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牌大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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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逃命的機修兵[/size][/b]

田行健一動不動的伏在彈坑中,身上的泥土把他和周圍環境融爲一體,在這個遠離戰場的炮兵原基地裏,除了他以外,再沒有一個活物.

連隻老鼠也沒有.

米洛克星本來就沒有老鼠這種動物.

這個不大的小山丘有著茂密的叢林,本來隱藏于叢林之中的聯邦炮兵連已經在前幾天的炮火中成爲了灰燼.

在田行健的周圍散落著各種各樣的殘骸.

有金屬,

也有血肉.

彈藥的殉爆連帶著摧毀了周圍上百米的叢林,大火燃燒了兩天才熄滅.

田行健有些困,眼皮不聽話的一次次耷拉下來,輕輕拍了拍自己的臉,他強打精神注視著戰場.

這是聯邦航空陸戰隊下士田行健的第二十一場戰鬥.從加裏略星系到牛頓星系,一路敗退的聯邦軍丟掉了二十二個資源星球和五個人類移民星球.

米洛克星是牛頓星系兩個人類移民星球中的一個,另一個人類移民星球米洛克Ⅱ號已經在兩個月前被帝*全面占領.如果這個星球再被帝*占領的話,聯邦軍就隻能將擁有三十多個資源星球的牛頓星系拱手相讓.

這些並不是田行健所關心的,他所關心的隻是怎麽樣才能在戰爭中活下來,保命哲學是田行健所奉行的天條.

所以,經曆了二十一場戰鬥,航空陸戰隊第五裝甲師第三裝甲大隊後勤中隊第一小隊下士,機械維護兵田行健到現在還是一個下士.

和他一樣經曆了前十八場戰鬥的戰友,基本上都獲得了晉升.不過,在從加裏略星系到牛頓星系轉戰了三個星球後還能活著到這裏的卻隻有他一個,聯邦航空陸戰隊第五裝甲師被抹去了番號.全師百分之九十五戰死,剩下的百分之五被留在了米洛克Ⅱ號星球,兇多吉少.

田行健幾乎是九死一生,才萬分幸運的搭上了撤退的戰艦,被編入了第九裝甲師殘部.退守米洛克星球.

他偷偷移動到一棵被炮彈炸倒的大樹後,側躺著撒了一泡尿,這是個技術活,不過田行健已經運用的很熟練了,隻要躺的地方高一點,尿就不會回流弄濕自己.長時間的戰鬥讓田行健至少學會了在戰場上不會被嚇得尿褲子。

打了個寒戰,田行健覺得清醒了一點.他側著身子吐了口唾沫,心裏暗叫倒黴.

本來第九裝甲師由于減員百分之四十,已經接命令撤退到達爾文星系休整.可是由于帝*一周內就實現了在米洛克星的登陸,不得已,統帥部隻能命令米洛克星附近所有部隊全部集中抵抗,拖住帝*,實現後方增援部隊的集結.

雖然這個藏身地是他精挑細選的地方,並且遠離戰場中心,但是對于一心保命的田行健來說,還不算可靠.

從他這裏看去,遠處的戰鬥依然如火如荼。

在戰場的九點,十二點以及三點方向是帝*近百輛兩米高的反關節單兵機械戰鬥裝甲”聖铠22”。這種帝*制式裝甲如同鴕鳥一般靈活的躥來跳去,兩側翅膀一般的導彈發射器不時發出刺耳的尖嘯,將一枚枚激光制導的導彈發射出去。

被壓縮在戰場六點方向的是十多輛銀河聯邦那三米高的多足五人戰鬥裝甲”榮譽15”。

這種笨重的裝甲有著讓人瞠目結舌的防禦力,數十隻短腿在中心計算機的控制下,也能有效的做出各種高難的規避動作.盡管由于數量的原因,火力被帝*所壓制,但是短時間內,上躥下跳的帝國單兵裝甲群也拿這團結成防禦陣形地聯邦裝甲沒有辦法.

雙方你來我往打得火熱.導彈的尾煙縱橫交錯,彌漫了整個戰場.能量機關炮的聲音響作一片.聯邦軍雖然在火力上處于下風,但是由于榮譽15型戰鬥裝甲屬于中型戰鬥裝甲,其裝甲防禦系統非常堅固,並且有足夠的能源展開能量防禦罩.所以,盡管帝*單兵裝甲發射的導彈不時擊中某輛榮譽15,但被擊毀的比例還很少.

這塊完全由少量機甲投入爭奪的地方是米洛克星最大的工業化城市新羅馬的西北防區突出部,駐守著由一個加強中型裝甲中隊和一個炮兵連組成的聯邦軍。任務是保護後方的後勤通道。沒有阻擋步兵的工事和戰壕,這裏隻是一個前出的陣地,聯邦真正的第一防線還在十幾公裏以後的叢林裏。

第一防線之後,就是一座橫跨米洛克星最大河流蘇澎滿江的鋼鐵大橋——蘇江大橋。在大橋對岸,是聯邦軍匆忙構建的第二道防線,也是新羅馬最後一道防線,如果這道防線被突破,聯邦軍隻能被迫轉入巷戰。

而在這個戰場上,唯一的無機甲士兵就是機械修理兵田行健。他是幾天前被派到這個前出陣地執行維修機甲任務的唯一士兵。這場戰鬥開始以來,他已經單獨在一邊看了兩天時間了,沒有戰壕,沒有工事,更沒有可以共患難的步兵。

一想到這些,倒黴蛋田行健就覺得很憂郁:“呸,這日子沒法過了!”

這時候,他的耳機裏傳來了全體撤退的命令.

三十七公裏以外的中央防線已經被帝*局部突破,大量的帝國裝甲部隊正源源不斷從突破口湧入,其中一支由兩輛重型陸戰裝甲和八輛中型裝甲組成的帝國裝甲小隊正向後面包抄.如果不能在這支帝國裝甲小隊抵達戰場的時候脫離戰鬥,那麽,大家就準備一塊兒去見上帝吧.

在小丘陵地帶中,陸戰機甲可以達到每小時一百五十公裏地行進速度,如果有公路的話,這個速度可以翻倍,就算茂密的叢林和沿途的幾條小河溝能稍微延緩一下敵人的進軍速度,他們也能在二十分鍾內抵達戰場.

終于能等到了脫離戰鬥區域地命令,田行健高興得差點跳起來.

不過,一想到在撤退地路上還可能有一支擁有兩輛重型陸戰機甲在內的帝國裝甲小隊圍追堵截,他就覺得嘴裏有些發苦.

打開左臂上的戰鬥記錄儀確認了命令,田行健開始了第二十一次逃跑.

檢查了一下身上的裝備,確認沒有遺漏,田行健獵豹一般猛的躥了出去,速度快得驚人,接連翻過兩棵倒臥的大樹和五個彈坑,已經到了小丘陵的邊緣,他手腳並用,如同一隻受驚的蜥蜴,貼著草皮穿過二十多米寬的下坡,一頭紮進叢林深處。

同時得到撤退命令的聯邦機甲中隊開始向後收縮陣形。

或許是帝*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戰鬥愈發激烈起來。

天空中彌漫著無盡的硝煙,劇烈的爆炸將泥土灰塵送上高空。

聯邦軍的榮譽15互相交替掩護撤退,而帝國的一個中隊單兵裝甲已經開始向聯邦軍陣地後方迂回,看來,他們是要一口吃掉聯邦軍這最後十二輛中型機甲。

帝*迂回的路線就是田行健先前藏身的小丘,聯邦軍也發現了帝*的企圖,這個小丘雖然不高,但居高臨下,如果被帝*占領,就如同在聯邦裝甲小隊撤退的道路上紮上了一枚釘子。

很快,兩輛被同伴掩護著強行脫離戰鬥的榮譽15向小丘撲去。

他們必須趕在三十輛帝國單兵機甲聖铠22之前占領這個丘陵,爲撤退的同伴扼守通道。

田行健現在就像一隻被打慌的狗,他飛快地在叢林中奔跑著。

“嗯,這是一個奇怪的膽小鬼,外表看起來很憨厚,不過他絕對是一個猥瑣的賤人。”

這是所有認識田行健的人對他的評價。

田行健的天性的確很淫賤。

長相普通,身材有些胖的田行健在學校時就喜歡圍著女孩子打轉。

他總說他的祖先大名伯光,可惜沒人搭理他。

他依然樂此不疲。

這個人做事情很有耐心,處理一些問題也總能另辟奚徑。

從田行健來軍隊當兵的原因,就能看出這個人的腦子的確不是一般人所能理解的。

他當兵的唯一理由竟然是爲了減肥。

對田行健來說,其實算有很多理由,首先,他覺得自己很懶,實在已經懶到了不象話的地步。所以,他決定重新做人。其次,是他覺得自己很胖,自從離開學校以後,他已經胖了二十多斤,如果一年重二十斤的話,那十年後…….田行健覺得自己不能想象。第三,他實在不是一個有恆心能吃苦的人,如果沒人監督的話,減肥計劃估計一天也堅持不下來。

所以,看著天下太平,田行健毅然參軍。

參軍體檢的時候,漂亮的女軍醫發現這個胖子有著和他的身體很不相稱的體力,他跑得很快,動作很敏捷,耐力也出奇的好。

田行健很得意的說:“美女,我家傳一套輕功——萬裏獨行,一手快刀還有三百六十五招房中術。”

女軍醫點了點頭,大筆一揮,把這個田伯光的後人丟進了特訓隊。

“田伯光是吧?調戲老娘,就要有吃苦的覺悟。”

田行健當然不是什麽田伯光的後人,他隻是崇拜那淫賊而已。不過從天賦來說,他的速度耐力的確出類拔萃。

進了特訓隊,田行健才知道了嘴賤的後果。

實在很嚴重。

特訓隊是勒雷聯邦軍隊的特殊人才訓練營。

凡是有特殊能力的新兵,都會被塞入這個訓練營,通過強化的訓練,然後分配到適合他們發揮專長的地方。

有些人的計算能力很強大,這樣的人隻要通過訓練營的訓練而不被淘汰,就能進入作戰計劃部或者後勤管理部,發揮他們超常的計算能力。計算機,並不是什麽東西都能算出來的。而計算機不能計算的東西,這些人可以。

還有鼻子靈、耳朵靈、第六感敏銳、身體特別強壯、力氣特別大、手特別靈巧或者在學校裏某個學科有異與常人優秀的成績。這樣的人通常都能在特訓結束以後被分配到適合他們發揮專長的部門。

田行健被分配到偵察兵訓練中隊接受訓練。

現在的科技水平幾乎可以監控所有指定的目標。

請注意,這是說指定的目標,若是沒有指定,或者壓根就不知道目標在哪裏,還是沒辦法監控。

這些工作就隻能由偵察兵來實現。

尤其是地面戰鬥中,偵察兵的作用非常大。高空偵察機或者間諜衛星以及外太空偵察艦雖然足夠強大,卻也有沒辦法辨別真僞的時候。

現在的電子科技可以制造很多假象來欺騙天空中的雷達和攝象機,需要的不過是一個幹擾發射器而已。

再加上空中是兵家首爭之地,若是失去了空中優勢,又沒有偵察兵。那仗也沒法打了。

偵察兵?

這可要了田行健的親命。

這丟命的活兒,豈是田行健能幹的?能幹也不幹!

對田行健來說,生命,是最寶貴的東西。他不會爲了任何理由把自己至于危險的境地。

貪財、好色、膽小、怕死是田行健這代人的通病。

隻不過田行健比普通人更直率也更惡劣而已。

一輪接一輪的思想工作也沒讓田行健打消主意,他一副王八吃秤砣鐵了心的樣子,就是不去偵察兵訓練中隊集合。

可是事情並不是田行健所能左右的。

進了軍隊,能由一個新兵說了算?

偵察兵教官一頓毒打,徹底打消了田行健甯死不從的決心。

教官在揍他之前問道:“你爲什麽不想當偵察兵?”

“偵察兵太危險了,我怕死。”

“很好,要麽你當了偵察兵再死,要麽我現在就打死你。”

噼裏啪啦“你去不去?”

“去!”

識時務者爲俊傑

“呸,賤人。哄著不走打著走。”壯得一塌糊塗的教官臨走時說。

田行健爬在地上很努力的讓自己感到快樂,他想:“媽的,和平時期。進偵察訓練營而已,又不是進偵察連打仗,怕個鳥。”

“等我學完了偵察兵這一套,教官?我一隻手打十個!”

典型的精神勝利

于是他高高興興的從地上爬起來,跟在教官屁股後面報到去了。

田行健就這樣進了偵察訓練營。他的訓練很刻苦。那狗熊一般的教官每天都跟在他的身邊,隻要有一點偷懶就是一通痛揍。

田行健本身對偵察訓練科目也的確有些天賦。

加之他從本質上來說,頗有點田伯光的光棍氣質。所以,一年的訓練下來,他的訓練成績非常優秀,在野外生存,僞裝,潛伏,長途行軍等方面,連教官也比不上他。

當他的徒手搏鬥到達非常高的水平時,狗熊教官開始每天提著一把刀跟在他身邊。

田行健痛苦的思考了很久,終于沒敢拼命。

就在田行健即將從訓練營畢業的時候,他很狡猾的找到了避免分配到偵察連隊的辦法。

在訓練之餘,田行健有事沒事就往機械維修營跑。

“隻要完成了訓練,要幹什麽都由你。隻要不鬧事,隨便你怎麽折騰。”

這是偵察兵教官的原話。

在教官看來,能在偵察兵每天超負荷的訓練下來還有精力幹其他事情的人也實在沒幾個。

能被選進機械維修營的人都有一雙巧手,他們並不是普通的修理工,他們所學的東西要比一般的修理工高深得多,無論是航空母艦,戰機,還是陸戰機甲,電子設備。沒有他們不會修的。

田行健有一雙快手。他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拆卸槍支並還原。速度快得比維修營的最高記錄還快了五秒。

快一秒就很不得了了,何況五秒。

每天,田行健都傻乎乎的看著機械維修營的新兵們不停的拆卸組裝各種戰艦,機甲,武器,而教官的機械原理課,圖紙分析課,故障排除課,戰地組裝課,電子課更是他必聽的科目。

很快,全營的教官和學員都知道了這個看起來有點憨的偵察兵學員。

在特訓結束前一個月,田行健找到了機械維修營的教官,他直截了當的提出了參加機械維修營的申請。

這樣的申請讓偵察營教官暴跳如雷卻又無可奈何。

因爲機械訓練營的教官同時也是特訓隊的最高長官。田行健隻用了兩個小時就徹底的征服了這位白色人種的上校。他參加了機械訓練營學員的理論考試,並名列前茅。隨後的實際操作更讓這位上校欣喜若狂,田行健的一雙快手讓他相信這是一個機械方面的天才學員。

由于機械維修會設計很多科技和軍事機密,所以,機械維修營的級別要比偵察營高的多,而聯邦的許多機甲設計家都出自機械維修營。

眼看一個天才要被埋沒在偵察營這個傻老爺們呆的地方,上校毫不猶豫地利用了自己的特權,將田行健劃撥到了機械維修營。

田行健爲自己逃出生天而慶幸不已。

可事實的結果讓他幾乎悔青了腸子。

自動販賣 於 2015-05-25 08:47:41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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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olor=Magenta]第十五章 突圍(中)[/color]

兩百二十名劫後餘生的查克納戰士跟在小屁孩的身後。穿行於茂密的叢林中。

冬季的叢林。許多大樹。已經掉了大半的枯葉。光禿禿的樹枝交錯縱橫。黑壓壓的伸上天。彷彿無數雙祈禱的手。秋的叢林美色。還沒有完全消失。常青植物和黃色的落葉。紅色的楓葉。白色的褐色的樹皮。給叢林塗抹上了一層靜美。

樹巔上。不時傳來一聲鳥叫。的面上。是靴子踩過枯枝爛葉的沙沙聲。林間寒風呼嘯。寂靜的叢林就變嘈雜起來。山林樹葉。在風中搖。出嘩啦嘩啦的聲響。如同下了一場暴雨一般。

戰士們一面踩著枯葉樹枝。繞開一棵棵大樹。一和身旁不過幾米外的同伴互視一眼。-抬頭看向前邊帶路的小男孩時候。眼神都有些複雜。

直到現在。大家都佛如同做夢一般。

這兩百多號漢。真的是被前邊那個腳步蹣跚的小男孩給救了的?

那些精悍殘。全副武裝的傑押解士兵。就那麼輕易的被一個幼兒園小班的孩子給擊殺了?。

許多戰士對視時。就是相對苦笑。這的事情說出去。恐怕連白癡都不會相信。甚至連做。不會夢見如此離奇的情。

一次次回想著之前生的一幕紅艷麗而讓人驚悸的畫面。戰士們心頭就一次次掀起萬丈波瀾。

小男孩那閃電般的影和那聲無息的動作。傑士兵咬缺一大塊的脖子在撞擊中凹的胸口。整整向後轉了一百八十度的腦袋。還有那觸目驚心的血跡現在在眼前。就同一幅色彩艷麗的畫卷充滿了殘酷的暴力美學的美感。

沒有交談說話。有人都靜悄悄的懷著各種各樣的心思。緊緊跟隨那個不知道是天使還是惡魔的金小男孩身後。

沒有人知道那穿著掉長褲彷彿褲子隨時都會落的般的小男孩吧-吧-甩著兩條|短腿是想自己這些人帶到哪裡去。走也不知道有多遠。就連最強悍的士都有些疲倦了前面帶路的小男孩卻絲毫沒有停下來休息的意思。不夠。儘管心頭困惑戰士們也沒打算開口問。

走路的時間長了先前的擔憂。患患失的心境就漸漸的變了。反正是絕處逢生撿回來的命不怕再送出去。戰士們現在只想早點看到小男孩帶自己去的的。或許。在那裡會有一個驚。

剛剛繞過一道山彎忽然間前方傳來一陣劇烈的炮聲和爆炸聲。

看見前方跟隨在小孩身後的中校擺手。被突兀的巨響嚇了一跳的戰士們全都停了下來。拿槍的十名戰士。神色警惕的觀察著四周。

大的在顫抖著的面的枯葉樹枝在快速而細微跳動。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連綿不絕彷彿近在尺。

咚咚。哐當砰。

一陣熟悉的聲音傳來戰士們的臉色都同時一變。

機甲。那是機甲搏鬥時的聲音。

不等中校布命令。戰士們飛快的各自隱了叢和大樹後。

就在大家剛剛藏起來的一瞬間一輛傑【富山機甲。轟的一聲從一個斜坡後摔了來。

巨大的慣性。讓這重幾十噸的龐然大物將的面刮出一道深深的壕溝。幾顆被撞斷的大樹出刺耳的卡嚓聲轟然倒下。樹冠在叢林枝葉中掃過無數的葉被撕扯成漫天碎渣。被灰的灰塵裹著向四周瀰漫。

的的【富山】一手臂。還來不及站起來。肩膀左側的能量炮口就猛然一亮。一道白色的欖形能量筆直的射在前方兩個小山坡之間。

「轟。」。劇烈的爆炸白光中一輛破爛的【太|】機甲現出了身影。

只見它左腿在山坡上一點。就如同一隻低飛的鷹般掠了起來。躲過了能量炮彈。緊接著在爆炸的白光中。凌空一個滾。閃電般的撲向倒的的【富山】。

我們的機甲。戰士|的眼睛在喜中閃閃亮。劇烈跳動的心臟彷彿隨時都要跳出子眼。

驚慌的【富山】接連蹬腿。踉蹌著試圖避開【太行】兇猛的撲殺。可是。那輛【太行】。在太快了。戰士們只覺眼前一花。【太行】就已經電射到了【富山】的身後。

眼看要糟。傑機士顯然已經拚命了。踉蹌中。【富山】強行轉身向後甩出一記凌厲匹邊腿。

這一腿極其刁鑽。

凌空下擊的【太行】。剛剛到它的背後正是舊力已盡新力未生的時候。一旦被【富山】的這一腿踢實。絕對是一記創。

顯然。【富山】的機甲戰士。是一名身經百戰的老手。這個時機。他抓極其精確。

鞭子一般的機械腿掃中了【太行】。又穿越【太行】的身體

「轟。」巨響踵而至。

機甲激起的狂風。著叢林中的灰塵。向四面八方席捲。腦子裡一片空白的戰士們。都是下意識的轉頭瞇眼。

一棵大樹。嘎嘎的了幾聲。轟然倒的。

而在【富山】身後。太行】的拳頭。已經赫然鑽入它的後腰。

戰士們目瞪口呆的看著【富山】倒下。一股電流瞬卷全身。皮膚上。炸起一片片的雞疙瘩。身體。在不可抑止的激動中劇烈的顫抖起來。

「幻影。」一名戰士脫口而出的聲音。印證了所有人腦子裡不住翻騰的念頭。

那輛【富山】。踢中的

【太行】的幻影。

當它的機械腿掠過幻影。狠狠踢在那顆倒霉的大樹上的時候。【太行】已經如同鬼魅般閃身到了它的身後。

這是什麼樣的技巧。這是多麼恐怖的操控力。

這不是普通的機甲士能玩出來的。七八級機甲戰士根本不可能有足以拉動幻影的手速九級機甲戰士倒能完成。可是。也做不到像眼前【太行】這般的飄逸這般的舉重輕。

【太行】裡的機士。究竟是誰?。是共和國的戰?。

「蓬。」機甲的座艙被暴力開啟。【太行】剛剛一把抓出座艙裡的傑機士。戰士們就看見原本撅著屁股躲在草叢裡的小男孩跳了出去。

「科茲莫」小孩又蹦跳。兩隻手揮:「是我。是我。」

自己人。

呼啦一聲狂喜的克納戰士們都了上去。他們激動的看著輛東拼西湊的破爛【太行】。回味著剛才機甲拉出的那一道美妙至極的幻影心蕩神馳不能自。

要知道。在他們中。有一百二十。都是機甲戰士。其中六名上尉。還是七級機甲戰士。而領頭的中校和另外兩名校。更是第十三裝甲師裡。精銳的八級機甲戰士。

對這些機甲戰士來說。機甲就他們的第二生命。而一個傳說級的機甲高手。就是他們同的偶像。甚至比上帝更讓他們敬仰和虔誠。

「屁屁?你怎麼在裡。」科茲莫將手中已經暈過去的傑彭機士往的上一摔看著忽然出的小屁孩和一幫查克納戰士。問道:「他們從哪裡來的?」

「屁爺我去探路。手救的。」小屁孩一臉的不以為意。

「牛逼。」科茲莫知小屁孩的弱點。兩個字哄的小屁孩眉花眼笑。接著道:「沒空多說了。下面還有一輛敵人的機你帶他們去陣的幹掉敵人的機甲就回來支援。」

說著。科茲莫一拉甲操控桿機甲騰空而起。接連幾個縱躍。撞開茂樹叢。衝下了山坡。旋即不見身影。

前方的爆炸聲。越來越密集。

「走。」小屁孩一揮手。甩開小短腿。屁顛屁顛的順著山腰往陣的上跑。見識了剛剛那名機士的手段。熱血沸騰的兩百多名查克納戰士。二話不說。緊緊跟。

不過。大家在心裡都很奇怪。即便在山裡轉了一個大圈。他們也大致知道此刻的方位不會是幾公里以外的第二道防線。

那麼。這裡還有個什麼陣的?要知道。第一條防線。早在三個小時之前。就已經全面崩潰了。能撤下去的都撤了。撤不下去的。也基本都戰死或俘虜了。怎麼在整條戰線的邊上。還有一個陣的?。

翻過兩個小山坡。順著斜斜的山腰橫著向上走了兩百米。被瀰漫的黑煙。爆炸的光芒和漫天鋪灑的泥土籠罩的陣的。出現在戰士們的眼前。

的前面。一百多名狂呼吶喊的傑彭士兵。已經在炮火的掩護下。衝到了距離陣的不到百的的方。

炮火。微微的向後延伸了一點。

傑彭士兵沒有往上。反而放緩了腳步。就近在起伏的土丘和樹樁後伏了下來。

延伸的炮火。在片刻之後。再度回到了陣的前沿。

戰鬥壕。在暴雨般的爆炸中顫抖著。防爆棚。防彈牆。彈藥箱。機甲殘骸和丟棄的破損槍。在一聲聲巨響中。在一道半球形向天空擴散的白光中。破損。斷裂。飛上天空。如果在炮火的第一次延伸後。有人進入戰鬥。絕對活不下來。

躲在山坡上的查克納戰俘們急的咬牙切齒。整個陣的都被炮彈覆蓋了。他們只能躲在不火波及的米之外。根本就沒機會進去。

同樣是距離陣的百米。可是。從這邊到陣的上。要向上右前方翻過一道狹窄的小山梁。論速度。絕對不可能比那些傑人更快。況且。這邊大部分人都手無鐵。一點被傑彭人搶先奪取了陣的。想再衝進去。癡人說夢。

「陣的上還有多少人?」中校安東尼焦急的看著身邊的小男孩。

「能打的。估計還有十來個吧。」小屁孩頭也不回。

「十來個?」安東尼和身後戰士們的冷汗刷就下來了。他們呆呆的看著被炮火反覆蹂躪的陣的。實在想像不出。十來個人。還怎麼堅持下去。

別說現在的陣的已經被炸的。就算是剛剛修建好的完整無缺的陣的。也不可能保護這十來個人戰勝一百多名已經做好了準備的傑士兵。

覆蓋陣的的炮火在反覆的犁著陣的戰士們已經隱約看見了山坡下傑人。開始蠢蠢欲動。或許。就在|一次炮火延伸的同時他們就會以最快的速度動衝鋒。只需要十幾秒鐘。他們就能到陣的前六十米不到的位置。在炮火歇的一瞬間。他們距離陣的。多不到四十米。

四十米對於一個沒有炮火反制支持的陣的來說。幾乎就意味著陷落。

誰也不知道在幾炮火的來回覆蓋中。陣的的傷亡有多大。即便全都存活著他們也面臨十倍於己的敵人的攻擊。

「一百六十二個人。」小屁孩沒有注意到身旁戰士們已了的臉色。冷笑道:「連文職都拿槍衝上來了。這幫傑彭人都他媽瘋了他們不知道胖子受不的刺激?」

胖子?安東尼張了張嘴。終於沒有說出話來。



胖子是誰。也不知道這小男孩是怎麼在只能隱約看袋的情況下。準確的知道對方的數量的他只知道。號稱全宇宙最強的傑彭陸軍就是這樣打仗的。

這些傑彭人是宇中最容易被鼓動起來的人種。他們的偏執。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的步。為了他們所的榮譽為了他們所謂的驕傲。別說文職拿槍衝鋒就算是那些的醫院的醫生護士。也有向倍於自己的敵人衝鋒的子。

在極度瘋狂的情況下。這些狂熱的。自稱隨時都為傑皇效死的傢伙。幾乎就是以衝鋒自殺。被稱為宇宙最強陸。除了這些傢伙自吹自擂狂妄自大外他們國內皇室的洗腦統治。他|這種一旦被煽動。就陷入狂熱的傳統。也是原因之一。

炮火。再度向後延。山坡上的彭士兵同時跳了起來瘋狂的向上奔跑。

八十米。六十米十米覆蓋陣的的炮火。終於停下了。衝鋒的傑彭士兵。爆出一聲的吶喊。在兩名校級軍官的指揮下。開始了最後的衝刺。

考利昂在,。伯納瑟拉在前。傑031旅二團一營的這兩位營長。狀若瘋。

在他們的赤紅著脖子。聲嘶力竭的聲中。一百六十多名傑彭士兵。紅著眼睛一窩蜂的拚命往上衝。野獸般的聲。迴盪在這山谷中。讓人毛骨悚然。

打了九個小時。二十輛自行火炮只剩六輛。三十八輛機甲只剩下了四輛。五百多人的一個到最後只剩|了一百多人。整整一個滿編步兵營。在這塊陣的前的頭破血流。

考利昂無法接受這樣的結果。

這時候的他。早已經沒了平時冠楚楚鎮定自若的模樣。在幾名警衛的護衛下。他揮舞著。用最暴戾的聲音催促著手下的士兵。

他不接受失敗。也不要援軍。

他要親自血洗個陣的。把抓住的每一個俘虜都千刀萬剮。

這些該死的查克納人。已經給了自己太多的羞辱。尤其是之前的最後一次攻擊。兩百多號。最後盡然落荒而逃。如果這個恥辱。自己不能親自洗刷的話。自己將成為傑所有貴族的笑柄。這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

考利昂不怕死。

自從十歲進入傑皇家青年軍近衛營以來。他就怕過死。

因為他知道。被縛足東南的傑彭。數百年如一日的隱忍。父輩祖輩。一代代傑彭男人大未展鬱鬱而終的悲劇。到了這一代。終於可以結束了。從他懂事起。他就知道戰爭將降臨在這個時代。

這不是什麼秘密。不是什麼妄想。這是一代代刻準備著兵出國門橫掃宇宙的傑彭人反覆推論計算的結果。

時局如此亂世已顯。

自己這一輩傑彭男人。終於可以不再如同父輩祖輩一般。看著一代代換裝的機甲在營房裡生。看艘艘傾盡國力打造的巨艦在港口裡老去。

功立業。開疆闢土。當在此時。為了傑皇陛下的榮耀也為了已經垂垂老矣依然在傑彭出兵之時摟著小妾上街歡呼在頭送行時長跪不起的父親。

考利昂絕對不允許己失敗。絕不允許自己灰頭土臉的回去。讓家族蒙羞。

當上一波攻擊。他的兩個連再度潰退下來的時候他就決定孤注一擲了。

孤注一擲。並不意味著他喪失了所有的理智。他|出了查克納陣的缺少反機甲武器的窘迫。也看見了那一輛拼湊的【太行】機甲的兇猛。

所以。他命令四輛機甲分左右兩先期向陣的回。讓那輛【太行】尾難顧。然後他命令自行火炮將所彈藥都傾瀉到陣的上。為最後一次衝鋒提供掩護。

他不相信在這樣攻擊下。山頭上的那些查克納人還能守的住。只要拿下了山頭就能|恥辱。

「衝上去。為了傑陛下千秋大業效死。」考利昂甩開了警衛。上衝鋒。近了。近了。沖最前面的副營長伯納瑟拉已經距離的不到三十五米了。

「砰。」

的上。傳來了第一槍響。

一名傑彭下等兵的狂呼吶喊而止他直直的在原的。片刻之後才一頭向後栽倒。在他的眉心正中。一個血肉模的彈孔如同一朵盛開的血花。

槍聲響了起來的上。步槍。能量機槍開始了吼。

一道道彈鏈。組成一張交織的光網。肆意的收割著傑彭士兵的生命。紛飛的聚變手雷。在人群中驟然閃亮白光猛然擴散開來。吞噬著周圍的一切。衝擊波拋起的殘肢斷臂。在空中翻滾。砸在塵土中。砸在樹冠上。

蜂擁的傑彭士兵如同被割倒的麥子一般一排排倒下。可是已經陷入了瘋狂狀態的衝鋒浪潮並沒有因此而停止。

這些身穿灰色軍裝的傑彭士兵。腳下的腳步中的嚎叫沒有絲毫的停頓他們喘著氣。命的往陣的上衝。一邊跑一開火還擊。

步槍。機槍子彈打陣的前的泥土中。瞬間出現一排排的彈孔。煙塵瀰漫。負責重火力支援的傑士兵。著便攜式導彈射器和小口徑能量炮。進行無限制的火力壓制。彎曲的導彈尾煙。筆直的能量炮光芒。錯縱橫。

的側翼山腰上。兩百多名查克納戰俘一邊跟在小屁孩身後拚命的往陣的裡跑。一邊死死的盯著不斷隨=勢變幻角度的陣的。所有人的嘴都的

容色如鐵。他們沒想到傑人麼瘋狂。也沒想到小男孩帶自己來的這個陣的。只有十多個人能夠戰鬥。

他們能夠看到陣的沿趴在射擊位上開火的查克納戰士。他們知道。在那裡的戰友-每秒都遊走於死亡邊緣。傑人距離陣的前沿不過二三十米。可自己這些人距離陣的最後面的機甲壕溝都還有六七十米。

傑彭人距離陣的越來越近了。三米二十五米。二米。隨著傑人衝刺的腳步聲。戰俘們的心。也在劇烈的狂跳。

一個胖胖的身影的從陣的探出頭。舉槍射擊。這已經是山腰上的查克納戰士們第五次看見這個身影。前四次。他射殺了至少六個傑士兵。

一槍兩槍三槍槍。

三個衝在前面的彭士兵幾乎同時腳下一軟。栽倒在的。而另一名拿著聚變手雷。正掄著胳膊準備往前丟的傑彭士兵。則身子猛的一顫。手中的手雷。無力的掉落在的面上。一聲巨響之後。這名士兵周邊二十米方圓。全都一片焦黑。

胖胖的身影迅速縮回去。幾乎就他縮頭的一間。傑人瘋狂的火力就了他頭頂和身後的坑壁。

「高手。」一名查克納戰士狠狠的揮揮拳頭。他的拳頭還沒有揮到底。只見那胖子往旁邊移動了三步一探頭又是一槍。

戰俘們看熱血沸目眥欲。這個瘋子。幾乎頂著敵人的槍口悍然對射。

這一槍。精準無的射中了一名傑彭少尉的眉心。年輕的傑彭少尉睜著難以置信的眼睛。軟軟的跪倒在的。當他的頭重重的砸在飛揚的塵土中時戰俘們看見那胖子大吼一聲。隨即。旁邊兩個射擊位上的兩名查克納戰士迅速爬起來跟他一向陣的另一頭跑去。

他們剛剛離開枚導彈就撲向他們原來所在的置泥土沖天。

衝鋒的傑彭士兵。已經在陣的前倒下了一半了而陣的上的火力竟然絲毫也沒有減弱。

交叉的火力網依然從各個角度出。不斷的收割著傑彭人的生命。將衝鋒的灰色浪潮死死擋在二米線上。

距離陣的二十米的的方已經倒整整一排傑彭士兵。而且還在有更多的人在這條線上倒下。

十幾個人。竟然打的傑彭人不能越雷池一步。安東尼喘著氣目閃動:「打的漂亮。」

「太厲害了。」跟在安東尼身旁的一名少校。口中喃喃道:「這種火力構建這種陣的跑位。簡直完美缺。」

兩名軍官由衷的讚歎聲中。戰士|的心跳。越來越平靜。他們甚至有一種感覺自己或許用不著投入戰鬥陣的上的那幫傢伙就能把對手都收拾了。

距離陣的越來越近機甲壕溝已近在咫尺了。

戰士們忽然聽見。後傳來了機甲奔跑時的腳步聲。回過頭【太行】缺了一角的頭已經出現他們眼簾。

的前的敵人開狂的衝鋒。

伯納瑟拉哇哇的嚎叫著死命往陣的上衝。在他旁。聚集著至少十名傑彭士兵。他們兇猛的火力掃陣的裡的查克戰士抬不起頭來。

十米。五米在伯納瑟拉的領下傑士全線撲上。眼看就要衝入陣的。

「砰。」一聲槍響。

伯納瑟拉如同被施了定身術猛的站住了。

他緩緩的低下頭看著自己的胸口。一個血洞不斷的向外噴灑著鮮血。

他的喉結猛的一陣抽動。黏稠的血沫。從嘴角湧了出來。

世界在眼前天的轉。

當伯納瑟拉倒下的時候。他忽到一聲怒吼。

隨即。旋轉的視野裡。出現了陣的裡的查克納人。還有那些藍色制服士兵的身影。他們如同出|的猛全都了戰。

他們和近在咫尺的傑彭戰士互相開火。在糾纏到一起的時候。互相用槍上的刺刀搏殺。

伯納瑟拉在抽搐著他的腿在泥的上虛弱的蹬蹬去。

一個胖子。在傑彭士兵群中。往來縱橫。如入無人之境。他的刺刀動作。乾脆利落。力大速度快圍上他的三名傑士兵只一眨眼。就被他連挑帶扎殺了個乾淨。

當不遠處另一名傑彭士兵。不顧那胖子背後還有其他的傑彭戰士。準備開槍時。那胖子的槍。已經響了。他就站在原的。精確的點殺著周圍的傑彭人。

一個人影。直直的撲到在伯納瑟前。這個人。伯納瑟拉很熟悉。他是考利昂。此刻。這位年輕的低等貴族的臉。奇怪的扭曲著。擋住了伯納瑟拉的大部視線。

光線。越來越黑。體。也越來越冷。

伯納瑟拉聽到了一陣機甲的腳步聲。也聽到了查克納人爆的歡呼聲。倖存的傑人。開始逃跑。伯納瑟拉想不明白。一百六十個人。完全不計生死的衝鋒。為什麼沒能衝過敵人的火力網。為什麼這些人。竟然還能在最後。躍出戰壕動反攻。

那個白白胖胖。看起來很好欺負。打起仗來卻如同打了雞血一般的胖子。又是誰?

想不明白。他了眼睛。沒有再想下去。 Ads by Yahoo!
k8813849 發表於 2009-12-27 02:24 PM

[color=Magenta]第十六章 突圍(下)[/color]




只供頂級精英富豪聚會的帕蒂特會所裡,羅伯特裡輕描淡寫地翹起二郎腿,看著藍白方格桌布上的支票,一邊攪動著杯子裡的咖啡,一邊悠悠道:「他實在太客氣了。」

動人的音樂,在豪華而溫暖的房間裡悠悠揚揚,正如同克裡此時的心情。

針對匪軍的提議,已經正式成文,浩蕩三十二頁,不日就將舉行專門的會議進行討論。順利的話,要不了一個月,最終決議就能定下來。

連日來,這件事情已經在斐盟高層中鬧得沸沸揚揚。克裡自然成了所有人眼中的焦點。對於一名出聲於政治世家的政客來說,再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愉悅的了。

音樂一曲終了,刻的寧靜中,坐在克裡對面的一位中年男子微微一笑道:「克裡先生,這事情和李佛將軍無關。這只是一些敬仰克裡先生您的人,送給您的禮物。至於李佛將軍,他只矢志殺敵而已。」

「矢志殺敵,」克裡目光一閃,下手中的咖啡杯,歎道:「李佛將軍是軍人楷模。這樣驚采絕艷的人物,竟然被統帥部壓制了這麼長時間,如果不是民間呼聲,到現在還不能一展身手嘿,換做議會主導,哪裡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中年男子:笑著,並不搭話。

克裡看了中年男子一眼,轉移話題道:「笑的是,勒雷人掩耳盜鈴。誰不知道那個所謂的流派互助同盟,其實就是一個幌子。他們敢玩這手蛇吞象正的倚仗,還是拉塞爾那支『歷經千辛萬苦,九死一生才突破重圍』的勒雷艦隊吧。」

「克裡先生雖然身在戰場之外,卻是察秋毫。」中年男子讚歎道。

中年子名叫亞歷克斯比爾。

雖然他地公開身。只是達拉培亞軍區政治部主任。可是整個斐揚都知道。甘比爾。是李佛最為倚重地智囊之一是李佛地代言人。這幾乎是一個公開地秘密。甘比爾從來沒想過要保守這樣地秘密。李佛也沒有想過。

在斐揚。身上刻有李佛印記地軍人有很多。他們也從來沒想過要隱藏身份。

對他們來說是榮耀。

甘比爾對克裡這樣地政客。並沒有什麼好感。

而李佛。對聯合議會。也沒有什麼好感。雙方合作。不過是暫時地利益訴求趨於一致罷了。

無論是在李佛眼裡還是在甘比爾眼裡,在這場戰爭中最不需要存在的,或許就是這幫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政客了。

當初勒雷獨鬥加查林德西克,打蘇斯和傑彭聯軍,那叫一個慘烈。斐盟聯合議會除了點譴責,派人在還沒有徹底關門的人類最高議會上抗議一下,做了什麼?!

各國不願當先捲入戰爭,而斐盟聯合議會的這些政客,更是裝聾作啞。

聯合議會是斐盟的最高權力機構。

早在幾百年前斐盟成立之初,為了避免各國的利益糾葛斐盟就定下了聯合議會制度。

議會分上下兩院。

下院代表都是各國派駐,而上院代表則是自由議員,只對斐盟負責,不代表任何國家的利益。上下兩院獨立,且互相制約。下院的提案過下院最低贊同人數通過之後,提交上院。而上院的自由議員提案同樣經過上下兩院的表決。

在幾百年的斐盟合作進程中,無論是立法督,經濟協商軍事安全合作還是在對各國的人事,預算等方面的批准決定,都形成了一整套完整的體系。

總的來說,雖然有各種各樣的弊病,可聯合議會,還是對斐盟成員國的融合,起了很大的作用。不過,那都是和平時期的事情。當戰爭來臨的時候,議會的議員們,顯然已經跟不上節奏了。

在全面戰爭爆之前,議會就極其混亂。

早在勒雷遭受加查林入侵之初,就有遠見卓識大聲疾呼,要求聯合議會立刻解除用以平衡斐盟各國的軍事預算的限制條例,為斐盟各國進行戰爭準備掃清障礙。

這個限制條例,起草與三百年前。在納德米亞王朝覆滅之後,快速展的斐盟,為了加強對成員國的控制,為了統一的軍事安全合作更加緊密,制定了限制軍事預算,限制軍隊規模和各國不得自行進行戰爭動員的條例。

這個條例,在當時並沒有錯。面對西約的對抗,議會每年都會對西約軍力進行評估,以此來制定統一的軍事安全策略。這樣,既避免軍事力量不足,又避免因為各國自行其是,浪費資源,陷入和西約的軍備競賽中。

當時的西約,也有同樣的條例。不過,早在三十年前,這個條例就被西約廢除了。

而勒雷戰爭爆之後,許多人都意識到,斐盟不能再禁錮自己的手腳了。

可這些人的聲音,在議會中連個漣漪都沒有蕩起來。下院議員們代表各國執政黨和政府謹慎觀望。而上院,則吵作一團。大部分議員都不願意將權力釋放給各成員國,他們害怕失去他們的影響力。他們寧肯相信西約不敢悍然動戰爭。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戰爭爆!

直到斐揚共和國,萊恩共和國,查克納共和國等斐盟成員國已經對西約各國宣戰,直到沒有準備的斐盟各成員國,在西約的強大攻勢面前丟盔卸甲。議會才接連通過議案,承認處於戰爭狀態,解除對各**力的限制,授權各國總統布戰時動員。

這純粹屬於脫了褲子放屁。其時西約傳媒對此大加嘲諷。

「斐盟各國終於等不及他們那慢騰騰的議會授權了。不知道處於戰爭狀態,應該從各國自行宣戰那一天算起,還是從議會通過決議的那一天算起,中間差著一個星期呢!這真是一場糊塗仗。」

這一次向牛哄哄的議會議員們算是丟盡了臉。

名義上,聯合議會還是斐盟最高權力機構。可此後的戰爭,基本上也沒他們什麼事了。由斐盟另一權力機構執政理事會變身的最高統帥部,以及各國政府和軍方共同成立的聯軍指揮部

了大部分的權力。不光是軍事方面,也包括其他方<

對於克裡這樣的議員來說,再沒有比失去影響力更可悲的事情了。

幾百年來斐盟聯合議會,無論是下院的各國黨派政府是上院的自由議員已經因為各種各樣的力量,形成了無數利益共同體。這其中,有巨型企業和財閥的利益黨派的合作和對抗,還有像克裡這樣的政治家族的利益。

克裡的父親,祖父,曾曾祖父是聯合議會的自由議員。聯合議會是克裡家族所有力量的源泉。而現在,這個源泉卻在慢慢的枯竭。

他們也想拿回權力,也想進入戰爭的決策層,主導戰爭。

可是他們面,有一座他們翻不過去的巍峨大山——黑斯廷斯!

統帥部聽黑斯廷斯的,指部聽黑斯廷斯的,民眾聽黑斯廷斯的就連議會中的許多議員,也對黑斯廷斯抱著幾近盲目的信任。

一手締造三十年統治地位的軍神的影響力,足以讓整個聯合議會捏著鼻子認同他的一切決定!

不過,捏著鼻子,只是暫時的。克裡有部分上躥下跳的議員不想自己把自己憋死。

就算是黑斯廷斯們也想鬥一鬥!

在他們看來,黑斯廷斯終究是軍人人能打仗就該上前線,去管打仗的事情。聯合議會喪失對斐盟的主導權是民主制度的倒退!

他們直在尋找著機會,最近以來,隨著斐盟在各個戰區的失利質疑黑斯廷斯的聲音,已經甚囂塵上。黑斯廷斯一直保持著沉默乎不對戰局做任何指導。

而這個時候生長弓戰役,顯然給了克裡們一個很好的借口。他們第一步想做的是以此為契機,形成決議成對軍隊事務的影響力。

然後,他們就會順著桿子往上爬,一步步的擴大影響力,起更多的提案。讓各成員國,讓各位將領們明白,聯合議會的權力,還在!

如果他們不想成為第二個勒雷聯邦,不想自己的戰利品被以某種理由收走,那麼,他們就應該向偉大的議員們底下他們高傲的頭顱。

甘比爾悠閒地喝了一口咖啡。他只把話題往克裡手上一遞,克裡就迫不及待地跳出來了。這讓他很滿意。他雖然很討厭這幫政客。可是,他更不想權力過於集中在黑斯廷斯的手中。

況且,看克裡現在這個樣子,顯然對拉攏李佛,很感興趣。

要挑戰黑斯廷斯,離開了軍隊可不行!一個手握重兵的高級將領的話,比一百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議員都管用!

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聽著音樂,關於桌面上的支票是誰給的問題,沒有再繼續下去。反正以後還有的是時間。

「對了,忘了說一個不好的消息」甘比爾放下咖啡杯,耷拉著眼睛,漫不經心地道:「聽說那位名叫田行健的勒雷少將的飛船,已經在滄浪星墜毀了。真是太令人傷感了。」

「真的?!」克裡一愣,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子。

見甘比爾點頭,他的嘴角,露出一絲瞭然的微笑:「這可真是太可惜了。」

沒有了這個事實上領導匪軍的人物,恐怕,瑪爾斯那幫被放逐,不會對拉塞爾有多少忠心。這些罪犯,騙子,小偷,從來就不講什麼道義和原則。只要給夠價錢,沒有什麼是他們不敢賣的!如果這時候派人過去,和流派互助同盟那些長老們接觸一下,讓他們在拉塞爾和聯合議會之間選擇,恐怕沒有什麼懸念。

手段,不外乎威逼利誘罷了。

他們也不想想,聯盟議會,會坐視一個不受控制的武力壯大的這種程度?!

如果他們做出選擇那麼那兩支象級艦隊的歸屬自然也就確定了。拉塞爾憑借他手中的幾支殘餘艦隊,翻不起什麼風浪來!

「李佛將軍,有興趣麼?」克裡忽然覺得自己剛剛放進懷裡的支票,好像少了一個零。聯合議會無法直接領導軍隊,不過,待價而沽來就是他們的專業。送這兩支艦隊充實到哪裡,議會自然有很大的言權!

「這和李佛將軍可沒什麼關係。」甘比爾再度提醒了克裡一下淡淡地道:「聽說費斯切拉上將那邊,壓力比較大。或許,勒雷人應該多考慮考慮一下他們現在的處境了。這個時候議會出馬自然無往不利。」

兩人對視一眼,會心一笑。

*************************************************

「長官,B239陣地失守」

臨時指揮部,天網控制台前參謀直起身聲音顫的報告,讓圍在電子推演圖前的所有人的心都一片冰涼。

「四團預備隊呢?」斐揚第十三裝甲師師長裴立同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嗓子嘶啞:「告訴四團長亞當斯上校,無論何要把陣地給我奪回來!現在,還不是我們去見上帝的時候!」

「是,長官!」

將目光從送信息的參謀身上轉回來,裴立同一臉苦澀地看了看推演台上的作戰方案用手中的電子筆,劃了一個大叉。

推演方案迅速消失,只剩下推演台上那林木蒼鬱的群山。

熬紅了眼睛的參謀們,神色黯然。五十一步兵師師長巴爾默,垂著頭知道在想什麼。而老元帥李存信則把下巴隔在元帥仗上著地圖呆。

這已經是被斃掉的第八個作戰計劃了。

不是參謀部水平底實在是戰局,已經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

第一道防線全面失守第二道防線,此刻也岌岌可危。而兩個師現在剩下的過五分之三的兵力,想要在這群山之中,突破敵人的重重包圍完全是白日做夢。南面是卡拉奇河,而西面的溫泉鎮西北的卡夫鎮,已經被敵人死死卡

現在,總兵力達四個師的傑彭陸軍,正由東面和東北方向壓縮。只要第二道防線一破,正在構建的第三道防線寥寥幾個山頭,絕對擋不住潮水般的敵人。第十三師和第五十一師,將在卡拉奇河邊全軍覆沒!

「防禦,是最愚蠢的辦法。」李存信元帥站起來,用元帥杖敲打著電子推演台,吹鬍子瞪眼:「商量了半天,你們還沒看明白?」

「可是,元帥閣下」裴立同和巴爾默忽視一眼,不禁苦笑:「我們沒有機會突圍。」

「不試試怎麼知道?」李存信怒哼一聲,斜睨著眼睛:「怎麼查克納陸軍到了你們這一代,變成一幫窩囊廢了?老子當年,一個團,就突破過兩個師的包圍!」

裴立同和巴爾臉上一紅,又是尷尬,又是不服氣。

老人的元帥杖,指向了一通往溫泉鎮的山谷:「我們還有兵力,還能湊齊一個裝甲團和兩個旅。只要我們動作快,打得堅決,就有機會突破溫泉鎮,哪怕這個機會只有萬分之一,也值得爭取!」

元帥杖向北移動。「北部山區幅員廣闊地形複雜,又有大量城鎮散佈其間。只要一過去,傑彭人不調集二十個裝甲師,根本就別想摸到我們的影子!現在不下決心,你們還準備優柔寡斷到什麼時候,難道要等戰士們都把命丟在愚蠢的陣地上,你們才會下決心麼?!」

「記住,沒有算無遺策的軍事行動。」老人使勁敲了敲推演台:「這是戰爭。戰爭中,允許一切不可能的事情生!每一場勝利,都是打出來的,不是想出來等出來的!」

「每一場勝利,都是打出來的是想:來等出來的」裴立同和巴爾默咀嚼著李存信的話,忽然間,醍醐灌頂。

「命令」立同一咬牙,大吼一聲。

周圍的參謀集體正,目光炯炯。

「參謀部立刻進行方案作業。所有部隊,留下斷後隊伍後分批撤出二線陣地,預備隊立刻在第三防線建立阻擊陣地接應。全軍整備伏龍峽谷向溫泉鎮轉進。裝甲二團提前出,一定要在拂曉之前趕到溫泉鎮,完成攻擊準備。早晨七點時動攻擊。沿途注意隱蔽!」

「是!」參謀們領命,各自散去。

裴立同雖然在下達命令之後,身軀依舊和往日一樣挺拔,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全身的力氣,都在這孤注一擲的命令中消耗一空。

他呆呆地看著溫泉鎮。無論怎麼看,那都是一條死路。除非,駐守在那裡的兩個傑彭裝甲團是豆腐渣捏的,否則,根本無法在四個小時之內突破。而超過四個小時,身後的追兵就將接踵而至。到那時,就算神仙也救不了這支軍隊。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

恍惚中,他和巴爾默隱約聽見老元帥李存信口中唸唸有詞。

「上帝保佑祖保佑,列祖列宗保佑!」

**************************************************

當小屁孩和兩百二十名查克納俘虜衝上陣地前沿的時候,戰鬥已經結束了。

在兩輛機甲的配合下,反撲向敵人陣地的胖子等人,連幾輛自行火炮都沒有放過。四散奔逃的傑彭士兵更是沒有一個漏網的。

驚喜的查克納戰士們會師之後整個山谷,歡聲如雷。

「從這裡下山向而行,我們能繞到傑彭172裝甲師第二裝甲團的後面。他們沿途分兵於進攻第二防線,只要我們動作快:趕在他們的2811步兵師上來之前,鑿穿他們的攻擊線,和我軍主力會師!」

傑彭出擊陣地上,胖子滿頭大汗地修理著俘獲的四輛【富山】機甲。沈明和另外一名匪軍機械師,在旁邊幫忙。軍官們圍在胖子身旁,分析著小屁孩指出的突圍路線。四周,戰士們在收集軍械物資,遠處傳來幾聲槍響,那是戰士在處決俘虜。

軍官們戰士們聽到槍聲連頭都沒有抬一下。

現在的情況不允許攜帶俘虜,也沒有人會在這時候心軟。這是你死我活的戰爭,處決俘虜,對這些軍人來說,本來就不算什麼事兒。

況且,大家都知道,在最後一次攻擊中,包括兩名機械師在內的八名匪軍戰士被炸死,已經徹底激怒了所有的匪軍戰士,現在,這幫菜鳥看誰眼睛都是紅的。

胖子也沒有過問槍決俘虜的事情。儘管他珍愛生命,可他珍愛的是自己和自己人的生命。對敵人下黑手,那是他的強項。匪軍~眥必報的個性,本來就是受他的影響。在這支軍隊中,每一個戰士都是血脈相連的骨肉兄弟。大家不是在一起走正步走出來的君子之交,而是在一次次絕處逢生的浴血戰鬥中拼出來的生死與共。

都是一幫無法無天的土匪強盜,誰要敢殺他們一個,他們能把誰的全家連帶祖墳給平了!什麼法律仁慈,對從小在瑪爾斯叢林法則中長大的匪軍戰士來說,就是一個屁。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和身邊戰友的殘忍!這個道理,他們三歲的時候就明白了。二愣子才跟仇人講道義。

~接上最後一輛機甲的外殼補丁,胖子精疲力盡地脫下自動維修臂,接過馬克維奇點燃的一支煙,狠狠嘬了一口,這才蹲下來,看著投射的地圖呆。

屁屁畫出的幾條突圍路線,如同一團亂麻般,在敵後群山之中繞來繞去。軍官們的商議,他也聽了半天。

他不擔心路上遇見多少敵人,他擔心的是,鑿穿了敵人的攻擊線,和主力會師之後又能起什麼作用!從傑彭天網的形勢圖來看,現在的查克納軍,就是狗嘴巴裡的肉包子。後路被堵了,只能利用一個個山頭來構建陣地。

這樣的打法,只是消耗。

即便有陣地的防禦,在地形上佔點優勢,可傑彭

數量優勢實在太大了。況且再高,也高不過這些陣地看起來雖然一環扣一環算牢固地扼制住了傑彭主力的進軍路線,可事實上,明明白白就是敵人的靶子。

躺在坑洞裡撅著屁股挨炮的滋味,胖子想想都憋不住尿。

不用硬攻,光使用火力覆蓋加戰機精確打擊,傑彭軍就能穩穩的把查克納軍逼到絕路上。而對方指揮官,顯然就是這樣做的。一個個傑彭攻擊箭頭互相呼應穩紮穩打如同推土機一般,厚重紮實。沒留下一點機會!

胖子的目光,越過交戰區域,看向幾百公里以外的卡拉奇河上游。

在西部,西北和北部,下星堡鎮,溫泉鎮,卡夫鎮三個農業聚居城鎮就如同三顆釘子,釘在了查克納軍主力向北部山區運動的線路上。這三個鎮,分別由兩個裝甲團駐守。從傑彭天網系統上看,傑彭人已經完成了防禦工事,準備好了等查克納主力往上撞。

胖子一口口地著煙的煙頭跟點燃了火藥引信一般往下飛快的燃燒圍得跟鐵桶似的,想要找條生路當真是難於上青天。

老子的命,怎麼就這麼苦日子沒法過了!胖子狠狠地一丟煙頭,站起身來

周圍的軍們眼睛一亮。正估摸著這胖子能拿出什麼好主意來,卻見他又找馬克維奇要了支煙點上,蔫頭蔫腦地蹲下來,繼續看著地圖唉聲歎氣。

怎麼辦?入侵天網修改命令,調虎離山?

這個念頭只在腦海裡一閃,就被胖子:否決了。

屁屁雖然能入侵天網,洞悉傑彭的動部署,可修改命令,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坐在網前的那些參謀,可不是充氣娃娃。若是某支軍隊脫離既定路線,立刻就會引起作戰參謀的警覺。不但於事無補,反而可能因此丟掉自己手中最大的牌!

屁屁是人工智能,是神仙。能夠入侵傑彭天網,是因為借用了敵人機甲殘骸裡的身份識別器。一旦傑彭人啟動備用密碼系統,屁屁就算能攻破防禦,也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情報,永遠排在第一位。一個失去了情報來源的小分隊,在重重敵軍之中,會遭遇什麼淒慘的事情

胖子直著眼睛打了個哆嗦,甩著腮幫子自顧自地搖了搖頭老子在偷看對手的底牌,可不能讓人現了。要保密!

四周靜悄悄的。戰士們已經完成了戰場的清理工作,集合待命。

傑彭人遺留下來的物資武器裝備不少,除了大量的槍支以外,還有便攜式能量炮和導彈射器,一輛山地越野型能量補給車和一輛機甲維修車。此外還有四輛完好無損的自行火炮,一輛運輸機甲,大量的能量彈藥和食物藥品。

再加上輩俘虜的四輛機甲,以及從戰場屍體上收集來的武器,用來武裝兩百六十號人,已經綽綽有餘了。放眼看去,無論是查克納戰士還是匪軍戰士,個個身上都掛滿了武器,簡直武裝到了牙齒。地上亂七八糟地扔著不需要的東西。

破爛的槍械,傑彭軍旗,空空的罐頭盒,包裝盒,還有幾捆從運輸機甲裡扒拉出來的傑彭制服,靴子,炊事用具等

制服胖子看了看四周的傑彭士兵的屍體,腦子裡忽然電光一閃,隱隱約約產生了一個念頭。

他回過頭,趴在地上仔細地看著電子地圖。手指順著電子地圖的山谷緩緩移動,經過第二防線,一直向西,再掉頭向北,一直移動到了溫泉鎮。

一個想法,漸漸成形。

「你們師部的天網系統,被壓縮到什麼程度了,」胖子扭頭看著安東尼中校:「如果想要跟他們聯繫上的話,我們必須到達哪一個位置?」

安東尼指著地圖道:「師部的具體方位我們也不清楚。不過,我們陣地這一塊,信號已經比較微弱了。按照師部的反探測信號器的分佈和敵人的推進速度,我們必須要到距離第二防線兩公里以內的地方,才有可能跟師部取得聯繫。」

「兩公里!」胖子咬牙切齒地看著地圖,心念電轉。

既然不能從外部破壞對方的天網,那老子就混進去!

兩百多人,正好是一個傑彭營打下陣地之後剩餘的人數!傑彭的武器,傑彭的制服,傑彭的機甲算調衛星來看,也看不出什麼破綻來。況且,屁屁掌控著天網。正適合老子渾水摸魚。

巴茲,步兵,蒙遜,科茲莫,蒙巴頓,韋瑟裡爾,龍泰,哈格羅夫,瓦格斯塔夫加上自己,正好十個人。先弄上些機甲,攪他個天翻地覆!

現在,在自己前面路上的,是傑彭一七二裝甲師的一個營。

這個營,是作為預備隊上去的。得到的命令是明日拂曉接替前面一個傑彭裝甲營,向第二防線進攻。也是說,這幫傢伙,今天晚上將無憂無慮地駐紮休息——簡直就是送到嘴邊的一塊好肉。

「咱們這裡,機甲戰士有多少?!」胖子問道。

安東尼看了四周的戰士們一眼,道:「一百二十二名。都是十三裝甲師的機甲戰士,許多人都是因為當初遭遇襲擊的時候沒有機甲,臨時充當步兵,在陣地被攻陷的時候被俘的。」

胖子的目光,盯著溫泉鎮,在心裡迅速盤算了一下。

一百二十二名。加上自己這十個,就是一百三十二個。

整整一個裝甲加強連的數量,還有一百多名步兵可以進行協同作戰。

原本自己來,只是想辦法營救博斯威爾和米蘭,不過,現在既然有了這麼多人,就不可能獨善其身了。拚一拚,成功的話,說不定就能闖出一條生路來。

他猛地一拍膝蓋,站起身來。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干了!
k8813849 發表於 2009-12-29 12:35 AM

[color=Magenta]第十七章 襲營[/color]

2063年10月,雷斯克戰爭進一步升級。

根據潛伏於西約中的特工專遞回來的消息,蘇斯帝國和傑彭帝國準備再度向雷斯剋星系增兵。蘇皇奧佈雷迪三世和傑皇尼古拉斯五世,這一次終於擯棄了一切猜提防,決心精誠合作協同作戰。無論如何也要打贏雷斯克戰役!

這一仗,對兩大帝國來說,實在太重要了。

蘇斯帝國就不用說了。自開戰以來,蘇斯五次增兵,主力盡出。已經在東南戰區損失了至少三十支A級艦隊,兩百多個裝甲師和六百個全機械化步兵師。現在,還有雷斯克方面軍的主力,被圍困在雷峰星上,岌岌可危。

而傑彭,也不比蘇斯好多少。蘇斯的主戰場是在雷斯克,而傑彭兵力損失最嚴重的地方,則是勒雷的百慕大星系。作為進攻勒雷的主力,傑彭遭遇的是勒雷近乎瘋狂的抵抗。輪番上陣的六大軍區,有三個都打空了!

現在,三上悠人將雷霆,風暴兩大超級艦隊以及八支蘇斯A級艦隊投入了雷斯克。主力都拿出來了,一旦雷斯克有個閃失,對兩大帝國來說,無異於滅頂之災。

下定決心的奧佈雷迪和古拉斯,接連下詔,進行戰爭爆以來的第一次全國總動員。預備役全部轉為正式編製,徵召退役士兵,追加軍事預算。所有部隊全部進入二級戰備狀態,取消一切休假。軍工廠和造船廠,更是開足馬力生產。

就連軍校學,也換裝徵召,下放到部隊基層。

同時,兩國簽訂皇室合作條約,組:統一指揮部。並派遣特使前往德西克,納加聯邦和比納爾特帝國爭取西約聯軍的支援。

0月5日,三上悠人不顧滄星未完全控制即下令向雷峰星動進攻。

綜合漢弗雷艦隊滅亡。比納特強攻卡爾斯頓星河以及目前斐盟兵力調動部署地情報。這位瘦小如同一名學生般地傑彭名將。迅即抓住了戰局地關鍵。

他要在斐盟完成增兵之前。擴大勢。為雷斯克戰局進入下一階段。做足準備!

0月6日。三上悠人艦隊雷峰星二號衛星空域。與攔截地查克納第九艦隊激戰四個小時。第九艦隊敗退。同日。一直遊走於雷斯剋星系外圍。避免和查克納交手地蘇斯帝國雷斯克方面軍艦隊。與三上悠人會師向雷峰星逼近。

0月7日。斐盟聯合艦隊在錢柏林地指揮下。避免和三上悠人艦隊決戰。防禦體系化整為零為騷擾。拖延。各艦隊密切配合。輪番對三上悠人艦隊進行偷襲。

太空戰鬥地形勢。因為斐盟聯軍地戰術變化速變得複雜起來。雙方陣營以雷斯克為中心。以各躍遷通道。障礙區為戰場。互相纏鬥襲殺。

0月8日。蘇傑聯軍於雷峰星北半球弗倫平原登陸。由於星際通道受斐盟艦隊地騷擾威脅繼兵力投送緩慢。

即便如此,被圍困多日的蘇斯雷斯克方面軍陸軍主力獲得了喘息的機會。斐盟聯軍在錢柏林的指揮下,由戰略攻勢迅速轉為戰略守勢大戰區構築防禦工事,大面積收縮。

自此斯克戰局,進入僵持階段。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斐盟增兵雷斯克在即,三上悠人在溜滑的錢柏林面前,能佔便宜,卻不能一舉將其殲滅。這就意味著,雷斯克將在此後很長一段時間裡,真正的成為一個絞肉機。隨著戰局的激烈,隨著雙方不斷投入兵力,這個星系將飄滿戰死的孤魂!

大家都把眼睛投向自己國內的動員,投向雷峰星。至於滄浪星,已經沒人提起了。

在西約人眼裡,滄浪星已經被完全佔領,最後的一些斐盟殘兵游勇,覆滅只在頃刻之間。滄浪星,就是他們的前進基地。

而對查克納民眾來說,滄浪星已經成了心口永遠的一個痛!

無數城市變成廢墟,上百萬居民死亡,數千萬人流離失所。剛剛從前線輪換下來的六個裝甲師和十個步兵師一夜之間化為烏有,那其中,還有他們最敬愛的李存信元帥。

李存信在查克納享有很崇高的聲望。雖然他已經多年沒有親自領兵了,可是,在所有查克納民眾和軍人的心目中,他就是查克納的一面旗幟。現在查克納軍方大將,有一大半,都是他的部下。

在得知元帥身陷敵後的時候,不知道有多少人失聲痛哭,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含淚祈禱。

元帥一旦隕落,將是查克納開戰以來,最慘重的損失。軍部和總統府,甚至已經做好了祭奠的準備。只不過,因為一直沒有確切的消息,所以還暫時壓著。

現在甚至沒人敢提起滄浪星。跟隨李元帥多年的將軍們,更是一說起這事就紅了眼睛。每天鐵青著臉在營房基地轉來轉去,拚命地動員集合部隊,沒日沒夜地做著準備。

李元帥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們就要把天都捅個窟窿!

**************************************************

胖子駕駛著機甲,無聲無息地行走於山地叢林之中。

機甲,就是科茲莫之前駕駛的【太行】。在獲取了後,胖子對機甲進行了進一步的改裝,現在機甲的性能,已經不比一輛嶄新的【太行】差了。

山下,馬克維奇領著隊伍緩緩前進。

隊伍的前面,科茲莫和蒙遜駕駛的兩輛【富山】當先開路,其後跟隨著一輛運輸機甲,四輛自行火炮,一輛指揮機甲,一輛維修車和一輛能量補給車。兩百多名士兵,已經全部換上了查克納人的制服,坐在車上和機甲上搖擺擺。

隊伍的最後,是由哈格羅夫,瓦格斯塔夫和巴茲駕駛的另外三輛【富山】。

因為冒充的這個番號為203步兵師一旅的傑彭步兵營所屬的團部,已經突破第一防線,前移到了第二防線附近,因此,在冒充名義獲取天網授權後,部隊可以大搖大擺地沿傑彭人修建的臨時山地公路向第二防線北段移動。

筆直的一道道光,在黑暗的山林中晃來晃去。

前後都沒有其他傑彭部;,戰士們聊著天,不時出一陣笑聲。每一堆人裡面,就有一個口沫橫飛的匪軍戰士。從救了張鵬程的12011艦隊開始兩位將軍痛打斐揚B15隊指揮官薩蒙,再到長弓星系,俘虜漢弗雷為查克納扼守住東南主航道半個小時不到,眼睛通紅的查克納戰士們,已經把這幫菜鳥當成了親人。

最讓查克納士們佩服的,是這幫傢伙穩定到沒心沒肺的心理素質。

雖然天色已經黑了是,這一路來也碰到過不少傑彭部隊。無論是被探照燈直直地照著還是有人過來詢問,這幫傢伙都談笑風生,渾然不把危險當回事。鎮定得讓查克納戰士們懷疑,這幫傢伙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現在要去幹的是什麼勾當!

受他們的影響克納士們也變得從容起來。情況再壞,未來再渺茫不過就是一死而已。

無論是二百二十名戰俘還納什手下剩餘的二十個人,都是從死亡懸崖邊緣爬上來的。沒有這幫自稱匪軍的傢伙伙兒早就過奈何橋了。況且,查克納人嘿,有幾個是怕死的?!大不了,跟他們那位胖子少將胡鬧一場罷了。

說實話,當胖子少將說要偷襲一裝甲營的駐地時,沒有一個查克納戰士敢相信胖子說的是真的。

就這麼兩百多號步兵,總共才六輛機甲,就想去偷襲一個裝甲營?這和一隻兔子捲起袖子叫囂著要毆打老虎有什麼區別?

納什一幫人,或許還半信半,剛剛被營救的兩百多名戰俘,則心驚肉跳。

整整一個裝甲營啊!按傑彭的編制,至少有三個連,外加兩個排的機甲,總數超過四百輛!都不還手,排成一排讓大傢伙兒砸,也得砸到過年。就算是晚上,大部分機甲戰士都在組合式營房裡,那也有至少四十輛機甲負責巡邏警戒。

也知道胖子少將嘀嘀咕咕地指著地圖說了些什麼,反正幾位軍官是被說服了。一個個鐵青著臉咬牙切齒的表情,像極了遇見肥羊準備做買賣的土匪!

「向右。」通訊頻道裡傳來了胖子的聲音。

聽到聲音的戰士們都同時靜了下來。

機甲轉向下了道路旁的緩坡,維修車和能量補給車也放下了機械腿,開啟山地越野模式。

劇烈的搖晃中,隊伍無聲無息地穿越一條小溪,順著溪流往上走了近兩公里,進入叢林,翻過一個山頭,埋頭行進了十多公里,在一處山坳中停了下來。

機甲剛一停穩,戰士們就縱身而下。一個個身影往來奔走,一聲聲壓低了嗓子的命令此起彼伏,腳步聲凌亂。片刻的忙碌過後,一支整整齊齊的隊伍,已經出現在林間空地上。

胖子跳出了機甲,在他身後,馬克維奇和哈格羅夫等人,站成一排,在他身旁,是小屁孩,納什,安東尼,以及另外兩名少校李衛國和龐利。

滄浪星有兩顆衛星,幽幽的光芒灑在叢林樹梢,山下隱約能聽見溪水潺潺。

胖子的目光,在黑暗中隱隱亮。

「大家都知道我的名字,恐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我的來歷,」胖子看著眼前的戰士們大聲道:「我是查克納族人,勒雷聯邦少將。從2059年加查林入侵勒雷開始,老子就沒下過戰場!加查林皇帝,就是老子抓的。瑪爾斯自由航道,也是老子奪的。你們的張鵬程上將是老子救的。長弓星系,是老子守的!」

山風陣陣,隊伍鴉雀無聲。

戰士們靜靜地注視著這個臉上肌肉抽抽著,有些猙獰的胖子。心頭隨著胖子口中迸出的一個個顯赫戰績在劇烈地震動,心跳越來越快。

那些匪軍戰士沒有吹牛,胖子也不是在吹牛。

「你們中間有兩百多人是戰俘,剛剛被我家屁屁救了」

胖子拍了拍身旁小屁孩的腦袋,小屁孩天真地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查克納戰士們看著這如同天使般的小男孩,都不禁心驚肉跳。他們不約而同地想起了那被咬缺了脖子的傑彭士兵,那詭異的身影,還有那殷紅的鮮血。

「另外一些,是和我們一起在陣地上生死與共的。」胖子的

在呼嘯的寒風中異常清晰:「無論你們來自哪裡,的番號是什麼,現在,我們就是一支軍隊!一支,身在敵後重重包圍之中不知死活,想著要搗個天翻地覆的軍隊!」

「我來這裡的目的,很簡單!指揮部請求我一趟滄浪星!」胖子環顧四周:「說實話,老子本來不想搭理他們的。這種情況下,讓老子來執行任務,不是送死是什麼?可是我聽說李存信元帥在這裡,我沒有選擇!所以,我來了!」

「現在,我們要干的,是襲擊五公里外的一個傑彭裝甲營!」胖子的手往山坳西北一指:「翻過這個山頭,我們就能看見他們的營地!」

「或許有人會覺得,這是用雞蛋碰石頭!可是」他在隊伍前面來回踱著步:「老子告訴你們子沒這麼傻!」

他猛地一揮手:「科茲莫,告訴他們的手速。」

「每秒六十二動!」莫上前一步。

「哈格羅夫。」

「每秒七十一動!」哈格羅夫前一步,挺胸道。

「瓦格斯塔夫。」

「每秒七十動。」

「蒙遜。」

「每秒七十三!」

「巴茲。」

「步兵。」

「」

隨著胖子身後的九名機甲戰士紛上前一步著這些戰神級的機士口中報出的恐怖數據,在場的所有查克納戰士,只覺得一股熱血,猛然間沸騰起來,燒得胸口燙!

「老子這些戰士,找遍整傑彭,他們也湊不出來!」胖子咚咚地拍著胸口,吼道:「現在,我們只有六輛機甲,兩個小時以後,我們就會有兩百六十輛機甲!」

「在場的每一個人,都有。就算們中間有一半是步兵,你們也可以駕駛機甲跟在我們身後散步!只要在田里開過農業機甲,開過工程機甲的人,就能開戰鬥機甲!」

胖子說著,停下腳步,緩緩環顧四:「告訴我,你們願不願意跟著我,幹掉那個裝甲營!去營救你們的元帥,營救你們的戰友?!」

「願意,長官!!」兩百多名查克納戰士齊聲吼道。

「很好!咱們就一口口地吃掉我們面前的一切敵人。」胖子一揮手,淡淡地道:「打一個營,還用不著你們去拚命。這次不過是拿他們開刀祭旗,弄點機甲。你們跟在我們後面,唯一的任務,就是把該搶的都搶過來,把該毀掉的都毀掉!這些東西,他們懂!」

胖子說著,用手指了指一幫站在旁邊的匪軍菜鳥。菜鳥們面露矜持,大點其頭。

「出!」

「第一中隊,向右轉,上機甲!第二中隊,跑步前進!」

隨著查克納中校安東尼的一聲大喝,已經被鼓動得滿腹殺機的戰士們毫不遲疑地列隊前進。這一次,他們不是守著陣地挨打,而是主動出擊!

片刻之後,隨著機甲引擎的啟動聲,隨著腳步聲的漸漸遠去,山林裡,再度恢復了平靜。只剩下兩輛不能翻越陡峭山脈的卡車,靜靜地停留在幽幽冷光之中。

只用了不到一個小時,隊伍就已經翻出山坳。

站在山脊上,透過夜視望遠鏡,山下的裝甲營地清晰可見。

營地在一個方圓兩平方公里左右的山坡上,背山向南。三排組合式營房圍成了一個凹字,中間停著三百輛【富山】機甲和八十輛傑彭九代【靈貓】機甲。在這些戰鬥機甲的中心,則是九輛【黑風】電子機甲,六輛【惡龍】重型火力支援機甲,二十輛獸型【戰象】中型機甲以及數十輛運輸機甲維修機甲和工程機甲。

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營房黑漆漆地一偏,安靜無聲。

「將軍。」安東尼放下手中的電子夜視望遠鏡,問道:「從停放的機甲數量來推測,敵人應該有至少三十輛機甲在外面巡邏。其中,還包括一輛【黑風】電子機甲。如果我們不盡快動手的話,以指揮機甲的電子設備,很難完全遮蔽敵人的雷達探測。」

胖子舉著電子望遠鏡:「屁屁!」

「左邊山谷兩輛移動巡邏口六輛固定駐防,」小屁孩伸出白嫩短胖的手指,毫不猶豫地道:「營地對面有四輛,周邊兩百米距離內有十輛,呈圓形散佈間隔一百米。另外,右邊山腰上,有四輛警戒機甲威脅我們後隊必須要幹掉!」

「指揮機甲的電子壓制系統,能夠屏蔽多長時間?」胖子問道。

「對方只有一輛電子機甲是啟動的,至少能屏蔽半個小時。」小屁孩咧著嘴,嘿嘿一笑:「況且有我屁爺在子你安心去吧,一個小時內,保管沒有一點信號從這裡溜出去。他們別想聯絡上天網。」

「巴茲。」胖子放下望遠鏡,咬牙下令:「右邊山腰上的四輛機甲,交給你了。吸引敵人的注意力,幹掉了之後直接下山投入戰鬥。」

「明白!」巴茲開啟機甲潛行模式入了山林之中。

胖子看了看時間,跳上機甲安東尼和馬克維奇道:「看見我們在外圍動手,你們再下山。」

「將軍!」眼看胖子要關閉艙門東尼急道

「還有問題?」胖子眨巴眨巴眼睛

安東尼向黑黝黝的山谷望了一眼,咬牙敬禮道:「祝您好運!」

在他身後兩百多名查克納戰士同時舉手敬禮。

「放心吧!」胖子挑了挑眉毛:「既然老子鐵了心要干,就不會鬧出個出師未捷身先死的笑話!你們幫那幫傑彭雜種祈禱吧!」

說著,胖子關上艙門,啟動機甲,一揮手:「走!」

四輛【富山】跟在胖子的破爛機甲身後,如同流星般向山下投去,眨眼間就消失在茂密叢林之中。

風,刮得越來越,戰士們站在原地,只覺得每一秒都過得那麼慢。這個山谷,彷彿在這片寂靜中,被凝固了。

也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只聽「哐」地一聲右側山腰,傳來了一聲金交鳴,

那是巴茲!

戰士們猛地過頭,側耳靜聽。那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急,在這寂靜的山谷中,彷彿敲響了一通急促奔騰地戰鼓。

山下營地頓時如同炸了鍋一般。光大亮。亂糟糟的士兵衣衫不整地衝出了營房,營房外,隱藏在黑暗中的機甲,打開了探照燈,燈光在山上掃來掃去,不少機甲都開始向著聲響傳來的地方移動。

就在這兵慌馬亂之中,然間,只聽一聲暴喝,震動山谷。

「殺!」

隨著這個震耳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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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突圍!


裴立同站在山頭,舉著微型遠視儀,向山下看去。

溫泉鎮,就在眼前。

這是一個山區中的小鎮,以滄浪星水質最好的溫泉著名。多年前,這裏是一個礦區,原本在礦產枯竭之後,小鎮也應該和大多數類似的聚居區一樣,慢慢被荒廢掉。可是,地底深處發現的溫泉和滄浪星日益增加的人口,讓這個小鎮,繼續了以前的繁榮。

溫泉鎮,是一個被水包圍的古鎮。四周山區幾條小溪和一條蜿蜒流進卡拉奇河的支流,將這個平面看起來像是一顆心臟般的小鎮,包裹在中央。河水在鎮外,就被約束著,流進小鎮用青石壘就的溝渠,數不清的石橋,橫跨溝渠上,讓小鎮充滿了一種古典韻味。

如果是和平時期,初冬時節,這裏應該擠滿了來旅遊度假的遊客。那一排排掩映於綠蔭中的別墅,那一家家服務周到的酒店,還有遍佈小鎮四周的溫泉館,都應該人滿為患。可是現在,整個鎮子,已經變成了一個軍事堡壘,靜悄悄的,無聲無息。

微型遠視儀,在電子干擾中不斷地扭曲著。啟動光學模式,遠視儀不過就是一個原始的望遠鏡,只能以固定的角度狹小的視野進行觀察,根本無法窺探小鎮內部的虛實。不過,眼前所看到的,已經足夠讓裴立同心裏發涼。

傑彭人,顯然沒有打算隱藏什麼。

他們的防線,自小鎮週邊就開始佈置,鎮口最高的一棟九層高樓,被變成了火力點,四周沿河而建的房屋,都被一條條壕溝圍得如同鐵桶一般。防步兵衝擊的隔離網,用速凝水泥和組合式金屬防彈牆修建的堡壘,一片一片地延綿開去。

除此之外,隱約可見的,還有陣地後方,那一排排廢墟般的房屋,房屋中,那往來奔走的機甲和士兵,還有一南一北被嚴密保護的兩座能量供應塔,一個基座式電子干擾塔,甚至在兩處營地的外牆上,還有大型能量護罩發生器。

這樣周密的佈置,別說這裏駐紥著傑彭的兩個整編裝甲團,就算只有一個步兵團,想要衝過去,也需要付出極其高昂的代價。

「裴將軍,」巴爾默焦慮地看了看時間:「我們隱藏不了多長時間,電子系統的欺騙模式,己經用到了極致,敵人已經開始警覺了,派出的巡邏機甲和偵察兵,也擴大了巡遊範圍。你看......」

裴立同也下意識地看了看時間,又和一直沉默不語的老元帥李存信對視一眼,心下都有些擔憂。

部隊離開415高地後,一路急行,總算是趕在預定時間和巴爾默的前軍滙合。現在,十三裝甲師和五十一步兵師所有的主力,都已經集結在這裏,就等著一鼓作氣突圍而出。

溫泉鎮西北,是廣闊天地,溫泉鎮東南,則是狹窄囚籠。這兩萬人,如果繼續困在這裏,要不了十個小時,就將全軍覆沒。到這個時候,所有的顧慮都要被拋開,只能向前。

可是,正面終究是整整兩個裝甲團,又有陣地的保護,而自己這一方,全部拼湊起來,也只有一個多裝甲團。其中許多,還是普通的輕型機甲!這種用於地方守備部隊維護治安的機甲,性能極差。大部分都是部隊淘汰的五代六代機甲,不但沒有近身格鬥能力,甚至連能量炮的威力也極小。遇見傑彭的八代富山,簡直就是一炮死。

勒雷的那位田少將和他麾下九位戰神級的機士在這裏的話,這一仗把握至少會增加一倍,可偏偏,這位田少將鐵了心要留在後面駐守415高地。由於發動攻擊之前,都必須保訊通訊靜默,依靠電子機甲的電子干擾和偽裝系統欺騙對手。所以,儘管此刻心急如焚,也無法和田行健取得聯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誰也不知道只有一個營的415高地,現在究竟怎麼樣了。萬一陣地被敵人強行突破,萬一那位田少將潰敗跑路,在這裏每耽擱一分鐘,危險都將成倍的增加。

看看時間,按照作戰計畫,這時候應該發動進攻了。

「希望不能全放在別人身上!」最終還是老元師李存信下了決心,他容色如鐵,大手一揮:「打!這兩萬人,能出去五分之一,就是勝利!」

決心一旦下定,早已經完成了準備工作的部隊,立刻開始了行動。

突圍的機會,只有一次。想要用一個裝甲團攻擊兩個裝甲團把守的陣地,並將其殲滅佔領後再讓主力從容突圍是不可能的。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裝甲團開路,一次攻擊,務求鑿穿對方的防線,並向兩翼擴散,形成一個通道。主力緊隨其後,在通道形成的一瞬間,就投入進去,以強攻鞏固佔領區,能突圍多少算多少!

如果鑿不穿防線......那就在這裏撞死吧!

無法使用通訊系統,命令只能被一輛輛奔跑的機甲下達到各作戰單位。

溫泉鎮以東方圓數平方公里的山區,林木茂盛。參天大樹鱗次櫛比,直沖雲霄。巨大的樹冠,如同一把把大傘,遮蔽了天空。兩萬多隱藏在叢林中的查克納戰士,在得到命令之後,迅速行動了起來。

陽光從林葉間灑落,潮濕的空氣中彌漫著枯葉腐爛的味道。一個個連,一個個排,排列成整齊的隊伍,一邊檢查裝備,清點人數,一邊聽自己的長官仔細地講解著作戰要求。

每一個小團體都保持著靜默,叢林中相隔數十米,就是一群列隊的查克納士兵,這樣的隊伍一直遠遠延伸到遠方。最遠的,甚至是在另一個山頭。雖然戰鬥還沒有開始,還聽不到槍炮聲。可是,大戰即將來臨的緊張,依然不由自主地讓戰士們感到心跳加速。

所有人都明白,自己只有一次機會。

在前方攻擊開始之後,部隊將按預定番號迅速前移,而在裝甲團打開一個缺口的時候,主力就必須緊緊跟上,支援裝甲團向兩翼擴展。而一旦敵人反撲回來,或者主力無法鑿穿防線,那麼,等待這支隊伍的,就是地獄。整個溫泉鎮以東的戰場,將成為兩萬查克納戰士的墳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戰士們看著一輛輛機甲在叢林中來回奔走,看著後方的維修機甲,運輸機甲向前方移動,看著一隊接一隊的戰友在急促的口令聲中從自己面前經過,奔赴前沿出擊陣地。

當幾隻鳥,忽然從林中驚飛,頭盔兩側的耳機中,傳來通訊頻道開通時的滋滋聲時,戰士們知道,電子機甲,已經全力發動。

一聲炮響,從山的那一頭傳來。隨即,無數的炮聲響成一片,震耳欲聾。

**********

山谷盆地,寂靜無聲。

大野隼人注視著被兩側高聳入雲的山脈掩映其中的415高地所在的方位怔怔地出神。軍官們各自做著各自的事情,連口大氣也不敢出。

基地外,一輛輛機甲來回奔走,收拾著戰後散落的殘骸。工程兵在緊強地修補著殘破的基地,醫護兵則跟在流水般的擔架旁忙碌。

部隊的士氣,已經在一戰之後低落到了極點。

172師的幾個營固然是一盤散沙,59師也好不了多少。

士兵們的心思,已經活動了起來。原本應該只有戰鬥念頭的大腦,已經被各種各樣的想法所佔據。

隼營全體出動,卻被十輛機甲砍瓜切菜般殺了個丟盔卸甲的事實,讓所有人都不能接受。私下的議論,各種各樣的猜測流言,如同一股暗流。雖然看不見,卻波濤洶湧。

每個人都在互相影響,即便軍官極力約束,即便已經下令嚴禁議論抱怨,可眼前破爛的基地,那如臨大敵般在基地週邊遊走的機甲部隊,還有遍佈基地外的殘骸,擠滿了戰地醫院的傷兵,都在提醒著這些士兵剛剛發生的一切。

不需要什麼語言交流,只要在沉默中互視一眼,士兵們就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恐慌,震驚和沮喪。

那個勒雷少將臨走前的話,就如同一塊大石頭,懸浮在所有人的頭上。

誰也不知道,那十輛死神般的機甲,會在什麼時候再度發動襲擊。大家只知道,想要在短時間內,攻陷查克納人重兵把守的415高地,已經是癡人說夢。不說172師在這裏鎩羽而歸,不說那易守難攻的地形,單是那十輛機甲的陰影,就足以讓人望而卻步。

在平地上,在三千輛機甲的圍攻中,他們都能擊殺大半個隼營,從容遁去。那要衝擊那陡峭而狹窄的415高地,需要多少傑彭機士的命去填?!

這些身經百戰的傑彭戰士,第一次感到了一種莫名的恐懼。

這種恐懼的組成成份很複雜。

一方面是對那十輛機甲隨時可能發動襲擊的擔憂。俗話說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那種被一隻隱藏在叢林中的猛獸死死盯住的感覺,讓人毛骨悚然。而另一方面,這種恐懼更多的是來自於一種茫然失措。

戰爭爆發以來,這兩個師的戰士也打過不少硬仗。對於他們來說,這場戰爭的戰鬥模式原本是再熟悉不過了。即便這兩年,機甲因為能量防護罩和機甲敏捷越來越高,遠端攻擊沒落近身作戰興起,也沒有讓他們有任何不適應。

早在多年前,這種趨勢就已經被帝國軍部確認。一直以來,新型機甲的研發和近身格鬥作戰的訓練就亦步亦趨,沒有絲毫鬆懈。十代【機暴】,是傑彭在近身格鬥機甲的劃時代產品,而在格鬥技巧方面,軍部也請了不少高手,並專門重新修訂了機甲操控守則。

在此之前,大家對自己的機甲和作戰方式,充滿了信心。他們熟悉自己掌握的一切。無論是遠端火力打擊還是近身格鬥,無論是電子干擾壓制還是陣型的交替掩護,他們都爛熟於心。而他們之前遇見的對手,使用的,也是同樣的作戰方式。

可是,剛剛的那一仗,卻徹底顛覆了大家對戰爭的認知。

那十道白色身影在機甲群中所向披靡的景象,現在想起來,就如同一個噩夢。四百餘輛十代機暴,最精銳的傑彭機士,只要被他們一靠近,就如同砍瓜切菜般剁翻在地。

什麼上步沖拳,什麼跳躍穿行,什麼半旋身側踢,什麼丁字格擋......自己原本熟悉的作戰方式,在那些機甲拉出的一道道幻影面前,在他們的小盤迴旋面前,在他們的匪夷所思的步伐和長江大河般綿綿不絕的招式面前,毫無用處!

還有他們的機甲!

只要一想起這些機甲恐怖的速度,力量,一想起這些機甲那如同深海一般彷佛永遠也填不滿的能量護罩,所有人就是一陣心悸。

十代機暴,在這些機甲面前,簡直就是一堆破爛!那是絕對的以「代」為單位的差距。

這樣的機甲,斐盟有多少?這樣的機甲戰士,斐盟又有多少?以後,再遭遇這樣的機士,自己難道就只是被屠殺的物件?未來的戰爭,該何去何從,最終的勝利者行列裏,還有傑彭的位置麼?種種疑問,就如同烏雲一般壓在心頭。

「將軍......」一名傑彭參謀走到大野隼人身後,躬身道:「對方的電子攻擊強度,又加強了。」


「第幾次了?」

大野隼人面無表情地回過身,看著表情局促地參謀,一隻深褐色的眼珠,如同一隻荒原上的孤狼,麻木,兇惡,看不出任何屬於人類的感情。

「第六次,將軍。」參謀使勁地咽下一口口水,喉結上下滾動。

因為基地的基座式電子干擾塔被摧毀,現在,電子優勢在查克納人的手中。每一次電子攻擊強度增加,就意味著一次慌亂的戒備。整個基地,已經被弄得風聲鶴唳,人心惶惶。

「這是一次貓抓老鼠的遊戲......」大野隼人半閉著眼睛:「原本我們是貓,可現在,我們卻成了別人爪子下的老鼠。隼營已經一戰而敗,丟盡了臉面。而擁有近百輛電子機甲的你們,也任由敵人一次次的入侵,干擾......」

說著,大野隼人睜開眼睛,很誠懇地對參謀道:「博貝特親王,就在我們的身後,馬吉已經完蛋了,他是前車之鑒,下一次會不會是我?」

參謀汗如雨下,解釋:「將軍,對方是個高手,他對我們的電子系統非常熟悉,這六次攻擊都是利用了我們的漏洞。我們的基座式干擾塔在襲擊中損壞,現在正在搶修,如果搶修好,我保證對方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我們的電子風暴,將壓制這裏的一切。」

「你確定?」大野隼人走到參謀的面前,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顏悅色地問道。

「我確定!」參謀咬牙低下了頭,決然道。

「可是,已經晚了。」大野隼人淡淡地一揮手,示意衛兵將臉色灰敗地參謀拖下去......剛剛收到消息,查克納的主力,已經向溫泉鎮發動了攻擊。也就是說,自已面前的415陣地,不過是一個空殼。

遠處,傳來了機甲引擎的轟鳴聲和劇烈的腳步聲。

大野隼人知道,那是194裝甲師來了。他靜靜地看著西北方向,沒有回頭。

誰也不知道,遠在上萬公里之外的博貝特親王的處分命令,會在什麼時候到來。自己已經耽誤了太多時間,從這裏到溫泉鎮,剩下的幾個小時,就是自己最後的救贖。

兩個師,只要能夠在查克納人突破溫泉鎮之前趕到,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

**********

「上,上!」

滿身塵土的軍官們,不停地催促著。

一隊隊查克納士兵,從山林的各個地方狂奔而出,在槍林彈雨中,在一道道沖天而起的爆炸翻卷的蘑菇雲中,在如同暴雨般打落的泥土中,飛快地向著殺聲震天的前線沖去。

懸掛的聚變手雷,敲打著歪斜的戰術背心,作戰服上,儘是煙薰火燎的痕跡。一個士兵在奔跑中跌倒,旋即就被身旁的同伴拉起來,踉踉蹌蹌繼續向前跑。人群中,不時有人被流彈擊中倒下,劇烈地爆炸此起彼伏,掀起一蓬蓬腥風血雨。

隊伍兩翼的士兵,已經打開了手中自動能量步槍的保險,拿著可擕式導彈發射器和能量炮的高大突擊手,也把武器架在了肩膀上。隨著那破爛的隔離網,那緃橫交錯,滿是殘骸和屍體的戰壕的接近,他們開始向兩翼擴展開火。槍炮聲,震耳欲聾。

龐大的墨綠色人流,從四面八方彙集到一起。沖向一個缺口。

戰士們喘著粗氣,胸膛劇烈地起伏著,竭力奔跑。

他們順著前面工程機甲鋪在戰壕上的鋼板向前湧動,密密麻麻的靴子,踩得鋼板一陣顫抖彎曲。還有士兵因為擠不上去,只能蜂擁跳下戰壕,又拼命爬上去。

前方,是拼命向前的裝甲團,後方,是成千上萬緊緊跟隨的步兵。整個隊伍,就如同一個巨大的矛尖,前面死命地捅,後面就死命地向兩翼擴散鞏固。每一條壕溝,每一個堡壘,都是慘烈的攻防。從天上往下看去,密密麻麻到處都是往來緃橫的槍炮光鏈,都是扭打廝殺,都是同歸於盡。

到這個時候,什麼戰術,什麼計畫都已經被拋到了腦後,只有向前,向前。最前方突擊的機甲團,幾乎是一寸寸地在向前挺進。四周瘋狂反撲的傑彭機甲,被他們和他們身後的步兵,用身軀,用炮火,用捆紥在身體上的聚變手雷拼命推開。

傑彭的防禦,就在鎮口以東,沖進去,進了鎮子,就能散開,就能向鎮後的丘陵農田突圍。再過去,就是鑽進去連神仙都找不到的北部山區!

生死存亡,就在這呼吸之間!

「怎麼樣?!」指揮機甲裏,李存信已經沒了先前的鎮定自若。饒是他身經百戰,這一次也是他人生中最危險的戰役之一。

前有圍堵,後有追擊。裝甲力量只有對方的二分之一乃至三分之一。更要命的是,整個滄浪星都在對方的控制之下。之前的山區阻截,部隊主力還有足夠的空間遊走,有足夠的險要節節抵抗。對方抓不到部隊的蹤跡。可現在,整個主力都暴露在這裏,集中力量孤注一擲。

這時候,己經不是捉迷藏了,而是生死時速。

時間對查克納軍來說,太過寶貴。按照計算,三個小時之內,傑彭就能調動他們的運輸艦,向這個地區空投下一兩個裝甲營。四個小時之內,後方追擊的傑彭軍,就能銜尾而至。如果部隊不能一鼓作氣沖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打不開。」裴立同的聲音已經變得無比的嘶啞,他形容憔悴,嘴唇乾得起了一片片的硬殼,目光幽幽地如同黑夜中的亮點燭火,盯著天網戰報一動也不動,「一團在5號區域被卡住了,沖了三次都沖不過去,兩翼的穩固陣地被壓縮了百分之二十,電子優勢也已經到了臨界點,隨時可能崩潰......」

「什麼時候沖第四次?!」李存信如同困獸一般來回亂轉。

「正在沖!」一旁的巴爾默咬緊了牙關,沉聲道:「已經有兩個連突進去了。傑彭人在那段防線修了不少交錯火力點,火力封鎖十分厲害。戰士們是拿命在一點點的啃。如果這次沖不過去......」

巴爾默沒有再說下去。那恐怖的結果,讓他的心一陣絞痛。

李存信直直地盯著戰報,即時模擬態勢圖上,一個紅色的箭頭,在反覆地衝擊著藍色防線。而在紅色箭頭後面,一個個原本保持著一點距離的番號,已經漸漸地堆積到了一起。就在這這條通道兩側,無數藍色攻擊箭頭,還在拼命向中間擠壓。

指揮機甲裏,沉悶而燥熱。極度緊張的氣氛,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繃得緊緊的。天網螢幕上,那一條不斷湧動的紅色箭頭,扯動著所有人的心。

天空中,忽然傳來一陣轟鳴。

嗖......一架傑彭戰機呼嘯而過,緊接著,是第二架,第三架。

整整一個中隊的十架戰機,低空掠過,向奔跑中的查克納士兵人群中發射導彈和能量炮。在被地面的防空導彈擊落兩架後,這些戰機翻滾著飛向遠方,隨即又折轉回來,分成兩隊,向通道的兩翼發動密集攻擊。

一名天網前的參謀,轉過了頭來。

李存信閉上了眼睛,裴立同死死地看著自己攥緊的拳頭,巴爾默,則咬著牙,低著頭。他們沒有聽見參謀那顫抖的聲音說了些什麼。

他們知道,第四次攻擊,已經失敗了。拼死衝擊的部隊,沒能撕開傑彭人瘋狂彙集的防線。沖在最前面的兩個連,全體陣亡,無一生還。

天空中,釋放了所有導彈的戰機還在俯衝施虐。

整個世界,在這一刻變成了黑白色。白光,黑煙,在爆炸和能量機關炮光鏈中倒下的士兵......

**********

「轟!」

能量彈擦著勞恩的機甲,在地上掀起一個大洞。劇烈的爆炸衝擊波,如同在機甲身上猛地掀了一把。能量護罩從淡紅色,變成了深紅色。

「團長!」

兩輛機甲一左一右地護住了勞恩,他們一邊向四周的傑彭機甲開火,一邊急問道:「怎麼辦?!」

「怎麼辦?沖!」勞恩用力地穩定住機甲,紅著眼睛道:「今天我們就拼死在這裏了!」

「轟!」一發導彈在空中拉出一道蜿蜒的尾光,射在一輛查克納機甲身上。早已經失去了能量護罩的機甲頓時四分五裂。

勞恩透過鋪天蓋地的泥土向四周看去,數不清的傑彭機甲,自兩翼陣地瘋狂地向這裏湧來,而自己麾下的戰士,正在拼命廝殺。

他們和敵人互相射擊,在機甲壕溝中,在硝煙中摶鬥。

一個團,到現就只剩下了一半。後面的步兵,也沖了上來,他們用肉體,和傑彭機甲作戰。可擕式導彈沒了,就用可擕式能量炮。能量炮打完了,就用槍集中射擊敵人機甲的腿部關節。更不時有人抱著捆紥的聚變手雷往前沖。

「跟我上!」

紅了眼睛的勞恩猛地一拉操控桿,一馬當先地沖入敵陣。

在他身後,數以百計的查克納機甲不顧兩翼兇猛的炮火,拼死跟隨。

「殺!殺!」勞恩一拳擊毀了一輛傑彭富山的座艙,隨即如同餓虎一般猛撲而上,不要命地和另一輛傑彭機甲扭打在一起。

機甲拳頭擊打在外掛裝甲上的聲音,就像是最悲涼最絕望的呼號。

是的,已經沒有希望了。蜂擁到這一地段的傑彭機甲越來越多。這是他們防線的最後一段,他們拼了命地要守住這裏。

殺!將這輛傑彭機甲砸成廢鐵之後,勞恩瘋狂地沖向了下一輛機甲。渾然不顧他的機甲已經傷痕累累。殺一個夠本,殺兩個是賺的,比起身後的步兵兄弟來,老子已經賺大了,賺多了!

衝鋒的隊伍,被死死地擋住。

絞殺的戰場,連一點擴展都不可能。拼命殺敵的查克納機士發了瘋一般的往上沖,可是,總有更多的傑彭機甲湧上來,將他們死死擋住。

勞恩的機甲,一個踉蹌,半跪在地。機甲左腿的外接傳動桿,已經斷掉了,現在,這輛機甲只有基本的行動能力。

勞恩抬起頭,看著四周搏殺的戰士,淚水情不自禁地湧上了眼眶。

沖不過去了。

「站起來,沖,沖!」

朦朧中,一道白光從他眼前閃過,兩輛傑彭機甲,瞬間作作了爆裂的火球。緊接著,他隱約聽到一個滾滾的聲音,在耳畔響起。

勞恩只一怔,那聲音就已經遠去了。再仔細的傾聽時,他聽到了另一個聲音,一個更加雄渾,更加滾滾如雷的聲音!那是歡呼聲。無數查克納戰士的歡呼聲!

又是幾道白光,在眼前風馳電掣而過。他們沖進了傑彭機甲群,如同一道道白色的刀光!碎裂,爆炸!面前的傑彭機甲,在這些白光面前,接連倒下。

還沒等勞恩回過神來,一輛查克納機甲越過他,沖到了前面,隨即,又是一輛,再一輛......

「團長,走啊!我們走!」

在部下發狂一般的叫聲中,勞恩看見一輛輛白色機甲,在傑彭機甲群中狂飆突進,一輛輛查克納機甲,如同潮水般從身己身旁湧過,緊隨其後。

「殺!!!」蜂擁而過的查克納步兵,淹沒了勞恩的視線。震天的喊殺聲中,他看見,傑彭厚厚的防線在紊亂,在崩潰。

「上帝!」

一股血猛地沖上了頭頂,勞恩一拉操控桿,機甲猛地站了起來。

眼前,鋪天蓋地的查克納士兵洪流,隨著那一個白色的箭頭,一直向西,向西!

**********

「聽......」

寂靜的指揮機甲中,一名參謀忽然側起耳朵。

裴立同抬起了頭來,巴爾默皺著眉頭凝神細聽,李存信則猛地一下沖出了機甲。

「動了!動了!」

一名參謀猛地指著天網螢幕上的紅色箭頭,發狂般地大吼大叫。

在所有人難以置信的目光中,那紅色的箭頭緩慢,卻無比堅定地向著敵人的防線突破,不停地突破,速度越來越快,最終,變成了一股洶湧的洪流!

所有人都沖出了指揮機甲。

潮水般的查克納戰士,在向西面湧動。喊殺聲,歡呼聲,遮蔽了炮聲,爆炸聲。響徹在這山林,這城鎮,這雲天,這蒼穹!



另,居然搞錯了卷名,現在才發現。哈哈,這麼多人都沒發現。不怪我,怪自動填寫。




第三十五章 冷酷的圈套


出口被打開之後,就再也關不住。

滾滾人潮,自缺口蜂擁而出。數以萬計的查克納士兵,高呼著查克納萬歲的口號,沖過了破碎的傑彭防線。數以百計的機甲,在白色機甲的帶領下,向前,向左,向右……

整個溫泉鎮防線,被撕得七零八落。面對洪水一般的查克納士兵。面對殺神一般左沖右突,不斷迂回分割,不斷進行大範圍穿透攻擊的查克納機甲,傑彭軍迅即陷入了一片混亂。

指揮協調系統,在這這樣的混戰中。已經起不了任何作用了。那十輛白色機甲領銜的查克納裝甲部隊。分成了五六個大隊,瘋狂地攻擊著他們視野中出現的任何一個傑彭部隊。他們不允許傑彭機甲有任何集結的機會,哪里抱成團,他們就沖向哪里,直到聚集的傑彭機士再度打散。

缺口在不斷的擴大,傑彭人的混亂,在幾次試圖圍堵的反擊遭遇毀滅性的打擊之後,迅速擴展到了陣地的兩翼。當更多的查克納士兵湧入陣地,並憑藉戰壕開始發動兇狠的火力強襲時,被白色機甲殺得丟盔卸甲的傑彭裝甲團,開始了潰散。

從天空向下看去,從鎮口陣地,到溫泉鎮城區,一片的狼奔豕突。

墨綠色的查克納士兵,如同洪水一般湧進溫泉鎮,分成三個箭頭向前穿插。在他們的前面,是十輛白色【雷霆】領導的查克納裝甲團,而在裝甲團前面,是拼命逃撤的傑彭機甲和士兵。

局面演變成潰逃之後,傑彭人根本就無法站住腳步。所有試圖匯合在一起抵抗的傑彭士兵,最終的結局,就是被身後的那十輛白色機甲將他們剛剛凝結起來的陣形活生生撕爛,硬生生打散,然後被滾滾洪流所淹沒。

當裴立同等人的指揮機甲進入溫泉鎮時,整個溫泉鎮已經落入了查克納軍的手中。

從突破到佔領整個溫泉鎮,前後不到二十分鐘,失去了同一協調,喪失鬥志的傑彭人向著各個方向逃竄。整個鎮子,如同被洪水沖刷過一般,雙方追逃所過之處,就是一副地獄般的景象。密密麻麻的傑彭機甲殘骸,密密麻麻的屍體……

左翼陣地被拿下來……殲滅巴郎街敵兩個機甲排……俘獲右翼D區一個機甲連,一名傑彭營長……攻陷天涯溫泉酒店,俘獲一名團長,兩個裝甲排投降……佔領前沿基地,繳獲大量機甲和武器裝備……

一個接一個讓人振奮的消息不斷的彙集到指揮部。所有人都激動得難以自持。

裴立同和巴爾默,也不知道多少次擊掌相慶,老元帥李存信更如同年輕了二十歲一般,紅光滿面的大臉龐上,一雙眼睛閃閃發光。

仗打到這個份上,傑彭人已經是回天乏術。雖然兩個傑彭裝甲團被殲滅的不過一半。可是,畢竟兵敗如山倒,一旦形成潰敗,就算他們的指揮官是神仙,也不可能再將這些喪了膽,分散于四面八方的士兵聚集起來,重新投入戰鬥。

通道已經被打開,從這一刻起,這支原本已經被逼入絕境的部隊,將逃出生天。北部山區巨大戰略迴旋空間,將支持部隊堅持到斐盟反攻的到來!

而這次戰鬥中繳獲的大量急需的武器裝備和醫藥食品等物質,就是雪中之炭!在敵人的前進基地裏。光是作戰用的機甲,就有整整一個營。其他的電子機甲,運輸機甲更是不計其數。有了這些,部隊的生存力,將成倍的提高。

在指揮部的命令下,部隊沒有絲毫的停留。

長龍一般的隊伍,滾滾向西。每一個查克納戰士的步伐,都是那麼的矯健輕快。

他們一邊大步前進,一邊喜悅的看著一隊隊剛剛繳獲的機甲從自己身旁跑過,帶起一陣風沙。看著那一輛輛滿載物資的運輸機甲,一輛輛維修機甲,工程機甲和載重卡車從溫泉鎮的各個方向匯入隊伍之中。延綿近六公里的隊伍,越來越龐大。

而當所有人的目光,落在那十輛白色機甲身上的時候,每一個人的眼睛中,都充滿了欽佩,尊敬和無法抑制的激動和自豪。

這是斐盟的機甲,這是自己這一方的戰士。而這十輛白色機甲的面前。傑彭潰不成軍。有這樣的同伴在,有北部山區廣闊的空間,未來,還有什麼可怕的!

向西,向北!

前進!

****************************

滄浪興北關市,已經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軍營。

近兩千萬人口的大城,此刻已經銳減到了不到五百萬。

作為軍事要地,北關市的市民。早在開戰之初,就已經知道自己的處境。有點能力的,都帶著財物和家眷老小坐飛船離開了。次一點的,則去了地理位置不那麼要害的城市。剩下的,只是一些離不開這個城市的平民。

戰火縱橫,從蘇斯入侵雷斯克開始。北關市已經是幾經攻伐。城市早已經沒有了以前的繁花似錦。傷痕累累的大樓之間,是錯落的廢墟。

不過這一次,滄浪星被傑彭偷襲,北關倒沒受太大的傷害。

當時,斐盟聯軍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雷鋒星,正是以為可以一鼓作氣將蘇斯的主力殲滅,將其徹底趕出雷斯克的時候。卻不料兵力配置失衡,以至於滄浪星駐守部隊不過幾個休整的殘師,被三上悠人以泰山壓頂之勢一夜而平,全然沒有還手之力。

城市中,原本正在重新建設的建築。已經停了工,商店也是家家關門。偌大的城市,如同死一般的安靜。

居民們已經習慣了躲藏在家裏的日子,習慣了這種寂靜,也習慣了冷清的街道上那一隊隊的傑彭士兵。

而對這些入侵自己家園,隨意燒殺搶掠的惡棍,每一扇窗戶背後,都有幾雙仇恨的眼睛。

不過,這一天,當居民們照例躲在窗簾的縫隙後向街上看去的時候,大家驚訝地發現,那熟悉而冷清的街道,氣氛似乎有些不對勁。

城市的每一個街道路口,都設置了崗哨。全副武裝的傑彭士兵面色深沉,時時都是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旁邊的武裝機甲,也沒有了以前懶洋洋蹲在街邊看主人抽煙吹牛的模樣。引擎轟鳴,機甲成隊地在街區裏巡邏,對任何一個可疑目標虎視眈眈。

許多大樓,都被變成了火力堡壘,各處的工事,也開始緊張的修建。街道上不時有一隊隊的運兵機甲滿載著士兵經過,來來往往的自行火炮,武裝機甲也是不計其數。

一定是出了大事了!

早已經在戰爭中鍛煉出敏銳嗅覺的人民如同老鼠一般,在樓道中,在社區中,無聲無息的亂竄,四處打探消息。

他們從一些人那裏知道了大量傑彭運輸艦降落於這個城市市郊的各個基地,有很重要的人物和龐大而精銳的部隊到達。從另一些人那裏知道了整個城市周邊都開始修建防禦工事,大量的部隊在進行調動,源源不斷的順著五號資源公路向北部山區運動。

各種各樣的小道消息,和眼前自己看見的一切,交織成了一個迷。人們越是迫切的想解開這個謎,就越是深陷其中。

是斐盟的反攻就要來臨或者已經來臨,是絡繹不絕的反抗掀起了一波新的高潮,是這些沒有人性的傑彭人準備大開殺戒,佈置好了揮舞他們的屠刀,還是……

人們靜靜地看著窗外,或仇恨,或忐忑,或驚恐,或憤怒……種種情緒,交織在一起,就如同這亂世之城上空變幻莫測的烏雲。

一天過去了,兩天過去了,三天過去了……

謎底,最終在一個黃昏解開。

有不少住家位置比較好的目擊者看見,一支沉默的傑彭部隊,進入了東郊的基地。

他們仔細地描述著這支軍隊。這些傑彭人排著長長的佇列,無聲無息地行進。他們的機甲和運兵車上。滿是塵土和能量炮轟擊過的焦黑痕跡,許多機甲已經缺胳膊少腿。只能被載重卡車和運輸機甲拉著走。這些部隊的番號都不一樣,好像是來自好幾個師。

這不是從其他地方調過來的部隊。也不是一支正常的部隊,只要看這支隊伍那古怪而沉默的氛圍,看那些士兵無精打采的模樣,看他們破爛的衣服,焦黑的機甲和絡繹不絕的醫護車,目擊者就能拍著胸脯信誓旦旦——這是一支敗軍!傑彭人,吃了一個大敗仗!

這是真的!

目擊者的話,在幾個小時之後,得到了證實。

原本被圍困于卡拉奇河邊,瀕臨絕境的共和國第十三裝甲師和第五十一機步師,奇跡般的突圍而出。傑彭的幾個裝甲師和步兵師,被他們狠狠地揍了一頓,駐紮在溫泉鎮的兩個傑彭主力機甲團,更是被他們硬生生地給衝垮了。

現在,他們已經進入了北部山區,就在北關市以西的廣闊地界活動。許多城鎮,已經有了他們的身影。

許多地下反抗組織在得到消息後,都在成群結隊的向北部山區趕去。

山雨欲來風滿樓……不,就是一顆火星,落在了滿是枯草的荒原,下一刻,火光就將沖天而起!

這一夜,人民很晚很晚都睡不著。

他們喝著酒,小聲地聊著天。他們不敢歡呼,不敢上街遊行,更不敢揮舞著查克納的國旗在街上瘋跑,在人群中狂呼呐喊,。可是,他們的眼睛可以明亮,他們的心臟可以跳動,他們的熱血,可以在這勝利的消息中,越來越燙……

直至沸騰!

****************

“征服……”

博貝特站在大樓樓頂的黑暗的欄桿邊緣,看著以前多米高的太空城下,北關市隱約的輪廓,看著北關市以西,那黑黑的,如同波浪般起伏的群山,聲音沁涼如水:“幾百年來。我傑彭祖上勵精圖治,孜孜以求就是西出國門,揚威星海。到了今天,前輩鋪下的路,就在我們腳下,只需要我們去走,只需要我們去犧牲……”

天臺上,夜風勁急。燈光,映得數十名靜立不動的傑彭軍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在他們前面,是廣闊的平臺,平臺邊緣的欄桿,隱於黑暗之中,目光經過欄桿旁那負手而立的身影,看見的,是整個北關市星星點點的燈火。

這個查克納人的城市,現在,就在他們腳下。

他們已經控制了這個城市,卻沒能完成最後的征服。一想到那支已經被逼入絕境的查克納部隊,竟然跳出了包圍圈,遁入北部山區。一想到滄浪星各地,因此而愈加呈現燎原之勢的抵抗。一想到在這城市燈火中,那些歡笑的查克納人,種種羞愧,憤恨,憋屈的情緒,就在這些傑彭貴族們的胸口翻騰。

正如親王所說,傑彭等待這一天,已經等待了幾百年。父輩祖輩的心願,到今天,已經累計成了一個飄蕩于傑彭上空的神靈。三生有幸,自己這一代人,能夠經歷這個大時代,能夠親自率領傑彭軍隊作戰。

實現父輩祖輩的夢想,這種榮耀,值得付出生命!

只需要犧牲自己,只需要犧牲自己!

軍官們的目光,投向了站在一旁的兩名已經被摘去了肩章,面色灰白的軍官身上。有情緒激動的,忍不住就要上前怒斥。

“在國內,皇帝陛下夙夜勤政,外事部不辭辛勞四方奔走,百姓整夜聚集同聲祈禱,就是為了這一戰。”黑暗中,博貝特的聲音在停歇良久之後,依舊冷冽如冰,“在這雷斯克,三上悠人將軍針對雷鋒星的攻勢已經取得了階段性的成果。

現在,在我聯軍艦隊的攻擊下。斐盟艦隊只能退避三舍。雷鋒星所有的太空港和周圍星際要點,已經完全落入我們的手中。而我們在雷鋒星上的陸軍正在拼死作戰,以圖在斐盟下一步行動之前,建立絕對優勢!……”

“三上將軍把這個星球打下來,交給了你們……”博貝特回過身,一雙眸子就如同黑夜中的兩道雪亮刀鋒。刺在兩名低頭肅立的待罪軍官身上:“你們有什麼理由遭受如此恥辱的失敗?!”

一片死寂中,博貝特盯著兩名軍官的眼睛閃著寒光:“圍得如同鐵桶一般的包圍圈,竟然在在長達幾百公里的範圍內,讓敵人從容轉移,從容突破。兩個裝甲團守著陣地,竟然讓一群步兵打了個丟盔卸甲,不但讓開了路,還丟掉了自己的基地和物資,差點收拾不起來……”

低著頭的一名軍官面色如土。囁噓到:“親王殿下,對方不光是步兵。他們還有一個裝甲團,還有十輛超級機甲,我們拼了命都沒辦法……”

站在這名軍官身邊的大野隼人閉上了眼睛,他實在不想再看這個愚蠢的白癡。

“解釋完了麼?”

耳畔傳來博貝特清冷的聲音。

“殿下,我說的……”

“你不用再說了……”博貝特的聲音帶著一絲猙獰:“丟他下去。”

“殿下……殿下……饒命啊……殿下……”

那名丟了溫泉鎮的團長的聲音,在耳畔漸漸遠去,每遠去一步,這聲音的淒厲程度就增加十倍。最終,變成了一聲向下飛墜的慘叫。

慘叫聲,在空曠的天臺上回蕩著,最終消失得無影無蹤。雖然聽不到身體撞擊地面的聲音,可是在場的人都能想像得到,從一千多米的高空自由落體摔落地面的景象。

意志剛強如大野隼人,也不禁渾身一抖。

待罪之人,現在,就只剩下了他一個!

“從敵人突破溫泉鎮,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四十八個小時,”博貝特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變化,仿佛剛才他下令丟下去的,只是一個布娃娃。

“這四十八個小時以來,滄浪星各地針對我們的襲擊頻率,提高了五十倍。而那支部隊,隱藏於西部山區,已經接連襲擊了三個城鎮,繳獲大量物資,沿途還有數以千計萬計的抵抗者加入……,哼,他們已經成了所有查克納人的英雄和精神支柱!”

“殿下!”幾名情緒激動的監察廳軍官猛地上前一步。

博貝特緩緩走出了陰影,一張陰鬱的臉,漸漸顯露在燈光下。他擺了擺手,制止了群情激奮的部下大聲請命:“根據情報,斐盟反攻就在眼前,我們必須在四十八小時內,完全控制這個星球。這裏是我們的前進基地,不容有失。我會親自指揮這場戰役。”

他走到大野隼人面前,淡淡地道:“大野少將,有個任務交給你,可以麼?”

“我?!”大野心頭猛地一顫,下一刻,他的大腦就被感激和狂喜完全戰局了。他跪倒在地:“殿下,請下令吧,我將用生命來完成您的命令。”

“我會以身作餌,而你,需要清掃北關以西的所有城鎮,激怒他,帶他來見我。”博貝特冷笑著,想透明的天臺玻璃樓梯間走去。

你自己對那個人的瞭解,他一定會上鉤的。

一個珍惜生命的和平主義者,不應該參與戰爭這種遊戲。

這裏,是我的主場!



第三十六章 溫泉

北部山區,高大的泰克拉爾山延綿數千公里。

在這宛若巨龍一般的山脈頂上,是終年不化的積雪。山腰處,是灰褐色光禿禿的岩石,而在山腳,卻是縱橫的溪流和茂密的原始森林。

第十三裝甲師和第五十一步兵師此刻就駐紮在泰克拉爾山腳下的一個山坳裡。

茂密地叢林中,數以萬計的查克納士兵已經將觸目所及的地方,變成了一個大的野戰軍營。

數十輛機甲散佈四周巡邏,機修兵們滿身油膩忙著維修機甲,軍官們忙著查看地圖,炊事班在擴展開的運輸機甲裡做飯,醫護兵們則攙扶著傷員,在陽光下緩緩行走,做康復治療。

在一片平坦的空地中,隱約可見幾輛機甲在縱躍騰挪,打鬥的聲音不時傳來——那是匪軍機甲戰神們正在向機甲戰士們傳授他們的作戰技巧。這樣的訓練,從突破溫泉鎮開始,就在進行。

在他們的傳授下,機甲戰士們雖然談不上突飛猛進,可在近身作戰的一些致命技巧和交叉式波浪掩護配合方面,卻有了不少的提高。

畢竟都是身經百戰的戰士,有些時候,大家欠缺的就是那一點捅破窗戶紙的啟發。而這些已經站在了另外一種境界上的高手的一句話,一個動作的講解,就有點石成金的作用。機甲格鬥發出的金鐵交鳴中,不時傳來一陣驚歎,一陣歡呼。

在靠近一個漂亮小湖的岸邊空地,陽光從樹冠縫隙中零零碎碎地灑落在草地上,指揮機甲已經打開,自動裝甲板和伸縮出機甲外的儀器組合成了一個露天的指揮所。

裴立同在電子沙盤上用筆勾勒著;巴爾默在和一名參謀站在波光粼粼的湖邊小聲地說著話;老元帥李存信坐在折疊椅上,伸直了腿,瞇著眼睛曬太陽;各有職責任務的參謀們忙碌地走來走去;博斯威爾,米蘭和一幫科研人員,則在忙碌地為幾輛靜立不動的[雷霆]做數據採集和測試。

「賺到了……呵呵……」

不遠處傳來的一陣憨笑,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頭的工作。大家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即相互交換一個眼神,搖頭苦笑。

在幾十米外的草地上,運輸機甲成排成行的組成了一個巨大的方陣。滿頭大汗的後勤人員正在清點著堆積如山的繳獲物資,而那兩個在整個營地中最無所事事的大小胖子,正屁顛屁顛地跟在後勤主管的屁、股後面,伸長了脖子瞅著主管手中的清單,一臉的喜不自禁。

這一路行來,大夥兒總算是明白這胖子的軍隊為什麼自稱匪軍了。

自溫泉鎮突圍到現在,短短五十多個小時的時間,這一大一小兩土匪就領著裝甲部隊干了好幾票。

北部山區地域廣大,有無數的城鎮散佈其中。滄浪星的兩條主要的資源公路,也從北部山區中穿過。進入了北部山區,這支部隊,就如同魚進了大海。而對於那位胖子少將來說,卻如同一個土匪進了阿里巴巴的寶庫!

在部隊向山區深處行軍的時候,這兩個傢伙一刻都沒閒著,每天在指揮部裡看見的,就是胖子和屁屁賊眉鼠眼地盯著地圖,商量搶什麼地方——那個叫屁屁的小男孩對北部山區太熟悉了,不僅如此,他似乎還能看透傑彭人的兵力佈置,還能知道其基地分佈。

最開始,大家還只以為是個玩笑。畢竟,從溫泉鎮繳獲的機甲加上原來的機甲,已經重新組建成了一個加強裝甲團和一個電子加強連。而在戰場上收集的殘損機甲,加上繳獲的零件,也在逐漸變成一輛輛機甲加入十三裝甲師的作戰序列。

五十一師的步兵們,也沒有落後。還有大量的武器、動兵機甲和繳獲的單兵裝備的發放,讓現在五十一師的火力和機動力,比起一個裝甲師來也不差多少。雖然步兵不能和裝甲師在野外正面硬拚,可要說上逃命和陣地阻擊,就算同時面對兩個裝甲師,也能撐上那麼幾天。

和以前比起來,現在的日子,簡直就是農奴翻身當了地主,再滋潤不過了。因此,在所有人看來,現在部隊重要的是保存實力,躲開四處進剿的敵軍。誰還想著要主動去招惹人家,搶再多東西又有什麼用,總不可能憑這兩個師反、攻吧?

可是,這胖子偏偏就肆意妄為!

出了溫泉鎮沒多久,剛剛才進北部山區,***.feiku.***屁、股後面甚至還跟著一支從三號資源公路向這邊追擊的傑彭裝甲師,他就趁夜和那小男孩,領著一幫從來不多問半個自的戰神和一個不明所以的裝甲營,襲擊了距離主力先進路線六十公里外的一個小城鎮。

那個城鎮人口並不多,不過,由於原本就有一個查克納的駐軍基地,又地處三號資源公路和五號資源公路之間的重要地點,因此,傑彭人在哪裡,駐紮了一個裝甲營。一方面是保護資源公路上的後勤運輸,另一方面,則是清剿抵抗者,加強對滄浪星的控制。

那天夜裡,胖子一幫人回來的時候,整個營地的戰士們都看見,一百多輛滿載物資的運輸機甲絡絡不絕的進入營地,戰利品堆積如山,機甲晃動的燈光中,是一陣陣的喧鬧。胖子他們除了繳獲了近百戰鬥機甲帶回無數武器裝備外,甚至還帶回來了一支由地方守備部隊被打散的士兵和被傑彭人關押的反抗者組成的隊伍。

整整三千名查克納地方守備部隊的戰士和數百名民兵,警、察,普通民眾補充進部隊,只樂得老元帥李存信和兩位師長笑得合不攏嘴。

這一開了頭,就再也收拾不住。

原來是這一大一小兩個胖子偷偷摸摸的商量,拉著部隊去打野食。

一戰過後,裝甲營那幫傢伙在裴立同等人的默許下,明目張膽的就夥同在一起盤算。

一幫人成天商量的就是襲擊哪個地方,而且是說打就打。剛剛才襲擊了一個地方,繳獲回來的物資還沒清點完,就聽那小男孩報出一個地名,那胖子計算推演一番,這幫傢伙的屁、股又坐不住了。

短短五十多個小時,隊伍已經膨脹到了三萬三千人。看書就來飛庫手機站無數地下抵抗組織,無數遁入深山的游擊隊,無生在這裡長在這裡的查克納青年,正越過群山峻嶺,向北部山區前進。還有無數的抵抗組織,正在向各地的傑彭駐軍發動襲擊。

現在整個北部山區的傑彭地方駐守部隊,已經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派出去的偵察機甲一次次的回報,都是追蹤合圍,受命在北部山區展開搜索的赤彭部隊往回縮的消息。

從部隊出了溫泉鎮,傑彭的追擊,就不過是做個樣子。feiku北部山區地形複雜地域廣大,作為滄浪星這樣的一級移民星球,星羅棋布的小城鎮很容易為隱藏山區的部隊提供補給。想要在這山區裡抓住查克納軍主力的影子,至少也得投入二三十個師,花上一兩個月的時間四面合圍!

原來就已經對追剿沒有什麼信心的傑彭軍,被胖子東一鎯頭西一棒子四處偷襲,弄得暈頭轉向。

幾個重要的物資基地被襲擊不說,一路上還因為辨不清偷襲的究竟是不是查克納主力上了好幾次當。幾支小部隊,被山區裡迂迴轉進的主力和順手牽羊的胖子一口吃了個乾乾淨淨。知道再這麼耗下去徒勞無功,又怕自己的基地也被端掉,各個方向的傑彭部隊乾脆就往回縮。

這也就給了查克納軍,這一段悠閒的時光。

湖邊,打了個盹的老元帥睜開眼,在陽光下伸個懶腰,回頭看見無所事事的胖子,笑著招了招手:「田將軍,來,陪老頭我聊聊天。」

「沒空!」胖子頭也不回,繼續盯著後勤軍官手中的清單眼冒綠光。

李存信一怔,隨即一陣氣結。

一旁的軍官們相顧莞爾。

老元帥李存信威望極高,性格其實有些頑皮霸道。在查克納軍部,飛庫網站老頭高興的時候常常作弄得人哭笑不得,生氣的時候,對自己親生兒子都是三兩句話說不到一起就拍桌子罵個狗血淋頭。在他面前灰頭土臉的見過不少,能這麼不給他面子氣得他吹鬍子瞪眼的傢伙,這位勒雷胖子少將還是第一個。

大夥兒看老頭臉色不對,正準備扭開臉,裝作什麼都沒聽到,就聽見遠處正在給機甲檢修的米蘭叫道:「胖子,過來!」

所有人都只覺得眼前一花,只見一道閃電劈過,胖子早已經一個箭步,屁顛屁顛地躥了過去。嘴裡慇勤地連聲道:「來了來了。」

嗡地一聲,原本鴉雀無聲的指揮所再度忙亂起來,目不斜視的軍官們或走來走去,或交談,或敲打電腦鍵盤,偷眼再看李存信,老頭鬱悶地把背靠在椅子上,閉上了眼睛。那額頭上,怎麼看也有幾股青筋在跳。

「剛才李元帥叫你?」見胖子跑到自己面前,米蘭合上機甲的腿部蓋板,一邊用專用的清潔毛巾擦掉手中的油污,一邊踮起腳,探頭從胖子的肩膀往湖邊看了一眼。

「沒有哇!」胖子瞪大了眼睛。

「哦,」米蘭一拉胖子的手,雀躍道:「活兒幹完了,陪我去散步。」

「散步?!」胖子眨巴眨巴眼睛,忽然間鼻子一酸,淚流滿面:「我知道有一個好地方……又漂亮,又清靜,絕對沒人。」

「沒人?散步管有人沒人什麼事……」米蘭一怔,隨即紅暈上臉,咬牙一推胖子:「……死胖子,還不帶我去,要是風景不好,看我怎麼收拾你!」

胖子渾身三百六十五萬毛孔都美得冒泡。拉著米蘭就上了機甲。只聽引擎轟鳴,機甲伸開四肢,站起來向西面的一座大山跑去。

看著座艙外,軍官們詫異的神情從眼前一晃而過,嗅著胖子熟悉的味道,過去和胖子膩在一起的情景,又浮現在腦海,米蘭只覺得渾身發燙髮軟……這死胖子,花樣特別多……

機甲在胖子的操控下,翻過一道山梁,穿過一片小樹林,又向著懸崖陡壁向上爬升。機甲的懸掛系統,如同波浪般輕輕地蕩漾著,一點顛簸的感覺都沒有。

幾分鐘後,機甲站在了一個小山頭。

挽著胖子的胳膊,米蘭癡癡地望著山下。

那是一個小小的山谷盆地,方圓不過一兩平方公里,四周聳起的山頭,將這個小盆地遮蔽得嚴嚴實實。從山頭延綿而下,是一圈茂密的樹林,而在樹林中央,是一個平如鏡面的美麗湖泊。湖底呈淺藍色,幾根長滿了綠苔的枯木靜靜躺在湖底。

湛藍的天空,白色的雲朵,四周的樹林的綠影倒映在清澈平靜的湖面上,好一幅如畫美景。

機甲躍下山頭,穿過靜靜的叢林,來到湖邊。

兩人牽著手,站在湖畔,呼吸著滄浪星北半球初冬微寒的空氣,一時間只覺得恬靜安寧,心曠神怡。

「想洗澡嗎?」胖子輕輕摟著米蘭的纖腰,手順著腰間的衣縫,輕撫著如絲如緞般光滑柔嫩的皮膚,感受著那盈盈一握的小蠻腰的彈性。

米蘭軟軟的靠在胖子身上,兩頰緋紅地瞟了他一眼:「現在的水很冷……」

「有不冷的地方哦……」胖子得意地在米蘭臉上親了一口。這地方,是他上次去偷襲回來時發現的,早就打好了主意帶米蘭來,對四周。自然精心打探。這一打探,還真讓他發現了些與眾不同。

「跟我來。」胖子牽著米蘭的手,順著小湖繞了小半圈,順著蜿蜒進叢林的湖岸走了不到兩分鐘。來到一個與湖水相連的小不潭邊上。

還沒等胖子說話,米蘭已經是一聲歡呼。四周叢林寂靜,棵棵大樹下。鋪滿了厚厚一層或黃或紅的落葉,氤氳的水蒸氣瀰漫在小水潭上空,宛若牛奶般的白霧。

溫泉!米蘭興奮地抱著胖子狠狠親了一口,如同小鹿般跑到了小水潭邊,試著將手探入了冒著絲絲濃霧的水面。

畢竟是天然地湧溫泉,溫度極高,可在和大湖相連的地一片潭水,卻非常舒適。湖水溫暖地包裹著手指,讓米蘭恨不得馬上就將身體融入水中。

女人總是對美麗的景色和溫暖的水難以產生抵抗力。在這二十多天的逃亡中,別說泡溫泉,就連在運輸機甲裡洗個澡,都是奢望。直到突破了溫泉鎮,米蘭才暢暢快快的洗了個澡。

一想到上次洗澡的時候,自己想到胖子時羞人的模樣,米蘭就覺得渾身發軟。

現在,這死胖子就站在自己身後。那色迷迷的目光,不離自己的腰肢臀部。

「轉過去,不許看!」米蘭咬著嘴唇,目光盈盈的瞪著胖子。

「好,不看!」胖子乾脆地轉過了身。

明知道這胖子肯定不守信用,米蘭的心裡,卻只有一片溫馨。這天地,這叢林,這溫暖的小水潭。只有自己和他兩個人。

潔白如玉的纖纖玉手輕輕撕開作戰服的拉鏈,米黃色的連體防寒服。從光滑的肩頭滑落,如雲般的秀髮掙脫了髮帶的束縛,如同瀑布般灑落,粉紅色的內衣內、褲,接連落在地面鋪開的白色研究服上……

一聲細不可聞的婉轉呻、吟中。修長的小腿,光滑而富有彈性的美臀。纖細而有力的腰肢,陸續滑入溫暖的水面。

胖子轉過身,看著米蘭。

白色的濃霧,在兩人之間緩緩舒騰,視線朦朧。

「你不來嗎?」

嬌媚入骨的聲音,如同一條香軟曖昧的籐條,從霧中穿出來,如絲如縷地纏繞在胖子的身上。

胖子脫掉了衣服。如同一隻野性的猛虎,步入潭中。

籠罩在面前的輕紗,隨著距離的接近,緩緩消散,那雙明亮而羞澀的眼睛,越來越清晰。潭水,隨著身體的前進,在皮膚上輕輕的湧動。一道擴散的漣漪蕩起,一具光滑的胴體,如同八爪魚一般,纏繞在上。

胖子用手摟住米蘭豐滿而有彈性的臀部,稍稍用力一捏,就擠出一聲嬌媚的驚呼。米蘭修長的玉腿纏繞在胖子的腰間,顫巍巍的乳、房,隨著起伏的水面蕩漾著。渾身上下。每一分每一絲,都美到了極致,誘惑到了極致。

米蘭摟著胖子的脖子,羞澀而大膽地看著他的眼睛,渾身上下軟得如同沒了骨頭一般,嘴裡兀自強硬:「死淫賊,你要幹什麼?!」

胖子的嘴角,彎起一道大灰狼見到小白兔般的笑容,都他媽淫賊了,誰還幹什麼好事!

這是你逼我的!

他低下頭,吻著女人殷紅的香唇。一隻手輕輕握住了水面那一團豐軟,手指拂過那翹起的一點嫣紅……

叢林中,微風拂過,濃濃的水蒸氣在水潭上左右飄蕩,聚散不定……如泣不訴的呻、吟聲,依依呀呀地綿綿不絕,忽濃忽淡地霧中,兩道赤、裸的胴體交纏在一起,片刻之後,那纖細的玉體被翻了過來,腰線下豐腴圓潤的翹臀,在劇烈的衝擊中急促蕩漾,濤聲拍岸……



第八卷 第三十七章 目標,爆菊

不知道過了多久。

直到兩人牽著手走出密林水潭,來到機甲停放的湖邊坐下,窩在胖子的懷中時,米蘭的俏臉上還泛著絲絲動人的潮紅。

她慵懶地抓著胖子的左手,癡癡地數著五個手指頭。數過來又數過去,樂此不疲。仿佛是一個極有滋味的遊戲。每當胖子的右手在她身上使壞時,她就輕輕地咬著嘴唇,一雙璀璨如星辰般的眸子閃著羞怯的光芒,演播流動間,媚得幾乎要滴出水來。

“胖子……”米蘭的聲音,仿佛沒有絲毫的力氣:“要是現在就不打仗了,我們能永遠生活在這裏該多好。”

“是啊!”胖子的聲音比米蘭還有氣無力,一副油盡燈枯彌留的樣子。

“死人!”米蘭又羞又氣地抓著胖子的手,輕輕咬了一口,一張臉通紅。恨聲道:“哼,上次你和邦妮在酒店呆了一整天,怎麼沒見你這要死不活的模樣!”

“呵呵呵呵……”胖子頓時迴光返照,一陣憨笑。

女人吃醋的時候,是不講道理的。哪怕米蘭和邦妮早已經互相接受,好得不分彼此,這也不妨礙她拿自己出氣。

兩人相擁而坐,看著平靜的湖水中,不時有一尾魚嘩啦翻起一朵浪花。漣漪蕩漾開去,倒映的藍天白雲綠樹青山,都動了起來,只覺得心裏恬適安寧。

“不知道這場仗,還要打到什麼時候?”米蘭幽幽的歎了口氣。

“打不了多久了。”胖子怔怔地看著湖水,摟住米蘭的胳膊,稍稍一緊,下意識道:“只要打贏雷斯克戰役,幹掉蘇斯和傑彭,我們就贏了一大半了!”

“一大半?”米蘭仰起頭,不解的道:“比納爾特帝國和納加聯邦才是西約的兩大強國啊,況且,還有德西克帝國呢!”

“德西克帝國已經是病入膏肓,只要蘇斯和傑彭戰敗,不用打,嚇也能嚇死它!”胖子很少和人談論這樣的問題,不過這個時候既然挑起了話題,也就無所顧忌,不屑一顧地道:“我們和德西克帝國交手的次數還少了麼,哪次讓他們占了便宜的?”

胖子揀起石頭,丟進湖水中,濺起一朵朵水花,看一圈圈波紋蕩漾開來,接著道:“納加聯邦也沒有什麼可怕的,他們和萊恩共和國是世仇,上一次如果不是比納爾帝國出兵,恐怕加泰羅尼亞星系早就被拿下來了……斐盟真正的對手,一直以來都只有一個,那就是索伯爾!”

“索伯爾……”米蘭輕輕的念叨著這個讓整個斐盟都心驚膽戰的名字。這個名字,代表著能和赫斯廷斯比肩的軍事智慧,代表著比納爾特帝國那遮天蔽日的戰艦和那潮水一般的裝甲部隊。每一次提起,都給人極大的壓迫感。

正想著,忽然聽胖子大大咧咧地道:“老子遲早要爆了他的菊!”

米蘭撲哧一聲笑出聲來,狠狠在胖子腰間一掐:“死胖子……你要敢那樣,以後別想碰我!”

胖子被掐得眼歪嘴斜,忙不迭地告饒道:“姑奶奶,你輕點,我又沒說用你最心愛的小寶貝去爆,我是說用槍……”

米蘭羞不可抑,雨點般的拳頭擂在胖子身上:“什麼我最心愛的小寶貝,死胖子你個臭流氓,爆……那什麼,你哪來的這臭癖好……”

兩人一陣笑鬧,過了良久,安靜下來的米蘭躺在胖子懷裏,問道:“胖子,說真的,咱們什麼時候能回勒雷?”

“想家了?”胖子用下巴輕輕摩挲著米蘭的頭髮。

“嗯,”米蘭如同小貓一般蜷縮著身體,柔柔地道:“我爸我媽都在加里帕蘭,現在那邊的局勢很不好,我害怕……”

“他們打不進牛頓星系,放心吧,”胖子安慰道:“打完雷斯克,東南星域就是我們的。到時候,咱們就可以回勒雷了……”

他低頭看著米蘭:“沒有戰爭的勒雷!”

“真的?”米蘭驚喜萬分地盯著胖子,忽然覺得自己的心跳在加速。

米蘭從不懷疑胖子。她信任他,如同信任科學。在這個單純的女孩心目中,胖子就是她人生中最重要最基本的一條科學定律!

如果胖子說勒雷沒有戰爭,那勒雷就沒有戰爭!

胖子認真地點了點頭。

米蘭笑了,咯咯地笑出聲來。

女孩笑容就如同忽然綻放的鮮花一般,從微微皺起的尖翹小鼻子開始,牽起嘴角一絲可愛的弧度。當她幸福而驚喜地習慣性用手捂住鼻子時,她的每一絲發梢,都蕩漾著最自然最美麗的生機和發自心靈深處地喜悅。

“胖子,你敢騙我你就死定了。”

女孩用白皙如玉的手臂樓主胖子的脖子,把鼻子壓在胖子的臉上,咯咯咯笑個不停。

米蘭是如此的快活。

四年戰爭,早已經讓她從心底裏感到疲憊。

她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能夠結束,這個問題,或許是這個時代和她一樣的女孩子每天問得最多的一個問題。不同的是,別的女孩子不知道答案,而她卻知道了。

還有什麼,是比這更大的驚喜麼?!

想到不久以後,勒雷將沒有戰爭,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未來美麗寧靜的生活,一種狂喜就從心底裏如同火山噴發一樣湧上來,讓她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她想笑,就是想笑,笑得想哭。

在這個朝不保夕的亂世中,無數次的祈禱,終於到時候成了一個觸手可及的希望。

這個答案是胖子說的,放在其他人眼裏或許不值一哂。可對米蘭來說,她卻毫不猶豫地用全身心去相信。她只是一個科學家,她既不懂政治也不懂戰爭,可她只知道,胖子不會騙自己!

這個傢伙或許有點色色的,有點不著邊際,有點猥瑣,有時候有點膽小,甚至有點混蛋。可是在這席捲人類的戰爭中,他一開始就在戰鬥。

在加里略星系,在米洛克星球,在加查林,在瑪爾斯,在長弓星系,在這滄浪星……誰能想像那一場場戰役,那一處處烽火硝煙,那如雷般的爆炸,那吞噬一切的烈火中,這個和普通勒雷小市民沒有任何區別的胖子是怎麼走過來的!

他或許有些天才,有些運氣,可真正支持他走到現在的,卻是他一直不肯放下的責任。他總

靈魂戰士 於 2010-02-19 08:5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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