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信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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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5-06 16:55:00
◇轉載自貓咪樂園◇seba◇蝴蝶◇

【信刀】

「喏,丁香,生日快樂。」阿祥笑嘻嘻的將包得小小的禮物放在丁香
的面前。

拆開來看,一把銀柄的象牙拆信刀,雪白的刀身夾雜著美麗的深褐色


「這是暗示什麼?」丁香笑笑的。「慧劍斬情絲?」

阿祥的臉變色了,從牙縫擠出幾句話,「文字獄不是這麼造的。」

自悔失言,丁香有點愧疚的默默,將長長的頭髮挽起來,拿拆信刀當
髮簪。

容長的瓜子臉,襯著如雲的髮髻,不合時宜的,細長眉,細長的狐眼
,薄薄的唇,很過時的古典美感。

阿祥卻只是看著,心裡不知道流動著什麼滋味。

「這是…」他羞澀的找著辭句,「這是信刀。」

「信?」丁香恍然起來。臉頰閃過一抹嫣紅。

思前想後,只有絲絲的悲涼。

「來吧,」她輕輕的說,「把課本打開,下個月就要聯考了。」

阿祥順服的坐下,依著她。

***

丁香第一次和她的家教學生見面,只覺得夏天裡無聲的強大閃電沒有
預警的蜿蜒,弄得眼前一片光盲。

這種感覺讓人懼怕。為什麼?不過是個高中小男生罷了。但是看見他
黑白分明的瞳孔,那種暈眩的感覺,居然揮之不去。

小男生也呆了呆,說,「打雷了嗎?」

他母親瞪了他一眼,「你少給我鬼鬼怪怪。老師,這是我兒子,祥硯
,阿祥,你給我聽清楚,這次數學再給我掛零,馬上就把你送去私校
住校,聽到了沒有!?」

阿祥咕噥了兩聲,他母親帶著盛大的怒氣和老師學生敬畏的目送中離
去。

「零分?」丁香看著阿祥雪白的數學課本,連一點點抄筆記的痕跡都
無。

「反正我又不考大學,」他滿不在乎的說著,「我要去考軍校。」

「哦?」那種驚駭的感覺過去,對於自己的反應覺得莫名其妙,「我
哥哥念國防管理學院。」

「真的?」阿祥的臉發出光芒,「在中和,對不對?哇塞,真酷ㄟ!


「但是數學零分,軍校也不要你阿。」她閒閒的說,阿祥的臉卻刷的
慘白。

「胡說。」

「我哪有?」她捻起家長準備的小餅乾丟進嘴裡,「等我哥哥休假,
你可以自己問他。要不,你可以直接問國防管理學院。」

他頹喪了起來。丁香不禁有點得意。雖然說,阿祥是她第一個學生,
今天是第一天上課,但是,丁香底下可教過四個弟弟了,先唬住頑劣
的學生是當務之急。

「所以,我們把數學弄好些。起碼要有點分數,你說對嗎?」丁香翻
開課本。

「這位姊姊,好生面熟。」他邊翻課本,邊喃喃著,「好像很久以前
就見過。」

「你以為你是賈寶玉阿?」丁香壓住心裡的異樣,「趕緊翻開你的課
本。」

雖然丁香也同意他的看法。順著他的後頸看去,剪得服貼的短髮規規
矩矩的依著,她得很壓抑才不去碰他。

這是怎麼了?

剛好阿祥抬頭起來看她,眼睛裡有種說不出的魔意,微微笑著,像是
整個人流竄著輕微的電流,令人昏迷。

「這眼睛不好。」她咕噥著。

「喂!我的眼睛又惹妳了?」

「色瞇瞇的桃花眼,又有什麼好了?」

「那是對妳才這樣的。」

兩個人都是一呆。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似的,說出這樣輕薄的話。

輕咳了一聲,打破尷尬的沈默,「我們回到課本上吧。」整個上課時
間,阿祥都非常的乖巧,她也只死盯著課本,不敢抬頭看看阿祥。

隨著上課時間的增加,這種違和感越發的輕了。漸漸的,丁香也忘了
曾經有過的奇特感應,一切都歸諸於暑熱的緣故。

第一次月考成績下來,阿祥考了九分。丁香的心一沈。很好。這個工
讀機會完蛋,房租的來源也就沒了。

阿祥的母親落淚,丁香也沮喪的想哭。

「老師,謝謝妳…」

哎,不要客氣,要解雇我就直說吧…

「阿祥自從上了高中,還沒考過零分以外的分數呢…」丁香瞪了旁邊
的阿祥一眼,他只伸伸舌頭,「老師,請繼續給我們阿祥補習,如果
他不受教,我幫妳扁他~」

房租保住了。

「從沒考過零分以上的分數?」丁香質問著,「你的大腦裝些什麼?


「買菜又用不到根號2!」他也抗議,「我學那啥勞子做什麼?」

「這是訓練你的邏輯概念用的!」順手拿了本子敲了阿祥的頭。

「背公式能訓練邏輯概念?」

「你到底要不要考大學?」

「我要考軍校。」

氣得差點連杯子砸過去。

「老師,妳才大二阿?」很不耐煩的把數學習題寫完,他看著也在趕
報告的丁香。

「嗯。」

「那我們才差三歲嘛,我幹嘛叫妳老師?」

「因為你數學考零分,剛好我是應數系的。」她摸摸阿祥的頭,「誰
讓你數學得讓我教呢?」

「喂,」他按著頭不讓丁香摸,「我可比妳高,也比妳壯唷!」

「那又怎樣?」她斜斜偏著頭,似笑非笑的,「你還是我的學生。」

看著她斜勾的眼睛,阿祥失神了。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像是忘記了什
麼,滿心都是話,卻說不出口,他突然抓住丁香的手,把她嚇了一跳


靜靜的,什麼聲音都沒有,周遭一片寂靜,兩個人裝著一心的迷惘。

壁鐘突然噹噹噹噹的響了起來,打破了僵持。受了驚嚇的兩個人,很
有默契的不再談論這件事情,只剩下因為緊握,烙在丁香腕上的一圈
,第二天就轉了青。

兩個人都裝看不見,談論著最近的李敖參選。明明知道彼此的焦慮,
卻什麼話也不敢去說。

「我不想叫老師。」伏著看習題的阿祥,沒頭沒腦的冒出這一句。良
久,丁香沒有說話,以為她沒聽見,阿祥又沒膽子再說一次。

「下次月考,」她的眼睛沒離開課本,「數學及格的話,我讓你叫我
的名字。」

他咬了咬下唇。

拿了成績給她看,帶著兩個黑眼圈,「丁香。」
她就只是低著頭,半天才輕輕的應了聲。

看見她就高興,不見她就慌張。就算下了課,他還是會打電話給丁香
。東南西北的胡聊,卻不覺得無聊。

丁香會不會討厭我?他覺得擔心。但是為了他找不到丁香,在扣機裡
留下帶哭聲的慌張,第二天,她便給了阿祥大哥大的號碼。

「什麼時候辦的?」阿祥很不開心。

半天沒回答,靜了會兒,「今天。」阿祥猛然抬頭,手有點發抖。是
…為了我嗎?他不敢問。

兩個人熬著,什麼都不敢說,也不敢做。裝作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

阿祥知道,丁香家境很清寒,這份家教之外,她還在計中打工。

「我過得還好,」她總笑著,「家教的錢繳房租,計中的錢過日子,
學費用助學貸款,有時還有多餘的錢交回家裡,可不是好?」

「怎不住家裡?」丁香的家離學校不過十分鐘。

她安靜了下,「爸爸再婚了,」丁香的聲音輕輕的,「總不能叫他們
睡通鋪,對吧?我們家也不過兩個房間。」

所以,唯一的女孩子丁香,只好外出居住。

她很需要這份工作。阿祥聽她說過在7-11和飲茶工作的辛苦,站到
腳都腫了。

「家教好多了。」她對著阿祥笑,安然的。

不知道能替她做什麼…只能勉強自己拼命作習題。只要自己的成績不
要太誇張,丁香就不用太辛苦。

但是他還是在十字路口看到發名片的丁香。坐在公車上,陷在車陣動
彈不得。但是他確定,那個揮汗的女生,就是辛苦的丁香。

她一面發著,穿梭在廢氣中,許多人冷著臉對她搖頭,而紅磚道上,
有著好大一包的名片傳單,不知道要發到什麼時候。

太陽晒紅了她的臉和臂膀,晒不黑的她,卻會不停的起水泡,脫皮。

酸楚的感覺衝進了鼻腔。

「不要去發傳單。」他低聲央著丁香。丁香有些訝異,也沈默了一會
兒。「只是發傳單呀…」

阿祥盯著她臂上的紅腫,第二天果然開始脫皮。

下個月領薪水的時候,發現多了一千塊。她有點茫然。

「別客氣,老師,」阿祥的母親握著她的手,「現在阿祥的成績這麼
好,都是妳的功勞呢,妳教得真好…當初看妳是女孩子,我還擔心教
不來…這下我可放心了。阿祥說,想跟妳補英文,妳看怎麼樣?當然
,薪水是不會虧待妳的…」

默默的去上課,講到半中央,丁香的聲音漸漸低弱,顫抖,最後有哭
聲,然後潸然淚下。

「丁香,不要哭…」他輕輕的說,不安,「我不知道怎麼幫妳,我只
是想要幫妳一點點…」

哭了一會兒,洗了把臉。她鎮靜了點。「謝謝。」

阿祥堅決的搖搖頭,在本子上用心的算習題。

丁香的心思一下子飛得很遠。獨自一個人在外謀生,好壞都是自己的
事情。不會有人探問,也不會有人憐惜。

只有阿祥把她放在心裡擔心著。喉頭哽著,什麼也沒能說。

只能沈默。這麼沈默的過了一年,沈默直到聯考將屆。丁香的生日,
收到了一把信刀。

誰也沒說出來的,默默守著的承諾。不知怎地,她卻只想到抱柱而死
這種淒涼。

但是來來往往,她還是在髮上插著信刀,這樣讓阿祥看見她的時候,
臉上泛著珍珠彩。他的眼睛,閃著幽幽微微的電光。

這讓丁香無力抵抗。

上完最後一次課,第二天,就是聯考。

「我還是不想上大學。」阿祥低低的說。

「什麼都考考看,好不好?」丁香溫柔的說,「既然這麼辛苦的念了
這麼久,考來證明實力也不錯。」

他安靜的整理應考的用具,丁香幫他清點。

「就要再見了。」她為微笑,眼淚強忍著。

「可是我不傷悲。」阿祥望著她,倔強的,「因為離別表示,下次見
面的日子也不遠了。」

前思後想,萬般纏綿。丁香點了點頭。

神魂不在的回到住處,這才縱容自己哭一場。哽咽到睡去,夢裡仍在
眼淚谷漂蕩。

若不是電話震天的響起來,她是絕對不想起床的。

「喂,我們要去鹿港玩幾天,去不去?不去太可惜了,那排老房子要
拆了,以後就看不到了唷。」電話那頭嘈雜,社團的學姊熱情的邀著
她。

「謝謝,我要打工。」

「打個頭啦,你的學生今天考試不是?學校放暑假了,計中還有哪個
鳥去?」學長搶過話筒,哇啦哇啦的,「不用花錢啦!這是社團經費
裡的,出來走走,看妳悶足了一個學期。」

不,這是我所過過的,最好的學期。

到底拗不過學長學姊的熱情,她點了頭。

烈日,照得人昏。從烈日裡奔進陰涼的三合院,一入大廳,馬上有著
沁骨的清涼,清風徐徐,兩排師爺椅,地上是打磨的石子磚,牆上掛
著水墨畫,很民初的景觀。

大廳中放滿了塑膠椅,幻燈片正在喀拉喀啦的試著片子。

一踏入大廳,啪啦啦的電流從腳底竄起,直攻視覺中樞,眼前景象全
剩黑白兩色。

「坐下坐下,」學長扯著嗓門,「要放幻燈片了。」

像是慢動作似的,她看著自己坐下,時間意外的悠長。大門緩緩的關
上,發出沈重的那一聲「砰」。天花板的吊扇,嘎嘎著送來涼意。

她沒看見白牆或幕。身邊的放影機也不見蹤影。一片暗黝。

就像舊式得點鎂粉才能拍的照相機,蓬的一聲,強光外,鎂粉飛揚著
燐光,紛亂的影像,像是錯雜的電影,立體的上演著。

「唷,這是二伯的獨生子?」斜撇著眼睛,似笑非笑的少婦,大膽的
在靦腆的後生臉上流連著,「帝大畢業了?也是,這麼大的家業都不
顧,叫二伯去指望誰?」背著手笑,「不會讓日本婆子勾去了魂吧?
叫都不回來。」

那後生抬起眼睛,眼底笑著的魔意,阻住了她的笑,讓她恍惚起來。

「我們少爺是什麼都不會的…」老管家哈著腰,「整個族裡除了堂少
奶奶,誰又是算帳的好手呢?老爺的意思是說,讓少爺跟著您學帳…


不知怎麼的,少婦答應了下來。

「這眼睛不好。」她咕噥著。

「我的眼睛怎麼了?」

「色瞇瞇的桃花眼,又有什麼好了?」

「那是對妳才這樣的。」

沒有發怒,少婦只是微微的笑著,「我是你的丁香表姊。」

「我叫祥硯。」

蓬的一聲,強光把她嚇了一跳。紛亂的影像扭曲了會兒,又變了場景


遍野的月色,染遍庄子的裡外,侵染到小小的閣樓。雪白著身軀伏在
祥硯的身邊,她讓月光驚醒。

有染。她的腦海裡閃過這個字眼,卻覺得讓月光染遍,是最奢侈的罪
孽。

祥硯惺忪的張開眼睛,看著她的微笑,有點失魂。將臉埋在她豐滿的
胸前,不住的在柔潤的後背游移著。

傾聽她的心跳,覺得安全。

因為明亮的月光,所以看到她臂膀上碗口大的瘀青。「他又打妳了?


「他喝醉了。」將手縮了縮,不願意他再看著淤血。

兩個人都只是默默。

「不是因為你。」丁香笑著,「還沒人知道呢。」

蓬的又一聲,一切扭曲變形,復又恢復。

同樣是閣樓,氣得發抖的丁香低吼著,「滾,再也不要回來了!我的
丫頭你都好?我跟個丫頭的等級原來差不多?在你眼裡看起來,我們
都差不多是吧?滾!帶著她,滾!」

「可以滾我早就滾了!」祥硯的聲音高了起來,「我就是離不開妳,
就是離不開…」抓著她的手,「我可以抱她,起碼可以收她做小…但
是我不能抱妳,不能把妳帶回家…為什麼不可以呢?」

她怔怔著,「我是你堂哥的妻子。我比你大十歲,我還有小孩子。」
落下淚來,原本的火氣瞬間都降溫。

雪白的火光,吞噬了他們的眼淚,卻沒能阻住她的眼淚。蓬。磷光四
濺。

「恭喜,」坐在茶行的櫃台後面,丁香穿著端莊的對襟小掛,梳著光
亮的髮髻,「就要成婚了?」

祥硯拿下帽子,表情肅穆的走上前,「家父做的主。」

「祝你們百日好合,早生貴子。」她的臉上透出三十歲女人的成熟雍
容,看不出特別的憂喜。

她低頭撥著算盤珠子,滴滴答答的像是雨打荷葉。祥硯的心底也淌著
相同的雨聲。

輕輕的放下包著的小裹。她緩緩的拆開,一小把裁信刀掉出來。

銀柄象牙刀身,她有些感傷的笑笑,「怎麼?慧劍斬情絲?」

祥硯變色了,「文字獄不是這麼造的。」

她輕輕咬著塗著淡淡胭脂的嘴唇,神情漸漸漸漸的悽楚,順手插到髮
髻上,「可好看?」

他微笑。神情漸漸堅毅起來,「這是信刀。」

「信?」低頭一想,一心的洶湧,只覺鼻根酸了酸。

「即使結婚了,我也不會離棄妳。是的,就是這樣。」他戴上帽子,
「以刀為信。」

蓬。不要消失掉,不要。白茫茫的鎂光讓她一下子看不到。後頸一片
汗毛直豎,「不要,」丁香慌張的說,「我不想再看下去了。」

但是扭曲的景象又回來。

「祥硯?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丁香慌著讓他進來,「你堂哥剛睡著
…現在時局不平靜呢,上個月那個賣煙女人的案子弄得越來越大,好
多警察都在抓人,這個時候來作什麼?」

月夜,雲去如飛。在丁香容長的瓜子臉上飛著月影,光潔的月影。他
露出溫柔無瑕的笑容,看起來不似平日的老成,「丁香,妳有沒有日
本名字?」

我?「沒有。」

「就叫做月野,好不好?這個名字只有我能叫。」

為什麼?為什麼她覺得心痛欲碎,卻也這麼辛酸的幸福?

「好。」

「我要出遠門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回來…不來看妳一眼,不知道要
怎麼走得了。」他帶上帽子,說:

「aishideru」這是日文。

她想叫住他,卻哽著說不出話來。

為什麼不叫住他?為什麼不告訴他,是的,我也是一樣的?等他用草
蓆包回來時,他的父母妻子都能撲在他的屍身痛哭的時候,為什麼…
我只能遠遠的看著,甚至不能露出過度的哀戚?

為什麼?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她讓酒醉的丈夫壓在牆上痛打,扯落
了髮髻,她聽到落地的信刀。

為什麼?她伏在地上,被踢了幾下的肚子痛楚不堪,嘔吐感洶湧而來


站起來,小腿蜿蜒著血液鑄造的赤蛇。握著信刀,她看見滿滿的月娘
,透過圓窗望著她。

月野。像是聽見他柔和的聲音,她茫然了。

「如果還有來生…」她半開玩笑的說,「我們在一起吧…」

再一起。希望可以沒有顧忌的和你一起,希望年紀差少一點,希望…
希望…

希望和他再相戀嗎?

她聆聽著深夜微微嘲諷的問句,不知道是微風帶來的,還是她自己的
聲音。

只要再和他見面就行。再見他一面。告訴他,告訴他…我想親口告訴
他。

朦朧淚眼中,月光幻化著五彩的絢麗光芒,水波蕩漾的月光。

她用信刀刺進咽喉,頑艷的血濺紅了月色和她的雪白小掛,也將看出
去的一切,遍染流朱。

此生已足夠。

不要!丁香站了起來,尖叫。鎂光強烈的燒焦味讓她頭痛不已,她撲
上前,暈了過去。最後的影像是白光吞噬掉的丁香,冷冷的死在月夜
裡。

***

丁香在放幻燈片時昏厥過去,醫生發現她貧血的太厲害了,勒令她住
院觀察。

她順服的,安靜的住在醫院裡,睡著醒著,眼角都有微微的淚光。是
夢。是夢。這些都是幻覺。

從長長的,不安穩的午睡中醒來,看見阿祥在床前,她也覺得,這應
該也只是幻影。

他手裡拿著丁香掉在古宅的信刀,默默的走進來,望著她,良久。

「月野。」

她害怕了,就算是夢,也是兩個人一起做的夢。哭泣了起來。這樣糾
纏過許多過去未來,卻也無法保證什麼。

不該續前緣。若是在今生腐敗了堅持,那當如何是好?

他的瞳孔,有著絲絲魔意的金光。悽楚的看著她。

沒有人說話,淡淡的花香,飄揚。

「aishideru」這是早該告訴你的話。

兩個人一起哭泣,分不出是歡喜傷悲。月色遍野,蕩漾,象牙刀身的
深褐色,緩緩的流著朱色的光。
◇轉載自貓咪樂園◇seba◇蝴蝶◇

陌生的訪客 於 2015-05-25 17:06:52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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