?”

“呃……只是公爵大人的私交朋友。”侍衛頭子語氣有些含糊。

還好。畢竟和人類作戰地敵人是那些罪民種族。所以軍兵雖然對對方的含糊口吻產生了一絲懷疑,但是面前的這些人明顯是人類,不可能是敵人的奸細。

“大人有令,不見外客!”

侍衛頭子聽見守衛軍兵生硬的話,不由得有些惱火,他正要發作,查理已經輕輕拉了他一下,小皇帝微笑:“既然這樣,我們就先回去吧。”

說完。他自己倒是先掉頭就走,身邊的侍衛趕緊跟了上去,那個侍衛頭子還沒忘記扭頭狠狠的瞪了一眼那個守衛軍兵。

哼,自己一行人在帝都地時候,別說這麼一個小小地大兵了。就算是王宮貴族。見了自己還不得客客氣氣的?這郁金香公爵的看門,好大的架子!

“陛下……”侍衛頭子趕上幾步。在查理身邊低聲道:“您看我們……”

“沒什麼,正好,我還想私下裏多走動走動,多看看。”查理揚起笑臉,稚嫩的臉龐上,似乎一片單純。

皇帝陛下親臨前線慰問犒勞將士的消息,其實很早就傳來了。只不過,聽說皇帝陛下一行車馬,還在數千御林軍的嚴密保護之下,在北上的道路上緩慢的行走著。

而且,根據之前地決定,為了保證皇帝陛下的安危,以一國皇帝之尊,是不會來到前線要塞的。東部戰線這裏,犒勞軍隊的地點,設在了地理位置比較靠後一點,也更安全的亞金城。

沒有人會想到,這個被杜維教育出來地小皇帝,因為前些年曾經聽杜維說過幾個“微服私訪”地故事,就真的趁著這次機會實踐起來,跑到了距離敵人只有一河之隔地前下要塞來!

查理帶著一群侍衛,在要塞裏又轉了幾圈。

幸好,要塞的很多地方還有不少徵集來的勞工,雖然是前線,但是這座城裏,這些日子裏,還有不少愛國的人類商會會送來一些捐贈的物資。因為敵人不是人類,所以也不怕會有奸細混進來。這座要塞裏,還有一些來自帝國內部的商會的代表人物。

查理一行人,在要塞裏,也並不太顯眼。

只不過,在轉了幾圈,走了幾條街道之後,小查理卻並不知道,自己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卻早就有人暗中盯住了。

而一條一條關於小皇帝陛下在城裏的消息,飛快的就送到了杜維的手裏。

傍晚的時候,杜維回到了統帥府裏,他翻看了一下送來的一份薄薄的冊子,上面注明了小皇帝今天在城裏走過了哪些地方,看到了什麼,聽到了什麼,甚至和什麼人說過話,都記錄的很是詳細。

“畢竟還是小孩子啊。”杜維微微一笑:“真以為微服私訪是這麼簡單的遊戲麼。”

事實上,小查理一行人,離開了大部隊車馬。悄悄北上,在沒有到要塞之前,在亞金城的時候。就已經被杜維手下的人發現了。

杜維又不是傻瓜,這麼一群身手不俗的人,保護著一個年紀輕輕地半大男孩,加上之前也知道了小皇帝親臨戰線慰勞三軍,傻瓜都能猜出來了。

只不過,既然小皇帝願意裝傻玩兒這種顯示他賢明和親民戲碼,杜維也很樂意去配合一下。

所以。杜維乾脆就派了人手暗中監視保護,自己卻故意躲開了,還故意在統帥府裏留了命令:除了軍務之外,自己一律不見外客。

甚至,他還把凡是見過小皇帝,認得這位皇帝陛下的軍官,包括自己的弟弟在內。全部都調離了要塞。免得萬一碰到了。這遊戲就玩不下去了。

你要玩兒遊戲,那麼就玩吧!

杜維多少能猜到小查理地心思:

玩一齣微服私訪的遊戲,假裝深入基層,顯示自己的聰慧和賢明,並且表現出親民的優點。最後再悄悄的來到統帥府裏,私下裏和自己見面,讓自己“大吃一驚”。

再然後……這個小皇帝,恐怕還想繼續在自己面前玩一玩禮賢下士的戲碼────喏,老師。看啊,我為了能來見你,可是冒著這麼大的風險,以我皇帝之尊,丟掉了大隊御林軍。隻身跑到這最最前線地危險地帶來了!這樣的誠意。感動吧?你總不好意思不領情吧!所以,你不要再搪塞我了。老老實實的對我效忠吧────杜維連猜都不用猜,這個小家伙幾乎一定是這個意思!

可杜維,卻並不太想和這位小皇帝靠得太近,所以,他躲開了。

你喜歡演戲嗎?很好,那麼你就一個人演你的獨角戲吧。

無論是身為帝國公爵還是身為一個老師,在帝都的時候,杜維已經嘗試過點醒這個孩子,可惜,似乎毫無效果。

不過可惜的很,晚上的時候,這位小皇帝地耐心似乎比杜維預料地要好很多。他居然在城裏轉了一圈之後,跑到了一個北上捐贈物資的商團裏借宿住下了。而就在當天晚上,杜維還迎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宮廷首席武士,侍衛總管,奇克。

奇克是只身前來見杜維的,他帶了一份祕令,所以統帥府的守衛沒法阻攔他。

見了杜維之後,這個嚴肅的宮廷侍衛總管第一句話就是:“陛下安好?”

這麼直接的一句,讓杜維想裝傻都沒法裝。

杜維只能笑了笑:“安好。我在他住的周圍布置了人,這裏很安全。”

“這裏是前線,北岸就是罪民大軍。”奇克嚴肅的搖頭。

“前些日子地大戰,戰後我放了把火,把浮橋燒了。現在敵人就算要進攻,搭建浮橋就得花上一天的時間。放心,它們沒那麼容易過河的。”杜維安慰奇克。

奇克看著杜維,他的眼神裏有些不滿:“公爵大人,既然您已經知道陛下偷偷跑來了這裏,為什麼不把他接到統帥府裏!城裏人雜,萬一……”

杜維撇撇嘴,那意思是:他是皇帝,他要微服私訪,我能怎麼辦?

不過,奇克跑來,杜維沒法躲了,之前他還可以假裝不知道,可現在知道了,還故意把皇帝陛下扔在城裏,這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第二天,杜維親自和奇克,跑去了小查理落腳的地方,帶著一隊士兵,低調而嚴密地將小皇帝接進了統帥府裏。

幸好……奇克是辰皇子地人,小查理似乎也不好意思當著奇克的面對杜維表演“禮賢下士”地那套戲碼────唉,杜維開始頭疼了,後悔當初不該教這個小家伙這麼多門道。

他倒是有心想告訴小皇帝:別著急,你老子已經得了重病,說不定什麼時候就要掛了,所以你完全不必心急,只要耐心等著就行了。

可這話畢竟又說不得。

而看起來,這個小皇帝現在似乎是真的心急到了一定程度了。

隨著杜維回到了統帥府裏之後,他幾乎是迫不及待的就想把奇克打發支開,然後好不容易找到了和杜維單獨相處的片刻機會,這個年僅十一歲不到的皇帝陛下,用飽含真誠的眼神看著杜維,忽然就深深的嘆了口氣,那眼神裏帶著一絲幽幽。

“老師,難道,我就真的這麼不入您的眼嗎?還是我實在是駑鈍頑劣,不配您的指教嗎?”

杜維看了心中好笑,這小孩子,卻學會了演這種“幽怨”的戲份了────可惜了,他如果不當皇帝,倒是一個好演員。

可惜,他演的再好,也不過是一個孩子,在杜維這種老油條的面前,自然不會被他的表象所蒙騙,所以杜維只是淡淡笑了笑,隨意搪塞了幾句,略微安撫了一下,就把話題轉開小查理一看演技沒有施展的用處,卻居然也不氣餒,而是神祕一笑,說了一句話。

這句話說出來,卻讓杜維不得不重視了!

“老師。”

查理用天真無邪的目光看著杜維:“說起來,還有一件事情……呃,我在北上的路上,遇到了一個人,是李斯特夫人的妹妹,繆斯小姐。”

遊戲人間 於 2009-01-24 21:2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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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9-01-29 23:04:00

惡魔法則 第六百二十八章 【再次抗命】 跳舞

  “繆斯,我在亞金城看到了她,遠遠的看到了一眼,她穿著鎧甲和制服,身邊還有一些其他的軍人……不過看模樣,那些人很古怪。我派人去打聽了一下,好像是從中部戰線來調集物資的軍隊……”

  小查理微笑說了出來,杜維的臉色立刻就嚴肅了起來。

  杜維立刻派人寫了一封信,快馬加鞭,讓人緊急送到中部狼牙軍營去。

  可又過了會兒,他卻又把侍衛長老煙叫來:

  “胖子那個家伙,我擔心他又不按命令行事,這事情,你親自跑一趟!把人給我帶回來!簡直就是胡鬧!!”

  帝國北部戰線,中部要塞以南。

  這裏距離帝國戰區空軍基地並不遠,單獨的這座軍營,從面積上來看足以容納上萬人的駐紮。

  而這個軍營裏,雖然並沒有那麼多數量的軍隊,不過在營門口,清早的時候,來來往往的穿戴著鎧甲的戰士就已經來回忙碌起來。

  一隊馬車車隊在出示的文件之後開進了軍營裏,馬車後裸露的車廂上裝載的是一袋一袋的糧食,肉乾,還有武器鎧甲,一捆一捆的重脊破甲箭。

  軍營的裏面,一杆旗杆上懸掛著一面繡著怪異圖案的軍旗,那奇怪的花紋,仿佛是某種野獸尖銳的獠牙。

  而軍營裏的校場上,並沒有如帝國其他正規軍那樣的整齊操練的隊列,倒是一些清早訓練的戰士,組成了一個又一個看似鬆散,其實暗含了某種規則的隊列,在操場之上組成了一個一個地小團隊,借著校場上的地形:高低。破地,障礙,等等等等,進行一些奇怪的戰術演練。

  那些戰士有的甚至都沒有穿戴鎧甲,而是身上穿著一些詭異的帶有強烈偽裝作用的衣服,比如掛滿了樹枝樹葉的制服,或者用稻草紮起來的頭盔,甚至有的連臉上都塗抹了黑黑綠綠的油彩。

  校場地邊上,還有一些戰士,脫去了上衣。光著膀子,在互相角力,周圍不少人圍觀,聲聲吶喊。

  這裏渾然不像是帝國的正規軍────他們的確不是。

  這裏,是帝國唯一的一支官方正式招募,並且承認其合法身份的僱傭軍────狼牙軍────在隆巴頓的領導下,曾經立下奇功。獲得了第一次空降敵後作戰勝利的狼牙軍。

  隆巴頓,這個胖子早上帶著一隊騎兵在營地周圍騎了幾圈馬,此刻全身已經活動開了,滿頭熱汗,脫去了鎧甲只穿著一身制服,大步在營地裏走過,一路上和那些粗豪地漢子們點頭打著招呼“埃姆雷。你昨晚摔跤輸了。小心摔斷了你的腿!”“卡爾,你這個混蛋,一早起來不許喝酒!”“洛奇,你眼睛怎麼這麼紅,難道昨晚想娘兒們想得睡不著嗎”

  這些言語雖然粗鄙,可是在這種地方,卻是戰士們最共同的語言。

  很顯然,隆巴頓已經得到了這支狼牙軍裏傭兵們的擁戴,每一個人對他都是恭敬而親熱。

  胖子大步走過一個一個營房之後。來到了自己的大帳旁一腳踢開了木板門,大步走了進去。

  這個營房是隆巴頓自己的營房的隔壁一間,走了進來,就看見地上隨意地丟放著脫下來地鎧甲和武器,空氣裏還有一股子淡淡的酒的味道。

  胖子聳聳鼻子。有些皺眉。

  營房裏只有一張床。床上一個人身子緊緊的裹著毛毯,蜷縮成一團正在呼呼大睡。大概是因為太過疲憊了,還發出了斷斷續續輕微的鼾聲。

  胖子走近到了床邊,低頭看著床上的人。

  繆斯,這個假小子,裹在毛毯裏────不過從她裸露外面的肩膀看來,這個丫頭睡覺沒有脫衣服,而是和衣而睡,此刻側躺著,懷裏緊緊的抱著一個裝酒的皮囊,因為睡得太過香甜,小嘴微微張著,嘴角和枕頭上,甚至還留下了一絲口水地痕跡。

  “哼,挺可愛的一個丫頭,怎麼睡相像個傻子。老天,居然還打呼嚕,流口水。”

  胖子挑了挑眉毛,也不伸手,就抬起腳來,隔著毯子,輕輕的在繆斯的屁股上踢了一下,叫了一嗓子:“喂,假小子,起床了!”

  沒反應……

  “喂!起床了!”

  呼嚕……呼嚕……

  胖子怒了,轉身走到門外,提了一桶水大步走了回來,站在繆斯的床前,從口袋裏摸出了一個哨子,用力一吹……

  睡夢之中地繆斯,正匝了匝嘴,仿佛還做著美夢,忽然就聽見一陣尖銳地哨聲!那聲音尖銳刺耳,陡然就把她驚醒了!

  隨後還聽見了胖子那可惡的吼叫……

  緊急集合??

  呼啦一下,繆斯立刻如條件反射一般地從床上彈了起來,下意識的就去伸手亂抓,尋找丟在床邊的靴子。可她剛睜開眼睛,就看見胖子那張可惡的笑臉就在床邊,她還沒叫出來……

  嘩啦!

  一桶涼水就當頭潑了下來,頓時繆斯就猶如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尖叫一聲,猛跳了起來!

  “混蛋!死胖子!你幹什麼!你瘋了嗎!!”

  繆斯終於清醒了,瞪著眼睛死死的盯著胖子。這可惡的胖子,居然還一臉惡意的笑容,手裏提著水桶,笑瞇瞇的看著自己。

  “醒了?那麼快給老子起來!你簡直就是一頭喜歡睡懶覺的小豬……還是一頭貴族小豬。”

  繆斯火了,她立刻尖叫了一聲:“你這個死胖子!誰允許你跑進我房間裏來的!”說完,她還下意識的死死的抓著毛毯。

  胖子嘆了口氣,不屑的撇了這個丫頭一眼:“幹什麼?反正你又沒脫衣服……再說了,以你的年紀,當我女兒都嫌小。你聽好了,這裏是軍營!現在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躲在被窩裏嗎?”

  繆斯無奈的看了一眼這個無賴的胖子,再次倒了下去。倒在床上,呻吟了一聲:“求你了,胖子……今天我輪休!見鬼!今天我輪休!我昨天才從東部戰線回來!騎馬來回奔波了六天!給你運回來了整整二十六車物資!現在我放假!放假你懂不懂!!”

  隆巴頓絲毫沒有半點覺悟地樣子,依然一臉壞笑:“我當然懂,放假是我親口批准的。不過……”

  他忽然伸手把床上的酒囊提了起來,晃了兩下:“空了……你可真能喝啊,看來你現在酒量見漲了。可是,你這個家伙,難道忘記了我的命令了嗎!放假的人,允許在營裏自由活動。但是……不許在軍營裏喝酒!!”

  說著,胖子猶如抓住了什麼把柄一樣,笑瞇瞇的盯著繆斯。

  繆斯卻絲毫不畏,瞥了胖子一眼,一句話就把胖子死死的頂了回去:“死胖子,這袋酒是我從你房間裏偷來的。”

  “呃……”

  他趕緊晃了晃酒囊,立刻尖叫吼道;“混蛋!這是我的珍藏!你居然把它喝光了!!!”

  繆斯晃了晃腦袋。這才掀起了毯子,爬到了床邊,睡眼惺忪,在地上摸了一會兒:“胖子,你把我的靴子踢到哪兒去了?”

  “在你地腳上。”隆巴頓憤憤的捏著空酒囊:“你睡覺都不脫靴子的嗎?”

  繆斯這才跳到了地上,伸了個懶腰,胡亂抓起了鎧甲和武器套在了身上。這才回頭瞪了胖子一眼:“就算你是我的長官。也不能隨便闖進我的房間吧……還有,下次你喊我起床,不許再潑水了!現在我要洗臉了……”

  “抱歉,沒有水給你洗臉了。”胖子指著那個已經空空的水桶:“你的水已經用掉了。”

  這裏畢竟是軍營,每個戰士,每天只有一桶水可以用。

  繆斯憤怒地看著那個空空的水桶,大怒:“你!!你知道不知道,我為了完成你的任務,已經三天沒睡!三天沒洗臉了!!你居然!!我是女孩子啊!女孩子是要乾淨的!!”

  胖子抱著膀子。微笑看著她,這才故意道:“哦,你是女孩嗎?我可忘記了你還是女孩子呢。你看看你現在的樣子。”

  是的,如果一定要形容繆斯現在的模樣,那麼只有一個最最簡單直接地詞語:邋遢!

  非常邋遢!

  她地頭髮亂糟糟的。甚至有些灰頭土臉────幾天奔波去調集糧食和物資。她昨晚趕回來的時候疲憊之極,喝了酒之後倒頭就睡。根本就沒顧的上梳洗。

  身上的衣服原本是白色的,現在也泛著一片一片可疑的污跡,黃色的塵土,還有酒痕……

  看著她這副模樣,誰會想到,她可是那個李斯特家族堂堂的繆斯少爺(小姐?),而且還是一個有潔癖地貴族!

  自從離家出走跑到北方來,走投無路的繆斯只能跑來投奔了胖子,躲在了這個軍營裏,在胖子手下擔任了一個軍官────當然了,沒有正式的官職,因為這是一支僱傭軍,除了名義上的首領胖子和侯賽因之外,其他人都沒有正式的官職。

  每天她和那些滿口粗話地傭兵們一起訓練,摸爬滾打,騎馬野外拉練,一走就是兩三天,野外露宿,喝溪水,吃乾糧,幾天不洗澡更是常有地事情。

  來到北方之後,她一直躲在胖子的身邊,可是……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躲什麼。

  後來杜維率兵北上,擔任東部戰線地主帥之後,胖子曾經想把她打發到東部去,但是這個小妞死活不肯───或許是因為加布里在東部?

  可似乎也不是……

  她繼續留在了胖子這裏。

  而胖子這裏,這支僱傭軍,名義上是歸中部戰區,但是因為之前違抗號令,私自發動了那場敵後空降的作戰,雖然後來作戰計劃成功,胖子還因此收到了獎賞,這支僱傭軍也得到了一個正式的番號“狼牙軍”。

  可是卻讓原本就看不上這群“烏合之眾”的暴風軍團高層。越發的不滿了!就算是那次作戰成功了,但是暴風軍團裏的高層,卻越發的討厭胖子和這支僱傭軍了,在原本的“烏合之眾”這個名詞之外,還加了一條“不服調遣”。

  加上,中部的暴風軍團一直以來沒有取得什麼好地戰果,胖子的僱傭軍得到了封賞,卻不免讓人眼紅起來。

  結果……之後,在軍中的物資補給上,這支狼牙軍就少不得受了一些白眼。在發放供給物資的時候,就經常被暴風軍團的人刁難,剋扣,卡壓,拖延……

  胖子原本脾氣就暴躁,更是乾脆和暴風軍團的人翻了臉。

  幸好,空軍的安德列將軍和鬱金香家族關係親密。在他的支持下,經常把空軍的物資調集過來援助胖子,可是受夠了暴風軍團白眼的胖子,卻乾脆在杜維北上之後,就派人去找了杜維聯繫。

  杜維對於自己地嫡系,自然是要護短的,從那之後。胖子這支僱傭軍。雖然依然留在了中部,但是物資方面的供給,卻全部都是從東部戰線運送而來了。

  繆斯不肯去東部,堅持留在胖子身邊,胖子也無所謂。前幾天,又讓繆斯親自帶隊去東部亞金城去領取這一個月的物資,繆斯帶隊來回奔波了六天,著實辛苦了一番。

  說起來,胖子也算是很照顧繆斯了。給她單獨住了一間營房,平日裏也照顧有加。雖然軍營裏來了個女人────不過反正這些僱傭兵都不是正規軍,帝國的傭兵行業,也不是沒有女人(比如從前的若琳),所以那些傭兵並不會太大驚小怪。

  “好吧好吧。”看著繆斯殺人的眼神。胖子擺了擺手:“我喊你起床是好心……你這個不知道好歹地丫頭。快起來,有好事情。如果去晚了沒趕上。別怪我不照顧你。”

  繆斯已經把武器佩戴好了,隨便從水桶裏抹了幾下,手掌沾了沾水,在臉上胡亂,用力抹了抹臉,捋了捋頭髮:“好吧,什麼好事!”

  “我們要出發了。”胖子一臉的詭異微笑:“我親自帶隊……我們繞過要塞,一路往西,然後……悄悄跑到那些敵人的後面撈一票!嘿嘿,現在是糧食收穫的季節,我們可不能閒著,去給它們搗搗亂。”

  繆斯眼睛立刻一亮:“果然是好事!好了,算你有良心,這麼有趣的事情不忘記喊我。”

  “就快走!我們一會兒就準備出發了。”

  走到了門口,胖子忽然站住了,回頭看了繆斯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有一件事情……繆斯,你在我這裏,這個事情,瞞不住人的。我想公爵大人遲早會知道────說不定他現在已經知道了。沒準這幾天就會有信來,讓我把你送過去……”

  繆斯立刻眼神變得有些茫然,愣了一下,然後用力搖頭:“我不去!哪兒也不許!我可不想到杜維的手下……我最討厭那個家伙了。”

  胖子摸了摸下巴,嘿嘿笑了笑,笑容有些古怪:“那可隨便你……只不過,萬一老板知道了,我偷偷幫你躲藏,只怕我又要挨軍棍了。”

  繆斯翻了個白眼:“你一身肥肉,打不壞你地。”

  遲疑了一下,繆斯才收起了嘻笑地樣子,壓低聲音,語氣誠懇,正色道:“其實……我知道你很照顧我……謝謝你,隆巴頓叔叔。”

  胖子一聽,一張臉頓時好像見了鬼一樣,嘴巴裏好像塞了個雞蛋,瞪大了眼珠瞪著繆斯:“你!你叫我什麼!你居然叫我叔叔?!我的天啊!”繆斯做了個鬼臉,嫣然一笑:“不是嗎?你自己都說,我的年紀當你女兒都嫌小了。”

  “老子還不到四十歲呢!”胖子怒道,說完,伸出厚大的手掌,在繆斯的腦袋上狠狠的拍了一下:“不許這麼叫老子!媽的。”他說的雖然輕鬆,可是眼神裏卻閃過了一絲痛苦。

  繆斯看在了眼裏,壓低了聲音,柔聲道:“胖子……我聽說,你以前有個女兒……”

  “關你屁事。”胖子火了,做勢就要伸腳去踢繆斯,被繆斯一跳躲開:“快去牽你的馬!去營門口集合!遲到地話,我打你軍棍!”

  繆斯吐了吐舌頭,趕緊跑了出去,走過胖子身邊的時候,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看著這個丫頭蹦蹦跳跳跑掉了,隆巴頓這才嘆了口氣,望著遠去的背影,這個二百五的眼神裏,居然露出了一絲貨真價實的慈祥和溫情來。

  捏了捏口袋……口袋裏有一封信,是杜維寫來地。

  他剛才對繆斯說謊了……杜維不是“遲早會知道”,而是已經知道了!已經知道繆斯就在這裏。

  這封信是昨晚快馬送到地,信裏,杜維要胖子立刻派人把繆斯送到亞金城去────如果她不肯,就綁也要綁過去!

  這是信裏杜維的原話。

  可這次,胖子卻自作主張,違抗了一次杜維地命令────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違抗命令了。

  只因為……當初,這個可憐的假小子,單人匹馬跑來投奔自己的時候,這個從前總是一臉堅強,仿佛個小刺一樣的小妮子,在跑到自己這裏來的時候,一臉的疲憊和柔弱,眼神裏那種悲傷的東西,讓胖子生出了憐憫之心。

  這些日子,她在自己這裏,和一幫粗豪的漢子一起大塊吃肉,大口喝酒,大聲叫嚷,看似快樂,可是……有哪個女孩子,會晚上在房間裏,抱著酒囊睡覺?

  枕頭上的那痕跡……真的只是口水嗎?

  還是……眼淚?

  “他媽的。”胖子搓了搓自己滿是橫肉的臉頰:“這幫年輕的小崽子,情情愛愛的,真是麻煩。哪有老子我年輕的時候,想愛就愛,想恨就恨來的痛快?喜歡的娘兒們,就大大方方的一把搶過來好了。現在的年輕人,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老煙懷裏揣著著杜維的親筆信,帶著一隊騎兵,一路奔波來到了狼牙軍的營地,已經是傍晚了。

  可是他卻終於來晚了一步,狼牙軍的人告訴他,統領隆巴頓大人,今天一早,就抽了一千人,出去“打獵”了。“打獵”是這幫傭兵的黑話,其實就是帶人繞路去敵後騷擾去了。

  隆巴頓不在,老煙在營裏打聽了一下,說出了繆斯的相貌,果然很多人認得。只是卻得知,隆巴頓把繆斯一起帶走了。

  老煙嘆了口氣……果然如公爵大人想的一樣,讓自己快馬加鞭來接人,晚了就來不及了。

  這個隆巴頓,又抗命了。

惡魔法則 第六百二十九章 【一哄而散】 跳舞


“第一隊,繞到右側點火。第二隊,在周圍鼓噪,製造混亂。第三隊,負責接應。我親自帶人在左側點火!”

夜幕之中,隆巴頓和一幫手下,就縮在一個山坡後的草窩子裏,隨意在土地上劃了一個地形圖,吩咐完畢之後,又抬起腳將地面的痕跡擦去,目光炯炯的看了一眼旁邊的幾個部下:“都明白了嗎?”

“明白了,頭兒,”一個滿臉大鬍子的傭兵頭子咧開嘴笑,露出一嘴黃牙:“這事情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山坡的遠處,是一個獸人的聚集點。這裏是在一個人類廢棄的村鎮的基礎上建起來的,周圍還有一片農田。此時正是深秋,農田裏的糧食已經收割完畢,獸人建造了一堆一堆類似穀倉一樣的東西,大量的收割上來的糧食就堆放在那兒。

從目測看來,周圍的防禦並不嚴密────大概是因為這裏是罪民的後方,遠離戰線的原因,所以罪民並沒有投入嚴密的防禦力量。

經過多日的潛行,隆巴頓帶著這一隊人,繞過了戰線,一路往西再往北,此時已經深入到了罪民佔領地區的敵後深處。

雖然如果真的追究起來,隸屬中部戰區的隆巴頓等人,其實已經算是名副其實的“撈過界”了,因為這裏,已經算是西部戰區的地盤。

“好!那就幹他一票!跑了這麼多天了。兄弟們什麼都沒撈到,總不能就這麼兩手空空地回去!”隆巴頓的笑容在夜色之下顯得有些猙獰。

隨後他看了一眼身邊的繆斯:“你跟著我。”

繆斯默不作聲,點了點頭。只是將一把匕首插進了皮靴裏。

半夜地時候,遠處獸人的聚居地已經陷入了寂靜之中。這裏並沒有多少獸人戰士,大部分都是獸人之中的老弱婦孺,以這種規模的村鎮來看,鎮子裏最多只有幾百名獸人戰士。

可縱然如此,隆巴頓也不敢大意,因為和獸人打了太多的交道,他已經明白。哪怕是獸人之中的那些未成年的家伙,從體力和戰鬥力來說,都足以媲美一個人類的成年戰士了,而就算是那些老弱或者是女獸人,如果組織起來地話,戰鬥力也不容小覷。

潛伏了會兒,直到了半夜。才發動了偷襲。

在周圍負責佯攻鼓噪的人。發起了第一波的攻勢,在聚集地周圍的樹林裏,草叢裏,人類的戰士故意弄出了動靜,喊殺聲,號角聲,還有一些經驗豐富的傭兵,拿著石頭敲打,模仿出馬蹄奔馳的聲音來。

很快。這些動靜驚動了聚居地裏面地獸人,只見大批地獸人飛快的從裏面湧了出來,黑夜裏看去,無數火把星星點點,蜂擁而出。雖然只有少量的穿戴著鎧甲的戰士。其他的大部分獸人老弱都是拿著削尖的木棍,但是從數量上看來。卻只怕有不下千人。

這些獸人被人類吸引了注意力,朝著鎮子外面撲去,而那些負責鼓噪的人類,則狡猾的節節後退,將這些獸人吸引得越遠越好。

隨後,兩隊負責放火的人,趁機從兩側靠近了聚居點,飛快地跑到了穀倉堆邊。

在穀倉堆旁雖然也有幾個獸人把守,但是在這些當慣了傭兵的家伙的面前────這些家伙常年獵取魔獸,這種黑暗裏放冷箭偷襲的事情正是他們最擅長的本事,幾個獸人很快就被弓箭射死,大部分沒有能發出聲音,而就算有地獸人沒有被弓箭射死,也被黑暗之中摸上來地經驗豐富的傭兵很快地撲到,幾個人撲上去,獸人縱然強壯,也糊里糊塗的就給割斷了喉嚨。

清理完畢的守衛之後,黑暗之中,傭兵們用暗號互相示意的一切順利,這些家伙用鳥叫當作互相溝通的信號。

“快!負責吸引它們注意力的兄弟們頂不了多久的!”隆巴頓帶頭,第一個拿起隨身挾帶的皮囊,將裏面的液體撒在了穀倉之上。一個一個的傭兵都立刻照著樣子做了────這些皮囊裏,裝的並不是酒和水,而是全部都是火油!

這些家伙很有經驗的將火油到處均勻的撒了個遍。隨後一隊一隊的飛快的脫離遠遁,最後斷後的人,負責點火……

遠處,被人類弄出來的動靜引得走遠的獸人,忽然就驚恐的發現,自己的身後,穀倉的方向,出現了熊熊的火光!黑夜之中,那火焰的動靜顯得格外的清晰和明亮!幾乎將半邊天空都照耀得猶如白晝一般!

“火!!火!!!”

獸人們開始驚慌的呼喊起來。更多的獸人則是氣得肝膽俱裂!

因為那裏,是它們的糧食!是它們最寶貴的糧食!!

好不容易完成了回歸,在這塊從人類手裏佔來的第一塊土地上,經過了一年的勞苦耕作,收穫而來的糧食啊!!

自己這些老弱婦孺,還有前線正在和人類打仗的戰士們!所有人都要靠著這些糧食養活!而且現在已經是深秋,多少張嘴就靠著這些糧食過冬呢!!

如果這些糧食被燒了……

獸人們顧不得再追那些黑暗之中的人類了,紛紛呼號著,掉轉方向,亂亂哄哄的朝著糧倉的地方奔了回去。

火油的作用之下,火焰一旦燒開了,勢頭就極為兇猛,那大火熊熊,將獸人們燒得心中欲碎!而同時,火光照亮的黑夜,將放火之後正要逃竄的隆巴頓等人的行跡也暴露了出來!

“人類!!燒了我們地糧食!!人類!!”

獸人們看見了遠處正在逃竄的隆巴頓等人,這些被氣瘋了的獸人。很快就有好幾隊,不顧一切地追了上來。

那些身穿鎧甲的戰士,全部衝了上來。哪怕是距離很遠,它們卻絲毫沒有放棄的意圖!人類的舉動激怒了這些獸人,不把這些該死的人類殺光,它們絕對不會放棄!

火光之旁,獸人開始試圖撲滅大火,但是火上澆油,這樣的火,在乾燥的秋季。順著風勢蔓延開來,獸人幾乎拼了老命,卻也無法阻止火勢了。

不少獸人之中的老弱撲在了地上,痛哭嚎叫起來,捶胸頓足,一片哭喊,聲音遠遠地傳了出去。

“別發呆了!它們追上來了!”隆巴頓狠狠的踢了繆斯一腳。剛才在偷襲的時候。繆斯表現不錯,她親手割斷了一個守兵獸人的脖子,就是用她插在靴子裏的那把匕首。

可這會兒撤退的時候,聽見身後遠處傳來的哭喊聲,繆斯卻仿佛有些呆了一呆,隆巴頓地一句喝罵,將她驚醒了過來。

身後,那些獸人戰士舉起明晃晃地長刀,滿臉殺氣的追了上來!

“走走走!快走!”

隆巴頓拽了繆斯一下。然後吹了一聲口哨。

很快,那些追擊的獸人戰士,就受到了痛擊!

預先埋伏好負責接應的一隊人類戰士,躲藏在撤退路線旁的樹林草叢裏,用弓箭對這一批追擊的獸人發起了偷襲。

黑暗之中。這些擅長捕獵魔獸的傭兵們。正好用上了他們最擅長的本領:騷擾,設伏……

第一輪箭雨之後。追擊的獸人倒下了十幾個,很快就陷入了混亂之中,因為黑暗裏,它們分不清敵人到底有多少,在哪個方向!而那些狡猾地傭兵們,充分發揮了機動性,射完冷箭之後,就飛快的離開原來埋伏的地點,一面奔走,一邊繼續射箭騷擾。

幾輪箭雨之後,雖然獸人的損傷並不算太嚴重,但是卻已經徹底被弄暈了。

這個時候,隆巴頓等人的主力隊伍已經越跑越遠。而這些負責接應斷後地戰士,也在一哄而散之後,迅速地分化為了無數小隊,四面八方逃散開來。

很顯然,這裏的獸人缺乏戰術素養,這種黑暗之中地亂局,使得它們有些不知所措了。黑夜之中,它們不敢茫然繼續追下去了────雖然被燒了糧食是很憤怒,但是夜晚裏,它們必須要小心,天知道人類到底來了多少軍隊偷襲……

“可惜,它們不追了。”

跑遠了之後,隆巴頓等人跑到了一片樹林裏,他用和他身形極度不相符的敏捷動作跳上了一棵大樹,拿出望遠鏡朝後仔細觀看了一陣,發出了這麼一聲嘆息。

“可惜了,如果它們繼續追的話,正好可以設一個埋伏,說不定能把這一小隊獸人吞下去呢!”

身邊的傭兵們都惋惜的嘆了口氣,不少人已經在摩拳擦掌,有的人則已經開始擦拭刀鋒了。聽見沒有仗可打,不少人都露出了鬱悶的表情。

“好吧,那麼我們就撤退吧。”隆巴頓揮了揮手,看了一眼天色:“今晚這一票幹得不錯。不過天就快亮了,我們現在可是在它們的地盤,萬一行蹤暴露,被人盯上就麻煩了。”

說著,他咳嗽了一聲:“老規矩,大家按照原定計劃分成四隊撤退,注意隱藏行蹤,在預定地點集合……我先說在前頭,到了時候,如果誰遲到了,大家可沒法等他!誰掉隊的話,就自己想辦法爬回家吧!”

傭兵們笑了笑,可每個人的臉上都很嚴肅。

所有人都明白,隆巴頓沒有說笑話!在敵後幹這種事,危險性是不言而喻的。分散撤退,到了預定地點之後,如果誰掉隊了,那麼大家不可能冒著大部隊所有人生死的危險等候!

哪怕是隆巴頓本人掉隊遲到,沒有能在規定時間感到集合地點,也是一樣要被拋棄的!這是隆巴頓自己定下的規矩!

大部隊一哄而散,正是隆巴頓在組建這支狼牙軍時設定的戰術:一擁而上,一哄而散。

繆斯跟著隆巴頓這一隊行走,不到三百人,一路往西南方向撤退,按照原定計劃,他們將行走兩天,然後在掉轉方向一路往南,這種路線的設計,是為了不被敵人發現────就算被發現了,也能儘量的擺脫被包圍的可能性。

四隊人按照不同的方向撤離,繆斯隆巴頓這一隊人,開始的兩天,晝伏夜出。而趕路的時候,也儘量遠離大路,遇山上山,遇林穿林,盡挑選那些偏僻的地方行走。

這一日傍晚,一隊人已經來到了一片小樹林旁,隆巴頓看了一下周圍的地形,計算了一下時間:“快了!我記得地圖上,前面有一條河,明天我們就能到達那條河,然後我們就折返往東南走,再過兩天,就能和兄弟們匯合了。”

一幫傭兵都是哈哈大笑,每個人臉上都露出了勝利在望的表情。

這兩天來,他們在路上還順手偷襲了兩個獸人的村子,殺死了大約六十多名獸人,還設了一個埋伏,將一隊巡邏的獸人士兵殲滅掉了。

按照隆巴頓在建軍的時候設下的賞格,這次如果能活著回去,那麼每個人都可以得到一大筆獎賞了────狼牙軍因為不是帝國正規軍,為了刺激這些人的作戰積極性,隆巴頓按照傭兵那一套的模式,設定了一套斬敵賞賜的標準,比如,殺死一個獸人,賞多少金幣,殺死一個獸人戰士,賞多少金幣,等等等等……

反正他身後有杜維這個有錢的大老板支撐,如此豐厚的賞金,那是帝國其他軍隊裏絕對沒有的。

一行人正要過這片林子,忽然之間,就看見幾個在前面探路的傭兵飛快的跑了回來,幾個人都是一臉的緊張和嚴肅。

這幾個人從林子的深處跑了回來,沖到了隆巴頓的面前,立刻壓低了聲音飛快道:“不能往前走了!”

“怎麼了?”

“狼騎!好多狼騎!!”一個探路的傭兵跑得上氣不接下氣,臉色有些蒼白。

惡魔法則 第六百三十章 【抓狂】 跳舞


“狼騎?”隆巴頓也是臉色一沉,他立刻追問道:“在哪裏?數量很多嗎?能不能幹他一票?”

探路的傭兵堅決的搖了搖頭:“絕沒可能!就在前面過了這片林子就是,數量至少有三四千以上,我擔心距離太近,沒敢多停留,你也知道,那些巨狼的鼻子太靈了,我們不敢靠近。不過數量至少三千,只多不少!”

兩人說話的聲音雖然低,但是周圍不少人都聽見了,頓時人人變色!

幾千狼騎?!

這些人都是在前線待了不少日子的,誰不知道獸人的狼騎厲害?這些狼騎兵機動力來去如風,奔騰跳躍,作戰兇悍而狡猾。

更何況,對方數量有數千之多,而自己一方這一隊,只有不到三百人……

戰鬥力上,自己一方屬於絕對的劣勢。而且……看周圍的地形,只有這一片小樹林,其他地方大多都是平坦的曠野,在這種平坦的地形上,憑藉著自己一方三百人,要對付數千狼騎,無疑是痴人說夢了。

隆巴頓很信任這個探路的傭兵,這幾個探路的傭兵都是從狼牙軍裏挑選出來的經驗最豐富的老傭兵,無論是身手還是頭腦都是值得信任的。

“真見鬼了。”隆巴頓惱火的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髮,低聲罵道:“之前調查過。這附近沒有獸人地大規模聚居地點,而且距離前線也很遠,怎麼會有這麼多狼騎兵出現在這裏?!”

“頭兒,會不會是專門來追我們的?”一個部下臉色有些泛白。

“應該不會。”隆巴頓目光閃動:“如果是追我們的。不用派這麼多,一千就足夠了。而且……狼騎兵是獸人的精銳,不會派出來追我們這些雜牌土匪地────如果是來追我們的,憑著狼騎兵的機動力,早就追上我們了。”

想了想,他苦笑了一聲:“只能說我們倒霉。可能這些狼騎兵是路過這裏,被我們碰上了。”

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看著隆巴頓,此刻就算是白痴都知道。憑藉自己這幾百人,在野外遭遇敵人的數千狼騎兵,一旦被敵人發現,恐怕自己這幾百人,連給對方填牙縫的資格都沒有。

“我們立刻離開這裏!”隆巴頓下了命令。

根據探路的人說,那些狼騎兵就在樹林的另外一邊,距離自己這裏不到兩千米。那些狼騎兵也在樹林旁休息。雙方之間只割了一個樹林,雖然兩千米地距離,說遠不遠,說近不近……

但是,隆巴頓很清楚,能率領獸人之中最精銳的狼騎兵,而且還是幾千狼騎兵,那麼帶隊的首領,恐怕頭腦一定要比普通的獸人聰明一些。在大部隊在樹林旁休息。哪怕是白痴都知道會派出探哨在四周巡視。

對方肯定也會這麼做的!一旦對方的哨探狼騎兵沿著林子一路巡視過來,發現了自己這些人……那麼就麻煩了!

趕緊跑!!

此刻沒有人敢遲疑,所有人都飛快的整理了行裝,甚至跑地時候,隆巴頓都沒有讓人把自己這些人留下地痕跡隱藏掩埋。

比如。已經挖好的準備生火的坑。和地面的足跡等等……

他很清楚,對方遲早就會派出狼騎兵搜尋到這裏來。而一旦搜尋到這裏。就算自己臨走之前把這些痕跡多掩藏了,但是狼騎擁有一個最厲害的本領,就是巨狼的嗅覺!這些可惡的家伙,嗅覺比狗還靈敏!只要有一頭狼騎來到這裏,就算痕跡掩藏得再乾淨,對方也能從空氣裏的氣味,聞出這裏曾經有不少人類!

更何況,自己這些人,跑了多少天了,摸爬滾打,幾天不洗澡,誰不是一身的臭氣?還有身上沾染了血跡……

現在唯一地選擇,就是跑!

同時祈求老天保佑,對方發現的晚一些,讓自己這些人能爭取更多的時間逃跑!

一幫人迅速脫離的樹林,在狼騎兵相反的方向一路南逃,按照隆巴頓地計劃,地圖上顯示南邊有一條河,如果能渡過那條河,或許能擺脫狼騎地危險。

然而,大概是隆巴頓這個胖子平日裏開口閉口都是“賊老天”之類的臟話,早就被老天拋棄了,所以他地祈求並沒有被老天收到。

一幫人原本就沒有馬匹(他們是用熱氣球從空中空降到敵後的,哪裏來的馬?),在野外一路狂奔,可惜只跑出了不到兩三千米,隊列最後的傭兵就發出了驚恐的呼喊:“後面有追兵!!”

果然,地平線之上,遠處揚起了一片塵土,隆巴頓拿起望遠鏡看了兩眼,只見遠處,曠野之上,一隊狼騎兵已經飛快的衝了過來,巨狼奔跑跳躍,狼背上的狼騎士滿身殺氣,手裏提著明晃晃的長刀!

被發現了!

隆巴頓頓時頭皮發麻!

他飛快的估算了一下雙方的速度,雖然現在看來對方距離自己還頗遠,但是自己這幫人,沒有馬匹,靠著兩條腿在平原上,根本跑不過四條腿的巨狼。如果這麼跑下去,恐怕不到那條河就會被追上了!

沒有選擇,當機立斷!隆巴頓毫不遲疑,立刻咬牙喝了一聲:“分隊!!”

他的命令所有人都聽見了,大家明白,頭兒是要繼續分兵,將這三百人繼續分散了,這樣的話,或許對方的追兵會迷惑一下,很可能會只追一路,那麼其他隊的人就有存活地機會了。

但是……

“頭兒,我們人少。不能再分了!萬一對方分兵追的話……”一個傭兵立刻大聲叫道,他的臉色絕然:“不如,我帶一隊人,留在這裏斷後!給你們爭取時間!”

“斷他媽的什麼後!”隆巴頓罵了一句:“對方數量有上千!你們這幾十個人斷後。一眨眼就被吞了!爭取不到時間地!不要白白送死!分兵!”

隆巴頓的分兵是非常講究技巧的,這些被他訓練了很久的傭兵,很快就按照命令分佈開來了。

按照隆巴頓分兵的策略,叫做:層層分解。

也就是說,當身後的狼騎兵追到了視線可及的範圍的時候,狼騎兵會看到,這股大約三百人左右地人類,忽然分出了一個小隊。朝著另外的方向逃竄而去,而分出的那個小隊,似乎人數只有區區幾十人甚至更少。

這個時候,負責追擊的領隊的狼騎士,如果不是那種心思細膩的家伙,多半就會做出一個決定:不顧小的,只要咬住大地就行!!

如此一來。分出地小隊。就多了很多存活的機會。

分兵的數量,一定不能多!

這就是隆巴頓的策略。

一路之上,又奔跑的大約數百米,身後的狼騎兵已經追到了視線可及的範圍了,眼睜睜的看著前方的那股人類,已經三次分出了三批小隊來,每次地人數只有幾十人。

果然,領隊的狼騎兵的首領哈哈一笑:“他們害怕了!那些人類已經出現了逃兵!不用管那些逃兵,只追大部隊!”

到了第五次分兵的時候。隆巴頓的大隊,已經只剩下了不到一百人了。分離出去地兩百人,成功地化作了小隊,逃離而去。

可是隆巴頓自己這隊人,卻被身後的狼騎兵牢牢地盯住了。而且。對方的距離已經非常近了!

近得甚至能聽見了對方奔馳的狼蹄聲。還有那些狼騎兵呼號的吼叫聲!

“兄弟們快跑啊!前面就是河了!!”

隆巴頓已經跑得氣喘不已,卻依然鼓足了力氣大聲吼叫。奮力的鼓舞士氣。

一路的狂奔,終於有傭兵堅持不住掉隊了,有人不小心栽倒在了地上,就再也無力爬起來,全身虛脫。

有的人越跑越慢……終於被狼騎兵追上,那些狼騎兵追上了人類之後,抬起長刀,唰的一聲,就將頭顱割下!

河!河!

前面就是河!!

隆巴頓已經看見了那條河了!就在前面!五百米!四百米……三百米……

身後狼騎兵的喊殺聲仿佛就在耳朵邊了,甚至有掉隊的傭兵,被對方追上,發出了臨死之前的慘叫!

當一幫人終於跑到了河邊的時候,隆巴頓立刻狂吼了一聲:“跳河!!”

此刻狼騎兵的前鋒,已經追到了這幫人的隊列最後,最前面的狼騎兵已經揮舞著長刀,沖入了人群!

撲通!撲通!!撲通!!!

一聲一聲的跳水的聲音,人類被驅趕著紛紛跳進了這條河裏,就仿佛下餃子一樣。

此刻是秋季,正是夏季的雨水季節剛過,幸好沒有進入冬季的乾涸期,河水還是很深很寬的

隆巴頓一行人,大部分跳進了河裏,只有跑在最後的二十餘人被狼騎兵追上!被追上的人類戰士,絕望的揮舞著武器,做著垂死掙紮,更有的赤紅著眼珠,發瘋的撲向了身邊的狼騎,有的口中還瘋狂的吼著:“頭兒!記得把老子的賞金送回家裏!!”

二十餘落在最後的人類傭兵,沒有能來及跳進河裏,陷入了被追上的狼騎兵的隊列裏,不到片刻,就被全部絞殺!

隆巴頓心中流血,卻死死的咬著嘴唇,在河水裏帶著剩餘的部下,拼命的朝著對岸游去。

終於,對隆巴頓等人來說,幸運的是,狼騎兵並沒有下河追趕。

因為,隆巴頓等人這些傭兵,為了在敵後作戰保持機動性,大家都沒有穿戴金屬的鎧甲,大部分人只穿了輕便的皮甲。

可是這些狼騎兵,身為獸人之中的精銳,狼騎兵都是穿戴了矮人工匠製造出來的堅固的鐵甲────這些甲胄雖然很堅固,然是分量卻也很沉重,所以,雖然狼族並不怕水────甚至可以說,大部分狼族的水性都不算差。

但是,因為這一身沉重的鎧甲,所有狼騎兵打消了下水游泳追擊的意圖。

而且……看著那些跳河游泳的人類數量,似乎也不多了。

狼騎兵的首領,似乎已經對這個結果勉強滿意────這種天氣,就不用為了追殺區區幾十名人類,讓自己的戰士們脫去鎧甲下冰冷的河水去游泳了。

狼騎兵只是分出了兩隊人,朝著這條河的兩岸搜索而去,看看有沒有可能從河的盡頭繞過去繼續追殺,或者有沒有水淺的地方可以渡河。

對岸,隆巴頓等幾十人終於上岸之後,每個人都累得幾乎虛脫。隆巴頓甩了甩濕漉漉的頭髮,恨恨的瞪著對岸。那些狼騎兵在對岸呼嚎吼叫,發出恐嚇的聲音,更有的狼騎兵發出了尖銳的笑聲────大概是嘲笑自己一幫人的狼狽吧。

隆巴頓牙齒咬得格格作響,捏緊了雙拳,卻終於深深吸了口氣,咬牙:“所有人,不許休息,立刻撤離這裏!我們沒有時間休息!想活命的就打起精神來趕緊走!”可隨後,當清點人數的時候,一個消息,讓隆巴頓徹底的呆住了!

自己這三百人,在路上五次分兵,跑掉了兩百,掉隊二十多人,剩下的不足八十了。而最最重要的是,這八十人裏,少了一個重要的人,而這個人,隆巴頓很清楚的記得,剛才在跳河的時候,還就在自己身邊不遠,和自己一起跳進河裏的!!

繆斯!

“繆斯呢?!媽的!!繆斯怎麼不見了?!”
胖子抓狂的扯著自己的頭髮。

第六百三十一章 西行

繆斯很倒霉。

她身為李斯特夫人地妹妹,因為從小被當做男孩子養──因為李斯特家族沒有男丁,為了防止有人居心叵測,所以不得已。繆斯從小被偽裝成了男孩子的身份,可因為她從小偽裝地性別,為了保守祕密。她自然沒有機會學游泳了……

要知道,游泳的話,脫了外衣,一個女孩子。還怎麼裝成男人?!

所以,繆斯……她的水性很差,或者說,她原本是那種下水之後。胡亂撲騰幾下就會沉下去地旱鴨子。

後來。隨著李斯特家族溶入了鬱金香一系,有了鬱金香家族當保護傘,家族已經不需要繆斯來裝男人了,恢復了女孩子身份的繆斯,也試過學習游泳,不過她的水性依然不好。現在比從前好了一些。也不過只會幾下狗刨而已。丟下水裏,能勉強淹不死。

當時逃跑的時候心裏沒有顧得上考慮這些,當來到河邊的時候,繆斯看見水心裏就沉了下去。

別的人都是老傭兵了,一輩子山裏跑水裏游。就算是隆巴頓,雖然水性也很一般,但是胖子畢竟好歹是一個武技高手,就算游泳技術差了一些。但是他鬥氣很強,而且能憋住氣,這就有了很大的幫助。

繆斯就不行了。

而且。更倒霉地是,她跳河地地方。淺水裏,正好有一塊石頭──原本現在就是秋季,雖然河水還沒有進入乾涸期。不過水卻比夏季淺了很多。

繆斯一頭扎進河裏,卻就這麼好死不死的,一腦袋撞在了那塊石頭上。頓時就暈了過去。

虧得秋季河邊水淺。繆斯暈過去之後。身子沒有能沉下去。水淺之處。她的身子就半露在水面上,還順著一路往下游飄去。

當時隆巴頓等人都亂哄哄的游泳過河。身後就是狼騎地追殺。一時也沒有人注意到她──胖子原本還是很關心繆斯地。奈何胖子自己水性本來就不好,一下水之後。就忘記了去照看繆斯。等上岸之後。發現繆斯不見地時候,已經晚了。

周圍地聲音。明顯不是人類的語言,繆斯隱約聽見這些聲音,可是一時間還有些暈暈沉沉──只因為肚子裏實在漲得厲害,稍微動彈了一下。就感覺到口中流出水來。

這個時候。旁邊終於仿佛有誰上來,狠狠的踢了繆斯一腳。隨後。兩把長刀就伸了過來──幸好不是要砍她,而是用兩把長刀的刀背,將她的身子翻了過來,面朝下。

這樣一來繆斯就實在忍受不住了,趴在那兒,張開嘴巴就大口的吐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在河裏泡了多久。口鼻裏不停地噴水。只感覺險些連氣都接不上來了。

好不容易將肚子裏的水吐了一個七七八八,繆斯這才稍微緩過了點兒氣來。可是這一清醒過來。卻更是感到手腳冰冷──不為別的,只因為她已經看清楚了自己地處境!

周圍幾個狼騎就冷冷的瞪著自己。那些尖嘴獠牙地狼騎,一個一個地眼神都是泛著綠光。有的更是握著長刀,刀尖就對著自己。還有幾個嘰嘰咕咕也不知道說著什麼。

繆斯的心已經頓時就沉到了谷底──她覺得自己是死定了。看這樣子。自己被這些狼騎俘虜了。在前線待了這麼些日子,繆斯早就明白了。落在了這些獸人地手裏,成了俘虜,哪裏還有活路?

等待自己地是什麼?被殺並不是最凄慘地結果,最凄慘地是,這些獸人是吃人地!自己一身皮肉,恐怕都要變成這些獸人的口中美食了。

想到這裏。繆斯不由自主地,有些發抖。

兩個狼人走到了繆斯的身邊。用刀背在繆斯地身上狠狠地拍了兩下,大聲地叫嚷了兩句什麼。

繆斯心裏就一個念頭:它們要殺我了!它們要殺我了!

驕傲地繆斯,竭力想做出幾分寧死不屈的樣子來。可是她畢竟不是那種真正地勇士。此刻雖然心中已經絕望,但是卻依然忍不住有些身子發軟。想慷慨激昂地罵幾句,可是偏偏嗓子卻有些沙啞起來。

幸運的是。繆斯並不知道。自己落在狼族的手裏,卻是不幸之中地萬幸了!

如果是落在了其他的獸人族手裏。那麼就誠然如繆斯所想地。她不僅死定了,而且十有八九。一身皮肉會變成對方地食物──雖然落雪已經下令不允許獸人再吃人肉,但是落雪遠在東部戰線。而中部戰線和西部。獸人吃人類地事情依然還在發生。

而狼族雖然是獸人地一支,但是幸好,在罪民之中。狼族卻是獸人之中地一個另類。從關係上。狼族十分親近精靈族。而三巨頭之一的狼族首領多米內斯。也是落雪極為信任地。所以。落雪地很多命令。別地獸人多半就會陽奉陰違。可是在狼族這裏,卻得到了極為堅決的貫徹。

不能隨意殺俘虜,更不得將俘虜吃掉。這兩個命令,狼族都堅決地服從了。

幾個狼人就站在繆斯的身邊。森然地眼神和滿是寒光地刀刃之下,繆斯心裏忐忑。等待著自己的最後地命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讓繆斯更為擔心地是,這些家伙似乎並沒有立刻殺死自己地意圖──可是繆斯卻更加覺得不安了,因為在前線流傳著很多關於這些獸人的傳說:傳說它們抓到人類俘虜之後。有些獸人不會用刀殺死俘虜,而是喜歡直接把人活生生的丟進大鍋裏煮死!

繆斯下意識地順手去摸自己地靴子,她記得靴子裏還藏了一把匕首。她並不指望靠著一把匕首能殺死這些狼人逃掉──她想地是自殺!

可惜,這些狼族早就搜過她了,繆斯摸了一個空。

終於。過了好一會兒。周圍又有一隊狼騎圍了過來──原來這些狼騎是之前被派出來沿著河流的上下游搜尋地小分隊,這些狼騎分兩頭從上游和下游兩路搜索,沒有能找到渡河的地方,這才回來復命。

繆斯還在不安之中。一個狼人已經呼喊了兩句。立刻就有其他地狼人上來,將她強行提了起來。

繆斯雖然在女子之中也算是身材高挑的。但是這些狼人個個都是身強體壯,將她提起,卻絲毫不費力氣。

繆斯被隨便丟在了一頭巨狼地背上。一個狼騎就猶如帶著戰利品一般,隨後眾多狼騎呼號了一聲,一陣風地離去了。

這些狼人和巨狼的身上滿是腥膻地臭氣。可這點繆斯已經顧不上去考慮了。

這一批狼人很快就回到了之前地那片樹林。一路繞了過去。來到了它們的大部隊駐紮地地方。

這裏駐紮了數千狼人──數量甚至比之前隆巴頓手下地探路的傭兵說地更多!繆斯一眼看去。數量只怕有接近五千之多!

她不知道的是,隆巴頓手下的那個探路地傭兵,並沒有看錯,只是不巧的是。那個探路的傭兵看到的只是其中地一部分,另外有兩隊狼人,隨後就沿著大路而來。

結果。正好就看到了正在逃竄的隆巴頓等人。所以,隆巴頓等人才會這麼快就被發現。

繆斯被帶進了狼騎地臨時駐紮地,在一個火堆前被重重地丟了下來。她摔得全身疼痛,卻聽見周圍地狼人忽然就響起了一片歡呼。

她側過頭去一看。只見剛才和自己同批回來的那些狼騎,一個一個手裏地長刀上挑著……正是自己這批人之中。掉隊被殺地同伴地頭顱!還有頭盔!

看著那一張一張和自己並肩作戰的同伴地臉孔,繆斯忽然心裏一陣地抽搐。忍不住哇地一聲,又劇烈地嘔吐起來。

忽然之間。歡呼的聲音迅速的平息了下來,沉穩地腳步聲。一個家伙緩緩走到了繆斯面前,繆斯抬頭。就看見眼前是一雙沾了泥土地靴子。再抬頭看去,一個狼人就站在了自己的面前。那一雙泛著綠光地眼睛,冷冷地盯著自己。

這個狼人的全身。似乎散發著一種與眾不同的特殊氣勢。它出現之後,周圍所有的狼騎都停止了喧嘩,一個一個都恭敬地垂手,用崇敬的眼神看著這個家伙。

繆斯大略看了幾眼,站在自己面前的這個狼人,它地毛髮和其他那些全身黑毛的狼人不同一一它的毛髮居然是棕色之中,泛著淡淡地金色──一頭金毛狼?

它地鎧甲也比其他地狼人要精緻很多,配上它遠比其他狼人要粗壯許多的魁偉身材。使得它一看就充滿了首領地威嚴氣質。

更重要地是。這個狼人地眼神裏,並不是其他獸人那種單純地殺戮和殘暴,而是隱隱的有著一種智慧地光芒。

“你的名字,人類。”

一串艱澀地字符從這個狼人地口中說了出來,讓繆斯震驚的是。這個狼人,居然會說人類的語言!!

她發呆地時候,這個狼人明顯有些不耐煩:“你的名字。人類!”

繆斯並不知道是,站在她面前地這個狼人,正是身為獸人之中三巨頭之一地狼族首領,多米內斯!

身為落雪信任地盟友,多米內斯獸人族之中,唯一的一個對落雪誠心服從地巨頭。它是獸人之中地異類,它認為,只有借助精靈的智慧。罪民才能在回歸地戰爭之中取得最終的勝利,所以。在它的領導之下。狼族始終堅定地站在了精靈族的身邊──這使得其他獸人對狼族非常的不滿。

而因為對落雪地信任。多米內斯也在落雪地熏陶之下。學習了一些人類地語言。

要戰勝你地敵人,先要了解他們。

多米內斯對這點深以為然。雖然它的人類語言說地很生硬,目前還只能一個詞語一個詞語的往外進。但是已經勉強能做到表達自己地意思了。

多米內斯看著面前這個有些呆滯的人類戰俘。它能看得出來。這個家伙是一個女人。

一個女性地人類戰俘……

狼族首領皺眉。它略微思索了一下。還是決定殺了這個家伙。

雖然不能隨意屠殺戰俘是落雪地命令。但是。這次自己一行人,帶上了狼族幾乎一大半地精銳。來到了這裏,是為了去做一件落雪親自吩咐地密令!

它想了想,正要隨口下令殺了繆斯,忽然,在它的身後。幾個身穿黑色地長袍地身影走了過來。

這幾個身影從身材上。比狼人要略微矮了不少。一身地長袍上還有斗篷。將腦袋也遮在了下面。

幾個身影來到了多米內斯的身邊。多米內斯立刻友好客氣的點了點頭。說了幾句什麼。

隨後。站在最前面的一個穿著長袍的家伙,輕輕的取下了斗篷,露出了本來面目。

“人類?”繆斯幾乎是脫口而出。不過隨後。她意識到自己認錯了。

雖然這個家伙的相貌和人類無二。但是卻極為俊美,尤其是那尖尖地耳朵,更是顯著地特徵。

精靈!

“多米內斯大人。這個戰俘不能殺。”這個精靈顯然是地位不低。它用溫和悅耳的聲音緩緩道:“我有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人類。似乎身上有一些我們精靈族的氣息。”

“什麼?”多米內斯有些驚訝。

“很抱歉。我也沒法說清這種感覺的來源。我也很驚訝。可是這種氣息。卻不會弄錯地。”這個精靈緩緩道:“不僅僅是我。我身後地幾位族人,都能感覺到這種氣息。”

“難道……她是一個精靈?可她分明是人類。”

精靈地臉色有些凝重:“或許,是她的身上擁有我們精靈地血統吧……真是奇怪,難道在一萬年之後,精靈族依然在人類世界留有殘存地血脈麼……”

頓了一下,它緩緩道:“所以。這個戰俘不能輕易殺死,如果她真是一個混血精靈地話,那麼我必須將她帶回去,讓精靈王親自做出決定。

“好吧。”多米內斯尊重的精靈的意見:“可是。我們這次的任務,不適合帶上……”

“她只是一個人而已。”精靈微笑:“而且。看來她地實力並不強,只是一個弱小地家伙,帶上她一個人,應該不會引起太多地麻煩吧。”

多米內斯想了一下。點了點頭:“我尊重您地意見,那就如您所願吧。”

這些人地對話,繆斯一個字也沒聽懂。不過她終於明白的是,對方沒有要殺死自己的意圖,甚至。似乎對她的待遇也好了很多。

這一批狼騎很快就再次出發了。不過這次。她沒有被捆起來丟在某個狼騎的狼背上,而是和那幾個精靈在一起。

幾個精靈坐在一輛造型奇特地車上。拉車的是幾頭巨狼。

對方沒有給繆斯身上捆綁,她就這麼隨意地被安排坐在了車地角落裏,幾個精靈似乎也沒有太在意她的存在。

繆斯沒有試圖反抗。她不是傻瓜。她能感覺到,這幾個精靈的實力。不是自己能抗衡的。

而且,自己單身一人,連馬都沒有,想在數千狼騎的隊伍之中活著逃跑……可能嗎?

更讓繆斯迷惑的是。這麼一支部隊……

足足五千精銳狼騎。加上至少六百名精靈戰士!

這麼一支隊伍,一路卻是往西而行!

行走了大約六天。這些精靈沒有為難繆斯,甚至繆斯可以在休息地時候,下車活動活動身體,而且,從太陽來辨認方向。她能清楚地辨認出來,自己這一行隊伍。是朝著正西方向而行!

第六天地晚上。這一支隊伍。來到了山腳下……

眼前是一片連綿的山脈。遠遠看去。仿佛一望無際,巍峨的山脈的輪廓。在夕陽之下……

繆斯立刻認了出來。這是乞力馬羅山脈!!

“入山。”多米內斯很快下了命令。

這支隊伍,靜靜的進入了山脈……

惡魔法則 第六百三十二章 【風吹草低見牛羊】 跳舞


進山之後的第三天,繆斯隱約看出了些端倪來────這一支隊伍,似乎試圖要翻越乞力馬羅山脈!

這個發現讓繆斯吃驚非同小可!

乞力馬羅山脈,是大陸上從北到南的一條天然的巨大屏障,縱列於大陸之上,從西北到西南,蜿蜒數千公里。連綿不絕的山脈,猶如一條匍匐在大陸上的巨型長蛇────唯一的缺口,就是西北德薩行省那裏的那個“西北走廊”。

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全部都是高聳入雲的一座一座磅礡的大山……有的山脈連綿逶迤,一眼不到盡頭;有的則是孤峰入雲,讓人嘆而仰止。

這麼一條山脈,要想翻越過去,只怕一路上就是數不盡的懸崖峭壁,陡峭山路和一條一條的天然鴻溝,還有孤峰絕頂,天然的險難之地!

據說,這乞力馬羅山脈之中,哪怕是最低的山峰,也有三千米以上!

隊伍入山之後,這三天來,先是沿著一條山路一路往上,一天之後,山路變得陡峭起來,越往裏走,就越發狹窄起來。

不過,山路雖然難走,可是這些狼騎,卻天生都是極為敏捷的家伙,哪怕是在這種地形崎嶇的地方,如果是人類的騎兵,恐怕早就無法前進了。但是那些狼騎士,卻依然能操控著巨狼,騰挪跳躍。輕巧的在山路上前進。

就連那六百精靈族人,也放棄了大車,徒步而行。精靈族原本就身形纖巧,動作輕靈如風,自然也不在話下。

唯一苦了的,就是繆斯了。這一路走來,兩天地徒步山路,她的腳早已經磨出了水泡,水泡破了之後,每走一步。都是火辣辣的疼。繆斯不願意在這些敵人面前墮了自己的威風,只是暗中咬牙狠狠的堅持。

大隊狼騎在山脈之中艱難行走,到了晚上。就是生出火堆,將狼騎挾帶的糧食肉乾之類弄了,分了吃。精靈族不吃這些肉乾,卻自行挾帶了一些乾糧。倒是繆斯,卻更加有一種苦楚────這一隊裏,似乎狼騎全部都是雄性的狼人,而精靈族人,卻好像也不分男女。唯一只有繆斯一個女子。

她卻已經有十天沒洗澡了───原本和隆巴頓等人趕路的時候。就已經有四天不曾見水,被俘虜之後又是這麼多天,此刻感覺到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搔癢難忍。繆斯原本是女孩子,雖然進了軍營之後,已經吃了不少苦。但是十幾天不洗澡,卻還是有些無法忍受的。

在山路裏走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狼騎開始有意識地節約糧食了。

畢竟是五千狼騎的大隊。一路上在入山之前,還帶了不少車糧食,但是進山之後,那些糧車就只能丟在山外,眾狼騎只是隨身挾帶了幾天的口糧和坐騎食用地肉乾而已。

很顯然,這些隨身挾帶的口糧。是不足以讓它們支持到翻越山脈之後的────根據估計,要翻越這座山脈,哪怕是運氣好,走得最近的山路,沒有二三十天,也是別想。如果在大山裏迷路了的話。轉上兩三個月出不來。也是尋常。

幸好,這些獸人狼族。卻是有天生的天賦,在這種山林之中,卻不會迷路,走了幾天之後,仿佛在這種野嶺裏,卻反而激發了它們血液之中的天賦野性來。

到了後來,甚至不用仔細辨認,這些狼族就能非常輕鬆的在這山林裏找到水源,和最方便地山路。

甚至還有的狼騎,在休息的時候四處巡視,很快就會帶回一些獵捕到的野獸來補充食物的儲備。

到了第七天的時候,繆斯的皮靴已經磨破了,她只能悄悄地從貼身的衣服裏扯了一條布條,將自己的腳裹上,再穿著破靴子艱難行走。

狹窄的山路,一直朝著遠處的一座山峰而上,因為山路的狹窄,使得大部隊被壓縮成了一字長蛇行列,道路只能容兩名狼騎並肩而行,隊伍被拖得老長老長。

繆斯踉踉蹌蹌地行走,身邊卻是懸崖峭壁,往下一看,只見盤山之路上,下面的山路,盡是自己這一行狼騎隊列。

翻過了這座高高的山峰之後,一行隊伍,卻終於來到了“雪線”以上!

從這裏開始,繼續往前的,只見那一座一座的山峰之上,皚皚白雪,都是漫天的雪白,空氣也陡然寒冷了起來,而在這雪蜂絕頂之上,更是氧氣稀薄。繆斯原本就是身體有些支撐不住了,此刻更是覺得胸口仿佛被壓了塊石頭一樣,縱然奮力地深呼吸,卻依然感覺到喘不過氣來。

而腳下厚厚地積雪和寒冰,更是給隊伍帶來了巨大的困難。

繆斯地靴子本來就破了,走了不到半天,靴子了就灌入了不少冰雪,先是被體溫一激,融化之後,再重新凍結起來。更是讓她險些都凍斷了腳。

幸好,那些精靈族,一路上似乎對繆斯很是善待,有的精靈眼看繆斯走路的樣子古怪,就上來一把將她扶住坐下,脫下靴子之後,只見繆斯的腳掌上的幾個水泡早已經磨平了,而原本幼嫩的肌膚,卻凍得發紅。那個精靈的手剛剛摸上她的腳踝,繆斯頓時就痛的險些叫出來。

“你凍傷了,幸好我發現,不然的話,再走半天,你的腳就要凍壞了。”

隨後,這個精靈從自己背的包袱裏,取出了一雙靴子來遞給了繆斯,這靴子形狀很是奇特,靴尖一頭高高翹起,而腳踝處還有鑲嵌了一枚樹葉的形狀。更奇怪的是,這靴子摸在手裏,絕不像是什麼獸皮質地,而是……

“這是用一種樹藤的表皮做的。”這個精靈地神色很是溫和,微笑道:“我們精靈族,是自然的種族,自然不會殺生取皮。我們族裏有培植一種特殊的樹藤,每年一到夏季,樹藤就會自動蛻皮,將表層的樹皮蛻下來。這種樹皮堅固而富有彈性,並不比獸皮差。”

繆斯注意到,對方的用詞是“我們精靈族”。這個措辭卻有些奇怪。仿佛將自己也包括了進去一般。

不過這個精靈說人類帝國的語言卻很是流暢,而且態度很是溫和,讓繆斯心中不由得就親近了幾分。

“你換上這雙靴子吧,穿著它走路,就不會腳冷了。”

繆斯有些茫然,將靴子換了,果然感到乾燥溫暖,原本凍僵的雙腳。也很快就感到了暖意。

“這靴子防水的。夏天的時候,我們還會用這種樹藤皮做成衣服,穿著它跳進湖水裏,身上都不會潮濕的。”這個和氣地精靈,又看了一眼繆斯的衣服。

繆斯身上還穿著那套傭兵的制服,只是前幾天在山路裏行走,不少地方都被樹枝劃破了。看上去有些破爛襤褸。於是這個精靈又取出了一件斗篷來,親手給繆斯披上,柔聲道:“這是魔法斗篷,穿上它就不畏懼寒冷了。”

繆斯任憑對方給自己披上了斗篷,感受到斗篷上自然發出了一團魔法發出地熱力,漸漸的全身也暖和了起來。

她心中也不知道如何。卻有些呆呆的看著面前這個精靈,不由得有些心軟了。雖然雙方立場是敵非友,可這一路上,這些精靈都待自己很好,此刻又是送靴子又是送衣服,話語溫和。渾然沒有把她當作戰俘。

遊戲人間 於 2009-01-29 23:0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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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三章 雪山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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繆斯雖然不曾真的去過大雪山。但是她在西北鬱金香家族領地幾年,經受了不少歷練。而且她生性就是一個假小子,比尋常的女孩子少了幾分柔弱,卻多了幾分跳脫飛揚。在西北的幾年裏,她曾經被杜維丟到女騎士若琳的手下去歷練。

在期間,她和不少傭兵組織打過交道,更曾經也膽大妄為的悄悄隨著傭兵偷偷跑到草原上去玩耍。

所以,繆斯對草原還是頗有幾分了解的。對於草原上無人不知的大雪山,雖然不曾去過,但是大概的方位,還是能把握得準的。

“你帶我們去?”那個精靈皺眉。

“我帶你們去!”繆斯昂然。

“你認得?真的認得?”

繆斯不說話了,靜靜的看著對方。

杜維輕輕將腳下的一塊石頭踢開,然後抽出掛在腰間的長劍,將地面上的一個土堆挖開,很快就挖到了他想要尋找的東西了!

坑裏,掩埋著一堆獸毛和啃過剩下的骨頭,以及一些燃燒火堆之後留下的灰燼!

看到了這些東西,杜維眉頭皺了皺,卻不顧骯髒,反而蹲了下來,一把抓起了一根骨頭。湊到鼻子前嗅了嗅。

他站起來之後,看了身邊的同伴一眼:“它們離開這裏的時間不會超過六天。”

這是一個山谷,正是之前狼騎在翻越了乞力馬羅山脈之後,在這裏修整了三天的那個山谷!

此刻周圍靜悄悄一片,山凹裏,密林深處,連鳥叫地聲音都全無。日頭西落,晚風吹進山谷來,將杜維的頭髮揚起。

他的身邊。站著唯一的同伴,那個高挑偉岸的男人。背後掛著一柄十字騎士長劍,長腿寬肩,一頭金色的濃密捲髮,雖然臉上帶著一只眼罩,卻絲毫無損他的剛毅挺拔的氣質。

侯賽因看了杜維一眼,語氣很是平淡:“你確定?”

“當然。”杜維站立起來。隨意拍了拍手裏的污穢,淡淡笑道:“你別忘記了,當初我可是也在冰封森林裏,和雪狼傭兵團一起打過獵地。”

頓了一下,他笑看著腳下的東西,緩緩道:“這些東西是那些狼人吃過地殘骸,可是卻還沒有腐爛發臭。從這裏的天氣和氣候溫度來判斷,應該時間不會超過六天。”

侯賽因點了點頭,他走到了旁邊。飛身跳上了一塊岩石上,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它們一定在這裏停留過一些時候,幾千的隊伍,翻越大山下來,肯定是疲憊不堪,體力到了極限。如果不休息的話,無法持續作戰。”

杜維點頭:“那我們應該來得及。”

頓了一下,他才繼續道:“現在我們的難題是要儘快在周圍地草原上找到兩匹馬,否則的話,我們兩人靠兩條腿去跑步追趕,太吃虧了。”

隆巴頓在大難不死逃生回來之後。立刻就將消息傳到了杜維那裏。這一戰。從戰果上來看,如果不是最後胖子倒霉。路上遭遇了那支大隊狼騎的話,可以說是近乎完美了。

而最後的分並逃離,其實總的來說,損失也並不算太大,相對於他們這次敵後作戰的戰果來說,損傷在可以接受的範圍之內。

只是,繆斯的失蹤,這個消息,卻還是讓胖子心中感到十分的慚愧。

消息送到了杜維那裏之後,杜維沒有做任何停留,就立刻離開了東部要塞,只身趕往了中部和胖子見面,隨後,他召喚了侯賽因,兩個人就一起上路去追蹤了!

必須要說明地是:杜維並不是單純的為了去救繆斯。

從他的身份來說,身為東部戰線的主帥,他不可能為了一個戰場上失蹤的女孩子,就拋下幾十萬軍隊和河對岸虎視眈眈的敵人,魯莽地一個人離開。

如果只是繆斯失蹤這麼一個單純的事情,那麼哪怕杜維和李斯特家族關係良好,哪怕繆斯是弟弟加布里喜歡的女人,他也絕對不會離開東部親自前來!這並不是說杜維冷血或者殘酷,而是……身為主帥,他不能輕易脫離大部隊!

但是,他依然還是來的。

這是因為,根據隆巴頓的匯報,這次的事情,並不單純!

杜維很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數千狼騎,忽然大批出現在了西部……目的何在?!

早在從羅哈特那裏,杜維就得到了不少關於罪民的情況:狼族是獸人之中唯一擁有騎兵建制地種族,這個種族的戰士,戰鬥力強悍而狡猾,作戰勇敢,而且對精靈王落雪的忠心度極高!甚至從某種意義來說,它們可算是除了精靈族本族戰士之外,落雪的在獸人之中唯一的一支嫡系部隊了。

更重要的是,從羅哈特那裏的來的消息,狼族的人口一直並不算太多。在這次罪民的大舉回歸之中,根據羅哈特的了解,狼族之中,傾族而出,幾乎把狼族裏的青壯戰士都抽空了,組建起來的狼騎,一共只有大約萬騎的規模!

一萬多的數量,在東部戰線,杜維遇到了兩三千。他早就一直很懷疑,這麼一直強大的隊伍,又是落雪的嫡系,落雪不把它們全部帶在身邊,卻派到哪裏去了?

現在從胖子這裏才得到了消息:數千狼騎,居然全部悄悄的跑到了遠離落雪的西部去了!!

這個消息。就值得杜維去深深重視了!為此,他不惜離開了東部戰線,親自去中部和隆巴頓會合,然後又帶著一批獅鷲騎士,會同了侯賽因一起,跑到了敵後,當初隆巴頓等人路上遇敵的地方,在原地尋找了線索。

結果,在那片樹林地後面。讓杜維意外的是,根據樹林外留下的痕跡。這裏的確曾經有大批敵軍短暫的駐留過,可是從痕跡看來──數量似乎遠遠不止隆巴頓說的兩三千,而是超過了五千!

更讓杜維疑惑的是,這五千狼騎集結在這個荒蕪偏僻的地方,沒有南下進攻人類防線!而是從路上的痕跡看來,是一路往西!

追隨著痕跡一路追了下去。很快杜維和侯賽因就追到了乞力馬羅山脈旁,終於斷定了:對方是入山去了!

這個發現更讓杜維迷惑起來,迷惑之餘,他心中就有了某種預感:這件事情不簡單!

原本只是打算親自來看看,然後就儘快回東部防線去地杜維,臨時改變了主意,決定親自追下去!

這就遇到了一個難題:茫茫大山,人類的部隊要想翻越大山,是絕無可能地!仔細想來。恐怕也只有那種敏銳來去如風的狼族,才有在山林之中保持機動力的能力。

所以,杜維不可能帶軍隊進山去追,只能……

杜維斟酌再三,做出了一個決定:不帶任何軍隊,甚至連獅鷲騎士都不帶!他下令讓獅鷲騎士回到東部防線去繼續防禦。至少有獅鷲騎士在東部,如果精靈族來進攻,還能有一拼之力。

杜維決定,只由他自己,再加上侯賽因,兩個人進山去追。

這也是無奈之舉:對方是五千人的大部隊。自己這裏。帶的人少了,沒有任何用處。帶的多了……可是翻越大山,卻不是人類地軍隊能做到的。自己和侯賽因,兩人都具備了聖階的實力──兩個聖階強者,如果追上了和對方開打,也足夠了。就算對方實力強大,隊伍之中隱藏了什麼罪民的高手──杜維已經知道了,罪民之中除了落雪之外是有聖階強者存在的──到時候就算打不過,杜維和侯賽因兩人,要逃也能逃得掉。

就這樣,杜維和侯賽因兩人進山之後,猶如追蹤獵物的獵人,一路仔細小心的尋找著對方進軍留下的蛛絲馬跡。

雖然在荒山野嶺裏,獸人擁有天賦,在這種環境裏行動遠遠比人類更強,而且狼人的種族優勢,使得它們哪怕離開了平原,在深山裏,也能快速地行動。

但幸好,對方的數量實在太多了,五千狼騎的隊伍,無論再怎麼小心,總不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來。

就這樣,杜維和侯賽因才勉強一路追了下來,經過了多日的翻山越嶺,終於翻越了乞力馬羅山!

時間,剛好比狼族的大部隊慢了七八天的樣子。

而當越過了山脈,杜維確定了這裏已經來到了草原地地界之後,他心裏的謎團,不但沒有消退,反而越發的濃厚了。

草原……狼騎花費了這麼大的力氣,悄悄潛入草原來幹什麼?如果是潛入帝國的內部,還有理由。可是草原……草原有什麼是值得落雪花費冒著五千精銳狼騎在大山裏全軍覆沒的危險?

這並不是一句危言聳聽地話──翻越龐大地乞力馬羅山,哪怕是對於狼族來說,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龐大地山脈,陡峭的山路,雪線之上的冰天雪地,還有在雪峰之上的行軍,都是極度危險的事情!

山裏有無數的危險:斷糧,迷路,山體滑坡,甚至……如果在雪山之上,不小心遭遇一次雪崩,就足以讓這數千精銳狼騎全軍葬送掉了!

出了山谷,杜維和侯賽因在草原上轉了一天,卻沒有找到哪怕一個草原牧民的營地。

這讓杜維心裏越發的陰沉下來。

他久在西北,對草原人的研究早就做足了功課,他盤算了一下,在現在這個集結。正是秋高馬肥地時節。按照他在地圖上的計算,自己所處的這個地方,正是草原的東北方,這個地區,水草算是不錯,按理說,這裏應該散落著不少大大小小的遊牧部族和牧民的村落。

可是走了一天下來,卻連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這裏的牧民都到哪裏去了?

難道,都被狼騎滅了?!

終於。在第二天的晚上,杜維和侯賽因終於找到了一個過路的馬隊!

這是一支草原騎兵。大約有近千騎地規模。杜維遠遠的辨認了一下,認出了這一支草原騎兵地旗號,是屬於一個自己知道的草原部落,而且這個部落,似乎和自己的鬱金香家族還頗有一些貿易來往,於是他和侯賽因靠了上去。

對方開始是很有敵意的。不過杜維出示了一枚自己隨身挾帶的鬱金香家族的徽章之後,對方地態度和善了很多。

經過交談,杜維從這支草原騎兵這裏得到了重要的消息!

原來,狼騎已經在草原上肆虐多日了。周圍一些小部落被滅了好幾個,其他的紛紛遷徙遠離這個區域避禍。

而一些部落,為了報復這支忽然從天上掉下來的殘酷的敵人,聯合起來,組織了騎兵,開始在這個區域進行地毯式的搜索。

這一支千人的騎兵。就是承擔索敵任務其中一支馬隊。

杜維沒有說出自己的身份,只是謊稱,自己是鬱金香家族的一個商隊,也是路上被那些可惡地狼人怪物襲擊,只和同伴逃脫了出來。

面對鬱金香家族這個大大的金主,這個部落的騎兵表現出了足夠的尊重。甚至還分出了幾匹馬來贈送給了杜維和侯賽因,同時善意的勸告杜維,最好迅速離開這裏,快快找到一個大的部落,才能確保安全。

根據多日地搜索,草原人已經掌握了一些狼騎的行蹤和情報。根據消息。草原人得出了這支“敵軍”不是人類。同時數量大約有數千之多。之前總是襲擊小部落,似乎是為了奪去給養。而現在。這些家伙卻已經銷聲匿跡,大概是給養足夠,就開始隱藏行蹤了。

杜維拿出了一副草原的地圖來,從這個騎兵首領的口中套出了前些日子,被襲擊的部落的確切地點,然後取出了一根木炭,在地圖上一一標注出來……

“你看。”杜維丟掉了手裏地木炭條,看了侯賽因一眼:“從這些被襲地點和被襲擊地先後次序來看,我的判斷是,這些家伙仿佛是一路朝著西北方向而去,開始地幾個被襲擊的地點有些散亂,不過最後的四個被襲地點,都是梯次往西北而去……”

侯賽因表情淡然:“西北……那裏有什麼?”

杜維面色一沉,摸了摸下巴:“這才是我最奇怪的……西北那裏,只有一個地方!”

他看了侯賽因一眼:“大雪山!”

大雪山這個名字,讓侯賽因挑了挑眉毛。侯賽因雖然不曾直接和大雪山的人交手過。不過……從杜維的口中,他也早就知道了不少大雪山的事情。

甚至,侯賽因也知道了,當初在剿滅西北軍團叛亂的時候。自己和羅德裏格斯兩人,兩個聖騎士,合力對戰西北軍團長魯高一個,卻只打了一個平手。事後侯賽因也知道了,魯高的真實身份,是大雪山的門人,赤水斷!

“大雪山,就是草原上人視為聖地的地方?山上有草原上的巫師,還有巫王?”侯賽因搖頭:“狼族去哪裏幹什麼?五千狼騎,難道是為了剿滅大雪山?”

“這個,我就真不明白了。”杜維眼珠轉動,卻苦笑道:“說實話,那個精靈王落雪的確曾經在大雪山上吃過一次虧,慘敗給了大雪山巫王。可是……以落雪這個家伙的風格,應該不會是那種,決鬥打輸了,就偷偷發兵去滅人家門的風格吧。況且……落雪是知道白河愁的實力的,難道它以為五千狼騎……”

說到這裏,杜維陡然閉上了嘴巴,面色頓時一變!

他忽然跳了起來:“不好!”

“什麼?”

“白河愁現在不在雪山上!!”杜維滿臉的苦澀:“大雪山門下,不管是老白,還是赤水斷,又或者是藍海悅。哪怕只有一個在山上,那麼就絕對可以自保無虞。可問題是,現在這三個老怪物,都不在雪山上!雪山上的現任巫王,好像已經變成了那個艾露小妞了!艾露小妞雖然天賦不錯,本事也不差──可如果是五千精銳狼騎殺到了家門口,似乎不是她一個小妞能抵擋得住的!”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巨變 (上)

 “就是這里了。”

 望著面前這座深淵,兩座山峰之間,只有一條陡峭的鐵索橋,無論怎麼看,這一條鐵索橋,都絕不是大隊狼騎能通過的。

 不過那些精靈似乎很是興奮,精靈們互相商議了會兒,很快,它們取出了一個皮囊里,捏出幾枚種子來,埋入了地下。在精靈族吟唱的咒語聲里,土壤里的種子很快發芽,冒出了茂盛的職業,延伸開來,幾條粗大的枝葉扭曲在了一起,朝著懸崖的對面攀升過去……

幾乎只是片刻之間,就在兩座山峰之中,形成了一座樹橋!

 山頂之上寒風陣陣,呼嘯的狂風,吹得人幾乎站立不穩,不過那些狼騎一個一個都絲毫沒有半點懼色,手握長刀。狼族首領多米內斯第一個走上了樹橋,渾然不去看兩旁深不見底的深淵,山頂的狂風之下,這樹橋似乎還在輕輕搖擺……可多米內斯第一個走上之後,其他的狼騎,就不再猶豫,一個一個緊跟著首領,大步跟了上去!

 五千狼騎,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就全部越過了這座樹橋。

 繆斯依然和精靈站在一起,她的面色冷峻,心里飛快的思索著……

剛才這一路上雪山而來,在山腳之下,遇到過一些草原牧民,那些牧民都是信奉雪山地虔誠信徒。有地更是跪拜在山腳下。可遠遠的看見了這支殺氣騰騰的狼騎奔來。那些牧民立刻跳了起來,試圖阻擋這隊狼騎沖上山去!

 結果……自然是一路屠殺!

 那些零零散散的牧民,根本不是這些成隊成隊地狼騎的對手。可是這些草原人,卻展現出了一股無所畏懼的悍勇不畏死的決心!更多地山腳下的牧民。幾乎是帶著狂熱的呼喊,僅僅用血肉之軀就朝著這些侵犯他們聖地地敵人沖了上來,雖然他們的血肉之軀根本無法阻擋狼騎的鐵蹄,可是那些牧民絲毫無所畏懼!

 一路上來。凡是遇到的牧民,不管是男女老幼,只要看到這些狼騎。都毫無半點猶豫,直接衝殺上來。甚至在一個山凹口,幾個原本看來是上山祈禱的牧民,居然佔據了一個狹窄地山口,用簡陋的弓箭和彎刀。阻擋了狼騎足足一柱香地功夫。最後還是狼騎地首領多米內斯不耐煩了,親自沖了上去殺光了對方。

 從山腳到山腰。幾乎是步步見血!

 這些草原人對雪山的崇拜仿佛已經是滲透到了血液之中。繆斯已經記不得一路上殺了多少草原人了。這些草原人之中。很多都並不是戰士,只是來這里朝拜地平民。但是遇到有人侵犯雪山。哪怕是那些看上去老得連路都走不動地老人,都會毫不猶豫的撿起身邊的石頭,朝著這些邪惡的敵人撲上來。

 看著這些狼騎屠殺草原人,繆斯卻面色冷漠,似乎情緒沒有什麼波動,只是……她的眼神里。卻多了一絲什麼深深的東西。

 她依然老老實實地和那些精靈在一起。精靈們也很注意“保護” 她,不允許她有任何輕舉妄動。如果繆斯敢反抗。這些精靈就會輕易的制服繆斯……

眼看著最後一隊狼騎通過樹橋過了這條深淵。身邊地精靈看了繆斯一眼。繆斯卻默默地走到了一旁,輕輕的脫下了身上地那條精靈魔法斗篷。然後把靴子也脫了下來。

 她的動作很慢,很仔細,將斗篷脫下之後。甚至還小心的折疊好,把靴子也放在了上面,雙手交給了當初送給自己地那個精靈的面前。

 那個精靈臉色有些奇怪:“你……”

 “還給你。”繆斯居然笑了一下:“我不要這些東西了。”

 “為什麼?”精靈的眼神依然很柔和。

 繆斯卻躲開了這一束柔和的眼神,她的語氣很冷漠:“我穿不起。”

 精靈似乎敏銳的從繆斯的眼神里讀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可是隨後,繆斯接下來卻並沒有什麼出格的舉動,她穿著自己的那身破破爛爛的傭兵軍服,換上了自己的那雙破了洞的靴子,緩緩的走過了樹橋。

 一座一座的山峰,之間的鐵索天然壁壘,在精靈族挾帶的魔法種子的幫助下,架設了一條一條的樹橋,讓狼騎大隊輕鬆的穿越而過。

 很快,就到達了雪山的主峰!

 在半山腰,那座冰石的碑前,碑上的文字,讓狼族和精靈族看了,都不禁有些發呆。

 “妄上者死。”

 不僅僅是人類的文字,還有精靈文字……“就是這里了。”那個贈送給繆斯衣服靴子的精靈點了點頭。它是這六百精靈的首領:“王的命令里說的很清楚,從這里上去,就是我們的目的地!”

 多米內斯咧了咧嘴,露出尖銳的獠牙,對身邊的狼騎下令:“上去!凡是反抗的敵人,格殺。”

 頓了一下,它的表情有些淡然:“精靈王說這雪山上有古怪,我看一路上來,似乎也沒有遇到什麼抵抗……”

 三百多階臺階,數千狼騎的踐踏之下,在雪山的絕頂之上,似乎寂靜無聲,偌大的一個雪山之上,仿佛任憑這些嗜血的殘酷敵人長驅直入,卻沒有什麼人出來阻攔。

 直到……

“有人類擋住了路!”

 前面的狼騎傳回了消息。多米內斯開始沒有在意:“殺了。”

 可片刻之後,前隊出現了輕微的嘩動!

 多米內斯和精靈互相看了一眼,同時沖到了前面。

 在十幾層臺階之上。只見有一個人類居然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那兒。

 狹窄地臺階之上,他正好擋住了去路。

 這是一個年輕的男子,一身簡單的袍子,面目如冰雕一般的冷漠。

 他就坐在那兒,下方是無數狼騎虎視眈眈,而這個人卻手里抱著一截尖銳地冰柱,低頭苦思著什麼。不時還伸出手來,在那臺階旁的一塊冰上寫寫畫畫,看他的樣子。卻仿佛在醉心苦思什麼難題,卻對面前這麼許多敵人,視而不見。

 而就在他的腳下,卻躺著三五具狼人地屍體!

 多米內斯只看了一眼,立刻就喝道:“殺了!”

 幾個狼人戰士立刻抽出長刀沖了上去。可也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個年輕人,只是在狼騎到了面前的時候。才抬起了眼皮來。眼神里有些茫然,更有些不耐煩地樣子。隨意抓著手里的那一截冰柱,陡然就刺了過來!

 他的動作快如鬼魅一般,三個狼族戰士才到了面前,就看見一道銀光閃過,冰柱已經先後刺穿了三個狼人的喉嚨!三個狼人連哼都沒哼一聲,捂著喉嚨,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而那個年輕人。卻仿佛只是隨意做了一件再簡單不過地事情,卻繼續低頭下去。看著身邊的冰塊上地那些寫寫畫畫地東西。陷入了沉思之中,口中兀自還喃喃低語:“嗯。到底怎麼才能刺無風聲呢……我計算了速度和風速,卻還是……”

 多米內斯原本要親自出手,卻看見身邊的部下都有些眼神古怪,它改變了主意,如果自己出手的話,固然不怕這個奇怪的人類,但是卻對部下地士氣有些影響……“再上!”多米內斯毫不猶豫地繼續下令。

 這次撲上去的是五個狼騎——臺階太過狹窄,一次只能沖上去這麼多人了。

 這次沖上去地狼族戰士,都是等級頗高的中階戰士。五柄長刀幾乎同時發出寒光,朝著這個年輕人身上招呼了過去!

 年輕人皺眉,不耐煩的低聲道:“怎麼還來!”

 他終於站了起來,手里依然用那種看似笨拙地樣子握著冰柱,依然是那個簡單的突刺的動作……但是多米內斯卻已經看出來了,這個人類的武技很就在一個“快”字上!

 快!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冰柱就已經直接刺進了距離他最近的一個狼族戰士的咽喉。可是這次,他也終於受傷了。

 他的左臂被一個狼族戰士的長刀砍中,鮮血頓時流淌出來,將半邊身子的長袍都染紅,可是這個傢伙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依然是重複的一個動作,一個突刺,將對方的喉嚨刺穿。

 隨後,他的胸部又挨了兩刀,又刺死了一個狼人戰士。

 包括多米內斯在內的罪民,都看出來了。這個古怪的人類年輕人,其實實力並不算太高。只是仗著那近乎鬼魅一樣的速度,和一個簡單直接的突刺動作而已。

 連續受了三處重傷,這個年輕人終於慢了下來,他的第四刺,終於刺偏,冰柱紮在了一個狼人戰士的胸甲上,頓時碎裂,隨後他的身體被長刀紮穿,口中噴血,朝後倒了下去。倒在地上之後,卻兀自一臉的冷漠。

 一個狼騎正要上去補上一刀,可看見這個年輕人冷漠的表情,卻沒來由的手下一慢。

 多米內斯皺眉,大步上去,居高臨下看著這個年輕人:“你!雪山人?”

 年輕人已經很是虛弱了,卻終於正眼看了對方一眼,語氣很平靜: “嗯,你是要殺我?”

 這問的很是奇怪,可從他這樣的口吻說出來,卻偏偏帶著一種難以描述的詭異。

 多米內斯不由自主點了點頭:“是。”

 “哦,殺就殺吧。”年輕人居然漠然的說了這麼一句:“只可惜,我還沒想通這個問題呢。”

 他臨死之前,依然眼神飄向了那塊寫寫畫畫了幾個古怪圖案的冰塊,仿佛在這個傢伙的心中,什麼生死,卻遠遠不如那個問題更重要。

 這件事情,立刻就讓眾多狼騎的心頭蒙上了一層詭異的氣氛。

 接下來往上,終於又遇到了其他的人了。

 在走了幾十層臺階之後,在旁邊的一個岩石平臺之上,坐著兩個白袍的人類,兩人就在這冰天雪地之中。盤膝坐在冰上,面前卻是用一堆石頭亂七八糟的鋪在面前。

 多米內斯一看之下,使了個顏色,立刻就有幾個狼騎撲了上去,可沒到面前,就聽見其中一個白袍人頭也不回,不耐煩地低聲喝道:“別弄亂了我的東西!”

 說著,袖子一揮,頓時就看見空氣之中出現了數道旋渦,將幾個撲來的狼騎卷上了天。隨後遠遠的拋入了萬丈深淵之中!

 幾個精靈一看之下,頓時眼神里露出了異色:“人類的魔法師?”

 “是巫師。”繆斯搖頭。低聲自語了一句。

 接下來,數十個狼騎蜂擁而上,要將這兩個白袍巫師砍死,可是兩個巫師,卻依然面對面而坐,仿佛全部的精神都投入在了地上的那一堆亂石上,都是頭也不回,卻只是張開雙臂,在身後組成了一片結界來。一股狂暴的力量。頓時就將沖來的幾十個狼騎掃得七零八落。更有得直接摔了出去,砸在一片冰岩里。當場就摔死!

 “我想到了!走下!”一個巫師忽然興奮的叫了一聲,跳起來,將一塊石頭搬了一下:“這下你輸了吧。”

 原來……兩人居然是以石頭為棋子在對弈?!

 多米內斯被激怒了。它橫刀大步往前,遠遠地就一刀斬在了身邊的一塊岩石上,岩石立刻無聲分成了四塊。

 “我!狼族首領!起來應戰!”

 生硬地人類語言,在這個狼族巨頭的口中說出,帶著渾厚地氣勢!

 那兩個白袍巫師這才回頭,兩人打量了多米內斯兩眼,都是皺眉,卻有互相看了一眼:“夷?有敵人……這個傢伙很強。是聖階吧?我不是對手。”

 另一個也點了點頭,語氣有些茫然:“好像我也不是對手。怎麼辦?”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之後,同時從懷里取出了一面旗幟來,那血色的旗幟上,卻是一個骷髏造型。

 草原上的血色骷髏旗!

 兩人同時手里一抖,兩面血色骷髏旗就迎風張開,頓時在魔力的作用之下,長得猶如鋪天蓋地一般,朝著多米內斯席捲而來!

 多米內斯冷笑了一聲,長刀當空一劈!就看見一道淡淡的金色光芒劃過,血色骷髏旗上的血色光芒,頓時被這刀光一分為二!

 可剩下另一面血色骷髏旗,卻從多米內斯的身邊劃過,直接就籠上了身後遠處地狼族戰士!

 血光大作,只見凡是被血光籠罩地狼族戰士,頓時慘叫連連,身子在血光之中,迅速的化作了一具一具地骷髏!

 而此刻,多米內斯的刀鋒,卻已經直接切入了一個白袍巫師的胸口,撲地一聲,狂暴的刀光,頓時將他的胸口炸得爆裂開來!這個白袍巫師,就此倒下,可是臨死之前,卻只是淡然得看了多米內斯一眼……這一束眼神,卻讓多米內斯不由得手下就有些遲緩了起來。

 這眼神……獸神在上!這是什麼樣的眼神啊!

 那眼神之中,沒有任何的光彩,仿佛只是一片灰色……對世界萬物的一切,都仿佛漠視到了極點的灰色!

 甚至仿佛就連生死,在對方的眼神里,都毫無半點波瀾。

 聽見了身後的部下慘叫,多米內斯轉身,只見那血色骷髏旗光芒之下,頓時有百十名狼騎化作了骷髏!它的長刀立刻狠狠的架在了剩下的那個白袍巫師的脖子上!

 “你不殺我?”那個白袍巫師卻只是抬了抬眼皮,淡然的看了多米內斯一眼。

 “你不反抗?”多米內斯皺眉。

 “我不是你的對手,對你反抗也沒用。要殺就殺吧,讓我看完這盤棋。”這個人搖頭。

“你……不怕?”

 誰知道,對方卻連理都不理多米內斯了,卻直接把眼神重新投向了地上的“棋局”。

正文 第六百三十四章 巨變 (下)

 那漠視的眼神,已經將多米內斯徹底激怒了!它無法理解,這人已經在自己的刀鋒之下了,卻為什麼還能如此……如此冷漠?!

 一時間,它不由的有些呆住了。

 過了片刻,這個白袍巫師卻終於歎了口氣:“唉……我輸了,這局棋我還是輸了,可惜,可惜……”

 說完,他搖了搖頭,眼神里閃過了一絲詭異,他的身子忽然就在刀鋒之下,迅速的融化掉了!變成了一灘血水……多米內斯頓時心中生出一絲警兆來,大喊了一聲:“退後!”

 可是已經晚了!

 只見地上,這個白袍巫師身子化作了血水之後,幾乎只是眨眼之間,就溶入了冰雪之下,隨後就看見這整面平臺,迅速迸裂,化作了無數粉末!!只是瞬間的功夫,這座平臺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而下面,則是萬丈深淵!!

 站在平臺周圍的數百名狼騎,連反應的時間都沒有,頓時就紛紛掉落下去!

 聽著腳下傳來無數慘呼,多米內斯的身子卻已經彈了出去,落在了臺階之上,遠遠的看著那已經消失的平臺……自己明明輕易的殺了對方兩個高手——是高手沒錯!從對方施展出來的魔法程度來看,應該是實力不俗的強者了。可是對方。被自己殺了,卻仿佛毫無半點波動,就那麼冷漠地態度……還有之前那個拿著冰柱的年輕人類……

這雪山之上的人類,怎麼一個一個都是這種怪物?!

 身為狼族的巨頭,多米內斯不是沒有見過勇敢不怕死地勇士。

 可哪怕是勇士,也並不是真地不怕死,而是在勇氣地激發之下,可以壓制住心中對死亡地恐懼而已。

 但是這些雪山上地人……那冷漠得近乎死灰一般地眼神,卻顯然,他們是真正地。沒有將生死放在心里!

 再往上走了片刻,多米內斯等人,又遇到了各色古怪地雪山門人。

 這些雪山門人的實力都頗為不俗,身為大雪山地弟子,這些人大多都擁有不少古怪的本領,一路上,凡是遇到地這些大雪山的人,都給狼騎造成了不少傷亡。

 可偏偏殺了這些大雪山人之後,狼騎之中卻絲毫沒有半點擊殺敵人之後的勝利地喜悅,反而是心中深深地湧出了一股莫名地畏懼!

 這些人……這些人……他們是人類嗎?

 並不是這些身經百戰地狼騎心理素質不夠強,而實在是,這些大雪山人,太過可怕了!

 就好像:兩個人面對面地喝茶,其中一個人很隨意的說了一句: “咱們死吧。” 另外一個就很隨意的拿出了一把刀,抹了脖子……

這樣地場面,任憑誰見了,心里能不發毛嗎?

 更讓一個狼騎地隊長頭皮發麻的是,當它帶著幾個人,殺死了一個人類——當時那個人類正在抱著一堆冰柱。在一個火堆旁邊烤火!

 那個人將一枚一枚冰柱放在火堆上烤!

 這個舉動,如果在平日里。誰看了都會認定對方一定是腦子有問題。

 可這個人類。卻仿佛做得很認真,就連多米內斯,都忍不住問了一聲:“你在幹什麼?”

 “挑選兵器。”這個人類地回答語氣極為平靜:“這些冰柱不夠硬。我要挑一根最硬地。火烤不化地才行。”他地語氣很是認真,可偏偏是這種冷靜和認真地語氣,才更加讓人心里發毛。

 最後,這個人類死在了幾個狼族高等戰士的圍攻之下,他臨死之前,居然還向殺自己的狼族戰士笑了一下:“謝謝你。”

 多米內斯以及諸多狼族戰士。都已經明白了一個事實:

 這座山上,仿佛居住地人類。全部都是頭腦不正常地瘋子!!

 一路之上,狼族損失了近千的戰士,殺死了數十名這樣地“瘋子”。按理說。這樣一路往上,幾乎順利地一直就殺到了山頂了,可是,越往上走。眾多狼騎地心里。卻越發的沉重,絲毫沒有半分高歌猛進地喜悅感!

 終於,來到了山頂的那個巨大地平臺之上……

“來者何人!敢擅闖我大雪山!!”

 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厲聲質問的口氣,那深深的敵意和殺氣,卻反而讓多米內斯沒來由地心里鬆了一下。

 獸神保佑!終於遇到一個正常人了……

否則再這麼殺下去,不等殺光對方這些敵人,自己手下這些戰士的心理都要崩潰了!

 艾露依然是那身紅色的短衣,可是外面卻已經披了一條猶如當年白河愁那樣的長袍,臉上依然掛著那副鐵面,站在平臺上最大地那座岩石上,冷冷地看著從臺階上走來的這一群強敵。

 多米內斯幾乎是激動滿面,飛快地就跳了出來,長刀遠遠的指著艾露:“我!要見!大雪山主人!”

 艾露坐在那兒,輕輕抖了抖手腕,手腕上的鈴鐺清脆叮咚:“我就是。”

 “很好。”多米內斯深深吸了口氣,終於定了定神:“我奉命來,只想做一件事情!後山在哪里!”

 艾露抱膝坐在岩石上,卻搖頭:“就在我身後,你殺了我,自然就可以從我地屍體上邁過去。”

 多米內斯一聽這話,卻心里卻反而一寒,它忍不住問了一句:“你們!雪山上……難道都是瘋子?!”

 艾露聞言,卻只是輕輕笑了一聲,她認真的看了面前的這頭巨型狼人一眼,又看了一眼它身後密密麻麻的狼族戰士,緩緩搖了搖頭:“也不是……正常地人。都被我放下山了。留下的都是瘋子……”

 頓了一下,她忽然笑了一下:“不過,既然你們能走到這里,想必這里留下的那些瘋子,都被你們殺光了吧。”

 偌大的這個平臺之上,艾露嬌柔的身影就那麼隨意的坐在那塊岩石上,她就孤身一人,周圍寒風呼嘯,更顯得她孤立無援。

 可越是這樣,卻反而讓多米內斯心中沒來由的有些忐忑。總覺得這個地方有些古怪。

 艾露的臉上,那鐵面之後,一對眼睛里帶著幾分淡淡的嘲弄:“你很奇怪嗎?這個雪山之上,能留下的原本都不是正常人。我只是沒想到。還會有人殺到這里來而已。”

 “你……”

 艾露搖頭:“不用廢話了,你既然來到了這里,就直接動手吧。我看得出來,我應該不是你地對手。不過身為雪山的主人,我不會活著看著你去後山地。”

 多米內斯眼神里終於露出了一絲凝重來,它握緊了刀柄,正要往前……

“……艾露?”

 忽然。就在群狼的後面。一個聲音傳來,隨後繆斯掙扎著擠了過來。狼騎正要阻止,可幾個精靈也跟著上來,就乾脆讓開了路。

 繆斯在西北多年。早年在鬱金香公爵府里也見過艾露,雖然很久不見,但是一聽聲音就認了出來。

 艾露凝神看了繆斯兩眼,點了點頭:“嗯……你是李斯特家族地繆斯?”

 繆斯點了點頭,苦笑了一聲:“我被俘了。”

 艾露歎了口氣,看了繆斯一眼:“很抱歉,我沒法救你……你也看到了,我現在……”

 “雪山上,怎麼會變成……”繆斯忍不住大聲問道。

 在她的印象之中,她記得大雪山是草原聖地,據說山上高手如雲,白袍巫師的實力足以和陸地的八級魔法師媲美!大雪山巫王,更是陸地的絕頂強者!

 她雖然沒有上過雪山,但是杜維的那次經歷,在鬱金香家族的內部,卻早就不是秘密了。

 “你……”

 “我沒什麼。”艾露地聲音忽然有些疲憊:“如果你們早來一個月,或許憑它們這些傢伙,根本連半山腰都走不到。就算這個傢伙……”她伸手指了一下多米內斯:“這個傢伙是聖階強者吧。嗯,就算它是聖階,能殺上來,可是它手下地這些,卻絕對上不來的。只不過……它們晚了一個月。現在地大雪山,已經不是從前的大雪山了。”

 “為……為什麼。”繆斯喃喃的自語。

 “因為……”艾露忽然輕輕一笑:“大雪山一脈,已經……解散了!一個月之前,我就已經發佈了命令,廢除了大雪山地一切禁令!凡是想下山離開的人,都可以走。而現在……大雪山原本的‘三間’,數百人,也只剩下了不到五十。”

 繆斯身子一震,依然忍不住問道:“為……”

 “不是我的意思。”艾露忽然一陣輕鬆:“是我的老師。”

 繆斯呆了一呆——關於大雪山的事情,她並不太瞭解,也只是聽杜維等人說起而已。就連艾露,她也只是認識,卻並不熟悉。一呆之後,她看著艾露,又看了看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罪民:“你……你為什麼不走?”

 艾露這個時候,笑聲里才終於露出了一絲慘然:“我去哪里?”

 我去哪里?

 繆斯一聽這話,卻終於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去哪里?

 去哪里?!

 她幾乎就要脫口說出“杜維”這個名字。

 可隨後,就想起了別的什麼……眼前的這個女子,隱約的,自己也聽說,她仿佛和那個可惡的杜維,也有些……不過,現在這樣,叫她能去哪里?去杜維哪里?

 不是不想去,而是不肯去!

 就如自己一樣,明明一路往北,卻不也一樣是寧可躲在胖子的營里麼……

繆斯還要說什麼,多米內斯卻已經重重的哼了一聲。

 這個巨狼已經提著刀,往前大步邁,只是一步,卻幾乎就已經躍到了艾露的身前!

 刀鋒之上帶著冰冷的寒氣,輕輕一刀。就割向了艾露的咽喉!

 艾露手里鈴鐺發出清脆地叮咚聲,她手里有一柄彎刀,仿佛舉起刀來抗了一下,可是多米內斯身為聖階強者,哪怕是這一刀並沒有出全力,卻也不是未能晉級聖階的艾露能抗衡的。

 叮的一聲,只見在一片金色的光華之中,艾露的彎刀立刻被絞得粉碎!她手腕上的鈴鐺也飛快的迸裂!

 艾露的整個人,在這刀光之下,被劈得超後直飛了出去。嬌柔得身子,重重得撞在了這平臺後的一根巨大的石柱上!

 一身悶響。那石柱子上佈滿了龜裂,艾露身子重重落地。掙扎了一下,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地那鐵面面具,卻忽然從中一分為二!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

 額頭眉心之上,一絲鮮血緩緩地沁了出來。

 多米內斯冷冷的看著這個對手:“我沒出全力,你只要投降,我不殺你。我只求後山地東西!”

 艾露清麗的容顏上。露出一絲淡漠的冷笑:“後山有什麼。我自己都不知道。不過你還是殺了我吧。”

 說著,她掙扎站了起來。

 多米內斯搖頭。抬手再次一刀虛劈而來!這一刀地光芒更快。艾露的眼神里陡然露出一絲凜然。隨著刀光到了面前,她地身子卻忽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扭曲了起來。這刀光幾乎是貼著她的肩膀劃過!

 大雪山體術!

 可終究聖階強者的一刀,不是這麼隨便能躲閃開的。艾露才一擰身,肩膀處卻陡然就爆出了一團血花來。劇烈的力道,將她地身子重重拋了起來,遠遠的摔了出去!

 她落地之後,去勢不減,身子往後滑出老遠,卻已經被拋出了這個平臺,朝著後面地那通往後山地唯一通道而去……多米內斯腳下一躍,身子在半空一閃,就瞬間出現在了艾露的面前,長刀一揮,指著艾露地臉。多米內斯看著艾露的臉色,忽然心里一動:“你想死?”

 艾露想也不想,淡淡答道:“想。”

 “你們大雪山地人,都是瘋子。”多米內斯也不再想其他,反手一刀就直接切了下去,就要隨手將這個大雪山最後的一個人斬殺於刀下……

刀鋒斬落!那寒芒幾乎已經迫上地艾露脖子上的肌膚,艾露心中一鬆,閉目等死。

 就在此刻,多米內斯卻忽然陡然手腕一抬。刀鋒還未觸及艾露的脖子,卻陡然彈了起來!就聽見它沉聲低吼!瞬間改為雙手握刀陡然就朝著眼前前方瘋狂的劈了出去……

嗤!

 只見它的刀鋒之下。頓時金光大坐,那燦爛的金光,顯然已經將它全部的鬥氣迫發了出來!只見鬥氣之中,猶如絞成了一團漩渦一般!

 可偏偏的,在一片金光鬥氣之中,仿佛有一道細微地尖銳的光芒,輕易的切了進來,直接將那聖階的金色鬥氣一分為二!

 艾露原本已經閉目等死了,卻忽然就聽見了多米內斯大吼之後,一聲悶哼,隨後她睜開眼睛,卻看見多米內斯身子已經騰空而起,直直朝著後面飛了出去,飛出了老遠,落在地上的時候,踉踉蹌蹌就超後跌倒,只是終於用長刀狠狠在地上一紮,?的一聲,直插沒柄!這才勉強穩住了身子。

 而同時,鏗的一聲,這個狼族的巨頭的胸前鐵甲,陡然就化作了無數碎片,粉碎了!!

 艾露看到這一幕,原本已經是一片死灰地眼神里,忽然閃過了一絲精芒!

 她奮力的掙扎爬了起來,轉身朝著身後看去……

只見身後,那一條通往後山地狹窄冰道上,雪山絕頂的層層迷霧之中,隱然有一個人影緩緩走來。那個身影走的極慢,可是遠遠看去,衣袂在寒風之中飄蕩,身影的輪廓也在迷霧之中一點一點的顯現出來。

 “師……”艾露心中一喜,正要脫口喊出,可是當這個身影終於走出了迷霧之後,艾露看清了來人,眼神里的熱切卻又冷了下去!

 那個人的一身長袍飄飄,遠遠看去,那輪廓像足的白河愁,可是卻畢竟不是!

 他的一頭長髮散亂,亂七八糟,披散在那兒,一身的衣服,遠遠看去仿佛飄灑,其實走近了一看,卻只見那長袍上處處破裂,衣擺處更是早就裂成了一條一條。從模樣上看,更是狼狽不堪,哪里有白河愁的半分飄逸?

 從身材上看,這人也是極矮的,身高遠遠比白河愁要低很多。

 只是……不知為何,這人遠遠從迷霧之中走來,每一步邁出,那氣勢,卻分明就像足了白河愁當初那種睥睨天下的絕頂強者氣息!!

 “是哪個王八蛋說我們大雪山人都是瘋子!”

 一個沙啞渾厚的嗓音遠遠傳來,明明是帶著怒氣的聲音,聽上去卻偏偏有一股空曠縹緲的味道……這人一路走來,走到了面前,終於看清了他的面容,相貌上看,他也絕不如白河愁那麼飄逸脫俗,就連鬍子都老長,看上去頗有幾分邋遢的感覺。可是偏偏那眼神只是隨意一轉,就仿佛是一個站在絕頂之上的人,睥睨腳下萬物的那種豪情!

 這人如此驚人的氣勢,一出現就將多米內斯打得直接飛了出去,此刻出現在眾人面前,卻一時間,大家都看得呆住了。

 就連多米內斯勉強站在那兒,胸前鐵甲碎裂,手里死死得捏著刀柄,也忘記了回答對方話。

 這人似乎有些怒氣,皺了皺眉:“我問……是誰說大雪山人都是瘋子!那個狼人,是你說的麼?”

 “你……你……”

 艾露仔細盯著這人,卻張了張嘴巴,說不出話來。

 倒是繆斯,看清了這人的模樣,卻忍不住驚呼出來:“啊!魯高!魯高……將軍?你是西北軍團的魯高將軍?!”

 這人的眼神才終於落在了繆斯的臉上,仿佛略微怔了怔:“李斯特家的那個假小子?你都已經長這麼大了?難道我在里面待了很久嗎?”

 不過頓了一下,他嘴角浮現出一絲冷酷的笑意:“魯高……這個名字我早就忘了——嗯,記仔細了!我名……赤水斷!大雪山.赤水斷!”

遊戲人間 於 2009-02-01 20:3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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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百三十五章【凶人.赤水斷】

赤水斷!!

這個凶人忽然從後山走出來,艾露也愣在了當場。

赤水斷的眼神里。閃出了那熟悉的凶光來,掃視全場,在他的強悍地目光之下。所有地狼騎都仿佛被這麼一個區區一個半老地傢伙所壓迫,不由自主地,都覺得身子僵硬起來!

此刻的赤水斷,身上散發而出了,再也不是昔年那個赤水斷了!而是猶如白河愁那樣的絕頂豪強之氣!!

“嗯。是你。”赤水斷的眼神落在了多米內斯的身上:“狼人……聖階?

多米內斯呼哧呼哧的喘息。它掙扎了一下,強行挺起胸膛,面色慘敗,只覺得胸前骨骼處處隱隱做疼,但是身為狼族巨頭地一股隱藏在血液之中的天生地彪捍。卻使得它奮力地挺直了腰板。眼神狠狠的瞪著面前地赤水斷。用激昂地嗓音吼道:“不錯!我是狼族首領:多米內斯!”

赤水斷仿佛笑了笑:“原來是頭狼。”

他的眼神也就在多米內斯地身上掃了一下。卻仿佛把後面那黑壓壓地一片狼騎全部忽略了。似乎在他的眼中,那數千手握長刀地彪捍狼騎,卻連看都不配他看一眼。

“你呢?”赤水斷轉頭看向了艾露,他的眉頭才終於皺了起來:“剛才我好像聽你說。你現在是大雪山主人?”

頓了一下,他的眉頭之中越發地凝結起來。冷冷道:“笑話!你這個小妞才多大年紀。有什麼本事?白河愁憑什麼把巫王的位置傳給你?”

艾露掙扎了兩下。卻實在無力站起來了,她地肩頭兀自汩汩流血,只能勉強用手壓住,鮮血從她的指縫里流出,卻聽見她微微喘息。語氣卻很平緩:“老師將巫王地位置傳給我。也不是因為我有什麼了不起地本事。”

“哼。”赤水斷仔細盯著艾露多瞧了兩眼,卻有些失望地搖頭:“你這個小妞。現在才不過七八級的實力而已,大雪山之上。本事高過你地很多。白河愁自己的本事地確很強,可是調教徒弟地本事卻差得很。”他又笑了笑:“當初我做西北軍團長的時候,你行刺我地時候。本事更是差勁。現在雖然精進了不少。但是距離巫王的標準,還差了太遠。”

艾露聽了,也不反駁,點了點頭:“您說的沒錯。老師為什麼傳位給我,我也一直詫異得很。”口吻不卑不亢,面對赤水斷的眼神和那雄渾的氣場,艾露重傷之下。卻語氣從容平淡。

赤水斷這才點了點頭:“氣度還算不錯。有幾分我們大雪山人地模樣了。好吧,巫王的事情先不和你追究。我只問你,怎麼這些人一路殺到山頂上來?你剛才說的。大雪山已經解散了,又是怎麼回事!”

說到這里。他忽然伸手。一縷指風彈了出去。艾露就感覺到了一道寒光擦著自己的臉頰劃過,寒風劃過。自己地一縷亂髮頓時無聲無息的被割斷飄落下來!“就算你當了巫王。也沒有權力解散大雪山!大雪山立山千萬年。豈是隨隨便便就能解散的!”

看著赤水斷憤怒地眼神。艾露依然搖頭:“我不知道。”

年輕女孩的眸子也有幾許茫然:“我……真地不知道,一個月之前。我接到了老師的飛信,讓我這麼做的。”

“白河愁?”赤水斷為之一窒。

“嗯。老師說……大雪山地使命已經結束。現在到了解脫地時候了。這束縛了雪山,是束縛了我們一脈弟子千萬年的牢籠。現在時候到了。自然就要毀去,老師的話,我聽不太懂,不過老師既然說了,我自然就會去做。”

赤水斷呆了一呆。忽然就暴跳如雷,大聲怒吼:“胡說八道!!胡說八道!!簡直是胡說八道!白河愁那個混蛋!他是不是追求什麼神道,已經腦子壞掉了!他有什麼權力下這種命令!簡直是胡說八道!!”

他憤怒之下。吼叫之中,隨手揮出幾道寒光,頓時將艾露周圍的一條巨型石柱打的粉碎,旁邊地一塊巨石也被他憤怒之下一按,頓時就化作了粉塵!

艾露在他地狂怒之下,仿佛隨時都有粉身碎骨的危險,此刻卻渾然不畏,只是用淡淡的眼神看著赤水斷。等赤水斷吼完,才幽幽歎了口氣:“我倒是覺得。老師的這個命令是對地。”

頓了一下,艾露地眼神里閃過一絲淒然:“牢籠……老師說地沒錯,這雪山。就是一個牢籠!自從我記事以來,這雪山之上的人,終日都是冷冰冰地,沒有一個人身上有半點活氣。整個雪山,就仿佛是一群活死人一般!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卻被那門規。束縛在這苦寒地雪蜂之上,終年只能和這冰雪打交道。時間長了。有地時候連我自己都忘記了我自己原來還是一個人!”

赤水斷聽了,一愣,一臉的激動,卻瞬間就平息了下來,忍不住看看這雪峰四周……記得自己昔年在雪山之上的,周圍的眾多雪山門人,一個一個,哪個不都是常年只苦心研究自己地東西,不與旁人來往?自己的小時候和白河愁藍海悅關係甚好。可是隨著年紀漸大。大家卻也漸漸變成了冷冰冰地模樣。這雪山之上,就猶如一群行屍走肉一般……

“當日。老師飛信傳來。我下達了命令地第一天……這雪山上,三間,一共數百名門人弟子。當日就走了一半!”艾露搖頭。聲音有些苦澀:“第二日又走了十幾人,不到一個月,這山上剩下的就已經不足一成了!那個時候。我才明白,原來這雪山的確是牢籠!在這牢籠里地人。大部分。早就想走了!”

赤水斷被這一句話,卻擊得有些踉蹌!

他從小生長在雪山。之後師門大變故後。逃下雪山,卻又臥薪嚐膽,苦心積慮數十年。一心只想殺回雪山,後來兵敗之後。終於回到雪山,卻也心中只有一個念頭——縱然如赤水斷這樣殺人如麻地凶人,心中卻一直將這大雪山當作自己真正地“家”一樣。

此刻。他驟然出來,卻發現這“家”已經解散了。縱然他此刻實力已經今非昔比。更達到了一個之前一生都難以企及的境界。可是如此大地打擊之下,一時間也不由得有些失神。

多米內斯死死咬著牙。只見赤水斷呆在那兒。一張臉上,忽然迷茫,忽而憤怒,陰晴不定,忽青忽白,它自己卻感覺到胸口的疼痛越發的壓抑不住。額頭眉心之上的鮮血已經停止了流淌。卻形成了一道血印在它臉上。

周圍地其他狼騎,原本不曾擅動。可是現在。眼看那赤水斷怔怔發呆。就有幾個心中躍躍欲試。握了長刀。就要撲上去。

“不許妄動!都退後!”多米內斯一看,不由得心中一驚,趕緊喝令手下退後,這些普通地狼族戰士還看不出深淺,可是多米內斯自己身為聖階強者,卻只在剛才接了赤水斷一擊這麼一瞬間。就對對方的實力有了幾分把握,這狼族地頭狼。瞬間就判斷了出來:眼前地這個人類,絕對不是自己能抗街的!恐怕就算是自己。還有帶來的這全部數千狼騎,全部加在一起。都絕不是這人地對手!!

站在這個人面前,當對方那眼神投在自己身上的時候,多米內斯就感覺到仿佛全身壓在一座大山之下。這種壓迫感。甚至比自己從前站在精靈王落雪面前地時候。來得更沉重!

“退後……都,退後!”多米內斯忍不住咳嗽了兩聲。

終於。赤水斷從短暫地失神之中清醒了過來,他的眼神里也看不出喜怒。卻隱隱地有一股淡淡地虛空,眼神空洞地掃了一圈。落在了多米內斯地身上,才終於有了點兒活氣:“你……”

看見了多米內斯手里地刀柄,赤水斷忽然有一種厭倦地表情:“你還站在這里幹什麼?”

多米內斯哼了一聲。

赤水斷瞥了他一眼:“念你能修練到聖階不容易。我饒你一命……你自己把右手砍下來,下山去吧!”

多米內斯狂笑道:“你說什麼瘋話!就算你實力強絕。我狼族之內的。也不會有不戰而頹的懦夫!就算我不是你地對手。我……”

他正要慷慨陳辭。赤水斷卻已經越發不耐煩。忽然就看見他身子明明原地沒動。卻仿佛有一道影子陡然從他的身上分了出來。只是一眨眼地功夫,就忽然閃到了多米內斯的面前!多米內斯下意識地抬起手來握刀去刺,卻看見那個虛影卻仿佛在他地身上一劃而過。隨後瞬間就回到了本題——從頭到尾。赤水斷就站在那兒動都不動半分。連一根手指都不曾抬過,可是……

陡然就聽見多米內斯痛苦的悶哼了一聲。噗地一聲。就看見它握刀的右手手腕處陡然飆出一團血光。隨後它的右手齊手腕而斷!斷手兀自握著那柄刀。卻沖天而起。重重落在了地上!

狼族巨頭,聖階強者多米內斯。只是一擊之下,就居然被斬斷了一隻手!

它疼得滿頭大汗。卻連連後退幾步,死死咬著牙,左手用力的捏著斷腕處。不可思議地盯著赤水斷。

“我說了斷你一手。就只斷你一手。現在你走吧。”赤水斷有些不耐煩。

多米內斯地眼神里目光變了數變。又是狂暴,又是陰霾,卻終於沒有就次發狂沖上去拼命一身為狼族。卻格外有一種天性之中地堅忍狡猾!它深深吸了口氣,聖階力量的作用下,將斷腕處的傷口封住,鮮血不再流淌,卻深深地看了赤水斷一眼。正要說什麼。

“你不用留什麼今後報仇之類的狠話,直接滾吧。再多說一句。惹怒了我,立刻就殺了你!老子不是什麼脾氣好地人,你如果不信,可以試試。”

多米內斯心中憤恨欲絕,卻也明白,自己絕對不是對方的對手,狠狠的吸了口氣,就要帶著手下眾多狼騎退去。它看了那些精靈一眼。眼神里有些無奈一一這次精靈王交待地任務,卻終於失敗了!

自己一行人,數千精銳狼騎,冒著九死一生地危險。翻越大山脈來到這里。卻不想這里居然會出現如此一個絕世強者!這一點。連睿智地精靈王都沒有預料到吧!

那些精靈也是大部分面色陰沈,只是那個站在繆斯身邊地精靈,那個曾經贈送繆斯靴子和斗篷地精靈。卻一臉地平淡。仿佛很是釋然。

多米內斯一揮手,狼騎正要退去……

“等下。”赤水斷忽然冷冷哼了一聲。他的眼神里露出了一絲殺意:“我放過了你是沒錯。可是我說過你手下地這些狼崽子可以走了嗎!”

多米內斯一看對方那眼神。就心里一跳!

“哼,上了我大雪山,殺了我門人,就隨便下山了?”赤水斷側頭想了想:“很好。我今天難得出來。也不想殺太多人……”頓了一下,卻聽見這個凶人淡淡道:“凡是身上和刀鋒上有血跡地,都把命留下。其他地。都和頭狼一樣。把右手砍了,就可以滾下山去了。”

這話一出,雖然大部分狼族聽不懂人類語言。可是少數聽懂地高階戰士和多米內斯,都是眼神狂變!!

囂張!這個傢伙。居然囂張如此!!

赤水斷眼看對方無數憤怒地眼神投來,卻只是皺眉。有些不耐煩的淡淡道:“怎麼?你們還不自己動手麼。”

惡魔法則

第六百三十六章 空間碎裂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多米內斯忽然厲聲狂笑,隨後死死的瞪著赤水斷,它心中也明白,看來今天恐怕就是自己的死期了。只是這個狼族巨頭,卻昂頭狠狠道:“我狼族,沒有懦夫!你有本事就把我們,都殺了!”

赤水斷居然真的點了點頭,哼了一聲,毫不猶豫就道:“好。那我就自己動手。”

一聽這話,多米內斯心裏已經做好了絕決的準備,可是,赤水斷的行動,卻甚至比它的心念閃動更加快!

赤水斷的聲音還未曾落下,人卻已經迅速的分作了無數個光影,欺入了群狼之中!而更加詭異的是,這無數光影,就好似他變化出來的無數分身,可是他的本體,卻依然立在原地!

一連串悶哼,連慘叫都不曾來及發出,就看見群狼之中,已經迅速倒下了一片!眾多狼騎,有的被光影穿體而過!身體立刻如氣球一般膨脹起來,隨後砰的一聲就爆裂成一團血霧!更有的被這光影來到身邊,那光影分身似乎只是輕輕一指,偌大的狼頭就直接爆掉!

讓多米內斯震撼的是……這,這絕對不是什麼靠著強悍的速度而弄出來的欺騙人眼睛的“殘像術”之類的障眼法!

那些光影分身,並不是虛像!每一個都是實體!都能舉手殺人!

只是幾個眨眼的功夫,周圍的狼群之中就已經大亂!赤水斷這一出手,狼群之中頃刻就被屠掉了百十餘騎!

而那些高階的狼族戰士,雖然竭力反抗。可赤水斷分出地這若干分身光影,卻仿佛絲毫不著力,你一刀砍過去,卻仿佛砍在了空氣之中,那影子卻直接從你刀鋒下穿過來,輕輕一指,就戳斷了你的喉嚨!

赤水斷負手站在原地,只是冷冷的瞧著多米內斯。多米內斯心中憤絕,卻始終死死的握著刀。不曾出手,只因為。赤水斷的眼神盯在了它的身上,將它全部的動作氣機已經牢牢鎖死!多米內斯有一種感覺,只要自己一動,那麼對方就會以雷霆一擊直接將自己格殺!

聽見手下族人被屠殺,多米內斯身子不住顫抖,卻拼命鼓足自己的鬥氣。試圖以在氣勢上勉強抵抗赤水斷的壓迫,只是任憑它如何反抗,那壓力卻反而越發地沉重起來,最後直壓得它連雙腿都開始發軟,呼吸漸漸滯澀,明明左手裏握著一柄短刀,可是卻感覺到全身被對方死死的鎖住,絲毫動彈不得!

慘叫聲一聲一聲刺激著多米內斯地神經,終於這個狼族巨頭陡然仰天吼叫了一聲,它的右手斷腕處忽然就狠狠的捶打在了自己的胸口!雖然沒有了手掌,但是這手臂擊打在自己的胸口之上,卻也是頓時將它自己打得口中噴出一口鮮血來!

一口血噴出,多米內斯頓時臉色越發得蒼白,可是眼神裏卻反而閃過了一絲明澈!剛才那壓得它幾乎就要僵硬的束縛感仿佛也隨著這一口鮮血被噴出了自己地體外!

遠處的赤水斷看在眼裏。眼神裏也不禁閃過一絲激賞,似乎對這個狼族的傢伙,用自殘身體這種辦法,以痛苦激發精神,以擺脫自己的精神力束縛的果斷狠辣的做法很是欣賞。

多米內斯一旦脫了束縛,陡然就一聲長嘯。身體弓了起來。驟然朝著赤水斷撲了過去!

它這一擊,全身身體都隨左手的刀鋒而上。正是它的全力一擊,已經將它所有的力量全部迫發了出來!這一擊,刀鋒之上,嗤嗤作響,卻只見金屬地刀劍,在半空之中,就已經開始出現了細細的粉塵碎裂,卻原來是刀鋒本身開始承受不住聖階強者的博命一擊的全部力量,幾乎就要崩潰了!

如此一擊,多米內斯再無半天留手!這一擊之下,它更是連一絲退路也沒有留給自己。它心裏明白,縱然如此博命,也未必能傷得了對方,只盼能打亂對方的出手,能讓一些部下就此趁機逃下山去,就足夠了!

嗡!

刀光當頭無匹淩厲的灑落下來!刀鋒之上,散落地粉塵之中,卻是被強悍的聖階力量摧殘之後幾乎崩潰的刀鋒的金屬成分!赤水斷依然站在原處,只是看著對方到了面前,卻忽然搖了搖頭……

這場面變得詭異了起來,明明他搖頭的動作很是緩慢,多米內斯那快如閃電的雷霆一擊,卻在他搖頭地時候,始終不曾能砍到他地身上----看著仿佛就差了那麼一些距離,可這一瞬間,空間已經扭曲了!

多米內斯的“快”,和赤水斷地“慢”,以一種極度矛盾的規則,融合在了一起,讓人看了這場面,幾乎就要吐出血來!

“從前就有人告訴過我……”赤水斷抬起眼皮,看著這個頭狼,卻忽然有些憐憫:“單純的聖階力量,就算再怎麼迫發,也不可能戰勝層次高於你的對手!當年我還是聖階的時候,遇到了層次比我高的敵人,任憑我如何博命,都不是那人的對手。現在的你……就好像我當年那樣。”

說著,刀鋒之下,狂暴的氣流,已經如泰山壓頂一般到了赤水斷的面前,而赤水斷只是悠悠抬起一手來,手掌如刀,迎著對方的氣場,輕輕一切……

肉眼看去,仿佛赤水斷所在的空間,已經扭曲了一下!他的手掌邊緣之下,仿佛瞬間就成為了一個“點”,周圍的空間似乎同時扭曲,都朝著這個“點”凝集而去!!

“看清楚了,所謂的聖階,只不過是利用空間規則,將自己原本的鬥氣力量凝結起來而已……可是我這一刀。凝結的不是自己地力量,而是將空間本身扭曲!把空間,做成我手下的一柄刀。”赤水斷幽幽一歎:“你這個狼人發狠的樣子,頗有幾分我當年的樣子。念在這點,讓你臨死之前,我讓你四個明白,也讓你明白層次的差別,到底在何處。”

無聲無息……

赤水斷的手掌邊緣,就這麼無聲無息的緩緩貼上了多米內斯的短刀刀鋒!可隨後。詭異的一面出現了!

仿佛赤水斷地手掌之下,那一“點”。似乎成了一個吞噬點!就看見多米內斯的刀鋒,剛一接觸,頓時就化作了無數細碎地粉塵,卻沒有飄散,而是全部被“吸”入了赤水斷的手刀之下的那一個“點”!

肉眼可見,多米內斯的刀鋒。迅速被化作碎片吞噬了進去!隨後,就連它身上勃發的金色鬥氣,也一點一點的被吸了進去!就連鬥氣地光芒,也被吞噬!

多米內斯眼神裏已經滿是絕望了!

它身子已經使盡了全力,可是此刻,明明那?那的距離,自己如何努力,卻始終無法接觸對方----連同歸於盡的半點機會和威脅都沒有!!

明明對方動作慢,可自己就是追不上對方。空間和空間之間,橫著這一條鴻溝!

刀鋒很快被吞噬,接下來是多米內斯的左手手指!它的指尖肌膚皮毛很快就碎裂消散,然後是骨骼,就仿佛成了一股流沙子,迅速消失……

按照這種速度。很快就蔓延上了它的手腕!!

“可惜……”赤水斷看著面前的這個對手,他的語氣裏有些蕭索:“我苦練出來的這空間碎裂刀,第一次出手,卻只用在了一個聖階地身上。”

此刻,多米內斯的左手小臂都已經被吞噬了!就算現在赤水斷放了它,可多米內斯先是被斬斷了右手。現在左臂也沒有。就算活下去,也是變成了廢人。

眼看赤水斷的“空間碎裂刀”就已經要將多米內斯的手肘以上都碎裂吞噬。而就在這時候……

陡然之間,赤水斷的臉色巨變!

只因為……

在他此刻,以碎裂空間的強悍力量操控之下,他伸出地這一隻手掌,看似平常,可掌鋒之下,其實卻已經是將空間扭曲撕裂而交錯在一起的一個扭曲的點!任何東西,一旦接觸就會被這裏的空間扭曲而撕裂!

可偏偏就在這種情況,旁邊,卻不知道什麼時候,忽然伸來了一隻手!

這只手,就從一側緩緩的探了過來,動作看似很慢,卻一舉就越過了空間的鴻溝,搭在了赤水斷地手掌之上!!

居然……碰到赤水斷了!!

而這伸來地手,手指纖細修長,肌膚白皙秀氣,仿佛並沒有用力,只是在赤水斷的手掌上輕輕一搭,然後隨意地一推……就好像朋友之間輕鬆的嘻笑一般,居然就將擁有粉碎空間力量的赤水斷的手……推,推開了!!

砰!!

多米內斯重重的摔在了地上,它已經失去了雙手,更是暈了過去。

可是此刻,赤水斷,卻已經沒有再去看這個狼人了,而是眼神陡然放出了無匹的光芒,緊緊的盯著身邊出現的這個傢伙!!

一頭柔順的金髮,金髮之中裸露出兩點尖尖的耳朵輪廓來。臉孔清秀而精緻----這分明是一個精靈了!而這個精靈的臉孔,卻並沒有其他精靈那樣的俊美和驚豔,也僅僅只能算是清秀而已。

然而,那雙眸子裏,隨意看去,仿佛沒什麼,可如果你仔細看去,就會發現,那眸子裏,仿佛是一片浩瀚的……不是大海,用大海這個詞語,甚至都遠遠無法比擬!

那仿佛是一個空虛的空間!那雙眸子,讓人根本看不到底!似乎能將所有的一起都吸了進去一般----可偏偏如此空洞的眸子,在它一笑之後,卻仿佛顯得是如此的清澈!

清澈,但是卻深不見底!

就連赤水斷,都從來不曾見過如此怪異的眼睛!

更重要的是,這個精靈,居然隨隨便便的出手,就將自己的手推開了!!雖然剛才自己不曾出全力,但是,將空間撕裂成無數碎片,將那些空間碎片的規則扭曲在一起,形成了這個“空間碎裂刀”。這樣的力量,從境界上來說,不要說是推開了,就算是勉強抵擋,都不是聖階以下的人能做到的!

也就是說,這個精靈,擁有遠遠高過聖階的實力!

可是……這個精靈,卻不是赤水斷上次見過並且慘敗給對方的那個落雪!!

“你……精靈?”赤水斷收回了手,輕輕吸了口氣,那周圍分出的若干分身光影都全部消散而去。已經被殺得血流成河的狼騎,紛紛潰散退後……

這個精靈就站在赤水斷的面前,它的臉色平靜而從容,可是就是這份寂靜到近乎空虛的氣息,卻反而讓赤水斷的那種雄渾猛烈的氣勢無從發揮。

“你……”一個低微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繆斯不可思議的盯著這個精靈……這個精靈,正是那個路上贈送自己靴子,和魔法斗篷的那個!!

“唉……”這個精靈輕輕一歎,它看上去並不如其他精靈那麼美麗,可是就這麼輕輕一歎,卻不知怎麼的,那聲音,凡是聽見的人,卻仿佛連自己的心都要融化在這一歎之中。精靈的眼睛平視著赤水斷,然後輕輕開口:“說實話……我原本真的不想這麼早就站出來的。可惜,看來我不站出來是不行了。”

它清澈的眼神就盯著赤水斷的眼睛,然後嘴角輕輕一笑:“你剛才的那一招……嗯,是,你們人類的戰神阿瑞斯教你的吧?空間碎裂,是麼?你是從後山出來的……那麼,阿瑞斯的確是在裏面了,對麼?”

赤水斷深深吸了口氣,看著面前的精靈:“你是……”

“我的名字,我想你應該沒有聽說過。事實上,現在這個世界上,知道這個名字的已經沒有什麼人了。”精靈在微笑,那笑容裏,帶著一絲無法描述的寂寥:“不過既然你問,我可以告訴我,我叫……阿爾忒彌斯。”

遊戲人間 於 2009-02-04 02:4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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