智能手機作業系統大趨勢五之二：Symbian後繼有人

雖然在智慧型手機市場取得了無比的成功，Symbian（尤其是S60）系統近兩年亦遭遇到顯著的發展瓶頸。最近12個月Nokia在智能手機市場市佔率的滑落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市佔率滑落只是表象，程式碼過於老化才是背後主因，為了扭轉劣勢，取代S60系統的後繼者已呼之欲出

撰文＝Scirocco Pilota


Symbian的巨大成功

要深入分析Symbian系統，我們不能不提及其前身：PSION公司和它的EPOC操作系統，Symbian大軍正是由此基礎發展而來。由David Potter創辦的Psion公司誕生於1980年，是歐洲第一批PDA製造商，其產品在歐洲市場享有盛譽，搭配的EPOC作業系統專門用於手持設備，EPOC在設計時就加入無線通信和第三方應用程式架構，可看出其高瞻遠矚之處。與同時代的手持裝置作業系統相比，EPOC擁有多工、低功耗、記憶體占用少等特點，這些特色都在後來的Symbian系統上延續。

1998年6月，瞄準當時已看市場潛力的智慧型手機市場，Psion公司聯合手機產業巨頭包括Nokia、Ericsson、Moto共同成立Symbian公司以繼承了EPOC操作系統的使用權。Symbian聯盟成員後來增加了聯想集團、三星電子、Panasonic、LG等成員，除了終端製造商以外，上下游廠商如德州儀器、義法半導體、Broadcom、瑞薩、飛思卡爾、三星電子、Vodafone和Orange也先後加入。由於德州儀器的大力支持，至今Nokia仍選擇TI做為其手機處理器的主要供應商，而不像其他競爭對手在3G時代倒向了Qualcomm的產品。

▲EPOC在設計時就加入無線通信和第三方應用程式架構，可看出其高瞻遠矚之處


經過了將近10年的發展，Symbian的頂級版本S60至今仍是智慧型手機作業系統市場上的龍頭（也拜Nokia大力支持），也建立起獨樹一格的特色：對Java開發語言（J2ME MIDP 2.0 等）程式優異的支持性，容易使用的人因介面以及快速的反應速度等。從S60第三版之後使用了全新的硬體環境和Symbian系統內核。Symbian的最大優勢是在於它一開始就是為手持裝置而設計，而WM卻是Windows作業系統的縮小版。在有限的資源下，Symbian系統內的應用程式可以執行數月甚至數年。而這要歸功於節省記憶體、使用Symbian風格的設計架構及清除系統垃圾，類似技術也運用於節省記憶卡使用空間。由於Symbian採用事件驅動，當應用程式沒有處理事件時CPU即被關閉，透過完善使用這些技術將可有效延長電池使用時間，這也是為什麼採用S60系統的智慧型手機在類似的硬體規格下，都普遍比競爭對手擁有待機時間長、反應速度快及所需運算能力低的特色。例如Nokia E71僅採用ARM 11系列、時脈369 MHz的處理器，其系統反應速度與其他使用600 MHz的WM系統機種不相上下，而待機時間遙遙領先群雄的原因。

雖然在名義上Symbian系統不是「開放系統」：它並沒有開放到核心源程式碼，但幾乎所有程式碼都提供給使用Symbian系統的手機製造商和其他合作夥伴。S60系統內為數眾多的應用程序接口（API）都有詳細的說明文件並對外開放權限，讓軟體研發人員能便利的研發第三方應用。這與其他傳統內嵌式作業系統（相比於極端注重安全性的Blackberry內嵌式系統）形成對比，因為後者除了Java程序以外並無法提供大量第三方應用。由於主要支持廠商Nokia每年可銷售近億支的S60智慧型手機，在亞洲新興市場上更擁有市佔率近半的霸主地位。新興市場的第三方應用軟體商在研發時也將S60列為前兩大甚至最重要的作業系統，在中國與歐洲軟體商的努力下，目前S60已具被完善包括文書處理、影音娛樂、網路通信、金融服務與即時通信等擴展功能。



▲在中國與歐洲軟體商的努力下，目前S60已具被完善包括文書處理、影音娛樂、網路通信、金融服務與即時通信等擴展功能


另起爐灶迫在眉睫

雖然在智慧型手機市場取得了無比的成功，Symbian（尤其是S60）系統近兩年亦遭遇到顯著的發展瓶頸。面對之前Nokia高層視為的「小眾市場」對手如RIM、Apple與Android，最近12個月Nokia在智能手機市場市佔率的滑落是不爭的事實。不過市佔率滑落只是表象，程式碼過於老化才是背後主因：以1990年代誕生的EPOC為基礎不斷改進，如今Symbian的系統程式碼多達2000萬行，已經接近了Windows XP的水準。包括觸控屏幕及即時通信在內的核心功能在Symbian上很難完美實現，這才是Nokia在面對iPhone威脅時行動緩慢的真正原因：Symbian系統改寫費時費力，不如重新研發新系統。

今年6月Nokia藉新上市的N97針對Symbian系統進行了大規模改寫，最後發現修改並非易事。Nokia放棄Symbian的另外一個原因是Google Android系統的崛起。由於htc G1、Magic的銷售情況良好，類似Palm Pre界面的htc Hero的前景亦很光明，反觀由於Symbian的實力稍遜，電池續航力與照相功能成為了Nokia行銷重心。



▲雖然在智慧型手機市場取得了無比的成功，Symbian（尤其是S60）系統近兩年亦遭遇到顯著的發展瓶頸


擁有S60第三方應用研發經驗的工程師曾對筆者透露Symbian S60的原始程式碼包括10萬個左右文件，大小總共有1G左右，這還不包括全部程式碼，部分內核及當地語言化資源的內容尚未計算在內。在當前的軟體研發時間壓力與分散化設計模式下，程式碼膨脹其實不可避免，能寫出簡練精巧的程式碼的工程師僅有極少數，但需要實現的功能多且時間緊迫，只靠少數高手是根本無法完成。由於需求變化很快，原有設計通常無法滿足，只能在舊有的基礎上修修補補，經常可以看到代碼中無數複雜的If ...else...結構。尤其在Weekly build 甚至Daily build的壓力下，很少有工程師敢冒險更動原有測試通過的程式碼。其實作業系統也像生命一樣，也難逃生老病死的輪回。


Maemo平台接班在即

既然Symbian退出第一線已經是不可扭轉的趨勢，尋找後繼者成為了當前首要任務。今年8月12日德國《金融時報》引述接近Nokia消息人士的言論，未來該公司將在大部分手機上安裝以Linux為基礎、開放程度最高的Maemo系統，以加快面對市場快速變化的反應速度。雖然Nokia僅僅不到12個月前才耗資2.64億歐元全資收購了Symbian公司，但消息人士透露Symbian太笨重、難以跟上新世代手機操作系統，因此Nokia必須有所行動。

事實上從今年年中以來，Nokia屢屢透露出作業系統世代更新的信號：在與Intel結成戰略聯盟時，雙方即表示將開發用於Moblin和Maemo平台的共用技術，而Maemo和Moblin將成為未來移動設備的Linux操作系統。Nokia公司Maemo專案經理Quim Gil在今年7月份的一次設計師研發會議上也表示Nokia將把Maemo這款操作系統發展為一個「主流平台」。目前Maemo主要用在不具備傳統行動電話功能的網路終端機型，但由於其Linux核心的特性，將很容易被移植到筆記本電腦等更多應用領域。下一代Nokia推出的小筆電很可能也會使用Moblin系統以延續Nokia智慧型手機的操作介面風格。在推上舞台成為主角之前，Nokia已針對Maemo系統做了不少準備：極富實驗意義的N770、N800和N810三款機型即採用Maemo系統，Nokia還與很多開放性軟體項目（如Linux kernel，Debian，GNOME）積極合作、共同開發Maemo平台。



▲Maemo系統將給予Nokia能夠與Apple對抗的功能


隨著Nokia World 2009大會的接近，今年第四季Nokia最新產品也紛紛亮相。而旗艦機種Nokia N900為首款搭載新世代Maemo 5系統的產品，它採用ARM Cortex-A8處理器，運算時脈達到600MHz、與iPhone屬於同一水平，擁有256MB RAM和768MB ROM。在儲存空間上，N900內置32GB記憶體，支援最大64G的MicroSD卡擴充。在消費者關心的其他規格上，N900擁有3.5英吋、800×480解析度觸摸屏幕搭配受到許多客戶認可的側滑QWERTY全鍵盤，內置500萬像素卡爾蔡司認証鏡頭。通信功能則支援WiFi、HSDPA速度達到10\2.0Mbps；並支援藍牙2.1無線傳輸、支援IM和SMS社群客戶端功能等。不論是從作業系統、上網速度、還是硬體規格配備，N900與目前的Nokia智慧手機旗艦N97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接班意味十分濃厚。



▲不論是從作業系統、上網速度、還是硬體規格配備，N900與目前的Nokia智慧手機旗艦N97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接班意味十分濃厚


未來發展計畫值得關注

Symbian的後繼有人可說已經大勢底定，但未來Nokia將如何推廣Maemo平台、以及S60如何退市仍是許多消費者關心的問題。獨立開發作業系統除了人才難尋之外，更重要的是研發費用與時間難以評估，根據研究機構VisionMobile Research的估計，從手機作業系統的研發成與所獲得的利潤角度來看，系統開發需要的成本約在5億美元、但直接在每支手機上產生的附加價值卻僅2.5美元，智慧型手機最核心的門檻—作業系統所需要耗費的成本絕對不是一般手機製造商的規模所能負擔得起的，而Andriod最具吸引力的部分，就是Google和所有開發者共同負擔作業系統開發成本，甚至包括更上層的Middleware與UI等成本門檻較高的部分都可以分攤，這也是Andriod對整個智慧型手機製造最大的魅力所在。目前Nokia是推廣Maemo 5作業系統最積極的手機廠商、主導意味明顯，雖說以Nokia驚人的銷售數量及市佔率，其實不一定需要其他品牌加盟。但仿效Android組成策略聯盟可加速普及速度，進而複製過去在Symbian系統的成功法寶：豐富的第三方應用。另一方面，S60雖然介面雖然不夠華麗炫目，但低調、樸實、注重功能本身的特色仍吸引了許多沒有太多興趣追逐時尚潮流、更關注自身需求的消費者，S60未來是否退居第二線取代S40、延續過去豐富的歷史遺產？這也值得我們仔細觀察。



▲Nokia仿效Android組成策略聯盟可加速新系統普及速度，進而複製過去在Symbian系統的成功法寶：豐富的第三方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