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貼@召聘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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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12-16 01:52:00
楔子

月眠國,是位於幅員遼闊大陸上的第一大湖月眠湖中央的一個小島國。

在四大強國分據的土地上,它不過是眾小國之一,在東西南北四大霸權的環
伺下,它弱小得讓四大強國連侵略的意圖都提不起。

但是,在月眠湖四周的小國們可就不這麼想了。

對於四大強國,小國們是不敢妄動干戈的,可是,對於幾乎毫無守衛能力的
月眠國,小國們不企圖將之納入版圖,只因月眠國有著一項非常特殊的經濟利益,
那就是月眠紗。

月眠國因位於月眠湖上,其得天獨厚的地質和桑田孕育出奇特的" 月蠶",
它所吐出的蠶絲色澤瑰麗,能紡織出世上最美麗的月眠紗,為月眠國帶來相當高
的經濟收益,以至於其他小國們莫不覬覦著月眠國這座肥沃的小島國。

月眠國是個陰盛陽衰的國家,女性是特別的嬌媚可人,男性則生性溫文儒雅,
所以,月眠國歷代的掌政者和執事官們清一色都是女性。

由於男性不擅武學,所以,軍備薄弱得可磷的月眠國為能不受小國們的滋擾
侵犯,每年都會向四大強國進貢,以換得其以強勢牽制眾小國的進佔。

今年,進貢的日子又到了。

精致而美麗的皇宮裡,女王用來批閱奏章的銀之殿上

" 女王陛下,這個月十號就是進貢四強國的日子了,您已經決定好今年的貢
品內容了嗎﹖" 月眠國第二十四任女王黛姬的貼身女官仙仙,輕聲細語地提醒著
她尊貴的女王陛下這個重要的日子。

" 這個月十號呀﹗有,我早就想好了。" 美艷動人的女王黛姬揮一揮手,以
示這項決策她早已決議完畢晾在一旁了。

" 哦,那請您快告知屬下,屬下好准備貢品,安排朝拜進獻的事宜。" 仙仙
冷靜的腦子裡轉動的不是進貢的路線﹑運送的交通工具就是該調遣的人手。

" 仙仙呀﹗關於這件事兒你就不必費心了,我早就指派了四組皇家船隊分頭
進行去了。" 她得意地揚起線條優美的緋紅脣線。

" 皇家船隊﹗﹖那怎麼夠﹖每年的貢品多的都得用三﹑四艘大型商船來運送,
光是用小巧的皇室輕舟哪能夠勝任載運之責﹖" 仙仙杏目圓睜,不敢相信女王真
的把進貢之事妥善處理了。

" 不用那麼麻煩啦﹗" 她揮開一張簽署完畢的奏章,朱砂毛筆隨手一丟,表
示今天的工作告一段落了。

" 女王陛下,您究竟是呈上了什麼貢品給四大強國啊﹖" 可別是草草了事而
惹惱了四大強國的君王,仙仙蹙眉一一拾起被女王丟棄的文件。

" 就是我那四個美若天仙的寶貝女兒呀﹗我想她們都已過及笄之年,也該是
嫁人的時候了,所以就命令她們一一前往強國,盡心盡力地伺候她們的夫君,以
鞏固我月眠國和強國之間的關系,你說我是不是想得非常周密﹖" 黛姬豎起修長
的白嫩玉指,說得頭頭是道。

" 可是,就算是出嫁,她們畢竟貴為月眠國的公主,就這麼草率地送往強國,
也沒有舉行隆重的婚禮……" 仙仙為公主們感到有些不值。

原來先前女王陛下找來一些藝妓讓公主們拜她們為師,用意就是在這兒。早
知道女王的計劃是這樣,她就不該幫著尋找那些" 功夫高強" 的藝妓了,仙仙愁
眉苦臉的一嘆。

" 婚禮只不過是個形式,我相信我那四個才貌雙全的女兒們,會獲得比婚禮
更為貴重的東西,例如,她們未來夫君的愛。" 心思聰敏的女王想的是更深一層
的用意。

" 可是四位公主金枝玉葉連皇宮都甚少踏出﹗突然間離鄉背並到一小全然陌
生的國家,著實委屈她們了。" 她真不知該佩服女王無私的決定,還是該為公主
們的未來擔懮。

" 話不是這麼說,她們既然身為月眠國的公主,就該為我月眠國勁上一份心
力,而且事前我可是有先問過她們的意思,才作出這項決定的。" 她可不認為身
為月眠國的公主,就該無所事事的讓人民辛苦地供養著。

仙仙苦著小臉,女王在掌理政務上公正嚴明,讓月眠國的百姓們安居樂業。
但也因此,在母親的角色上,她就難免疏忽了些,像是嫁女兒這等大事在她看來,
似乎尚不及國家的安定繁榮重要。

是月眠國的子民讓她淡泊了親情上的牽系,她在心中幽幽一嘆。

" 不知公主們啟程多久了﹖" 仙仙仍不死心地問,她暗忖或許還來得及追回
公主們。

" 我想這會兒她們應該都快抵達四強國的京都了吧﹗" 黛姬想了想女兒們離
開的時日說道。

" 那是來不及了……" 如今公主們可能都在准備覲見強國的君王了吧﹗

" 仙仙,你大概覺得我不是個盡職的好母親吧﹗" 黛姬自己也很清楚,她這
個母親不夠稱職。

" 您只是為了顧全大局,不過我知道,您心裡仍是疼愛著四位公主的。" 仙
仙又是重重一嘆。

" 那當然,我為她們選的夫君可是萬中選一﹑獨一無二的。" 黛姬堅定的說
道。

公主們,請各自保重了。希望你們能以才貌兼備﹑靈秀慧黠之姿,為我月眠
國,也為你們自己掙得一些庇護。仙仙在心中祈禱著。

溦淇 於 2015-05-25 08:34:42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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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大運河裡,舶艫千裡。

有錢人家出游的大型樓船,專司載貨運輸的棹,舢板﹑舴艋﹑各種船零星分
布穿梭其間,行駛快速的輕棹,裝飾得浮華艷麗的畫舫輕紗飄揚。

河道兩岸,人潮絡繹。

商販為了掙錢而引吭叫賣,婦人俐落的討價還價,小孩們搖動著手中波浪鼓
哼唱出古老的童謠,畫舫裡傳來清脆的絲竹聲響。

種種景象都顯示著,這兒是個繁盛的都城,而她未來的日子裡,都將生活在
此了。

悅凝佇立在船舷旁,帶著好奇和敬畏的心情觀察著這個頭一次來到的國家。

伏羲國,雄據著大陸東方的強國,同時也是月眠國安定生存的倚靠。

而她,月眠國的第二公主,被母後許給了這個國家的君王,在她的世界裡,
他將成為她終生的倚靠。

帶著一顆惶惑不安的心,在月眠國皇家船隊的護航之下,她終於來到了伏羲
國的首都天京。

入目的一切是那麼的壯觀,宏偉的城樓﹑高聳的寶塔﹑莊嚴的寺院,讓悅凝
的心更是沉重。

她就像是個步向陌生路途的離鄉游子,有些害怕即將遭遇的情況,卻又不能
任性地拋下肩頭的責任,祖國人民的安全還得靠她去維系呢﹗

只要她能得到伏羲帝君的歡心﹑疼愛。

但是,膽小的她其實沒有太大的把握,畢竟,她一點也不了解這個強國的君
王心性如河﹖又該如何得到寵幸﹖

這是她眼前最大的難題。

*****

" 快來人呀﹗救命啊﹗誰來救救我的孩子呀﹗" 淒慘的哀嚎突地響起。

悅凝循聲轉頭察看,發現在皇家船隊旁有艘翻覆的舢舨,一名婦人正狼狽不
堪地攀附在上頭,跟著小船在水中載浮載沉著,她驚心動魄的呼喊著,然而需要
人伸手搭救的並不是她,而是漂浮在不遠處的一名稚兒。

" 哎呀﹗危險,快,快下去救那個小孩呀﹗" 悅凝緊張萬分地喊著。

可由於她的貼身女婢已被她給摒退,船上其他操舵及駕駛帆櫓的人又離她有
一大段距離,是以沒人聽見她的呼喊。



只見那婦人拋開了攀附的浮木,想自己救孩子,可一放開手,她便直往水底
沉溺,喝了好幾口水手忙腳亂地才又抓住小船。

雖然她的安全無慮,可臉上的焦急有如火焚。

" 孩子,我的孩子啊﹗" 婦人發出撕心扯肺的哀嚎。

不行,再不下水救人就來不及了﹗

顧不了那麼多了,悅凝手腳並用攀越船舷,吸了一口氣,閉眼往河裡一跳。

" 啊,公主落水了﹗" 悅凝的貼身侍女香兒在為主子送來披風時,驚駭的看
到那飄揚的紅紗隨著悅凝的動作而掉下河裡。

" 快救公主﹗" 侍女們驚慌失惜的尖叫聲,瞬間傳遍了船上的每一個角落。

" 孩子,我的孩子﹗"

救子心切的母親胡亂揮舞著手足,極其艱困的想往溺水的孩子游去。

一時之間,月眠國的侍衛﹑公主的女婢們﹑河裡心急的母親,以及聽見騷動
而圍攏過來的船家,讓原本就吵鬧不已的河面頓時變得喧嘩。

而這會兒,正努力地往小孩沉下去的河面游去的悅凝全然不知。

她一心一意只想著救人,不在乎身上華麗的錦緞﹑柔美的月眠紗羅裙早已被
河水染成了污黑。擅於游泳的她,雖然因為濕透的布料而覺得礙手礙腳,可仍然
順利的游到了孩子溺水的地方,吸了一大口氣後,她閉氣潛入水底,正好看到那
小小的身體往幽暗的河底沉去,悅凝瞇著眼,加快手腳的把孩子給搶救出了水面。

" 快,公主在那兒﹗" 香兒指揮著跳下河裡搜索公主的侍衛。

" 孩子,我的孩子﹗" 看到稚兒被悅凝給救出,婦人欣喜若狂,手腳更賣力
的撥開水流。

悅凝帶著小孩子往婦人的方向移動,打算把他送回滿心焦灼的母親身邊。

然而,就在悅凝正要把那溺水的孩子交給婦人時,原本只是拚著全身的力氣
才能在水面浮起的母親,一看到孩子平安的回到她身邊,頓時松懈了心神,手腳
突然僵硬,竟然溺水了﹗

" 啊﹗你別急呀﹗" 悅凝被婦人一把抓住,她急著拽緊小孩,又要分神應付
那個揪住她手臂的婦人,一時之間她有些負荷不了。

再加上吸收了大量水分的衣料,此時變得更是沉重不已。

眼看她就快要變成第三名溺水的受害者了,而其他救援的人手距離他們還有
一大段距離。

被拖累的悅凝一不小心喝了幾口污濁的河水,嗆的她難受得緊,趁著頭冒出
水面之際咳了幾聲,可力氣已然用盡的她,身體變得好沉重,黑幽幽的河水則是
毫不留情的吞噬了她。

真是的﹗向來水性不錯的她,居然一個人都沒救成,就連自己也遇難,真是
太丟人了,這噩耗若是傳回月眠國,母後的顏面都教她給丟盡了。

悅凝迷迷糊糊的想著,全然遺忘了死亡的恐懼。

*****

就在月眠國護送公主的侍衛及女婢們﹑河岸旁圍觀的群眾莫不發出驚惶失色
的叫喊聲中,一道白色影子像只展翅巨鷹,快如閃電地飛掠過河面。

瞬間,悅凝﹑婦女以及那名稚兒,已然脫離了差一點就讓他們慘遭滅頂的水
域。

白色的身影帶著悅凝和那對母子,快速的飛點過水面,攀登上一艘泛在河中
央的巨大樓船。

" 快,快把船開向那艘大船去呀﹗" 香兒焦灼地催促著。

老天爺可得保佑她那善良的悅凝公主呀﹗

紅著眼眶,香兒直直盯著那艘未懸掛旗幟的巨型船舶,心中沒來由的感到萬
分不安。

" 全隊注意,往河中央前進,一切以公主的安全為重﹗" 此行護送悅凝的侍
衛長,同時也是月眠國裡四大武官之一的關定宇,威嚴的命令著。

都已經來到伏羲國的京都了,竟然會發生這種事,他恨不得即刻插翅飛到公
主身邊保護她,都怪他保護不周。

悅凝公主,他心目中的女神,他誓死效忠的天女,他絕不能讓她受到一丁點
傷害。

沒錯,侍衛長關定宇一直愛慕著月眠國的二公主。

船隊一一掉轉船頭,全速趕往那艘神秘的樓船。

然而,那看似巨大的樓船卻輕巧而快速的劃破水面揚長而去,拒絕讓月眠國
的船隊接近。

" 哎呀﹗那艘船要將公主帶往那裡去﹖﹗快停下來啊﹗" 香兒心驚膽跳地大
聲喊著。

那該不會是艘" 黑船" 吧﹗

" 黑船" 是對海上的強盜﹑掠奪者﹑私梟的統稱。

" 別走呀﹗別把公主帶走啊﹗" 怎麼公主好心救人,卻教陌生的人物給帶了
去,老天保佑公主可別出事,她可是肩負著維系兩國友好的重責大任。

看似笨重的大船靈敏的在河水中迅速前進著,將後頭追逐的人馬給遠遠的拋
下,眼看著它離月眠國的船隊越來越遠了。

" 關定宇,船速不能再加快一些嗎﹖" 拉住侍衛長的手臂,香兒緊張萬分的
喊道。

" 這已經是最快的速度了﹗" 他看得出她的緊張,可他難道就不擔心嗎﹖

公主若是遇害,他難辭其疚﹗

就在兩人緊張萬分之際,樓船悠悠蕩蕩地在一處河岸旁停靠了下來。

" 看,那船停泊在岸邊了﹗" 香兒揪住關定宇的衣袖,稍稍放心說著。

" 快,左滿舵,全員戒備,隨時保護公主的安全。" 拿著女王御賜的尚方寶
劍,關定宇喝令道,全身蓄滿力量的他隨時准備英雄救美。

皇家船隊加快速度,不久便趕到了樓船停靠的河岸。

" 快,大伙兒隨我前去解救公主。" 縱身跳下船舷,關定宇一馬當先,朝著
樓船沖去,准備給那個挾持公主的惡棍一頓好打。

月眠國的侍衛們個個摩拳擦掌,准備一擁而上救回二公主。

" 快把公主交出來﹗" 躍上船頭,關定字一舉便擒住了一名看似船東的男子,
鋒利的劍刃抵住了他仰高的脖頸。

" 公主﹖我的船上沒有什麼公主。" 歐陽翔澤淺笑道。

他的確是這艘樓船的主人,不過他並不是救起悅凝的白色巨影。

" 哼,廢話少說,公主明明就被挾帶上你這艘船,你還敢睜眼說瞎話﹗" 關
定宇氣得差點就劃破對方的頸動脈。

" 哦,我想這其中有些誤會吧﹗" 都怪他那個做事向來要風就得來一陣,要
雨就得來一場的老友,在丟給他一團混亂後,竟拍拍屁股便走人了。

他才正感到怪異,怎麼他今兒個會突然起了游興,說要巡行大運河,原來根
本就是別有目的。

莫名其妙的從河裡撈起了三個人,丟下了一對母子,卻唯獨帶走了那位姑娘﹔
而此刻人家都找上船了,他才後知後覺的知道老友挾持了一名公主。

亂來,真是太亂來了。

就算他是雄霸大陸的一方梟雄,也太亂來了。

" 誤會﹖﹗爾等親眼所見,一名身穿銀白衣物的男子施展了絕頂輕功,從河
心撈起了二公主,接著便飛身躍上了你這艘船,你敢說他沒登上你的船﹖" 關定
宇憤怒的眼瞳冒著火焰。

" 呃……這位仁兄,刀劍無眼,小心呀﹗" 扯開一抹善意的笑紋,歐陽翔澤
答非所問的指了指架在脖子上的利劍。

" 要命的話,就快快將公主放了﹗" 眼看那鋒利的劍刀就要劃破歐陽翔澤的
頸部了。

" 哎呀﹗我怎麼會這麼倒楣呢﹗順水送了個路人,卻惹來了殺身之禍,這…
…這世上可還有天理呀﹗" 呼天搶地的抱屈聽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在演戲。

" 關少尉,別沖動,先把事情問個明白呀﹗" 隨後趕來的香兒連忙搶上前,
拉下了關定宇持劍的手臂。

雖然公主的安全很重要,可是,這裡是伏羲國都,可不能隨意傷人,以免壞
了兩國的邦交。

" 說清楚﹗" 克制住怒火,關定宇咬牙切齒地命令道。

" 是呀﹗這位船家,還請你快快把那名陌生客上船後的一切說個清楚。" 相
對於侍尉長的急躁,香兒倒是冷靜的請求著。

" 唉﹗還是姑娘明理。" 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歐陽翔澤心中笑意連連,覷了眼
臉色發青的關定宇,他故意朝著香兒行禮道﹕" 那我就說了﹗"

" 我不過是個來伏羲經商的旅人,這樓船還是向人借來的,今兒個正打算調
轉回程的,怎麼知道才一到河心,一名陌生男子手中拎著三人,就突然躍上了甲
板,我都還來不及趕人下船,他便扔出了個金元寶,要我送他到下一個渡口,我
想說反正順路又能賺個小錢,何樂不為﹖" 只見歐陽翔澤唱作俱佳的說著。

" 哪兒料得到,船一靠岸,他便撇下那對母子,單單帶著懷裡的姑娘下船,
我都還來不及問那婦人是怎麼一回事,那位仁兄……" 他說得可憐兮兮,害怕的
指了指仍是怒目相向的關定宇," 就像是盜匪似的拿著刀劍沖上船來,還架住了
我的脖子……""你的意思是說,連你也不認識那名挾持了公主的歹徒﹖" 香兒揪
緊衣袖眉頭愁慘地蹙起,心中的不安更加擴大了。

" 誰曉得你是不是在說謊,是不是和那人同是一丘之貉﹗" 關定宇壓根兒不
信歐陽翔澤的說辭,手中的劍眼看著就要再度貼上他的脖子……

" 關少尉,我看他不像是在說謊……" 善良的香兒反倒完全相信了歐陽翔澤
的解釋。

" 香兒﹗" 他真要被香兒的天真給打敗了。

" 反正我說的都是事實,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問她呀﹗" 眾人順著歐陽翔澤
的指尖,看向一旁正抱著孩子嚶嚶啜泣的婦人。

" 不用你說,我也會問她的﹗" 他絕不會放過任何追查公主下落的線索。

" 我知道的事都說了,就算你把我殺了,我的答案仍然只有一個我不認識那
名男子。" 開玩笑,打死都不能承認他認識那個任性挾持了人家公主的惡人。

" 你……" 關定宇正要再開口逼問之際,香兒卻按住了他持劍的手。

" 這裡不是月眠國,咱們不能胡來,教人看笑話﹗" 她的顧忌是有道理的。

" 可是……" 仍不放棄的侍衛長看到香兒沉重的搖搖頭,心中自然也明白不
能鬧出事端,可是要他放手又不甘心。" 要不,咱們先稟告伏羲國君,請求援助
搜救公主,這麼一來行事也好有個分寸。況且,我想公主一時之間,應該不會有
性命危險,那匪徒既然是挾持公主,想必是有所圖謀,咱們可不能先自亂了陣腳。
" 她分析得頭頭是道。

" 這樣吧﹗我也先不走了,留下來以示我的清白,直到你們找到那位姑娘。
" 歐陽翔澤按照預定的計劃說了個留下來的藉口。

" 姑娘﹖我月眠國的二公主可不是平凡人家的姑娘。" 關定宇忿忿不平的怒
目相向。

" 啊﹗原來還真的是位公主呢﹗" 井底之蛙的角色教歐陽翔澤演得入木十分。

" 哼﹗有眼無珠的家伙。" 丟下一句嘲諷的話,關定宇帶隊准備先沿著河岸
搜查那名男子的去向,以及悅凝公主的下落。

" 這是很抱歉,驚擾了。" 香兒婉言道歉著。

" 哪裡,沒能幫上忙,很是過意不去。" 這倒是實話,沒幫上忙,還替那帶
走人家公主的家伙說謊。

歐陽翔澤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唉﹗身不由己呀﹗

*****

睜開刺痛的眼簾,悅凝有些不適的嚶嚀出聲。

層層檸檬色紗帳在微風中飄搖著,讓她有種置身在雲霧之中的錯覺。

" 香兒……" 她習慣性的喚著貼身女侍。

沒人回應她,悅凝蹙眉再次輕喊著。

仍舊沒有人出現。

怎麼﹖人都上哪兒去了﹖強撐起酸軟的身子,悅凝想下床察看,可一拉開絲
被,她嚇了一大跳。

" 啊﹗" 她的衣服呢﹖

赤裸的羞怯讓她急忙以絲被將自己包裹住,卻遮掩不住漲紅的小臉。

驚惶失措的她這才發現,這裡不是她搭乘的船上,沒有身處在水上的搖晃感。

她……上岸了嗎﹖

可又為何全身光溜溜的﹖

紊亂的記憶裡竄過了一幕婦人高聲呼救的情景……

悅凝這才想起,自己曾跳下河水想救起一個快溺斃的小孩,可卻教孩子的母
親給拖下了水底。

有人救起她了嗎﹖

沒有伺候的女婢在旁,她蹙眉輕咬著下脣,猶豫著要自個兒下床找衣服穿嗎﹖
可一直沒人應聲進來,難道她就這樣一直待在床上嗎﹖

不成,她得弄清楚現下的情況。

仔細地拉緊絲被包裹住全身,悅凝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撥開雲霧般的紗幕,
看到了現下所處的是間幽雅精致的房子。

十足女性化的擺設,紫檀木的家具,屋子的各個角落都擺放著綻開的花卉,
花兒的味道使得滿室生香。

" 這花兒好美,又好香呢﹗" 悅凝忘情的低頭嗅聞著,好奇的眼眸則研究著
眼前這不曾見過的花朵。

輕撫著層層嬌嫩細致的粉紅色花瓣,她忍不住贊嘆著其美艷的形態。

" 糟糕,貪看著花兒的美,倒忘了下床是為了要穿衣的。" 她吐著粉紅色的
小舌尖,斥責著自己的分心。

" 衣服應該都是放在衣櫃裡的吧﹖" 試著拉開一只雕繪著花鳥的紫檀木衣櫥,
悅凝果然看到了一整排懸掛整齊的衣物。

一套套繡功精致﹑布料柔細的華麗衣裳,教悅凝一時之間竟不知該穿哪一套。

" 真美……" 她輕輕拉起一件湖綠色的水紗羅裙。

可一會兒她便發現,這衣櫃裡都是些穿戴在最外層的衣裳,沒有半件女孩子
家的貼身衣褲,她左右瞧了一瞧,發現旁邊擺放著兩只大木箱,她想了一想便打
開來。

裡頭全是一些綾羅錦繡﹑絲絨綢緞,簡直是美不勝收。

她翻出一件紫藕色的小襖子,和一件嫩綠色的水緞抹胸,那質料柔細水滑,
讓人愛不釋手,悅凝拿在手上摩挲了老半天。

" 光只是看看嗎﹖怎不換上﹖" 身後突然有人發出聲音,嚇了悅凝一大跳,
猛然松手,輕薄的衣物就這麼直墜落地。

那是男人的聲音﹗

揪緊身上蔽體的絲被,悅凝心驚膽跳的轉過身來,沒注意到腳底下踩著了拖
在地上的絲被,一個踉蹌,眼見就要撲跌在地……

沒有預期中的痛楚,只有安全溫暖的依靠,莫名的騷動讓悅凝心中猛烈的一
跳。

" 怎麼﹖被我給嚇著了﹖" 她抬頭望進一雙凜冽的黑眸,耳畔是不可思議的
輕柔溫存。

悅凝一雙烏玉般的晶眸瞬也不瞬地盯在那張漫著一抹慵懶的俊臉,那陰柔魔
魅的容顏噙著淡漠的笑痕,她感覺到自己似乎就要沉陷在那雙黑瞳裡,忘了所有
的一切……

" 喜歡你所看到的嗎﹖" 閻釋天低笑,幽深的眼底有著一簇她不能理解的深
沉," 不回答,是表示認同了。" 他逕自代她說著,低啞的嗓音溫沉醇厚,柔得
像是無害……

" 呃﹖" 悅凝真的傻住了。

" 絕美的性感尤物,伏羲國君王可真是有福氣……" 肆無忌憚的長指撫探她
的嫣脣。

悅凝困惑地皺起眉,圓亮的水眸眨了又眨,他所說的話……她無法仔細分析。

" 悅凝,是你的名字吧﹗" 他大膽的長指伸入她微分的脣齒間,搗弄著那絲
嫩溫潤的軟熱。

" 唔……" 悅凝下意識的想闔上脣,卻反倒將他的手指給含住。

覺得似乎有哪兒不對勁兒,她這才發現自個兒身上只包裹著一層絲被。

" 唉呀﹗" 這一發現可不得了,她驚叫一聲,兩手胡亂的要抓住因跌倒而下
滑的絲被,卻反倒裸露出白皙圓潤的香肩。

" 沒想到你這麼迫不及待﹖" 他硬是曲解她的意思。

" 你……你快放開我。" 悅凝在他懷裡不住掙扎,羞窘得滿臉通紅。

" 不放。" 他非但沒有放開她,反倒將她抱了起來。

" 你……" 悅凝低垂著小臉,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見她僵直著身子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閻釋天挑了挑眉。

" 怎麼,你不是要穿衣服﹖還愣著做什麼﹖" 他懶洋洋地調侃她。

" 我……你……" 她支吾其辭,盾尖擰成了麻花結。

她要怎麼說﹖

從未單獨和一個男人相處,而且她還沒穿衣服,只圍著一條被子,他問她不
是要穿衣服,那他怎麼不離開或轉過身去,難道要她在他面前換穿﹖﹗

天呀﹗她怎麼會落入這種曖昧的情況﹖要是香兒在這兒就好了。

" 你可不可以轉過身去,讓我把衣服穿上﹖" 強壓下心頭濃烈的不安,悅凝
小小聲的以商量的口吻說著,眼角偷覷著他。

她燙熱的俏臉像要著火了般,她從沒如此接近異性過,甚至是……挨在一個
男人的懷抱裡。

" 不可以。" 閻釋天揚高濃眉,故意直盯著她一張紅透的小臉,慢條斯理的
回答。

"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聽到他這般無賴的回答,悅凝不可思議地張大
了嘴。

"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漾開一抹輕笑,俊逸的瞼上略帶三分邪意。

" 字……字面上的意思﹖" 她被他弄糊塗了。

悅凝迷亂的小腦袋仍然清楚目前兩人曖昧的情景,是禮法所不容的,她再度
扭轉身軀,想要脫離他的鉗制。

他簡直像堵鐵架似的,教她全部力氣都用盡了,卻仍然掙不開分毫。

" 我……我不明白你究竟是什麼意思,求你快放開我﹗" 悅凝淚懸於睫,啞
著嗓子苦苦哀求著。

" 看來你需要幫忙。" 他專斷地徹底曲解她的意思。

閻釋天眼露興味放下了她,大手毫不留情地用力抽走悅凝身上僅有的遮蔽物。

" 啊" 抵不過男性強大的力量,悅凝暈頭轉向地撲跌在床尾。

" 咱們就先穿你挑的這件吧﹗" 閻釋天拾起了地上那件小巧的嫩綠色水緞抹
胸,輕佻的走近她,修長的指節拂過那柔滑的布面。

" 你……你快轉過身去呀﹗" 意識到自己潔白的身子全教一個陌生男子給看
光了,悅凝嚇得幾乎魂飛魄散。

她爬到床頭,拿起繡花枕頭,勉勉強強遮掩住女孩子家最私密的胸部和下身,
可那失節的羞愧讓她淚水有如斷了線的珍珠般,一顆顆滑落面頰。

她……她還有什麼顏面去見她未來的夫君,和對她寄予厚望的母後﹖

悅凝難過得想一頭撞死算了。

溦淇 於 2007-12-16 01:5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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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536
發表時間:2007-12-16 02:00:00
第二章

俯看著渾身赤裸的佳人,他的心中竄過一陣報復的快感。

月眠國的二公主,她那假情假意的母後黛姬,他的父王至死仍心心念念著的
女人,讓他那可憐的母後分不到一丁點丈夫的愛,而終日以淚洗面的女人﹗

打小他就立誓,要向那個侵佔了父王的愛讓母後心碎的女人報復,而現在,
他要讓她的女兒代她承受﹗

" 你不想穿衣服了﹖" 閻釋天一腳跨上床鋪,揚了揚手中的褻兜。

這男人,簡直壞透了,拿著女人家的貼身衣物,一點也不覺得太失禮﹑太魯
莽了嗎﹖竟然還大膽的說要幫她穿﹖﹗

他到底是誰﹖

" 你……你是誰﹖為什麼要欺負我﹖" 她哭得眼眶泛紅,委屈的質問他。

" 我﹖我是你的冤家﹗" 他一再逼近她,直到將她困在床頭櫃和他之間。

" 冤家﹖你在胡說些什麼﹖請你避一避,好讓我穿上衣服,可以嗎﹖" 悅凝
嚶嚶啜泣道。她這個樣子,怎麼說都太丟臉了。

" 我哪裡胡說了,你是我從河裡救起的,且你潔白無瑕的胴體也都被我看光
了,於情於理,我都該對你負責的,所以說我是你的冤家,可一點也不算胡說。
" 他說的義正辭嚴,好像受委屈的是他而不是她。

" 你……你好過分﹗" 聽到他振振有辭,可說的都是傷害她名節的話,悅凝
氣得幾乎想大聲罵他無恥下流,可不曾罵過人的她,怎麼也無法說出粗鄙的言辭。

" 過分﹖我還有更過分的,你想不想瞧瞧﹖" 閻釋天曖昧一笑,隨手丟開兜
兒。

" 別……別再靠過來了,否則我會……" 她像只驚慌的小鹿兒,怎麼也找不
到脫離他的空隙,只能睜著惶恐的水亮大眼,無聲的祈求。

" 否則你會怎麼樣﹖我的娘子。" 他煽情的呼喚著,熱氣就這麼噴呼在她細
白柔嫩的臉頰上,教悅凝渾身為之一顫。

" 你……無賴﹗" 她陷入的是什麼樣危險的境地呀﹗

還沒被未來夫君見過的身子,全教眼前這邪魅的男子給瞧光了,她還有什麼
顏面去見任何人呢﹖不如死了算了﹗

悅凝心中感到萬分羞憤,晶瑩剔透的淚水直落個不停,不由得產生了自我了
斷的念頭。

" 你可別想不開呀﹗多想想你來伏羲國的目的,月眠國上上下下的百姓們,
還有你那尊貴的母後,你有權利私自尋死嗎﹖" 他一語道穿她心中的想法。



閻釋天銳眼直逼視著她恐懼的眼簾,在那烏黑晶亮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冷漠的
倒影。

" 你……你知道我是誰﹖知道我來伏羲國的目的﹖" 被他這麼一點,悅凝才
記起自己的身分。

她不能就這麼自尋短見,她還有重責大任在身上呢﹗

這麼一想,她才發覺,這個擄走她的男子似乎對她的事一清二楚,那他還膽
敢拘禁她,他對她有何企圖﹖意欲為何﹖

" 當然,悅凝公主,月眠國的二公主,正當青春年華,是即將進獻伏羲國的
貢品,交換條件是確保月眠國的安危,不受他國所侵佔。" 閻釋天輕描淡寫道。

" 既然你知道我的身分,那你還不快快放了我,否則伏羲國的君王和我月眠
國的母後,絕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她在他稍稍放開對她的鉗制時,翻身想逃開。

" 那又如何﹖你真以為伏羲國的君王會在乎你的安危﹖" 他嘲弄著她的天真。

" 他當然會在乎,因為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她想也不想便回答。

" 妻子﹖你以為你是誰﹖不過是一個自不量力的貢品﹗" 他譏諷著她還不明
白她現下的境況。

" 我來伏羲國就是要嫁給他的,才不是什麼貢品﹗" 她討厭他那目中無人的
狂妄和渾身上下充斥的邪氣。

" 很顯然的,你天真的近乎愚蠢,伏羲帝君後宮佳麗無數,後妃成群,憑你,
一個小小的月眠國公主,想當他的妻子﹖" 他一把扯住她的手肘,以極其輕蔑的
目光盯著她," 請問,你可有看見迎親的隊伍,可有定情之信物﹖"

悅凝渾身竄過一陣恐懼。

他說的完全屬實,她只是搭上皇室的船隊,聽從母後的指示,前來伏羲國效
忠其君王,從頭到尾,她都沒有看見過任何代表著迎親的儀式。

她,真的是嫁給了伏羲國的君王嗎﹖自始至終,她不曾見到過任何前來接待
她的官吏,更別說是她未來的夫君了。

" 會的,他會給我一個隆重莊嚴而神聖的婚禮的。" 悅凝執著於自己的想法。

伏羲國的君王一定會以最盛大的迎親隊伍將她娶進宮的,她在心中強調著,
不讓他隨便動搖了堅定的信念。

" 你憑什麼如此認為﹖閻釋天目光如炬,挑戰著她眼中篤定的清靈。

" 因為……因為我愛他,願意為他付出一切。" 早在離開月眠國時,心中便
有了悟,她將一生一世守候在未來夫君的身旁,直到生命的盡頭。

" 你……你愛他﹖哈哈哈……" 他笑得囂張﹑笑得猖狂。

悅凝趁著他放聲大笑之際,閃身躲開他的拘禁,顧不得身上僅有一只絲綢繡
花枕,她拉來紗帳,勉強遮掩住自己過分的裸露。

" 你見過他嗎﹖未來的夫君﹖" 詭譎的目光閃爍著一抹戲謔的色彩。

" 雖然我沒見過他,但是我相信他會喜歡我﹑愛上我的。" 低著頭,她不願
去看他一副得意的嘴臉,彷佛她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吵嚷著連自己也沒有把握的
事。

沒錯,她根本就沒有把握,也沒有自信讓伏羲國的君王喜歡她﹑愛上她,可
是她肩上擔負著月眠國的安危,就算未來的夫君後宮佳麗無數,她也得在他心中
爭上一席之地。

" 你真是無知得讓我吃驚。" 閻釋天決定改變他原定的計劃。

他本是計劃著教她失了貞潔,讓她沒資格進宮,只好拖著殘破的身軀回月眠
國。這麼一來,那月眠國的女王想必會又震驚又心疼女兒,他要讓她們母女愧對
月眠國的子民,可現在他有了新的想法。

" 你……" 她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裡得罪了他,否則他為何會一再出言相
諷。

悅凝細細地端詳著他的容貌,非常確定自己不認識他,更別說是得罪過他了。

但是他卻似乎對她一清二楚,眼中蘊藏著某種她不明白的憤恨,像是她曾做
了什麼傷害他的事。

可是,她十分確信自己並未見過他,以他俊美偉岸的外表,是很容易讓人留
下深刻印象的。

" 看來你有需要了解自己有多愚蠢。" 閻釋天冷冷一笑。

" 你想做什麼﹖﹗" 再度逼近的巨大身軀教她心驚膽跳,可偏偏身後已無退
路,悅凝瞠大明亮水眸,害怕的揪緊輕柔的紗帳,彷佛它能保護她。

" 先讓你體驗一下’’ 洞房’’ 的滋味,以免你日後獨守空閨,寂寞難耐。"

她將會知道在伏羲後宮裡,等待著她的將是多麼精採的生活,閻釋天脣邊冰
霜般的笑容教人不禁寒涼透骨。

" 不,不要﹗" 悅凝驚慌失措的想逃,但是,能逃到哪裡去﹖

她欲往門口的方向逃去,卻教他早一步看穿她的企圖。

閻釋天像只抓金絲雀的大貓,長臂一伸,便將她輕盈的身子給揪了過來,男
性沉重的軀體硬是將她給壓縛住,讓她動彈不得。

" 想逃﹖沒那麼容易。" 他毫無顧忌的力道將她的手腕給抓疼。

" 放開我,放開我……" 她奮力的扭轉著身體,雙手用盡全力捶打著他的胸
膛。

怎奈她費盡力氣也無法撼動他絲毫,反教他單手便給捉住,壓在頭頂上。

閻釋天懸在她一絲不掛的胴體上方,陰沉沉地審視著她。

他在她滿是恐懼的俏臉稍作停留,便往下移去,掃瞄過她脈搏跳動劇烈的纖
細頸項,十分滿意的看著她因呼吸急促而不住上下起伏的胸房,刻意在她那粉紅
色的蓓蕾停駐,眼看著女性美麗的花蕊因他的注視而緊縮﹑凸挺。

" 你的身體是不會說謊的,我將證明給你看。" 他煽情的朝她那硬如小巧圓
石的蓓蕾呵著熱氣。

" 不要,不要,走開,放開我,你放開我﹗" 悅凝渾身不住激烈顫抖著,淚
水可憐兮兮的掉落著,卻無法阻止他對她的所作所為。

" 待會兒你就不會要我放開你了,說不定事後你還會求我別走開呢﹗" 他眼
睛直勾勾的望著她,一手按住她仍掙扎著想脫離而不住翻動的身體,掌心就那麼
剛剛好的罩在一只彈跳晃動的渾圓上,他毫不客氣的收攏五指,抓個滿掌。

" 啊,你放手,快放手﹗" 她真希望自己在這一刻昏死過去。

" 我會證明你口是心非。" 閻釋天低俯在她耳畔輕喃道。

" 放開我﹗" 她嬌聲斥喝道,刻意忽視那覆在她左胸房的大手有多熱﹑多燙。

" 哼,除了說這些話,你這張小嘴還有更適合的工作,像是放浪的呻吟,淫
蕩的嬌啼。" 他一路往下移動著,在悅凝駭然的抽息聲中,他張口吞噬了她另一
只豐盈。

他挑逗的舌尖一再地撩撥著那從未被人享用過的甜美,繞著教人發瘋的圈圈,
逼迫她隨著他的逗弄而燃燒。

" 啊……不……" 當他含住峰頂的那一刻,她的心口竟然竄起一陣酥麻的感
覺,整個身體劇烈的震動了起來,那隱隱泛起的陌生快感教她害怕。

承受不了他手上口中那邪佞的節奏,悅凝弓起的身體本來是想要推開他的,
可看起來卻反像是她故意將自己更往他口中送去。

" 你會喜歡的……" 閻釋天揉擰著她脆弱的蓓蕾,感受著那絲一般的滑嫩。

" 不……" 悅凝低呼。

她不要去感覺他對她所施展的動作。

可是,他的手像是在她身體裡面放了把火,燒灼得她渾身都滾燙了起來,被
他握住的豐盈,似在發熱而越加飽滿,在他挑情的撥弄下,敏感得連他指節上的
刀繭都清楚的感覺到。

而他靈活的舌尖和薄脣,讓她呼吸為之一窒,他一下子輕輕啃嚙,一下子重
重吸吮,復又以極快的速度舔洗著已然硬挺的嫣紅,她的心就要沉淪在他那邪肆
的撫弄和嚙咬之下了。

" 啊……" 悅凝無助的發出細弱呻吟。

" 看吧﹗女人只要一個撩撥,就都變了個樣……" 掌中的綿軟沒有換來輕柔
的對待,只有粗魯的擠壓,疼得悅凝痛呼著。

" 好……好疼,不要了,求你放過我吧﹗" 她猛搖著頭,甩亂了一頭瀑布般
的長發。

" 後頭還有更精彩的﹗" 扯下一大幅紗帳,閻釋天毫不憐香惜玉的將悅凝兩
只藕白纖臂綁在床頭的雕欄上,讓她無法逃開他的挑勾。

" 不,不要啊﹗" 她淚眼迷事來。

" 這可由不得你說不了,悅凝公主。" 他邪氣的舔去她頰畔的淚漬,對她眼
中楚楚可憐的恐懼視而不見。

" 為什麼……" 悅凝抖著嗓音,無助的啜泣道。

" 現在還不是回答問題的時間。" 他再次含住她那嫣紅的尖端,放浪的吸吮
舔洗,直到她在他身下翻騰扭轉,口中一再吟誦出嬌媚的輕啼。

" 啊……" 他究竟對她施展了什麼邪術﹖否則她的身體怎麼和她的意識背道
而馳,做出連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反應﹖

閻釋天滿意的看著她眼波迷離﹑意識渙散的隨著他的撫弄而變得癡醉,他瞇
起眼,看著身下細致潔淨的肌膚透著粉嫩的嫣紅,讓他想一口吞下腹去。

兩只白嫩豐盈如成熟的水蜜桃,晃動著迷人的波光,教他想一嘗再嘗,她那
處子方有的馨香,綿膩的滋味,比起他所碰到過的女人,都還要來得甜美。

悅凝緊閉著雙眼,要自己不去看不去感覺,然而在黑暗之中,一切卻更清晰
分明。

她感覺到全身有如烈焰焚燒著,意識漸漸混沌,下腹有股熱流不斷翻滾著,
像是在尋找宣洩的出口,陌生的情潮讓她迷亂不已。

他輕佻地撫上她潔白滑嫩的大腿,緩緩游移在那細如凝脂的肌膚上。

在看到她打顫地並攏著雙腿,閻釋天兩手握住悅凝那因雙腳曲起而看來圓潤
雪嫩的膝蓋,輕而易舉稱T開,目光如炬的鎖住她腿間那美麗的羞花。

" 啊,不要,不要看……" 悅凝哀嗚著,撇開臉不敢看向他。

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以如此放蕩的姿態展現著,她驚駭得幾乎要魂飛魄散
了。

" 為什麼不要看﹖這麼美,像朵妖艷的花兒。" 他嘲笑著她的窘態。

她就像只白色的小兔兒,而他,便是捕獲她的獵鷹,她將是他最甜美的佳餚。

" 不要,不要,我求求你,放了我……" 悅凝低聲啜泣著,痛心著自己一身
的清白貞潔已被他給徹底毀滅。

為什麼她會遇上這個像是惡魔般的男子﹖

" 好戲這才正要開鑼﹗" 他哼了聲。

閻釋天偉岸的身軀硬是介入她兩腿之間,指尖熟稔精准的捏擰住那花叢間凸
出的蜜核,惹得她驚嚇的彈了起來。

他……他竟然……

" 走開……走開……你走開……" 屈辱的感覺揪緊悅凝,她掙扎得更是激烈。

" 這張小嘴真吵。" 閻釋天鷙猛地封住悅凝不住喊叫的脣口。

他的舌尖霸道的纏住了她,不讓她有退縮的余地,盡情的舔嘗她口中的蜜津,
探究著每一寸柔軟,在她因喘息而將雙脣分得更開時,探得更深。

" 唔……" 悅凝發出的微弱抗議完全被忽略,他像一陣狂暴的颶風,以迅雷
不及掩耳的速度侵佔了她的全部,逼使她回應他的交纏﹑勾引,隨著他而舞動。

而就在她降服於他深沉的挑逗中時,他那只在她蜜林花間穿梭的大手更是悠
游自在。

閻釋天毫無意外地在她那女性幽密的穴口探到滿滿的濕意,撥弄的指節更加
邪肆的翻弄起弱不禁風的嫩花,見她輕輕搖擺起纖腰,他知道她對他起了熱情的
反應了。

長而有力的手指在那如蜜般的水澤地裡翻攪﹑撥弄,他的拇指在鼓起的珠核
上持續地搓揉著,直到透明的春潮一再地湧泉而出,淌沾得他滿手濕黏。

" 喜歡我這樣摸你吧﹖" 修長的中指在那小小的穴口兜著圈子,閻釋天柔聲
哄誘著。

" 嗯……" 悅凝意識渙散,胡亂地點著頭。

" 還有著呢﹗" 強勁硬挺的中指突然往小穴一探,瞬間沒入花脣底部。

" 啊……" 悅凝皺起眉心,好怪異的感覺。

可不容她細想,閻釋天的手指便放肆的撥弄穴裡濕熱的軟肌,帶出汨汨的愛
液。

" 唔……" 她該憤怒的,卻感到一股快慰。

注視著她春花般的芙蓉面,染上了欲望的紅潮和歡愉的表情,知道她已然教
他給馴服了,她將會是他日後最忠心的寵物。

" 快樂吧﹗" 他緩緩抽動著長指,攬弄著如蜜的香津。

看到她拱起下身迎合著,他長指一勾,撐開她窄熱的花徑,同時更狂妄的再
加入一指,食指合並著中指撩撥著她,恣意妄為地搗弄處子的小穴。

" 啊……" 悅凝忍不住地嬌迷呻吟。

" 今天只是先讓你嘗點甜頭,日後我定會破了你的身。" 他加快手勁,不住
地來回穿梭在溫熱滑膩的甬道裡。

" 啊……啊啊……" 悅凝星眸迷醉。

初逢男女情事的悅凝逃不過閻釋天熟練的挑弄,被欲火催紅了的菱脣,再也
管不住心裡急欲宣洩的情火,一聲聲嬌軟呻吟從她脣邊洩露了出來。

捕捉到她眼底眉梢浮現的快感,閻釋天開始激烈的在她體內進出,他強悍的
一次又一次的直搗那花徑的最深處,狂亂地探索著她初經人事嬌嫩無比的幽穴。

面對他狂霸的抽撤,悅凝已然瀕臨瘋狂的境地,她伸出手抓緊綁住她的紗帳,
下身弓起迎合著他。

閻釋天邪佞的黑瞳目睹她桃腮泛紅﹑香汗淋漓的胴體,肆虐的長指更加狂野,
他連番撥弄著那已然充血腓紅的花核,促使身下的她在他手中激烈地顫動不休。

悅凝意識已是瀕臨迷亂,難以言喻的快感和強烈的羞愧在心頭兩相激戰。

就在他一連串快速的夾擊中,悅凝渾身打顫地抽搐著,仰首尖聲喊叫出絕頂
的高潮。

狂飆的快感沖擊得她整個人心魂俱潰,意識一暗,悅凝便昏了過去。

溦淇 於 2007-12-16 02:0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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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12-16 02:00:00
第三章

悠悠醒轉過來,悅凝見到了熟悉的人兒。

睜著一雙水燦的明眸,她怔愣地四下張望著," 香兒﹖﹗" 她是在作夢嗎﹖

夢到一個邪佞而狂妄的男子,他對她……做盡一切極其可惡的行徑……

那……只是一場夢嗎﹖

" 公主,您終於醒過來了,謝天謝地﹗" 香兒哽咽地拭去懸掛在眼角那擔心
的淚水。

" 我……我怎麼了﹖" 悅凝感覺口干舌燥,喉嚨又啞又疼。

回想起那夢境,感覺實在是太真確了,教她分不清那究竟是真是幻了。

就在悅凝還在為那一幕幕詭譎而曖昧的畫面大傷腦筋時,身旁的小婢女卻突
然嚇了她一大跳的直直跪了下去。

" 請公主降罪,是香兒沒保護好公主,讓公主受苦了。" 香兒紅著眼眶,語
意自責。

" 香……香兒,你怎麼了﹖快起來呀﹗" 她急忙喊道。

" 不,公主,請您責罰香兒,香兒有愧女王的交付。" 更多更多的淚水像雨
滴般的落了下來,香兒哭得好不傷心。

" 香兒,你先起來吧﹗我連為什麼該責怪你都還弄不清楚,你教我怎麼責罰
你呢﹖" 悅凝猛一起身,便覺昏天暗地,香兒那沒頭沒腦的話讓她更昏了。

" 公主,您……不記得了嗎﹖" 香兒張著小嘴,像是驚愕更像是慌亂。

" 記得什麼﹖" 扶住暈眩的額際,悅凝示意跪在地上的香兒起身回話。

" 就……就是溺水之後的事啊﹗" 趕緊拿了個軟枕讓主子靠下,香兒小心翼
翼的試探道。

" 溺水之後﹖" 她頭好昏,怎麼也理不出一個頭緒來。

" 難道……公主不記得了﹖" 這下可怎麼辦才好﹖香兒蹙起眉尖,不知該如
何是好。

" 我……" 難道那不是夢﹖

悅凝雪白的臉兒一瞬間近乎泛青。

" 沒關系,公主莫驚慌,這事兒沒多少人知道內情,我同關少尉還沒通報伏
羲國的君王,只有我和他知曉,您若不記得了,就忘了吧﹗當作一切都沒發生過。
" 半是安慰,半是為主子留個臺階下,香兒自說自話的搶白。



" 香兒……" 聰敏的悅凝焉有不懂香兒的用心,她蒼白的小臉寫滿感激。

" 公主,您快歇下吧﹗廚房裡的藥汁應該煎熬得差不多了,我這就去端來。
" 香兒扶著悅凝急忙要她好好休養。

" 先別急,我有話問你。" 她按住香兒忙碌的小手。

" 公主,一切都等您恢復再說吧﹗" 香兒避開悅凝如泣如訴的目光。

" 你剛才說我溺水了,之後呢﹖" 悅凝垂下眼瞼,強作輕松的語氣問道。

" 您……公主失蹤了三天,是一對捕魚的老夫婦送您回來的。" 香兒簡短的
三言兩語便說明了一切。

她完全記起來了,她一見到那母親焦灼的臉龐時,便奮不顧身的跳下河裡,
往那孩子游了過去,就在她快將那幼童送回他母親的身邊時,卻教那婦人給扯住
了,三人反倒直往河底沉了下去。

那一刻,她真的以為自己就要葬身在那黑幽的水世界了。

是他﹗那個毀去了她清白的神秘男人救了她。

" 我……" 悅凝不知該如何對香兒說明那令人羞愧的一切。

" 人平安回來就好了﹑一切等公主康復再說吧﹗大夫特別交代過,公主體力
虛耗,得多多休息。" 香兒很是堅持的扶著悅凝躺下。" 香兒……謝謝你。" 千
言萬語化做一聲道謝。

她的確需要休息,需要一些時間來理清自己的心情,理出接下來該如何去完
成她來到伏羲國的任務,在經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改變之後,她真的需要休息。

" 公主千萬別這麼說,香兒……相信公主。" 拉上輕軟薄被,香兒哽咽說道。

輕輕閉上眼,悅凝的心中百味雜陳﹗

*****

站在僻遠的廊下,香兒冷靜的將悅凝公主已然清醒過來的消息,告知了心急
如焚的關定宇。

" 你說……公主她……她不記得溺水之後所發生的一切了﹖" 他焦慮的重復
一次香兒的話,隱約感到香兒有事隱瞞著他。

那對送公主回來的老夫婦說,是在河口發現了公主,輾轉聽聞她很有可能就
是他們要找的人,於是便將公主給送回來伏羲國安排給他們休憩的別館。

今兒個一大早,他和香兒正要再出門去打探公主的下落時,他們正巧在門口
猶豫不決地張望著,身後馬車裡躺臥著的人兒,正是失蹤了三天的悅凝。

兩人臉上的驚駭自然不在話下,在香兒安頓好公主之際,關定宇也以酬謝的
名義向老夫婦探聽狀況,在問不出任何破綻之下,他不得不放他們離去。

原以為能在香兒這邊得到些線索的,卻怎麼也沒想到,所得到的會是這樣的
答案。

" 是的,公主不記得一切了。" 香兒強調的口氣讓關定宇怎麼也無法相信。

" 香兒……" 他不相信,卻找不出質問她的說辭。

他想弄清楚那個陌生男子是誰﹖挾持公主有何目的﹖更重要的是,他對公主
做了什麼事﹖這一切他都想問個一清二楚。

但是,他沒有權利質問公主,他只是個保護不周的侍衛長。

關定宇無奈的垂下雙肩。

" 總而言之,公主平安歸來一切已是萬幸,先讓她好好的休息休息,等公主
體力恢復之後,再決定接下來的事兒要怎麼做。" 香兒吸一口氣,神情難得的嚴
肅道。

" 那公主……還要進宮嗎﹖" 關定宇沉痛的問道。

香兒有一瞬的怔愣,可她隨即恢復過來。

" 這……一切都由公主定奪。" 他們是沒有權利決定的。

*****

然而事情並未如他們所想的,一道來自伏羲國宮裡的命令,讓他們完全措手
不及。

" 請公主現下即刻入宮。" 前來傳達聖喻的中堂大人,面無表情的看著跪拜
在地上恭候聖令的悅凝。

這月眠國的公主也未免太過目中無人了,竟然還得勞煩王上下旨宣喚覲見,
膽子可更是不小﹗

" 即刻﹖﹗" 她臉色蒼白似雪。

" 是的,王上很是疑惑,何以公主已到京都十天了,卻一直遲遲未進宮見駕﹖
" 在爾虞我詐的官場上身經百戰的中堂大人,冷眼看著身前這明眸皓齒﹑粉頰嫣
脣的妙齡女子,在心中早為悅凝的美打下了評論。

她將會成為後宮三千佳麗的心頭大患,因為她的美太過於出色絕艷了。

而女人,向來最見不得比自己貌美的同性,更何況是伏羲國的後宮,說的好
聽,那兒是美人窩﹔說的坦白,那兒根本就是個人吃人的鬼界﹗

而她,太柔弱了,只有被吃定的份兒。

" 呃……" 這道聖旨來得太過突然,悅凝根本就來不及做好心理准備。

她面有難色,有口難言。" 奴婢斗膽啟稟中堂大人,事情是這樣的,公主因
為初至貴國,一時之間水土不服,病了好些日子,一兩天才逐漸好轉,本想在康
愈之後即刻進宮面見王上的,沒想到聖旨比我們公主的行動還要來得快。" 香兒
連忙接著解釋著。

"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在回復王上之時,我會幫公主解釋的,我等在此等候
公主准備妥當好進宮面見王上。" 年過四十的中堂大人表現出一板一眼﹑毫無商
榷的模樣。

" 那就請中堂大人稍候片刻,悅凝這就退下整裝准備進宮事宜。" 有了香兒
的脫困之辭,悅凝這才順利接上話。

帶著香兒,悅凝誠惶誠恐的回到閨閣,心中盛滿了濃濃的不安。

" 香兒,謝謝你幫我解危。" 進到房裡,悅凝強裝出一抹堅強的笑容。

" 這是香兒該做的事兒,公主千萬莫言謝字,倒是進宮面聖一事……" 香兒
連忙收拾著公主的衣物,一邊擔心的問著。

" 進宮是早晚的事,若不是我溺水失蹤,咱們這會兒早該在宮裡了。" 拿起
一支母後臨別時交付給她的紫水晶發簪,悅凝輕聲一嘆。

" 公主……" 香兒欲言又止。

" 說吧﹗香兒﹗我從不把你當外人,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出來。" 悅凝了然說
道。

" 香兒認為……公主溺水失蹤的事就別再提起了,尤其是在進到伏羲國後宮
後,這事兒,更不能提,以免徒增公主的困擾。" 香兒坦白說出。

" 香兒,謝謝你,幫我設想如此周到,以後我不會再提起了。" 將雕琢精致
的發簪收入絨布袋裡,悅凝轉交給香兒收妥。

" 公主,咱們一旦進了宮裡,恐怕就得和關少尉以及護送的人員分別了,您
可有話要關少尉代為傳達給女王陛下嗎﹖" 將一件件月眠紗羅裙收入衣箱裡,香
兒將之細心的一一上了鎖。

悅凝就算有千言萬語想說,也不能盡訴,她想就此逃回國去,她害怕進入陌
生的伏羲後宮,她怯懦的想拋下母後的交付。

可是,她不能退縮,什麼苦都不能說,只能前進,只能默默的隨著命運的安
排。

" 沒有,只希望我能完成母後所交代之事,得到伏羲國君的疼愛,以求我國
人民不會遭受到他國野心的入侵。" 看了眼銅鏡中的自己,悅凝發現要表現出堅
強的表情真的好難。

" 公主……" 香兒難過的看著自個兒侍奉多年的主子,為她心疼不已。

只有她最明白公主心中的苦。

" 好了,別苦著臉,東西都收拾好了吧﹗" 不去看香兒眼中同情的淚光,悅
凝淡淡一笑。

" 都收拾妥當了。" 拿起手絹拭去自個兒眼角的淚珠,香兒要自己不能讓公
主因她的感傷而跟著難過起來。

" 那……咱們就准備進宮吧﹗" 纖弱的身影掉轉頭便往前廳走了出去。

那背影看起來好飄忽﹑好淡然。

香兒收回惋惜的目光,招手要門外的侍從們將行李一一搬運上馬車,離開這
座公主小住了七天的別館。不對,她在心中更正,是十天,公主在此一共住宿了
十天,那溺水失蹤的三天,根本就是沒有發生的事兒。

公主不曾失蹤三天﹗她在心中強調著。

*****

" 關少尉,我們是否馬上啟程回國﹖" 船隊的領航官員恭敬詢問。

目送公主乘坐著伏羲國的皇家馬車消失在眼際,關定宇心中反復思考。

他想了好久,終於作出決定。

" 你們先回國,我要留下來。" 他實在不放心公主。

" 關少尉……" 船員們莫不露出驚訝的表情。

" 我決定留下來確定公主的安全無虞再回國,這是我親筆的密函,勞煩你轉
呈給陛下。" 他目光無比堅決道。

" 好……好吧﹗那我們就先回國復命,你自己一個人在這兒凡事小心為上。
" 他們也為公主擔心,可是大伙兒全留下來也沒啥用處,既然關少尉表明要留下,
那他們也只有先回去復命了。

" 我會的,有什麼消息我會盡速回報陛下的。" 關定宇字字沉重道。

他希望公主能得到幸福,然而建立了這繁榮強大的伏羲國君王,是否會給公
主幸福的保障﹖

不是他多疑,而是他真的很難放下一顆擔懮的心。

如果公主受到不平的待遇,他將……

他將如何呢﹖

他還不能確定,一切只有靜待公主進宮之後的情勢發展了。

*****

馬車轆轆,承載著滿心不安的悅凝,駛進了皇宮中的一座偏殿。

" 悅凝公主,請你在這兒下車,隨我覲見王上。" 中堂大人語調滲入了一絲
威嚴。

" 那就有勞中堂大人了。" 悅凝握住香兒支撐的手,輕輕裊裊地下了馬車。

" 其他人就先在這兒等著。" 他掃了眼悅凝其余隨待在側的女婢們,眼中有
抹不悅。

這位公主顯然沒弄清楚這後宮裡頭誰最大,竟敢帶著一票女侍進宮,難道她
不知道這樣的行為形同在挑舋王後的威儀。

這沒事便好,可若惹得那位向來驕恣跋扈的王後一個不高興,那往後的日子
可就有她難受的了。

" 是的,中堂大人。" 悅凝只有點頭附和。

" 香兒,你也留在這兒等我吧﹗" 離去之際,她轉頭要香兒也一並留下。

" 公主……" 握緊小拳,香兒放心不下的喊著。

她的心中隱約有股不安。

" 我去去就回來,沒事的。" 拍拍香兒緊握的拳,悅凝投給她一個要她放心
的笑容。

目送著主子越走越遠的背影,香兒心中的擔懮更加濃重了。

*****

繞過重重回廊,爬上層層階級,悅凝尾隨著中堂大人來到了" 干羅宮".

守門侍者告訴中堂大人,王上正在和王後下棋,要他們稍待片刻,由他進去
通報。

" 王後也在啊……" 看了眼渾然不察自己即將面對什麼樣的人,而仍舊舒眉
淺笑著的悅凝,中堂大人這會兒倒有些同情起她來了。

過了一會兒,守門的侍者退了出來,告知他們王上允許兩人進入了。

" 你跟我進去吧﹗記著,機靈點兒,王上問話得據實回答,見著王後娘娘得
更加恭敬三分。" 提醒她該注意的事項,這是他唯一能幫她的地方了。

" 謝謝中堂大人的關照。" 悅凝嘴上說得輕松,可一顆心兒其實早已是七上
八下的了。

王後﹖﹗伏羲國的後宮已有個正主兒了﹖那她……

在心中輕輕一嘆,悅凝心中是更沒把握了,對於討好伏羲國的君王,博得他
的歡心,她真懷疑自己真能做到嗎﹖

此刻那名陌生男子的話又在她耳畔響了起來。

很顯然的,你天真的近乎愚蠢,伏羲國王後宮佳麗無數,後妃成群,憑你,
一個小小的月眠國公主,想當他的妻子﹖

妻子也就是王後吧﹖她,早就不戰而敗了。

虧她之前還信誓旦旦的篤定著……

他當然會在乎,因為我是他未過門的妻子。

此時,她的自信完全潰不成軍了。

難怪他會譏諷她的天真,一個從未見過面的男子,怎有可能會真正在乎她﹖

" 公主……悅凝公主……快跪請聖安呀﹗" 她聽見中堂大人略帶急迫的聲音,
似乎從很遙遠的天邊傳了過來。

這時悅凝才猛然回過神來,心中暗喊了聲糟,她怎會在眼前這麼重要的時刻
裡,分神去想起那個邪肆而輕狂的陌生男子﹖

" 悅凝參見王上﹑王後,恭請聖安。" 她垂眼斂眉,姿態優雅的行禮著。

" 哼,咱家還以為月眠國的公主有多知書達禮呢﹗今日一見,也不過爾爾…
…" 刻薄譏諷的語氣來自龍座右側的鳳位。

伏羲國的王後,金戀娃,當朝右丞相之女,一張精心彩妝的面容上夾帶著一
股天生的驕縱。

她仗勢著父親在朝中的地位,進駐後宮,在一一收拾掉妨礙到她的妃子後,
終於登上這母儀天下的尊貴鳳座。

敏感的她一眼便看出了這位月眠國來的公主,有著她不容小覷的絕麗姿容,
尖酸的口吻似要一射穿那張教她看了便覺礙眼的皮相。

" 王後的美艷冠天下,當今世上,還有誰能與您爭鋒。" 中堂大人不疾不徐
的接腔。

" 王後,你是怎麼了﹖今天說出口的話似乎變得有些嚴厲。" 一直未開口的
伏羲國君王以威赫的語調,打斷了金戀娃欲炮轟中堂大人的企圖。" 王上,您別
誤會了臣妾,臣妾只是說出事實,這月眠國說是要送上獨一無二的貢品來著,可
卻將一個公主送了過來,這其中包藏著什麼樣的禍心……

誰曉得呢﹗" 金戀娃精明的眸光冷酷無情地掃向中堂大人,警告著他休要多
話。

悅凝心中竄過一陣恐懼,王後的話中有話,根本就是在影射月眠國對伏羲國
別有居心,這是很嚴重的指控,她焦急得想出口反駁。

" 喔﹗王後的意思是指一整船的月眠紗和綺雲羅,加上這位悅凝公主,還不
足以表示月眠國對我伏羲國友好的誠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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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進到伏羲宮殿裡,除了第一天面聖,悅凝便不曾再見到閻釋天。

日子就在王後的" 調教" 中戰戰兢兢的過著。

" 公主,這早膳我來拿就好了,您趁這當下快回’’ 沁心齋’’ 換下濕透的衣服
吧﹗" 行往御膳房的路途中,香兒萬分難過地說道。

" 不好吧﹗待會教王後知道了,會害你受罰的。" 擰著濕答答的衣角,悅凝
強裝笑臉要自己別哭出來,以免香兒更傷心。

" 可是這早春的寒氣甚重,穿著潮濕的衣裳,很容易生病的。" 恨不能代替
主子受罪的香兒心中自責不已。

" 不礙事,我還挺的住。" 不快把早膳送過去,那才是最教她緊張的。

" 公主,咱們更要在這伏羲國長住下嗎﹖那王後似乎容不下您。" 香兒不笨,
她知道公主的美麗讓那金戀娃嫉妒。

" 咱們當然是得長住下了,我不能辜負了母後的期許,我必須留下來,為我
月眠國的安全盡上心力。" 她什麼都還沒做,怎能就萌生退意。

" 可是那王後根本就只是想折磨您……" 淨指使公主做些下人的活兒。

" 我已經做得有些習慣了。" 雖然體力上有些不勝負荷。

" 您是公主,王後根本就不該支使您做那些下人的活兒。" 香兒忿忿不平。

" 香兒,你就別再叫我公主了,這兒是伏羲後宮,不是我月眠國的宮廷,王
後她權勢如天,我是無法和她相比擬的。" 悅凝幽幽一嘆。

" 在香兒心中,您永遠是主子﹑是公主。" 她明白公主的意思,可她就是不
甘心眼看著公主受罪吃苦。

" 趕快把早膳送過去王後那兒吧﹗" 悅凝轉移話題。

" 是。" 香兒臉上淨是不情不願,她恨不得在金戀娃的飯菜裡加入瀉藥。

兩人腳步加快,朝著御膳房走去。

幸好廚子們早就把王後的膳食准備妥當,悅凝和香兒一刻也不敢耽誤,拿著
食籃便又趕回王後的寢宮。

來到宮門口,悅凝有些意外廊下站了數位太監。

" 你們兩個動作快點,王上和王後正等著用早膳呢﹗" 總管太監單福安指著
悅凝和香兒催促道。

" 是的,奴婢遵命。" 王上來陪王後用早膳﹖悅凝有一絲意外。



而香兒倒有些欣喜,王上在此的話,王後應該就不會太過為難公主了,而且,
這是個機會,可以讓伏羲王對公主多些注意力。

她覺得非常奇怪,公主那麼美麗,這伏羲王是否眼力不好,否則怎麼自從入
宮那天之後,便不曾再召見公主呢﹖

懷著不同的心情,悅凝同香兒必恭必敬地端上早膳。

" 咦﹗是悅凝公主,王後也找你一塊兒用早膳呀﹗" 閻釋天冷眼旁觀了數天,
直到今日才再度現身於她面前。

其實他早就知道王後對悅凝的所作所為,可是他一直視若無睹,故意讓她吃
盡苦頭,受盡折磨。

" 悅凝叩見王上聖安。" 一見到王上祥和的笑臉,悅凝突地沒來由的一陣心
悸。

怎麼看,她就覺得王上和那人真的好相似。

" 免禮,快來一道兒吃吧﹗" 他上前牽起她微涼的小手,表現得體貼入微。

" 王上,這悅凝公主已經用過早膳了,她是來臣妾這兒學習宮廷禮儀的。"

金戀娃怒目瞪眼,盯著悅凝直看,警告著她別妄想向王上告狀,否則有她好
受的。

悅凝根本沒看見金戀娃的瞪視,她的心正因為閻釋天關心的話語而微顫著。

最高興的人則是香兒,她看著伏羲王的眼睛一直停留在公主身上,心中竊喜
不已。

" 是嗎﹖你真有心,那就過來這裡陪朕坐坐吧﹗" 假裝沒看見王後眼中濃濃
的酸味,閻釋天絲毫沒有放開悅凝的意思。

他表現得無比親熱,教兩個女人看得情緒起伏,動蕩不已。

" 謝王上。" 悅凝頰畔浮上兩朵紅雲,羞怯地坐在王上左側。

" 王上,這蓮子粥得趁熱吃,涼了就不好了。" 金戀娃不甘心被冷落在一旁,
接過宮女呈上來的白玉磁碗,嬌滴滴地奉承道。

" 凝兒,瞧你身子這麼單薄,多吃些。" 無視王後的諂媚樣,閻釋天把蓮子
粥轉交到悅凝手中。

金戀娃冰霜般的俏臉瞬間轉為青綠,悅凝則是受寵若驚,心情相左的兩個女
人,完全沒有注意到閻釋天烏黑灼亮的眼瞳裡,閃過一瞬詭譎。

一頓早膳下來,金戀娃怒氣沖天,只差沒拿把刀刺穿悅凝臉上如春花般的笑
靨。

而閻釋天臨去之際所傳達給福安公公的口喻,更是讓她憤恨﹑發狂。

王上今晚要到沁心齋過夜﹗

*****

怔愣地看著鏡中倒映的人兒,她拿起一只象牙發梳,解開頭上盤繞著的三千
煩惱絲,非常認真的梳理著。

心中糾結著一股不知名的愁緒,她該歡欣愉悅的不是嗎﹖可她威嚇感覺到沉
甸甸的壓力,像是即將赴戰場似的。

" 公主,太和殿的總管單公公差人送來了王上恩賜的衣物,囑咐著要您換上
它等候著,王上會在稍晚時來這兒過夜。" 手中捧著一只朱紅漆盒,香兒興高採
烈的回到沁心齋。

梳理著肩脖上披散的青絲,悅凝興致缺缺的看著雕工精致的盒面,對於盒子
裡頭所盛裝的東西,一點歡喜的心情也沒。

" 是嗎﹖旨意是如此傳下來的﹖" 男人會送東西給女人,其中所代表的涵義
昭然若揭。

今日,伏羲王會注意到她,是因為她的青春貌美吧﹗

真是可悲,她原以為男女之間所存在的應該是愛戀﹑動心﹑情感的,有情有
愛才能產生肌膚之親的欲念,不是這樣嗎﹖

因為父王眼中一直只有母後一人,兩人今生今世只獨獨鐘情彼此,這,才是
真愛呀﹗

然而這兒不是月眠國,一國之君的後宮有上千的女人等著分享他的寵幸,所
有人為掙到讓君王多一些些的注意,不惜花盡所有心思。

她,也得變成那個樣子嗎﹖

" 公主,這不是讓人高興的事嗎﹖王上終於注意到您了,而且,依香兒的觀
察,王上對您可是迷戀不已呢﹗" 沒瞧見主子蹙眉低首不語,香兒兀自說個不停。

" 真是這樣嗎﹖" 想起那雙充滿感情的黑眸,現下悅凝寧願相信著他是喜歡
她的﹗

但是,能維持多久﹖

" 可不是嗎﹖瞧今兒個在王後娘娘那兒早膳時,王上的注意力全都放在公主
身上,教王後看得是眼紅憤怒得快抓狂了呢﹗" 香兒得意萬分道。

" 這下她一定恨我入骨了。" 幽幽- 嘆,為了爭寵,女人為難著女人。

" 管她呢﹗只要您能博得王上的寵愛,在後宮爭得一席地位,那王後就不能
再肆無忌憚地老拿您當女婢般折騰了。" 她就是看不慣那金戀娃一直刁難著公主
的高傲模樣。

" 女人,總是得靠著男人的寵幸,來穩固自己的地位……" 悅凝輕聲喟嘆,
有感而發道。

" 公主……這兒不是月眠國,要獲得保障唯一的方法也只有如此了。" 看著
主子蹙眉不展,香兒也高興不起來了。

" 他……和他真的太像了……" 端坐在紅木椅上,陷入沉思的悅凝任由侍女
將她一頭又黑又直﹑亮麗如烏絹的長發梳理得閃閃發光。

" 公主,您在說誰和誰相像﹖" 忍不住好奇心,香兒試探問道。

" 沒……沒事。" 抽回游離的思潮,悅凝要自己別再想起那個侵佔了她清白
的邪魔。

" 公主,請起身讓香兒幫您換上御賜的衣物。" 放下象牙雕鏤而成的小梳,
香兒打開了擱置在小幾上的朱紅漆盒。

" 這……" 兩人目光瞠圓,因那盒子裡的衣物而發出驚訝的低呼。

看著盒中以緋紅色月眠紗裁制而成的衣裳,悅凝唯一的感覺便是太驚世駭俗
了﹗

薄如蟬翼的月眠紗輕盈瑰麗,艷紅色料象徵著喜氣,衣服雖然從脖子以下蓋
至腳踝,卻毫無遮蔽的效果,反倒增添挑逗的意味。

" 好美的衣裳﹗" 香兒信手抖開衣袍,輕盈的料子漾出紅色的浪花。

雖然在月眼國看多了這美麗的布料,香兒仍為它細致的設計而贊嘆不已,這
紅潤的顏色更能襯托出公主白皙如玉的雪膚。

" 真得穿上它嗎﹖" 悅凝遲疑著。

這衣袍穿了跟沒穿幾乎沒啥兩樣啊﹗

" 呃……反正是在房裡,又不出門廊之外。" 香兒試著以溫和的語氣安慰道。

背轉過身,悅凝實在是沒勇氣穿上如此大膽的衣服,去面對她那個根本仍陌
生不已的夫君。

" 可是……" 咬著下脣,她的內心正激烈地交戰著。

" 沒關系啦﹗反正這是王上的旨意,公主照著做准沒錯。" 香兒輕快的說著。

反正這房門關起,也唯獨伏羲王能看見公主美麗無瑕的身子。

" 這……" 悅凝一臉黯然,心中明白自己的選擇其實不多。

逃開和面對,她只能二選一了。

" 公主,快換上吧﹗王上很有可能已在來這兒的路途上了。" 送上手中的衣
裳,香兒提醒著主子時間已不多了。

" 唉,好吧﹗" 內心激烈的掙扎在徹底的了悟下給壓抑住。

悅凝明白,自己雖然是月眠國的二公主,可在這似海一般深邃的宮門內,沒
有王上的寵愛,沒有代表著身分的冊封,她的地位並不比一個宮女高。

她,必須博得王上的垂愛,為自己在這佳麗如雲的後宮裡掙得一席之地。

才剛換上衣裳,薄施胭脂,沁心齋的門外便傳來了聲音

" 王上駕到﹗""他……他來了﹗" 她的心簡直就快要從喉嚨裡蹦出來了。

" 公主,你先在這兒等著,我出去看看。" 香兒拍了拍主子冰涼的小手。

" 嗯……" 悅凝心慌意亂地點點頭。

身上的衣服像是一團紅霧般圈繞著她,底下僅有的白絹小兜兒﹑雪色絲綢底
褲是一覽無遺。

羞澀﹑窘迫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她真希望自己真能攫獲伏羲王那顆難以捉
摸的心。

香兒在閻釋天一進到內室便被摒退了,留下悅凝單獨面對他。

悅凝心跳如擂鼓,蒼白著一張小臉迎上了閻釋天的俊顏。

洞悉的眸子在她身上掃視著,他非常滿意她俏臉上的驚慌失色。

" 在想什麼﹖" 不待她適應他的出現,閻釋天霸氣地貼近她。" 我……沒有,
沒想什麼。" 悅凝下意識回答,卻心慌意亂的直往後退。

直到床榻阻斷了她的退路,她睜著一雙怯憐憐的水眸,無言地望著眼前渾身
散發出王者氣息的男子,心中莫名其妙地又想起那個人……

" 是嗎﹖凝兒,朕可不許你人在我身邊,心裡頭想的卻是別人。" 支起她刻
意低俯下的臉蛋兒,閻釋天調笑道。

" 怎……怎麼可能﹗悅凝心裡全都只裝滿著王上,沒有第二個人了。" 心一
慌,悅凝連話都說得斷斷續續。

" 是這樣啊﹗" 他望進她那楚楚可憐的眼瞳,很是期待她在知道真相之後的
表情。

" 嗯。" 悅凝猛點頭,為自己的分神而臉紅。

她怎麼可以在面對著夫君的同時,還想著那個狂妄的男子,她到底是怎麼了﹖

閻釋天洞燭的黑瞳直勾勾地盯著她,以徐緩的口吻輕佻地說著。

" 難道你不是在想著上世上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他看著她迷惘的眼瞳閃過
不解的神色。

悅凝一瞬間為之空白的意識有著驚恐的心悸。

" 我……王上……悅凝不明白王上所言何指﹖" 他……他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相似之人﹖指的是誰﹖悅凝僵硬的身子打了個冷顫。

心中竄過一陣冷顫,她猛搖著頭,否定腦海裡浮現的想法,不,不會是她所
想的那樣……

不會是同一人﹗

*****

屋內寂靜得只聽見她急促的呼吸,和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如雷鳴的心跳,急遽
得教她幾乎快要窒息了。

" 裝傻抑或真的不懂﹖" 閻釋天捧著她細嫩如花的臉蛋兒,摩挲著滑膩的頰
畔。

" 悅凝真的不懂王上所指何事。" 她搖搖頭,腦子裡亂哄哄的。

是她自個兒多心了吧﹗悅凝蒼白著臉,如此安慰著自己。

" 那我便來提醒你一下吧﹗幫你回憶回憶……" 他伸出舌尖,狂佞地舔舐過
她微張的脣瓣,留下一道濕熱的痕跡。

" 提醒﹖提醒什麼﹖回憶什麼﹖" 悅凝倒抽了一口氣,蒼白臉龐瞬間燒紅,
雙手本能的伸向他貼近的胸膛,阻止他霸氣的欺近。

他炙熱的氣息讓她渾身發燙,她是怎麼了﹖一下子冷﹑一下子熱﹖

閻釋天大手往她的腰際一擰,極其煽情的說道﹕" 美妙的體驗。""什……什
麼……什麼美妙的體驗﹖" 悅凝怔怔地反問,問著連自己都不甚明白何以自己會
提出的問題。

他究竟在說些啥兒﹖怎麼她都聽不懂﹖

" 咱們來復習﹑復習那次的課程,看看你有沒有忘了。" 閻釋天扯開一抹毫
無熱度的笑意,語帶雙關。

他把她摟近,讓她的柔軟貼熨著他的剛強,兩人下身幾乎是膠著在一塊兒的。

" 那次﹖﹗" 她嬌喘著,他強勢的體魄快壓得她無法思考了。

" 就是朕把你從河裡給撈上來的那一回呀﹗" 他望進她水汪汪的大眼,以著
教人心顫的溫和,一字一句緩緩地說給她聽。

" 真……直的是你﹖﹗" 瞠大了眼,悅凝眼中的愕然不斷擴大。

這一切的一切究竟是怎麼了﹖她都無法清清楚楚的細想了。

" 要不你以為是誰看光﹑摸光了你的身子﹖悅凝公主。" 俯低的黑眸閃動著
幽深的仇視。

心神一震,這詭譎的聲音不會再有第二個人了。

"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一見面時,便告訴我你真實的身分﹖" 揪緊心窩,她
不明白地搖著頭。

" 不為什麼,只因我高興。" 閻釋天邪惡地笑答。

揭露的真相竟是如此令人震駭。

" 你……我……" 她是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如此捉弄她﹖

" 你一點都沒變,還是天真得令人驚訝﹗" 他大笑,狂妄得肆無忌憚。

看著她一臉愕然,閻釋天眼中的復仇之火更是熾烈。

" 為什麼﹖請王上告訴我原因。" 想起自己還曾當著他的面信誓旦旦的說她
愛著伏羲王,沒想到他就是閻釋天。

他一把推開她的身體,表情是極端的厭惡。

" 你會知道的,不過不是現在。" 冷漠的口吻和他臉上的溫和,形成詭譎的
對此。

" 你……我自忖不曾得罪過你,為何……" 悅凝追著他問,深深在意著他那
不知原因的敵意。

她是真的不明白呀﹗

" 你不必著急,我總有一天會告訴你,若是你能撐到那一日。" 他狀似無聊
地賣著關子,像只戲耍鼠兒的大貓。

" 什麼意思﹖" 悅凝的俏臉血色盡失。

閻釋天不再回答她,話鋒一轉,以著邪佞的目光掃視著她一身的曲線玲瓏。

" 現在你的責任是什麼呢﹖" 他放肆的讓視線停留在她一雙瑩白玉腿上。

" 我的責任﹖" 悅凝不安的避開他的注視,全身竄過一股冷鋒。

他的意思是……

" 朕現在要休息了。" 他大剌剌的坐在紅木眠床上。

悅凝心緒激動難平,閻釋天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

" 我……" 她的腦中一團混亂,一時之間竟沒有意識到她現在的角色和應盡
的職責。

" 怎麼﹖想討朕的歡心,竟然連怎麼侍寢都不會﹖月眼國的公主。" 閻釋天
以嘲諷的口吻說道,蓄意給她難堪。

" 侍寢﹖﹗" 悅凝心中一悸。

她如何能……在得知閻釋天就是那天輕薄了她的男子之後,她怎能仍假裝毫
不在乎……

" 怎麼﹖你要朕同你在這兒站上一整晚嗎﹖" 冷著一張俊逸的臉孔,閻釋天
口氣中透露出濃重的不耐煩。

" 不,我……" 她真的不知該如何應付這突如其來的變化。

" 你怎麼樣﹖" 他咄咄逼問,把她的驚慌和恐懼盡收眼底。

" 我……"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呀……

" 真是掃興,月眠國的公主連如何侍寢都不曉得,哼﹗" 霍地,他一甩龍袍
下擺,准備離開。

悅凝一臉慘白,她把事情給搞砸了﹗

看出她已經被他給嚇壞了,閻釋天可得意了,失去今晚侍寢的機會,她將會
成為後宮嬪妃們譏笑的對象。

一個不討王上歡心的女人,在往後的日子裡,她已形同被打入冷宮。

不給她反應過來的時間,閻釋天轉過身,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沁心齋。

留下了驚惶失措的悅凝,獨自面對他所丟下的震撼。

*****

鳳儀宮裡,金戀娃得意洋洋的聆聽著貼身宮女詳細報告著。

" 真的,你確定﹖" 她笑得好不開心呢﹗

為了爭得後宮之尊﹑一國之後的寵信,小宮女珠兒加油添醋道。

" 事情就是如此,奴婢敢以項上人頭作保證。" 她可是一直守候在沁心齋外,
前前後後給瞧個一清二楚。

" 王上進到沁心齋一時半刻便怒氣沖沖地離去了﹖" 像是要再次確定,金戀
娃美艷的眸光半瞇起,瞄了眼小宮女猛點個不停的小腦袋。

" 是啊﹗王上移駕到杏春齋,在那兒過了夜。" 珠兒不敢有所隱瞞,連後續
都給報告個詳盡。

" 杏春齋﹖哼,又是杏春齋﹗" 金戀娃不屑地扯動嘴角。

機靈的珠兒連忙奉上參茶為主子消消火。

" 王後娘娘,您擔懮的事兒這下子倒是可以稍稍安心了。" 她小心翼翼地拍
著馬屁。

" 呵,原以為那月眠國來的女人會狐魅了王上的龍心,沒想到她笨得可以。
" 啜了口參味濃重的茶汁,金戀娃得意一笑。

" 是啊﹗惹得王上生氣,這下子她就沒啥戲唱,等著被打進冷宮了。" 小宮
女非常狗腿的附和著。

舉起保養得宜的手腕,金戀娃擺了一擺。

" 不,還不能掉以輕心。" 她細細思量著。

還不能太早放心,越是看來無害的﹗越是會在不經意時反咬你一口,這是她
能登上今天這個位置的座右銘,在這座後宮裡,她可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大意,
否則難保不會突然失去後位。

" 王後娘娘的意思是……" 珠兒早已明白,卻仍裝不懂地問著。

這也是下人們在後宮裡當差的保身之道。

" 繼續盯著,一有任何風吹草動都要向我報告。" 以指節輕敲了下紫檀木茶
幾,金戀娃下達命令。

" 奴婢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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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 公主,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為何王上沒有在沁心齋過夜,反而氣沖沖的
走掉了﹖" 香兒焦急地看著一臉慘白跪坐在地的主子。

她不放心的守在庭院裡,直到半個時辰過去,原以為一切大致順利,可卻沒
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眼見龍顏丕變,頭也不回的離開沁心齋,她嚇了好大一跳。

" 香兒,怎麼辦﹖﹗我把一切都給弄擰了﹗" 眼底眉梢淨是一片愁雲慘霧,
悅凝淚水直落,哽咽失措地揪住香兒的衣袖。

" 公主,您別慌,先告訴香兒,王上為了什麼事而生氣﹖" 公主蕙質蘭心,
貌美如花,就算她不會巴結奉承,也應該不至於讓王上氣得拂袖而去。

" 我……他……" 搖搖頭,這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她是真的不知道閻釋天為何生她的氣,不對,他對她不光只是生氣而已,她
可以清楚的感覺到,他恨著她﹗

而她,不明其中緣由。

" 公主……" 香兒細心地扶起悅凝。

她從沒見過公主如此失措的模樣,就連她溺水失蹤歸來那時,也不見主子如
此驚惶失色。

" 他……他就是……" 悅凝沖動的想說出,閻釋天就是那讓她失蹤三天的始
作俑者。

然而,一想到他離去時那冷漠的表情,她的心就竄過一陣顫栗。

她該說出來嗎﹖莫說是別人,恐怕連香兒都很難相信她所說的吧﹗

而且,她要如何解釋他為什麼恨著她﹖

連她自個兒也不明白呀﹗

" 公主,您想說什麼﹖" 香兒不解地看著主子欲言又止的吞下到嘴邊的話。

" 香兒,你還記得在我溺水時,那救起我,卻把我藏匿了三天的人嗎﹖" 不
管香兒是否相信,她都必須說出來。

" 噓,公主,咱們不是說好了,不再提那件事了嗎﹖" 香兒驚訝的壓低嗓音,
四下張望著,生怕被第三者給聽見了。

" 是這樣沒錯,可是,你會相信我的話嗎﹖那人和閻釋天是同一個人。" 她
原以為是面貌相似的兩人,沒想到竟是同一人。

一想起他冷峻的神情,她就不能自已的害怕著。



他究竟要如何對待她﹖

" 怎麼可能﹖他為什麼要擄走公主﹖您是為了進宮服侍他的,他何需費事將
您藏匿起來﹖" 主子的話向來是言有其實,但這個說法太讓人難以置信了。

" 你不相信﹖" 她就知道,沒有人會相信閻釋天就是那個在河裡擄走她的男
人。

" 他這麼做有何用意﹖" 香兒指出疑惑之處。

" 我……我也不知道。" 這就是最令人不解之處,她只知道,他對她有恨。

" 那王上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會氣沖沖的走掉﹖" 撇開主子一番教人無法
相信的話,香兒直取問題的重點。

" 不……不是……" 他帶給她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以至於她連自己所扮演
的角色都給忘記了。

侍寢,她是知道的,在離開月眠國之前,母後請來的藝旦們就已清楚明白的
教導過侍寢的工作了那些教她臉紅心跳的事兒。

" 公主可是……臨陣怯場了﹖" 香兒問得婉轉,但也夠讓人羞赧不已了。

" 我……腦中一片空白……" 她真的沒想到事情會變得如此錯綜復雜。

他恨她,她卻不知道他恨她的原因。

" 呃……這樣吧﹗公主您先別慌,咱們再想想辦法。" 香兒也不知道這芙蓉
帳內的事兒究竟該如何排解,況且,對象還是個坐擁三千佳麗的霸王梟雄。

" 能想什麼辦法﹖" 悅凝哀怨地喃喃自語。

" 會的,一定還有辦法能讓王上再次來到沁心齋的。" 想盡一切的辦法都要
完成不可。

香兒兀自在心中盤算著,她不能眼睜睜看著公主被打入冷宮。

*****

在閻釋天拂袖而去的那一夜之後,這些日子以來,悅凝被金戀娃傳喚教訓的
機會是少了許多。

她心底明白,這是由於幾次在鳳儀宮裡,他對她完全視若無睹,冷眼旁觀著
金戀娃惡整她,讓王後認為王上對這個月眼國來的貢品,已經沒有興趣了。

可是,這並不是個好現象,因為這表示著,她是一個不被王上眷顧的女人,
這樣的日子根本就形同被打入了冷宮。

能干的香兒在經過多方打探,私底下以重金買通閻釋天身邊的太監,為主子
美言,卻效果不彰,讓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這一晚,當她由太監總管口中得知,御書房裡少了個研墨的女婢,她心下知
曉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在徵得悅凝的同意後,她拿了只翡翠玉如意拜托那位總管安排,讓公主進御
書房裡伺候王上。

方法雖然不大光彩,但她心中明白,唯今之計也只能如此了。

" 香兒……真要這麼做嗎﹖" 悅凝在臨近御書房的回廊下躊躇了起來。

她明白這機會是香兒費盡心力才幫她安排的,她也早有心理准備,務必讓自
己趁這機會掙得閻釋天的歡心。

可想是一回事,真的到了這當下,她發現真要去做,卻是另一回事。

" 公主,香兒知道這麼做讓您委屈了,可是這是個能接近王上,讓他注意到
您的機會,比起在沁心齋苦等一輩子要來得實際多了。" 再次為主子理妥衣裳,
香兒安慰地說道。

" 我並不覺得委屈,只是……這麼做管用嗎﹖會不會適得其反﹖" 這才是她
真正擔懮的。

" 不會的,公主,您只要讓王上再多看您一眼,您這麼美,如果我是王上,
肯定夜夜臨幸您了﹗" 香兒贊嘆地看著主子絕美的臉蛋。

" 香兒,讓你費神了……" 為了能讓她跳上一個恨著她的男人的床。

" 公主,您別胡思亂想,在這伏羲後宮裡,哪一個女人不想盡辦法去博君一
笑。" 香兒心中其實也不願讓自個兒的主子如此卑躬屈膝,然而,不得不如此呀﹗

" 我明白。" 悅凝苦澀一笑。

她當然明白,王上不再傳喚她侍寢,情勢變得教她不得不化被動為主動,不
論王上的心意究竟是什麼,她都不能再等下去了﹗

今晚,她誓必得讓王上想起她的存在。

更進一步的,還要讓他臨幸她,對她的身體興起性趣。

" 公主,總管在門口那兒招手了。" 香兒緊張的頻頻回首著。

" 我這就進去。" 悅凝放開香兒圈握著的雙手,步履輕盈,身形巧裊的往御
書房行去。

" 小心伺候著。" 總管太監叮囑著。

他清楚著悅凝的身分,膽敢讓她進去伺候,自是因為她沒有任何的冊封,地
位和一個卑下的女婢沒兩樣,收了香兒私底下送上的玉如意上才給了她這次的機
會。

" 謝謝公公。" 悅凝福了一福。

" 快進去吧﹗王上快來了。" 總管太監揮了揮手,示意她別怠忽了職守。

推開紅漆木門,悅凝戰戰兢兢地來到書桌旁,倒水研墨著,靜待王上的駕臨。

" 王上駕到。" 不遠處的門廊傳來喊話,示意閑人回避。

悅凝趕緊放下墨寶,跪地請安。

閻釋天昂首闊步轉進了御書房,瞧也沒瞧地上的小女婢一眼,逕自翻閱著成
疊的奏章。

他看得十分專注,一點也沒注意到研墨的人是悅凝,當然也沒看到她復雜的
眼神。

直到一個時辰過去,月上樹梢,透過了窗櫺灑落一地的銀白,他才放下手中
的朱砂筆,轉轉僵硬的頸骨。

一直用心在奏摺上的他,這會兒才注意到研墨的女婢一直不曾停手的磨轉,
順著白玉雕琢般的小手,他看向了小手主人的臉兒。

" 是你﹗" 他並有太大的意外。

她會出現在此,做著下人的工作,無非是因為他的視若無睹。

想必她定是費了一番工夫才能進到這兒,研墨事小,最大的目的不外是要讓
他注意到她。

" 王上要不要喝杯參茶,歇歇眼﹖" 悅凝放下了研墨的工作,動作靈巧地端
起茶杯。

" 你來御書房的目的不只是研墨﹑倒茶吧﹗" 閻釋天一針見血地說著。

" 我……" 手一抖,她被濺灑出的水給燙了下。

" 把杯子放下,過來我這兒。" 他冷聲命令著。

" 是……是的。" 捂住燙紅的手背,悅凝柔順的移往閻釋天跟前。

他不語,一雙黑瞳直盯著她瞧。

" 王上……" 不安的心有著強烈的退縮之意,可悅凝硬是壓下那想奪門而出
的沖動。

這是香兒好不容易才幫她爭取來的機會,她不能再弄擰了。

" 說吧﹗你來御書房這兒有什麼目的﹖" 冰珠般森冷的口吻凍結了悅凝身上
的熱溫。

可她必須好好把握這次的機會﹗

" 悅凝想念王上……" 她說出一個似真似假的回答。

她想念他嗎﹖她不知道,只曉得這些天來,自個兒同香兒想盡辦法要讓他再
見她一面,讓他想起後宮裡還有悅凝的存在。

" 喔,想到不惜混進御書房裡來打雜﹖" 閻釋天嘴角微扯,挑眉一笑,將她
臉上又是驚慌又是強隱的表情盡收眼底。

" 因為王上都不來沁心齋,所以……" 她斂去後面近乎指責的尾句,可話裡
頭已然擺明了,他不去她那兒,所以她才得想出這個方法來接近他。

" 那現在你見到朕了,有什麼話想說的嗎﹖" 他直視著她的眼眸,犀利的挑
明道。

" 王上,您累不累﹖悅凝幫您按摩。" 她胡亂的找了個托辭。

" 累﹖經你這麼一提,倒真有點疲累了,你會按摩﹖" 閻釋天嘴角嘲弄一笑,
並不急著有所行動。

他就像頭狩獵的黑豹,隱藏著殺氣,只等那致命的一撲。

" 嗯,悅凝跟著宮中的師傅學過一陣子。" 那藝旦們曾教導過她們姊妹,如
何討男人的歡心,傳授著種種取悅男人的技巧。

雖然她並沒有完全精通,但按著口訣去做的話,應該就不成問題了吧……

" 那我可真要見識見識你的按摩功力了。" 他閑散的往黑檀木椅背一靠,狀
似放輕松著,可是他的意志仍然相當集中。

悅凝沒想到他會願意接受她的服侍,自是戰戰兢兢﹑小心翼翼的動作著。

" 那……王上要不要躺下來,讓悅凝伺候呢﹖" 她扭頭尋找著御書房的內室。

" 就在這兒吧﹗我懶得動了。" 閉上黑眸,閻釋天慵懶說道。

" 是,悅凝遵命。" 移動著雙腳,悅凝站到他背後。

深吸一口氣,她把手放到他寬闊的肩膀上頭。

悅凝收攏著十指,以輕柔中帶點勁道地按壓著幾個可以消除肩背酸疼的大穴。

" 王上,這樣的力道還可以嗎﹖" 搭在閻釋天肩上,悅凝試探地問著。

" 可以再多用點兒力氣。" 他睜也不睜開眼的回答。

" 那我再加重指力些兒。" 悅凝費力地招揉著他硬如鐵壁的肩胛,懷疑著衣
服底下是不是夾了層石板,她的手指每每出力,總是感覺陣陣暗疼呢﹗

" 除了按摩,你還會什麼花招﹖" 扭轉著肩頸,閻釋天忽然問道。

" 我……王上想要悅凝做什麼事,悅凝定會盡心盡力去完成的。" 沒預料到
他會有此一問,悅凝心中一陣震顫。

" 喔﹗不管什麼事嗎﹖" 戲謔的揚起嘴角,閻釋天伸手罩住悅凝柔若無骨的
小手,一個拉扯,悅凝便撲倒在他的大腿上。

" 王上……" 悅凝滿臉通紅。

她姿態極其曖昧的趴伏著,胸部正抵著男性有力的腿側,如此境況,她幾乎
羞愧得無所適從。

" 朕的腿坐得有點發麻了。" 他惡意的將她的手拉按在他的右腿上。

" 悅凝馬上幫您揉揉。" 忽略心跳快速得像要從胸口蹦出來,悅凝吞了口涎
沫,纖纖素手緩緩動作著,有些不自在的按壓著。

" 你是真不懂,還是在假裝﹖" 他目光灼灼的盯著她。

" 王……王上……" 她很認真的在按摩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

抬起臉兒,悅凝眼中一片困惑的望著他。

她不會又惹他生氣了吧﹗那可不成,今晚,她不能再搞砸了,否則她就太對
不起香兒的用心良苦了。

" 這兒,朕要你揉這裡。" 閻釋天猛捉住她的手往他腿間已然硬挺的欲火蓋
上,得意的看到她瞠大的眼珠閃動著羞赧和不知所措的驚駭。

" 我……" 悅凝低喘著,腦中一片空白。

她來不及思考的意識只有著一個訊息那手心碰觸到的鼓脹,熱度滾燙得像是
火焰似的。

他的手緊緊地壓著她,不讓她抽手。

" 你不會還不明白朕的意思吧﹗" 他邪邪一笑,對上她的羞怯。

" 我……" 饒是口訣背得再熟,悅凝發現那之於此刻的她根本一無所用。

她手中觸摸的該不會就是男人的那兒……

她下意識的收攏五指,驚嚇著那兒居然會跳動﹗

悅凝一個駭然,松手往後欲退,卻踩住了自個兒的裙擺,便這麼跌坐在青石
地板上。

" 不會嗎﹖我可真要懷疑你入宮來究竟有什麼用處了。" 閻釋天霍地站了起
來。

他要離開了,她就要再次失去博取他歡心的機會了﹗

不行,悅凝在心中大喊著,她不能讓他就這麼走掉……

她想也不想地連忙爬站起來,猛地從他背後一把環抱住。

" 王上,悅凝求您別走﹗" 丟開矜持的心境,她哀怨地求情著。

" 你知道朕要的是什麼﹖" 他闃暗的眼掠過一道灼亮光芒。

悅凝身子一震,對於他的問題,她並非無知到不明白他的意思。

男人,要的不就是女人的心甘情願。

她扭轉著身體,讓自己的胸部擠壓著他雄厚的背肌,硬是強迫自己語調柔媚
地說﹕" 王上要的,是悅凝早就想給的……""是嗎﹖是心甘情願給的﹖" 他將她
拉到身前,摟抱住她香馥柔軟的身子,讓她的腿抵覆著他堅硬如焚的火刃,陰鷙
的目光微微泛寒。

" 當然,悅凝已住進宮中,早就是王上的人了。" 她吐氣如蘭的讓自己偎進
他燙熱的胸懷。

" 你,是個天生的尤物。" 那抹寒光越是冷冽。

" 王上……" 悅凝微仰起臉兒,眼波流轉著柔媚。

閻釋天一把放開了懷中的溫熱,走回書桌前鋪設著一層描金繡龍軟墊的黑檀
木椅重新坐下。

" 那麼,就先讓朕欣賞欣賞你那迷人的胴體吧﹗" 他輕佻的目光似在拆卸她
身上的羅裙。

悅凝渾身一顫,握緊拳頭。

" 就……就在這裡嗎﹖" 她怯生生的語氣有種楚楚動人的羞澀。

" 沒錯,把你身上的衣物全部脫掉﹗" 支著下顎,他閑暇以待。

抬起頭來,她要自已表現得自然而不生硬,可她的指尖冷涼,微微發顫。

" 悅凝遵命……" 水眸低垂,她的手來到腰帶上,緩緩解開著。

一件件淡藍色的衣裙如剝落的花瓣飄落在悅凝腳下,她身上的白皙雪肌一寸
寸地棵露在閻釋天那焚紅的火瞳中,猶如一朵盛開的白蓮。

" 怎麼﹖這最後的一件忘記怎麼脫了嗎﹖" 他直勾勾的盯住她僅有的貼身布
料,那灼熱的視線像要在那小小的水藍褻兜兒上燒穿兩個大洞。

" 沒,悅凝沒忘……" 小臉緋紅如霞,悅凝顫抖的小手緩緩地拉開了頸後及
背部的系帶,任由那片包裹著少女酥胸的兜兒飄飄落地。

一對羊脂般的凝肌豐盈,霎時毫無遮掩地呈現在男人掠奪的目光下。

" 過來。" 他低沉渾厚的嗓語帶濃濃欲火。

跨出那堆有如雲朵般的衣衫,悅凝怯憐憐的往閻釋天身邊走來。

目睹著她玉琢般的胴體一步步靠近,兩團潔白的豐盈隨著她的步履蕩漾,襯
綴著兩點粉紅的蕊花,閻釋天為她炫目的豐盈而著迷。

" 不錯,的確夠美,比起朕後宮裡的三千佳麗,這身如白玉般的柔軟確實夠
瞧的……" 魔魅的黑瞳中夾帶著一絲狎玩的興味,大手一揮,抽掉她發上的簪花
步搖,解放了悅凝長及腰臀﹑烏黑亮麗如絹的青絲,更加襯托出她的白皙無瑕,
柔弱羞澀中更增添了三分妖媚。

" 瞧,這胸是胸﹑腰是腰﹑臀部挺俏……" 男性的大掌粗魯地捏握住兩只白
嫩的豐腴,力道強悍的留下點點瘀紅。

" 謝王上誇贊……" 強忍著胸上那粗暴的揉擰,悅凝抖著嗓子道。

禁不住他一再肆虐的手段,雪白豐盈泛起一片淡粉紅暈,像極了引人垂涎的
水蜜桃。

閻釋天一再的擠壓著掌中的綿柔,殘酷的忽略她眼底泛開的水霧。

他恣意地揉捏搓弄,修長的指節夾住繃緊的尖端,邪氣的拉扯狎玩……

" 王上……" 悅凝大口喘息著,只覺得兩腿一陣發軟,彷佛隨時會癱倒在地。

閻釋天笑著盯住她雙頰的紅暈艷艷,拇指使勁兒地搓揉著兩顆挺立的紅玉。

" 跪下。" 一個拉扯,他蠻橫地將她拉進他敞開的大腿之間,他狂妄的命令
道。

" 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他熾烈的眼簾直勾勾地盯著她跪倒在他的胯間,兩
手支著大腿,一對豐盈擠壓出足以今任何男人瘋狂的深溝。

" 不知王上要悅凝先怎麼做﹖" 抬起漲紅的臉兒,她水汪汪的眼瞳有著羞窘
倉皇。

" 取悅我。" 閻釋天君臨天下的氣勢如一頭驕傲的狂獅。

" 呃……" 悅凝本能的遲疑。

" 這是你最後一次的機會了,再弄擰了,你就等著進冷宮數日子去。" 他陰
涼的語調與眼中的熾熱形成強烈的對比。

" 王上……" 這……就是她將來所要過的日子嗎﹖像個女奴般的卑躬屈膝﹖

" 伺候得讓朕滿意的話,重重有賞。" 看著她眼中黯淡的悲愴,他心中有股
說不出的快意。

" 是的。" 悅凝木然的點點頭。

她明白著,他要的不就是她的馴服和……身子……

能為月眠國盡上一己之力,她該感到榮幸的,如此安慰著自個兒,悅凝不再
讓情緒主導著意志。

深深吸了一口氣,瑰脣泛開一抹柔媚笑痕,悅凝心中默背著藝旦們教授的口
訣,小手輕輕覆蓋上他胯間的陽剛,輕柔地滑動著﹑撩撥著﹑挑逗著。

這是男人全身上下最為重要,也最為敏感的一處。

她記得藝旦是這麼說的,從這兒下手准沒錯。

悅凝小心翼翼地揉撫捏弄著,不去管自個兒的臉頰有多麼地滾燙,心窩裡那
陣陣翻攪的騷動,以及下腹那兒泛開的陌名酸疼……

充斥在屋內曖昧而親昵的氣氛逐漸變得沉滯,兩人都不言不語,只有男人的
粗喘和女人細微的吐息回蕩著。

只有悅凝自個兒清楚,自己的手心是冰冷的,心跳快速得簡直不像話。

提起勇氣,她纖細的手指輕巧地解開了他的褲頭,往下拉開,男性粗大的壯
碩就這麼大剌剌出現在悅凝眼前,教她羞赧得差點就想退了開來。

" 嚇著你了。" 他是故意的,看到她垂落的視線,閻釋天奚落笑道。

" 不,只是悅凝沒想到王上這兒……好雄偉……" 她半是嬌嗔﹑半是開玩笑
著。

事實上,悅凝是嚇壞了,這個……他這兒,比藝旦們拿給她看的木雕還要來
得巨大多了。

他要如何放進她的身體裡﹖﹗她完全無法想像呀﹗

" 這可都要歸功於你的一雙巧手﹗" 他揪住她的長發,極其輕浮的說著。

" 悅凝不敢居功……" 不論她眼珠兒怎麼轉,那火紅的昂揚總是逗留在她的
視線底下。

閻釋天微瞇雙眸,在濃密的長睫下注視著她,俊眸閃過狡黠,似笑非笑的說﹕
" 怎麼﹖這功可不是任何女人都能夠領的,你……不要嗎﹖""我……我要……"
悅凝心急的抬起頭來,紅嫩的脣瓣不經意的刷過男性的巨獸頂端。

" 要的話,就給我好好含住。" 他大掌狂猛地壓住她的後腦勺,硬是將悅凝
的小嘴往他胯間按下,讓她別無選擇的吞下他的昂揚。

" 唔……" 悅凝有口難言,只能發出痛苦的哀嗚。

他的粗大頎長將她的小嘴給塞得滿滿的,有力的大掌霸道地壓制住她,教她
無法動彈。

這就是男人嗎﹖

強悍而狂霸,她若想要反抗,無異只是以卵擊石。

罷了,松開心中最後一絲自尊,悅凝決定不再保留,傾心盡力地奉獻出全部
的自己

只為博得君心。

溦淇 於 2007-12-16 02:0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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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536
發表時間:2007-12-16 02:02:00
第六章

" 夠了,你……" 差點就在她溫潤的小嘴裡爆發出欲望的火種,閻釋天惱怒
的一把推開悅凝。

他不是沒有被女人如此服侍過,可是,第一次,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險些
在她的舔弄下早洩了﹗

原本意欲折磨她的,結果反倒是他自個兒敗倒在她生澀的技巧下。

" 王上……" 悅凝錯愕的看著他漲紅的臉龐,不明白自個兒又有哪裡不對了。

她明明聽到他發出激切的低吼,就像藝旦們所說的,那是男人興奮愉悅的聲
音。

" 你的確夠淫蕩。" 他故意這麼說著。

半是氣惱她竟能影響他,半是蓄意刺傷她,閻釋天的目光不帶絲毫柔情,殘
佞的譏諷她的承歡。

悅凝心口泛起一股心痛,眼眶中蘊含的淚水差點就滾滾而下。

" 王上,悅凝伺候得不好嗎﹖" 她笑,笑得苦澀﹑笑得心酸,但她還是得強
顏歡笑。

她不能放棄眼前的機會,走到這一步了,說什麼她都得得到他的臨幸,這樣,
她才有機會懷有他的子嗣,獲得在這後宮裡晉身的護身符。

她,拚了一切也得在後宮裡,甚至於……他的心裡,掙到一席之地。

不管自己的心,是否會因而落得傷痕累累的結果。

" 好,你的這張小嘴兒讓朕滿意得很,就不知,下頭的另一張嘴功夫如何了
……" 他不懷好意的目光教她渾身發顫。

" 王上,您真壞……" 她整理抖顫的心緒,紅脣半噘著,嬌嗔的以花瓣似的
臉頰揉蹭著他。

盈盈秋波欲語還羞,濃密的羽睫像是兩把小扇,扇呀扇地,若是意志力不夠
堅定的男人,必定會讓三魂七魄都被她給吸引了去。

" 還不夠壞呢﹗" 他捉住她削瘦的肩膀,倏地將她翻轉過身。

" 呃……王上……這樣悅凝看不見您呢﹗" 背對著閻釋天趴伏在桌案上的姿
勢讓她倍感無助,不知道他下一步的動作,教她無所適從。

" 你看不見沒關系,朕倒是看得很清楚……這兒……" 他霍然起身,兩手握
住她裊娜的腰肢往後一拉。

" 啊……王上……" 男性堅硬如火炬的下體驀地抵住悅凝柔軟的花叢,她嚶
嚀一聲,感覺到熾熱的力量強悍地入侵處子禁地。



" 王上……那兒……" 悅凝嬌喘吁吁地語不成句,陌生的貼觸教她完全不知
所措了。

房外的天氣在入秋後涼意甚深,然而悅凝卻感覺到額上冒出一顆顆汗珠,在
他的撞擊下,滴落在雪白的宣紙上。

不待悅凝明白他的企圖,仗著男性強悍的體型,閻釋天胯下的利刃瞬間生猛
地頂進她緊窒窄小的處子體內,動作迅速俐落且毫不留情﹗

好疼﹗

悅凝睜大了眼,無能為力地任由男性粗長的火刃硬是戳進了她﹑貫穿了她。

僅只是微微濕潤的狹窄花徑遭受到他突如其來的探入,那層象徵著處子貞潔
的薄膜禁不起巨大的力量而破裂了,一股撕裂般的疼痛教她僅能緊咬著下脣,不
敢吭聲吐氣。

" 夠倔。" 閻釋天為她的忍氣吞聲喝採道。

他刻意的快速沖撞著她,完全不管她水嫩嫩的內部是否適應了他的進佔,放
任地一逞男性的雄風,肆無忌憚地凌遲著未經人事的甬道。

" 唔……" 悅凝喘吁吁的吸著氣,努力不讓自己的生澀壞了他的" 性致".

" 真緊呢﹗朕是第一個進到你這兒的男人吧﹗" 他明明看到了她白嫩腿間流
淌下處子象徵的落紅,還故意嘲諷的譏笑道。

" 王上……您真愛說笑……" 疼痛逐漸變得麻痺,悅凝感覺到他男性的戳刺
有力而結實,一次次地燒灼著她﹑烙印著她。

她的男人。

這樣的想法瞬間在她心版上深深地刻劃下難以抹滅的印記。

" 別悶不吭聲硬挺著氣兒,朕要聽聽你的聲音。" 他知道她是處子,第一次
的破身之禮,根本不可能享受到魚水之歡的樂趣,但是,他才不管。

" 王上……" 她的聲音﹖什麼聲音﹖

突然一記狠戾的撞擊教她忍不住地呻吟,那低柔的音調裡充滿著放浪的意境。

悅凝瞠大著圓眸,不敢置信那會是由她口中所發出的。

" 真好聽,多叫些來聽聽吧﹗" 他一手繞至她的前端摸索著,修長的指節輕
易找到那顆隱匿的珠核,肆虐地搓揉撥弄著。

" 啊……" 悅凝難為情的嬌喊著。

他正在她的身上放火﹗

花穴裡陣陣熾熱的摩擦是狂野的大火,而他指尖撩撥的酥麻是細細喂養的小
火,兩團火都燒灼得她渾身滾燙……

" 對,就是這聲音,凝兒,再大聲點兒。" 他要御書房外的人全都聽到她放
浪淫欲的聲音。

" 王上……啊……啊……" 悅凝無法自已的嬌啼歡叫,她已經漸漸適應了他
的粗大,感受到那陣陣高築起來的快慰。

他的手配合著胯下戳刺的力道殘虐的揪擰著嫩生生的蜜核,滿意她放軟的胴
體所帶給他的絕頂快感,他知道在他的調教之下,她將會完全沉淪在情欲的滋味
裡,永難自拔。

" 嗯……啊……" 她忘情的嬌吟,感覺到壓印在宣紙上的胸乳似乎變得腫脹,
兩邊的乳尖敏感的體會到那看似柔軟的紙質其實仍舊不夠細致。

" 你很熱情哦﹗凝兒,朕專屬的淫娃……" 他低嘎的在她耳邊哼聲道。

悅凝不是聽不出他話裡的嘲弄,可她現下無心難過他的嘲諷,她僅感覺到一
股陌生的歡愉,巨大而強烈的在體內流竄著,最後凝聚在她的腹下,教她情難自
禁地渾身糾縮了起來。

" 啊" 她尖聲叫出情欲的天籟,攀上交合的高潮。

閻釋天猛地加快沖撞的速度,在她痙攣的穴徑裡,深深地噴射出灼熱的種子。

他,竟然被她所駕控而早洩了﹗

閻釋天清楚的感受到她狹窄的內部緊縮地絞住了他﹑擠壓著他﹑吸吮著他不
該是這樣的﹗

他的爆發,只有他能決定﹗不該是她所能影響的啊﹗

氣沖沖的推開她泛紅的嬌軀,閻釋天臉色極為難看的系上褲襠,一句話也沒
有說,頭也不回的沖出御書房,獨留下錯愕驚惶的悅凝,跌伏在冰冷的青石地板
上。

她,又有哪兒做錯了嗎﹖

悅凝怔愣愣的呆坐著,忘了爬起身,任由地板所滲出的寒意侵蝕著她原本發
燙的身子。

*****

" 公主,咱們回月眠國好不好﹖" 噙著一泡淚水,香兒抖著指尖為主子手背
上大片紅腫的燙傷塗抹藥膏。

她真的受不了了﹗伏羲國的王後簡直就是魔鬼。

尖酸刻薄的她總能想出一些非人所能思及的把戲,一再地刁難著主子,口頭
上的嘲諷責罵也就算了,她竟然還讓公主受了傷。

今兒個晌午,她直嚷嚷著要公主煮雞湯給她喝。

好不容易熬出了一大盅濃燙的燕窩雞湯給她呈上桌,才喝了一小口,她便大
喊著難以下咽,謾罵著公主不情不願,隨手一把撥翻了玉磁盅,那浮著一層油脂
的雞湯頃刻翻覆。

而站在桌邊候著的悅凝正巧承受了那灼燙高溫,來不及從桌面抽手的她,兩
手手背全教那湯汁給波及了,瞬間燒紅。

她連忙撲到公主的身邊,又急又驚的想帶她下去敷藥,卻又礙於沒有金戀娃
的允許而不得退離。

她發誓,那金戀娃絕對是故意的,她毫無愧色的看著公主痛苦難當,僅只是
在意著午膳的胃口全沒了,這簡直是太可惡了。

" 好好兒的怎麼會想回去呢﹖" 強忍著手上的傷痛,悅凝輕聲說道。

" 哪裡好﹖﹗這就叫好嗎﹖" 香兒痛哭失聲。

" 這只是個意外。" 垂著眼,悅凝說得雲淡風輕。

" 才不是意外,她是故意的,那金戀娃存心要讓公主受傷的﹗" 香兒激動的
大喊著,為主子的忍痛求全而不捨。

" 香兒,別那麼說,當心惹火燒身。" 她不安的看看門外。

" 她若真要處罰我的話,就讓她沖著我來,只要她別再為難您﹗" 在傷口塗
上白玉涼露後,香兒輕柔的將悅凝的手包扎妥善。

看著覆蓋上白紗布巾的雙手,悅凝心疼不已,不是肉體上的痛,而是為著受
傷的原因而難過著。

" 她一定是嫉妒公主得到王上的疼愛而心生怨恨,才會藉機為難您,又把您
傷成這樣……" 好好兒的一雙手,白嫩如青蔥,卻教她給折磨的……

香兒越想越難受,公主如此委曲求全,為的無非是月眠國的百姓們。

" 別那麼說,王後只是不小心……" 悅凝說著連自己都無法相信的理由。

可金戀娃其實是多心了,王上根本一點都不在意她,那一晚,在御書房裡所
發生的事情,她用盡辦法才完成的獻身,對他而言,似乎不過是場生理上的發洩
罷了﹔事畢,他就那麼冷然的離去,完全不管跌倒在地上的她……

她,像只破娃娃般地被人任意丟棄,而且,一點也不明白自己是哪裡做錯了。

" 她絕對是故意的﹗" 香兒打斷主子的話,義憤填膺地說著。" 公主,您一
定要找機會告訴王上,讓王上為您作主,好好地教訓教訓那個潑婦。""告訴王上
……不,別教王上為難了。" 悅凝淺淺一笑,笑得心酸。

他會為了她而處罰金戀娃嗎﹖她不認為他會,否則就不會冷眼旁觀金戀娃屢
次的刁難了。

" 王上怎麼會為難﹖﹗他是一國之君,這麼點小事會難倒他嗎﹖" 將藥品紗
布收進竹籃裡,香兒理直氣壯的說著。

" 王上要為政事煩心,別拿這點小事去煩他了。" 她閉上眼,斜倚在床頭邊,
神情顯得疲憊不堪,像是不願再說的樣子。

" 公主……" 香兒欲言又止,終究不再多說的繼續保持沉默。

她心焦的是王上為何遲遲不給公主一個頭銜或賜封,才會教王後肆無忌憚的
欺負著。

那一夜,王上在御書房裡同公主共處了大半夜,也臨幸了公主,卻怎麼像是
毫無所覺,難道他不為公主的美貌所吸引﹑心動﹖

原以為會有後續的,可王上卻沒有再來沁心齋,也不曾再傳喚公主。

王上不喜歡公主嗎﹖不,她不相信,公主是那麼的美麗,連她這個同為女性
的丫鬟都為主子的美感到心動,更何況王上是個男人,焉能不為主子著迷﹖

她必須再想個法子找機會,好讓公主多多親近王上。

*****

下了早朝,閻釋天找了歐陽翔澤一塊兒下棋。

" 山水榭" 是他休憩的一處別館,與行宮相隔甚遠,建築在一片湖光山色中
的閣樓雅致悠遠,湖中鴨雁成群,四周景色秀麗,僅以船只作為往來岸上的通行
工具。

" ,再不想想辦法,我可是要將你的軍了哦﹗" 以食指和中指夾著紅車,
歐陽翔澤出聲警告著心神不專的主子。

說是君臣,兩人的友誼卻比親兄弟還要來得貼近,閻釋天在還未登基之前,
曾和歐陽翔澤結伴游遍了五湖四海,個性極為豪放不羈,只是成為一國之君後,
政務纏身,無法再任意行之了。

而奉任左丞相之職的歐陽翔澤也跟著為他分懮解勞,不復往日的飄逸瀟灑。

" 你贏了。" 丟開最後一只護著將棋的黑車,閻釋天毫不在乎道。

只因為他的心思並不在棋局上。

" 怎麼﹖這麼簡單就投降了﹖" 歐陽翔澤笑嘻嘻的嘲弄道。

" 不然怎樣﹖﹗繼續苟延殘喘﹖我可不是拖泥帶水的人。" 拋開棋盤,閻釋
天只手撐著額角,神情略帶不耐。

" 王上下棋的耐性變差了。" 收拾好棋子,歐陽翔澤指出他所觀察的結論。

" 那又怎麼樣﹖不過是一場棋局。" 這歐陽翔澤的。

" 就不知王上’’ 那方面’’ 的耐性是否也同棋賽一般,持久性也縮短了。" 一
語雙關地說著,歐陽翔澤挑舋的話裡夾帶曖昧的氛圍。

" 你……吃太飽了沒事做嗎﹖淨扯些無聊的話題。" 聽到好友的嘲弄,閻釋
天對於腦海中竄過的人影有著莫名的復雜情緒。

那個讓他在御書房裡失控的女人﹗

這些天來,他刻意不去回想,然而那張楚楚可憐的芙容面卻一再地出現在他
的腦海裡。

教他怎麼也甩脫不開,她睜著惶惑的水眸直盯著他的那一幕。

她不明白她有哪裡做錯了,但他更是不明白,他怎麼會被她所影響了﹖

" 看來王上火氣很大,就不知是哪一樁讓你惱怒了。" 歐陽翔澤食指輕敲著
大理石桌面,非常認真的推論著。

" 你少抱著看好戲的心態,以免我一火大起來,派你去駐守邊疆。" 揮開山
水榭裡唯一伺候著兩人的太監福安,閻釋天恐嚇道。

" 哎呀﹗王上,別遷怒呀﹗難道是那悅凝公主讓你不太滿意嗎﹖否則火氣怎
會這麼大﹖" 明白著閻釋天對那位月眠國來的公主心存恨意,打定著要讓她在伏
羲國的日子不好過,讓她來償還上一代的情債。

看來,不好過的人反而變成他F。

歐陽翔澤一點同情閻釋天的意思也沒有,他早早就勸過他別這麼做的,上一
代的情債不該由無辜的下一代來償還,就連太後都早已在五年前遷居到離宮清修
去了,可見得她老人家已然看破情關,唯獨他仍執著於報復的計劃。

先是在運河上劫走她,想毀了她的貞節,讓她失去進宮的資格,卻又臨時改
變主意,留下了她清白的身子,冷眼旁觀著她被善妒的王後百般折磨。

事情似乎是在閻釋天同他商議著是否要開放國內的第二大港,以方便疏運國
內的木材出口的那一晚後,就變得不大對勁。

他還記得,當時福安公公的一句通報。

" 王上,今晚由悅凝公主進御書房伺候研墨可好﹖" 專注在河道的行徑及港
口聯結點的閻釋天隨口應允,當下他便知道這位政務一忙起來便六親不認的君王,
根本就沒有認真聽清楚。

打從那一晚,閻釋天的情緒就一直反覆無常,老是繃著張俊臉,嚇得朝野上
下的臣子們莫不提心吊膽﹑小心翼翼的做著事。

這其中的緣由不難猜測。

歐陽翔澤大膽的假設著,那悅凝公主對閻釋天造成了某種程度的影響,才會
讓他失常了。

這下子兩人之間往後的變化可就耐人尋味了。

" 不准你提她﹗" 閻釋天火爆的喝令著。

" 提到她又怎麼來著﹖先前王上可沒說過不准提她,怎麼現在多了這道命令﹖
" 膽敢如此在老虎嘴上拔毛的,整個伏羲國裡恐怕只有歐陽翔澤一人了。

" 歐陽翔澤﹗" 怒氣沖天,閻釋天一掌拍下,那厚重的紅木棋盤應聲而裂。

" 臣在。" 歐陽翔澤笑吟吟的回應著。

真是太好玩了,他從不知道閻釋天也會有這麼氣急敗壞的一面,才說起悅凝
公主,就讓他整個人像只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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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 聖旨到﹗" 帶著閻釋天的口諭,福安公公來到了沁心齋。

悅凝誠惶誠恐的跪拜在地恭迎,心慌的胡亂想著,不知閻釋天何以下聖旨,
難道真要將她打入冷宮了嗎﹖

她在心裡做著最壞的打算。

" ……冊封悅凝公主為昭儀,賜居金瑤軒。" 福安公公大聲宣讀手中的聖旨,
然後交給了怔愣的悅凝,頻道恭喜著﹔香兒則喜孜孜的拍手稱慶。

直愣愣的看著香兒和福安公公在她眼前有說有笑地,悅凝感到有種虛幻的不
真切。

金瑤軒是最接近王上寢宮的住所,意味著她得擔負起隨侍照料王上生活細節
的職責。

" 悅凝公主,這王上的飲食起居樣樣馬虎不得,您往後可得多費心了。" 老
太監諄諄告誡。

跟在王上身邊多年,福安從未見主子下旨要個女人跟在身邊,這可是頭一遭,
這個月眠國來的公主,的確有著教王上心動之處,看來他得多加注意這後宮裡往
後的情勢了。

" 悅凝謝過公公。" 送走了福安公公,香兒歡天喜地為主子感到欣慰,總算
是熬出頭了。

" 太好了,公主,王上對你有反應了﹗" 又是封作昭儀,又是賜居金瑤軒。

" 反應﹖" 悅凝感覺一絲納悶,這封賞來得太突然了。

" 是啊﹗公主這麼的美麗,我才不信王上不會對您動心,這下子公主就有更
多的機會能親近王上了,被收為嬪妃,絕對是指日可待的事了。""嬪妃﹖我沒想
過這個可能性,不過,我希望能擁有一份專注的真愛。" 唯一的鐘情,這是她所
夢想的愛戀,一生一世。

可是,在這伏羲後宮裡,王上是不可能被一個女人給獨佔的,他的愛,要分
享的人太多了。

而她,沒有這麼大的能耐讓他只專寵她一人,王上的心要是能被女人所擄獲,
那麼他就不會是萬人之上的尊王了,而是個再平凡不過的男人罷了。

" 真愛啊……" 見主子一臉落寞,香兒也跟著惆悵不已。

只要是女人都會有這個夢想,可是,有心人能有幾個,況且,這伏羲王後宮
佳麗千嬌百媚,公主就算真能得到王上的垂憐,終究仍得和別的女人分享他的愛。

" 不管怎樣,我總算能多些親近王上的機會,這就該滿足了。" 強顏歡笑,
悅凝安慰著自己,至少她比起那些只能被關在後宮裡,日復一日梳妝打扮著,遙
遙無期地等待著王上不知何時才會想起的駕臨。



" 我想,王上有朝一日定會愛上公主的。" 香兒真希望自己能幫上主子的忙。

" 就等待那’’ 有朝一日’’ 吧﹗" 悅凝苦笑著。

她太貪心了嗎﹖妄想著能得到他唯一的愛戀,可是,她的奉獻是完完整整的,
為什麼不能換得對等的真情﹖就只因為他是萬人之上的王,所以女人就只能被動
的等待﹑分享著他的寵幸﹖

那究竟是幸還是不幸﹖悅凝出神的凝望著窗外的杏花樹,不禁想著

這後宮裡,可有他最愛的女人﹖

若有,她多麼希望那會是她。

*****

" 啟稟王後娘娘,這會兒福安公公正帶著王上的旨意前往沁心齋。" 老嬤嬤
將她所打探到的情勢一五一十地稟報金戀娃。

" 想必王上是要把她給打入冷宮了。" 噙著一記得意的奸笑,金戀娃猜想自
己的進言想必是教閻釋天給接納。

這些天來,她只要一逮著了機會,便在王上的耳邊數落著悅凝公主有多麼的
張狂,仗勢著王上的寵幸,在後宮裡大放厥辭,說她遲早有一天會登上後位。

不斷的在閻釋天的跟前暗示著這位月眠國來的公主野心勃勃,這可不是伏羲
國人民的福氣。

眼見王上的臉色是越來越難看,金戀娃就越是高興。

這會王上終於下達旨意了吧﹗她可是老早就等著看好戲了。

" 這……王後娘娘,奴才打探到的消息……" 老嬤嬤一臉躊躇,不敢把實情
說出來。

" 怎麼﹖在這個後宮裡還有哪裡比被打入冷宮更可憐的去處嗎﹖" 這可教她
好奇了。

" 奴才聽說……" 只見老嬤嬤小聲小氣地詳述著,而金戀娃則是臉色忽青忽
白的。

在聽完了聖旨的內容後,金戀娃雙眼焚紅﹑怒氣沖天將茶幾上的磁壺﹑玉杯
一一掃落,憤恨的叫罵著一句句惡毒的詛咒。

" 好個悅凝公主,我若不除掉你,就不叫金戀娃。"

不,她不能接受,她無法忍受有任何一個女人能讓他" 破例".

*****

" 奴才叩見王後娘娘。"

" 悅凝叩見王後娘娘。"

福安公公引領著悅凝正要趕往鑾駕目前所在的乾德宮時,才繞過了御花園,
便撞見了金戀娃正巧領著一干奴僕們行經此處。

兩人連忙跪地請安。

" 哼,怎麼﹖﹗急著去討好﹑巴結王上,虧你能干,讓王上封你為’’ 昭儀’’ ,
而且住進了離王上寢宮最近的金瑤軒,我真是小覷你了,悅凝公主。" 金戀娃憤
懣的字句夾槍帶棍,描繪精美的姝顏扭曲成憎恨的惡鬼。

她萬萬沒想到王上居然會將她收作" 昭儀" 從來就不曾讓女人跟隨在身邊的
閻釋天,竟破例讓她跟著,這意味著什麼﹖他對她的看重﹖他對她的寵愛﹖

" 王後娘娘,您誤會悅凝公主了。" 福安公公小心陪笑道。

" 我說福安公公,你說哀家誤會了悅凝公主,難道這王上冊封她為’’ 昭儀’’
之事只是訛傳,不是真有其事嗎﹖" 矛頭一轉,金戀娃氣勢凌人的睥睨著為悅凝
幫腔的太監福安。

" 這……回王後娘娘,君無戲言,王上的話小的自是不敢否定,這聖諭是如
此頒布來著,悅凝公主對此一命令也是感到非常的意外。" 仗勢著王上對他的信
任,福安並不怎麼把金戀娃高高在上的架勢放在眼裡。

要知道,這後宮的女主人並非是個穩當當的寶座,王上今日能立後,明日當
然也能廢後。金戀娃太驕縱﹑跋扈﹑目中無人,她以為王上不知道,殊不知她早
已惹得龍心不悅了。

評估著目前的局勢,福安聰明的偏向悅凝。

他這雙老眼可是閱人無數了,不會看錯的,金戀娃的後位已然開始動搖了。

" 多事,誰要你替她開脫來的﹗" 怒氣沖天,金戀娃惡狠狠的瞪著這個老太
監,恨不得能一刀殺了他,她早看他不順眼了。

" 奴才不敢,只是……王上這會兒還等著奴才過去服侍呢﹗就怕遲了……

王上怪罪下來,小的可擔當不起,可否請王後娘娘別為難奴才了。" 福安字
字站在理上,說得頭頭是道,讓金戀娃是恨得牙癢癢的,卻又不便發作。

驕傲的她才不會當著一干奴婢的面前丟這個臉。

" 哼,狗奴才。" 丟下這句丑話,金戀娃臨去之際故意惡狠狠的推開悅凝,
警告的含意相當明顯。

一直悶聲不響的悅凝這才敢抬起低垂的臉兒,抱歉的看著護向她這邊的福安。

" 福安公公,真對不住,連累你為我挨罵了。" 悅凝眼帶愧色。

她之所以一直不出聲回應金戀娃的挑舋,最主要的是,她心中很明白,見到
她的臉,王後只會更加的生氣,所以她選擇沉默不語,免得讓她更加氣憤。

" 不打緊,王後的話,對我這個老人而言,向來是左耳進右耳出,留不住﹑
擱不下的。" 福安笑呵呵的說著。

" 多謝公公為悅凝解危。" 淡淡一笑,除了言個謝字,她也不知道該如何報
答福安。

" 無須言謝,她很快就會嘗到惡果了。" 語帶玄機,福安示意悅凝正事要緊。
" 咱們快走吧﹗別教王上等人才是真的。""是的。" 悅凝點點頭,尾隨著老太監
疾行而去。

幽幽深宮,詭譎難測。

*****

乾德宮東苑有處" 龍潭" ,這兒是閻釋天專用的露天溫泉浴池。

引領著悅凝來到巨巖堆砌成的洞口,福安再次叮囑著。

" 悅凝公主,福安就送您到這裡了,王上現下正在裡頭泡溫泉消除疲累,該
怎麼做,您就自個兒琢磨琢磨了。" 他能幫忙的也只有到這裡為止了,剩下的就
只有靠她自己領悟了。

" 謝謝公公。" 悅凝頷首致謝道。

經過一小段洞徑,悅凝看到了整個龍潭的全景。

宛若一處天然的洞穴,頂上的陽光透進了明亮,卻不會讓人覺得燥熱,寬廣
的四周巖壁上鑲嵌著拳頭般大小的夜明珠,散發出柔和的光暈。

自然湧出的熱水經過巧妙的設計,自三座龍形水口傾洩而下,注入寬約六尺
的圓形白玉池裡,激蕩的水流沖擊出陣陣蒸騰的白色水氣,氤氳在偌大的天井四
周。

" 你要杵在那兒看多久﹖" 冷淡的口吻來自仰靠於池畔的一道頎長身影。

閻釋天早在福安引領悅凝來到洞口時,便已知曉她的到來,見到她進到龍潭
裡,注意力卻不在尋找他的方向,他感到十分不悅。

她的心,並沒有全部都系在他身上,她該一心一意專注於如何討好他的,不
是嗎﹖

" 請王上息怒,悅凝只是太訝異了,這兒壯觀的設計真是巧奪天工。" 喜歡
泡澡的她,一眼便愛上這座浴池了。

" 過來。" 雙眼閉闔的他語氣平板到聽不出情緒上的起伏。

" 是的。" 按下狂跳的心脈,悅凝蓮步輕移到池邊。

好些天沒見到他了,她竟然有點想念著他,想念一個對她反復無常的男人﹖

搖搖頭,悅凝要自己別再胡思亂想,此刻,專心伺候他是她唯一該做的事。

" 下來幫我擦背。" 他長臂一揮,示意她也一塊兒下水。

" 我……" 悅凝知道她不該猶豫的,可她仍然納悶著,這下水服侍王上沐浴,
她該不該脫掉身上的衣服﹖

不脫,衣服一泡上水,鐵定濕透的,可她又沒衣服可換﹔若是脫了,又該脫
到什麼程度才對﹖

" 你還在摩蹭些什麼﹖快把衣服脫了下水。" 他沒有發怒,只是口氣顯然加
了些不耐的厭煩。

" 馬……馬上來。" 雖然兩人已有過肌膚之親,悅凝仍不免覺得有些害臊。

她在一旁的平臺解下身上的衣裳,任由它們擱置在臺階上,藉著陣陣水霧的
掩蔽,慢慢的滑入溫泉之中,待身子適應了水溫,她向他緩緩靠近。

" 幫我按摩肩膀。" 背向她,閻釋天雙臂交疊,伏枕在池邊。

" 好……好的。" 沒有想像中的斥喝,悅凝反而有股莫名的不安。

他的轉變讓她無從捉摸,她接觸不到他真正的性情。

" 福安都告訴過你,朕所要的’’ 昭儀’’ 該做些什麼了吧﹗" 瞇著眼,閻釋天
輕聲問道。

" 公公都交代過了。" 她動作輕柔,小心翼翼的回話。

悅凝在心中提醒著自個兒小心行事,別又惹得他拂袖而去。

" 上回在御書房……朕臨時想起有事還沒處理,走得匆忙,沒嚇著你吧﹖"
閻釋天像是在解釋又像是在安慰著她,自己不明白為何會說出這些話。

" 沒……" 好怪異,他的轉變。

悅凝有些難以置信,閻釋天這是在對她解釋嗎﹖為什麼﹖他應該沒有必要和
責任對她做任何解釋的呀﹗怎麼……此刻的他,和先前的他,簡直是判若兩人。

" 往後金戀娃那兒你就不必過去了,朕要你隨時隨地都待在朕的身邊。" 直
起身來,閻釋天伸展著長臂,糾結的肌理有著力與美的迷人。

" 是……是的。" 他要她隨時跟在他的身邊﹖

悅凝稍稍退開些,為他勁瘦中帶著剛毅的軀體感到臉紅心跳,她還是不習慣
兩人如此裸程相對的情景,太曖昧了。

飽讀詩書的她,終究無法擺脫禮教的束縛,這畫面著實太過刺激。

" 你想退到哪裡去﹖" 回過身,閻釋天一把揪住她節節退縮的身子,用力一
拉,悅凝腳下一個不穩,人便落入他的懷裡。

" 王上……" 她驚嚇得兩手推抵著他結實的胸膛。

" 這池水泡得可舒服﹖" 他關心的問道。

一抬眼,悅凝便傻愣住了。

他對她……真的有" 反應" 了。

那貼抵在她小腹的灼熱溫度高得嚇人,硬邦邦的直立著,像根粗大的棍子,
一思及自己曾經吞下他那話兒……悅凝一張小臉瞬間漲紅。

" 凝兒,朕還記得第一次和你見面時,你說過你愛著我,現在仍是如此嗎﹖
" 閻釋天直言逼問,霸道的索討著她的心。

悅凝目光迷離﹑意識渙散,他噴拂在她耳際的氣息讓她雙腳發軟。

" 回王上的話,悅凝已是您的人了,當然心心念念的也都是您。" 她不明白,
他怎麼會在此刻提起第一次見面時她所說的話來。

" 是嗎﹖這裡所裝的全都是朕嗎﹖" 他指著她跳動劇烈的心房,像是對她的
回答有著殷切的期待。

凝望著他灼亮的黑瞳,悅凝的心有股陌生的激越,他對她是否……有一點點
兒的動心﹖

" 是的,這兒,只有王上一人。" 她不知不覺地點點頭," 我愛您,以我的
性命來愛著您。" 她忘情的說出隱藏在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早在第一次見到他時,她的心就已為他而悸動了,她不敢告訴任何人,即使
是最護著她的香兒。

那是她極力壓抑的情意,不說,是因為她不敢奢望他會愛上她,他是王,有
著眾多的嬪妃,要愛的女人太多了,她不敢妄想自己會是唯一。

但她仍不能克制心中的渴求,就算不會是他的最愛,可至少,她要讓他知道,
他是她的唯一,今生今世要以命相護的男人。

閻釋天因她的表白大大地撼動,她是認真的。

有一瞬間,他幾乎就要被她所感動了,可是不相信愛情的他,硬是撇開了她
雙手奉上的真心。

父親的愛戀﹑母親的癡心,對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重創,從小,他就發誓,
絕不會受情愛這玩意所擺弄。

狠下心來,他將她熱切的目光推拒在心門之外。

" 你可知,朕為何要你住進金瑤軒隨侍身側﹖" 閻釋天火熱的掌心貼著她嫣
紅的粉頰,對著悅凝思路大亂的意識催眠似地輕喃著。

" 悅凝不知……" 他的目光閃爍著引人沉淪的情愫,教情感上仍顯稚嫩的她
都陶醉了。

" 朕希望無時無刻都能看到你。" 他漾開一抹柔情的笑紋,以甜蜜的言語捕
捉了她的心。

" 王上……" 她迷惘的看著他,深深迷惑於他那難以捉摸的溫柔。

他看著她的眼神專注而愛憐,像極了父王對母後那般柔情,悅凝整顆芳心都
教他給收服了。

" 難道你不曾希望隨時隨地都能跟在我的身邊﹖" 他微斂眸光,不再注視著
她。

" 我……我當然希望能隨時守在王上的身邊,伺候著您。" 悅凝不能明白他
的反復無常,只覺得那一雙晶亮的眸子不再望向她時,她的心窩像被狠狠揪緊著。

她想讓他高興,想讓他的瞳眸再次專情的凝視著她。

" 你在乎我高不高興﹖" 閻釋天挑起眉,邪氣的揉著她圓潤白皙的肩頭。

" 嗯﹗" 悅凝直率的回答,胸口漲著一股熱切的急迫,水眸閃動著討好的期
盼。

" 是嗎﹖" 他輕佻地勾起她的下顎,臉上的笑痕淺淡。

" 當然,王上不相信悅凝所說的話﹖﹗" 悅凝緊張的蹙緊眉尖,絲毫不曾察
覺自己何以會如此在乎他對她的看法。

" 要我相信,那得看你如何表示。" 接收到她急切的表態,閻釋天心裡可樂
的很。

" 要……如何表示﹖" 兩朵紅雲飛上她的頰邊,悅凝看到他眼中跳動的火焰。

那烈焰裡燃燒著侵略的灼熱﹑狂野的進佔,沖向她此刻毫不設防的心弦,一
舉攻陷她全部的所有。

她的心正在沉淪,沉進他張結的情網……

" 愛我,傾盡你所有的熱情。" 他兩手掌住她柔細的腰肢,誘惑著她全然的
降服。

" 好。" 她專注的凝視有著飛蛾撲火的癡心。

*****

像是解放了心中所有的禁忌,她的熱情全為他的誘哄而展現出來。

悅凝兩手圈套住他的身體,柔情的偎進他的胸懷,她渴望讓他明白她對他的
真誠,這一刻,她全然遺忘了,他是一國之君,擁有三千佳麗。

她只知道,他是她的男人,她將深愛一生一世的男人。

扭轉著身子,悅凝揉蹭著他堅硬結實的身軀,回想著藝妓們所傳授的床上功
夫,她柔媚的撫摸著他僨張的背肌,滑過那濕熱的皮膚,愛戀的揉搓著。

" 王上……" 她輕聲低喚著。

" 我在這兒。" 閻釋天眸光轉為濃濁,搭放在她腰側的大掌緩緩搓揉著,順
著完美的曲線游走,撫上她輕顫的背脊。

" 悅凝……要放肆一回了。" 她星眸迷離,嬌嗔的宣告著。

" 朕……等著。" 他嗅著她身上散發的香氣,感覺到一股興奮的火花在體內
爆炸。

攀附著他寬闊的肩,藉由他兩手的支撐,悅凝宛如一條白蛇般的滑上他的身
體,獻上她的紅脣,吻上他的薄脣。

她靈巧的舌尖先是試探地輕舔著,得到他配合的張口,她順勢滑進,挑逗的
來回吮弄著他,在聽到他胸膛發出一聲低吼的同時,她驚訝的發現主導權被奪走
了。

閻釋天先是任由著她輕撫般的香舌滑行著,然而血液中流動的掠奪天性讓他
無法再被動的接受,如大軍壓境般的王者之勢由他的口中輻射出熊熊烈焰,瞬間
席卷了她口中的每一寸柔嫩,吞噬著每一滴蜜津,燙熱的舌模仿著男女交歡的奇
妙舞步。

悅凝在他狂野的需索下全身發軟,若非他的支撐,她恐怕早已溶入蒸熱的泉
水了。

她覺得自己被他完全包圍住了,被他灼熱的肌膚和氣息給吞沒,而他雙腿之
間的欲龍更是熱燙得像是火焰般,抵住她最嬌嫩的一處款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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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悅凝在伏羲宮中的日子變了,閻釋天對她雖然仍不算溫柔,卻總會有些無言
的貼心舉動教她甜在心裡,甚至於害怕恐懼著眼前的美好太過了,老天爺會有妒
嫉收回的一天。

早膳剛過,一名宮女便來到了金瑤軒,傳遞著金戀娃的旨意。

" 昭儀娘娘,王後娘娘有旨,請您過去鳳儀宮一趟。" 悅凝轉眼望向香兒,
無言地徵詢著她的意見。

" 王後娘娘可有說要昭儀過去意欲為何﹖" 香兒狐疑地盯著金戀娃的手下。

不是她多慮,這金戀娃對主子定是不懷好心,曾有幾次,她陪著公主在御花
園裡散心,巧遇王後娘娘和右丞相同游,父女倆總是不曾給過好臉色,總是冷嘲
熱諷外加大肆批評著,讓她只能氣在心裡,卻苦無機會為公主出一口氣。

" 娘娘沒說,只交代別耽擱了。" 小宮女公事公辦的傳完了話,便退下去了。

" 公主,別去,那王後娘娘找您准沒好事,您就別理她了。" 看著悅凝若有
所思的表情,香兒連忙勸阻道。

" 我想……我還是過去一趟好了。" 她心想冤家宜解不宜結,金戀娃和她並
無天大的仇恨,只不過,她們嫁給了同一個男人為妻妾。

" 您要去﹖﹗公主,不要去啦﹗那金戀娃幾番教你受委屈,這一回定也是又
想到了什麼整治您的計謀,您可別再上她的當了。" 她捨不得性情柔順的主子總
是受人欺凌。

" 不會的,這裡是宮裡,再怎麼說,她總不能太亂來才是。" 她希望能和金
戀娃和平共處。畢竟,王上只有一人,既然不能獨佔,那就只有忍痛分享他的寵
愛了。

*****

" 悅凝參見王後娘娘。" 朝著高坐在上位的王後恭敬行禮,悅凝語調溫和地
請安。

金碧輝煌的鳳儀宮裡,金戀娃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睥睨著底下那個在閻釋
天的寵愛之下,越來越見嬌美的她。

她的心頭有如針鋒在刺一般,妒嫉啃蝕著她,讓她更加確定,父親幫她想出
的計謀勢在必行,她一定要除掉這個礙眼的女人。

" 有勞你過來鳳儀宮了。" 她搬出虛偽的笑臉。

" 不會的,但不知王後娘娘傳喚悅凝有何貴事﹖" 悅凝淺淺一笑,不疑有他。

她希望她的謙讓能得到金戀娃的接納,明白兩人終究得共事一夫的事實。



" 是這樣的,待會兒哀家要上護國寺為王上祈福,想邀昭儀一塊兒去。" 金
戀娃很是虔誠地說著,心中可是不悅的嘲諷著悅凝的天真。

" 為王上祈福﹖承蒙王後娘娘不棄,悅凝理當要去的,王上乃一國之君,天
下蒼生之仰賴,為王上祈福是應當的。" 以為金戀娃所提為王上祈福之行是友善
的表示,悅凝樂觀的認為她們能結交出姊妹般的情誼。

" 那麼,咱們這會兒便出發吧﹗" 越早把她解決,她就越是放心,金戀娃打
著如意算盤。

" 現在嗎﹖" 悅凝略為一頓,沒想到王後說走便是即刻。

這萬一王上要找她的話……

" 昭儀是擔心王上傳喚吧﹗" 看穿悅凝所擔懮的事,金戀娃搬出早就編好的
說辭。

" 是有一點。" 她該不該先去同福安公公說一聲﹖

" 別擔心,王上早朝,不到晌午是不會退朝的,我聽右丞相說,近來南方的
蠻族頻頻來犯,今兒個早朝會商議此事甚久呢﹗" 觀察著悅凝欲言又止的模樣,
金戀娃說著父親告訴她的說辭。

蠻族是蠢蠢欲動沒錯,可是對強大的伏羲國而言,根本無法造成威脅。

" 王後娘娘,是不是容我先去稟報福安公公一聲,較來得妥當些兒﹖" 悅凝
心想至少得告知福安公公她的去向。

" 福安﹖不必吧﹗你是個昭儀,根本就沒有必要事事都得向那個老刁奴報告
吧﹗" 一提及福安那個老太監,金戀娃便怒火中燒,語氣不免刻薄。

" 可是,這萬一王上向福安公公問起的話……" 悅凝遲疑著,擔心因為她而
造成了福安公公的困擾。

哼,說來說去就是在向她誇耀著,王上不能一刻沒有她的陪伴﹗

" 這樣好了,哀家派個宮女去向福安公公說一聲,這麼一來你總可以放心了
吧﹗" 金戀娃在心中冷笑著,可臉上仍維持著和藹可親的笑容。

" 那麼……就有勞王後娘娘費心了。" 這麼一來她就可以放心了。

" 怎麼這麼說呢﹗都是自家人,何須客氣來著。" 牽著悅凝的手,金戀娃表
現出一副母儀天下的宏達,但她心裡可嘔極了。

自家人﹖哼,鬼才和她是是自家人﹗金戀娃扯著嘴角冷冷一笑,等出了宮,
好戲就要開鑼了,看她怎麼修理這個月眠國來的狐狸精。

" 那麼,就有勞王後娘娘領路至護國寺了。" 跟著金戀娃,悅凝有禮地謙遜
道。

" 好說。" 她可迫不及待要看到她的反應了。

一出她精心設計的戲碼正悄悄上演著。

*****

位於皇城之東,莊嚴神聖的護國寺今天的香客仍是絡繹不絕。

然而,王後及隨從和護衛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到來,硬是將香客們驅散﹑趕開。

寺方的僧侶因畏懼於金戀娃的權勢,只能以一句句" 阿彌陀佛" 來消除心中
的不滿。

只見著王後狀似虔誠的在佛祖神明前燃香祝禱,可倨傲的她就連在神前也不
肯下跪行禮,明顯的表現出她的目中無人,就算是崇高的神佛也休想讓她低頭認
錯。

待金戀娃完成了她的戲分,在寺方的安排下,她們來到後院一處僻靜的禪房
歇息。

" 王後娘娘,請您就在這兒休息一下吧﹗" 小師父戰戰兢兢的領著金戀娃和
悅凝進到房中。

金戀娃不耐的揮手示意小僧退下。

" 謝謝小師父。" 悅凝恭送著小僧,為他們的到來而讓寺方一副如臨大敵似
的慌亂而不好意思。

她沒想到金戀娃會把上香的事,弄得如王上親臨般的聲勢浩大,眼看著市井
小民們被侍衛們惡聲惡氣的驅離,她感到非常的難過。

" 悅凝公主,哀家覺得口渴,你去給哀家沏一壺茶來。" 金戀娃閉目養神,
毫不客氣的將悅凝當作下人似地差遣著。

" 好的,王後娘娘,悅凝這就去。" 雖然對金戀娃何以不指派她跟前的侍女
去做這事兒有些疑惑,悅凝仍舊溫順的應和。

穿過了後殿的回廊,悅凝往茶水間行去。

柔和靜謐的寺裡讓她有股安祥的感覺,她重重的吐了一大口氣,為這久違的
放松而滿心愉悅。

" 公主﹗" 一個熟悉的聲音讓她停下了腳步。

" 關少尉﹖﹗你怎麼會在這兒﹖" 她一回身,發現了關定宇就站在她身後。

" 我……我沒有回國,一直留在這兒。" 朝思暮想的女神就站在他的面前,
關定宇激動得想將她擁進懷裡。

" 你怎麼不回月眠國去﹖" 悅凝見到他很是高興,但她不解的是,他何以仍
在此,他是宮裡的侍尉長,人不在月眠國裡,那他的職務怎麼辦﹖誰來保護母後
的安危﹖

" 我……我今日是來帶公主走的﹗" 關定宇鼓足勇氣說出他會出現在這兒的
目的。

一直在京都滯留的他,在右丞相府的侍衛隊裡謀得一個職缺,他藉著職責上
的便利,暗中查訪著公主在宮裡的生活。

不明就裡的他,無意中教右丞相金勇三發現了他的身分,而後他便告訴了他,
公主在宮裡過得很可憐,王上對她是不理不睬,其他的妃子又仗勢欺負她,這些
聳動的消息讓關定宇誤信了,他央求著右丞相幫他把公主給救出來。

絲毫不知自己的一番心意,早已被金勇三和金戀娃父女倆給利用了,關定宇
打定主意要帶公主逃離伏羲國。

英雄救美的虛榮心讓他完全忽略了悅凝的立場。

" 帶我走﹖走去哪兒﹖" 悅凝蹙眉不解,關定宇的出現讓她太意外了,他的
話也讓她不解。

" 我全都知道了,公主在宮裡過得不快樂,所以臣特地來這兒等候公主,帶
您脫離苦海。" 克制不住澎湃的心緒,他忘情的握住她的手。

" 這……關少尉,你誤會了,我在宮裡過得很好。" 悅凝嚇了一大跳。

他在說什麼﹖她怎麼一句都聽不懂,是誰告訴他,她在宮裡過得不好﹖

" 您就別再強顏歡笑了,公主,我知道,您是想讓月眠國的人民安心才這麼
說的,怛是,我實在是無法再坐視不管,任由您被欺負。" 關定宇熱切的說著。

他已經計劃好了,他要帶著公主遠離伏羲國,遠離月眠國,找一個沒人認得
他們的地方住下來。

" 不,關少尉,你是真的誤會了,沒人欺負我,而且王上對我很好,我沒有
什麼不快樂的。" 她搖著頭,連忙解釋道。

" 公主,如果您是顧慮到月眠國的百姓,那麼請您放心,我相信在了解事情
的真相後,他們會諒解的。" 他望著她依然美麗如花的容顏,幻想著兩人朝夕相
伴的生活。

關定宇一把抓住悅凝的手,轉頭往寺院的後門走去,在那兒,金勇三幫他准
備好的馬車,正等著載他們奔向天涯海角。

" 等……等一下,關少尉,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兒去﹖" 悅凝著急的喊著,怎
麼也掙脫不開他鐵拳的鉗制,他誤會了,而她不能讓大錯鑄成。

" 天涯海角,任何一個遠離伏羲國的地方。" 他豪情萬丈的說著,腦海中淨
是兩人在一起生活的美景。

" 生活上可能會苦一些,但我保證絕不會教公主餓著的。" 他知道,公主是
金枝玉葉,跟著他是委屈了她,可是,他會竭盡心力的愛她,讓她幸福的。

" 不,我要說的不是這些,而是……唉,不管我在宮裡過得好不好,我都不
能跟著你離開的﹗" 她心驚膽跳的喊著。

悅凝用盡全力才甩開他的鉗制,她著急的說著,努力讓他明白她是絕不可能
跟著他離開伏羲國的。

天呀﹗她的腦子裡簡直是一團亂,若是讓閻釋天知道了這事兒,她是跳到黃
河也洗不清了。

" 您……公主,您就別再執著於道義或責任的問題了。" 關定宇伸過手來想
再拉住悅凝,卻教她給閃了開來。

" 關少尉,你不懂,我不能一走了之的……" 她明白他是護著她的,然而,
他誤會了。

" 公主……" 他氣惱著她的固執,竟為了國家而甘願犧牲自己。

這時,花園的那一頭,金戀娃派來的宮女正大聲喊著。

" 昭儀,您在那兒嗎﹖王後娘娘在等著您的茶呢﹗" 悅凝嚇都嚇壞了,她一
臉蒼白的推著關定宇。

" 關少尉,你快走﹗" 關定宇仍不放棄帶她一塊離開的念頭,他好不容易才
又見到她,這是難得的機會。

" 公主,請您跟我一塊兒走。" 他不能讓她再回去受苦。

眼見那宮女的身影越來越近,悅凝急得渾身冒冷汗。

" 不行,我不能跟你走,你快離開這裡,離開伏羲國,回月眠國去。" 她焦
急的說著。

" 公主,我會再找機會來帶您離開的。" 他不會放棄的。

顧不得關定宇又說了些什麼,悅凝提起裙擺,急急忙忙地往那宮女的方向奔
去。

*****

" 是嗎﹖你確定﹖" 聽完貼身宮女的稟報,金戀娃脣邊泛著奸佞的笑痕,父
親的計策幾乎是成功了一半。

果然不出她所料,那個叫關定宇的男人會滯留在伏羲國,原因無他,他果然
偷偷愛戀著悅凝公主。

這正好讓她可以利用他的愛慕之心,來除掉她的眼中釘悅凝公主。

" 娘娘,這是奴婢親耳所聞,絕不會錯的。" 小宮女信誓旦旦的保證著,她
躲在暗處偷聽了好一會兒,才出聲佯裝找人的。

" 而她沒有跟他一塊兒走﹖" 金戀娃憤恨問道。

哼,隨便想想也知道,王上正寵愛著她,她當然是不會離開的。

" 是的,那悅凝公主不肯跟那個男人一塊兒走。"

" 那男人怎麼說﹖" 只要他不放棄,她就有機會除掉悅凝公主。

" 他說會再找機會帶她走的。""哼,那我就再多幫他制造些機會吧﹗" 金戀
娃冷冷一哼,心中歹毒地計劃著。

" 丞相說,這事宜緩不宜急,以免欲速則不達。" 小宮女是金戀娃從娘家帶
進宮的人,對金氏父女忠心不二。

" 回去告訴我爹,我自有分寸。" 她當然知道這件事不能進行得太過急促,
以免讓王上察覺出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 對了,王後娘娘,丞相還要奴婢問您,若那男人強行帶著悅凝公主離開的
話,要如何收拾善後﹖" 將金勇三交代的事詳盡地敘說,小宮女必恭必敬的在一
旁靜待金戀娃的回答。

" 哼,我要他們倆從這世上消失。" 瞇起陰險的眼眸,金戀娃狠戾地下達狙
殺令。

她要的,是一勞永逸……

溦淇 於 2007-12-16 02:0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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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536
發表時間:2007-12-16 02:04:00
第九章

悅凝回到寢宮時,已是掌燈時分。

遠遠的,她便瞧見了福安公公正苦等在金瑤軒的大門外,急得像熱鍋上的螞
蟻似地來回打轉著,一看到她回來便快步迎了上來。

" 昭儀,您可回來了,這王上找您呢﹗" 焦慮的聲音有著掩不住的急切。

" 王上找我﹖福安公公可知是為了何事嗎﹖" 一聽到閻釋天找她,悅凝不免
緊張了起來。

" 我也不清楚,我上金瑤軒找你找不著,後來香兒回來才聽說王後娘娘把您
找了去。上鳳儀宮一問,又說您跟著王後出宮去了,王上知道後,還發了不小的
火呢﹗" 福安心裡感到相當疑惑,這王後娘娘怎麼會突然邀請昭儀一塊兒到廟裡
上香去﹖

" 對不起,福安公公,連累你挨罵了。" 王後娘娘不是說會差人知會福安公
公的嗎﹖

悅凝不敢妄語是金戀娃訛詐了她,猜想是底下的人忘了說。

" 我是不打緊,王上這火可不是針對我發的,我可以不放在心上,可您就得
多注意了,畢竟您的身分不同以往了。" 福安公公語重心長。

要知道,這龍心大悅時,加封賞賜是再平常不過的事了,可若要削位問罪,
也是在轉眼一瞬間罷了,這才有道是" 伴君如伴虎".

越是接近聖駕的人,就越是得小心翼翼。

" 悅凝明白,也感激公公的提攜。" 福安公公總是會透露些王上的興趣和禁
忌給她注意著,她明白他是為她好。

" 快過去乾德宮晉見王上吧﹗" 只怕王上已等得不耐煩了。

" 嗯,我這就過去。" 點點頭,悅凝腳下不停的跟著福安公公轉往乾德宮。

行經曲曲折折的回廊,穿過了偏殿,在福安的指示下,悅凝登上了乾德宮東
翼的觀星閣。

她看到了斜坐在軟墊上的閻釋天連忙斂眉垂眼,恭敬地行著禮輕聲喊道﹕"
悅凝叩見王上聖安。""起來吧﹗" 觀星閣居高處,閻釋天遠遠便看見她的到來。

" 聽說王上找悅凝﹖" 她往他的身邊靠近了些,眼前慵懶閑散的他看不出來
是否仍然在生氣,悅凝小心翼翼地問。

" 聽福安說,你和金戀娃一塊兒到護國寺去了。" 閻釋天目光停留在她的臉
上,帶著一抹深思的研判。

他不明白當他一如平日的傳喚她,而她卻沒有如以往的隨即出現時,他心中
浮動的煩躁是因何而來。



好像是習慣了她的陪伴,又像是身邊少了她的人影,他就渾身都不對勁了起
來。

她一而再的左右著他的情緒,這不是個好現象,不在他預設的范疇,而他不
喜歡事情出乎他的掌握,向來只有他能決定一切,沒道理她能影響他﹗

" 是的,王後娘娘特地找悅凝一塊去為您上香祈福呢﹗" 端起桌上仍微熱的
參茶,悅凝說明出宮的原因。

" 什麼時候起你和她這麼要好,好到能一塊兒出行﹖" 閻釋天冷冷一哼,他
一點也不信金戀娃真有心為他祈福。

他不是不知道金氏父女野心勃勃,只是找不到查辦他們的有力證據,才暫且
按兵不動的觀察著,這也是他當初之所以會納金戀娃為後的原因,要釣大魚,就
得先喂養它甜美的誘餌。

" 是王後娘娘好意邀悅凝前往的。" 她也不明白何以金戀娃會想找她一塊兒
去寺廟。

這又讓她聯想到關定宇,他為什麼會說她在宮裡過得不快樂﹖是誰這麼告訴
他的﹖悅凝不禁怔仲出神。

" 就算是她找你一塊兒出宮的,你也應該先知會福安一聲。" 閻釋天微慍的
俊顏俯近至她的眼前,有些不滿她的心不在焉。

" 請王上恕罪,悅凝知錯,下回不會再犯了。" 悅凝嚇了一大跳,連忙低頭
認錯。

走回案桌旁,他指著一堆高疊的奏章,這才是他傳喚她的主因。

" 過來幫我念念這些煩人事吧﹗" 他看了就心煩,連翻都懶得翻。

他找她是為了要她幫他念這些奏章﹖悅凝有些意外,雖說她識字,然而畢竟
是個女子,根本就不該接近這些攸關國家機密的文件,他卻要她幫他念誦,這樣
子好嗎﹖她不免猶豫了起來。

" 你還杵在那裡做什麼﹖" 回頭見她仍站在原地,閻釋天喊道。

" 王上,這些奏章都是王公大臣們的進言,事關重大,悅凝不應該看的。"
她不敢做出逾越本分的事來。

悅凝的話讓他眉頭氣惱的聚攏,她敢不聽他的命令﹖

" 我要你念,就是給了你看的權限,還頂撞? 他大掌一揮,毫不在意
的將那些重要的文件掃落在地。

" 是的,悅凝遵命。" 他生氣了,悅凝心慌的撿拾著奏章,不敢再拂逆閻釋
天的意思。

清脆悅耳的聲音伴隨著陣陣暖風,在夜裡回蕩飄揚,悅凝念得專心,生怕有
誤述的地方,沒發覺閻釋天一雙犀利的目光由凌厲漸轉柔和。

他看著她嬌美的姝顏,納悶著自己何以一定要她來念奏章。

後宮裡多的是識字的妃子,可他為何就是非要她來,甚至還捺著性子等待她﹖

他不是恨著她,想折磨她嗎﹖

閻釋天一心二用的分析著自己的心理,發現自己見到她時,常常是這樣子出
神的看著她多過於欺負她,他究竟是怎麼了﹖

*****

" 您遇見了關少尉﹖他沒有回國去﹖" 香兒驚呼著,聽完主子提及在護國寺
與關定宇見著面的情況,她著實嚇了一大跳。

" 嗯,他一直留在伏羲國。" 是為了她嗎﹖悅凝猜測著關定宇停留在此的原
因。

" 他說要帶您離開﹖他……他根本就是在胡鬧﹗""我也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有
這樣的想法……""他有沒有說他現在住在哪兒﹖我去找他,跟他說個清楚。公主
現在好不容易才苦盡甘來,他來攪什麼局﹗""我也不知道,那時情況很亂,我急
得根本沒那心思跟他問清楚。""那要怎麼讓他明白公主現在正受王上寵愛著,並
非他所想像的辛苦﹖不說清楚的話,不知道他會弄出什麼亂子來呢﹗""他似乎誤
會了某些事情……" 回想到他那熱切的眼神,不禁讓她耿耿於懷。

" 公主,下次您再出宮的話,請讓香兒跟隨著。" 她可不能讓關少尉做出有
損公主和月眠國榮譽的事來。

" 我想要再次出宮的機會是少之又少了。" 若非金戀娃找她一塊兒去上香,
她斷然不會私自出宮的。

" 可也不能放任著關少尉,任他在宮外胡思亂想做出什麼糊塗事來。" 最好
還是當面說清楚,免得夜長夢多。

" 香兒,你想怎麼做﹖"

" 我只是個下人,要出宮比公主容易多了,這事兒就由我去辦好了。" 香兒
拍拍胸脯,心想只要找到關定宇,把一切說明白就成了。

" 那你可凡事都要小心了,香兒。" 悅凝心想她這麼做或許比較妥當。

畢竟她不能隨便出宮,且她現在的身分已不單是月眼國的公主,還是伏羲王
上的昭儀,行事自然不能太過招搖,更何況,這事還牽涉到王上之外的男人,她
不能不謹言慎行呀﹗

" 我會的。" 香兒點點頭," 公主請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 危機正伺機
而動的埋伏在她們的四周,不知情的主僕兩人一點也沒料想到,金戀娃的詭計正
准備陷悅凝於萬劫不復的深淵。

*****

暗中派人監視著金瑤軒的一舉一動的金戀娃,在得知香兒私下出宮時,立刻
轉往乾德宮面聖去了。

" 王上聖安。" 懷抱著看好戲的心態,她的笑臉看起來顯得無比奸詐。

" 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少來煩朕。" 閻釋天一點也不掩飾他的不耐,對金
戀娃,他向來是不給什麼好臉色的。

強壓下心中的不滿,金戀娃向他靠了過去,精心描繪的粉頰有著瑰麗的色澤。
她實在是不甘心,氣憤著王上的心思全教那狐狸精給勾了去。

" 王上,妾身驚駭地發現一樁宮廷裡的丑聞……" 她神秘兮兮的開口,以聳
動的字眼吸引著閻釋天的注意,只要他聽進了她的說辭,要除掉悅凝就是輕而易
舉的事。

" 丑聞﹖﹗這話是什麼意思﹖" 眉峰聚攏著,閻釋天質問著故意話說了一半
的金戀娃。

只見她表情曖昧,四周張望了一圈,刻意壓低著嗓音說道﹕" 通奸,王上新
近冊封的昭儀悅凝公主,她背著王上私會宮外的男人。" 金戀娃仔細地觀察著閻
釋天的神情,他的反應將決定她下一步棋局的行進方向。

乍然聽聞悅凝出宮私會別的男人,閻釋天心中一股翻滾的巨浪有如火熱的熔
巖爆發。

" 你說什麼﹖私會男人﹖" 他怒不可遏的眼惡狠狠的瞪著金戀娃," 你可有
人證或物證﹖" 他不信她有那個膽子。

" 這是臣妾的貼身女婢親眼所見,昭儀是趁著上回到護國寺上香之時,在寺
院的花園裡和他見面的。" 閻釋天鐵青的臉色讓她又喜又怒。

喜的是,她的計謀似乎奏效了,龍顏震怒,悅凝公主被削封降罪是遲早的事。

怒的是,她看出了閻釋天對悅凝的心意,他在乎她的,否則他不會露出她從
來不曾見過的表情,狂暴中夾雜著一股陰寒,像是有人膽敢侵佔了他的領地,那
狠鷙的眼神像要殺了對方。

" 那個男人是誰﹖" 他的語氣森涼而冷絕。滿腔的妒火讓他忽略了金戀娃算
計的神色。

" 回王上,是從月眼國一路護送悅凝公主的侍衛長,他在悅凝公主進宮之後
便一直守在宮門外,等待著適當的機會要帶她走,看來他對他的公主可是用情甚
深呢﹗" 金戀娃加油添酷的說著護國寺那幕她自導自演的經過,話尾還不忘強調
主僕兩人之間狀似曖昧的情況。

聽到金戀娃把關定宇形容成一名企圖解救公主脫離魔掌的勇敢騎士,而悅凝
正是那個待人援救的弱女子,教閻釋天聽得更是一肚子火。

" 是嗎﹖他還會找機會帶走她﹖好,很好,朕倒是很好奇他要如何帶她走﹗
" 閻釋天陰惻惻的說道,眼中有著噬血的狠勁。

一對奸夫淫婦,他要給他們一個驚心動魄的震撼。

敢從他的手中帶走他的女人,哼,門都沒有﹗

*****

人生地不熟的香兒在城裡打聽了老半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原本精力旺盛
的她沮喪的連小小的肩頭都垂了下來。

" 奇怪了,關少尉沒住在客棧裡,那他會住在何處呢﹖" 問過了城裡最後的
一家客棧,香兒失望的走了出來。" 這些天來,京城裡大街小巷的客棧我都問過
了,卻連一丁點兒的消息都沒有,這下子我該怎麼向公主交代……" 在大街上茫
然的走著,愁悵的眉兒蹙攏。

" 香兒﹗" 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拖進了一條不起眼的小巷裡。

" 啊﹗別捉我,我既沒錢身上也沒啥值錢的東西……" 她嚇得哇哇大叫,恐
懼的喊著。

抓住香兒的男人動作俐落地應付著她亂無章法的揮拳,好不容易才制住她。

" 香兒,是我。" 刻意壓低的聲音在香兒的耳邊吼著。

" 關少尉,真的是你﹗" 一聽到自己千辛萬苦要找的人突然出現了,香兒驚
喜得忘了前一刻的慌亂,她反手捉住他的手臂,像是怕他會在她一個轉眼間又消
失了。

他在採買完准備帶著悅凝公主逃離伏羲國的用品時,赫然看見了香兒從對街
的客棧走了出來,不動聲色的觀察了好一會兒,才在人跡稀少的小巷拉住了她。

" 你怎麼會在這兒閑晃﹖" 他看著她,眼底有著掩不住的興奮。關定宇的直
覺告訴著他,香兒絕對是因為公主而出宮來的。

" 還說呢﹖我會在這裡可不是閑著無聊的亂逛,我可是為了公主出宮來找你
的。" 若非他同公主胡說八道,她才不需要來找他弄個清楚。

" 公主差你來找我﹖那她可有要你跟我說什麼﹖" 一聽說真是公主要香兒來
找他的,關定宇的心更是激切了起來,他著急的詢問著香兒。

" 喂﹗放手啦﹗我說,你到底在做什麼﹖不回月眠國去,滯留在伏羲國做什
麼﹖" 香兒推開他搖晃著她的手,質問著眼前這個變得讓她幾乎有些不認識的男
人。

莫非,關定宇對公主……

" 我……我不放心公主,所以才留下來的。" 關定宇放開捉住香兒肩膀的手,
充滿感情的說著。

天呀﹗真教她給猜中了。

" 公主在宮裡好得很,不用你多操心了﹗" 像是在強調主子現在過得很好,
香兒激動的大聲說道。

可她的話很顯然的沒被關定宇接納,他狐疑的瞪著她,一臉的不信。

" 是嗎﹖你說的可是真的﹖可我打聽到的情況和你說的完全不同。" 右丞相
常常出入宮裡,得到的情報應該不會是假的呀﹗

" 你聽到了什麼﹖""我聽說伏羲王對公主被後宮的嬪妃們欺負的情況不聞不
問。" 他說的義憤填膺。

" 剛進宮時情況的確如此,不過……" 原來他真的是誤會了,香兒微笑的解
釋著。

" 那你怎麼都沒捎個訊息回月眠國求助,任由公主受委屈﹗" 不待香兒的話
說完,關定宇氣急敗壞的打斷了她。

" 你……是公主不讓我這麼做的嘛﹗而且,現在不同了,王上已經封公主為
昭儀了,對公主的態度也大大的不同……" 他干嘛發火﹖她話都還說完呢﹗

" 昭儀﹖﹗公主的身分僅只是個昭儀﹖她該封後,做娘娘的呀﹗" 他心目中
的女神應該登上後位,得到唯一的專寵。

關定宇火爆的口吻教香兒嚇壞了,她從沒見過他這麼激狂的一面。

" 會的,會有那一天的。" 她急切的保證道。

" 是嗎﹖我很懷疑,難怪上回我見到公主時,她消瘦了許多……" 放著公主
一人在宮裡受苦,他是多麼地不捨。

" 你不說我都忘了,你為什麼說要帶公主離開宮裡﹖你可知道你這麼做會有
什麼後果嗎﹖" 思及她此行出宮最主要的目的,香兒連忙質問著。

" 她在宮裡過得不好,我當然不能看著她香消玉殞。" 他絕對不能讓她再待
在那個豪華卻不快樂的牢籠裡,眼睜睜地看著她就這麼落寞地終其一生。

" 就跟你說公主現在過得很好,你別胡來呀﹗" 他熱切的眼神讓她不安,那
是一個男人為女人瘋狂的眼神,可是,若對象是公主的話,那他就大大的錯了。

" 我不信,香兒,難道你一點也不心疼公主,她為了我月眠國的子民們,被
當成了貢品進獻給伏羲王,這太不公平了,她該嫁給所愛的人過著幸福的日子。
" 他發誓,一定會讓她幸福的。

" 哎呀﹗你究竟有沒有把我的話給聽進去﹖" 她簡直是被他打敗了。

" 我不相信你所說的,除非公主親口告訴我,她現在過得很幸福,否則我一
定會想盡辦法,將她從宮裡給救出來。" 他必須再見公主一面,並傾訴他的心意。

" 關少尉,你千萬別亂來啊﹗" 她要如何才能讓他了解,他的行為已快要危
及兩國的友好,甚至快毀滅了公主呀﹗

" 你回去告訴公主,十五那天,我會在護國寺等她的,請她一定要來。" 他
目光堅決。

已被情字給沖昏頭的關定宇絲毫沒顧慮到,身處皇宮內院的悅凝豈能自由來
去。

" 你……你怎麼都不把人家的話給聽進去呀﹗" 她真想拿把槌子敲開他的腦
子。

" 我先走一步。" 不待香兒說完,關定宇像陣風似的奔出了小巷。

" 喂,你別走呀﹗關定宇……" 香兒拚命地追著,可她怎麼也追不上他,轉
瞬間,她便失去了他的蹤影。

" 該怎麼辦﹖" 她愁眉苦臉的喃喃自語。

回到宮裡,想不出辦法的香兒只得將她和關定宇見面的經過,同悅凝說了一
遍。

" 十五﹖" 聽完了香兒的話,悅凝蛾眉輕攏,這後宮可不是她能任意進出的
呀﹗

" 是啊﹗關少尉是這麼說的。" 真是個渾蛋,話也不聽人家說完。香兒連聲
咒罵著關定宇。

" 我得想個辦法出宮去。" 在心中盤算了一遍,悅凝決定赴約。

" 什麼﹖公主,您真的要去啊﹗別去吧﹗萬一出了什麼事……" 香兒嚇得嘴
都闔不攏,她拚命的勸阻著,那關定宇的情緒已經不平穩了,若讓他再見到公主,
只怕他真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 不會的,我就說是要到廟裡上個香,應該沒問題的。" 他,應該會讓她出
去吧﹗

可她其實也沒太大的把握,對閻釋天,她有情,卻從未真正的了解他。

雖然他明著寵她,可她老覺得兩人之間似乎隔著一層紗,除了肉體上的接觸
讓她有份踏實的感覺外,他的心,並未讓她完全觸及。

他的生活習慣,她一清二楚,可他的心,一直對她保持著一段距離。

她是真真確確地愛戀著他,可他,從不提及感情上的表白。

處於激情的最高峰時,她總會忘情的對他說著我愛你。

而他,卻從來都沒有。

她甚至有種感覺,他像是站在岸上,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看著她因他而沉淪
欲海之中,卻一點也不為她所動搖。

" 可是……" 香兒欲言又止,她不敢說出她的發現,那關定宇愛戀著公主,
可公主並不愛他呀﹗這教她要如何開口。

" 不把事情說個明白,關少尉是不會放心回月眠國去的,而且,他不是說了,
除非我親口告訴他,否則他是不會相信你所說的話是真的。" 悅凝心想只要當面
說清楚,事情就可以解決。

" 可是,萬一……" 她該說出來嗎﹖

心頭那片濃重的不安兜著她,讓她非常地不安,香兒遲疑著是否要說出來。

" 放心,說清楚就沒事了……" 悅凝樂觀的安慰著香兒。

低沉喑啞的聲音突然傳進了金瑤軒,闡釋天高大的身影隨之而到。

" 什麼事說清楚就沒事了﹖" 他遠遠的便聽到悅凝安慰著香兒的話。

才剛從鳳儀宮過來的他,臉上看似平靜無波,可他心中卻有如巨浪翻天。

金戀娃神秘兮兮地告訴他,說是悅凝差她的貼身丫鬟出宮替她傳話給宮外的
男人,兩人相約十五那天要在護國寺會面。

他氣沖沖的離開金戀娃的寢宮,直奔金瑤軒而來。

閻釋天對悅凝原本仍有的一絲信任,在見到主僕兩人躲在內室偷偷商議的模
樣,瞬間消失殆盡,他直覺的認定了她的背叛。

" 王上﹗" 悅凝臉色蒼白地同香兒福身請安,閻釋天的出現讓她們嚇了好大
一跳。

兩人眼神閃爍的相視一眼,讓閻釋天更加篤定心中的想法。

" 怎麼﹖朕的到來讓你嚇了一跳﹖" 他語調波瀾不興,伸出手扶著悅凝。

" 不,不是的,悅凝只是很意外,王上不是同左丞相商議政事嗎﹖""那不重
要。""王上請用茶。""你……""王上有事告訴悅凝﹖""十五那日,朕要同王後一
塊兒到護國寺祭拜,你也一同去吧﹗" 他倒要看看是哪個男人如此地大膽,敢與
她私會,甚至想帶走她。

" 我……這……""怎麼﹖不想去﹖""不,悅凝怎麼不想去……" 他越看她越
覺得她是在心虛,原本金戀娃的話他還不信,可眼見她吞吞吐吐,支吾其辭,他
心中的疑雲更是擴大。

不敢回視閻釋天犀利的目光,悅凝倉皇地低下頭去。

怎麼會這麼巧,王上十五那日也要去護國寺﹗

溦淇 於 2007-12-16 02:0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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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12-16 02:05:00
第十章

護國寺,供奉著佛祖和觀音菩薩以及二十八部眾,終年誦經焚香不斷,一直
是伏羲國的子民們精神上的寄托。

每逢初一﹑十五,前來燃香祝禱的人潮更是多如潮湧。

而這一天,因為王上帶著王後前來寺裡,上香的時辰有了嚴格的管制,除了
寺裡的法僧們,一般的百姓得在聖駕離開後方能進寺院。

閻釋天先在菩薩前捻香祝禱著,他是一國之君,祈求的無非是國泰民安,然
而,在他要將手中的焚香交給恭候在一旁的法僧前,他在心中又祈求了一事。

那一事,無關政事,僅是他私心的期盼……

" 請王上到後院的廂房稍事休憩,祭天的儀式開始之前,貧僧會再過來請王
上移駕。" 護國寺的住持法海大師平緩的說道。

" 大師辛苦了。" 端坐在上位,閻釋天頷首示意。

" 王上,臣妾想到青蓮池那兒走走,還請王上恩准。" 金戀娃轉頭和父親交
換了一個眼神,笑吟吟說道。

" 去吧﹗" 閻釋天看也沒看她一眼。

打從一進到後院,他的視線便不曾離開過悅凝,他看著她垂首不語地跟隨著,
連視線都不敢稍有轉移,像是在掩護著和她約定會面的男人。

他心中焚燒的烈焰驀地竄升翻騰。

" 朕想一個人靜靜,你們都退下吧﹗" 他閉上眼瞼,遣退了所有的人。

這當然也包括了悅凝。

她默默地看了他一眼,轉身步出廂房。

" 公主,現在該怎麼辦﹖" 遠離了廂房一大段路,香兒這才問出擱在心底的
話。

" 我也不知道,不過寺院裡裡外外的侍衛戒備森嚴,尋常的百姓們是不可能
進得來的,我想,關少尉很有可能也被阻擋在外了。" 悅凝臉色微泛蒼白。

" 那他不就見不到公主,也無法得知公主的現狀了﹗" 這樣子關定宇也就不
會死心了。

" 那只好等機會再向他說……嘔……" 胃部一陣翻湧,悅凝掩住嘴巴,極力
壓下那不舒服的惡心感。

" 公主,您怎麼了﹖人不舒服嗎﹖" 香兒急忙扶住她,焦慮地問著。



" 我也不知道,方才在轎子裡便一直感到頭昏眼花的。" 搖搖頭,悅凝強撐
起虛軟的身子。

" 我扶您到亭子那邊坐下來歇會兒。" 距離兩人不遠處的花園裡,搭設了一
座精致幽雅的小亭子,藉著香兒的攙扶,悅凝勉力走到了亭子,在竹材編織而成
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 我休息一會兒就沒事了……" 悅凝虛軟的說著。

" 公主,莫非您……" 緊握著主子冰涼的小手,香兒語氣中有著難掩的興奮,
俏麗的臉龐有著喜悅的光採。

回想著方才主子干嘔的狀況,香兒不由得猜想著……

" 怎麼了﹖瞧你笑得一臉燦爛。" 如果她也能笑得這麼開心就好了,悅凝黯
然地想。

" 公主,香兒大膽猜想,你是不是懷有身孕了﹖""懷孕﹖" 經香兒這麼一問,
悅凝才想起她的月事似乎好久沒來了。

她的雙手下意識的撫向仍是平坦的小腹,腦中一時沒辦法消化這個可能性。

一個小小的生命正在她的體內孕育著……

她和他的孩子,悅凝心中的喜悅逐漸泛開來,幾乎是馬上的,她想即刻告訴
孩子的父親,讓他一同分享這個美好的消息。

" 太好了,恭喜公主,賀喜公主,懷了龍兒。" 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香兒
笑顏逐開,為主子感到無比的開心。

看著香兒為自己有孕一事額手稱慶,悅凝不禁笑瞇了眼。

" 公主,您真的來了﹗" 關定宇突然的出現,讓悅凝和香兒臉上的笑容瞬間
凍結。

" 關少尉﹗" 香兒頭一個回過神來。

以為他不會出現而放下的心緊緊揪擰住,左顧右盼的確定沒有其他人看見關
定宇,香兒連忙動手推著他,催促他快快離開。

" 你怎麼在這個時候出現了,趕快走,你會害死公主的﹗" 大內高手密布寺
裡,他是如何潛進來的。

" 香兒,你別推我,讓我跟公主說說話呀﹗" 朝思暮想的人兒就在眼前,這
回他一定要帶她遠走高飛,做一對只羨鴛鴦不羨仙的幸福眷侶。

" 你知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真要害公主因你受累才高興啊﹗" 擔心隨
時會有人瞧見,香兒壓低聲,焦急地催趕著關定宇離去。

" 我當然知道我在做什麼﹗公主也了解,否則她就不會來了,不是嗎﹖" 擠
開香兒阻礙的身影,他搶先來到悅凝的跟前。

" 公主,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咱們這就可以走了。" 關定宇握住悅凝的手,
理直氣壯地說著。

" 關少尉,我不會跟你走的。" 悅凝抽開手,平和地說道。

" 公主﹖你不是為了跟我一道走才來護國寺的嗎﹖" 悅凝斷然的拒絕讓關定
宇愣住了,他是不是聽錯了﹖

" 不是的,我從來就沒有跟你一道離開的念頭,我是不可能背叛閻釋天跟你
一塊兒離開的,我愛他,今生今世,只有他會是我的夫君,沒有別人了。" 她一
字一句堅定的說出來。

" 可是,我聽說他對你根本就視若無睹,任由你被一干嬪妃們欺壓。" 他所
得到的消息都是金勇三提供的,這會有誤嗎﹖

而且,她說她愛著他﹖閻釋天,就是伏羲王嗎﹖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關定宇都被弄糊塗了。

" 你是聽誰說的﹖" 香兒指出一個很重要的關鍵。

" 是我告訴他的。" 三雙驚訝的眼瞳同時投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花園裡的人們。

*****

" 右丞相﹖﹗" 關定宇頗為意外,金勇三不是說他不宜介入太深,所以在帶
他進到寺院之後,便要他自己行動,怎麼這會兒人會出現在此﹖

" 王後娘娘﹖﹗" 悅凝一臉雪色,金戀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 我說爹親,他們好像還弄不懂是怎麼一回事呢﹗" 脣邊浮起一朵邪惡的笑
靨,金戀娃狀似和善的投給金勇三一個得逞的眼神。

" 你們是父女﹖" 得知兩人的關系是父女,關定宇臉色丕變。

" 關少尉,你所得到有關於公主的消息就是他們給你的﹖" 香兒馬上就明白
一切都是金氏父女在搞鬼," 笨蛋,你被他們給利用了﹗""關定宇,你不是說要
帶昭儀離開伏羲國嗎﹖" 金勇三得意洋洋地大聲說道。

關定宇沉默不語,他已經明白自己是被人給利用了,現下他所說的話不管是
什麼,都只會讓人更加誤會公主罷了。

" 悅凝公主,你真是不應該呀﹗王上那麼地寵你,你竟然背叛了他,真看不
出來你是這樣的人。" 配合著父親的話,金戀娃丟下一句足以讓悅凝無法翻身的
狠毒話。

" 你們……" 悅凝震驚地來回看著金戀娃和她的父親,雖然明白了眼前的一
切是他們用來陷害她的計謀,可一時之間竟無從為自己的清白辯駁。

" 賤人﹗" 閻釋天的咆哮似道雷鳴,惡狠狠地劈進了這團混亂裡。

" 王上,您來的正好﹗我和右丞相剛巧逮到昭儀在此私會這個野男人。" 金
戀娃先發制人,一句嚴厲的指控堵住了悅凝的解釋。

" 你亂說……" 香兒臉色大變,急忙否認金戀娃不實的指控。

" 放肆﹗主子偷人,靠的還不是你這個賤婢居中牽的線。" 一句暴喝,金戀
娃惡聲惡氣的截斷了香兒未說完的話。

冷眼旁觀的金勇三悄悄揮著手,示意禁衛軍們抓住了關定宇,他計劃在適當
的時機殺人滅口,不讓他有說出事實的機會。

" 你胡說﹗公主才沒有偷人呢﹗" 香兒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悅凝靜默不語,既不為自己的無辜辯護,也不急著為金戀娃的栽贓而解釋,
她澄明的目光無畏的望向他,她認為他應該要相信她。

" 你不說話是代表你默認了自己的不貞嗎﹖" 那個男人值得她背叛他﹖閻釋
天目光如火炬,情感上的沖動蒙蔽了他向來引以為傲的理智。

眼前的一切清楚的證實了,她的確約了這個男人在此相會,接下來她是不是
就要和這個男人一塊兒遠走高飛了﹖

休想﹗他不會讓她稱心如意的。

" 不,王上,我沒有,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樣。" 悅凝臉上的血色盡失,他
不信任她,這個打擊教她的心涼了半截。

" 王上,事實都擺在眼前了,您可別再教她給蒙騙了。" 金戀娃覷著閻釋天
鐵青的臉上寫滿了震怒,她加油添火地再湊上一句。

" 不,不是的……" 悅凝趕到閻釋天的眼前,著急的想尋回他的信任,然而
一陣胃液湧上喉頭,教她後面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 你少裝嬌弱樣了﹗" 金戀娃故意推了悅凝一把。

" 住手,你會傷了公主腹中的胎兒﹗" 香兒撲了過來,撞倒金戀娃,驚險地
扶住了悅凝差一點傾倒的身子。

" 胎兒﹖﹗" 金勇三面色凝重的看著月眠國公主,目露殺機。

" 王上,她居然連那野男人的種都給懷上了,這……她根本就是存心讓您顏
面盡失﹗" 金戀娃一聽到悅凝已有身孕,為顧及自身的地位,她更加刻意地扭曲
了事實。

" 你好樣的……" 金戀娃的話讓閻釋天完全失去了冷靜分析的思慮,他冷冷
的瞇起眼,以目光斬殺著這對奸夫淫婦。

" 不,王上,悅凝肚子裡的孩子千真萬確是王上的﹗請您相信我……" 悅凝
冷汗涔涔,慌亂的伸手揪住閻釋天的衣袍。

" 是嗎﹖那個約了你一塊兒私奔的男人,你要如何解釋﹖" 他冷酷的揮開她,
一點也不相信她。

" 關少尉﹖不,王上,您誤會了,他不是……" 淚水湧進她灼燙的眼眶中,
閻釋天尖冷如刀鋒的語氣讓她心寒。

他如此輕易就相信了金戀娃所說的話,認定了她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他對
她的信任就這麼的薄弱﹖難道在他的心目中,她一點也不值得他的信賴嗎﹖

" 悅凝公主,你真是太不自愛了,居然從月眠國帶了個男人來。" 金戀娃嬌
嗲輕柔的聲音再度從悅凝的背後重重地戳她一刀。

" 他不是,王上,請您聽悅凝的解釋﹗" 閻釋天漠然的眼神讓她滿心恐懼,
她有種感覺,她就要失去他了。

" 事實已然擺在眼前,我不想再聽你的解釋。" 他一甩手,拒絕她求助的牽
握。

" 王上,悅凝今生只愛您一人,斷不會去接受別的男人,更不可能懷了王上
之外的人的孩子,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端著心底最後的一絲希冀,悅凝泣訴地
祈求道。

" 哼,愛,那算什麼﹖我從來不信那玩意兒。" 他冷峻的說道,冰封的心牆
只想到要重重的傷害她," 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你不信……不相信我對你的
愛是嗎﹖原來一切都只是我自個兒在癡心妄想……" 以為他也愛著她,沒有唯一,
但至少是其中之一,沒想到……是她自己一廂情願罷了。

心中微弱的希望之火給滅了,悅凝垂下眼眸,不再為自己辯白,已經不需要
了……

她絕望的轉身沖向青蓮池,在眾人不及反應時,攀上半圓形的拱橋,在香兒
的尖叫聲中,纖細的身影一躍而下……

*****

八個月後

" 王上,您就別再這麼折磨自己了﹗" 福安移開閻釋天手中的酒盅,苦口婆
心的勸導著。

自從悅凝公主跳下護國寺的青蓮池之後,王上就變了個樣。

他廢了金戀娃的後位,又斬首右丞相金勇三,罪名是謀害尚未出世的皇嗣。

之後閻釋天終日飲酒,連國事都放任不管,若非左丞相歐陽翔澤極力輔政,
恐怕這伏羲國的大好江山早已易主了。

悅凝公主以死明志,讓王上幡然醒悟,但是,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當時王上雖立即跟著躍下池,卻遍尋不著悅凝公主的身影。

搜尋的行動持續了三天三夜,他苦勸無效,只能看著王上睜著一雙怔然的大
眼,直愣愣地盯著一池青蓮,聽聞著一次次教人失望的結果。

最後還是左丞相動用了武力,才將王上從護國寺給拖回宮。

" 給我﹗" 閻釋天狂吼著,伸手搶奪福安手中的酒盅。

兩相堅持不下的結果,是那翠玉酒盅應聲墜地,酒全灑了,美麗的酒盅成了
一堆碎片。

" 王上,您不能再喝了﹗" 福安及時拿走了最後一盅酒,不讓閻釋天再繼續
狂飲傷身。

" 給我酒﹗" 嘶啞的吼叫像只受傷的猛獸,閻釋天用力將桌上的東西狂掃落
地。

桌巾﹑酒菜﹑杯盤散亂得一片狼藉,卻不能發洩他心中的苦悶。

他願意拿一切去換回她,可是,跟誰換﹖老天爺嗎﹖

只怕連老天爺都不會原諒他的不知惜福,親手害死了自己的妻兒,他的手上
沾著她殷紅的血跡,是他殺了她和孩子的。

他為什麼不肯相信她,卻相信了一對處心積慮﹑虎視耽耽著伏羲國宏偉江山
的父女。

她只求他相信她,他為什麼殘酷的拒絕她,讓她心灰意冷的跳下了青蓮池。

他多麼愚昧而盲目啊﹗

閻釋天趴伏在桌上,大聲地狂笑著,可那笑聲卻是酸澀而哀戚的。

搖搖頭,福安靜靜地收拾著滿地的凌亂。

" 太後回宮﹗" 層層通報傳進了觀星閣。

福安手忙腳亂的將地上的污物給撥到桌子底下去,用力地推著早已爛醉如泥
的閻釋天。

" 王上,是太後,太後回宮了﹗" 他在閻釋天的耳邊大聲喊著,可是完全沒
有用,王上仍是癱伏在桌子上,連應個聲都沒有。

" 奴才叩見太後,太後吉祥﹗" 眼看著太後進了觀星閣,福安連忙跪地請安。

他心中著實納悶不已,向來禮佛潛修的太後怎麼會突然回京了﹖

" 起來吧﹗" 老太後環視了屋內一圈,最後停留在閻釋天的身上。

" 謝太後。" 無奈的看了眼仍不省人事的王上,福安愁苦的跪安。

" 王上。" 無視滿屋子嗆濃的酒味,太後伸手搭上了閻釋天的肩頭。

後者仍舊毫無反應,理都不理人。

" 太後,王上他……" 福安急得滿頭大汗,卻怎麼也找不出一個適當的藉口,
來說明一國之君何以白晝飲醉。

" 你不用說了,左丞相都告訴哀家了。" 太後伸手示意福安不必多作解釋。

" 去提桶水來。" 優雅的在上位落坐,老太後淡然命令道。

不一會兒,一只裝著半滿的水桶被提了進來。

" 把王上扶坐起來,潑醒他。" 接過宮女奉上的熱茶,太後閑適的啜飲著。

" 太後……" 福安哀求地喊道。

" 潑。" 毫無轉圜的命令丟了下來。

閻釋天瞬間兜頭一身的濕透,人也醒轉了過來。

" 該死,是誰……母後﹖你怎麼回來了﹖" 正要破口大罵的閻釋天意外的見
到許久不見的母親。

" 哀家再不回來的話,你就要這麼過完一輩子了。" 再輕啜一口香茗,老太
後語氣微慍。

" 那又如何﹖" 他什麼都不在乎了。

失去她,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他在乎的﹖

" 你……唉﹗把他帶上來。" 太後示意一旁的老嬤嬤上前來。

福安老眼一看,這才發現老嬤嬤手裡捧著東西。

定睛一瞧,哎呀﹗那東西還會動呢﹗

竟然是個小娃兒。

" 皇兒,把你的左手伸出來。" 太後說著,見閻釋天毫無動作,她無奈的起
身,領著老嬤嬤湊到他的跟前。

" 你瞧瞧。" 拉起了閻釋天的左手,她翻開他的掌心,再示意老嬤嬤照做。

抱妥懷裡的小娃兒,老嬤嬤動作輕柔地舉起娃兒的左手,扳開那小小的拳頭。

一大一小的掌心裡,都有著同樣的青龍胎記,一深一淺,那是閻氏一族特有
的標記。

酒醉的眼倏地瞠了開來,緊緊地盯著那小小的青龍胎記,鏗鏘有力地問道﹕
" 她在哪裡﹖"

*****

紫雲觀裡,平板的誦經聲連連不斷,比丘尼莊嚴神聖地拿起木盤裡的剃刀,
來到跪拜於佛壇前的女子身旁,輕聲問道﹕" 你真的決定了﹖""是的,請師父為
弟子落發。" 堅定的語氣沒有半點遲疑。

" 你確定你已斬斷情絲﹑絕愛紅塵﹖" 她再問。

" 是的,七情六欲,愛﹑恨﹑嗔﹑癡,一切皆是空。" 女子喃喃說著。

" 那,我就為你剃度出家……" 比丘尼高舉的手中,剃刀閃閃發亮,就要往
烏黑的發絲劃下。

突然,大門口一陣喧嘩,宏亮的斥喝傳進了佛堂。

" 住手﹗" 閻釋天飛身沖了進來,大手毫不遲疑的護在直亮的青絲上。

青絲的主人僵直了身軀,握緊手中的佛珠,怎麼也不敢回頭。

" 阿彌陀佛。" 比丘尼低呼佛號,了然於心。

" 伽嵐,你情緣未了,我佛不能收你。" 她看向眼前高大威武﹑英姿颯爽的
男子,即刻便明白了他是何人。

" 就算佛祖收了你,我還是會向它要回你的﹗" 一雙極力自持的水燦明眸緩
緩轉了過來,以著冷靜的目光迎向那燃燒著灼熱烈焰的黑瞳,脆弱的發現那眼底
的倒影是一張崩裂的面容。

" 王上……" 悅凝低聲喊道。

" 跟我回去。" 他拉住她的手,不在乎她素顏灰袍,霸道的要她就這麼跟他
走。

" 我不跟您回去了。" 她在門口停了下來,不再隨他而行。

" 你不用跟,我會抱著你回去。" 他說到做到,狂妄的摟抱起她輕盈的身子,
就要躍上門外一匹毛色整潔發亮的黑駒。

" 我……您為什麼還是這麼霸道﹗" 悅凝心頭泛過一陣酸楚,淚珠兒就這麼
滾落了下來。

" 你……你別哭呀﹗" 見她哭泣,閻釋天手忙腳亂的不知該如何止住她的淚
水。

" 您放開我。" 她氣惱著欲掙脫他的懷抱。

" 不成,說什麼我都不放﹗" 他再也不放開她了,免得她又會從他的眼前消
失。

" 您……為什麼要來﹖我都把孩子交給您了,您還要怎麼樣﹖" 悅凝痛苦的
低喊。

她對他的愛在跳下青蓮池時,就已然灰飛煙滅。

無奈上天不讓她輕易地解脫,教紫雲觀的比丘尼在青蓮池入河口的一處淺灘
將她給救了起來,若非因為腹中的胎兒,她定不會繼續苟活在這世上。

也因此,她碰上了前來紫雲觀參拜的太後,更教太後身邊的老嬤嬤無意間看
見了孩子手心裡的秘密,太後說了,孩子交給她帶回皇室,她和他就再也沒有任
何的牽連了。

為了孩子好,她強忍著心中萬般的不捨,把孩子交付給了太後,決意削發為
尼長伴青燈,可他為何又追了來﹖他和她,已然毫無關系了啊﹗

" 誰管孩子怎麼樣﹖我只要你。" 閻釋天一口氣說出心中的企盼。

" 您……" 悅凝止住了哭聲,怔愣愣地望著他,像是沒聽懂他的話。

目光緊緊鎖住他想著﹑念著的容顏,閻釋天終於明白,當日在護國寺時,他
為何會如此失控了。

縱使他再怎麼不願承認,他卻無法否認在看到她和那名男人時,心頭那股莫
名掀起的強大怒火和……妒意。

是的,他嫉妒那個宣稱要帶她離開的男人,即使她本人並沒有那個意思,但
他就是嫉妒。他一直不願正視愛上她的事實,而在失去她之後,他後悔莫及。

" 我愛你,跟我回宮吧﹗" 他坦白說出心中的情意," 那時會說出不相信你﹑
不曾愛上你,都是氣話,事實是,我是因為嫉妒,才會教憤怒沖昏了頭,才會口
不擇言的傷害了你,你……可願意原諒我﹖"

" 您再說一遍。" 她瞪著他,執意要再聽到他說那句話。

" 我愛你……" 他擁緊她,一遍又一遍的在她耳畔訴說著甜蜜的話語。

" 你呢﹖可仍然愛著我﹖" 回宮的途中,閻釋天這才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他
緊張兮兮的望著悅凝,滿心期盼地問著。

" 等我想清楚了再告訴您……" 她笑靨如春花,不給他正面的回復。

呵,傻瓜,她的人不都跟著他回宮了嗎﹖

三個月後,伏羲王新近冊封的凝貴妃,其御賜的寢宮在日夜趕工下完成了,
閻釋天命名為" 望悅居" ,夜夜專恣寵幸著可人兒,綺麗後宮形同虛設。


<全文完>

溦淇 於 2007-12-16 02:0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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