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如玉劍如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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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姓名:風袖月
外號:雙絕羅剎
特色:醫毒雙絕,是神醫,也是名羅剎,亦正亦邪,好斂財!
相貌:總以白紗遮面,顯少人見過其真面目,雖然如此,卻擁有傾倒眾生之能力,傳聞她生的美豔無雙,堪稱絕世之姿!



熾日國皇宮

三更天,但是大太子所住的太真宮書房裏,仍透出明亮的燈火。
天龍真觀看著父皇所提供的資料,再和聖旨比照對視,心中是充滿了疑問。
「一個女子竟能被稱為惡天王?難道朝廷真拿個女人沒辦法嗎?」詢問的物件是站在底下的四位大學士,這四個大學士是太子的輔助官,精通經史詩詞、人文地理,也負責為太子搜集一切國家社稷的情報,太子有任何不懂的地方,他們便要找來資料為太子解惑!
「回殿下,此女既是受到皇上特別點名,肯定絕非善類,這是下官讓探子用最快速度收集而來關於雙絕羅剎的事拋,請殿下過目。」四學士之首長學士遞呈剛收到的資料,隨侍護衛忙上前接過傳給天龍真。
大掌拿著薄薄的報告翻閱,清朗的目光落在頁上,邊看邊低吟。
「雙絕羅剎治病收費一覽表:輕微風寒,五十兩銀子;大寒,一百兩銀子;肺炎重症者,二百兩銀子;暑熱,六十兩銀子;腹瀉肚痛,八十兩銀子;身子疼痛依部位不同,由五十兩起至三百兩不等;刀劍皮肉傷以一百兩起開始收費;除上述明訂之病症外,其餘疑難雜症則另訂費用!
「三月二日,雙絕羅剎於關西陽春鎮行醫,醫愈一十二名病患,收費總計一千一百兩銀子!
「四月十五,羅剎來到穎郡看診,求診者四十三人,其中無錢不醫者二十五名,其餘皆治癒,得診金二千四百兩銀子!
「五月二十日,於青都看診,求醫三人,費時三日時間,收費計三千三百兩銀子!」
「哈……」還未將報告看完天龍真便大笑了起來,「真是個斂財神醫啊,醫人費用的確高的嚇人,不過這只是指出這個女神醫貪財罷了,哪算得上是什麼大惡之人呢?」
「殿下,這只是她最輕微的惡行,重大的在後面呢,請殿下翻頁瞧瞧!」長學士說起。
天龍真不置可否的眉一挑,順意的翻到第二頁,「三月,雙絕羅剎在陽春鎮時,鎮裏黃姓首富忽得怪病,全家上下腹痛不止,頻頻作嘔,群醫無法,求助風袖月,藥到病除,收費共五千兩銀子;同鎮同月,魏姓富室全家也沾染上相同之病症,風袖月再次相醫,醫藥費同是五千兩銀子;五月於青都,都裏首富吳姓人家,一樣是家裏人忽然得到怪病,大夫束手,唯有神醫能治,收費八千兩銀子;不久,另一王姓財主,莫名的全身痙攣、奄奄一息,求助於神醫,立時痊愈,醫藥費三千兩銀子……」驀然停下聲音,任何人一看這樣的報告也 明白有問題,尤其這個女子不單是醫絕,也是用毒高手。
「中毒?」天龍真看著底下的學士們問。
「殿下,極有可能是此原因,風袖月是使毒高手,能用毒於無形,加上她正邪難分的性格,所以才會有雙絕羅剎的名號!」長學士恭敬回答。
下毒取財?這就不是小惡行了,天龍真俊爾容顏微沈,「若真是她的犯行,官府應該將她逮捕入獄的,怎會讓她逍遙法外呢?」
「回殿下,一來是官府沒有確實的證據能證明風袖月犯案,再來她武功高強又會使毒,一般捕快都非她的對手,因此才讓她至今還是自由之身,由著她 四處斂財了!」另一位李學士表示。
長學士接著表明,「風袖月確實是個棘手女子,尋常人根本無法緝捕到她,皇上將此女交給殿下,考驗的便是向來心性仁善的殿下要如何才能馴服這般奸邪之人,臣想二殿下和兩位公主所接到的任務也必定是極為麻煩的人物,如此一來就能考驗出四位殿下的能力,以便選出最佳之繼位君主!」
「對於王位,小王沒有必取之心,二皇弟和四皇妹均胸懷大志,都是合適的繼位人選。」天龍真個性寬厚,不願為了王位而打壞兄妹感情。
長學士聞言慌忙勸說:「殿下,您千萬不可有如此想法,您願意禮讓皇弟妹是仁心的表現,但是國家社稷更需要明理的仁君治理,而且皇上聖旨之意是 要四位殿下盡力表現自己之才能,至於誰能成為儲君,皇上自會有定奪,殿下若故意讓行,不就違反了聖上的旨意,想這也是聖上所不樂見,請殿下以國家福祉為重,別有禮讓之心,盡力而為,」
「請殿下盡力而為。」另三位學士也忙彎身執禮請求。
天龍真溫和一笑,「小王明白,既是父皇的命令,而且又是為民除害,不管於公於私小王都會全力以赴。你們放心吧!」
四位學士聽了都鬆口大氣,他們最怕就是善良慈愛的殿下有讓賢之心而不肯盡全力,皇上也很明白這點,所以已私下召見他們,交代無論如何他們都要想法子讓殿下用心執行任務,不得有違!
「殿下,要如何開始呢?」隨扈之一的靖平開口。
「當然是要先找到人,吩咐探子尋找風袖月,有她的形蹤立即回報。」天龍真下令。
「微臣道命,這就去辦。」四學士領命退下。
天龍真看著四學土離開,又將目光轉回到手中的報告,上面洋洋灑灑的一大篇叫人搖頭的行為竟全都是為了錢,心裏暗算了下,短短半年間她就入帳有數萬兩銀子了,真是堪稱為斂財高手第一名,一個貪財如命的女人到底會是何種模樣呢?滿身銅臭嗎?他倒好奇想明白!
不過想起她是個女人,天龍真也不忍用強硬手段對付她,假若她斂財是有不得已的原因,只要原因合理,也別太苛責她了,讓她有機會重新做人吧!
感化的方法還沒想到,天龍真就先為任務物件計畫好了退路,果真是忠厚謙良,只是不知那位雙絕羅剎是否會接受他的好意了。
***
炎炎夏日,午後天空堆滿了雲層,大家都希望來場大雷雨以沖去暑氣,可是老天陰沈著一張臉直到夜晚卻一滴雨也沒下,讓空氣沈悶的教人難受,而黑壓壓的夜空既無月無風也看不到星星,這樣的夜晚真沒什麼意思,打發很多人是早早上床休息。
大街上黑沈沈、清清冷冷的,應該是沒人走動才對,但是突然出現了三個嬌巧的身影,她們踩著幾若無聲的腳步,來到一座宏偉的大宅前。
為首的白衣女子看著橫匾上鬥大的「陳府」二字,問起身後的婢女,「這就是洛城首富?」
黃衣婢女回答:「回主人,陳府的主人陳富貴擁有洛城外大半的土地,是城裏大家公認最有錢的人了。」
「奴婢還聽說他財大氣粗,除了有八位小妾伺候外,還準備捐錢買個官位來過過癮呢!」另一位身著藍衣鑲銀邊的婢女也出聲。
白衣女子語氣帶笑,「不錯,看來是頭肥羊,小金、小銀照計畫行事!」
「是!」兩個婢女輕聲應道。
白衣女子看看高聳的圍牆,眼裏透出不屑的笑意,圍牆只能阻隔三腳貓的入侵者,對於高手是沒有任何嚇阻效用,只見她纖纖玉手一揚起,整個身子便輕飄飄的往上飛,優雅的落在厚實的牆頭上,她回身對婢女做個手勢,兩個婢女輕功也不弱,輕輕一躍就和主人一起登上圍牆。
「東西放好就離開,在門外碰頭!」白衣女子交代,語畢她身輕如燕的一提氣,便足不沾塵的往後院飛去。
小金、小銀之前已經混進這宅裏來查探過了,陳宅的水井有兩座,一在廚房邊,一在後院,如今分別為這兩口井添加了好料,那明天便有好戲上演,她就等著白花花的銀子上門了。
見到水井了,白衣女子身形翩翩一個翻飛,雙手背在身後如天人般降落到井旁,這個水井不但比一般井來得大,而且井身還是由造價高的琉璃磚所疊成的,可見這陳府果真很有錢,連水井也與眾不同,她輕揚秀眉,不遲疑的推開井上木蓋,拿出藥丸便要扔下井。
但是藥丸才剛離開她的手,馬上就被突然伸出的大掌給接下,「在井水下藥,這不是行醫之人該做的事吧!」溫和的男人嗓音隨之響起。
白衣女子嚇了一大跳,趕忙身形移轉退出三步外,警覺的瞪著眼前高大的人影,月色不明,看不出他的相貌,但由身形判斷,是個男人,但怎有可能人來到身旁而她仍不知呢?這人的武功未免高的太嚇人了!
「你是誰?」冷冷質問他。
「一個阻止你惡行要勸你改邪歸正的人。」悅耳的聲音回答。
白衣女子行走江湖多年,雖然看不清他的神情,但由他身上所散發的氣息,她可以判定這名男子不會傷害自己,所以她放鬆警戒,裝傻,「我不懂公子在說什麼?」
「你懂的,你想先下藥傷害陳府的人,再迫使他們向你求醫,你再收取大筆的診療費用,這不是你一向的斂財方式嗎?雙絕羅剎風袖月!」男子徐徐點出白衣女子的身分。
此時刮起了一陣風,吹動了兩人的衣袂,也吹開了掩住月娘的雲層,霎時銀色月光灑落大地,也點亮了對視的兩個人,讓他們可以彼此看清對方。
素白紗巾掩住了風袖月的容顏,只露出她一雙狹長飛翹、透著萬般光采的美麗瞳眸,烏黑發絲用白絲帶簡單束起,隨意的披散在纖肩上,似雲霧般的薄紗包裏著儂纖合宜的身子,她穿著用皮帶交錯綁到小腿上的涼鞋,露出光潔如珍珠般的腳趾頭和白玉腳踝,輕飄飄的衣裙被風揚起美麗的弧形,隱隱約約露出了她白皙的粉臂和修長玉腿,如此大膽的穿著卻沒給人妖冶感覺,倒像是遺落在塵世間的精靈仙子,俏麗出塵,叫人不敢褻瀆!
她一身的雪白,只有頸上戴著繞成雙圈的金項環,環頭挂了個小金鈴,很特別的項圈,襯托出她的與眾不同,讓人好想一探面紗下是如何的絕色嬌容。
天龍真沒想到風袖月和自己所想像的斂財惡女形象竟有如此的天壤之別,這樣一個不似凡夫俗子的女子怎麼也無法和惡人聯想在一起,令他一時間有些一驚愕的楞住了!
又一個見到她就看傻了的呆子,不過這呆子長得還真不錯,星眉朗目、真挺唇薄,五官深邃俊逸,玉樹臨風般的身形散發出非凡氣度,身著高雅的長衫儒服,一副貴公子模樣,這男人是何方神聖呢?雖然他對自己無害,但是陌生的他卻是如此瞭解自己,叫風袖月不得不起防備之心。
「我和公子以前見過嗎?為何公子認得我,而我卻不認得公子呢?」風袖月嬌嬌問起。
她帶著戲謔的目光讓天龍真回過神,發覺自己的目光太放肆了,他忙一臉歉然回答,「我們並不相識,這是我和姑娘的第一次見面。」
風袖月將那男人的歉意收入眼底,這人看起來像是正人君子,不過仍是不能大意,「既然我們首次相見,為何公子這麼瞭解我?莫非公子對我……有企圖?」丹鳳眼一挑,柔媚的看著天龍真。
天龍真倒很老實承認了,「不錯,我對姑娘是有企圖,我想幫助姑娘走上正途,姑娘愛財也該取之有道,暗地裏下藥是小人行徑,請姑娘以後別再做這種事了。」
這個人是聖人、救世主嗎?竟然來此向她說教,情形真是太詭異了!
「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們非親非故,請公子則多管閒事,也請將藥丹還給我。」風袖月決定討回藥丹離開這個怪人。
天龍真搖搖頭,「避免姑娘再對別人下藥,所以藥丹我先收著,我也想和姑娘做個朋友,所以要請姑娘與我移師別處,我們好好談談。」
風袖月當然是拒絕,「我和公子道不同不相為謀,也沒什麼好談,公子想要藥丹就送給你,但你別再跟著我了。」她神情凜然的馬上要離開,但被天龍真攔住。
「風姑娘,我真有事要和你談,你不同我走,那我就只好跟著你了。」不能再讓她離開自己的視線,以免她又做壞事。
怎有這樣霸道的人?風袖月心底火起,但眼兒一轉又有了新主意,她回身走近天龍真,語氣嫵媚輕柔,「公子,你俊逸瀟灑、氣態雍容,一見就明白是不凡之人,你跟著人家……人家……會誤會的!」來到他面前,嬌媚的一甩衣袖,不好意思的掩住了自己的臉。
「姑娘你別……呃……!」一陣暈眩襲上,天龍真站不穩的往後踉蹌,直到院裏的樹木阻去退路,讓他無力的靠倒在樹幹上。
風袖月放下手,眼裏漾著笑意,雙手抱胸再次緩步走到天龍真身前,合開開口,「這是本姑娘對付莫名糾纏者最好的一招,公子你可別怪我啊,好好睡一覺,希望你睡醒後頭腦也能清醒回來,別來煩本姑娘了。」風袖月嘻聲一笑,托起他的手,扳開他的手掌見到藥丹,她愉快的伸手欲拿回,哪知她手才碰到藥丹,托著藥丹的大掌竟然瞬間合起,將風袖月的小手握在掌中了!
風袖月錯愕的忙抬頭,就見到一臉溫和的笑容,「我頭腦非常的清醒,隨便對人用毒也是不好的事,一樣要改過!」
「你……瘋子!」風袖月瞼色陡降,自由的手不客氣的直取天龍真的面門,一出手便是絕招。
天龍真也用空的手抵擋,一來一往飛快過了三招,他應對得輕鬆自在、遊刃有餘,而另一隻手仍然還握緊滑柔的小手。
風袖月邊攻擊邊大力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是握著自己的大掌卻像個鐵箝牢牢抓住她不放,她掙不開,氣得惱怒斥喝,「放手,放開我,快放開我!」
「除非你答應我不再亂對人下毒。」天龍真提出要求。
「你……作夢!」她現在氣的只想毒死這個可惡的男人,毒……!
突然風袖月不再出招,她停手看著天龍真,那雙美麗細長的眼眸霎時泛紅,滿溢的淚水一顆顆落下,沾在面紗上,月光一照射像是一顆顆的珍珠。
「你……欺負我,你怎麼……怎麼可以……欺負我,你欺負我……」她委屈的控訴,還嚶嚶的哭了起來。
她這突來的哭泣讓天龍真一陣愕然,接著是馬上辯白,「不是,我沒有欺負你,我怎會欺負你呢,我不會那麼做的。」
「那你為何緊抓著我的手不放,男女授受不親啊,你……你還說你沒欺負我,嗚……」風袖月越發哀哀的哭泣著。
天龍真聞言忙鬆手放開風袖月,再?聲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捉住你的手只是為防你再施毒攻擊,我絕沒輕薄之心,若讓你感到無禮,我向 你道歉,對不起!」
風袖月收回手,但頭還是低著,雙手疊放在胸口直啜泣,細弱的肩頭不斷聳動,那淒憐的哭聲令人聞之心疼。
天龍真很少面對哭泣的女人,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呃……風姑娘,我絕沒不敬之意,你別哭了,不要哭了好嗎?別哭了……」他兩手伸到風袖月肩旁想給她安慰,但怕再引起她的誤會而猶豫著。
風袖月邊哭邊慢慢抬起頭望著天龍頁,抽噎嬌聲開口,「你……希望我……不要哭了?」
天龍真忙點頭,「別哭,請你……不要再哭了!」
白玉小手毫無預警的擊上天龍真胸口,「那有什麼問題呢,只要你倒下便行了。」眸子還湧出」滴眼淚,散發的卻是盈盈笑意。
天龍真睜大了眼,「你……」來不及有任何的反應就砰一聲,往一旁倒下。
風袖月小手舉起,在白淨細長的手指中夾著一根金針,這是她的獨門暗器袖針,針上沾了迷人醉,足以讓個高手躺平一整天,就算是這個不畏毒的男人也一樣!
得意一笑,她將抽針收回袖裏,低頭看著倒地的天龍真訓斥,「本來本姑娘要再補你一顆藥丸讓你受苦一下,不過看你還滿君子的份上饒你一次,但願你會記得這次的教訓,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了。」
只是經他一搗蛋,這次的取財計畫看來也不成了,真可惡,風袖月不悅的瞪了瞪地上的礙事鬼,馬上又想到剛才手碰到他胸膛時似是摸到了硬硬的物品,或許是值錢的東西呢!
風袖月馬上蹲下身手伸入天龍真懷裏摸索,結果小手抓到了個方方的東西,她忙拿出來看看,像是面權杖呢,質地看來是黃金做成的,不無小補啦, 她不客氣的放入自己懷裏。
起身欲離開時,就聽到了前面有騷動傳出,「有小偷,廚房裏有人侵入……」
小金、小銀不是在廚房嗎?難道被發現了?風袖月急急使出上乘輕功,往廚房方向奔去。
她人一到廚房,就眼尖看到小金、小銀被制住坐在地上,她們的身旁站著兩名大漢。
「勸你兩人放開我們,否則等會兒我的主人來了,一定會讓你們好看的!」小金生氣叫道。
「風袖月現在一定讓公子制服住了,她救不了你們的!!」個頭較矮的男子回應。
「不會的,主人武功那麼好,才不可能被制服呢,你胡說!」小銀氣憤的反駁。
那男人發出了不以為然的笑聲,而較高大的男人也淡淡笑了。
原來是那男人的隨從,風袖月冷春臉出現。
「主人!」小金、小銀見著她高興的大叫。
「怎麼是你?我家公子呢?」較矮的男人驚愕問。
「睡覺了,而你們也一樣!」話語一落,她人躍起,在飛舞間灑下迷藥,然後雙袖微動,兩隻袖針急射而出。
兩個侍衛雖然有好武功,但是避不開無形迷藥,迷藥讓他們反應遲緩,就被袖針正好射中肩頭,兩人立刻不支倒地。
風袖月來到婢女身旁,為她們解去被制的穴道,聽到騷動聲往這兒來,「快走!」
領著婢女跳上屋頂,三人飛快的離開了。
=====hakusho1488 於 2007/7/9 上午 11:51:39 修改文章內容

羽山 於 2015-05-25 08:31:18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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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昭曰,四位皇兒們聽令:
熾日國爾來一向秉持著選賢與能之精神,不因長幼之序、男女之分而有差別,是以賢能者均足為吾國之國君!父皇年事已高,該是讓賢貽享天年之時,在與朝中大臣商議之後,決定將四位皇兒列為皇位候選人,再一一付與各個皇兒任務,父皇 與眾臣便以皇兒們對其任務之處理萬式、應對作為以及任務達成度加以評分,從中選出成績最優良者成為繼位之君,其餘之三位皇兒則需服從判決,此後克盡為臣之責,盡心盡力輔佐君上治國。
熾日國在經歷數十年來勵精圖治整頓之下,如今人民安康、繁榮富足,本該能算是太平盛世,只是仍有少數害群之馬存在,他們無視於朝廷律法禮教率性而為,為禍深殆嚴重影響到社會治安,朝廷卻對他們束手無策,為了弭平禍源,非剷除不可,朕就點名為禍最烈之四大惡首,而四位皇兒的任務便為收服此四惡天王!
任務之分配表隨聖旨附上給皇兒們,皇兒們則須遵守以下三個條件:
四惡天王雖非善類,但也罪不及死,因此首一,以仁德感化為上,以武力誅殺為下下之策;其二,皇兒們動用的助力越少越佳;其三,四惡天王必須由心其誠悔悟,絕不可以威力脅迫偽善;最後感化期限、可為三個月,這段時間內皇兒們的舉止行蹤自有密探據實回報,父王與諸位大臣再視皇兒們的表現訂出成績!
皇兒們盡皆為人中之龍鳳,父皇期勉四位皇兒能盡最大之努力以期達成任務,為熾日國除害,也欣然等待皇兒們傳來捷報。
任務就從皇兒們接到聖旨後開始,皇兒們小心、珍重,父皇也預祝吾兒們成功!
欽此!







=====hakusho1488 於 2007/7/9 上午 11:50:37 修改文章內容

羽山 於 2007-07-09 19:5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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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江夏口府衙的斜對面是間客棧,現在客棧二樓靠街道的桌前坐著三個女子,兩個長相清秀的女子便是風袖月的婢女小金、小銀,而風袖月則是戴上了另一張人皮面具,化身為相貌普通的女子,絲毫不會引起任何人注意。
三人叫了些小菜和茶用著,小金、小銀兩個婢女則是不斷的往府衙門口張望。
「主人,您說殿下會來這裏的,怎麼還沒見到人呢?」小金看了大半天後轉回臉問主人。
「耐心等吧,若他是聰明人想抓我,就應該會來這裏。」風袖月喝了口茶,她可是很看得起他的,給了他一個機會可以拿回權杖,若他笨到猜不出她的心思,那她只好將權杖留下作紀念了。
「真的會來嗎?」小銀探著頭自言自語的嘟嚷。
會的!瞧他一表人才,他的腦袋應該和外表一樣出色,否則就太浪費他的好外貌,那遊戲也就不好玩了。
驀然小銀小聲叫出,「來了,來了,太子殿下騎馬來到府衙門口了!」
立刻的,風袖月和小金都忙往外看,果然見到天龍真和兩個護衛在府衙口停下,由侍衛上前交涉一番,一行人馬上就被恭敬的請入府衙裏。
「主人,殿下果真來到這裏,您猜得好准!」小金崇拜的看著主人。
小銀也面露驚歎,「主人,您太神奇太厲害了!」
「要不,他也不配做太子了。」風袖月得意的揚起嘴角,由此也可以明白,他的目標果然是鎮定了她,只是他為何會找上她呢?這點是她還弄不懂的事。
不過無妨,把權杖還他,再敲他一筆錢後,她就可以回自己的居所歸隱好一陣子,那兒很隱密,就算他想算帳也包准找不到,上天平白送上個金主讓她賺錢,即使不明白為什麼,她也不會有抱怨的!
「主人,接下該怎麼做才能將寧牌還他時,還能得到一筆賞金呢?」小銀很感興趣。
「這事我自己來就行了,你們負責收拾好行李,買輛堅固的馬車,明兒辦完事我們就回風月居了。」風袖月交代。
「這麼快要離開,這個城很熱鬧呢,主人,我們不多玩幾天嗎?」小金忙說。
風袖月丟給婢女一個白眼,「你以為太子殿下是紙糊的?他總是一國的少主,真惹他發脾氣,所引來的麻煩會教人吃不消的,玩玩過後就要快點避風頭,不可乙太過分,想玩以後有的是時間,不差這一次。」
小金恭敬的忙點頭,「奴婢知道了。」
「明白就好,不過還有今晚,聽說街上有市集,我們就去逛逛吧!」其實她也愛熱鬧。
「真的?主人,您太好了!」小金、小銀聞言都高興不已,她們和主人雖說是主仆,實際上和姊妹差不多,而且還是興趣很相似的姊妹。
「不過為了避免惹上不必要的麻煩,換上男裝再出門。」風袖月吩咐。
「遵命,主人。」小金、小銀異口同聲,主仆三人相對笑了。
今晚就好好的玩樂,當是預先慶祝明天的成功羅!!
台由然成功,她出馬,焉有失敗的道理!
***
「殿下,真不用派探子找尋風袖月的下落嗎?」靖平忍不住再問一次。
在府衙的後花園裏,天龍真站在池塘邊看著塘裏優遊的錦鯉,不在意地回應道:「不用!」
靖平有些氣餒的看著左忠,後者則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相信殿下!靖平當然相信殿下的能力,可是殿下表示風袖月會自己找上門來,他真是非常懷疑,哪有小偷敢自動上官府,除非他活得不耐煩了!
似是感應到屬下的疑問,天龍真轉回頭看著靖平,「風袖月個性怪異,她的想法和平常人不同,一般的偷兒會跑給官兵追,小王想她卻會喜歡來逗弄官兵,我們就靜待她出招,想收服她不是用脅迫,要她自動靠過來才行,這次再見面,小王保證一定能讓她乖乖的跟隨在小王身邊!」他臉上是一向的溫文笑容,語氣卻很堅定。
靖平點頭,「屬下也希望殿下能儘快馴服風袖月,別讓她再為害民間了。」
為害民間?好嚴重的用詞,天龍真為這話笑了。
此時,府衙裏的侍衛急急跑來稟報,「啟稟殿下,有個女子自稱受了雙絕羅剎所托,要拜見殿下,!」
「那女子人在哪里?」
「正在大廳候著。」
天龍真聽了就大步向大廳而去,托人來找他,這女子在玩什麼花樣?
一來到大廳,就見到在眾侍衛包圍下,低著頭瑟瑟發抖的少女。
「見過殿下!」侍衛見到他,同聲行禮。
「免禮,退下。」屏退了侍衛,而那女子也跪在他面前行禮。
「民女見……見過太子殿……下!」輕細的嗓音帶著顫抖。
「姑娘不用多禮,起來吧。」天龍真柔聲回應。
「謝……殿下!」女子站起身,但頭仍低著。
「抬起你的臉,讓小王看看你。」天龍真吩咐。
那女子緩緩的抬起頭,讓天龍真能看清她那張不出色平凡的臉,他邊打量著這個平民女子邊問:「你叫什麼名字?雙絕羅剎和你是什麼關係?」
女子輕聲回答,「民女姓嶽,名為……秀楓,雙絕羅剎是幫……幫助民女的恩……人,她要民女將……這個東……西送交殿……殿下!!」她將雙手捧著的東西怯怯的遞向天龍真。
靖平走前接下,打開包裏的黑布,露出一個金色東西,「權杖,殿下,是真龍今牌!」他忙呈給殿下。
天龍真拿在手上端視,果真是他掉的權杖,讓他又喜又訝然,「雙絕羅剎要你將權杖送還給小王?」
嶽秀楓點頭,「這是她的交代,我就依她的……吩咐送來了。」
「你說雙絕羅剎是你的恩人,這是怎麼回事?」天龍真問起。
岳秀楓難掩滿臉的黯然悲傷,強忍著不掉淚擠出話,「我爹……死了,我因為沒錢下葬就在街……街上賣身葬父,但是卻……沒……沒人肯幫忙,後來是……雙絕羅剎她……幫了我,她給了我……那個東西,說只要我送來府衙給……殿下,殿下便能……能給我……銀子埋葬爹了。」
「好個雙絕羅剎,竟然她做善人,卻要殿下付銀子,可惡!」靖平聞言不禁罵出聲。
嶽秀楓聽到這話,嚇白了臉,身子顫抖得更厲害,「我……做……做錯……事了……嗎?」
天龍真皺眉的看了眼隨從,心不忍的好聲安撫,「沒有,不是你的錯,和你沒關係,小王願意出銀子埋葬你爹,就不知你要多少銀子?」
嶽秀楓咬咬唇,艱難的小小聲開口,「一……百……兩……銀子。」
「一百兩銀子,你爹的喪葬費用未免太昂貴了吧!」靖平驚訝叫出聲。
「靖平!」天龍真輕斥下屬,這女子沒見過世面很怯懦,不願靖平嚇著她。
但是嶽秀楓的眼淚再也忍不住滑落,她忙拭著淚壓下要溢出口的哭聲,強做堅強的說明,「爹的喪事只要……十……兩銀子,其餘是我……我娘的醫……藥費,我娘本就身體不好,又因為爹……過世而病……病倒了,羅剎為我娘看過病後,開了藥……單給我,表示要連續吃藥一個月才能好,但是那藥……很貴,每帖需三……三兩銀子,一個月就需要九十兩銀子,我……沒錢,羅剎就說……殿下心腸好一定會幫我,要我一起向殿下……要一百兩……銀子解決困……難,我沒有騙人,羅剎開給我的藥單在此,請殿下……過目,也求殿下……幫……幫民女。」從懷中拿出藥單呈上,她不住的飲泣。
天龍真看著藥單,娟秀的筆觸下是飛揚不羈的字拋,照映出書寫人桀騖不馴的性格,真合了雙絕羅剎的呼號。藥單上有不少高貴的補身藥材,因此價格偏高是很正常,再見嶽秀楓低頭哭得雙肩不住抖動,這情景卻令他腦裏不自主的閃過一抹熟悉,可惜卻捉不住任何感覺,忙丟開疑慮回應,「姑娘,你別哭了,小王相信你的話,也很願意幫你。」他立即吩咐靖平拿出一百兩現銀和一百兩的銀票。
「這一百兩的現銀讓你解燃眉之急,父親過世,你和母親孤苦無依,生活也一定很辛苦,所以另外這一百兩是小王給你和你娘的生活費。」他將銀子和銀票親手交給嶽秀楓。
嶽秀楓抬頭看著天龍真,淚水頻流,連連點頭感激道謝,「謝謝殿下大恩大德,民女感謝殿下恩澤,謝殿下……」伸出顫抖的手接過銀子,卻沒接穩銀票,讓銀票飄落地。
「對……對不起,民女手太笨了,對不起!」嶽秀楓急急的蹲下身撿銀票,天龍真也蹲下伸手幫忙,大掌卻不小心握住了纖細的小手,小手的滑柔讓他微愣了下,感到她在掙扎要脫開,他忙鬆開她的手,有些困窘的起身。
嶽秀楓拿著銀票起身,又不住的道謝,「殿下真是太仁慈了,民女會一生一世感念殿下的恩德,謝謝殿下!」
「不用客氣,能遇上雙絕羅剎肯不取分文的幫助你,這才是你最幸運的事,只是小王不明白她為何會托你將金牌還給我呢?」天龍真很失望,他正等著那女人再掀波瀾的,沒料到她會將金牌送回。
「這民女也不知道。」嶽秀楓搖搖頭。
「女人心真是難懂啊!」天龍真無奈的歎口氣輕吟。
他的模樣讓嶽秀楓低頭嘴角微揚,薄薄的丹鳳眼湧上笑意又瞬間褪下,立即恢復原有的哀愁模樣,「不知殿下還有別的吩咐嗎?民女不敢打擾殿下太多時間。」
天龍真溫和笑笑,「沒事了,你可以離開了。」
「謝殿下,民女告退。」嶽秀楓彎身為禮,再看了天龍真一眼就輕抿著唇轉身離開。
天龍真看著她纖弱的背影,不知為何,他心中一直充斥著很奇特的感覺,這看似很正常的一切卻處處透著奇詭。風袖月怎會如此輕易就將金牌還給他呢?還很放心托給個陌生女子,又仗義的為那女子張羅父母的喪葬費和醫藥費,怎麼想都不像是風袖月會做的事。
岳秀楓從容的身影已經穿過大廳,正通過前院步向大門,天龍真看著她的背影,目光落在她嬌弱的肩頭,她哭泣聳肩的模樣,還有她小手滑柔的觸感, 不像貧苦民女該有,反似嬌養的大小姐般,而她的名叫嶽秀楓,嶽……秀……楓……這音好怪……倘若反過來念就成為楓……秀……嶽……楓……
天龍真倏然醒悟,「攔住她,靖平、左忠攔住那女子,她就是雙絕羅剎風袖月,快攔住人!」沈聲急喝令,他也身如遊龍般立刻飛撲向風袖月。
原是嬌小柔弱一臉可憐相的嶽秀楓在天龍真的急急喝令聲裏,突然腳步加速,身子快如飛的急要離去,但是高大的身影隨後趕來,所夾帶的勁風阻去她的退路,她順勢拔地而起往旁躍開,有些不滿的微翹起嘴,「哎呀,這麼快就被你識破了,真不好玩!」嬌脆帶笑的聲音一改剛才無助的軟弱嗓音。
「竟然真是你!」靖平趕來後認出果然是風袖月,怒的拔劍就進攻。
淩厲的劍氣直劈而來,風袖月忙將銀子銀票放入懷中,水袖一翻靈巧閃過,靖平的劍招快如閃電不斷攻擊,她卻似彩蝶飛舞,恰好就在他劍招空檔中穿過,連衣袂都沒被傷著一分。
「喂,你的劍招太遜了,不是我的對手,若再糾纏,小心我的暗器哦!」
在對敵的緊張時分,風袖月仍是不疾不徐的嬌媚提醒靖平。
「可惡!」靖平劍招丕變,閃動得更加快速。
「固執的傻瓜,袖針,去!」風袖月一個大閃身,纖纖玉手雙雙指向靖平。
「危險,退!」天龍真忙飛身到屬下面前要為他化去危機,而靖平也不敢硬當而慌張狼狽的急急後退。
只是暗器沒飛來,卻見風袖月笑變了腰,「呵呵……真好騙,果然是個大傻瓜,」
靖平又怒又羞,氣憤的舉劍又想上前教訓這可恨的女人,卻被天龍真擋下;他也舉手按下四周蠢蠢欲動的護衛。
「退下!」
風袖月把玩著髮辮,看著天龍真微笑著,「會上前保護下屬,可見你真是個仁善的太子,現在你是不是決定要親自動手來抓我呢?」
「我不會和你動手,只想與你好好談談。」天龍真不氣不惱語氣很平和。
只是,他如此氣定神閑的模樣反叫風袖月看的刺眼,她小臉一沈,嬌斥,「你不想動手,我就偏偏要你動手!」身形一轉,她從懷中取出像是項圈般的邪金劍,使氣一甩,立刻變成筆直的金劍,金劍破風而來,刺向天龍真。
「不准插手!」天龍真先對屬下下令,再出招接下應對。
曾經交手,風袖月明白他有多少能耐,因此出手不留情,劍光流轉,盡數罩住了天龍真,面對她兇猛的劍氣,天龍真還是一派的溫厚,雄渾的真氣遊走在他四周,成為保護罩般護住他周身,讓風袖月的劍傷不了她,而他也只守不攻,沒有傷她之意。
明白他的心思,風袖月倏然收手,身影後遍三大步,不滿而嬌叱道:「你不回手,這樣打起來有什麼意思嘛!」
「我說過我不想動手,只願和姑娘一談。」天龍真微笑再申明一次。
風袖月將邪金劍往頸子一叩,劍立刻就纏了兩圈貼服在細白頸項上,宛如美麗的金頸圈,她將兩手交握在胸前,下巴抬起,「哼,你說要談我就要跟你 談嗎?我雙絕羅剎可不是這麼聽話的女子!」
「那姑娘要如何才願意和小王談談呢?」天龍真溫言問。
風袖月眼裏閃出了精靈光彩,嘻聲一笑,「等你能追上我再說羅!」笑語落,她人已經離地飛起,落在府衙圍牆上再如流星踏月般使出最佳輕功離開。
哈!天龍真相同是低沈一笑,身子也如大鵬展翅,不遑多讓的緊追纖細身影而去。
靖平、左忠愣了下,回神後也急急隨著主子而去,留下滿臉愕然的侍衛,望塵莫及的看著離去的一行人。
風袖月全速飛奔,她的迷蹤步已臻出神入化之境,甚少能逢敵手,和她比輕功,贏的絕對是她了!
掠過城裏高矮參差的宅項,輕鬆的飛越城樓,她往城外而去,最後在一片樹林前停下,有些喘的落坐在樹枝上順氣休息。
「有本事跟得上我,才有資格和本姑娘談,不過我想這是不可能的事了。」
風袖月志得意滿的嬌聲笑著。
「天下沒有不可能的事,只怕有心人!」溫醒的男子嗓音回應,語落,器宇軒昂的身形也出現在樹下。
風袖月嚇了」跳,忙捉住身旁的樹幹以免摔下,」低頭就對上天龍真慈和的目光,他……竟然能追上自己?她不由得心驚,但著實在討厭他那彷若沒脾氣的好好神態,身子一翻,她躍下地,不高興的看著他質問:「誰准你跟著我的?」
「姑娘說追上你便能跟你談談,現在我追上了姑娘,我們可以好好詳談了吧!」天龍真柔聲提起。
「我記得自己只表示能追上我再說,可沒答應和你談,本姑娘不喜歡和愛說教的人說話,令人厭煩,無趣!」風袖月一臉的嫌惡。
天龍真看著她,「你用我的權杖向府衙縣令斂走了大筆銀子,難道我這個苦主想和你一談,你也不能稍為撥空聽聽嗎?」
「你不滿想抓我就儘管來啊,但別向我討人情,我不吃這一套。」風袖月日耶亮的眸子傲然迎視天龍真的目光。
「姑娘好大的脾氣,其實我找你的意思不變,仍是希望你能留在我身邊,讓我幫助你改邪歸正,不再為惡!」天龍真誠心表示。
風袖月歪著頭看看他輕笑,「殿下,我可不認為自己行為不對啊,依我看殿下反是要改正歸邪了,何不讓小女子教你做壞事,那才是真正的快樂呢,包准殿下會樂不思蜀,要不要試試啊?」她眼兒一轉,丟給天龍真一個極為嫵媚 的眸光。
勸人的反而被勸,令天龍真有些啼笑皆非,縱然是張平凡無奇的臉孔,但是有了那對散發著惑人妖媚的飛揚鳳眼,一樣有著讓人無法抗拒的魅力,莫怪 她令那麼多人吃虧,卻依然逍遙無憂,想來是那些受害者見到她就什麼苦都不記得了,怎會來尋她晦氣,才讓她越來越變本加厲的使盡手段斂財,他當然不能讓這樣的情形繼續下去!
「既然姑娘有心,我們就互相切磋學習,看是到最後我讓你改邪歸正,亦或近墨者黑,你使我變壞了?我們何不一起共度兩個月看結果,這該是個很不錯的挑戰吧?」天龍真順她的意提出。
風袖月只消一眼就看出眼前男人在打什麼主意,她漾出機伶笑容,「你這招是請君入甕,你想我會那麼笨的上當,被你綁上兩個月時間嗎?殿下你的條件真的很不錯,但還不足以讓本姑娘著迷到願意捨身相陪!」
天龍真這次就是哭笑不得了,一個姑娘家竟然臉不紅、氣不喘的說出如此大膽的話,反令他真不知該如何回應,但她越刁鑽難馴他就越要感化她,否則再讓她繼續胡來還得了,真要天翻地覆了,縱然他一向處世溫和仁厚,從不愛用權勢脅迫任何人,可也從沒有人敢拒絕他,而他也不喜歡收到拒絕的回答。
「我不願勉強你,但這卻是為了你好,你用權杖斂財之事已經讓你成為朝廷的通緝要犯,刑部正在擬發海埔文書要緝捕你歸案,一日通緝文發下,你處境就很危險了,但倘若你肯跟著我,此案便由我負責,便可以解去你被通緝的事。」天龍真告訴她。
風袖月一臉的不屑,「你以為我會怕官府嗎?憑那些官兵能拿我奈何!」
「這倒未必,至少現在我就有能力可以抓你歸案,而且就算你逃過現在,但是在海捕文書全國通緝下,你必定無法像現在這麼自在的四處走動,一定也會影響到你的賺錢計畫,假使朝廷還加上重金懸賞這一條,你的麻煩就更多了,我想你不會喜歡過逃亡躲藏的生活吧!」天龍真分析給她聽。
「你這是在威脅我?」風袖月冷怒的瞪著天龍真,他不是很忠厚仁慈嗎?怎也會做出恐嚇這一套了!
天龍真和善的搖搖頭,「風姑娘,我不是威脅,而是提醒你後果,如果你願意與我在一起兩個月,你通緝的問題便沒有了,在這段時間裏我還負責你的食宿,若有事要你幫忙,你也一樣可以要求代價,我不會虧待你的。」他搬出利誘。
「有這麼好的事,你該不會想拘禁我,用嚴刑拷打逼我變成你所謂的好人吧,」風袖月疑惑的看著他。
天龍真被這話逗得哈哈大笑,「我怎會做這樣的事呢,我可以保證絕不會對你有一絲一毫的傷害,我會將你視為我的貴客,你盡可以放心。」
「你真以為我跟在你身旁兩個月,你就能感化我嗎?你不會這麼天真吧?」風袖月睜大眼,別告訴她眼前這個看起來聰明的太子會有如此愚蠢的想法,那真會笑死她了!
天龍真卻真的很老實的點頭,「我相信我用心待你,你就一定會有所改變這本是很好笑的回答,但在面對他如此認其的臉,風袖月反倒笑不出來了,用心的想了想後提出,「你若能做到以下三點,我便答應作你兩個月的客人,一、保證不發海埔文書通緝我,二、不准在我耳旁說教煩我,三、兩個月時間一到,你便要無條件放我走!」
「沒問題,我可以用太子的名義擔保。」天龍真一口同意。
「慢著,還要加上一點,你也不可以逼我繳回用金牌得手的十來萬兩的銀子。」這點很重要。
她就是忘不了銀子,天龍真好笑,卻也很乾脆答應,「可以!」
傻瓜,風袖月在心中譏笑他,就當是受人招待吧,她便勉為其難的跟著這個天真太子兩個月,看他如何來感化自己。
「那就成交了,何時開始呢?」風袖月問。
「就從現在起,你隨我回府衙吧!」天龍真說。
「我的婢女還在客棧,我要先回客棧帶她們同行,再到府衙找你。」風袖月表示。
「可以,我相信你,那我們府衙見了。」天龍真對她愉悅一笑,轉身踩著開心的腳步離去。
相信她?風袖月忍不住多看幾眼那昂藏的身影,很難得的她會對個男人起了濃厚的興趣,這名太子到底是真善良,還是天真過了頭?他就如此相信世上人性都本善嗎?如果他真的那般天真,嘿嘿……她就有撈不盡的銀子了,因為她是真惡人啊!
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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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山 於 2007-07-09 19:5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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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客房裏,小金、小銀兩人生氣的不斷來回走動,還邊罵人。
「可惡,這是我們第一次計畫失敗,都是那個不知名的什麼公子和他僕人害的,真是可恨!」小金憤怒叫道。
「對啊,好端端的怎會平空冒出這些人來呢?他們又不是陳府的人,管什麼閒事嘛,真討厭!」小銀也在抱怨。
「問題是他們怎會知道我們要去陳府的事,難道他們暗中跟蹤我們嗎?」小金疑問道。
「他們又為何要跟蹤我們?啊……會不會是想要分一些好處呢?」小銀想到說。
小金對小銀點點頭,「這很有可能呢!」
兩人同時轉向主人,「主人……」
「不可能,他們不是為錢財而來的。」那個說教男表示得很清楚,是要來勸她向善的,怎可能是為錢呢!
「那是為什麼?」小金、小銀異口同聲問。
「要瞭解為什麼,便要先知道他們的身分才行。」風袖月說起。
「但要怎麼才能明白他們的身分呢?」小銀再問。
風袖月從懷裏拿出由那男人身上得來的東西,放在燭火前仔細觀視,小金、小銀也好奇的走前來看著。
「主人,這好像是面權杖呢,您從哪里得來的?」小金出聲。
「那個公子身上。」的確是個權杖,黃金權杖上嵌著一條活靈活現的龍紋,雕工精細。
「是黃金做的權杖呢,這麼貴重,可見得擁有權杖的公子身分一定不簡單,」小銀推論。
風袖月打量著龍紋,「小金、小銀,你們看這條龍的形狀像不像個『真」字?」
兩個婢女看得再仔細,都點頭, 〔是啊,這龍是排成一個『真』字呢!」
風袖月翻過音牌背面,背面只刻了「太真宮,天龍真」六個字。
小銀拍拍腦袋,「咦……天龍真這名手怎麼好耳熟,好像在哪聽過?」
「我也感到很熟悉耶,天龍真,天龍真……」小金邊念邊用力想。
隨即兩個婢女一起頓住,同時叫出,「我想到了!」
「大太子天龍真!」風袖月淡淡說出了答案。
「就是大太子,當今的大太子便叫天龍真!」小金叫。
小銀直點頭,但想想不對的驚叫,「為樣……這樣不是指那位公子就是太子殿下了?他竟然是個太子!」小金也驚愕得睜大了眼。
「是太子又如何呢!」風袖月臉上沒半絲波動。
「主人,那人是太子呢,只在皇帝之下、萬萬人之上的太子,是最有權力威勢的人啊!」小金忙對主人說。
「你怕他嗎?」風袖月斜睨了眼婢女。
小金吞吞口水,看主人無畏的模樣,硬著頭皮挺起胸膛,「主人不怕,奴婢就不怕!」
小銀嘴更甜了,「太子又如何,還不是敗在主人手下,主人比太子更厲害,又有什麼可怕呢,對不對?主人!」
風袖月滿意地笑了,「這樣才像我的人,小金、小銀你們沒讓我失望。」
「主人,那您要如何處理這面權杖呢?」小金忙提出。
風袖月看著飛龍盤旋、金光燦然的權杖,想起今晚被打壞的生意,一道靈光閃過,面紗下的小嘴彎彎的往上揚,「我知道要怎麼『處理』這東西了。」
她想到個能「物盡其用」又能賠償她損失的好法子,而且包准她滿意呢!
而小金、小銀看主人如此的神情便明白,她們又要做大生意了。
***
一個面貌方正,勉強稱得上英氣的公子帶著兩個清秀的小廝來到洛城府衙前,其中一個小廝上前對守衛說了番話,又亮出一個金閃閃的權杖,讓守衛當場臉色大變,急急慌慌的快速沖入府裏稟報。
很快的,府衙門大開,邊扶著頭冠邊拉正官服,漲紅了臉的洛城太守三步並作兩步,跌跌撞撞的飛奔出來,見到少年公子便五體投地行大禮。
「下官拜見太子殿下!」
「起來吧。」太子淡應。
「謝殿下!」太守叩頭跪謝,起身後恭敬的請太子入內招待。
太子來到大廳,在首座坐下,兩個小廝立在身旁。
太守再次跪拜,「不知殿下大駕光臨,下官有失遠迎,請殿下恕罪!」
「小王這次是微服出巡,不知者無罪,你起來吧!」太子略為清雅的嗓音開口。
太守聞言松了口氣,急忙跪恩起身,恭謹的立在一旁。
太子看著太守表示,「小王是奉了父皇之命,出京巡察民間情形,小王來到洛城後,發現城裏繁華熱鬧,百姓都能安居樂業,顯見衛太守是個稱職的父母官,這令小王很是欣慰。」
太子的稱許讓衛太守非常高興,「殿下過獎了,下官只是克盡其力,完全是皇上德政讓天下升平、人民和樂,下官不敢居功。」
「衛太守不用如此謙虛,小王會將所見的一切據實稟報父王,不過小王現在遇上了一些問題,讓小王不得不來向太守尋請幫忙了。」太子做出了有些為難的神情。
太守見狀忙說:「殿下太客氣了,說幫忙是折煞下官了,只要殿下有事吩咐,下官一定盡所有心力達成,鞠躬盡瘁而止。」
太子感到好笑,「衛太守不用如此緊張,也不是嚴重的事,只是小王來到洛城後,突然記起有件要事待辦,需要一筆銀子,但因離京城有段距離,不方便回宮取來,所以只得來麻煩衛太守了!」
「原來如此,這事簡單,不知殿下需要多少銀兩?」太守看著太子。
太子沈吟了下,先問起,「府庫裏還有多少的銀子呢?」
太守忙調財務人員上來回稟。
「回殿下,府庫裏還有白銀二萬兩,黃金五千兩。」
太子略低下的頭,正好掩住了聽到金額時閃過眼裏的喜悅,抬起頭後又是一臉平常神情,「雖然還略為不足,但勉強可用,為免府庫空虛,那二萬兩白銀就留下,衛太守你讓人將黃金五千兩換成銀票,小王要用!」
衛太守不敢遲疑,立刻回應,「連命,下官立刻去辦!」太守人正要退下,又被叫住。
「衛太守,此事很緊急,所以要快辦好來,別讓小王枯等了,」太子再次叮嚀。
「是,下官一定即刻辦好,不耽誤殿下寶貴時間。」太守有禮應答,急急就辦事去了。
果然效率驚人,不到一刻鍾時間,太子就拿到了銀票,讓太守恭恭敬敬的送出府衙。
「衛太守,此筆短少的公款,小王會儘快知會京師補上,為免小王的行蹤暴露而引來麻煩,這事也請衛太守保密,不准多言!」臨去前,太子還特別囑咐一番。
「下官明白,恭送殿下,也祝殿下一路順風。」衛太守恭聲執禮。
太子便帶著兩名小廝從從容容的離開了府衙。
轉個彎,在離開府衙所能及的視線後,兩名本是態度嚴肅的小廝登時就露出了雀躍歡喜的神情,一口女子高亢的嗓音也泄底了。
「主人,四萬兩銀子耶,就這樣輕鬆到手了!」
「主人真是太聰明了,拿著今牌巧扮太子,就賺得了大銀子落袋,奴婢真是自歎弗如!」
「小銀,到現在你才明白主人的厲害,主人的聰明是無人能及的!」原來兩個小廝是小金、小銀所假扮,那個所謂的太子自然就是風袖月裝的了。
風袖月得意笑著,拍拍臉上服帖的人皮面具,這是她學成下山時,師父送給她的禮物,兩張一男一女的人皮面具,一直放在她身上沒機會使用,現在難 得有時機可用,而且一用就出師大捷賺大錢,真是幸運的好東西呢!
但光是這樣就夠了嗎?怎可能,這麼好的賺錢時機怎可以輕易放過!
「走,我們去買馬。」風袖月告訴兩個婢女。
「為什麼要買馬?」婢女們不懂。
「趕場賺銀子啊,」風袖月愉悅說,忙拉著婢女找交通工具去了。
沒過多久,三人三匹馬,風馳電掣的離開了洛城,往最近的城鎮奔去。
然後,同樣的戲碼在不同的府衙、縣府理上演,憑著一塊金龍權杖,風袖月所扮的假太子大大方方的向城鎮裏的太守、縣令調銀子,那些地方官震於太子的身分哪敢說不,不但恭敬的將銀子呈上,還大禮叩拜的送走太子,從沒想到過這名太子可能是假扮的。
這樣的情形也是當然了,尋常人哪有這麼大的膽子,敢玩這種不要命的遊戲,也唯有風袖月這個羅剎女了,憑籍的除了大膽,還有無人能抓到她的自信!
這晚,在下榻的客棧裏,風袖月已經拿下人皮面具,沒有外人在,她臉上的面紗也除下,還她一張叫人驚豔讚歎的絕色麗容,不過她的真面目,也只有隨著她的貼身婢女見過,是不會露給外人見著,尤其是男人!
小金和小銀二點算著今天的成果,加了加後,答案出來了。
「主人,所有的銀票總和是十一萬五千五百兩銀子,加上那姓威的縣令暗地裏送上的孝敬銀票五千兩,全部共是十二萬又五百兩銀子。」小金宣佈。
「哇,竟然在一天裏就賺到了我們一年才能賺到的銀子,今天真是大豐情啊,主人你可以好好休息一年不用再奔波為人看病了。」小銀開心叫道。
小金也同意,「說的也是,沒想到一個金牌竟然有這麼大的權力,太驚人兗了!」
風袖月把玩著手裏沈甸甸的金牌,「說是這金牌的威力嚇人,不如說太子身分的至高無上,讓人敬畏尊崇了。」
「當然羅,他是一國的太子,又是長太子,以後要繼位做皇帝的,當然有權勢了。」小銀附和。
小金看著主人手中的金牌忙問:「主人,那明天我們還是和今天一樣用這告牌向官府拿錢嗎?」
風袖月看了眼婢女,「怎麼?你們玩上癮了?」
兩個婢女都用力點頭,被人又跪又奉承,還可以拿銀子的事,玩再多次也不會累!
看她們滿臉的玩興,風袖月笑出聲,不過卻潑她們冷水,「這等好事只能今天玩,再玩就會出事了!」
「為什麼?」小金、小銀同聲問。
「今天我們能用權杖通行無阻四處拿銀子,是因為天龍真一行人都中了我的袖針,會昏迷一天,當天龍真清醒後便會發現身上的權杖不見了,生怕權杖被誤用,定會知會官府,那我們今天假冒騙錢的事就被揭穿了,如果我們還故計重施,一定會被逮個正著的!」風袖月告訴婢女。
兩個婢女瞼上都有著惋惜,「如此一來,這塊權杖不就沒有用武之地,只能擺著好看,或是熔了當金子用羅!」小金表示。
「這麼好看的金牌熔了多可惜啊!」小銀不舍。
「否則還能怎麼辦嘛!」小金也有些不舍。
風袖月俏臉上又露出了算計般的笑容,「何不送回給天龍真,再領一筆賞金呢?」
這是什麼可笑提議,偷拿了人家的東西,還在外招搖撞騙得了大筆銀子,自動送回簡直就是自找死路,不被拿下入獄已是大幸了,怎還有可能再領賞餘呢?只是小金、小銀對主人的話沒有懷疑,以主人的能力,就算她說能將太陽轉成從東邊落下,她們也相信!
不過是很好奇要怎麼做?如果能再得到賞金,那主人真就不該是凡俗人,而是天上神仙變成的了!
風袖月笑得自信十足,她說到就會做到,有賺錢的機會,她絕對不會放過,哪管會不會氣死天龍真;更不甩他是有權有勢的天子了!
他要她改邪歸正,她就偏偏壞一次徹底讓他瞧瞧,看他還能拿她怎麼辦?
呵呵……事情越來越好玩了!
***
在縣府的公堂上,坐在首座的俊順男子頭兒微側,看似儀態輕鬆,不過斯文的臉上帶著些許沈鬱,顯示心頭有不快之事。
而底下站著四個頭數官冠的官吏,他們一向是坐在上頭的位子,今天卻排排立在通常給人犯站的堂下,不過四人沒人敢有怨言,全都是面有難色,等著上頭主子發落。
靖平點清楚損失回報,「殿下,總共被斂走了十一萬五千五百兩銀子!」
「數位可真是驚人!」天龍真苦笑出聲。
底下的四位父母官已經站不住,全都噗通一聲曲膝跪下求饒!
「求殿下寬恕,求殿下寬恕……」
「除了這四個城鎮外,還有別的地方受害嗎?」天龍真問。
「回殿下,沒有了,屬下已經用最快的速度將訊息傳出,以免別的地方官再受騙。」靖平回答。
「她是聰明人,明白見好就收,不會用相同的伎倆再冒險的。」天龍真揉揉額頭,雖然只有交手一次,但是他已經深刻領教她的聰穎機伶,當然還有高超的用毒手段了。
他不過感到胸口像被針剌痛了下,身子立刻無法動彈,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當他再醒來時已經是一天以後的事,因為是擅自闖入陳府,所以恢復神智後,他發現自己被當成盜匪五花大綁的丟在柴房裏,而身旁還躺著靖平、左忠,看狀況一樣是吃虧在風袖月手下,他這輩子從不曾如此狼狽過,堂堂尊貴太子之身,竟要和平民百姓費唇舌解釋自己的清白,說明那些有些丟臉的受襲情形。
幸虧陳富貴不是昏庸之人,沒多刁難就放他和隨從離開,再來他便發現自己的隨身權杖不見了,這就不是件能等閒視之的小事,那塊金龍權杖有足以號令百官、調動軍隊的權力,他想風袖月不會動到軍隊想造反,但是拿來騙錢是必然的,因此不得不驚動官府急想亡羊補牢,但還是挽了一步,讓她大搖大擺的斂走大筆錢財,狠狠戲弄了一班官員,教他有氣但也不得不佩服這女子的大膽能幹,父皇的旨諭沒點錯人,這女人具有為害作亂的本領!
見底下地方官還跪著,仁慈的他輕一揮手,「這也不能全怪罪你們,都起來吧!」
「謝殿下。」四人一起站起,但還是膽戰心驚,不敢輕鬆。
吃了虧的靖平對風袖月非常的氣悶,忙提議,「殿下,這女子不但可惡還狡猾,不可原諒,可要發公文通緝,捉她到案?」
天龍真好笑,「我們又不知道她的相貌,如何發文通緝,而且理由若老實登出,恐怕官府的面子就挂不住,不但四位官員要連帶受處分,小王也一樣脫不了責任的。」
靖平聽了憤懣叫道:「難道就這樣放過她,不追究她的惡行嗎?」
天龍其安撫的對屬下微微一笑,「靖平,小王明白你急想討回公道的心情,但是面對如此冰雪聰明的女子,你以為強以武力逼迫就能讓她就範嗎?這事當然是不能輕了,不能讓她在外繼續胡來,不過也不能使出強硬的手段。」
靖平臉上一紅,被說破了心思,不曾受過如此窩囊的事令他真的想好好教訓那女人,但是皇上交代要用感化,他就不能為了自己的小小不滿而壞了殿下的大事。
「屬下明白了。」靖平拱手回應。
另一個侍衛左忠就冷靜得多,「殿下,要派探子偵查雙絕羅剎的行蹤嗎?」
天龍真想了想後,問起站在底下的四個地方官,「衛太守,你是第一個被騙,從洛城起,接著是白虎鎮、天水鎮,再來是高陽省城,這四個地方是不是連成一氣的?」
衛太守忙回應,「稟殿下,這四處城鏡是有官道相連,位置非常相近,如果快馬加鞭趕路,一天來回不成問題,所以歹徒才能在一天時間內連續誆騙四個地方得逞,證明歹徒真是太狡詐了!」
天龍真目光晶亮的看著他們,「難道你們就沒錯嗎?如此輕易被騙,不也表示你們視人不明、太沒警覺心了!」
四個地方官慚愧的一致再跪下,「下官知罪,望殿下恕罪!」
「小王可以不加罰你們,但是短缺的府庫必須補齊,小王有疏失,所以補助一半,而另一半就要你們補償,你們可有異議?」天龍真做出裁定。
四個地方官個個苦著一張臉,沒受到責罰就是萬幸了,四人不敢多奢求,趕忙叩謝大恩。
「衛太守,你說四個地方是官道相連,那順著官道再往下去又是接到哪個城鎮呢?」天龍真延續剛才的問題。
「回殿下,再來便是江夏口,為官道和河口交集處,是個很熱鬧的大城。」
衛太守恭謹回答。
「衛太守,吩咐下人備馬,小王要去江夏口!」天龍真下令。
「下官遵命!」衛太守忙依命行事。
「殿下以為風袖月會去江夏口?」靖平疑問。
「極有可能,或許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但是以風袖月的個性來看,可能是最危險的地方才是她最喜歡的所在了。」她會在那裏的,天龍真有此預感。
自己太小看她了,所以才會出師不利,而今他會將她當成好對手,感化個惡天王絕非簡單的事,不過他會盡全力,而且他也明白要如何才能將她留在身邊!
貪財也未必全是壞事,至少這就是風袖月最大的弱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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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義診」,鬥大的兩個字貼在土地公廟的柱子上,在狹小的廟前廣場擺了張簡單的桌子,一個臉上蒙著素紗的白衣女子坐在桌後,面對一長排來看病的病人,只見她一手拿筆寫藥單,一手為人把脈探病,動作迅速確實,她便是義診的大夫。
不過她身邊站了個婢女,也手拿著筆猛記那女大夫念出的數位,一樣是非常的忙碌,而還有另一位婢女,在幫忙為一些受傷的傷患包紮傷口,也相同是動作例落。
在女大夫背後不遠處,有位修長英俊、氣度不凡的男子在指揮幾名請來的大夫依著病人遞上的藥單,在三輛載著藥材的馬車裏抓藥、配藥,若有藥材不夠,那男子就忙讓人記下,立刻調度最近的藥房補上,大家都看得出出資義診的應該是這位好心的少年公子。
靖平端了茶遞上,「公子,喝茶休息吧,」
「該休息的應該是風姑娘,她連午膳都還沒吃呢,你將茶端給她潤潤喉。」
天龍真吩咐。
「公子,她只要有銀子賺就不累,就算三天沒吃飯也行的,這參茶是特地為您準備,還是請您喝吧!」靖平語氣譏諷,梁子結得深,要他對風袖月有好感難了。
天龍真輕斥,「靖平,別這麼說風姑娘,你和她的事都過去了,不可以懷恨在心,現在所有人中最累的就是她,你快將參茶端上。」
靖平很無奈,但公子命令不能違抗,只得不太甘願的將參茶送上。
「風姑娘,請喝茶!」
嗯!風袖月輕應聲,頭沒抬起的指指桌子要他放下,心思還是放在看病上。
一個老婆婆邊咳著邊坐到風袖月面前訴苦,「大夫,我的咳嗽好久了都不會好,每天咳得我好難受,大夫你幫幫我啊!」
風袖月為老婆婆量量脈搏後告訴她,「老婆婆,你因為氣虛體弱,所以之前受到的風寒一直沒痊愈,才會咳嗽不止,我開藥單給你,你吃個三帖藥後便會復原了,但還是需要多補補身子,身子健壯就不容易生病了。」
「大夫,我們是窮苦人家哪有錢補身子,若不是大夫你在義診,我連看病都不可能了!」老婆婆哀歎說。
風袖月抬頭看看老婆婆,注意到一旁的參茶,便端給她,「老婆婆,這杯參茶就請你。」
老婆婆睜大眼,高興的抖著手接下,「謝謝,大夫,真謝謝你,你心地這麼善良,一定會得到好報的,謝謝、謝謝!」
「不用客氣,」
風袖月笑應,回過頭來便對婢女小金丟話,「風寒,五十兩,參茶,二十兩!」
「是,風寒,五十兩,參茶,二十兩。」小金將金額一一記下。
一旁聽到的靖平怒瞪大眼、氣壞了,「公子,您看,我端去的參茶,她只是經手轉給別人就收二十兩銀子,這……這還像話嗎?」
天龍真也將一切情形看在眼裏,只能苦笑,和風袖月相處後,才明白她絕對是這世上將斂財兩個字發揮得最淋漓盡致的人了,舉凡可以賺錢的時候她一定不會放過,想找她幫忙,小到徵詢她一些醫毒的問題,大到為人治病全都要收費用,甚至他想瞭解她的身世,也要用銀子為引,才能問得到,更別說義診了,這是她絕對肯定殺了她也不可能會做的賠錢事。
而天龍真是為了想激起她對貧病無助人的同情心,繼而希望能漸漸融化她被金錢蒙蔽的心靈,喚回她的真心,所以他在三個鄉鎮一連辦了四次的義診,已經花了上萬銀兩,可惜她仍是無動於衷,因為她將看病的錢全向他收了,每筆她都讓婢女一一無誤記下,晚上加總後再和他收費用,一毛都不能少,除了讓他連連破財外,他完全沒看到風袖月有任何變化。
而這是第五次了,看她的模樣,一樣是毫無成效,不過他不相信人心是鐵做的,再狠心的人也有軟弱的一面,只要再假以時日總會收到成效的,所以他決定再接再厲繼續花錢!
到了傍晚時分,義診結束,看了上百名的病人,對風袖月而言,又是豐收的一天。
晚上,風袖月在房裏用晚膳,她不在外人面前脫面紗,因此用膳都是單獨留在房裏,小銀在伺候,而小金去辦重要的事了。
不一會,小金就高興的拿著一疊銀票回來呈上,「主人,今天的收穫,應該是八千一百三十五兩銀子,不過天公子很大方,直接湊了整數給八千二百兩銀子,主人,您要點點嗎?」
風袖月一揮手,「不用,他不欺不瞞,信用很好,不會有問題的,小金,你收起來吧。」
「是,主人!」小金將銀票一起收起。
「小金,你收錢時天龍真的臉色如何?」風袖月接過小銀自好的湯喝著。
「天公子神情一樣是很和善,只是他的隨從靖平一臉的不高興,拿著像在看小偷般的眼神直瞪著奴婢呢!」小金回答。
「那個靖平自從敗在主人手下後,就一直對主人很不滿,時常都在天公子面前說主人的壞話,真是很討厭!」小銀說起。
「無妨,他扳不倒我的。」風袖月不在意一笑,倒是天龍真的態度教她比較訝異,面對她毫不手軟的努力斂財,幾次下來至少他也失金好幾萬兩銀子 了,這可不是筆小數目呢,還全是給她的看診費,不包含藥材付出哦,而且義診的好名聲也是挂在她頭上,他除了破財之外沒得半點好處,就算是再大方的人,也該會有抱怨的,但是天龍真卻面不改色,仍然一副樂在其中模樣,著實讓她不得不對他刮目相看!
她明白他的所作所篇都是為了想感化她,而在她限制不能說教又不可以用脅迫手段之下,他就選了這個最勞民傷財的笨方法,採用無為而治,投她所好,任她予取予求,期望她會因為不好意思而迷途知返,呵呵……他如此做只透露出他對自己的不瞭解,有錢賺,她哪可能會心軟,只會竊喜找到個大金主,皇帝是他老子,整個熾日國都是他家的天下,這樣的一座金山她是入寶山豈能空手而回!
相處了近十天,她看出他真的是宅心仁厚,不可能會對她不利,在雄厚的利益之下,她已經不想去瞭解自己為何會雀屏中選,讓他要勞心勞力來感化她,就當他是太平日子過膩了,想招意她這個邪惡天王試試被欺負的感覺,她當然就不能讓他失望了,銀來她愛、金來她更喜歡,他大發善心要散盡家財,她便不客氣全部收下了。
至於感化她?呵……下輩子吧!
用完晚膳,因為忙了一天,風袖月正想早些休息時,敲門聲響起,傳來左忠的聲音,「風姑娘,公子請你到他房裏一趟。」
又來了,風袖月翻翻白眼,在聽到腳步離開的聲音後,她忙喚來兩個婢女問:「小金、小銀,我故事編到哪里了?快幫我回憶一遍。」
「主人,您是對天公子說您的父親是獵人,上山打獵時被野獸咬死,屍骨不全,死的很可憐!」小銀想著提出。
小金接下說:「是母親含辛茹苦的將主人您扶養長大,但是母親身體很不好,又沒錢看病,後來也病死了,主人您就跟著姨父母過活,卻是受盡委屈,您逃了出來被個老公公、老婆婆收養,他們沒生孩子所以很疼主人,但也一樣沒多久就雙雙病死,讓主人您頓失所依,後來……後來……」她努力想著後來的故事。
風袖月邊復習邊提出問題,「確定父親是被野獸咬死的嗎?還是不小心跌落山崖死的?」
「主人,是被野獸咬死的,您說這樣比較可憐。」小銀確定。
風袖月點點頭,「那後來我是不是病倒路旁就被師父所救,以後便跟著師父了?」
「主人,您跳過了被個壯漢捉到,他要賣您到妓院,您奮力的逃出來,才遇上師父的。」小銀提醒。
「對啊,還有這段,我差點忘了!」風袖月忙將情節加入腦海裏,真累,好像背書般,這都是天龍真的不好,雖然他答應自己不說教,但卻特別愛關心她的身世,總是請她過去問東問西的,她不想讓他的關愛落空,又想或許可憐的身世還能從他那兒得到更多的好處,就編故事應付,哪想到他竟然聽上癮了,不斷的往下問,也讓她的故事越編越龐大,出場人物多到讓她記不清,幸好她聰明有叫小金、小銀幫她記著,否則就要穿幫了。
匆匆將虛構的身世想一遍後,風袖月便戴上面紗走出房間去見天龍真。
***
「找我有事嗎?」風袖月坐下。
天龍其關懷問:「你今天忙了一整天,午膳沒吃、茶水也沒喝,會不會很累?」
「會啊,下過面對一批批湧來的病人皆由然是救命要緊,所以累也是沒法子羅,或許我該調整收費,這樣才能合乎自己所花費的心力呢!」風袖月暗示性回答。
「隨你的意思吧!」天龍真沒有反對,還是不變的溫和笑臉。
這男人的心地未免善良得太離譜了,風袖月眉挑起,但是對自己有益啊,又何妨,她漾起了柔媚的笑容,「那就謝謝了。」
「我記得你說你的醫術是傳呈自你師父,想必令師一定也是位高人吧!」天龍真談起。
談到師父,風袖月神情間就多了抹尊重驕傲,「我師父可是個響叮噹的人物,在武林中少有人不認識,本事非常的高強,除了師父外,我敢說世上沒有一個人行醫使毒能勝過我!」
「聽你的話,若我沒猜錯,你師父應該是二十年前名滿天下的玉羅剎龔飛煙前輩吧!」天龍真猜測。
風袖月有些驚訝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
天龍真笑著解釋,「我雖是生在宮中,但是我的恩師也是武林中人,所以我對武林之事略有瞭解,我恩師曾說過令師在醫毒上的造詣是無人能及,絕對勝過江湖上眾多的醫館毒門。」
「沒錯,你師父很有眼光,就不知令師又是何方的高人了?」風袖月好奇問。
「家尊師名為趙宗亭,有個外號叫逍遙散人。」天龍真回答。
風袖月更訝然了,「原來逍個散人是你師尊,難怪你的輕功那麼好,能追得上我的迷蹤步了。我師父也對我說過,逍遙散人是武林中最神秘的高手,不但輕功好,更擅常拳法劍術,許多人想拜他為師,可是他行蹤成謎,很少出現在武林中,沒想到他到宮裏做你的師父了,今師也是我師父少數敬佩的人之一呢!」
「那真是巧,家師也很欣賞舍師,縱然江湖人對令師正邪不分的作風有所批評,可是家師卻認為『寧為真小人,莫做偽君子』,而且正和邪不過是一線之隔,又如何能明白劃分清楚,師父就是看多了以正人君子自稱做邪魔歪道的事,卻能顛倒是非黑白,讓他想遠離是非圈,才會入宮做我和皇弟的師尊,若家師明白雙絕羅剎就是玉羅剎的弟子,一定會說你是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
有其師必有其弟子,天龍真這下子明白風袖月不同常人的性子是來自於誰了。
風袖月聽到這話開心的笑眯了眼,將之視為最好的讚美,「你真這麼認為?能得到逍遙散人徒弟的認同,我師父知道了一定也很高興。」
很少見到她如此的開懷,總是泛著嫵媚的眸子充滿愉悅,縱有紗巾掩面,但天龍真可以猜出面紗下的小嘴一定笑彎了,這令他心中生起一絲成就感,花了如此多的努力總算能一見她真心無偽的笑靨,這該代表兩人間的距離又拉近一些了吧,或許她就不用編些誇張的故事來戲弄他了。
他當然明白風袖月對自己所說的身世是假的,因為他早就從探子那兒瞭解她的一切,會問起她的身世,是找她閒聊時用來當開場白的,哪想到她非但沒說老實話,還扯出一串奇異的故事,讓他好氣又好笑就故意裝傻繼續問下去,而她竟然真的編故事接龍般說不停,內容越說越離奇,還揪出一堆人來,他索性不點破,當是兩人每晚聊天的話題,還好她的故事終於接到真實的一面,如此她就不用再胡編故事,而他也不必為了她太離譜的故事內容而要強壓下笑意,忍得好辛苦了。
風袖月見天龍真的目光直盯著自己,發現自己似是笑得太鬆懈了,忙一凜停住笑,恢復了尋常的淡漠輕邪,「謝謝你的誇讚,我想我師父也會很高興我能遇上逍遙散人的徒弟。」
「那不知我有沒有機會去拜訪玉羅剎前輩呢?」天龍真提起。
風袖月媚人的細長眸子登時黯然了下來,「我師父已於三年前仙逝了。」
天龍真道歉,「對不起,提起了你的傷心事,不過如此一來,我師父也不愁在九泉之下無伴了。」
風袖月詫異,「道遙散人也過世了?」
天龍真點點頭,「兩年前過世的。」
「那我師父和你師父真的可以作伴了,師父常說世上的好男人沒有幾個,令師是少數幾位師父能看得上眼的男人,所以有令師為伴,師父一定不寂寞的。」風袖月甩去悲傷,轉成了歡欣語氣。
天龍真聞言不由得苦笑,有師若此,就難怪她個性那麼奇特了,不過有法有破,他可以用特別的方法拉近兩人的距離,遂出聲表示,「他們不但不會寂寞,也會很想看看誰收的弟子武功較好了。」
「這話是什麼意思?」風袖月疑問的看著他。
「難道令師沒向你提過她與家師間的口頭約定嗎?」天龍真回視她的目光。
「什麼約定?」
「家師有回和令師偶然相遇,兩人相談基歡,家師稱讚令師醫毒雙修,你師父也讚美家師劍術、拳法獨步武林,家師就提出他們何不來場比試,但是玉羅剎前輩表示他對比武沒什麼趣味,就建議何不讓彼此的徒弟比武較有意思,家師同意了,也訂了個很特別的方法,由天意來選擇時間地點,當命運讓他們的徒弟遇上,便是比試的時刻了,如今我們相遇又明白了對方的身分,代表天意注定我們要有場龍虎鬥。」天龍真告訴風袖月。
「咦,為何師父從沒向我提過這件事呢?」風袖月滿心疑惑,她和師父親如母女,無事不談,若有此事師父不可能沒告訴她。
「是嗎?或許是玉羅剎前輩貴人忘事吧,既是如此那這個約定就作罷,不用比試也好,不傷和氣。」天龍真平和的要解除比武約定。
風袖月卻不依了,這樣好像她怕了他般,不管是不是真有這個約定,若是師父在也會要她接下挑戰,然後打敗逍遙散人的徒弟為師爭光,所以她忙挽 回,「不可以解除,你都說有這樣的事,就不准當沒有,我接受挑戰,是要現在就比試嗎?」雪白小手撫著頸上的邪金劍。
「你接受是最好,但這個比試並非要親身上陣,而是嘴上過招比高下。」天龍真說明。
風袖月秀眉微皺,「嘴上過招,這是什麼比武方法?」
「是非常特別的方法,其刺激性絕不下於親身動手。」天龍真對她說。
「說清楚!」風袖月有些不耐,說了半天也沒講到重點。
天龍真明白她的性急,忙簡單解釋,「嘴上過招就是把招式化為言語,用描述代替真的刀劍相交,這既能驗武招外,也能測驗出頭腦的反應,例如,妙手探花直取眉心!」他的手也隨聲輕指風袖月的眉間。
「橫手揮軍,化!邪金出鞘,外加一個踢腿,去!」風袖月袖風一揮,另一隻手作勢刺向天龍真,桌下的腳也一同補上。
「哎唷,疼啊,只是練習不用這麼認真吧!」天龍真做出吃痛表情,逗笑了風袖月。
「好玩,這遊戲有趣,我們趕快開始。」如此新鮮的玩意讓她玩性大起,馬上便要正式比試起來。
「可以,不過招式須師出有名,不可以為了求勝而胡亂編湊,若是對招式有疑問,也可以立刻要求出招者馬上現場演練,以表示真有其招。」天龍真訂出規矩。
「當然,這很公平,那我下毒也可以吧?」風袖月沒忘自己的專長。
天龍真點點頭,「各顯神通,能讓對方無力抵抗就是贏家了。」
「那就廢話少說,比試開始!氣貫雙袖,暗器出,流星摘月,人影至!」風袖月輕喝一聲,輕紗衣袖揚起。
「竟然先出暗器,那我就腳踏八卦步,身形閃,摘花手,對敵!」天龍真也出掌回應。
「邪金如虹斬龍,金劍一橫,劍氣罩項!」風袖月手抬高,微笑指著天龍真的腦門。
天龍真不疾不徐,比了個斜閃的手勢,「金龍翻身,側攻,取腰!」
「騰身飛轉,順勢一招天女散花,反擊手,中!」風袖月用招不留情。
「沒那麼容易,懶驢翻滾,劍落空,掌氣化刀,刀劍相遇震山河,劍不敵、退三步!」天龍真巧妙化招。
「我內力沒那麼差,就算敵不過也只會退一步而已。」風袖月不服氣叫。
「這樣還是退開啊,你可認輸?」天龍其微笑看著她。
「沒那麼容易,風起毒揚,軟骨粉教你踉蹌不住後退,邪金抵喉,你,認不認輸?」風袖月伸長手,以小手指替劍抵住天龍真的喉嚨。
天龍真從容的按下她的小手,從懷中摸出個白玉小瓶,「但我事先服下解毒丹,足以避百毒,所以揮開邪金,沒事!」
「哪有這樣的事,怎能後來才說吃解毒丹沒中毒,你不公平!」風袖月抗議。
「若我明知要和你動手卻不先吃解毒丹才是小看你,我可沒把握能在雙絕羅刺的施毒下全身而退,當然就要做好預防措施了。」天龍真辯解。
這暗地裏的讚美讓風袖月無法生氣,丹鳳眼斜睨了天龍真一眼,「好,這次放過你,再繼續,蝶舞滿天、劍氣如雨,讓你無路可逃!」
「哎呀,那真傷腦筋了,可否用上拳風破空、撥雲見日之招?」有法就有破。
「討厭,你就是不肯投降便是了,好,那就邪金劍法之一,一網打盡,劍影為網……」
兩人就隔著桌子一來一往的比試,像在玩天馬行空的比武遊戲,氣氛十分熱絡,雙方各顯神通,誰也不肯認輸,直到近午夜時分,還是沒分出勝負。
「時間晚了,今天是比試不出結果的。」
「可以通宵啊,我奉陪。」風袖月玩興正盛也不想結束。
「不行,明天你還要義診呢,要休息才有精神,我們明晚再繼續吧!」天龍真提議。
風袖月有些不願,但還是點頭,「好吧,就暫時休兵,明晚我一定會打嬴你的。」她可是未嘗敗果,因此非贏不可!
「我送你回房。」天龍真表示。
「不用了,我明白房間在哪,可以自己回去,你好好想想自己的武功,以便明天來接我的絕招,我回去了。」風袖月叮嚀一番,起身走到門邊又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天龍真。
「還有,我也要謝謝你提出的好遊戲,我很喜歡,謝謝!」帥氣的揮個手,她開門離開。
天龍真臉上是愉悅又得意,總算能見到她和善開心的回應了,比武約定的事自然是假的,不過為了達到教化的目的,當兩人認識越深越熟悉,自然就會產生情誼,有了情那要勸起她向善也較容易,所以他也只好打破自己不說謊的原則,他相信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有了情,那再冷心邪氣的人也會逐漸回歸正道的。
捉到了與風袖月相處的訣竅,對於感化這個斂財女,他已經越來越有心得,一定會讓她改邪歸正的,天龍真自信十足的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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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山 於 2007-07-09 19:5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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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月兒初上,該是用完晚膳時分,一個身穿黑衣,衣臂上繡著龍紋,再用黑巾蒙著臉的男子身手矯健的穿過大街來到暗巷,一個俐落的提氣跳躍,就跳入 一間客棧的後院,他在客棧裏找到目標,沒驚動任何人的進入特定的客房裏。
不一會,蒙面人離開客房,馬上翻身上屋頂,身影一閃就不見了。
天龍真也下榻在這間客棧,現在在他房裏是刀光劍影,不過是由嘴裏說出,他和風袖月的口頭比試正熱鬧進行著。
風袖月能力盡展,只為了打敗天龍真,不過她也不是不明是非之人,這麼多天比試下來,她心裏清楚在武學上自己並非天龍真的對手,若他真要逼自己投降,她早就敗了,還能和他攪和不休,是他一直心軟留一手,而自己又不甘認輸,就這樣一直蠻纏到如今了。
但是這也讓事情變得更有趣,因為他心慈每每見她出現窘狀時,就會自動退一步讓她,使出的都是三腳貓所用的步數,而自己只要壞心順勢逼殺,他一陣的手忙腳亂,努力要讓自己立於不敗又不能傷她,常常就出現七手八腳的情形,使出的怪招好笑的讓她笑彎腰,樂於看他的笑話,也享受這類似被呵護的受寵感覺;還沒有人能給她這樣的感受,天龍真是第一位,而能武功高強又善良近乎蠢的人,他應該也是天下間僅有的,如此稀有的人,她有種想法,想將他納為己有,永遠留在身邊!
呵……這個想法似乎很不錯,也一定大膽的教人咋舌吧,這是她最愛做的事了。
「你在笑什麼?」看到她露出笑意的眸子,天龍真好奇問。
「當太子好不好玩?」風袖月突然提出。
「好不好玩是你對事情的形容詞嗎?若依你的說法,有太子身分算好玩,但是要負起太子的責任就不太好玩了。」天龍真笑著回答。
「既然不是很好玩的事,那你就別做太子了,和我一起闖江湖如何?我可以教你許多好玩的事,一定比當太子有趣的,想不想啊?」風袖月眸光壘見的看著天龍真。
這問題讓天龍真愣了下,「你想要我和你一起……闖江湖?」這是什麼提議。
「是啊,我覺得你和我還滿合得來,你脾氣好,武功也不錯,人雖然太過於忠厚老實,但還好我能接受,所以願意讓你跟在我身邊,和我同一步調後,你就不用這麼費心要感化我了啊!」而是她變成感化他的人,呵……這才有意思呢!
天龍真不笨,馬上猜到她的心意,「你想讓情形倒轉,讓我受你影響,你覺得這樣很好玩?」
「當然,生活都一成不變那多無聊,要知道變通嘛,像你說我邪氣要改過,但我卻不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若你來過過我的日子,說不定你會認為生活就該像我這樣,反笑那些自以為正派的人不對了呢!」風袖月想改變他的觀念。
「那為什麼你不試試過我的生活,得到大家的認同總好過被批評的好,這是人世間的道理,身為人便要遵守的。」天龍真笑說,沒被拐走。
風袖月身子往前傾靠近天龍真,飛揚的鳳眼散出惑人的光彩,柔柔的媚惑眼前男人,「我要你陪人家嘛,做我的好朋友,和我在一起,難道你不願意嗎?」嬌嗲的嗓音輕柔似風,要讓百練鋼成為她的繞指柔。
天龍真點點頭,「我很願意答應你的要求,不過你仍要改過不好的習慣,斂財、下毒,還有為了名聲好,最好也別亂對男人拋媚眼了。」他微笑告訴風袖月。
面紗下的小嘴噘起,「竟然不賞臉,真不好玩,潑我冷水的人,我可能會回以一記毒消消氣的,你不怕嗎?」她威脅的語氣道。
天龍真一點也不擔心,「你不會這麼做的,因為我現在是你的財主,你不捨得傷害白花花的銀子。」
這話又讓風袖月轉怒為笑,「算你還有自知之明,原來你除了善良外還有可取,不會太傻,本姑娘就饒你一命,所以壓箱底的絕活萬毒穿心就不使出,這回的比試就當我們平手了。」她找了個最有利的結果。
她的話還轉得真快,永遠都不吃虧,「你願意接受平手?」天龍真抬眼看著她。
風袖月回他一臉的從容自在,「雖然不滿意,但是能接受,你好歹總是逍遙散人的徒兒,不好讓你太難看,兩相平手,我們的師父也會喜歡如此的結果,怎麼,你有意見嗎?」她媚眼微挑的凝視他炯然有神的眸子,大有他若羅唆,他們就真的兵戎相見的神情。
天龍真當然是喜歡和平,也不忍拂逆她的意思,點頭同意,「平手自是最好的結果,我們相處愉快,想必會令家師以及玉羅剎前輩更高興了,我們做好朋友吧!」他試圖拉近彼此的感情。
風袖月也不傻,呵呵一笑,「我們是可以做朋友,不過不能干涉彼此的興趣,還有我也不會因為是朋友就有特別的優惠,有道是親兄弟也要明算帳啊!」
天龍真笑得無奈,「難道你就不能為了朋友而稍改變作風嗎,」
風袖月對他調皮的眨眨眼,「那你可以為了朋友而改變作風配合我啊,我會很樂意接受的。」
「風姑娘,善惡的分別在於……」
天龍真才起頭想說道理,風袖月馬上就聰明的打呵欠站起,「啊……為了比試讓我都沒睡好,好累,現在比試完結我可要回房好好休息了,晚安!」邊說邊來到門邊,道完晚安人便飛快溜走,沒讓天龍真有拒絕的機會。
傻瓜才會留下來聽他說教,她要回房睡覺了。
一溜煙人就不見了,天龍真只能輕歎口氣,哎,真是教人頭疼的固執女人呢!
「公子,屬下求見。」靖平的聲音隨後傳入。
「進來。」天龍真回應。
靖平、左忠一起走入,靖平呈上手裏的信函,「公子,這是探子剛送來的報告。」
天龍真接過信函,打開觀視。
「清河鎮鎮東貧民聚集區,近來有傳染病流行,許多貧民患病,亟需援手!靖平,清河鎮位置在哪?離此地有多遠?」天龍真微皺眉忙問起。
「回公子,清河鎮位在南方,離此地約要一天路程。」靖平恭聲回答。
「那你安排一下,明兒一早我們就去清河鎮。」天龍真吩咐,救人如救火,當然要行動快速。
「公子,您又要讓風袖月到清河鎮去醫治民眾嗎?可她是打著義診之名卻行斂財之實,救民的事又不是非她不可,可以找別的名醫幫忙啊!」靖平忙提出意見。
「就是要讓她明白人間疾苦,所以才要辦義診,感化人非是一朝一夕能成,要付出代價也是很正常的,讓別人做就沒意義了,依命行事。」天龍真告訴下屬。
「是,屬下連命!」靖平有些不甘心,但還是聽命做事。
離開宮廷來到民間,才發現有那麼多人民需要幫助,他才明白除了在上位者勤政愛民外,更重要是選任賢能的官吏,如此才能給百姓最好的照顧,縱然選官有一定的審核制度,可是他一番的民間考核下來,仍有不適用的父母官存在,顯示官吏考選法規有不周詳之處,待他回宮後要稟明父皇,再好好的處理這個問題。
天龍真的仁心慈善也在這事上表露無疑,只是如此善良心軟的他真能感化奸邪好斂財的風袖月嗎?兩人交手至今看來,情形仍舊很不樂觀!
***
明媚的夏日時光,野外處處綠意,路旁野花繽紛,加上今天又有微風徐徐,真是個郊遊踏青的好日子!
不過在路上急急賓士的數條身影卻完全糟蹋了上天給的好景色,他們沒時間賞景,只顧匆忙的往南趕去。
「主人,天公子為何趕路趕得這麼急啊?」與主人並肩馳騁的小銀出聲問。
「好像那個城鎮有傳染病流行吧,急著要去為人看病。」風袖月告訴婢女。
「恭喜主人,又有銀子上門了。」小金嘴甜恭賀主人。
「只是急吼吼的趕路實在辛苦,小金記得加上這條急診費用,二百兩!」
風袖月吩咐。
「是,奴婢明白了。」小金笑著回應。
緊隨在後聽到的靖平瞪大了眼,什麼?!還有急診這樣名目的費用,太……太可惡了,他從後開口叫:「雙絕羅剎,你太過分了,你不但沒有為醫者應有悲天憫人的胸懷,還嗜錢如命,為了斂財不擇手段,簡直可……哇……你……你要做什……麼?」
驀然打斷的話是因為風袖月回頭來看他一眼後,竟然人直接從馬上飛掠而起,整個人如飛箭離弓,出手淩厲的直取靖平的面們。
靖平不敢大意,也忙出招反擊,只是風袖月招勢還未來到他面前便身形急往上沖,飛躍過他後翩然落地,而靖平受此驚嚇坐不穩滾下馬,幸而他武功不錯,一陣手忙腳亂下平安著地沒受傷。
在前頭的天龍真聽聞到後面的騷動急急停下,策馬回頭,左忠、小金、小銀也煞住馬,過來看情形。
左忠扶起了靖平,天龍真忙關心問起:「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回公子,是風姑娘莫名的攻擊屬下,害屬下摔下馬的!」靖平氣憤的指控風袖月。
風袖月淡淡的看了靖忠一眼沒回話,白玉小手上像是平空變出了只毛色還未長齊全的小小金黃色鳥兒,她輕輕的撫著手中小鳥,模樣十分小心呵護。
小金忙為主人說話,「主人不是要攻擊靖平,只是為了搶救從樹上掉下來的小鳥。」
聽到這話,別說靖平、左忠一臉愕然,天龍真也是有些摸不奢頭腦。
「小鳥?這是什麼理由?明明她就是不悅聽到我批評她斂財而故意對我出手的。」靖平慨然駁斥。
「靖平護衛,你又不是第一回指稱主人斂財了,主人一直都當耳邊風不予理會,又何必到現在才教訓你呢?主人真是為了救小鳥,上回有人騎馬差點將跌下地的鳥兒踩死,主人為了救鳥打斷了馬腳,讓馬上的人摔下足躺了一個月才能下床,比較起來,你已經幸運多了。」小銀笑著說明。
為了小鳥讓人摔成重傷,這樣的事令天龍真主仆等人都面露訝異之色,風袖月沒管他們的反應,柔柔的撫弄小鳥一番後,便飛上樹端,將小鳥寶寶送回到它窩裏。
「乖乖的,別再掉下來哦,」她好聲輕語後,再回到地面,走回馬旁輕巧的躍上馬,翻身看著天龍真等人,對他們有些呆傻的模樣感到好笑。
「不是急著趕路嗎?怎麼都杵在那兒不動呢!」
天龍真回過神,「走吧!」一行人回到馬上,再繼續往南行。
晌午時分,眾人在樹蔭下休息時,天龍真才有機會向風袖月問出心裏的疑惑, 「你很愛鳥兒?」為了鳥而傷人,用很愛似乎還太客氣了。
風袖月輕聲笑出,「你忍了這麼久才問出來,憋得很難過吧,不錯,我是在山裏長大,所以很愛小動物,小鳥、小白兔、松鼠甚至蛇我都喜歡,都是我最好的玩伴。」
「你愛動物卻不愛人?」天龍真找到重點。
「動物很單純,若你對它無害,它便不會傷害你,但是人不同,人心難測,比起動物難相處,而且更危險不是嗎?」風袖月淡淡表示。
天龍真想起她面對小鳥的溫柔和善,卻從未見她如此持人,人在她心裏的地位竟不如動物,難道她曾被人傷害過,才會對人如此的冷淡無情嗎?
「是不是曾經有人讓你受傷,所以你才會變得不信任人了呢?」
風袖月立刻秀眉蹙起,眼裏多了抹警覺,「你怎麼知道?」
果然猜對了,讓天龍真小心翼翼怕嚇著她般,斟酌著字眼詢問:「我是依理類推的結果,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傷害你?」
「我能相信你嗎?」風袖月目光疑惑的看著天龍真。
天龍真回她一臉的真誠無偽,「你可以信任我,我絕對不會傷害你的。」
「你發誓!」風袖月仍然有疑慮。
「我天龍真願對天發誓,今生今世都不會傷害風袖月一分二亳,違者願受天譴!」天龍其舉手起誓。
「那不論我做了什麼,你也要保證都不會生氣哦!」風袖月再加一條。
天龍真點頭,「好,不管你的一切所作所為,我保證絕不生氣也不會傷害你,更不許別人傷到你。」
「你對我真好,謝謝!」風袖月眸子裏有著感動、欣喜,晶靈透徹的望著他。
極少見到她如此柔和渾身不帶一根刺的模樣,天龍真內心莫名的顫動了下,眼光離不開嬌媚的容顏,輕柔低訴,「風姑娘,我沒有別的企圖,只想幫助你而已,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受傷害的事了嗎?」
風袖月低下頭,「我……對不起,我說不出來。」
「相信我,你可以放心說出來,信任我!」天龍真用更輕柔的語氣安撫她。
風袖月卻在想了想後,還是搖頭,「不……我想我還是不要說了,你若明白一定會對我不諒解的。」
「我已經發過誓不會傷害你,所以不管你做了什麼事,我都能理解,不可能不諒解你,告訴我,我便能用行動來證明我對你的真心了,放心的將事情都告訴我吧!」天龍真用熾熱的目光糾緊她,真不知該如何讓她明白自己滿懷的善意。
「你是說真的?」風袖月抬起頭迎視他溢出眼眶的泛濫善心。
「真的。」簡單有力外加大力點頭。
「不是假話?」風袖月再確定。
「絕非假話!」天龍真肯定。
「真的?」風袖月又繞回了原點。
「真──」天龍真頓住話,停下看著風袖月,心中有些明白,深吸口氣再緩緩出聲,「你……你說不出來的理由該不會是因為在戲弄我吧?」
風袖月再也擋不住了,哈哈大笑了起來,「你……你終於發現了,天啊……你實在……實在太好騙了,真的……好好騙……呵……」她笑彎了腰,怎有人會善良到這樣的地步,想到他滿臉真誠的呆呆樣,她更是笑不可抑。
天龍真臉色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反應,而靖平和左忠離主子有些距離,沒聽到他們的談話,但由天龍真的神情和風袖月的大笑聲裏,也不難猜出發生 了什麼事。
「公子,出了何事?」兩個護衛忙奔過來,靖平問,很有敵意的瞪著風袖 月。
天龍真回神後卻是搖搖頭,沒有怒氣,臉上只有寬容,淡淡一笑,「沒什麼,只是風姑娘在說笑話給我聽而已。」
笑話?為何卻是說笑話的人笑得比聽笑話的人大聲呢?不合常理,但是主子既然這麼說了,靖平和左忠唯有相信,退了下去。
笑話?風袖月停下笑揚起媚眼看著天龍真,見他臉上平和,身上找不出半絲火氣上全不像一般被戲弄後該有的怒上眉梢、面紅耳赤的模樣,反倒教她訝然,難道他當真是不知道生氣為何物的聖人嗎?世上怎可能有這樣的人呢?
「也休息的差不多了,我們繼續趕路。」天龍真宣佈,再特別來到風袖月面一刖。「笑話說完了,就該起程了,走吧!」他對她一笑,笑裏浮是縱容和貨真價實的寵溺。
他如此無害柔和的笑容,卻讓風袖月心裏沒來由的湧起一陣不好意思,她竟會有難為情的感覺,這……這是什麼樣的情形?怎會變成這樣呢?
萬分不解的風袖月在天龍真的主導下上了馬,有些發愣的隨著﹂起上路。
一定是近來太累了,讓她情緒不穩,才會生出許多奇怪的感覺,一定是這樣的,她不可能會對任何人不好意思,該拿就拿、該無情就無情,她不會對個太過於善良溫吞的人有感覺,她可以保證發誓!
但是這樣一個沒有傷害性的男人竟然會影響到她的思緒,令風袖月極為不敢置信!或許就是因為自己太看輕他了,這證明再無害的人還是有能力足以傷害人,所以不可乙太小看他,風袖月對自己下了這個命令。
不能輕忽天龍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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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清河鎮,一個有著繁華與貧窮,進步和落後絕對懸殊的大鎮,鎮西是富人集居之所,街道乾淨、商店林立,充滿熱鬧生氣的地方,但是來到鎮東後卻立刻變成另一種模樣,儘是低矮的房子,街巷雜亂、空氣中飄著不好聞的異味,環境髒亂,即便街旁有商店,也是極為簡陋粗俗,出入的全是身穿補丁的窮困人民,讓人一見就明白這是個沒有希望的地方。
天龍真趕了一天路來到清河鎮已是黃昏之後,在客棧休息一晚,隔日一早便來到有傳染病傳出的鎮東。
看著從西走到東街景的巨大變化,貧富的劇烈差別,天龍夏瞼色陰沈,神情浮現少見的不悅冷漠。
眾人來到鎮東的小小廣場,經過靖平、左忠敲鑼打鼓宣佈義診的消息後不久,許多穿著破舊的民眾攜老扶幼的趕來廣場,個個是面黃肌瘦帶著病容,不少是父母抱著孩子前來,見到大夫就急急喊救命。
風袖月因為看診收費高昂,所以能來向她求診的都是有錢人家,甚少見到這像難民般蜂擁而來的病患,她有些被這樣的場面驚愣住而不知要如何反應。
天龍真看出她的無措,上前溫和的輕拍拍她纖細肩頭,「慢慢來,一個一個看,我會讓左忠叫他們排成隊伍,要辛苦你了。」
風袖月看著他皺緊的眉頭,和他相處有一些時間,她明白他的心慈愛民,看到如此的情況,他心中一定非常的氣怒難受,她也無可厚非的受到他悲天憫人的影響,再而見到眼前可憐的病人,她難得的沒提到費用就先看病。「小金、小銀,來幫忙!」輕聲下令,風袖月坐在剛搬來的簡單桌椅後,開始為病人診治。
一個、兩個……十個……接看了一、二十位後,風袖月已經明白是何種傳染病了,便要病人們都席地而坐,她一一快速的檢視這些病人。
「他們都生了什麼病?」天龍真跟隨在她身旁,看她停下手,便忙問起。
「赤痢。」風袖月回答。
「赤痢?是什麼樣的病?」
「是一種由食物引起的傳染病,病患會發熱腹痛,不斷的拉肚子,排泄黏液和血,一日多至數十次,是很麻煩的疾病。」風袖月說明。
「怎麼麻煩?」天龍真看著她。
風袖月表示,「患者若為身強體壯之人,不至有生命危險,但假使得病的是老弱婦孺,很可能會因脫水體弱而亡,而在治療病人的同時也要找出傳染源,更要徹底將環境打掃乾淨,唯有清潔才能杜絕傳染源,這就是很耗費人力 的事了。」
「這點我會負責,你開出藥單,我已讓左忠找來鎮裏多家的藥行,要他們供應病人需要的藥材。」天龍真告訴她。
「醫治赤痢的藥材很普遍,不過患者這麼多人,就不明白藥材量是否充足了。」風袖月擔心這點。
「若有缺少就讓人調貨,一定要補足來的。」出了這種事已經教他很痛心,他絕不容許有任何理由延誤這些人民就醫。
風袖月點點頭,回到桌邊飛快開出藥方交給天龍真,他讓兩個護衛立刻去辦此事。
「小金、小銀,他們不懂藥材,你們跟過去看情形。」風袖月吩咐婢女。
「是!」兩個婢女應聲後,隨行而去。
「接下來我們是不是要找傳染源了?」天龍真問。
「傳染源是大家都會共同使用的食物,可能是食用的肉、米或是水源被污染,尤其以水源這項最重要,因為他們可能飲用同一處的水才會導致傳染病發生。」風袖月提出。
「此事問問病人們就該能瞭解了。」護衛在忙,天龍真便和藹的親自調查。
一個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能有一顆悲憫之心,又如此的親民,將來若是他做君主,一定也會是個好皇帝,天下人有福了,風袖月有些歡喜想著。
但是她馬上又打去自己這種為國為民的可笑想法,這又關她什麼事了,她高興什麼?反正不管誰做皇帝,雙絕羅剎還是雙絕羅剎,不會變成乖乖好大夫,這是可以確定的,那這次自己要拿多少的看診費用呢?病人數可不少呢!
在風袖月正在盤算收銀子大事時,小金、小銀忙跑回來稟報。
「什麼?!」帖藥要收二兩銀子?這些藥店真是殺人不用力啊,」風袖月間言冷冷一笑。
「主人,藥店老闆說因為其中有幾味藥正缺貨中,又要緊急調貨,所以價格就拉高了。」小銀回答主人。
「總共要多少銀子?」風袖月看著婢女。
「有上百人的病患,每人至少需要吃上三天的藥份,藥店老闆在商量一番後就訂出了個金額,共要八百兩銀子!」小金說。
風袖月看著靖平正走近天龍真,和他談藥材的事,便吩咐兩個婢女,不金、小銀,你們跟著我也學了不少事,現在給你們一個任務,殺價格,越低越好,省下來的錢就當是給你們的獎金。」
兩個婢女立時眼兒一亮,高興的忙點頭,「奴婢選命,不會讓主人失望的。」兩人很有信心的走前,準備好好和藥店的老闆們談價格。
「她們在做什麼?」看到小銀、小金大方的與藥店老闆嘻聲談笑,態度熱絡友好,天龍真主仆三人都面帶疑問,靖平出聲問。
「她們在談個好價錢,賺零用金。」風袖月走近,淡淡的丟下話。
「藥店老闆說因為是義診,所以價格是最優惠了,怎可能還會再降低呢?」
靖平不相信。
「所以能減下的銀子就給她們當零用金了,你們還是付一樣的銀子,不是占你們的便宜,放心!」風袖月笑笑說。
靖平瞪著風袖月,氣怒不語,他不相信憑兩個小丫鬟能減下多少錢!
「若真能降低價錢,給她們也無妨,如今更重要是找到傳染源頭,風姑娘,我們去辦這事吧!」天龍真挂心此事。
「這地方也不大,查個傳染源不會太麻煩,先等一等,我要看看小金、小銀辦事的成果如何。」風袖月不急,等著看結果。
天龍真也只能將事情按下,等待風袖月。
沒花多少時間,小金、小銀就談完事走回來,兩人的神色看起來不是很好,似乎沒談得很順利,這讓靖平露出看好戲的高興模樣。
「靖平。」天龍真看了下屬一眼,意思是要他小心說話,別再惹紛爭了。
小金、小銀來到主人面前,「主人!」
「如何?」風袖月看著兩個婢女。
「成績不是很好,奴婢和小銀和藥店老闆商量後,老闆們決定要收五百兩銀子,只肯減三百兩,奴婢們做得不好,請主人恕罪!」小金回答。
「五百兩,這……」靖平張大了眼睛。
天龍真也很訝然,減了三百兩叫做得不好,那能稱為做得好不是就完全不用銀子了,難道風袖月有這樣的本事?
見到他們的驚訝,小銀瞭解的點點頭,「若是主人出馬,不但能不花錢,十之八九他們還會奉上銀子給主人呢!」
「哪……哪有這樣的事,騙人!」靖平不自主叫道。
風袖月沒理會靖平的鬼叫,只面對兩個婢女,「雖然成績不很滿意,但是也算可以,你們還需要多努力學習。」
「奴婢明白。」兩個丫鬟恭敬回應。
風袖月轉頭看著天龍真,「我們去查傳染源吧!」
天龍真便要兩個屬下處理廣場上的病人,讓這些病患先回家等待,藥材到時會一一分送到各個家裏,再叫他們推派熟悉的年長住戶帶路,以助找出傳染源。
「小金、小銀,你們拿了不少的零用錢,也去幫忙吧!」風袖月也交待兩個婢女。
「是,主人。」小金、小銀愉快回應,跟上靖平、左忠。
很快的,左忠就帶了位年約六十頭髮花白的陳爺回來,陳爺是少數沒被赤痢傳染的幸運者,也是這裏居民尊敬的長老,身體健朗的他為天龍真和風袖月引路,由廣場走入彎彎曲曲的小巷,沿路介紹著此地情形,「鎮東大約住有數百戶人家,我們都是佃農,男人白天外出到鎮外田裏工作,近傍晚才會回家,所以大多只有女人在,這邊的住所較狹小,不過靠近鎮心,因此環境比較好,越向東就越差了,因此這裏得病的人也較少。」
天龍真見巷子那一邊是一整片的圍牆,圍牆建得又高又厚實,好奇問起,「陳爺,怎會有這片圍牆?是做什麼的呢?」
「哦,這是錢府的圍牆,錢府是鎮裏最有錢的富豪,鎮外有大片土地,鎮裏也有許多酒樓、布坊等事業,非常的有錢!」陳爺回答。
「清河鎮裏的有錢人不是都住在鎮西嗎?陳府怎會在此呢?」風袖月疑問。
「錢老爺是例外,鎮東這一大塊地方,除了我們貧民所占去的一點地方外,其餘一整片地方都是屬於錢老爺的,此地的佃農都是租錢老爺的地耕種,哎……說來我們會窮困至此,也是因為錢老爺的關係!」陳爺歎口氣。
這種帶著委屈的歎息,已經很明顯點出有富欺貧的意味,天龍真便順著話說:「陳爺,有什麼困難你都可以告訴我,我會想法子解決的。」
陳爺對天龍真恭敬一笑,「公子啊,小老兒明白你一定是有錢又善良的富家子弟,才會來此義診造福我們貧民,但是強龍不壓地頭蛇,一山還有一山高,這錢老爺有錢有勢,公子對我們有如此大的恩情,我們不想連累公子,您幫不了我們的。」
一旁的風袖月輕聲笑出,「陳爺,你太小看這位天公子了,不管那個錢老爺多有錢有勢,再大也大不過皇帝啊,而他除了皇帝扳不倒外,其餘任何人都不在他眼裏,他鐵定幫得了你們的!」
「女大夫,你的意思是天公子很能幹,不管什麼事都難不倒他羅,連地方官他也不怕嗎?」陳爺小心問起。
「地方官有什麼可怕,只要天公子手一揮,馬上可以叫他人頭落地的。」風袖月不在意輕鬆說。
陳爺聽得瞪大眼咋舌,「真……真的?!」
天龍真忙搶話解釋,「呃……她……她的意思是……我會有管道可以解決,即便有權有勢也要照理而行,所以陳爺你可以將所有事都說出來,我會想法子作主的。」他微皺眉的看了眼風袖月,示意她別亂說話,卻得到她頑皮的擠眉弄眼。
陳爺點點頭,「這也不是秘密,公子想知道小老兒就說了。這該從五年前的那場大旱災說起,原本這裏大夥人以前都是住在鎮外,那時大家都有自己的地,種稻、種菜,日子雖然沒大富大貴,但也足以溫飽,是連著兩冬的大旱使得大家日子難過,這時鐵老爺剛從外地搬到清河鎮,見這樣的情形就表示想幫忙大家,他願意出錢讓大家將地暫時抵押給他,大家一起度過這苦日子,眾人見他說得誠心,紛紛相信他,用了極低的價格將地抵給了錢老爺,哪知當旱象過去後,眾人想拿回地,錢老爺卻將地價提高數倍,大家付不出來就只好淪為佃農,統統被趕來這裏生活,而錢老爺又每年漲高租金,令大家都要勒緊褲帶過日子,生活自然是越來越貧困了,加上這場莫名的病讓大家都懷疑難道連老天都要收我們這些窮人嗎?若不是有公子的相助,後果真教人難以想像了。」他愁苦的連連再歎氣, 天龍真聽的眉頭打結,而風袖月還是一樣的嬌甜語氣,「原來這圍牆後住的不是好人,不過卻有著金山銀山的財產,嗯……很有趣!」媚眼流轉,她想著自己的心事。
而她還能有什麼想法,天龍真清楚的很,提醒她,「你的斂財計畫可否先按下,我問出的傳染源該是水井,陳爺,你能帶我去水井看看嗎?」
「公子,水井是在這方向再過去點,小老兒帶二位過去。」
一段路後,巷子底端是個小小的空地,中心就有口水井,而井旁的地上堆了不少的垃圾顯得很髒亂,而且空氣中還飄散著屎臭味,教人難以忍受。
「你們全部人就喝這井裏的水?」天龍真訝然。
「是啊,這裏也只有這口井可以用。」陳爺回答。
風袖月尋著難聞的氣味來到圍牆邊,輕一躍就跳上了圍牆,看了看後回到地面,告訴天龍真,「圍牆後是錢府的豬舍,肮髒的糞水都流到外面滲入土裏,對這口水井有著嚴重影響,井的四周也很髒亂,井水怎可能會乾淨,傳染源絕對就是這裏。」她可以肯定,順手拿起旁邊的木桶打起一桶水,略為黃濁有些異味的井水完全證實了她的推論。
天龍真看了眉頭更是打了三四個結,「這井水絕對不能喝了!」
「可是除了這口井外,我們也沒有別的水可以喝了。」陳爺一聽井水不能喝,登時緊張了起來。
天龍真看著陳爺,「這附近難道就沒有別的水井了嗎?」
「有是有,可是……」陳爺篇難的無法啟齒。
「可是什麼?」天龍萇追問。
「可是井是有主人的,而且就是錢府的對不對?」風袖月一想便明白,離此地最近的不就是錢府嗎!
陳爺欽佩的看著風袖月,忙點點頭,「錢府裏頭有五座水井,有兩座就在圍牆的另一邊,是距離最近的水井,不過錢老爺絕不可能同意讓我們使用水井的!」
「這就由不得他了。」民眾的苦難教心慈的天龍真怒火上升,難得他臉上少了溫文謙和神情,多了份專斷霧氣,撂下話他就逕自先行離開。
「天公子怎麼了?彷佛很生氣般!!」陳爺對天龍真的行為有些驚訝。
「他去為你們找水喝了,陳爺,告訴這兒的民眾,這口井水不能再喝,家裏留下的菜飯也不能吃,我會為大家解決吃喝問題,這事就托你辦了。」風袖月吩咐陳爺後,也急急追趕天龍真。
步履輕盈的來到繃著張臉的天龍真面前,阻去他的路揶揄道:「耶,想不到你生氣的模樣還挺好看的呢!」
天龍真沒有笑容,「我有重要正事要辦,沒時間和你開玩笑,請讓開!」
風袖月乖巧的往旁一站讓路,在他經過身旁時出聲,「好脾氣公子生氣了,會有什麼樣的決定呢?一嘛是直接找上多行不義的錢老爺,準備義正辭嚴的說教叫惡人變善人,自動讓出水井做善事,或者乾脆到官府衙門亮出金牌表示身分,以太子的嚇人地位解決這事不就像吃飯喝水般簡單,只是這不就成了仗勢欺人,和那位錢大爺的做法又有什麼不同呢?」
天龍真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她,「你還有更好的方法嗎?」他能相心到的也只有如她所說的那兩種法子。
風袖月嬌媚一笑,正要說話,天龍真很瞭解的先表示,「只要是能解決問題的好法子,代價任你要求。」
清脆有如珠玉碰撞的悅耳笑聲呵呵響起,「代價我自是會收,不過不是你而是另有人會付銀子,就當是給你這個好財主一個小小的優待了。」
「那要怎麼做呢?!」天龍真忙問。
「當然是先要見到人了,這點應該很簡單吧!」風袖月對他眨眨眼,意思是輕易的事就要他出馬了。
天龍真當然沒異議,帶著風袖月從巷子穿出來到大街上,錢府富麗招搖的大門就在街旁,很難讓人不注意,敞開的大門前很氣派的有著四個門房看守。
「我要見你們的老爺。」天龍真告訴門房。
「你是誰啊?又是為了什麼事要見我家老爺呢?」其中一個門房打量了下天龍真,沒什麼禮貌回問。
「我姓天,是為了很重要的事,快去稟報!」面對無禮的惡仆,天龍真也無法有好臉色,輕聲斥喝。
「喂喂……你以為你是誰啊,說話這麼不客氣,除非你拜帖求見,否則我家老爺不見無名之徒,走……走……」門房見天龍真態度不佳,聯合起來要趕他走。
這令一直耐著性子的天龍真冒火了,還沒看清他怎麼出手,下一刻四個門房就倒地呻吟再也爬不起來了。
「哎呀,你真生氣了啊,我──」風袖月帶些取笑的話還沒說完,天龍真已經拉起她的手,不客氣的直闖錢府了。
「站住,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擅闖錢府,停下來……喂……叫你停還不停,可惡,拿下他,快拿下闖入者……拿下他!」錢府的僕人見天龍真如入無 人之境的逕自走入內,在喝止無效後,忙喚來同伴阻止。
只是三腳貓的功夫怎抵得過正在氣頭上的老虎,阻擋者「傷」,不一會,路上已經躺了一堆無用的家丁。
這事驚動了錢有財,他急忙過來看情形,「發生什麼事了?」
「老爺,這人莫名其妙硬闖進來,大家要阻止都阻止不了!」錢府男仆忙向老爺稟報。
生得五短身材又圓滾滾挺著個大肥肚的錢有財,用細小的眼睛將天龍真看一遍,對他的高大俊逸冷冷不屑的哼了聲,眼裏泛著厭惡,但是發現到一旁蒙著面紗的窈窕女子卻馬上眼兒一亮的直看向風袖月,雖然面紗掩面,但嗜色如命的錢有財一眼就能判定得出她是個美人兒,對神秘的她起了莫大的興趣。
「敢問姑娘,你找我有什麼貴事嗎?」錢有財涎臉笑問風袖月。
天龍真直接反應就是將風袖月拉到身後,阻去錢有財不正經的目光,「是我要找你!」
錢有財對天龍真的舉動很不高興,斜睨著他,「你是誰?找我有什麼事?」
「我姓天,目前為鎮東百姓義診的人就是我,如今他們都染上了赤痢的傳染病,在調查之下,傳染的源頭是他們所飲用的水井有問題,所以我要你借出一個水井給他們使用。」天龍真漠然的說明。
手被天龍真緊握著的風袖月,頭抵著他碩實的背脊忍笑到全身顫抖,怎會有人用這樣近似強盜語氣和人借東西,會成才怪呢!
錢有財果然是瞪大眼睛,立刻就拒絕,語氣嫌惡,「我不同意,為什麼我的水井要給那些人用?既然有傳染病,我還要他們離我遠一點呢,最好將那些人全趕到鎮外住。」
「你趁人之危騙了他們的田地,現在還想趕走他們,你未免欺人太甚了!」天龍真冷怒的看著錢有財。
錢有財臉色更難看了,大聲呼喝,「胡說八道,本大爺買賣田地都是按照正常手續來,是兩方心甘情願的,哪來的趁人之危?本地的地方官都可以證明,你若敢再信口雌黃,小心吃上官司。」
「你……嗯?」天龍真才開口,風袖月人忙就從他身後繞出,白玉小手掩住了他的嘴,不讓他再說下去,見到他疑問的眼神,她低語。
「別說話,看我的。」
俊男美女親密的模樣教人看起來賞心悅目,卻讓錢有財又妒又刺眼,更想得到那個藏在面紗後的小美人,在他努力轉動腦袋在想辦法時,小美人卻主動靠近了他。
「錢老爺,對不起,我家公子心地一向善良,見不得百姓受苦,做事卻又太心急了,所以很容易得罪人,錢老爺看起來這麼福態,一定是肚裏能撐船的大方人,不會為我家公子的莽撞而生氣吧!」風袖月來到錢有財面前,對他巧笑嫣然一副惹人憐的嬌樣。
面對如此媚人的請求,誰能拒絕呢!錢有財立刻是點頭如搗蒜,「當然、當然,我也不是心胸狹窄之人,怎會和個年輕不懂事的人計較,我絕對不會在意的!」
「那小婢就代公子謝謝錢老爺了。」風袖月優雅的倚身行禮。
「不用客氣,姑娘,你不用這麼見外的,聽姑娘自稱為婢,難道姑娘你是那男子的婢女?」錢有財滿臉訝然,如此美女竟然是個奴婢!
風袖月有些哀愁的點點頭,「小婢命不好,家裏貧窮,才及笄就被賣入天 家為婢,職務就是服侍公子,又因為小婢生的有些姿色,公子唯恐引來桃色糾 紛,所以要小婢面紗覆瞼,除了公子外,不能讓別的男子見到小婢的臉。」
「天底下哪有這樣的規定,姑娘仙姿麗色、氣度不凡,應該是千金小姐之命,為婢實在太委屈姑娘了,我無法漠視這樣的事,我願意替姑娘出錢贖身, 讓姑娘在我錢府過著千金少奶奶的生活,姑娘意欲如何呢?」錢有財心疼的忙提出建議。
風袖月眸子一亮,登時充滿了欣喜,只是立刻臉色又黯然了下來,搖搖頭,「不可能,公子不會同意錢老爺你為小婢贖身的,公子家裏家財萬貫,根本不缺錢,所以不管老爺你出多少錢,公子都不會答應的,小婢……小婢是命中注定要一輩子為奴了。」她纖纖小手抬起拭拭眼角,傷心又失意。
風袖月那無助模樣更扯痛了錢有財的心,家裏十來個小妾他已經看膩了,一直想要再納美妾卻沒能找到中意的姑娘,好不容易遇上合他心的卻橫了個麻煩在前頭,他用痛恨的目光瞪著天龍真,很不得將這個阻礙變不見,讓這可愛惹人憐的小婢女納為己有,但那公子不愛財,而自己最有力的武器就是錢了,不能用錢,他還有什麼辦法能得到這女子呢?
「錢老爺,你要幫幫我啊!」風袖月眸子瞅著錢有財,憐聲懇求。
一旁的天龍真若不是定力夠早就跳起來驚叫了,婢女,虧她想得出這胡扯的身分,可惜就有錢有財這個色迷心竅的傻瓜相信,想必錢有財馬上就會為了她而答應將水井出借了。
天龍頁沒想錯,錢有財馬上想起這人來府裏是為了借水井,用一口水井交換個女子,太便宜了,他立刻提出,「天公子,你不是要我借水井給染病的鎮民嗎,可以,只要你將婢女讓給我,我就出借水井給你。」
天龍真挑眉望著風袖月,不知她要如何處理這事,但看在錢老爺眼裏,卻像足了在刁難她似的,風袖月便順勢再加條件。
「錢老爺,公子雖然心慈,但也是精明的生意人,怎可能這麼輕易就出讓小婢呢,你再加些條件好不好?別讓小婢失了這能換回自由的大好機會,拜託你了,錢老爺!」輕柔的語氣像是撒嬌般。
錢有財也急急開口,「這沒問題,就不知天公子還要加上什麼條件才肯換人呢?」
回應的自然也是風袖月,「這點小婢可以代公子回答,公子來錢府的路上和小婢說了,公子認為借水井非是長期的辦法,所以希望錢老爺能將靠近鎮東貧民區的兩座水井送給民眾使用;而錢府人手充足,也請錢老爺能派人到貧民區幫忙打掃,可以儘快杜絕赤痢傳染,讓患病的民眾快些好起來;甚至為了改善貧民的生活,還望錢老爺能將田租減半,並且同意十年不調租,讓佃農們能過較好的生活;但公子也質疑傳言說錢老爺的風聲不太好,一定不會同意這些要求,但是小婢卻認為錢老爺一定是仁善之人才能成為巨富,錢老爺,小婢是不會看錯您的對不對?你會答應吧!」她滿心相信的望著錢有財,楚楚美眸眨啊眨的發出了懇求。
這……這麼大的事讓錢有財不禁有些遲疑,但是看到風袖月頻頻示好的柔媚,他如何能放棄這個可人的女子呢?心裏交戰一番後,還是捨不得這嘴甜又讓他心動的女人,」咬牙他答應了,「好,我同意!」
天龍真睜大了眼看著風袖月,後者是飛快回他一個得意的眼神,再對上錢有財後是表現出非常高興的模樣,「真的?錢老爺,你真是太好了,可是口說無憑,為免變卦,是否該簽下合約,以免……」她對著錢有財按指了指天龍真。
錢有財立刻會意,忙命僕人拿來紙筆,也端來了桌椅,他架勢十足的坐下揮毫,紙上就出現了像是蚯蚓般歪歪斜斜的字體,還不時停下來讓一旁的管事提醒他字怎麼寫,由此也可以讓人看出他驚人的文學修養!
當要寫到讓渡婢女時,錢有財這才想起自己還不知道那女子的姓名呢,「姑娘,你的芳名為何啊?」
「小婢之名不足挂齒,讓小婢自己寫吧。」她伸手接過毛筆,先輕揮揮衣袖,彷佛要吹乾先前的墨拋,接著就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風袖月,嗯,有風有月,很風雅,真好的名字。」錢有財故作有學問的模樣稱讚一番。
「謝謝錢老爺。」風袖月道聲謝,請錢有財再寫一份,一式兩份,準備讓他和天龍真簽名、蓋章,兩方人收藏。
天龍真見她玩真的,忙拉她到旁邊,「你真要我簽名?」
「你不是要解決方法?現在就合了你的心願啊,為何不簽呢?」風袖月睜眼看著他。
「你是想事後再毀約,只是一旦白紙黑字確定了,對你的名聲總是不好,我不想你做這麼大的犧牲。」天龍真不贊成。
風袖月眸裏漾出柔柔的笑意,「這麼心疼我啊,我不會有任何傷害的,放心吧,」小手輕拍拍他寬闊胸口。
天龍真看著她,完全承認自己真不懂這女子在想什麼,不過自己的擔心似也多餘,以她一身武和毒,誰又能傷得了她呢!無言的回到桌旁,拿起毛筆簽下名,錢有財也忙不?的寫下名字,這合約就成立了,而他迫不及待的就想來拉風袖月的小手,但卻被巧妙閃過。
「錢老爺,小婢已經簽給你了,你別這麼心急嘛,你還要讓小婢回客棧拿回細軟再來投靠老爺啊!」風袖月羞答答的看了眼鏡有財再低頭,灑落一身的嬌怯。
她這模樣看得錢有財樂得哈哈直笑,此株果然嬌態萬千,縱然為她花了這麼多代價,但是值得,值得!
「我派人隨你回客棧拿東西,你若不想走,我也可以派頂轎子送你。」她可是個寶貝,自然要派人看緊一點。
風袖月點點頭,「那很感謝老爺,不過現在近傍晚,小婢想伺候公子用完膳再來錢府。」
錢有財不想這麼麻煩,不過不忍拂去風袖月的意思,還是答應了。
「謝謝,老爺,您對小婢真好,遇上您,真是小婢的幸運啊!」風袖月大方的再拋給他個媚眼,迷得他樂陶陶,幾乎要忘了自己叫什麼,一旁的錢府男仆也對這蒙著臉卻一身柔媚嬌態的女子看傻了眼,可以明白的,這位女子進錢府後一定會是最受寵的姨夫人了。
唯一明眼看清一切的只有天龍真,他沒漏掉風袖月眸裏閃過的「興奮」,那是每次遇上可以賺錢時她特有的神情,可以想見的,錢有財的下場絕對會很淒閔!
晚上有好戲上演了,當然不會只有風袖月一人,她想帶壞天龍真,他自是也要在場羅,拭目以待吧,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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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為什麼我也要一同去錢府?我想錢有財只對你有興趣,不會希望見到我的。」天龍真和風袖月並肩而行,而錢府派來的僕人在不遠的後面跟著。
「你要幫我賺錢啊,怎能不去呢!」風袖月甜甜笑說。
「什麼意思?」天龍真不懂。
風袖月輕聲一笑,「到時你就知道了!」
真就如天龍真所預料,見到他,錢有財臉色極為難看,若非風袖月在場,錢有財鐵定拿掃帚趕他出門。
「為何他會跟著來呢?」換成錢有財將風袖月拉到一旁說話了。
「老爺,您為了小婢付出了那麼多銀子,小婢不忍心,而公子身上有的是錢賭技卻很差,所以小婢故意找他來,讓老爺和公子賭上一賭,將公子的錢都贏過來,當是小婢對老爺的一番心意。」風袖月低聲告訴錢有財。
錢有財一聽立刻睜大眼,「真的?他不懂賭?」
風袖月眨眨眼點頭,「是啊,小婢現在是老爺的人了,怎會騙您呢!」
這句話說到錢有財的心坎兒裏,他完全相信了,很高興,「好,好,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贏來的銀子就送給你當私房錢好不好?」
「謝謝老爺,老爺您真好!」甜得叫人渾身舒暢的嗓音,迷倒了錢有財。
於是就照風袖月的意思,在偏廳備上了骰子,開起賭局,而天龍真懷裏都是千兩銀票,當然錢有財也要拿出一樣的賭資。
「老爺,讓小婢先替你開局好不好?」風袖月要求。
「行、行!」錢有財是有求必應,非常的疼她。
賭骰子就是比大小了,不管是互擲比大小,還是一把丟出猜大小,骰子顯示的點數便是重點,風袖月和天龍真對面而坐,「公子,我們就來比點數小吧,誰擲出的點數小誰就是贏家,一次賭金一千兩銀子!」拿出錢有財的賭資,抽出千兩銀票放在桌上。
天龍真對賭博沒興趣,但是被點到名,他也不得不配合,拿出千兩銀票放桌上,「同意!」
「請公子讓小婢先了。」風袖月素手拿起兩顆骰子丟到碗裏,清脆的聲響後,骰子停下是二點。
「好,二點,穩贏了!」錢有財見了高興叫道。
天龍車隨手一扔,丟出五點,輸了,風袖月首戰便贏了一干兩,「公子承讓了。」
再一連丟了三把,三把都是最小二點,風袖月直呼運氣好,臉色不改的為錢有財贏得三千兩,讓錢有財是笑開了肥碩大臉。
「哎呀,公子更是不走運,若能像仙人一樣,可以用氣控制骰子的點數,那公子便能穩贏不輸了。」風袖月嬌笑的告訴天龍真,語氣裏別有含意,下一把擲骰子時,她的動作也特別的慢,尤其手要離開碗時,特意的多停留了下,傳遞著只能意會不能言傳的訊息,希望天龍真夠聰明能體會。
天龍真若有所思的多看了眼風袖月,有點明白了,再連著三四把他還是輸,不過也漸漸捉到了訣竅,開始轉輸為嬴。
「啊,又輸了,怎會這樣呢?小婢不行了,老爺,你快來救救我!」風袖月運輸兩把後,讓她是又驚又急,忙向錢有財求救。
錢有財不在意一笑,安撫她,「不過才輸兩回而已,怕什麼,我不會怪你的,繼續玩吧!」
風袖月不肯,「小婢怎能讓老爺輸錢呢,老爺的賭技肯定比小婢好,請老爺為小婢討回公道。」
「好,讓我來,我幫你!」錢老爺立刻挺胸而出,要為寶貝雪恥。
風袖月讓錢有財坐下,變身在他耳旁低柔輕語,「老爺,看你的羅!」眼神卻飄向天龍真,對他輕眨眨眼。
天龍真臉上閃過一絲羞慚,輕咳了聲,他怎覺得自己被風袖月給帶壞了,竟然幫著她斂財騙錢,頓時心中起了愧疚,也不忍痛下殺手,便和錢有財玩起一人贏一回的公平遊戲,像是友誼賽般。
這令一旁的風袖月很不滿意,哪有人這樣的賭博法,心地善良也不應該用到這種地方啊,不過有法有破,她自有辦法可以解決。
在輪到錢有財輸局時,風袖月就開口,「老爺,你賭技那麼好卻一直輸輸贏贏的,一定是心軟慈悲不想讓別人輸得太難看,可是在賭桌上心軟就是對自己殘忍啊,為了激勵老爺,小婢決定只要老爺贏一局,小婢就……就為老爺輕解羅衫,脫去一件衣裳當祝賀!」她羞答答的提出。
「胡鬧,不准!」天龍真瞪大眼立刻大聲喝阻,該死的,若不是錢有財在場,他早就將這女子抓起來好好教訓一頓了,即便再漠視禮教、正邪不分,也不該說出這樣的話啊,她實在是太……太不自愛、太過分了!
風袖月作出一副害怕樣靠近錢有財,一臉的委屈,「老爺,小婢是想鼓勵您的,但是公子卻凶我,你要為我作主啊!」她就是故意要惹天龍真發火,料定他絕對會為了保護她而不敢再手下留情了。
錢有財不悅的看著天龍真,忙安撫身旁的寶貝,「乖,別怕,別怕!喂,小子,月兒已經是我的人了,我不准你再對她大呼小喝!月兒,既然你有心,我本是不該反對的,但這不也便宜了他這小子嗎?」他可不願意她女人身子被別的男人欣賞。
「老爺,不會的,您和公子面對面坐,我就站在公子身後啊,公子自詡是正人君子,不會回頭來看小婢的,小婢……只讓您一人欣賞而已!」風袖月又羞又媚的告訴錢有財。
錢有財腦裏馬上浮起了綺麗的畫面,口水差一點就流下來,立刻是大力的直點頭,「可以,可以,月兒你有如此的心,那就照你的意思做,我不會讓你的好意失落的。」他笑得非常淫穢。
「謝謝老爺!」風袖月微笑軟聲道謝,起身後嬌媚的看了眼天龍真往他身後走去,但在經過他身旁時,被他一把抓住了小手。
「你真要如此做?!」天龍真咬牙盯著她,胸口火氣直冒。
他越發火就表示他越重視她,也讓她越開心,「公子,小婢雖然是女子,但也一言九鼎,如果公子不想讓小婢受辱,就來救救我啊!」給他一個媚笑,脫出他的掌握走向他身後。
天龍真眉頭打結,她這是信任他還是故意在逼他做壞人呢?她不怕他不答應而害她名譽盡毀嗎?但一抬頭見到錢有財直拿著色迷迷的眼神盯著風袖月,他就克制不住想殺人的念頭,怒火中燒,他不能讓這樣低下的人玷污了風袖月,他不准!
之後,局勢丕變,在錢有財的錯愕不可看信下,他……他竟然每把都輸,骰子像和他作對般,讓他老是不能丟到漂亮點數,反觀天龍真卻是要大得大、要小就是小,運氣好到教人不服,相對自己的失利,他是一路贏到底,這怎麼可能呢?!
在錢有財滿腦子驚疑下,風袖月這個旁觀者只是作樣為錢有財吶喊兩局後就藉著疲累偎在椅子上休息,她安心的閉眼夢周公,任由兩個男人為她廝殺拚鬥,她只要等著天亮收錢就行了。
在風袖月的安眠中,天色由黑灰轉為清亮,遠遠的傳來了公雞啼,天亮了,睹局也進入尾聲,天龍真身前堆滿了銀票,一夜沒睡的他還是一副的俊逸瀟灑,沒減去半分英俊,但是錢有財卻不一樣了,只見他兩眼通紅、臉色如灰,一個晚上就輸了相當於一整年的營收金額,任誰都不可能有好氣色的。
「你……詐賭!」錢有財看著最後一張銀票被收走,在輸了整整十萬兩後,他只能擠出這句話。
「願賭服輸!」天龍真撂下話,將銀票疊好,讓他來出力出神還當過路財神,為她賺銀子,這個斂財女真是天下第一鬼精靈了,無可奈何的看了眼在旁睡覺的風袖月。
在天龍真收起銀票時,錢有財終是忍不住了,肥胖身軀撲向他,「還我,將銀票還給我!」
天龍真輕易就俐落閃過,冷道:「賭輸了便要認帳。」
錢有財奸惡一笑,「你現在是踩在我的地盤上,哪由得你作主,銀票我是一定要拿回,不管你同不同意,若不想吃苦頭就乖乖交出銀票,來人啊,給我來人啊!」高聲叫喚,馬上的一群僕人就沖進來,在他的示意下圍住了天龍真。
「他不但要帶走銀票,還有我呢!」嬌懶的嗓音響起,本在椅子上嬌鼾的女子醒了,伸伸懶腰踩著不太清醒的腳步走到天龍真身畔,靠著他掩嘴打呵欠表示。
「什麼?!你已經是我的人了,怎可能再跟那小子走,你忘了你已經將自己讓渡給我了嗎?」錢有財急忙大叫。
「那你就將合約拿出來看看嘛!」風袖月慵懶說。
錢有財趕快從懷中拿出合約,打開一看,合約上竟然空白了一大片,留下的只有他答應付出的條件,而關於他擁有風袖月權利的那幾行字卻全不見了,他呆了半晌再抬頭看著兩相依偎的男女,腦袋總算清醒過來,「原來這是個騙局,你們合夥一起來欺騙我!」他咬牙怒吼。
風袖月仰臉望著天龍真,嬌柔開口,「公子,計畫曝光了,怎麼辦呢?」
天龍真皺眉低頭看著風袖月,眼裏有著責備,「別鬧了,這不好笑。」
風袖月卻裝傻,「你是小婢的公子,當然一切的責任要公子負起了,公子您就多擔待,我好困呢,容小婢再睡一會啊!」小手半掩嘴再打個呵欠,偎著舒服的雄厚靠山,她真的就重新閉上眼休息了。
「你……」天龍真瞪大眼瞪著懷裏看起來柔弱可憐實際卻狡詐似狐狸的女子,又是氣又無奈,不知該拿她怎麼辦?
一旁的錢有財對他們親密模樣已經看不下去了,怒氣全沖上腦門,短視好色的他無法對美人發火,只能一股腦將火氣宣泄到本就看不順眼的天龍真身上,他睜大了細小的老鼠眼,兩手按在水桶腰上,怒到結巴,「來人啊,給……給我將那小……小子拿下,拿下他,死……死活不……不論,但是不准傷害到被他挾持的女子,快抓住人,快啊,」
天龍真聽聞這話時是一臉的錯愕,直到東窗事發了還能讓錢有財這般的坦贊她,風袖月真是魅力無法擋,叫人不佩服都不行!不過他讚歎的心情在見到群起而來的錢府男仆後不得不先丟到一旁,專心應付眼前的危機。
「喂,人打來了,你還在睡,快醒來啊!」天龍真忙搖搖懷裏的女子,哪知她竟然毫無動靜,依然安穩的睡大覺,他很清楚她絕對是在裝聾作啞,不可能不明白有麻煩了,而他若狠心一點大可以推開不理她,逼她醒來面對現實,可是他就是生性慈善,做不出這樣的事,在男仆拳頭招呼來時,他還是不由自主的護住她一起應敵。
以他的武功應付這些小嘍羅真像吃飯般簡單,雖然懷裏還抱著一個人,仍不減他蛟龍般的好身手,拳腿所到之處無人可敵,錢府的傭仆紛紛倒地,只是這些人明知打不過,但在老爺的命令下還是繃緊皮上場討痛,這讓天龍真有些不忍心,一使力掃倒三四名男仆後便低喝一聲,「住手!」威嚴的聲音使得眾人都停下。
天龍真冷然看著錢有財,「你的人都不是我的對手,別浪費力氣了,我們所訂定的合約我已讓人貼在公告欄上,白紙黑字不由得你反悔,這就如同當初你對待鎮東那些人民一樣,你若知錯能改便好,否則後果會教你後悔莫及的,多行不義必自斃,你好自為之了。」
語畢,他彎身抱起懷裏的風袖月,快步的離開。
天龍真一番義正辭嚴的教訓震懾了在場所有人,包括錢有財。主子沒下令,下人也不敢動,就讓天龍真大大方方的離開,待錢財回過神來才發現竟然讓人跑了,氣的怒喊!「飯桶,你們怎能讓人逃了,快給我抓回來!」
天龍真當然不會傻傻的留在錢府等人追上,他早使出輕功加快腳步迅速離去,不過來到大街上後他就不好再馭氣賓士,以免引人測目,當下便緩下身形,緩步走回下榻的客棧。
不過他仍是發覺到街上眾人的目光卻還是都投注在他身上,全盯著他胸前,他忙低頭找原因,立刻便明白了,他怎忘了手上還抱著個人呢!這當然會引來注意了,他萬分疑惑的看著依然閉眼安睡的她,無法相信她真能睡得著,可是眼見她嬌甜睡容又不像假的,風袖月竟然可以毫無顧忌的就睡在個男人懷中,這種大膽行為也非是尋常人能做得出來,這女子果真大膽又邪氣!
一大早的大街上已經有不少的行人,兩旁的商家也開始做起生意,不少勤勞的小販挑著菜果貨口沿街穿梭叫賣,一個有些年紀的大叔肩上扛著一根粗大木頭,上頭插了許多糖葫蘆揚聲呼喝,「糖葫蘆,好吃的糖葫蘆,小孩的最佳糖果,快來買糖葫蘆喲,糖葫蘆……」富家小孩愛在飯後吃糖,糖葫蘆便是好的甜點之一。
就在賣糖葫蘆的小販靠近天龍真時,馬上就有悅耳的女子聲音從他懷裏飄出,「我要吃糖葫蘆!」
天龍真低頭對上的就是一雙黑白分明的美眸,「你果然沒睡著。」語氣了然。
「我要吃糖葫蘆。」風袖月拉拉他衣襟再說一次,她當然沒睡了,不過費力的事有人做,她自是負責休息就好羅!
「想吃自行去買。」天龍真有些沒好氣,被她的詭計耍得團團轉,他脾氣再好也起了性子,想放她下來。
風袖月被抱得正舒服,才不想下地走路呢,忙攀上他肩頭,不依嗔道:「你累了我一晚,讓我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我不過想吃糖葫蘆,你怎就不肯呢,」不大不小的聲音,但足以讓身旁的人都聽得到。
這話一出,更多人盯上天龍真了,半帶羡慕半帶責難的目光,連賣糖葫蘆小販的目光也盯著他。
「你……你別胡說八道,不准亂說話!」天龍真臉色漲紅,這女人到底明不明白什麼是羞恥心?難道她不知道這麼說會惹來別人曖昧錯誤的想法嗎?真是胡鬧!
只是天龍真的失措模樣逗得風袖月更想捉弄他,繼續賣弄嬌憐,「人家說的是真的嘛,否則人家怎會讓你抱著呢?你還罵我,我……我好委屈!」他一副要哭的樣子。
這馬上就引出了打抱不平的人!
「這位公子,你太不憐香惜玉了,怎能這般欺負個弱女子呢!」
「是啊,這個小娘子該是公子的妻妾吧?有美妾如此,公子應該要謝謝老天的厚愛,好好待人家才對,只是個糖葫蘆嘛,花不了什麼錢,就買給她吃啊!」
「哎呀,若公子出不了手,就讓大爺我來幫忙,我來出錢!」有人跳出來要出資了。
賣糖葫蘆的小販也看不下去,拿下一串糖葫蘆,這串糖葫蘆就當是我送給小娘子吧!」遞向天龍真。
天龍真有氣又想笑,這女子真能整死人不償命,他還能感覺到她身子微微在顫抖,想是因為她強忍著笑所導致的,哎……罷了,好男不與女鬥,認分的軟下了語氣,「你要多少糖葫蘆?」
哎呀!風袖月也在心裏暗歎,這男人真是脾氣好到可以做聖人了,但思及有糖葫蘆吃仍讓她開懷,「我要六串!」
「你一個人要吃這麼多?」天龍真驚訝。
「不是,這是給全家人吃的。」風袖月甜甜回答。
全家人?這女子還真是說謊不打草稿,便向小販買了六串糖葫蘆,然後趕緊離開是非地,而賴在他身上的人當然不會大發慈悲下來走路,還是勞他抱回客棧了。
一回到客棧,不用天龍真請離開,風袖月馬上就身子翩翩如蝴蝶飛離,優雅的騰身落地,順手也帶走了他懷裏的銀票,「謝謝你幫我贏錢,這三串糖葫蘆就請你和手下們吃糖了,呵呵……」在輕笑聲裏,三串糖葫蘆疾射向天龍真,她則身形靈巧的入內了。
天龍真揚手接下糖葫蘆,苦笑,用他買的糖葫蘆來請他,算盤打得真精,原來她所謂的全家人竟然包含了他和兩名護衛,這倒是好現象。
所以帶著糖葫蘆,天龍真也是笑著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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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床下飄落的衣裳,床上交纏的身影,隱隱顯露出的胴體肌膚,點出了一室的激情春光!
待風袖月明白他想做什麼時,要阻止已經來不及了。
「不要,別脫我……衣服……唔!」天龍真的嘴襲上,再度蓋去了風袖月的異議,承受著他熱情的擁吻,這種刺激又歡愉的莫名滋味重重敲擊著她的心,她明白若遵照於參烘的禮教,她應該嚴詞的制止天龍真不合禮的行為,可是她自己卻也好想一嘗如此新鮮抽動她心深處的感覺啊,那她該怎麼做呢, 「啊……」忍不住的輕吟聲打斷思緒,他的唇竟然來到她胸前,輕齧著柔軟的丘壑逗弄她,而大手更下滑到她平坦的小腹,厚實的掌心搓磨著她細嫩的肌膚,引來一陣陣的戰慄,也讓她理智潰散,再也無法思考。
天龍真即便知道身下人兒心中還有疑慮,他也顧不了了,既然她引燃他的情欲,又決定要嫁給他,他便絕不會負她上就當是提早入洞房吧,他不想再忍得如此痛苦,更是要讓她明白,他就算再容忍她,但有些事仍是不能胡來,是要付出代價的!
如此一來,他們注定就要在一起一輩子了,那有他看著,她絕對非乖乖不可,雖然他也會因此而無法得到皇位,但他不在意,換得了與眾不同的嬌妻,非常值得了。
所以他難得的橫起霸心,義無反顧的要得到她,他要她!
隨著手心探索她的嬌柔,最後的蔽體衣物也被褪下,如今的兩人是裸身相見,曲線窈窕的身軀更加為他的欲望火上加油,他的唇手越是肆無忌憚了!
「啊……」連連吟哦聲從她唇角溢出,她控制不了體內橫衝直撞的火苗,無助的她只能攀緊寬厚的肩膀,由著他攻城掠地,一寸寸侵佔她的純潔。
當兩人身上都佈滿了汗水,身子潮紅更加纏膩在一起時,時機成熟了,天龍真的手為最後的情欲開路,在風袖月驟升的嬌吟聲裏,他封住她的唇,也同時佔有了她。
該死的,好痛,好……痛……好痛啊……風袖月十指掐入天龍真結實的肩頭,全身緊繃,但這仍無法消除下身帶來的痛楚,而帶給她痛苦的男人還吻住她,她氣得就對他的下唇狠狠咬下去,聽到悶哼一聲,壓在身上的結實身軀僵住了下,但他沒推開她,而她在嘗到鹹鹹的血腥味後才滿足鬆開,身子的疼也消褪了許多。
原以為一切都該結束了,怎知讓她更驚訝的事接著發生,他的身軀竟然開始律動起來,每次的衝擊都帶給她一回比一回更多的歡快,風袖月攬緊了天龍真,無助的隨他擺動。
所有的東西都從她腦裏褪去,剩下的是滿滿的歡快激情,她才明白,這才是激情的真面自,然後他們一起飛向了天堂,體驗人生至高的歡愉快樂。
***
清脆的打更聲響來,鏘、鏘、鏘、鏘四聲,代表四更天了。
房裏的臘燭正吐著最後的火光,點亮一室的溫馨,風袖月偎著天龍真喘氣,一隻大手輕撫她纖弱的背脊助她順氣。
一會後,她的氣息終於平靜下來,天龍真體貼的為她拂去頰邊發絲和額上汗水,面對她望著自己的目光,他柔聲問起,「身子還很疼嗎?」
身子當然很不舒服了,這是她眉頭皺緊的原因之一,而另一個就是不服自己又喘身子又是酸軟無力,但他卻像沒事般,精神好得很,難道男人和女人體力就差這麼多嗎?
見她臉上有不豫神色,讓天龍真更加擔心,「你身子真這麼難過?要找大夫看看嗎?」
風袖月噗哧笑出聲,「你忘了我就是大夫嗎?」
天龍真有些困窘,「憂心下,我倒真忘了,你到底覺得如何呢?」
風袖月看他如此挂念自己,心中的不滿褪去不少,「你怎就不會累呢?難道這種事對你都沒影響嗎?」
她的心思竟放在這種地方,天龍真是哭笑不得,忍住笑回答,「我也會累的,只是我人比你高壯,自然就較你早恢復,若你身子很不舒服,我可以幫你按摩,或者你閉上眼休息,我會在這陪著你的。」他溫柔告訴她。
就是他如此的溫和柔情,讓風袖月就算被天龍真占了便宜心中也沒氣,原來傻的人是她自己!
「你不用陪我,想離開就走吧,要求你發我的事也只是玩笑話,你可以不用當真,我不會真要你負責的。」她推開他,想離開他懷裏。
天龍真卻加大力樓緊她,「不行,我可不當它是玩笑,你既然答應要嫁給我就不能反悔,我娶定你了,也要對你負責到底。」他堅定表示。
他的堅持令風袖月心中有甜甜的歡喜,但嘴巴上仍是刁鑽,「你說了就算嗎?我可沒答應呢,你不邪氣又不壞,還愛說教,我才不想嫁給這麼無趣的你,那一定悶死我了!」
「但是我有財有勢,可以任你斂財都不會破產,而且我很寬大,會包容你的不乖胡鬧,最重要是我很疼你,能讓你一輩子都過著幸福的生活,這樣的丈夫哪里找,你嫁給我包准不會後悔的!」天龍真知道她不愛聽正常的理由,就提出了歪理。
風袖月被他逗笑了,摟著天龍真的頸項望著他,「你的話很有道理呢,不過還不夠有力,再給你個機會加理由,能說動我,我就嫁,否則這婚事作罷!」
好難纏的女子,但天龍真卻不後悔選擇她,緊緊擁著懷中寶貝,他聲音綿素如春風,「我能再加上的理由就是喜歡你了,喜歡你帶來的麻煩,也喜歡被你捉弄,喜歡你的笑,喜歡你柔軟讓我心動的身子,如果還不夠,最後一條就是你要對我負責,我不准你玩弄我後就丟下我不管,我要你負責!」他裝出了撤賴的嗓音。
「呵……」風袖月小臉偎在天龍真頸旁大笑了起來,真是好理由,她喜歡,非常喜歡,她邊笑邊點頭,「好,我對你負責,准你娶我為妻。」
終於成了,天龍真心大喜,「月兒!」臉一側吻住了咯咯笑不止的小嘴。
風袖月歡喜的接受這個吻,也不吝惜的回以熱情,不過在濡沫交流時也嘗到他唇上鹹鹹的味道。
吻畢,她就著燭火觀視他的唇,看到被自己所咬出的傷痕,莫名的心疼,不舍的用手指觸摸著,「疼不疼?」
天龍真好脾氣的搖搖頭,「不疼,比起你受的苦,這不算什麼。」他愛憐的摸摸她粉頰。
風袖月輕咬咬唇,整個人偎入他懷裏,「你真好!」能遇上這麼好的男人,她絕對是幸運的!
天龍真抱著她,享受兩人親密的感情交流,但也記起還有個問題要解決。
「月兒,關於我那六名侍妾,你若執意要趕走她們,那我就另覓地方安頓她們,只是仍然要讓她們衣食無缺過一生,這是我的責任,你就別再反對了。」這也是最後的方法。
風袖月輕笑仰臉看著他,「那是鬧你的,我怎會吃那樣的醋呢,你的小妾仍可以留下,你以後要納妾我也不會反對,隨你的心意吧!」
「你這麼大方?」天龍真有些驚訝。
「我一向就不愛別人管我,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當然我也不想做這樣討厭的事,而你也要一樣,我想做什麼事你也不能阻止哦!」風袖月說明。
天龍真聽了這話,眉頭又開始打結,以她的個性,不管她那真會天下大亂,因此他不敢應好,暗中發誓自己絕不能有把柄讓她抓到,以免失了管她的權利。
「對了,還有我最恨別人不相信我,所以你千萬別犯了這個禁忌,否則我一定不留情的,明白嗎?」風袖月申明,說完後掩嘴打著呵欠。
「我明白,是不是累了?那就睡會吧!」天龍真讓她安穩躺在自己懷裏。
有他這個暖暖的抱枕真好,風袖月沒有異議的枕著厚實胸膛閉上眼,「好舒服!!」咕噥一聲,沈沈的睡了。
天龍真微笑,縱然她邪氣的很,卻不做作、純真的惹人憐,他滿意這個妻子,非常高興有她為伴過一生。
擁著佳人,在她清雅的芬芳裏,他也一起沈入了夢鄉。
***
風袖月心直口快,也不愛扭捏作態,所以自己和天龍真的事,她沒瞞兩個奴婢,隔天小金、小銀便明白了,不出一個時辰,靖平、左忠也知道了。
左中心向來冷靜寡言,就算心中驚愕也臉色不改,但靖平就不行了,那一天裏,他張大的嘴幾乎合不起來,尤其瞭解到風袖月是要做殿下的正室太子妃,將來還有母儀天下的可能,他是欲哭無淚,真是無語問蒼天了!
靖平的表情提供了風袖月主婢三人最好的笑料,讓她們一路上充滿了笑聲。
令風袖月開心的事當然不只這一樣了,最主要還是天龍真對她無微不至的照顧,本就性子溫和很讓著她的天龍真,如今更是對她呵護備至,讓她享受被捧在手心上的滋味,也教她明白被人疼愛是如此的快樂。
往東城的五天路程裏,白日他們一起騎馬而行,一同用膳,晚上則是同榻而眠,時時刻刻都在一起,沒有須臾分開,他們暢所欲言的聊天說話,她自是不會再故意捉弄天龍真了,他有任何疑問,她也願意據實回答,更不會口口聲聲以錢為主,而他一有問題,他更是傾心以對,知無不言,雖然只有短短五天,他們感情卻加速升溫,進入另一相知相惜的境界。
在第五天的午後時分,他們來到東城週邊,預計太陽下山前就能入城。
八月的太陽既大又炎熱,但是在烈陽下行走的六個人卻出汗不多,尤其走在前面的天龍真和風袖月更是一臉的閒適,連一滴汗也沒冒出。
「累不累?」天龍真看著身旁的風袖月,隔一段時間他就會關心的詢問。
風袖月頭戴紗帽,垂下的白紗代替面紗掩住她的臉,聽到他的問話,白玉小手將面紗拂上帽沿,大方對親密人露出她的美麗容顏,「不會,你呢?」
「有你的靈丹護身,我既不感到熱也不累,那靈參丸真是好東西。」天龍真笑說,靈參九是月兒用靈芝和百年人參混合練成的丹藥,提精養神外,還能護身,是極好的補丹,也非常珍貴,但是月兒大方相贈,不但他服下,連靖平、左忠也受惠,顯出了她和善友好的一面。
「當然,雙絕羅剎煉出的丹藥都是極品,連毒丹都是哦!」風袖月眨眨眼很得意。
「頑皮!」天龍真輕斥,但話裏聽來都是寵溺,認識她越深越明白她絕非是隨意下毒害人之人,以往那些一被她下毒斂財的富人,大多是為富不仁,以她的說法,既是不義之財那她就不必客氣,代上天幫忙花用,理由雖然不完全正面,不過也教人無法反駁。
風袖月做個鬼臉,和天龍真一起笑了。
近傍晚時分,一行人已經來到東城城外,卻見到了怪異的景象。
先是看見在荒地上生起了熊熊烈火,有人陸續將許多東西一一丟入火裏燃燒,而靠近城邊則立了多座大小不一的帳篷,看到許多人忙碌的進進出出,也有兩兩扛著擔架的人從城裏走出,進入帳篷裏,空氣裏彌漫著刺鼻的煙硝味,氣氛也顯得沈悶。
「看來探子說的沒錯,東城的疫情被控制了,所以患病民眾才會被扛出城集中在帳篷裏,而那堆火該是焚燒病人用過的物品,也焚毀因瘟疫而死去人們屍體用的。」風袖月陳述。
天龍真神情黯沈,吆喝一聲,率先騎馬奔去,風袖月放下紗帽遮臉,也隨著趕上。
禦醫阮雪吟神情疲累的走出帳篷,正準備回客棧歇息,突然聽到踏踏的馬蹄聲,她忙尋著聲音望去,就見到一條熟悉的人影直奔而來。
是大殿下,阮雪吟柔美的臉霎時放亮了,「殿下來了,大殿下來了,」她對帳篷裏大喊聲通知,然後就小跑步的迎上。
天龍真見到多位禦醫從帳裏沖出,而跑在最前面的便是阮禦醫,她是宮裏醫術數一數二的禦醫,他煞住馬,人俐落的躍下地,阮雪吟來到他面前,立刻跪下行禮。
「見過殿下千歲!」數名禦醫也快步來到,一同跪下行禮。
天龍真要他們起身,「不用多禮,起來吧,辛苦大家了,瘟疫的疫情現在如何了?」他最挂心是這點。
「回殿下,在大家的努力下,疫情已經得到了控制,染病的病人都已經移到城外,城裏現在是安全的。」阮雪吟回答。
「那在帳篷裏的病人情況又如何呢?」天龍真再問。
禦醫們馬上是臉色黯然,阮雪吟更是眼眶泛紅,用難過的聲音表示,「殿下,不少重症病人的病情都很嚴重,我們已經盡力了,可是成效仍是很不好,是臣子無能!」她再度向天龍真跪下。
這話令天龍真神情陰鬱,只是禦醫們臉上的疲憊也讓他明白他們的辛苦,親手扶起阮雪吟,「小王明白你們盡力了,起來吧!」
阮雪吟就抓著殿下的手傷心的低頭飲泣。
走近的風袖月將這一幕看入眼裏,白紗後的秀眉微蹙起,停下馬後她沒下馬,其餘的靖平、左忠和小金、小銀都躍下馬上前。
天龍真發覺風袖月沒下馬,又見自己和阮雪吟的手還相握著,他忙放開,來到風袖月身邊,「月兒,我扶你下來。」他將手伸給她。
風袖月沒理會天龍真的好意,雪白身影翻飛,姿態優雅的落在阮雪吟面前,將這個女禦醫上下打量了一遍。
阮雪吟不明白眼前紗帽遮臉的白衣女子是誰?但又見殿下對她的禮遇,不知道該要如何反應,只能看著天龍真。
天龍真便為眾人介紹,「各位禦醫,這位就是以醫術聞名天下的雙絕羅剎風袖月姑娘,小王請她來幫忙助一臂之力。」
禦醫們都有些訝異的看著風袖月,同為醫者,他們聽過她的大名,而瞭解更多實情的阮雪吟更是緊盯著風袖月,原來這女子就是皇上命大殿下要感化收服的物件。
「月兒,他們都是朝廷派來協助東城的禦醫們。」他也為風袖月介紹。
「嗯!」風袖月淡應一聲,眼光仍是看著阮雪吟,直覺反應就是不喜歡她,她看來對自己很好奇但也帶股敵意,而對天龍真的態度更值得多注意!
較年長的汪禦醫站出對天龍真恭敬稟明,「殿下風塵僕僕趕來一定也累了,前邊有間野店,是臣等目前的落腳之處,雖然布賈簡單不過還算舒適,請殿下到野店休息。」
天龍真拒絕,「休息不急,我想先觀視病人狀況,月兒,要你伸援手了。」他看著風袖月。
「能幫我便會幫。」嬌甜的嗓音從白紗後飄出。
「那就由臣帶路。」汪禦醫領路,天龍真自然的便牽起風袖月的手同行,阮雪吟見了臉色閃過妒忌,抿抿嘴也隨後,靖平和小金等人則是跟在後面。
「殿下,這些帳篷分為三個區域,靠近東城這邊是剛發病或病情較輕者,中間便是重病患區,而較遠的帳篷停的就是不幸過世的民眾屍體,待親屬祭拜過後便要扛去燒毀,臣就先帶殿下到輕病症區看看。」汪禦醫邊說邊解釋,走入帳篷。
天龍真和風袖月一同進入,就見到一排排的木床躺著近百位民眾,不少人臉色都顯得蒼白,但也有少數看來已和常人無異,應該是快恢復健康的人了。
逛了一圈,天龍真開口,「月兒,你看禦醫們將病人處理得如何?」
「可以,這裏的每個人都該可以救得活的。」風袖月回答。
天龍真聞言臉上有著欣喜,「汪禦醫,你們可要做到這點,救活此地的每個人。」
「臣明白,臣會盡力而為的。」汪禦醫回應。
「接著到重症區觀視吧!」天龍真下令。
阮雪吟急忙出面阻止,「殿下,重症區裏的民眾病情很嚴重,瘟疫又具有傳染性,殿下是萬金之軀,實在不宜冒險前去觀視。」
不王想明白所有的情形,阮禦醫你放心,小王不會有事的。」天龍真沒有退卻。
「殿下,這是為您著想,請您三思。」阮雪吟關心道。
風袖月從懷裏拿出白色藥瓶,倒了顆紅色丹藥遞給天龍真,「吞下它便會沒事。」
天龍真毫不猶豫就拿起丹藥吃下,阮雲吟卻不服點明,「世上沒有一種丹藥能預防得了瘟疫的。」
風袖月不管阮雪吟,只看天龍真,「你說呢?」
天龍真對她一笑,「我相信你!汪禦醫,帶路。」
「是!」汪禦醫帶人來到隔鄰的帳篷,一走入,就先聽到四處響起的呻吟淒嗚聲,混和著咳嗽和哀哭聲,勾勒出一個絕望的世界。
做大夫首先要學會的便是看破生死,否則情緒老受病人影響是做不了事,因此風袖月一臉冷靜淡然的看著這一切,但天龍真的神情卻是很沈重,大手將掌裏的小手握得更緊了。
「這些病人救得了嗎?」他直言問汪禦醫。
汪禦醫面有難色,「回殿下,此地的病人病勢已深,要救,很困難。」
天龍真聽了臉色很難看,阮雪吟見狀忙加話,「殿下,雖然明知不可為,臣等還是會盡力而為,不會放棄任何一位病人的。」
「呵!」淡淡輕笑聲突兀的響起,風袖月嘴角微揚。
「你笑什麼?」聽到這非善意的譏笑聲,阮雲吟動怒脫口質問。
「月兒,你是不是能醫治得了這些病人呢?」天龍真揚起希望。
「我非神仙,怎能救得了必死之人,我笑是你們為醫者愚笨,浪費藥材治死人,也教人死前還要多受折磨,好好一個大夫卻成加害人了。」風袖月淡淡說道。
如此尖刻的話震動了在場的所有禦醫們,引來一陣譁然,阮雪吟憤怒斥責,「你怎能這麼說,難道救不了的人就要眼睜睜看著他死嗎?你也是醫者,怎沒有一點慈悲心呢!」
「為醫者有慈悲心卻沒頭腦就更是愚不可及了。」風袖月冷冷應。
「住口,月兒,別再胡說了!」天龍真也動氣的開口喝責。
「我說的是實話,難道你只想聽好聽的假話嗎?」風袖月隔著面紗看向天龍真。
此時靠近他們的幾個清醒病人聽到自己沒救了,害怕得哀叫,「沒救了,我們必死無疑了,我們沒得救了,天啊,我還不想死啊,我不想死啊!」大聲哭喊,這一哭,引來許多人的畏懼悲傷,也叫天叫地的哭喊起來,霎時悲傷的情緒充斥帳篷裏。
「快安撫病人!」天龍真凝重急下令。
禦醫們慌張忙了起來,阮雪吟生氣的膠著風袖月,「你的心太狠毒了,不配為醫!」丟下話,她也前去幫忙。
風袖月拉下臉,「我不過是實話實說,看不清事實的才是庸醫。」
天龍真瞼色很難看的放開牽著的小手,「別說了,月兒,我帶你來是希望你能幫忙,不是來此惹是生非的,你若幫不了忙就離開,左忠,送風姑娘到野店休息。」下令後,他背身離開,也親自幫忙安撫病患,阮雪吟更乘機來到他身邊,與他一起安慰病人。
從沒遇上他用這麼嚴厲模樣對待自己,風袖月微愣後急湧上心頭的是難堪和悲憤,她咬著唇一甩手沖出帳篷,使出輕功飛身上馬,吆喝一聲就往城裏沖。
「主人等我!」小金、小銀也趕緊跳上馬跟隨著主人。
這一切發生太快了,左忠阻止不了,只得也急上馬隨後跟上。
庸人,都是庸人!她原以為他瞭解她,不會用一般俗世規條來看待她,哪想到她還是看走了眼,他也是俗人一個,可惡無知的庸俗之徒!
她為何要聽他的話留下,她要到城裏遠離那群庸醫,若他在意她,就會來找她的,否則……風袖月重一咬牙,大力一夾馬腹,馬兒加快速度往前沖。
否則,他們之間就是悲劇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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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一紙合約撼動了清河鎮,鎮上最富有也最苛刻小氣的錢有財竟然會貼出公告,答應為鎮東居民出錢出力,不但讓出水井、減田租、更願意派人幫忙清潔鎮東的居住環境,此舉嚇傻了許多的鎮民。
不只如此,鎮上的地方官林大人,一向就與錢有財交情深厚,雖然他還不至於是個魚肉鎮民的貪官,但也不是清廉勤政的好官,只見在公告事情發生後,林大人的態度也是有了全然的改變,他破天荒的領著官府裏上下所有官兵捕快到鎮東為民服務,甚至還挽起衣袖親自動手,對貧民的態度更是客氣禮,彷佛夥計見到老闆那般,教貧民們是受寵若驚,個個爭大嘴嚇得說不出話來。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那些人全撞鬼,一夕之間都變成好人了嗎?
唯有天龍真下榻客棧的店東和小二知道一些內幕消息,他們親眼見到那天早上一堆捕快怒衝衝的沖入內室要抓斯文的天公子一行人,可是很快的捕快們卻是莫名的急急退出,不久就看到地方官林大人白著一張臉,驚惶惶如逃命般的奔入客棧,在天公子房裏待了一會兒後是一身冷汗、滿臉驚恐的走出,語氣顫抖的吩咐店東和小二不準將今天所看到的事說出,便垂頭喪氣的離開,之後林大人的行為就完全走了樣,這令店東和小二心中有底,那位天公子和蒙面姑娘等人絕非普通人,令他們是更加的小心伺候、不敢怠慢。
兩天後,鎮東患病的民眾全都痊愈了,他們對天公子和風大夫的義行是銘感五內,他們不但治好了眾人的病,還為大家帶來這麼多好運,讓民眾們簡直想將他們立位供奉、早晚燒香磕頭了。
「大家快請起,別這麼多禮了。」天龍真面對大禮叩謝的民眾,忙要他們起身。
「天公子,你是咱們的大恩人,有如再造父母,請再受我們一拜!」民眾不願意起來,執意要行大禮以表達他們滿懷的感謝。
風袖月這邊也不得閑,來謝謝她的以婦孺孩子為主,她們除了不住的道謝外也送了許多的禮物給她,貧民們沒有多餘的錢財買貴重東西,她們送的都是自己動手做的小禮物,有木梳、發釵、手巾、繡花小錢袋……等等,每樣東西都含有濃郁的情感,禮輕情義重,讓一向自認為重財不重情的風袖月,面對向她急湧而來的溫情也有些手忙失措,面紗下的臉浮上嫣紅赧意,她是因為有利可圖才醫治這些人,但是她們如此熱烈的回報讓她感到有點不好意思。
「呃……我已經拿很多禮物了,你們不……不用再送我東西了。」風袖月看小金、小銀兩手都抱滿禮物,自己再接過一件婦人做的薄披風後忙申明。
「風大夫,你救了我們,我們付不出好報酬,也只有拿這些不值錢的小禮物送給你了,你無論無如何都要收下。」婦人感激表示。
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拿了個布娃娃擠上前來塞到風袖月手上,「大夫阿姨,這是我和娘合力做的布娃娃,送給你,娘說你這麼大了可能不會喜歡玩布娃娃,可是我想阿姨可以將娃娃收起來,待阿姨生了女娃娃再給她玩。」
風袖月看著手裏古樸可愛的娃娃笑了,蹲下身看著白淨秀麗的小女孩,「謝謝,阿姨很喜歡你送的娃娃,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小翠,我希望長大後也能和阿姨一樣成為仁慈的好大夫,救很多人。」小女孩眼兒發亮的告訴風袖月。
仁慈好大夫?這話教她差點蹲不穩倒地,她可以自豪自己是個絕世名醫,但和仁慈二字絕對是畫不上關係,只是看著小女孩單純無傷的崇拜,風袖月突然有絲汗顏,咬咬唇問:「小翠,你有念書嗎?」
小翠搖搖頭,「娘說家裏窮,沒錢給我念書。」
這是意料中的回答,只是沒念書如何做大夫呢?風袖月沒消細想便告訴小女孩,「小翠,這裏將會建座私塾,會有夫子來教你念書識字,你可要認真好好學習,將來才能成為大夫的,知道嗎?」
小翠小臉染上歡喜,「小翠知道,謝謝大夫阿姨!」
小女孩的母親忙上前,驚疑未定,「風大夫,你……你說的是真的?」
風袖月站起身,向小金、小銀吩咐了聲,馬上的小銀就找來了長老陳伯,她從小金手裏拿過五萬兩銀票交給陳伯,「陳伯,你拿這些銀子在此地建座私塾,請來夫子教導你們的孩子讀書識字,這是讓你們脫離貧困的希望,你可要做好來。」
陳伯一臉愕然,雙手輕顫的接下銀票,激動的聲音都在抖動,「這……風大夫你……你人太好了,你真是太……太仁慈了,謝……謝……謝謝、謝謝……」他不住的點頭道謝外,就想下詭叩謝,風袖月見狀忙阻止,但也只擋下了陳伯,場上所有人都向她跪地大禮致謝。
「你們別……別這樣,快起來,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不用如此大禮的,起來,小金、小銀,快請他們起來,起來……」風袖月忙要跪下的人民起來,臉上不復一往的冷漠譏誚,而是帶著無措慌忙。
一旁的天龍真漾起和煦笑容歡喜的看著這情形,不需多言,眼前的事實就是他這些日子所付出心力最好的回饋了,證明他人性本善的理念沒錯。
風袖月發現到天龍真的反應,麗容愣了下後是立刻湧上懊惱,該死的,她幹嘛要花錢做這樣丟臉的事,她是無情的人啊,這些人民的好壞關她什麼事了,可惡!
「不要跪了,你們……你們再不起來,我就收回銀票再也不管你們了,真是麻煩!」嬌聲撂下話,面子撐不住,一跺腳就逕自跑開,兩個婢女急追而去,留下滿臉茫然的民眾。
天龍真快步過來幫忙說話,「風大夫是外冷心軟的人,受不起各位的大禮相拜,才會說重話要大家起身,她一出手就捐出五萬兩銀子可見其善心,大家一定要牢牢記得風大夫的仁慈善良啊!」他笑得愉悅。
陳伯忙點頭,「會,我們一定會的,將來蓋好的學堂也會以風大夫的名字命名,風大夫真是仁心仁術的好大夫,老天絕對會保佑她找到好歸宿的」
許多民眾都一致稱讚起風袖月來,說她仁善,說她好心,更祈求神明護佑她身體安康、婚姻美滿,以後百子千孫、快快樂樂過一生。
這些話飄到還未走遠的風袖月耳裏,教她臉更紅更惱了,她健步如飛,用最快速度離開。
但是捫心自問她後不後悔下此決定?她無法說謊,自己真的沒有一絲的懊悔不情願,而且還有一點的開心呢!
可惡,她真的受到那個沒脾氣又超仁慈男人的影響了!
***
晚膳後,風袖月剛沐浴出來,正坐在梳粧檯前由小金伺候梳理一頭長髮, 這時小銀捧著泡好的茗茶走入,將茶在桌上放下便向主人稟報。
「主人,天公子請你到他房裏一趟。」
「不是取笑我就是又要說大道理了,我沒心情聽,說我要休息,不去了。」
風袖月已回絕,不想看到天龍真志得意滿的模樣,就算他忍著不表現出來,但她就是嘔氣不想見他。
「是,奴婢這就去回覆。」小銀退下。
風袖月在理好儀容後也讓小金退下,倒杯茶喝著,這是他們在清河鎮的最後一晚,晚膳前兩個婢女就帶回消息,朝廷密探來向天龍真報告,東邊邊關大城東城傳有瘟疫發生,朝廷已經派禦醫團前去救急,情況已經得到控制了,饒是如此,天龍真還是擔心,決定到疫區一探情形,明天就起程出發。
真沒見過如此勞碌命的人,身為太子就憂國憂民成這樣,若真坐上了皇位不就會累到連玩樂的時間都沒有,那人生還有什麼樂趣呢?虧他還擁有那麼好的貴人命格,真是傻子一個,風袖月不以為然的嗤笑出聲。
不過他就是這憨厚、心慈加上勤奮的模樣很吸引人,再想到他常被自己捉弄後一臉無奈又捨不得責備她的傻相,風袖月就忍不住嘴角上揚笑著,這也是她願意留下和他這個阿呆在一起的原因了。
所以今天自己小小出個差錯也不是很糗的事,比起那個傻蛋好多了,這一想她心情就愉快多了,喝完杯裏的茶便上床睡覺。
明天又要趕路了,早些安歇養神吧!
另一邊的天龍真接到拒絕也沒生氣,料想風袖月一定以為他又要說教了,其實他是想向她道謝,不過她肯定會驕傲的楊高瞼不接受,因為她是標準施恩不望報的人,也因為她不喜歡讓別人明白她心軟的一面,經此一事,他發現自己是越來越瞭解這女子了。
風袖月的表現令他高興,但思及東城的瘟疫他眉頭又鎖起,只希望東城人民的傷亡能減到最小,既然明天要出門,天龍真也休息了。
但是這一夜卻不平靜,在眾人都安眠的夜半時分,近十來位身穿勁裝的大漢陸續由圍牆躍入客棧後方客房區,其中大部分人都蒙面,只有三個滿臉橫肉的碩壯男人毫不畏懼的露出真面目,而所有人手裏都拿著傢夥,他們為了一大筆銀子要來這兒擄走一個女人。
「天二房,大哥,錢老爺說的就是這間!」沒蒙面裏的一人用刀指指風袖月的住房。
「那我們黃山三霸就捷足先登了。」黃老大輕笑一聲,搶先要進房。
「才輪不到你們呢!」蒙面人有人開口,也想搶第一,不過沒注意到地上的情形而踢倒了院子裏的盆栽發出一大聲聲響。
「白癡,你會驚動人的!」黃老大斥責,回應他是立刻傳來的喝問聲。
「誰?」然後飛快的一個高大人影從另一邊房裏飛掠而出,身上只穿著單衣,明亮的月光照出了他的身分,左忠!
「你們是誰?來此有何事?」冷眼看著面前一群兇神惡煞,這些人絕對是來意不善。
「既然被你發現了,只好封住你的嘴,上!」蒙面人裏有人喊,一聲令下,眾人就先圍殺左中心。
打鬥聲引來更多人,隨即靖平也出現加入戰局,這已經足夠驚動所有人了。
黃老大見事拋敗露,拉住要上前幫忙圍殺的兩個弟弟,指指天二房,三人會意一笑,那才是目標。
風袖月的房門被用力撞開,馬上再掩上,房裏瞬間就多了三個拿刀大漢。
「老大,紗帳放下,那妞兒還在睡覺呢!」黃老三說。
「她若真是江湖上聞名的雙絕羅剎風袖月,就不可能沒聽到動靜,除非這只是個同姓名的女人,那事情就更容易解決了。」黃老大語氣高興,三兄弟更加快速移向床邊。
驀地嬌甜甜的女子聲音從床帳後飄出,「這世上只能有一個風袖月,也只有一個雙絕羅剎!」
黃山三霸同時停下腳步,警覺的瞪著紗帳,「那又如何,黃山三霸還會怕個女人不成嗎?」代表出聲的是黃老大,老二、老三都用力點頭。
隔著紗帳風袖月仍可以將黃山三霸的相貌舉止看得清清楚楚,依據江湖風評,這三人都不是好人,歸在惡霸這一類,她輕笑聲,「很好,有氣魄,你們是為錢賣命的人,是誰這麼看得起本羅剎,要你們來招呼我呢?」
黃老三表示,「放心,我們三兄弟不是摧花手,不會對你不利,是錢府的老爺太喜歡你了,捨不得你離開,要我們帶你回錢府!」
原來是那個糟老頭,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可惜我不想同你們走耶,怎麼辦呢?」她柔柔問。
光聽這聲音就叫黃山三霸酥軟了骨頭,心被騷得癢癢的,三兄弟都有了一致想法,如此的好貨色怎可以放過,抓到這女人自己先玩一陣後再給錢老頭!
「這可由不得你,我們不想讓你吃苦頭,所以你最好乖乖和我們走。」黃老三好意說。
風袖月閒適出聲,「哦─可知勉強我的人都沒有好下場,所以我也勸你們別自找罪受了。」
「好大的口氣,不過我們黃山三霸可不是被嚇大的,現在大爺最想明白是你的相貌,傳言江湖上甚少有人見過你的真面目,今天我們三霸就要來一探究竟!」黃老大嘿嘿笑說。
「老大這提議好,我喜歡。」老二、老三忙附議。
帳後的風袖月無遮掩的臉上迸出冰寒,冷道:「我若是你們就不會有這樣的念頭,因為後果非是你們所能想像的。」
黃老三一臉不在意的哈哈大笑,「好啊,儘管放馬過來,常言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我們三霸不在意做風流鬼,但那也要你有本事才行,不過依大爺我看那是難羅!」
風袖月聞言是轉怒為笑,「呵……好個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這話救了你們,我會大發慈悲留下你們小命的。」
「老大,和她說那麼多做什麼?先看真面目啦!」黃老二等不及,催著老大。
這話說到黃老大的心坎裏,他不遲疑的馬上大刀一揮,白色紗帳暫態如破布般緩緩飄下,露出了帳後的天地,也見到了斜倚在床上的女子。
這……就是風袖月的真面目!黃山三霸登時目瞪口呆的愣在當場說不出話來,世上竟然有如此絕色的美人,容顏身形是完美無瑕,宛如上天最完美的作品,尤其那雙流動著嫵媚的眼波,能勾去任何男人的心神,讓人心甘情願為她生、為她死也毫無怨言。
風袖月看著眼前頓時變成癡呆的三人,臉色淡漠,朱唇微啟,「如今你們的希望達成,該是我收代價的時候了!」脫俗超凡的面容漾起了懾人奪魂的美豔笑容,下一刻卻迅速轉為冷寒,雪白衣袖揮出一道美麗弧度,六隻袖針無聲無息破空而出,接著便是慘烈的哀號聲響起。
「啊……」黃山三霸馬上倒地,手掩住被抽針刺中的雙眼無助痛苦哀鳴,血流滿面。
「眼不能見,但還有嘴能說呢,所以……」袖針再次飛射,噬血封喉,霎時截斷了刺耳的叫喊,黃家三兄弟卻身子痙攣更加痛苦的在地上打滾掙扎。
同時,門被大力推開,一個顧長身影如風般捲入,正是聽到叫聲擔心奔來的天龍真,他身形立定,眸光正就對上仍優閑倚在床上的風袖月,見著她一無遮掩的容顏,立時他也震懾的頓住了,難以移開目光!
美!好美、好美的女子,湧入天龍真腦裏的除了最簡單的美字外,瞬間他也想不出還有什麼形容詞可以形容,似神似仙、如夢如幻,此殊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尋,即便見過後宮萬千佳麗的天龍真,也迷惑在風袖月絕俗的嬌容裏。
風袖月沒料到他會無預警的出現,讓她來不及遮掩自己的臉,面對現在的情形她也有些錯愕,不知該如何處理?
不知道過了多久,從地上伸來的一隻手抓住了天龍真的衣裳下擺猛扯動,才讓他清醒過來,忙低頭看去,見到的血腥慘狀令他皺起眉頭,還未開口,又有人沖了進來。
「公子,房裏的情形如何了?」
「主人……」
來者是靖平和小金、小銀。
風袖月身影翻轉立刻背著們,伸手從枕旁抓起面紗戴上後,才回頭。
「怎……怎……會這樣?」靖平看著模樣淒慘的黃山三霸怪叫。
「這是他們犯了禁忌該得的懲罰!」風袖月冷漠出聲,冰冷的目光直視著天龍真。
天龍真心一凜,驀然瞭解她的話中含意,自己也犯了她的禁忌,見到她的真面目了!
靖平瞪大眼,駁斥的話想脫口說出,但是在風袖月少見的冷厲神情下,他突然有絲畏懼開不了口,小金、小銀聽了主人的話,便明白一切,兩人臉上一派自然,沒有驚疑。
「小金、小銀!」風袖月喚著婢女。
「主人,何事吩咐?」小金、小銀看主人。
風袖月小手一揮,一個黑色藥瓶飛到小金手中,「錢有財一定在盼望這些人能帶我回錢府,你們便代我去見他一面,告訴他這裏的情形,並且請他享用我的回禮萬蟻鑽身,足以使他三天靜不下來,十天下不了床,至於他請來的人則讓他們服下化功散,再送回錢府。」
「奴婢選命!」小金、小銀拱手回應,制住地上的三個人,將他們帶出房間。
天龍員見風袖月的眸光又落在自己身上,他心中有譜,讓靖平和隨後進來的左忠退下,讓房裏只留下他和風袖月兩人。
「看來你很明白自己的處境嘛!」風袖月淡然的看著他。
「但我仍不贊同你用那麼殘酷的手段對付剛才那三人,我希望你能治好他們。」天龍真看黃山三霸的樣貌也知道他們非好人,可還是心慈的為他們求情。
「擔心別人之前,先憂慮自己吧!」風袖月臉色一變,人躍起同時也拿下了頸上的金項圈,一甩手使氣成劍,人影翩飛立刻就來到天龍真面前,劍尖直指他的喉頭。
天龍真不避不閃,臉色從容無懼,只是疑惑,「女子不都是以美貌為榮嗎?你生得這麼美,為何怕人看到呢?」
風袖月無情冷道:「那些腦滿腸肥、只思淫欲的低下男人不配見到我的臉,見到我真面目的男人都該死,我不過只刺瞎他們的眼睛、刺啞他們的喉嚨,還留下了他們一條賤命,這已算是寬宏大量了,而你也觸犯了禁忌,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呢?」她斜睨著天龍真。
天龍真淡淡一笑,「你劍都抵上我了,我還能說什麼?」
「你不怕死嗎?」他竟能笑得如此愉快,教她看得刺眼。
「我說怕你就會放過我嗎?就算你肯留下我一條命,我大既也會像那三人一樣變得瞎眼啞口,既是如此,那何不在痛苦前開心一下,做自己想做的事呢!」天龍其微笑說完,大手飛快又扯下風袖月的面紗,再次目睹她的傾世之姿。
沒想到他會這麼做,讓她微愣了下,臉色沈下,「大膽,你以為我不敢真殺了你嗎?」她劍尖更加貼近天龍真。
天龍真卻是無視於頸上的威脅,甚至還抬起手撫上凝脂玉肌,著迷她的美麗無雙,「你真的好美,是我這一生裏見過最美的女子了!」
「放肆,我真會殺你的,我會殺了你!」風袖月生氣的打去他的手怒叫。
天龍真笑得更是溫柔無懼,「你不捨得的,若真要殺我早就動手了,不會等到現在,你對我心軟了,不會殺我的。」他的手再次撫上她的粉頰。
氣憤於被看扁,風袖月怒上眉梢,「找死!」一使勁邪金劍就劃破天龍真的皮膚,滲出了血絲。
「要殺我這是不行的,要我幫你嗎?」天龍真竟然整個人向風袖月的劍尖靠過去。
「危險!」風袖月驚呼一聲,卻是忙抽走劍,人還急急倒退三步差點沒站穩,天龍真大手一伸扶住了她,也將她給攬入懷中。
「你做什麼?放開我!」風袖月急忙要推開他,只是自己沒站穩在拉扯下反倒是更加偎近天龍真。
天龍真手臂環緊她的腰,好聲安撫,「好,我會放開你,但你要先站好來,別慌,你站好我就放手。」幫著她站穩,然後就很君子的鬆開手,人退一 步。
風袖月氣悶的紅了瞼,舉起白玉小手直接就往他臉上摔去,「下流,登徒子!」啪一聲,發出輕脆聲響,只是打完人後,她自己反是咬箸唇、臉上浮起不自在。
天龍真看得出她是在使嬌,雖是被打也不生氣,寬厚的道歉,「對不起,冒犯你了!」
他還說對不起,好像在取笑她無理取鬧似的,令風袖月更是又羞又怒,「不准道歉,我不要你的歉意,你對我的傷害不是一聲對不起能彌補的,我……我要你賠我!」
這換天龍真愣住了,老實傻傻問:「那我要怎麼賠你呢?」
那話只是風袖月順口嗔怒叫出,怎想到他竟然當真了,這男人怎麼被她騙了如此多次卻還學不乖呢?真呆啊,這情形讓她轉怒為笑,心情霎時變好,他既然有心,她當然不好浪費,或許她應該測驗他的善良仁慈能做到什麼地步了,聰明的腦袋轉了轉,她有了好主意!
風袖月眨眨水亮明眸,「你真願意賠我?那是不是不管我要求你做什麼事都行呢?」
天龍真毫不猶豫點頭,「只要我能做到,我一定願意,我是誠心誠意的,所以也請你不要故意唬弄我了。」他先加上但書。
呵……他還是有些長進嘛,風袖月臉上浮起美麗的笑靨,「我絕不會唬弄你的,我現在提出的要求可是非常的認真嚴肅,你不是要賠我嗎?那好,你既然做了第一個見到我的瞼、又是第一個抱我的男子,你要對我負起責任,我要你娶我為妻!」她丟給他個大震撼。
天龍真聞言先是傻了下,然後卻是大大松了口氣,他還擔心她會提出刁鑽教他頭疼的要求,沒想到是這麼輕易,立刻的他就答應了,「好,我娶你為妻。」
啊!風袖月瞪大眼,什麼?他竟然這麼輕鬆就答應了,這怎麼可能?她再說得更清楚,「聽好,我是要你娶我為正妻哦,不是侍妾,你當太子時是太子妃,如果你為君上了就是皇后呢!」
天龍真點點頭,「我明白,正因為我還未娶有正妃,所以我可以答應你,不過我已經有了六名侍妾,這點必須先讓你知道。」
風袖月聽了是眼睛一亮,婚事立刻讓她丟一旁,又找到事來考驗他那顆仁善之心了,馬上嬌氣指出,「我不准自己的丈夫有侍妾,休了她們!」
這果然令天龍真為難,「她們是父皇所賜的女官,而且已經是我的人了,我怎能棄她們於不顧?你若不願意我再寵倖她們,這點我可以答應,但是休了她們是萬萬不行,那對她們不公平。」
「不行,我的丈夫只能有我一個妻子,我可不願意有其他的女人來與我分享丈夫,所以那些侍妾一定要離開,她們不能留在你身邊!」她一副沒得商量的堅持語氣。
「月兒,她們根本影響不了你的身分,為何你就是容不下她們呢,你不會是故意在刁難我吧?」兩人在論及婚嫁了,所以天龍真自然是語氣親昵的喚她。
風袖月倒不討厭他的稱呼,不過堅決要和天龍真作對到底,硬來會引起他的反對,若用柔性訴求呢?她就不信他也能有柳下惠的定力,將邪金劍放在桌上,她小鳥依人的靠著他,嬌嬌問:「你那些侍妾有我這麼美嗎?」
天龍真摟著她,「你應該明白自己的美貌,誰能超過你呢!」手指輕撫過令人心動的狡好容顏。
「呵……」甜美的笑聲,笑顏更添她絕俗麗姿,她再貼近他,「那她們有我這麼……『特別』嗎?」
「哈……」天龍真笑了,真好的形容詞,他阻止不了自己手覆住她無瑕的粉頰,「不,你是最特別的,獨一無二!」
「那我比她們是否還要吸引你?還教你……動心呢?」頑皮的嫩白小手輕點著寬闊胸膛,往上來到方正有著刺人胡碴的下巴,覺得好玩的搓揉它。
天龍真隱去笑,有些皺眉的抓住她不乖的柔莠,「引誘男人不是好行為,別這麼做!」
「咦……你還沒回答我呢!」
風袖月不依的抽回手,更加大方的用雙手勾住他的頸項,略踮起腳尖和他眼眸相望,柔媚的繼續吐出話,「和她們比起來,你是較喜歡我的,對不對?」
「月兒!」天龍真眉頭再多打十來個結,這小妖女明白自己在做什麼嗎?
不安的騷動已在他體內四處奔竄升溫了!!
風袖月看到他臉開始漲紅,更覺得有趣,她很喜歡靠近他的安心感覺,他身上特別的氣味也很好聞,讓她一反厭惡與人親近的性子,不介意兩人如此靠近,甚至准他抱著自己,當然更愛逗弄他,「你是喜歡我的,告訴我,你最喜歡的人就是我了,我要聽,你說,說嘛……」她不但言語要求,還外加動作,柔軟的身子磨蹭著結實的身軀。
「你在玩火自焚,快停止!」天龍真咬牙逼出話。
風袖月卻笑得越加肆無忌憚,散出渾身柔媚誘惑他,「那就告訴我你喜歡我啊,你喜──」乍然消失的話語隱沒在強悍的吻裏,天龍真終是克制不住,不再客氣的要讓這女子明白惹火上身的下場。
此後,大野狼和小白兔的角色立刻對調,還有半個夜晚呢,足夠這對男女繼續這個情欲遊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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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為何進城裏來,你應該和我一起留在城外幫忙照顧病患才對。」
「病症輕者,你的禦醫們有能力治得好,重病者,藥石罔效,留下何益,我們反該一同離開才對。」
「你真的沒辦法救人嗎?若是為了報酬,我可以提出合於你所要求的銀子,只要你救活那些病患。」
風袖月譏諷笑著,「呵……你還真瞭解我,好,若你想用銀子向我買救命丹,我倒可以提供一種藥丹笑閻羅,能讓那些病入膏肓的患者心情愉快去見閻王!」
「你……你怎麼沒一絲仁慈之心,難道你真是鐵心石腸無情的人嗎?你太教我失望了!」
天龍真氣憤的離開,然後三天過去了,他的人影不再出現。
劍光閃動,白色身影混著一道金色閃光,不住在寬大的內院舞動,劍氣所過萬物皆折,院子裏的盆栽、靠牆的小花圃和迥廊邊的木欄杆全都被摧折成碎 片,當然客棧上下都收到了警告,要命者匆入,否則腦袋開花自行負責!
邪金劍發出高低不一的劍鳴聲,使劍人舞動得越激烈,劍鳴越尖銳,風袖月沒戴面紗,姣好的臉龐如蒙上層冰霜,周身散發出的寒氣教人畏懼,小金、小銀遠避在角落,兩人相對傷腦筋,不知該如何安撫主人的心情。
不在乎、不在乎、她不會在乎的……不在乎他的……心底的聲音不斷大聲的告訴自己,不要在乎那個可惡的男人,那個只會看事實表面,和笨人一般見識的混蛋男人,她不會在乎她的,但是另一方面卻無法可抑阻心痛,那一次次像要撕碎她般的疼痛,讓風袖月更是使命的揮動手中劍,拚命想要累倒自己,倒下後就不會再想他了,也就不會再心痛了!
為何他不瞭解她?為何他不明白她話裏的含意?明知必死,難道受盡苦楚而亡比安適含笑死去還好嗎?相較起來又是誰殘忍呢?慈悲不該是如此的使用。
或者這就是所謂正派人士的作法了,只要和禮法不同就要被歸為邪派人,而不會巧言令色就不得歡心,更是不能說出人不愛聽的實情,天龍真,你真是這樣膚淺的人嗎?那當初又為何要如此容忍她?為何要對她那麼好?讓她深陷下去,發現自己喜歡上他了,才明白他的真面目,為什麼?為什麼?
再想到他們之前的相知相許,夜半時互許的甜蜜諾言,難道這都是假的嗎?還是他們根本不曾真心明白過對方,這教她更是痛心的拚命揮劍,直到胸口像要炸開來般,才急喘著氣不得不停下,手倚著劍累的半蹲在地。
她又悲又痛,還有深深的懊悔,懊悔自己聰明一世,卻連自己在何時喜歡上天龍真都不清楚!懊悔因為他自己變得心軟,在他見著自己真面目時,她就該對他動手的,哪知她不但沒動手還將自己賠給了他,造成如今進退不得的窘境,讓她不知該何去何從?
留在這等他嗎?不,她是何許人也,怎能像一般女人以男人為天,仰人鼻息而活呢!那就離開吧,可是她又走不開腳,不願、也不甘心,何以自己要像棄婦一樣黯然離開?雙絕羅剎不做這樣丟臉的事!
生平首次嘗到兩難滋味,也首次覺得自己竟然也有世俗女子的軟弱心腸,懦弱的教自己痛恨,更不願承認原來自己不過只是普通平凡的女人;這都是愛上他的錯,是愛情讓她變成如此的,她不應該懂得愛,更不該愛上天龍真。
風袖月握緊手中的金劍,閉上眼極力想厘清滿腦子的紛擾思緒。
兩個奴婢小心的來到主人身邊,「主人,您還好吧?」小金怯怯問。
小銀就衝動多了,「主人,您何必像個小媳婦一樣受氣呢,何不去找天公子談個清楚來,你已經答應要嫁給他了,這樣又如何能一起生活一輩子呢?」
「小銀,你有出息點,主人又不是非嫁給天龍真,主人可以選擇更好的人啊!」小金不高興的反駁。
「但天公子是第一個見到主人真面目的男人,若主人不嫁他,不就必須要將他給……」後面沒說完的話小銀不敢再說下去。
風袖月抬起頭,小銀提醒了她對師父起的誓言,見到她面容的男人都要付出慘烈的代價,直到她遇上可以相守一生的男人,他為自己除去了面紗,那她就可以不用再掩面了,若那男人背叛她,她就要親手殺了他!殺了天龍真?她明白自己做不出來,那就再給他一次機會,也給自己一個機會吧!
頓了好一會後,風袖月站起將邪金劍扣回頸上,「小金、小銀,你們陪我到城外一趟。」
兩個婢女對看一眼喜悅的忙點頭,「奴婢遵命!」找人解決總好過獨自神傷了。
他一向對她是萬般的好,那她先低頭一回也不為過,希望一切的情形會有所轉圜。
***
天龍真揉揉額角走出野店,往重症病患的帳篷而去,雖然經過禦醫們的極力救治,但這幾天重症病患接二連三的過世,帶著不甘心和恐懼,讓他們死狀猙獰,使他無法不想到月兒的話,他們如此盡心救必死之人反是種罪過,應該使他們走得安詳有尊嚴才是正確的,如今依事實看來,她的作法反是對的了。
只是,風袖月事先提出,無法不使人為她的無情而寒心,所以他才會克制不住脾氣甩頭就走,不知道如此的行為會不會傷害到她?她會傷心嗎?還是生氣呢?她的性子一向特別,無法以常理推論,教他擔心也後悔自己當時的衝動。其實不管她是如何的刁鑽,他對她的感情都不會改變,這些天沒見到她,令他萬分想念她,但是繁事纏身卻走不開,不管如何,他今晚都要去看她,他要和好,不想再和她鬧脾氣了。
下了這樣的決定讓天龍真心情輕鬆許多,卻見阮雪吟從帳篷裏沖出,掩面奔來,下意識的,他張手攔住了她。
「阮禦醫,發生什麼事了?」
阮雪吟看了看天龍真,馬上是哇一聲,奔入他懷裏,抱著他傷心的哭了起來。
她哀泣的哭聲讓天龍真沒有推拒,順勢輕撫著她的背,「別哭了,告訴小王,到底出了什麼事?」
「王……王老伯死了,我用了那麼多心血救他,他卻仍是死了,而且還說早知都會死,應該早點讓他到地府見親人,他……他怎可以這樣說,我為他付出許多的精神,用了最好的藥救他,他怎可以不領情,這教我……教我情何以堪啊,嗚……」阮雪吟邊哭邊說。
這話教天龍真心頭百感交集,他真是錯了,所以越加對月兒感到歉疚,也越想飛奔到她身邊,只是要先解決懷裏的阮雪吟,他雙手放在阮雲吟肩上正想開口勸慰 「原來殿下和禦醫們是如此救病患!」冷森森沒有溫度的嗓音響起,淡雅香風拂過,白色人影天人般緩緩落在他們面前,少了紗帽,但美麗的面容還是隱藏在面紗之後。
「月兒,你來了!!」天龍真見到心上人笑開臉,愉快中立刻忘了懷裏還有個阮雪吟。
風袖月沒有笑容,臉色越見的冷凝,「看來我似乎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你們了。」
天龍真才想到阮雪吟還在他胸前,急忙推開她,「月兒,你別誤會,我和阮禦醫沒有什麼!」
「你沒什麼,但有人卻不是這麼想的。」風袖月目光停在阮雪吟臉上。
阮雪吟臉上驀然浮上紅暈,有心事被人看破的羞慚,受不住風袖月冷凜的眸光,無措的向天龍真求援,「殿下!」
天龍真為阮雪吟說話,「月兒,阮禦醫當然也和我的想法一樣,你別為難她了。」
風袖月改看向天龍真,「好,我不為難她就為難你,我要你立刻將我們的婚事對天下人宣佈,也馬上帶我回宮見皇上!阮雪吟瞪大了眼,滿臉錯愕!
「月兒,這裏還需要我,我暫時走不開,等我將此地處理好後馬上就帶你回宮好嗎?」天龍真好聲說明。
「不行,我就是要你即刻離開帶我回宮!」風袖月堅持,這不是難事,若他心中有她就該馬上同意。
天龍真被難住了,還在苦思要如何說服風袖月時,阮雪吟忍不住爆出話,「殿下,您怎……怎麼可以娶她?她不但是個平民,而且還聲名狼藉,是邪派人士啊,您絕不能娶她,聖上交付您的任務只要您感化她而已,非是要您娶她入門啊!」
「阮禦醫!」天龍真斥喝!
風袖月身子一震,眸光閃動,一會後她發出了寒氣四溢的笑聲,「呵……原來如此,終是真相大白了,不過答應我的事就不准反悔,你還是必須娶我為妻!」
「我……」
「你!」天龍真和阮雪吟同時開口,而後者氣憤的聲音蓋住了天龍真的話。
「你好不要臉,竟然主動要求殿下娶你,你別以為殿下心軟好欺負,你想當太子妃簡直是作夢,你也不……啊!」沒說完的話被慘叫聲所代替,因為一柄寒光四溢的金劍以閃電之姿直劈她而來,嚇得她花容失色。
「月兒,不可!」天龍真忙運氣一揮,擋下了邪金劍,但是在劍光迥旋時就見雪白衣袖一卷一放,緊接著風袖月就往後躍開,等著看結果。
天龍真收回內力,正欲解釋,痛苦的呼叫聲早一步尖銳響起,「啊……好痛,胸……胸口好疼……我不能呼……吸了,好難受……救命啊,好難……好……難受!」阮雪吟不支跪在地上呻吟,雙手抱胸大口呼吸,臉色也在瞬間漲成紫紅色。
天龍真嚇了跳,馬上要求解毒,「月兒,不可隨意下毒傷人,快拿解藥來!」
「放心,她死不了,只是要為她的口沒遮攔付出代價!」風袖月冷冷表示。
但看阮雪吟如此痛苦,天龍真怎麼也於心不忍,「月兒,阮禦醫雖然說錯話,但是影響不了我對你的感情,她已經吃到苦頭了,你就放過她吧!」
「你若真心待我,就該為我出氣而不是幫這女人說話,而且我說過她沒性命之憂,頂多嘗到錐心之痛罷了!」風袖月淡漠回答。
而風袖月話才落,阮雪吟已經撐不住倒地,手捧著胸口痛楚的叫不出聲,只剩下不住顫抖蠕動的身軀顯示她所受的痛苦。
天龍真對阮雪吟的痛苦慘狀是看不下去,大步向前抓住風袖月的手,語氣轉為強硬,「月兒,她只是個弱女子罷了,你何忍用如此殘忍的手段待她,你別再使性子了,我相信你不是那麼狠毒的人,你快為她解毒,月兒,聽話,為阮禦醫解毒。」
「你認為我會聽你的話,為這女人解毒?」風袖月抬頭望著天龍真。
天龍真回視她的目光,肯定的點頭,「我相信我不會愛錯人,你的心仍是善良的,」定會為她解毒的。」
這話很中聽,教風袖月眼裏有了笑容,「好,為了你的相信,我就聽你一次。」卻是撚花指一使力,兩根袖針飛出,不偏不倚射中阮雪吟兩邊的太陽穴,她痛叫一聲隨即就倒下昏過去了。
眼見的情形令天龍真大怒也無法置信,怒火中燒的他不消多想,反手就給風袖月重重一巴掌,打的她身形踉蹌往一旁倒。
「主人!」小金、小銀驚叫出聲急急奔上前扶住主人。
「你太過分了,我如此相信你,你卻這樣對我,你根本不配被我相信!」天龍真眼裏沒有柔情只憤然,他撂下話後是快速來到阮雪吟身旁扶起她,緊張的觀視她的情形。
「天龍真,主人的確是用金針為她提早解去痛苦,你卻不分青紅皂白打了主人,過分的人是你!」小金生氣的大叫。
風袖月阻去婢女的抗議,用哀傷的眼神看著聽到小金的話而轉頭望向自己的天龍真,淒然一笑,「原來……你從沒相信過我。」她推開婢女的扶持,騰身飛躍上馬,頭也不回的離去。
「月兒!」她哀傷的眼神揪痛了天龍真的心,他叫喚了聲,但離去的人沒停下也沒回應,只是加速的奔離。
這就是她所選擇的人了,呵……無聲的笑裏只見晶瑩的淚珠隨風而落!
***
風袖月神情淡然的盤腿坐在床上,臉上面紗已經除去,在黃昏半混沌的光線下,仍可以見到她左臉一片的紅腫,和右臉頰的雪白肌膚成為強烈對比,兩個婢女從回來後就被屏退不准進房,她不哭不笑不言不語,準備好一切後就坐到床上等人。
她明白他會來的,因為他一向仁慈,不忍心見所有人受苦,所以一定會來,而她等他,等著解決這段情緣。
看清了一切現實,所有事都必須要有個結果,不管她愛或不愛,接受或反對,一切都注定了,不是嗎?
面無表情的臉上扯出個空洞的笑容,更顯出她不尋常的漠然淒容。
在太陽落山之前,一個高大身影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客棧,沖入房裏,看到床上神情冷淡的她,也見著她被自己打傷的臉,他好痛心,親眼看到阮雪吟隨即就清醒過來,毒也解了,他才明白自己真錯怪了月兒,騎了馬就直接奔來要道歉。
「月兒,對不起,我……我該死,不該不相信你,還對你動手,我……抱歉、對不起……請你……請你原諒我,月兒……」他大步走向她。
風袖月依然無語,卻在天龍真靠近時,突地取下邪金劍攻擊他!
天龍真忙閃過,化出招式應對,「月兒,我知道我錯怪你了,我願意盡所有的心力補償你,你……你停下聽我說好嗎?月兒,別打了,讓我們好好談談,月兒,月兒……」
人兒沒應聲,冷漠的臉色如同手中陰冷的金劍,招式沒停、招招取命,沒有情人間的濃情,剩下的只是敵人般的兵戎相見!
天龍真奮力應對風袖月的逼殺,仍是不斷的解釋,「月兒,是我錯了,我向你認錯,請你原諒我,我明白自己該死,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別因此輕易就否定了我們的感情,月兒,你聽到我的話了嗎?別動手了,停下來,求你停下聽說我,月兒,月兒……」
嘶一聲,邪金劍劃破了天龍真的衣袖,她的模樣已擺明任何的解釋她都聽不入耳了,這令天龍真是心疼又焦急,不願意看她故作的冷漠,他瞭解她不會真對自己無情,她一定還愛著自己的,他可以證明,於是心一橫,立定不動,任由金劍直向他刺來。
「若你真那麼恨我,就殺了我吧,死在你手下,我無怨無悔!」
劍在他喉頭前硬生生的停住,就如同那回的情形重現,天龍真面容湧上喜悅,「月兒,你下不了手,這表示你對我的心不變,你還是愛我的,放下劍,我們談談吧,月兒,劍給我。」
天龍真小心的要拿下她的劍,風袖月卻倏然急收回劍,人也快速往後退,飛揚的鳳眸直盯著天龍真,美麗的眸子也慢慢湧上了淚水,驀地邪金劍不再指向天龍真,而是毫不猶豫就欺上雪白玉頸。
看出她欲自殘,天龍真大吼:「住手!」聚集畢身功力搶上前,在千鈞一髮之際抓下了金劍甩開,不顧劍已在他手掌上劃下傷口,急急大力抱住風袖月。
「不准做傻事,該死的,我不准你做傻事,不准,不准……」他死命摟緊他的寶貝。
終於,她輕啟朱唇出聲,「我識人不明,死不足惜!」
這話似把刀刺入他心窩,天龍真滿心悲痛,「月兒,不要這麼說,你沒看錯人,我愛你啊,用我全部真心愛著你,我只是一時被情緒蒙蔽才會傷了你,我真是無心的,請你原諒我,若你不能諒解也該是罰我,而不是用這樣的手段來懲罰自己,那較殺了我更讓我心痛,你不准這麼做,不可以!」
「你不愛我,你只是為了皇上交代的任務才接近我,又為了你那無可救藥的仁慈責任才要娶我,你對我沒有絲毫的信任,這樣的人怎會愛我呢?我一死你就不用再費心感化我了,你也不用擔心我會再危害世間,一切的恩怨都煙消雲散了不是很好嗎?所以你要開心才對啊!」風袖月自嘲的笑說。
「不,你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或許我們會相識是因為父皇的任務,但是我對你卻從沒虛假,更是全然的愛你,不管能不能感化你,也不管你是正是邪,我都要定你了!月兒,別質疑我對你的感情,那才是你最要相信的事,我愛你,月兒,我不能沒有你啊!」天龍更低頭深情的看著風袖月。
風袖月沒有感動,冷冷揚起唇,「面對一個不相信我的人,我又為何要相信你的話呢?」
「我會用時間來證明我的話,證明我對你的心,會讓你再次相信我的!」
天龍真大手撫上她被自己打傷的左臉,眼裏淨是心疼和自責。
風袖月揮開他的手,態度沒被軟化,「別碰我,我不需要你的同情,你說什麼我都不會再相信了,我只對自己的行為負責,既是所遇非人,又殺不了你,我只剩下唯一的路,下黃泉去陪我師父,你拿開我的劍是錯的,那只會讓我受到更多的苦,你若對我好,就該一刀殺了我,給我個……痛快!」絕美的臉上湧上痛苦,小嘴血色漸被墨黑取代,中毒之相畢露。
天龍真瞪大了眼,心霎時縮緊成一團,「你……你竟然……服毒,你……怎麼可以?!天殺的,你怎麼可以?解藥,解藥在哪,快給我解藥,解藥,」他怒吼的要解藥。
「沒有!解藥。」風袖月忍住痛苦出聲。
「不!你不可以這樣對我,一定有辦法可以解毒的,告訴我,月兒,快告訴我,求你告訴我,如何解去你的毒,快說!」天龍真慌亂的急急要求。
「你……心痛嗎?為我……在心痛是……是不是?」風袖月看著他的焦慮痛苦竟然還很開心。
天龍真用力連連點頭,急切叫道:「是,我心痛,我心痛欲裂,月兒,求你別折磨我,不要用你的命來折磨我,我受不起,你想怎麼對我都可以,就是不可以用人命做要脅,月兒,解去你自己的毒,求求你快為自己解毒!」他慟心的哀求。
風袖月無力的閉了閉眼,「太……遲了,我……真沒……解藥,這毒……無解!」
這無疑宣判了她的必死無疑,天龍真面色如土的緊盯著她,「你……真用死來……罰我,你好狠的心,不……我不會讓你離開我,不管上天下地,甚至要追到閻王殿我也會緊緊抓住你不放,你逃不開我的!」他心中做了決定,逕自伸手到她懷中摸索。
「你……想做……什麼?」風袖月眼裏有疑問。
天龍真沒回答,找出一個金藥瓶,「這就是你服的毒藥嗎?」
「別……拿!!」風袖月奮力的想搶回。
代表就是這東西了,天龍真無畏一笑,打開瓶蓋就仰頭將裏面的藥丹全數倒入嘴裏吞下,再將藥瓶一丟,抱起懷中寶貝來到床鋪,一起躺倒在床上,再將她緊緊抱入懷中。
「黃泉路我們一起走,那就誰也丟不開誰了!」他語氣平和,沒有畏懼,只有滿懷的愛意,憐惜的吻吻心愛人的額角。
風袖月睜著晶亮眸子看入他眼裏,「你……真要與我……同生……共死?」
天龍其微笑,撫順她的發,「有人陪你不好嗎?那在九泉之下,也不缺人給你捉弄了。」眉皺起,心口抽痛,該是體內的毒性開始發作了。
聽到這樣的話,即便寒心如她也無法不感動,小手摸著他的臉,有些哽咽,「你……好傻!」
「能擁有你,做傻瓜也無妨,只是我還有一個疑問,月兒,我不曾聽到你親口說出,你……愛我嗎?」天龍真凝視她的眼。
風袖月臉上漾出了真正的笑靨,無比的溫柔回答,「你真是傻瓜,我當然愛你了,我早就愛上你了,我愛你!」小嘴主動貼上他的唇。
天龍真如待珍寶般細細的吻著柔軟的紅唇,能和她在一起,無論生死他都無悔。
乍然湧上的痛苦讓他抽緊手臂,同時他的吻變得熱絡,似要將自己的至愛吞噬入懷,「月兒,我們能……永連在一起了,我會抓緊你,我們……永不……分離!」在被痛苦淹沒的前一刻,他掙扎的說出最後的留言。
風袖月偎緊他,「對,我們……永不分離!」美麗的容顏心滿意足帶著笑閉上了眼。
床上男女緊緊互擁同陷入迷離裏,幽魂渺渺,攜手同赴黃泉路?
***
細白纖指輕輕描繪著俊逸的容貌,甜美的嬌嬌嗓音飄落,「沒事了,你可以張開眼看看我了,我一直在身旁陪著你呢,一步都沒走開哦,有沒有很感動啊?那就快點醒來嘛,我知道你已經清醒了,快點張開眼睛看我啦,偷偷告訴你哦,我現在什麼衣服都沒穿呢,毫無遮掩的偎在你懷中任你處置耶,只要你快醒來便能看到我了,醒來、醒來……快點張開眼睛啊!你怎麼不理我,你真不想醒來嗎?那好吧,我就穿上衣服,然後讓那聒噪吵人的靖平來照顧你好了,我走羅……」
才想移動身子,一雙結實手臂就橫上纖細的柳腰,箝制了她的行動。
「哦……原來你真的假睡騙我,你好壞!」風袖月嘻笑點點他英挺的鼻頭。
大掌拿下白玉小手,放在唇前吻了下,「你又再次戲弄我了,你不也很壞!」就算再迷糊不明白,聽到她那番話一想也瞭解自己又被耍了。
風袖月笑著用柔軟身子貼緊他,探高頭吻了吻他粗獷的下巴,「你生氣啦?」
「我若生氣,你就會乖乖以後都不搗蛋了嗎?」天龍真看著她。
她巧笑嫣然的老實搖頭,「我做不到呢,怎麼辦?」
真是誠實,天龍真浮上苦笑寵溺的揉揉她烏黑發絲,「還能怎麼辦,既然愛上你,只好接受你的缺點了。」
「呵……」風袖月笑彎了柳葉眉,小臉親密偎在他頸項邊,「你果真是無怨無悔也毫無條件的寵著我,我沒看錯人!」
這話教天龍真汗顏,「但是我卻動手打了你,我真該死,月兒,對不起!」愧疚的撫著她還有些薇紅的臉頰。
「不過我也騙你上當吃毒藥啊,一人一次扯平了。」她可不會吃虧呢!
「下次別再做這種事了,我寧可被你所殺,也不要再經歷那種可怕的經驗,我對你只有這個要求,答應我,月兒,別再亂服毒自殺,答應我!!」天龍真心有餘悸抱緊寶貝要求。
他真的害怕呢!這令風袖月動容,「我答應,以後絕不會拿性命開玩笑嚇你了,只是我要坦白一點,就是……我們都沒吃毒藥,你服下的是補丹,而我……我只是在唇上抹了變色的胭脂而已。」她小小聲說明。
天龍真愣了下,然後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來,「你……你這頑皮丫頭,我的寶貝,我最邪惡又可愛的寶貝,有你在我身邊,可以想見我往後的生活一定不會無聊了,哈哈……」
風袖月聽著他低沈悅耳的笑聲,心裏一片舒坦安然,她終是找到能全心包容她、愛她,而她也愛的男人了,然後,她做了件不曾做過的事,真心感謝老天爺的幫忙!
笑容、滿足,就是這對男女幸福日子的開始了。
 
後話
父皇膝下尊鑒:
日前聖旨令下,父皇命兒臣收服雙絕羅剎風袖月,使其不再為害社會,兒臣於接下命令後是克盡己力要完成任務,只是兒臣與風袖月相處數月以來,發現此女其實未如父皇所示那般奸邪可惡,反是個性純真率性、可愛動人,讓兒臣情不自禁愛上了她,並願意與其共效於飛,結髮為夫妻。
因此,兒臣決定把三個月的感化期改為一輩子,兒臣將負起教化此女一生一世之責任,往後兩人榮辱與共、不離不棄,兒臣明白以父皇之英明開通,定能欣然接受兒臣之選擇。
兒臣既然擅自違反聖命,即自行取消皇儲之資格,兒臣也將恪遵父皇之諭,今後會善盡人臣之責,盡力輔佐朝廷。
最後,父皇所給之三個月期限未到,兒臣將利用此時間與月兒共遊天下,所以暫不回京,特此奉上信函告知!
恭祝父皇千秋萬世
兒臣龍真暨未婚妻月兒敬上
「月兒,你在信紙上灑了什麼?」
「『開口笑』,讓皇上打開信就會開心大笑,一笑就天下無難事了!」
「這……好嗎?」
「放心,聽我的准沒錯!」
呵呵……





=====hakusho1488 於 2007/7/9 下午 12:00:28 修改文章內容

羽山 於 2007-07-09 19:5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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