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俠2-之40-47(太好看了趕進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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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 演唱會

「封印破裂了………」

色調灰暗的天空中,三團色彩燦爛的光球在空中旋繞不停,並且發出聲音彼此對話著。

「這比預計上快了許多,我們還需要更多一點時間來培養那個『東西』,況且『血蒼冥』的轉化也未達到理想。」

「那個『東西』是個不完全的個體,只有找回另一部分,才能發揮真正的力量。」

「不行,現在其他元素體已經注意到我們了,我們已經無法親自動手去找回那部份,現在也只有以我們的做法來給予那個『東西』力量。」

「但這麼做勢必須要花費更多的時間,封印破裂在即,我們時間已不充裕了。」

「那麼,讓人去干擾絕吧,盡量替我們爭取一點時間。」

「要怎麼做?別忘了在元素體的監視下,派任何人過去都只是徒勞無功。」

三聖靈可不會忘記,他們派放去人界的使者,都是被恐懼和疫病給捕殺掉。

「還記得那個叫血燄的團體嗎?給他們一點幫助,讓他們去擾亂人間吧。由人間自己引發的騷亂,元素體是不會插手的。」

「就這麼做吧。」

當三團光球做出協定後,各自化為流星射向四方。而其中一顆流星劃過天際,落在一處小小的山谷中。

山谷中有一間樣式簡單的小木屋,看起來像是有人居住的樣子。

退去周身的光芒後,一個黑髮灰衣的女子從光芒裡顯現出身形。若是八年前的大明在此,自然會認出她就是三聖靈之一,化名提拉米蘇的那個女子。

提拉米蘇站在原地猶豫不決,她已經有好幾次告誡自己不要再來這裡了,但每次卻總是不自覺的跑來。

接著,她看到一雙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她永久擺脫不了的夢魘,讓她向來如同鏡面般無瑕的心境頓時變的慌亂不已。

一如同往常,那雙眼睛的主人瞬間掠奪了她的唇,她的全身。就連心,也被掠奪走了…………

其他兩人可能還不知道,他們培育出了非常不得了的東西,而且總有一天,三聖靈將會為此而敗亡…………

但是…………提拉米蘇知道,自己已經走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道路。



自從有了詩函的鼓勵之後,大明心裡是多麼想立刻動身前去尋找無痕,但明月這邊諸事繁多,雖說他這個共主並未管事,但需要他出場擺擺樣子的地方可還真不少,行程就這樣日復一日的被拖延了下來。

至於詩函,突然的消失已經讓一大堆設計師抓狂找翻天了,為了即將到來的婚禮,她必須趕回去將這些日子拖延的行程補上不可。

在臨走前,詩函親了大明臉頰一下,並囑咐他一定要將無痕給帶回來。

只不過,那也已經是三天前的事了。

這些日子來大明多半是沒事可做的時間居多,但卻又偏偏走不開身,心情上難免急躁了些。

然而看著美幸一臉歉疚的臉龐,大明心裡一把火氣也上不來,他知道美幸被夾在中間也很難做人,因此乾脆什麼都不說,只希望這邊的雜務能快點結束。

關於無痕方面的消息,大明則是打了電話拜託老孝幫他查一下,相信老孝並不會讓他感到失望才對。如果是一名歌手,照理說網路上總是會有一些資料流傳著,大明打算先由這方面下手。

只是,等待的日子總是不好過。

這幾日大明在屋裡實在是越待越沉悶,偶然間想起美幸提過本家側面的山區裡有天然溫泉,便起了念頭想過去走走看看。

給美幸留下一張便條交代去向後,大明披起大衣離開了自己的房間。

由於大明拒絕讓人服侍,所以在他房間的週遭並沒有安排任何侍女或守衛,平時都是由美幸看照著他,但大明還是隱約中覺得有人在暗中窺伺著自己,大概是像千代、綾音那一類的忍者吧。

雖然天空飄落著細細的雪花,但是大明並不以為意,並且還直接翻牆溜出本家。而這亂來的舉動讓奉命暗中保護大明的忍者們捏了把冷汗,她們這主子可還真是個亂來的人。

「應該……是往這邊走吧?」

白茫茫的雪景讓人不易辨別方向,不過大明卻若有所思的知道要往哪邊走,大概是八年前被囚禁的那段日子裡已經走習慣的關係吧。

大約走了二十多分鐘吧,溫泉因熱汽所產生的白霧已能遠遠觀望。大明漫步到溫泉旁,心裡頓時有一股懷念感湧了上來,於是便蹲下用手探了探泉水。

「嘖!還是一樣那麼燙。」

大明知道,這個地方他是來過的。

在溫泉的另一端,有五、六隻猴子泡在溫泉裡,倒也不怕人類的接近,自顧自的享受著泡湯的樂趣。

大明在溫泉旁隨便找了一塊石頭坐下。

老實說,他自己現在腦子裡也有很多思緒需要整理,只是在屋子裡卻一直靜不下心來,出來透透風後感覺總算好多了。

自從那日大明想起和美幸初次見面的景象後,大明就開始做夢。

在夢中,偶爾會有詩函和美幸的身影出現,但更多的是他所說不出名字的各式人物。

騎著白虎的白髮小童、既潑辣又野蠻的白衣大姊、帶著鐮刀的紫髮小女孩、穿著霓裳羽衣的仙女、水藍透明的幽靈女子、比女人還要漂亮的男人、握著朱紅纓槍的高傲紅髮女…………

昨晚,大明又夢見了…………那隻覆滿深藍鱗片的手爪。

這次不光是左手,連他的右手也變成了一樣的東西,另外在他兩邊的肩膀則是各出現一片像是翅膀般的光翼。

夢中的他飛在夜空中,從高處俯視著整片大地。

而夢,也到這裡就醒了。

「一次比一次還要誇張啊………」

從左手的爪子進化到上半身全變了樣,大明想……他已經不能算是人類了吧。

大明摸著肩膀,實在很難想像這裡要怎麼變出翅膀來,但夢裡的景象卻又是那麼的真實。

這時溫泉那端的猴子發出吱吱的的吵鬧聲,驚醒了暗自沉思中的大明。

「出了什麼事?」

當大明抬頭時,正看到一群猴子對著自己比手畫腳的,好像另一端的大岩石後面出了事情。

而大明沿著溫泉邊繞過去看時,自己委實嚇了一跳。

一個浴巾纏身的女孩子面朝下的倒在水裡,大明趕緊下去把人撈了起來。但真正讓他吃驚的,是這個女孩子還是自己認識的人。

「呃……綾音!?」

就在大明抱起綾音時,她身上的浴巾又好死不死的掉了下去,露出底下泛紅的身體。總之又一次,大明又把人家女孩子給看光光了。

似乎是在封印破裂後,大明那旺盛到不可思議的桃花厄運也跟著復甦了起來。

「放心吧,綾音只是一時泡昏頭,沒什麼大礙。」

美幸拉開紙門走出來,接著跪坐在大明身旁。坐在走廊的大明往美幸屋內看了一眼後,隨即又回過頭來。

剛才發生那種事,大明一時也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只好脫下外衣將綾音包起,然後火速衝回來找美幸。

「那池子的水本來就蠻熱的,不適宜泡太久。」

美幸替綾音換了衣服後,看看沒什麼大礙就讓她在床上休息,自己則退出了房間。

「那ㄚ頭大概看到我過去,於是嚇到躲著不敢出來,結果在水裡泡到熱暈過去吧。」

大明望向庭院的雪景,臉上有點自嘲的笑著。

可見綾音有多麼害怕自己,而自己那天的行為帶給她的傷害是多麼的難以抹滅。

但是,他真的無意傷人啊…………

「不要再去想了好嗎?沒人願意那種事情發生的。」

美幸握住了大明的手,她知道大明現在是在想些什麼,看著他自責的樣子美幸自己也感到很難過。此事因明月而起,如果當初她能親自負責這件事的話,事情也不會便成這種地步。

「何況,我反而很羨慕她…………」

美幸說完後才驚覺自己說了一句不該說出的話,整張臉頓時都紅透了。

大明在聽明白美幸的意思後,臉上也是變的通紅無比,兩人別開臉誰也不敢看誰,氣氛變的尷尬不已。

良久,大明舉起自己的左手,對著天空反覆的觀看著。

「美幸姊………我,還算是個人類嗎?」

美幸很意外大明為什麼會問起這個問題,但她對此卻也是久久答不上話來。

「為什麼會這麼問?」

對這個問題,美幸顯然不想正面回答。

「最近作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境。在夢裡面的我………除了怪物外,我實在找不出第二個形容詞。」

「但那只是夢………」

大明打斷了美幸的話:「可是現在的我,真的就是真正八年前的我嗎?我甚至於連我自己是不是人類都無法肯定。」

出於對未知事物的恐懼,大明心裡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不安。

美幸的回答則是默默的站起身繞到大明背後,接著右手握拳,以指關節狠狠地敲了一下大明的腦袋。

「好痛!」

大明雙手摀著後腦勺,搞不懂美幸怎一下變的這麼暴力,難道自己說了什麼惹她生氣了?

「腦袋清醒一點了嗎?」

美幸一邊揉著大明的腦袋一邊問,反覆的態度讓大明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她知道大明有時想事情特愛鑽牛角尖,且每每都是朝著壞的一方面去想,最後弄得把自己逼進了死胡同裡。而這時候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狠狠的打擊他讓他分神,再來慢慢的跟他說明白。

在美幸的記憶中,詩函往往都拿這套來對付大明,雖然嫌有些粗暴,但真的非常管用。

「那種事真的很重要嗎?」美幸反問了大明一句。

「不重要嗎?」莫名奇妙被K了一下,大明說話的氣焰也小了很多,感覺上亂委屈一把的。

「就算外表有所變化,但心是不會那麼容易改變的。對我而言,現在的你個性就跟八年前一樣,並沒有什麼改變。」

「但是,美幸姊………妳真的不會怕我嗎?不管我是什麼………」

大明的話在美幸的腦海裡似乎是觸發了什麼,記憶的片斷被帶回八年前的式神大會上,回到大明力量失控的那一晚。

那也是美幸第一次看到獸化後的大明,而且是力量失控後的最糟糕狀態。

「美幸姊!?」

大明發現美幸變的很不對勁,她不但忽然跪坐了下來,一雙手還死命的摟著大明的脖子,並且渾身不住顫抖著。

「怕,我當然很怕………」

美幸的思緒和感覺完全回到了那一夜,連說話都是帶著哭腔。

「可是,我更想留在你身邊!」說到這,美幸更是用力的抱緊大明。

「無論發生什麼事,我也不會離開你的。這心情詩函、無痕和我都是一樣沒有分別,你應該要更相信她們,也多相信你自己一點。」

大明不知道美幸到底回想起了些什麼,但有這些話對他而言已經足夠了,大明知道自己應該要怎麼去做。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這種事的話,那無痕的身分的是會讓你嚇一大跳………」

這是在大明離開日本前,美幸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而不管大明再怎樣追問,美幸卻總是笑笑著不答。

最後大明也只有帶著滿腦子的疑問,一個人來到香港。

之所以沒回台灣而到香港,是因為「尋覓」這兩天在香港有一場演唱會,因此大明直接就從日本那坐飛機飛了過來。

從老孝那邊傳來的資料中,關於尋覓團員的資料實在是少的可憐,甚至說是等於零也不為過。雖然網路上成立的歌迷後援會如雨後春筍般一一冒出,數量驚人是驚人,但網站內容除了姓名和無用的資訊外,四名團員的出身背景、學歷等皆是一片空白,這也成了眾人爭相討論的另一個重點。

目前老孝已經朝向另一方面下手調查,但需要多一點的時間。不過大明對此並不是很在意,既然沒有資料,那就靠自己的雙手去找出來,這也是大明這幾年來做事情的一貫準則。

只是才開始沒多久,大明就遇發現事情並沒有想像中的樂觀。

演唱會的門票早在發售當天就已被搶購一空,甚至有不少歌迷是提早兩三天就來搭帳篷排隊,怕的就是買不到票,而且就算是價錢貴了N倍的黃牛票,也是有人肯出錢搶著買。

所以演唱會前一天才到場的大明,根本就不可能買的到票。

「這下可傷腦筋了………」

左思右想下,大明現在也只能到時候在見機行事了。

隔天,演唱會開場的前幾小時。

當大明再次來到會場前時,會場前的廣場已不復昨日的空曠,而是到處擠滿了人潮。

大明有點納悶,開場時間不是還很早,居然就已經聚集了那麼多人,而看這人數………也遠遠超越過了會場所能容納的範圍。

此時會場外的四周也已架起了電視螢幕牆,看來是要開放給無法進入會場的歌迷觀看的,且隨著演唱會的時間接近,廣場湧現的人潮也跟著增多。

看到眼前誇張的人山人海,大明心裡不得不重新正視,「尋覓」的人氣度遠遠比他料想中的還要驚人。

只是,這也太………

大明看著現場一大堆頭綁布條,手上高舉招牌歌迷。若不是內容是我愛XXX或支持誰誰誰的話,還讓人以為是在示威遊行呢。

演唱會在開始前一小時開始開放入場,由於現場人數太多,相對的管理上也比較森嚴,甚至警方也派遣了警力到此維持秩序。

大明沿著會場周圍繞了幾圈後,發覺想要趁機混進去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且會場四周被人群滿滿的包圍著,大明就算想潛入,一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也馬上會
被人發現。

「太受歡迎好像也是一種麻煩啊…………」

如果最後還是沒辦法進去的話,大明打算在外面伺機徘徊,看有沒有機會和無痕進行接觸。

所幸大明運氣不錯,閒晃時在路上碰到了一起小糾紛,起因是幾個專從日本前來參加演唱會的歌迷,因為語言不通的關係和當地民眾鬧了點小誤會。而恰巧這些人是昨天和大明搭同一班飛機到香港的,因此大明還有點印象,於是便上前幫忙調解了一下。

事後大明和這些人聊起,原來他們負責翻譯的朋友臨時有事情先離開,雖然在語言不通下他們也蠻困擾的,可是又捨不得演唱會,畢竟這門票可是很難到手的。

由於他們多出了一張門票,盛情之下便邀了大明一起參加演唱會,這不但是充當剛才的答謝,有個能翻譯的朋友同行確實是便利許多。

原本就在為此傷透腦筋的大明,當然是毫不拒絕就答應。心裡在大呼運氣實在是太好之餘,也感嘆好事果然要常常做才對。

「亞格斯,你喜歡的是哪個女孩子?」

問大明話的,是其中一個叫中村健司的男孩子。

他們這群人原本總共是二男三女,但是有個負責翻譯的男孩子先行離開,所以只剩下健司負責照顧三個女孩子。他們年紀約在二十一、二歲左右,都是大學同學,四人俱沒有出國經驗,這次是為了演唱會專程跑到香港來。

這也讓大明暗嘆年輕人就是不怕死,人生地不熟的又沒人帶路,居然敢就這樣衝了過來。

不過想想當年自己的行為,也沒資格去說別人就是了。

「嗯……應該是水無痕吧。」

大明想了下後回答。或者該說,除了無痕外其他三人大明並沒有怎去注意吧。

對一般陌生人介紹自己,大明還是習慣用亞格斯這個名字,畢竟這幾年已經用慣了,護照等證件也都是這個名字。

「可是你不會覺得她的歌聲很哀傷嗎?相比之下我比較喜歡連霓裳。」

的確,就大明在廣場晃了兩、三個小時下來,中間聽到了不少人的討論。有的人嫌無痕的歌給人的感覺過於悲傷,心情聽了會很鬱悶,相對的反而比較支持練霓裳。

練霓裳的作風一向大膽火辣,外型奔放且野艷亮麗,曲風也偏於快版刺激的節奏,天生的傲氣更是在舞臺上發揮到淋漓盡致,在舞台上,她就是女王!

所以每當練霓裳出場時,總是很快的就能炒熱現場的氣氛。

「無痕的歌才是最棒的!」

三個女生顯然是無痕的死忠擁護者,很快的和同伴鬥起嘴來。

就大明觀察的結果,練霓裳的支持者以男性居多,而無痕的支持者則多半是女性。

「不過妳們居然會從日本專程跑過來,老實說我也是蠻意外的,照理說中文歌曲妳們應該聽不熟才對。」

大明心想,這幾個小傢伙連中文都不會說,真的聽的懂無痕在唱些什麼嗎?

「也許我們不懂的歌詞上的意義,但是我們懂的歌曲裡面的感情。」

其中一個女孩子這麼回答著大明。

「是我膚淺了………」

大明拍了拍頭。

隨著時間倒數,會場內的喧囂雜聲也開始慢慢地靜下來,人人皆屏息以待著。

突然,舞台中央爆出了一大團火燄燃燒著,起初所有的人都嚇了一跳,但是當看到練霓裳從火焰裡漫步走出來時,所有人又起了一陣騷動,這舞台特效也未免做的太華麗了吧。

練霓裳一襲勁裝充分點綴出身段,頭髮也改回原本的火紅色,在火燄的襯托下顯現出一種奇異的狂野美感。

「今夜……你準備好了嗎?」

練霓裳右手往身前一指,臉上露出了自信洋溢的笑容,頓時會場內外發出如雷的歡呼聲,幾乎震翻天空。

「都說別玩的太過份………」

牧童在後台處看的直嘆氣,練霓裳做的實在是太招搖了,如此引人注目,很容易招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往好處想,至少我們省下了不少舞台特效的經費,不是嗎?」東方玉真笑著回應了牧童。

這時風清兒走了過來,可臉上卻是一臉的沉悶。

「怎了?無痕的身體好些了嗎?」牧童疑惑問著,不懂清兒的表情是為何而來。

近來無痕神色似乎有點不好,所以牧童特別讓懂得醫術的清兒替無痕檢查一下。自從上次葉若秋說大明外貌有所變化,無痕又陷入了不愛說話的沉思狀態,整天都在走神不知想些什麼。

「身體方面是無大礙,多靜心休息就好,只是………」清兒不知道接下來的話要怎開口。

牧童和玉真都看向清兒,不明她說話為何吞吞吐吐的。

「無痕懷孕了。」

清兒的話讓牧童和玉真都愣了一下。

「可惡!」牧童雙手緊握捶在桌子上,滿臉是懊惱的神色。

「怎麼會………」玉真臉色也變了。

龍族孕期本來就長達數十年甚至百年,八年的時間換成人類的算法,也差不多等於是懷孕初期幾周,根本不容易察覺出來。

要不是清兒替無痕仔細做了一趟檢查,根本也不會發現到。

然而這本該是喜訊的消息,在場三人卻沒有一個高興的起來。

牧童抬頭看著清兒:「無痕自己知道這件事嗎?」

「………我根本不敢說。」

無痕的天劫已近,以她目前的狀態根本就是與送死無異,這也是為什麼牧童願意配合練霓裳的鬧劇,為了要找到大明他已經不惜任何手段。

在天劫的威力下,無痕連現在的自己都保護不了,更別提孩子了。就算奇蹟發生,真讓無痕熬過了天劫,腹中弱小的胎兒也不可能挺的下來。

況且若是讓無痕知道自己有孕,以她的心眼絕對會放棄抵抗來保住孩子。

盡管這很傻,天劫失敗後的下場她自己都灰飛煙滅了,哪還保的住孩子,但是無痕還是會選擇這麼做。

清兒不敢說,就是不想讓事情發展到這一個最糟糕的地步。

然而在場三人都知道………無論怎樣,這個孩子是絕對保不住了…………

「這件事,暫時先不要跟無痕說…………至少在找到那個小子前,什麼都不要說。」

雖然牧童知道有方法讓無痕躲避天劫直到生下孩子,但產後的無痕在天劫面前的抵抗力是完全等於零,也就是唯有死路一條。況且這些方法伴隨的風險極大,隨著胎兒成長,無痕的力量越弱,情況就越危險,一個弄不好下場就是母子同樣皆不保。

目前最好的辦法,就是勸無痕放棄這個孩子。

但是,唯一能說動無痕的,恐怕也只有大明那小子了…………

可惡,當初實在是要特別叮嚀大明別讓無痕懷孕的,牧童懊惱的想。

只是龍族女性受孕的機會本來就是低的可憐,加上詩函無痕當時皆練採捕之術,想要懷孕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而且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無痕和大明在一起後修為才突飛猛進,結果迫使天劫異常提早到來,就算牧童自己也不可能算到這些事情,更別提要出言防範。

「我打個電話給小秋。」

自從前次葉若秋遇見大明後,牧童已經拜託她直接去大明家裡打聽他的下落,畢竟兩人之間有親戚關係,希望她會有好消息傳來。

「怎會有這種傻事!」

葉若秋在聽完牧童的轉述後,向來冷漠的口吻也出現了一絲的憤怒。畢竟她也是一個女人,所以很能理解這種事對一個母親來說有多麼殘忍。

只是目前葉若秋這邊事情的進展也並不順利,她們家和大明家一向並無往來,要打聽的話還得向熟識的親戚一個個問起,恐怕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行。

「不管怎樣,我會帶他回去的。」

這是為了無痕………

盡管在練霓裳的帶動下,會場上的氣氛HIGH到了最高點,但後台的三人心情卻被這突來的事件弄的鬱悶至極。

「你這小子,就快點出現吧…………」牧童看向了無痕所在的房間,並且心裡暗自祈禱著。

最終,該要怎麼做,決定權還是在大明手上…………

幸福 於 2015-05-25 08:32:53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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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一 異變

看著台上的練霓裳充滿活力的又唱又跳,不斷的帶動起現場的氣氛,大明忽然了解到她為什麼會這麼受人歡迎。

不單單僅是外貌的美麗,其中還有更深層的東西。

絕對的自信與自傲,在練霓裳臉上形成了燦爛奪目的光彩,彷彿就像太陽一樣耀眼,不管她身處在什麼地方,永遠都是眾人目光注視的焦點。

只是,大明發現自己對這個美麗女子一點好感也聚集不起來。

因為當他看著練霓裳時,不知為何右邊的肩膀都會隱隱作痛著,就好像是在提醒著自己…………最好離那瘋ㄚ頭遠遠的。

一旁的健司看到偶像出來,早已瘋狂到狂然忘我,另外三個小女生也被現場熱烈的氣氛所影響,拿著螢光棒伴隨音樂節奏揮舞著。

因為個性的關係,練霓裳幾首專屬的個人單曲全都是快歌,要她唱抒情類型的慢歌她可還真的唱不來,所以演唱會慣例都是由她來開場帶動氣氛。

清兒屬性與霓裳類似,雖然同樣是快歌,但節奏和歌詞上並沒有霓裳的歌曲那麼強烈,比較偏向于清靈活潑的路子,人氣僅排名於無痕、霓裳之下。

玉真和無痕拿手的則同屬於抒情的慢歌,雖然玉真對情感的表達不如無痕那麼深沉,在四人中也沒有什麼比較突出的特色,但沉穩的唱風和端莊的儀態讓她還是擁有不少死忠的支持者。

三首曲畢,練霓裳向群眾揮了揮手離開舞台。

接下來玉真、清兒兩人依序上場,各自帶來自己拿手的歌曲。可惜兩人都被剛才突發的事件弄亂了心情,並沒有超越水準之上的演出。

當清兒唱到倒數第二首歌曲時,無痕從後台的休息室走了出來,因為照順序在清兒之後就是她該出場了。

「無痕,身體情況怎樣?怎不多休息一會。」玉真關切的問。

「沒關係,不礙事的。」無痕笑了一笑。

「今天妳還是休息吧,我想霓裳、玉真和清兒三人已經足夠撐場面了,妳別太勉強自己。」

牧童看無痕臉色依然不太好,便不建議讓她上台。

「讓我唱吧,這是我目前唯一所能做的事了。」

見無痕這麼說,牧童也就不再堅持,低頭想了下。

「那麼到最後的『尋覓』妳再上去吧,中間妳的部份讓其他人代一下,妳先多休息一會。」

牧童說完,玉真也在一旁跟著附和著,半推半磨的將無痕又給推回了休息室去。

「發生了什麼事?」練霓裳倚在牆邊,雙手環胸問著。

她性子是直沒錯,但不代表她笨。玉真和清兒失常的表現,和後台微微凝重的氣氛,她怎會看不出來有事發生。

「無痕懷孕了。」

牧童也不打算瞞她,不然這脾氣暴躁的ㄚ頭若是鬧到無痕面前,事情只會更糟。

「怎會………」練霓裳同樣也是瞬間就變了臉色。

「既然妳也知道事情的嚴重性,那就別再無痕面前亂說話。以無痕的個性,她知道這件事後會做出什麼事,相信妳也很清楚。」牧童出言警告著。

如果霓裳敢亂來,不光牧童,連玉真和清兒都要出手扁她。

「我知道事情的輕重!」練霓裳不耐煩的說。

「這件事你準備怎麼處理?」練霓裳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免的讓休息室內的無痕發覺到。

「這種事已經不是我們所能插手的,除了無痕和大明外,誰都沒有資格。」牧童搖了搖頭。

接下來霓裳三人取代了無痕排定的表演行程,穿插了一些合唱歌曲和隨意的表演。尤其是霓裳被這突發事件弄得情緒煩躁不已,所以把火氣都發洩到了歌曲中,台下的觀眾卻只覺得練霓裳越唱越有勁,現場氣氛簡直High翻天。

但儘管如此,台下許許多多的觀眾心裡都在問,水無痕呢?

大明自認自己是個很有耐心的人,可是演唱會開場至今遲遲不見無痕的蹤影,他的耐心也已經快被消磨光了。

這時演唱會也差不多接近了尾聲,霓裳等三人唱完最後一首合曲時,會場的燈光突然暗淡了下來。

在昏暗中,無痕的身影慢慢從舞台中央升起,她穿著一襲會散發淡淡藍光的宮裝,在黑暗中顯得特別顯眼。

低頭閉目的無痕走出一步踏出升降梯,在她足下點到舞台的地板時,以她為中心,腳下有一道藍色的光芒擴散了開來。

藍芒所過之處,皆變成水光盈盈的波面,讓無痕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站在水面上一樣。

無痕張開雙眼,緩緩平舉起了右手,現場「尋覓」的樂曲也跟著響起,大明眼光也癡癡的放在無痕臉上移不開。

「尋覓」是無痕的專屬單曲,或者該說除了她以外,其他三位龍女都唱不出無痕在歌曲中賦予的感覺。而且「尋覓」這首歌曲都是安排在演唱會的最後才唱,畢竟給人的感觸太深,要是一開始就唱這首的話,演唱會哪還有心情繼續下去。

大明雖然之前已經有聽過尋覓,但是在現場親身體會著無痕的歌聲,心中所感受到的東西顯得又更不一樣。

無痕歌聲中所蘊涵的悲傷,遠遠超過了大明在廣播或唱片中所感受到的,而在這之中,又夾雜著微微的迷網、不安、期盼等等各種心情。

大明握緊拳頭,從心頭湧上的撕裂感是過往至今所無法比擬的。

那是一股恨啊…………

大明憎恨自己,為什麼會讓自己最重要的人嚐到如此般的痛苦,為什麼他沒能力去保護自己最重要的人。

就是因為明白無痕心中的痛,所以大明更不能原諒自己。

當無痕將尋覓第一段唱完,節奏重覆準備開始第二段時,她腳下的波面突然升起一層薄薄的水幕,將她整個人給壟罩了起來。

當水幕退去後,台上的無痕又換了一身藍白相間的服裝,而且頭髮部分也回復成原本的水藍色,雙耳邊一對白色的小角也顯露了出來,可說是公開地展現出自己真正的面貌。

除此之外,從尋覓第二段的歌詞開始,無痕改用了龍族的語言來唱這首歌。

龍族語言不但是無痕最熟悉的母語,同時本身也是帶有著神秘力量的語言,其經由正確的排列組合後即可呼風喚雨,引動大自然界中的各種力量。

拿這種語言來唱歌,那後果可不是開玩笑的。雖說沒有特意去編排語言規律,但是無痕光只是唱出來就有影響聽眾心智的強烈效果在,不分場內外,該地區只要有聽到無痕唱歌的一律都陷入了失神的狀態中。

然而這些,都是牧童在無痕上台前臨時授意的。

儘管無痕自己也覺得困惑,但因為牧童再三堅持的囑咐著,無痕也只好依了牧童的話去做。

「有必要做到這種程度嗎?」練霓裳看向台下呆住的人群,這情況可比自己開場時要誇張的太多,可預見明天媒體上又有的報導了。

「妳認為………這件事我們能瞞住無痕多久?」

牧童反丟了句問題給霓裳。

在場三位龍女想了想,也就能理解牧童的做法了,畢竟越是有意隱瞞,事情就越有可能弄巧成拙。那麼最好的辦法,就是在最短的時間那找到大明那小子,所以牧童才臨時要無痕這麼做,就是希望把事情給炒大。

「可為什麼要讓無痕用上龍族語言?在這種公開場合展現語言的力量,我想不可能沒人注意到,而且除了龍族外,沒有人會懂得這種語言。」

「不,還是有一個人會懂。」清兒出言訂正霓裳的話,牧童也點點頭附和著。

「別忘了,那小子是絕的化身,也就是妳們所謂的初始之龍。所以就算力量被封印,那小子應該還是聽的懂得,因為這已經算是他的本能。」

牧童說的並沒有錯,大明的確是聽的懂無痕在唱些什麼,但此刻他的心神並沒有放在這上頭。

當大明看到無痕真正面貌後,之前和美幸分手時她所說的那句話,現在一直在大明腦海中盤旋不去。

「如果你真的那麼在意這種事的話,那無痕的身分的是會讓你嚇一大跳………」

對了………

無痕是…………

大明感覺自己明明就是要想起什麼了,但腦袋裡就是有東西一直在阻擋著他,無論如何他就是想不起來任何東西,結果思緒卡在那不上不下的,整個人弄得焦躁不已。

「可惡!為什麼………」

大明猛搖著自己的腦袋,如果這時他身邊有一面牆的話,大明應該會毫不猶豫的用頭撞倒它。不!就算有十面牆在,大明還是會一頭撞穿過去吧。

只是台上的無痕,渾然不知道自己所要找的人就在這麼近的距離看著她,依然全心全意的專注在歌唱之中。因為對於什麼事都做不了的無痕來說,這是將自己的心情傳遞給那個她所遺忘的人,唯一的方法。

然而就在無痕唱到歌曲最高亢之處,夾帶強烈情感與思念的龍族語言和大明之間起了類似於共鳴的效果。

起初只是大明的左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來,但懊惱中的大明並沒有很在意這點,可當情況演變的越來越嚴重,惡化到左手抖的連他也無法製止時,大明立刻從自惱中清醒了過來。

大明雖用右手強壓下左手的抖動,可左手的五根手指已經完全不聽他的指揮在抽搐著,彷彿整隻左手就像是不屬於他的東西一樣。

突然發生這種事,大明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但情況卻依然還在急遽惡化中。

大明左手的皮膚和肌肉開始呈現不規則的收縮、膨脹和扭曲狀態,然而大明只能用右手用力的壓制著左手,根本沒有任何辦法好想。

就在大明的眼前,他看到自己的左手一公分一公分快速地在抽長著,左手的衣袖也整個被撐破裂掉,而且手指也開始慢慢的變形,指尖端甚至是長出尖銳的刺狀物體。

不過真正讓大明神精崩斷的,是他左手上開始冒出的鱗片。

那是他絕對不會忘記,數次在夢中或幻境看過,深藍色的鱗片。

但………這不是夢。

神經崩斷的大明將左手用外套一包,低著頭衝出會場外去。這時已經是無痕唱完尋覓,準備做謝幕動作的時候。

在一片全都呆滯的人群中,大明倉皇的舉動自然顯得特別引人注意。台上的無痕看著大明遠去的身影,心中泛起一種很怪異的感覺。

「快追!」

突然牧童和三個龍女從舞台後面衝了出來,往著大明跑掉的方向追去。途中牧童還停了一下,拉著茫然無知的無痕跟著跑。

「怎麼了?」無痕不解的問。

「那小子!那小子剛就在現場!」牧童氣急敗壞的說著。

牧童曾經在練妖塔和大明待了六年,對他力量的氣息在熟悉不過了。剛剛雖然只是很微弱的反應,但他確實感應到大明就存在這附近。

聽到牧童的話,無痕心跳忽然加劇到差點無法負荷,隨即掙脫牧童的手全力奔出會場外。

然而推開會場的大門後,外面只有癡迷的茫茫人海,哪還有大明的影子。

「你也別閒著,幫忙找找。」

牧童抓起肩膀上裝飾很久的白貓,用力的往天空上擲去。無辜至極的阿呆在空中手腳亂抓抓不到東西,只好發出哀嚎化為遠方夜空的一顆星星。

無痕茫然的在人群中穿梭著,努力的想尋找著那個剛剛在她眼中消逝的背影。

只是不管無痕怎麼努力,一切………都只是徒勞無功。

雨………悄悄的落下了,伴隨著的還有無痕的眼淚。

隨著被雨水喚回神智的觀眾越來越多,牧童知道在這樣下去會引發很大的騷亂,於是便強行帶著無痕離開,留下其他能冷靜思考的三位龍女散開到周圍的地區尋找。

至於大明,他則是一直跑,用著全身突然湧上的氣力一直死命的跑著,此刻空白的腦袋裡根本無法去思考任何事物。

不知跑了多遠,也不知跑了多久。

直到大明跑進一條毫無人跡的小巷子,被堆放在裡面的雜物絆倒後他才停了下來。

大明先是趴在雜物堆中沉寂了一會,接著才慢慢用右手撐起身子,挨在一旁的牆壁上靠著。

因為劇烈奔跑的關係,大明覆蓋在左手上的外套已經滑掉了一半,大明低頭看了一眼,隨即又把外套給拉好。

他左手的獸化並不完全,指爪只成型到一半,藍色的鱗片零零落落的散佈在左手上,不過從大概的輪廓可以看出來,那是和大明在夢境中出現的手爪是一樣的東西。

大明抬頭淋著雨水,試圖讓自己冷靜一點。

自從當日看到那隻手爪的幻影後,他就知道這一天遲早都會來臨。只是,這一切都太突然了,來的一點徵兆也沒有………

大明一直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真等到事情發生時,大明才知道自己並沒有預料中的堅強與冷靜。

「對了,無痕!」

當大明稍冷靜下來後,腦子裡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無痕的事。頓時大明起身有著回頭去找無痕的衝動,但整個人隨即又癱瘓了下來。

他這個樣子能去見無痕嗎?

大明問著自己,答案是否定的。

隨著時間一點一滴過去,大明依然頹廢的坐在地上,畢竟他這個鬼樣子哪都去不了,不過大明也知道自己並沒有地方好去。

「這樣下去不行啊………」

大明甩了甩頭,如果自己在不振作一點的話,那他可能連回去見詩函和思語的勇氣也沒有了。

「喵───」

不知何時,有一隻全身溼透的小白貓出現在大明身邊,模樣可憐兮兮的蹭著大明的大腿。

大明看了小貓一眼,然後伸手將它給撥開,此刻連自己都搞不定了,哪還有心情去管一隻路邊的野貓。

但那隻貓可不死心,立刻又黏上來巴著大明的大腿不放。

開玩笑!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人,要是隨隨便便就放手的話,它回去會被牧童虐待到死的。

阿呆雙眼泛淚,雙爪死命的抱著大明不放,並且不停的喵喵叫著。

可這並不是因為找到大明而感動的流淚,而是……………有誰來告訴它要怎回牧童那邊去,它根本完全不認識路啊。

雖然牧童稱不上是一個稱職的主人,老是喜歡虐待自己,但阿呆的生活除了睡與吃之外,還真的找不出第三個字眼,可說是幸福的不得了。

因此對這麼一隻懶到無藥可救的「貓」,你想還能寄望它什麼呢…………

自從被牧童給丟了出來後,阿呆就獨自在陌生的街頭可憐兮兮的徘徊著,這下讓它無意間找到了大明,就像苦海中遇到了明燈一樣,當然是死命的巴著不放,萬一將來很狗屎運的遇到牧童他們,自己還能趁機邀功呢。

想到這點,阿呆黏的是更緊了,而且叫的更加厲害。

原本大明應該是能聽的懂阿呆說話的,但此刻心煩意亂下根本沒心情去注意這些,只是伸手拎起阿呆的頸子,輕輕地把它丟開了去。

阿呆看大明一臉沉重的樣子,倒也不敢在繼續鬧大明,乖乖的在他身邊屈捲著身子,同時腦袋裡想著該怎麼和牧童等人聯絡上。

大明也不去注意那隻野貓,整個人就這麼靠在牆上,而且眼神漸漸的變的朦朧起來。

在朦朧中,他依稀看到了一個男人。

一個背對著他,身穿白色風衣,有著深藍色長髮的男人。

那個人回頭看著大明,但是大明發覺自己卻看不清那個男人的樣貌。

「這樣就不行了嗎?沒用的東西。」

不知為何,大明雖然聽到那個男子的嘲罵,心裡卻是一點怒氣也上不來。

「我只是………不知道自己現在的路該怎麼走下去。」

大明略為感嘆的說著。此刻他腦袋裡亂糟糟的,什麼也抓不住。

「又有多少人能真正看清楚自己該的路呢?」男子訕笑著。

「話雖是這樣講沒錯,但我的前方………看不到未來。」

「那麼,你現在只要想著一件事就好,想著你心裡面最重要的事。」

那男子一反先前的態度,很認真的跟大明說了一句話。

「你到底是誰………」

大明抬頭想努力的看清那個男子的面目,但怎樣就是看不清楚。

「這句話我要送還給你,你現在……真的知道自己是誰嗎?」

說著,男子的身影慢慢的轉頭走掉。

「等等!」

大明立即伸手去抓,但眼前那還有男子的身影,巷子內依然是空空蕩蕩的毫無人蹤。

這時雨已經停了下來。

大明看著自己高舉的左手,發現左手已經恢復成了原來的樣子,但破碎的衣袖依然足以證明所發生過的事實。

大明愣了一會,然後整個人從地上跳了起來。

那個人說的對,這個時候他只要想著最重要的事就好,而對現在的自己而言,沒有什麼能比無痕來的更加重要。

至於這隻左手…………啊,管它去死!

想到此處,大明立刻奔出了巷子。

阿呆見大明不知為何突然抓狂起來,也趕緊跟上前去,撲在大明背後死命的用貓爪抓著,生怕被甩了出去。

只是雨停後時間已是很晚了,加上大明不知道自己身處何方,重新回到演唱會的現場著實又費了一番功夫。

然而當大明好不容易重新回到會場時,會場外圍的廣場早已空空蕩蕩的看不到任何人影,只餘下滿地的垃圾訴說著先早前的盛況。至於會場本身則是大門深鎖,裡面看來也沒人在了。

雖然大明已經預料到這種情況,但心底依然是緊縮了一下。

「無痕……」

大明默念了一下無痕的名字,然後找地方翻牆進入了會館內。但可想而知,會館裡當然一個人也不會有。

當初因為無痕的歌聲而癡迷的群眾,在被雨水給淋醒後,居然發狂似的湧入會場中,而且這效應越擴散越大,最後甚至演變成全面性的暴動,歌迷們喊著水無痕的名字,瘋狂的湧上舞台和後台,為的就是想將偶像給找出來。

牧童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為了怕無痕出什麼意外,於是早早就拖著無痕離開現場,善後工作則交由警方來處裡。

之後大約經過了一個多小時,人群才開始散去。

因此現在大明眼前所見的,只是個被弄得亂七八糟,沒有任何人在的空蕩會場。

「發生了什麼事………」

大明環顧著四周,想不透為什麼這裡會變成這個樣子。他憂心忡忡的,不知無痕現在是否一切安好。

用一雙貓爪努力吊在大明背上的阿呆,這時也是張眼環顧著四周,看看是否能感覺牧童他們的蹤跡,但卻也是一無所獲。

大明又詳細的搜了會場和後台各角落,確定沒什麼值得留意的東西後,這才離開了會館。

「就這樣錯過了嗎………」

大明在會場外找了個地方坐著,心情實在是低落到了極點。

「喵──」

好不容易攀到大明肩上的阿呆,用貓爪拍了拍大明的肩膀,像是在鼓勵他振作起精神一樣。

「你這小傢伙還在啊。」大明頗為意外的看著白色小貓,這傢伙黏的可還真緊。

接著大明苦笑了笑,走進附近的一間便利超商內隨便買了點吃的東西,順便也幫小貓買了一瓶牛奶,然後又回到原地坐下。

只是,那隻小貓對牛奶絲毫不感興趣,反而對大明手上的食物猛流口水。

「你確定………你想吃這個?」

大明神情有點詭異的問,這些三明治、飯糰類的食物,這隻小貓啃的下去?

然而就當著大明的面,阿呆伸出銳利的貓爪俐落的拆開食物的塑膠袋,然後一口一個解決完所有的食物,所花費過程不過是數秒而已。

而且吃完後,那隻小貓還舔了舔爪子,一臉嫌不夠的樣子,真不知它把加起來體積比它還要大得食物吞到哪去了。

到最後,大明手上剩下的只有那瓶牛奶。

「我大概知道你為什麼會流落街頭了…………」

這傢伙誰養的起啊!大明一邊想著,一邊喝光手上的牛奶。

既然這次和無痕錯過了,那麼就繼續努力下去吧,不然在這邊一直沮喪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反正無痕現在那麼有名,他在後面追遲早有天會追到。

大明努力地讓自己樂觀的想著。

只是,他真的不希望再讓無痕這樣悲傷下去………

不要再讓無痕哭泣了………

「回家吧!」

大明站起身來,他有段日子沒看到思語了,真的蠻想她的。回台灣後再和老孝商量看看無痕的行蹤,看接下來要怎麼做才好。

主意已定,大明心頭頓時輕鬆不少。

「亞格斯!是你嗎?謝天謝地。」

邊喊邊向大明跑過來的,是大明先前認識的那個日本男孩,旁邊還跟著兩個和他同行的女孩。

不過依大明的印象,應該還有一個女孩才是。

「神色這麼慌張的樣子,是出了什麼事嗎?」大明看健司和其他兩個女孩子皆是滿臉焦慮,便問了一句。

「千春,千春被綁架了!」健司焦急的說。

「先冷靜一下,慢慢把經過說清楚。」

雖然大明自己也是很感錯愕,不過還是先安撫下了三人的情緒。

森本千春,健司等人的大學友人。大明記得那是一個留著齊肩短髮,帶著髮箍,看起來蠻乖巧的清秀女孩。

根據健司等人的說法,他們是在離開會場時被騷動的人群給沖散掉,可由於現場情況太亂,他們根本找不到失散的千春,打千春的手機又沒人接。

最後三人便約好地點,由健司和兩個女孩分成兩路在會館周圍尋找著。

但最後兩個女孩子看到的,是千春被兩個黑衣人架走的畫面。她們看著千春被架上了路邊的一輛車裡,並且立刻使離現場,兩個女孩根本來不及阻攔。

後來三人趕緊向警方求助,但一來語言上不通,二來警力都在處裡著現場的騷亂,根本沒有人理他們。

最後三人只有一直在會館周圍徘徊,直到遇見了大明。

「總之現在先到警局去報警,妳們還記得犯人有什麼特徵和車子的型號嗎?有的話這事會比較好處理。」

健司等人先前有幫過大明,大明自然不能坐視不理。

「我這裡有拍下來。」

其中一個女孩慌慌張張的把數位像機拿給大明看,她有用像機的錄影功能把經過給錄了下來。

大明接過像機後仔細的看著片段,雖然慌亂中拍的很模糊,不過大概可以看到千春被黑衣男子架上車時的情景。

只是………大明很意外,他在影片裡卻看到了一個不算陌生的身影。

在黑衣男子的同夥中,在車門旁等待著的那全身珠光寶氣的肥老頭,大明不可能會記錯。

貪婪的化身,瑪門。

幸福 於 2007-09-19 08:3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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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19 08:40:00
之四十二 凶神檮杌

事情既然會扯到血燄身上,那就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擄人案件而已。

大明向健司問了一些有關千春的事,但這個女孩出身背景皆很平凡,平日生活也很普通,不像是會和血燄沾上關係的人。

難道說那個女孩會是異能者?大明心裡產生了這樣的疑問。

大明陪同健司等人到警局報案後,就讓他們撘計程車先回飯店休息,今天一天已經夠他們累的了,況且這樣在外面胡亂瞎轉也是於事無補。

而比較慶幸的是,數位像機上有錄下那輛車子的型號和車牌,這樣也比較好查起。

大明送走健司等人後,自己則上了另外一輛計程車前往別處。

PACO在各主要城市都有據點,香港當然也不例外。這事和血燄有關,相信PACO也不會坐視不管,它的情報網這時非常能派上用場。

雖說大明脫離了PACO,不過PACO方面依然保留著他的資料和身分,所以大明進入據點內並沒什麼困難,而且很快的就用影像電話和馮聯絡上。

「氣色看起來不錯啊,亞格斯。」馮在影像另一頭打著招呼。

「客套話就不多說了,幫我查看看這輛車子的所屬資料。」大明拿出預先抄下的車號和車輛外型,交給了一旁的據點人員,他會負責傳送到PACO總部那邊。

「另外,近來香港這邊有傳出任何關於血燄的消息嗎?」

「你遇見誰了………」馮的語氣一下子變的深沉起來。

「瑪門。」

「貪婪嘛………想不到他也到香港了。糟!那丹羅他們可能有危險,原罪化身可還不是他們目前能對付的東西。」

「丹羅人目前也在香港?」大明挑起了眉毛,這點他還真意外。

「最近幾日血燄在香港動作頻頻,所以上面派了丹羅等幾個好手去探查一下,但是我總感覺有點不對勁。要如你所說貪婪此刻也在香港的話,我懷疑這恐怕是個陷阱………」

「他們現在人在哪裡?」大明關切的問。

這時馮接過了手下遞過來的報告,並翻了一下,那是大明剛拿來的那個車號的調查結果。

「這輛車主人登記的地址,和丹羅等人前去偵查的地址是一樣的,我讓人送你過去,順便匯報一下目前所掌握到的消息,一切就拜託你了。」

「我知道了。」大明微微點頭示意後便轉身離開。

影像電話結束後,馮才捏著眉心鬆了口氣。以目前的PACO來說,他們果然還是缺少不了亞格斯的………

在路途上,大明聽了PACO的人員大致說了一遍事情的經過。

最近這段日子裡香港這事件頻傳,雖然表面上是意外,但PACO卻發現有血焰的人參與其中,在經過不斷調查後,終於鎖定了某特定的地點。

大明聽到這,也覺得馮的顧慮並不是沒道理。

以往血燄的行蹤都是隱密至極,毀屍滅跡的各種手段都做的很好,讓人無從追查下去。可這次卻一反常態,大動作頻頻,就好像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在這裡一樣,這太奇怪了。

只是PACO方面也不能就這樣置之不理,不過在血燄底細未明前他們也不敢貿然突進,所以才派遣丹羅等少數菁英先行調查,就不知道血燄這次玩的是啥花樣。

大明讓車子在目標地遠處停下,那地址是一棟十來層高的大樓,看上去是頗為陳舊,應該是有些年頭了。整棟樓是同屬於一個人名下,也就是大明在追查的那輛車的主人。

這大樓以前是出租給一些輕工業作為工廠用,但隨著工業北移大陸,現在多半已荒廢掉,而類似像這種地方,總是很適合做為某些特定族群的巢穴。

大明讓車上的人留在原地接應,並吩咐了一些事情,隨後自己則獨身往大樓前進著。

大樓旁還有不少住家,所以大明倒是不用擔心自己的行為舉止會顯的突兀。他先繞了大樓一圈勘查地形,並在樓旁的巷道內發現了自己正在找的那輛車子。

「是這裡沒錯了。」大明望向大樓,丹羅等人現在應該也在裡面吧,還有瑪門也是………

想到這,大明立刻找了一處從大樓內部不太容易看到的圍牆角落,從那邊溜了進去。

下面幾層樓都是堆滿了雜物,樓梯間也是塞到無法通行的情況,看來這裡一般出入都是靠搭乘電梯。

不過他們是偷偷來調查的,自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搭電梯上去,所以大明想丹羅等人應該是用裝備直接攀到屋頂進入。

可既然上面已經有人走過,如果他們已經出事的話,那麼再走同一條路線的自己被發現的機會會很大。大明思考了一下後,決定從下面一層層的摸上去,且說不定有機會和丹羅他們碰頭。

樓梯間內雖然堆放滿了雜物,但還不到完全堵死的地步,當中還是有空隙可鑽,依大明的能力來說,是可以在不著痕跡的情況下攀爬上去。

大約攀爬了三、四層後,雜物的量減少了很多,但空氣中卻開始瀰漫起一股腐臭的味道。

這裡有那些東西,而且數量還不少………

大明留上了心,步伐也就更加輕緩了起來。那些傢伙可和人類不同,在某部份感官上可發達的多了,一不小心的話很容易被察覺。

從五樓以上開始,黑暗的空間中就有身影在晃動著。

不管那是什麼東西,大明都沒有興趣照面,他這趟來主要是救人,要是太早打草驚蛇的話,那事情可就不好辦。

只是……血燄弄那麼多魔物在這裡要做什麼?大明不懂。而且他們是怎弄進來的?還是說……這裡根本就是魔物的巢穴!?

大明小心翼翼到達八樓後,才發現這個樓層裡面有房間燈光亮著,不過卻是無人看守。

「那個女子可以使用嗎?」

在房間那頭有人說話的聲音傳來,於是大明便靠了去過。這裡的木板隔間隔音效果並不好,倒是便宜了他。

「不行,聖女對於祭品的篩選要求十分嚴格,資質僅於這種程度的貨色根本行不通。」

「這麼說來,還是只有「她」嘍?只是我們都特意顯露行蹤了,可這些天來卻是一點動靜也沒有,這個辦法真的有用?」

這句話的主人是瑪門,大明還記得他說話的聲音,另一個雖然陌生,不過能在瑪門面前用這種語氣說話,相信在血燄的地位也不低才對,或許……他也是原罪化身之一。

而從他們對話的內容來看,這裡真正的目的應該是血燄為了某人而設下的陷阱,只是不知道他們的目標到底是誰。

不過不管是誰,大明也都不能放著不管。且他剛經歷過與無痕錯身的低潮,實在是很需要找點事情來發洩一下。

像這種時候,還有比找血燄麻煩更好的抒發管道嗎?

「那這個女孩子不就白抓了………也罷,等下丟給那些小傢伙處理掉。將它們關在這都好些天了,再不給它們一點食物的話可是會起騷動的。嘿嘿──」

這傢伙………

聽見瑪門的笑聲,大明心裡就有種很想扁他的衝動。

「還有,今天我遇到一個蠻有趣的東西。」

瑪門大致形容一下了今天演唱會的經過,並特別強調無痕那一段,以及不明語言歌曲所帶來的影響力。

「喔,有這種人?那我倒是蠻有興趣的,這個女人的力量可以利用。交代下去,調查這幾個女人的來歷,順便把人給我帶回來。」

大明在外面聽的是牙癢癢的,恨不得進去咬他一口。現在是怎樣,血燄和他犯沖是吧?和自己有關的人血燄都要碰…………

這時上方的樓層傳來一陣很大聲的聲響,房間內的兩人立刻有了反應。

「去看看!」

大明隱身在轉角處,看房間裡衝出兩個人後,隨即往房間門靠過去,確定沒危險後才進入。

房間裡,千春的身子癱臥在沙發上,看樣子是被弄暈了。

「醒醒!」大明拍了拍千春的臉頰,樓上八成是丹羅他們的蹤跡被發現了,他可得盡快趕過去才行。

千春迷迷糊糊醒來後,看見大明的臉後著實嚇了一跳。大明先摀住千春的嘴,簡短扼要的說明事情經過,並囑咐千春不要出聲。

「能走路嗎?」大明伸手將千春拉了起來。

「可以。只是……這裡是什麼地方?那些人又為什麼要抓我?」

千春臉色雖然因為驚嚇而顯得蒼白,但反應還算頗為鎮定,並沒有大哭大鬧的情況發生,不然大明可得頭疼了。

「這我也不清楚,不過有話出去在說吧,這裡並不安全。」

大明拉著千春往房間外出去,現在首要就是先與丹羅他們會合,然後安排千春和他們一起撤退。

從上層傳來的騷動依舊不斷,顯然戰鬥還在持續著。只是大明拉著千春才往上前進一層,千春忽然間抱著身體跪在樓梯轉角處不停的發抖著。

「怎了?」

「有很多………不好的東西在這裡。從小,我就能感應到這些東西存在,但是……這裡數量太多了,好可怕。」

顫抖中的千春艱難的把話說完。

看來這女孩靈感似乎很強烈,這就是為何血燄抓她的原因嗎?

大明思索著。

「下面……有東西上來了。」

在千春叫著的同時,大明也注意到了下方的樓梯。

因為上方樓層起了騷動的緣故,導致原本在下面樓層晃盪的魔物都開始聚集了上來。

「這可不太妙啊。」

大明立刻雙手抱起了千春往樓上衝,但在十樓處往上的樓梯卻被水泥牆給完全封死,大概是原本此處工廠設計上的問題吧,不過大明這下可得另外找路上去了。

由於這棟大樓裡的魔物太多,千春已經怕的顫抖到說不出話來,大明左右看看後,往一條長廊跑去。

「喵!喵!」

這時大明肩膀上發出了貓叫聲,他側頭一看,居然又是剛剛那隻白貓。

「你怎麼還在啊!」大明有點不可置信。這傢伙該不會從剛才開始,一路上就緊黏著自己吧?

那隻白貓右前爪一直往前揮,就像是在提醒大明什麼。

大明留上了心,突然間一個黑影從右側的房間竄出,大明將千春交由右手單手抱著,左手招出骨劍迎上,一照面就將那玩意剖成了兩半。

那玩意看起來像是罩著黑色大布袋的人影,被剖開後的兩半則是溶在地上形成像黑色果凍一樣的東西。

突然,從那兩個果凍樣的物體中鑽出了像矛一樣尖銳的硬物,筆直的往大明刺了過來。

大明往後一跳,隨手揮劍砍偏硬刺。

物理攻擊無效嗎………

在大明想著的同時,那兩團果凍纏紐在一起,漸漸又形成原來的黑色人影。

大明再次舉劍上前,那黑色人影則自身體中爆出一團硬刺,不過卻被大明一劍破斷,並把那人影順勢分成了四塊。

和先前一樣,屍體變成了四塊果凍狀的物體,只是這次大明化出幾顆燃燒彈一丟,頓時火光衝天,幾個果凍在火燄中逐漸乾涸消失。

然而在火光的照耀下,大明可以看到有不少相同的黑色人影接近中。

傷腦筋,自己燃燒彈可沒幾顆啊………

雖然還是有別的方法可用,但是大明不想把時間浪費在這些傢伙上面,必須要找個能快速解決這群東西的辦法才行。

看著自己手裡的白骨劍杖和火焰,大明心裡忽然閃過一個念頭,隨即他把白骨劍杖移到了火堆裡。起初並沒有什麼異常情況發生,但是大明腦裡總是有個念頭在閃動,所以大明相信他能做得到。

忽然間,大明手上的劍杖整把燃燒了起來,熾熱的紅色火焰包覆了劍身,不過大明左手卻絲毫感受不到任何熱度。

感覺………有點熟悉。

隨著火焰燃起的,還有一股潛伏已久的劍意。

大明揮劍帶起一片火雲,行雲流水般穿過魔物們。

僅剎那間,炎劍帶起的火燄浪潮澎湃地吞食了長廊上的所有魔物,只要被骨劍斬到的下場俱是瞬間爆燃,燒的連渣也沒剩下。

大明甩了一下散去劍身上的火燄,頭也不回的繼續前進。

「你到底是什麼人!?」

訝異取代了恐懼,千春不可置信的看著身旁的男人。為什麼這些讓自己從小害怕到大的東西,在這個男人面前卻是如此不堪一擊。

「這個……妳就姑且當我是個路人甲吧。」大明微微笑了下。

也許是大明給了千春勇氣吧,千春的反應明顯得冷靜了許多,也勉強能自己繼續行走。

「我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抓我?」

當人冷靜下來後,思考會變的清晰,疑問也就自然的產生。

「不要想太多,把這一切都當成是一場惡夢吧,這樣對妳會比較好。」

千春畢竟是個普通女孩,沒有那份勇氣去爭取事情的真相,對大明的話也只有默認以對。像她這種既平凡,個性又不堅強的女孩子,也許這真的是最好的選擇。

在大明解決這些魔物的同時,樓上傳來的紛擾聲也逐漸平息了下來,然後出然間又傳來很大的一聲爆炸聲,讓大明不免對丹羅他們的安危擔憂了起來。

終於,大明在樓層的另一端找到了能往上前進的樓梯。

「亞格斯!」

不過大明還沒上去,倒是有幾個人搶先從上面跑了下來,而且都是大明所認識的人。

除了丹羅外,另外兩個人則是馮的手下,在諜報方面一等一的好手,只是這時他們身上都掛著彩,傷勢看起來不輕的樣子。

「只有你們三個人嗎?」

大明問著的同時,順便注意三人後面有沒有東西追上來。

丹羅搖了搖頭說:「還有一個,但是他犧牲了自己讓我們有脫逃的機會。不過你怎會在這?這個女孩又是?」

「我是來救人的,只是沒想到你們也在這裡。樓上的情況怎樣?」

「糟透了,我不是沒想到會有怪物出現,但這個數量實在是太誇張。」

「這是為了某個人而設下的陷阱啊………」

丹羅看了大明一眼。

「血燄目標是誰我不知道,但能確定不會是你我等人,或許……和那個女孩所擁有的特質有關。」

「來了。」千春望著樓梯口叫了一聲。

大明聞言從樓梯上方的縫隙望去,無數的黑影竄動著。於是大明對那兩個諜報員說:「街口有人會接應你們,你們保護這個女孩先走吧,剩下的交給我們。」

對此,諜報員們毫無異議的點頭服從。

PACO的上帝之手,其事蹟和能力旁人也許所知不多,但他們這些搞諜報的是在清楚不過了,眼前這個男人在PACO內的地位無人可以左右。

「接著………」

大明拉起千春的雙手,讓她摀著自己的嘴巴,可這個舉動卻讓千春完全無法理解。

「等一下的舉動會蠻粗暴的,所以忍耐一下,不要叫出來……丹羅!」

大明看了丹羅一眼,然後眼神移向窗戶。而丹羅和大明搭檔了幾年,兩人默契十足,立刻知道了大明的意思。

當下丹羅移步到窗戶旁邊,抓著窗框蠻力一發,把整個窗戶都給拆了下來。同一時間,大明左手甩出骨鏈纏住三人,接著雙手用力把三人從空窗中拋了出去。

被丟出去的三人都嚇的半死。這下千春總算知道大明為啥要她用力摀著嘴,不然此刻她的尖叫聲,恐怕這帶社區全都聽到了。可雖說千春是沒叫出來,但卻換成另外兩個男人發出慘叫聲。

「這裡是十樓………」丹羅好心的提醒著大明。

「我知道,但是這樣比較快。」大明估算著高度,開始握緊骨鏈已減緩下墬速度,最後讓骨鏈停下。

兩人探出窗外一看,下面那三人雖然平安的到達了地面,但似乎都嚇的腿軟走不動。

這個行為同時也驚醒了棲身在上層的魔物,有飛行能力的魔物破窗而出,繞行了幾圈後往地面的三人直撲而去。

大明左手收回骨鏈,右手則是化出一把標槍遞給丹羅。

大家都合作那麼久了,丹羅當然明白大明的意思,接過標槍後手臂蓄力,選中一隻魔物後用力擲出。

射出的標槍化為閃電擊中魔物,且在擊中目標時又分射出數枚閃電攻擊其他魔物。

僅僅一發,所有在空中飛行的魔物盡數被殲滅完畢。

地面的三人看到這情況,也故不得腿軟,立刻互相攙扶著往街口離去。

「還是跟你搭檔比較有成就感啊。」丹羅些微嘆息著。

沒有大明在場,攻擊火力真是少的可憐,偏偏他異能走向又與攻擊沾不上邊,能依靠的也只有一身的怪力。

「該辦正事了,今天會打的很激烈喔。」大明舉起骨劍指著樓梯口,有不少魔物已經出現了身影。

「中國三千年,有句話『來而不往,不是禮貌』。」丹羅股起肌肉,整件上衣立刻變成四散的碎布,雙眼燃起戰意的火燄,整個氣勢遽然高漲。「來吧!好好體會一下這個力量,這身力與美的肉體所蘊含的憤怒,將會讓那們這些腐敗的傢伙知道什麼才是愛與正義。」

說罷,丹羅奮起的肌肉擺出個姿勢,全身閃耀著謎樣的星輝。

「上吧。」

大明雙手握著骨劍往前衝,丹羅緊追在後。

少了千春這個後顧之憂,大明出手更是毫無顧忌,白骨劍杖所到之處均無人可擋。另外大明給丹羅弄了副加力量與雷屬性的拳套,他的戰鬥方式又比大明更加豪邁,撕裂或揍爛他所能看到的每隻魔物。

兩人勢如破竹的清理完盤據在十一樓的魔物,途中也順便將下層追上來的魔物解決掉,就這麼一路推進到十二樓。

「原本以為來的是幾隻老鼠,沒想到卻意外釣到大魚了。很高興又見面了,PACO的上帝之手………」

在漆黑的樓層中傳來瑪門說話的聲音,原本在圍攻大明兩人的魔物聽到這個聲音後,也乖乖的退下,形成一個圓圈包圍住他們。

「是啊,我也很高興,這次你別想逃。」

大明和丹羅背靠背的警戒著,看來重頭戲要上場了。

「上次是有一葉知秋在場,但這次的立場應該是完全被反過來了吧,被甕中抓虌的可是你們!」

魔物們往兩旁分開,瑪門及另一個陌生的金髮青年現出了身影。

「對了,你們應該還沒見過這位吧。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驕傲的獅子,路西弗。」

傲慢的化身嗎………

七原罪裡最有名的就是路西弗和撒旦,雖然血燄只是據名以用,但依常論來推斷,這兩個原罪化身應該也是實力最強的吧。

大明和丹羅繃緊了神經。

這一戰,可不好打………

「雖然有點遺憾,但是今天得請兩位把命留下來,畢竟你們阻礙過我們太多事了。不過,這地方似乎是太狹小了點,一但打起來波汲到附近的居民,兩位恐怕是諸多顧忌吧。而且以我們的立場來說,目前我們還是不願把事情鬧的太大,那會影響到我們的計畫,所以………」

瑪門從懷中拿出一顆雞蛋大小,閃耀著土黃光芒的珠子。大明和丹羅兩人皆是警戒的看著,不知這傢伙要搞什麼鬼。

「前些日子得到了這個玩意,剛好能用兩位來試一試。」

在瑪門說著的同時,那珠子發散出了土黃色的煙霧,慢慢的覆滿整個樓層。大明和丹羅除了彼此以外,漸漸的其他東西的身影都看不到了。

「這傢伙打算要做什麼?」不知道敵人會從哪衝來,丹羅左右張望警戒著。

「不清楚,這情況我還是第一次碰到。」

「蜃氣珠,取自海市蜃樓之意,能製造出似幻似真的空間,而逃脫辦法只有一個,那就是打倒我。」

瑪門話說完後,煙霧也開始散開。雖然大明他們還是一樣給魔物包圍著,但是週遭的環境卻已變的不同了。

空曠的碎石荒野,抬頭還能看到半月以及滿天的星辰。

「很可惜,你不會有那個機會了。」

瑪門不給兩人反應的時間,手勢輕輕一揮,四周的魔物頓時簇擁而上,如同美式足球般將大明兩人團團壓蓋住。

照常理來看,兩人是絕無生還之理。

「PACO的上帝之手只是這樣的貨色嗎?浪費我的時間。」金髮的青年不耐煩的說,臉上明顯的表現出厭惡。

「如果是就好了…………」瑪門喃喃自語的說了一句。

忽然魔物團中發出了藍白色的閃光,接著是一陣挾帶著激烈電流的爆炸。

從爆炸中,大明和丹羅的身影顯現了出來,雖然樣子看起來頗為狼狽,但並沒什麼大礙。

「熱身……結束了。」

大明眼神銳利的盯著兩個原罪化身,手上的劍杖激放著藍白劍芒,在旁的丹羅也感到這搭檔的氣勢是前所未有的高漲。

「看起來評價必須修正一下呢。也罷,我這裡有件東西正好像找人試驗一下,就讓我看看你們的實力吧,我記得名字是叫………檮杌吧。」

路西弗拿出一樣東西隨手往空中拋。不一會,一朵黑色的雲狀物體遮掩住了天空中的星辰和月亮,並傳來異常強烈的壓迫感。

大明肩上的阿呆感到這股氣息,毛和尾巴全豎立了起來,並發出尖銳的貓叫聲。

阿呆是屬於比魔物更上層級的妖魔,但是那團黑雲裡的東西卻是比它還高階的魔神級別,也難怪阿呆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

大明雖對檮杌這個名字有印象,但一時卻想不起來歷,只知道這傢伙是個非常恐怖的角色,除了在非洲那個莫名奇妙的鬼東西外,大明還沒見過這麼驚人的氣勢。

至於路西弗和瑪門,此時兩人臉上則是一臉的愕然,顯然事情的發展遠遠超乎兩人的預料外。

「那個………使用說明書,你有看了嗎?」

瑪門有點不安的問,當初發現這些東西時,應該都是附有使用說明才對。

「沒有,看了我還是驕傲的路西弗嗎。」金髮青年自信滿滿的說。不過,他也不知道該怎控制這傢伙就是了,但沒關係,總是會有方法的。

這個自大又傲慢的白痴!瑪門在心裡氣的快瘋了。

一聲怒吼,檮杌降臨了。

幸福 於 2007-09-19 08:4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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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19 08:40:00
之四十三 強制招喚

檮杌,中國神話中的四凶之一。

相傳外型是人頭虎身,身上的毛長達兩尺,嘴裡長有豬牙,好打鬥。然而檮杌真正的模樣,卻比傳述中更為兇惡許多。

當檮杌出現後,空中的黑雲也散開了,在月光和星辰的照耀下,讓人可以看清楚檮杌凶惡的姿態。

檮杌是隻長滿長毛的巨獸,高約十三公尺,身上色彩雖然頗為鮮豔,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很陰沈晦暗。而特色是人頭與虎身的交界處有個大的嚇死人的血盆大口,除了上下兩排利齒外,還有四根巨大的獠牙。

檮杌前腳一跺,霎時間天搖地動。接著巨口一吼,眾人只覺雙耳朦朧,眼花撩亂。

「這、這是什麼怪物啊!」

丹羅雖然有和利末安森對戰的經驗,但是那種改造生物和傳說的魔神比較起來,層級實在差別太多了。

路西弗和瑪門也被檮杌的威勢所鎮,紛紛萌起了打退堂鼓之意。

當初三聖靈本來就沒安什麼好心眼,血燄是死是活更不關他們的事。檮杌的封印一但打開後是不可能控制的,反正三聖靈的用意就是讓檮杌等魔神再次禍亂塵世,迫使絕無暇顧及天界事態的發展,哪可能會去白白便宜血燄。

「我想……我們還是暫時先撤吧。」瑪門臉色有些發白,他大夠還不夠檮杌一口吞的。

路西弗也失去了原先的驕態,猶豫著到底是性命重要,還是面子比較重要。

說到底,七個原罪化身都只是改造生物,以力量來論也僅是妖魔階級,與傳說中的惡魔形象根本無法相比。

檮杌持續的耀武揚威著,大概是被封印久了無處宣洩吧,此刻氣焰是越來越盛。等發洩夠後,檮杌突然對大明衝了過來,大概是感覺到在場的人之中大明對它最具威脅性吧。

「快退!」

檮杌氣勢驚人,大明如果想正面硬碰的話只有一招可行,於是急忙喝退丹羅以免被波汲到,同時蓄氣於劍杖之上。

不過檮杌來得極快,在大明聚氣尚未完成就到了大明身前,提起前腳猛烈的踏下。然而大明耳邊傳來一聲虎吼,阿呆即時化回人虎原型,雙爪替大明硬扛下檮杌前腳。

大明無暇考究人虎來歷,抓準時機後由下往上擊出。

「去吧!我的愛───」

白骨劍杖擊中了檮杌的巨嘴左側,劍招威力更是直接將檮杌給打翻了過去,在地面揚起了非常大的沙塵。

有用嗎………

大明半跪在地上,用劍杖撐著身體。剛才他可是用盡全力砸了下去,要是沒效果的話,那自己可以考慮開始逃命了。

可檮杌在地上掙紮了幾下後,又渾然無事的站了起來,大明剛剛那下純粹是激起了它的怒氣。畢竟是上古凶神,除非是蒼冥四訣或乾坤八劍等級的威力輸出,否則通常招式恐怕很難傷到檮杌。

這時阿呆對大明吼了一聲,手爪直指著檮杌,大明頓時明白了阿呆的意思。

接著阿呆體型突然開始脹大,直到跟檮杌差不多為止,然後衝上前去和檮杌扭打在一起。不過大明知道,阿呆這個型態是維持不了多久的。

「修羅、夜叉、烏鴉天狗!」

大明一口氣招喚出手上所能用的三隻荒獸,現在可不是藏拙的時候,在旁還有兩個原罪化身隱藏著,誰曉得他們什麼時候會出手。就連丹羅,大明也是丟下一堆武器給他。

但事實上,傲慢和貪婪已經是有點發傻了。能一擊把檮杌這樣的怪物打翻過去,PACO的上帝之手也是怪物嗎?

夜叉依然是巨大的獨眼鬼王型態,所以可以直接硬上和檮杌對幹,修羅則是和烏鴉天狗配合著從上空進行著攻擊。丹羅負責遠處支援,地上抓什麼武器就丟什麼。

雖然大明這方面是數量上佔優勢,但總合起來的質卻還是遠遜於檮杌,所以是越打越屈於下風。

「這樣下去可不行。」

大明感覺自己情況好了些,便要上前加入戰況,但這時路西弗和瑪門卻出現阻擋在自己身前。

「雖然這樣感覺像趁人之危,但還是要請你把命留下。」路西弗的巨劍指著大明。

傲慢和貪婪在看過大明的戰力後,都覺得應該要趁這個時候收拾掉他,不然將來必是一大隱患。而且要從蜃氣珠脫出的方法,不是幹掉敵人就是被敵人幹掉,可謂是名符其實的死鬥場。

「很正確的判斷,只是……你們也要有這個能力才行。」

大明一劍劈向路西弗,在遭反擊退後的同時閃過了瑪門的雙匕首,並一腳踹上那癡肥老頭的下巴。

「瑪門!用極限化身解決他,我們沒多餘的時間了。」

在路西弗說話的同時,他身上也開始產生異變,變成獅頭人身的模樣,體格也變的壯碩很多,快和丹羅有的比了。

而瑪門則是相反,蛻去癡肥的外貌,化身為體態輕盈靈活的狡詐狐人。

路西弗氣勢恢弘的一劍砍下,大明橫劍抵擋,但這劍力量大的與之前根本完全無法相比,大明雙腳沒入土底數分。就在大明抵抗的同時,瑪門的身影飆竄而過,雙匕首在大明腹側留下了傷痕,速度快的嚇人。

大明雖不知道極限化身是什麼意思,但眼前兩人的變化顯然比利末安森和巴力毗珥那種大而無當的身軀還要難以對付。

「看來你們這些傢夥當怪物當的很快樂啊。」大明要抵禦兩人的夾攻已是很不容易,但嘴巴也沒給他閒著。

「當怪物有什麼不好,這個世界上力量就代表著一切。」

「你這傢夥……還真可憐呢,連身為人類的那顆心都自願捨棄掉了。那麼,到最後你又能剩下什麼呢?」

「像你這樣卑下的人類蛆蟲又懂什麼!我有權力,有地位,我擁有著世上的一切!」

路西弗一連數下重斬,大明差點招架不過來。

「但是,你沒有心啊。」

大明奮力盪開路西弗的巨劍,這時瑪門正好補位上前攻擊,大明故意露了個空隙,在腰腹上又留下一處傷痕後,大明趁機讓劍杖變為骨鏈將瑪門團團捲住。

瑪門不知道大明的劍會有此種變化,所以一時不察著了他的道。但相對的,大明這時手上也沒有武器了。

路西法把握機會全力一劈,誓將大明斬成兩半。

但鏗的一聲,大明卻用左手臂硬生生的擋住路西弗的巨劍,路西法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因為大明的左臂整個獸化成龍爪樣,而且是百分之百的完全姿態。

「不好意思,我正好………也是個怪物啊!」

大明右手化出一柄短劍,直接刺入路西弗的胸膛,劍上附著的冰霜之力立刻將他全身凍住。

而被骨鏈束縛無法脫身的瑪門,看見大明冷淡的眼神飄過來,立即知道事情要糟。

「那個………有話好說………」

大明的回應則是賞他一記冰霜短劍,然後把他和路西弗丟在一起,接著讓骨鏈變回劍杖,並開始往劍上聚氣。

「也該說再見了………去吧!我的愛──」

連用兩次大招並不是大明目前身體能負荷的,只是檮杌那邊戰事未了,大明連確認路西弗和瑪門生死的時間也沒有,就急急忙忙地趕了過去。

不過大明被瑪門所傷的傷勢相當嚴重,鮮血不停的滴落在地,加上體力透支,走沒幾步就搖搖晃晃的快要跌倒。

這時丹羅趕到扶了他一把:「還撐的下去吧?」

「撐不下去也要稱啊,目前我們還有選擇嗎。」

對檮杌的戰況可說是一面倒。

阿呆是全面爆發自己的力量來和檮杌對抗,但時間無法持續太久。修羅、夜叉、烏鴉天狗能給檮杌帶來的傷害又很有限。

突然一個黑色波動從檮杌身上擴散開來,範圍攻擊技「闇濤怒震」將四獸全給擊散。而之中又以阿呆首當其衝,不但耗費完所有的精力暈了過去,身軀更直接縮回小貓樣,雙眼還不停的打轉著。

檮杌得意的吼了幾聲,然後又將矛頭對準了大明。其他荒獸被震飛的太遠,此刻根本來不及回援。

大明見狀一把推開丹羅,看能不能拼著使出第三次「去吧!我的愛」。但結果身體內卻是空蕩蕩的,一點氣力也聚集不起來,反而一腳跪跌了下來。

檮杌這時從巨嘴裡噴出一顆黑色的能量球體擊向大明,從球體給人的壓迫感來看,被打到可是會屍骨無存的。

「還有人在等著我回去啊,我可從沒想過會死在這………」

大明雙手握著骨劍想撐起身子,但是檮杌的攻擊已經逼近。雖是如此,大明到最後一刻還是沒想過要放棄,一定還有辦法才對。

只要他的劍能揮出的話………

此時驚天一劍,淡藍的劍芒在黑夜中閃逝而過,檮杌的黑色球體被劃分成兩半,落在大明兩旁遠處產生驚人的爆炸。

不過,這一劍並不是大明所揮出的。

大明現在只是呆呆的望著,望著突然出現在他眼前的麗人身影。

迎風飄盪的藍白衣裙,輕柔秀緻的水藍色長髮。

大明不敢置信,是那個人嘛……會是那個自己所一直在追尋的人嘛…………

來人輕輕的轉頭望著大明,臉上帶著兩行清淚,手上的長劍也鏗的一聲掉在地上。接著「她」跪坐在大明身前,顫抖的雙手慢慢地摸上了大明的臉頰。

那是被她所遺忘,卻又是最珍貴重要的人………

雖然樣子和相片上的不同,但「她」知道就是他沒錯了,因為「她」心裡所缺失的那塊………現在已經開始填補了起來。

「無痕………」

大明輕輕的喊出無痕的名字,自己該不是在作夢吧。

無痕這時根本激動的說不出話,只是貪婪的摸著看著大明,拼命的想要填補心理所失去的一切。同時眼框中的淚水卻是止不住的一直湧出,因為她好恨,恨自己什麼東西都想不起來。

「不要哭啊,無痕。我說過的,不要哭………」

大明伸手擦著無痕的眼淚,但卻怎樣也擦不完。無痕握著大明的手貼在自己臉頰上,感受著熟悉的溫暖。

「很抱歉,打斷一下你們感人的重逢。」隨後到來的牧童煞風景的說。

「不過,得先想辦法處裡掉那個傢夥呢。」牧童看著檮杌。

四凶照理說不可能會在現世出現,上古洪荒惡獸不是煙滅殆盡,就是被封印在天界的某處,這是牧童的師傅告訴他的。還有這顆蜃氣珠,很明顯是屬於天界的東西,要不是牧童有些認識,恐怕還被擋在外面進不來呢。

那麼,結論就只有一個…………三聖靈開始有所動作了。

「小子,不管什麼時候看到你,你總是有辦法把自己弄得很慘。」

牧童看了看大明的情況,嘖!慘不忍睹啊。這時無痕也注意到大明身上的傷勢,手忙腳亂的想替他止血,但怎樣卻也止不住。

以往大明這點傷勢應該很快就會自行癒合才對,是因為力量被封印的關係,使的身體的自愈能力也跟著下降了嗎?

牧童邊想邊點了大明身上幾個穴道,封住血脈以減緩失血的程度。

「我……應該認識你們嗎………」大明不解的看著牧童,看樣子他似乎是認識自己的,而且還很熟捻的樣子,但自己對這個白髮小童卻是沒有任何印象。

「果然是有異性沒人性,你這小子滿腦子在乎的只有你的女人而已。」牧童用手指敲著大明的腦袋。

「老頭,快過來幫忙!這傢夥不好對付。」練霓裳退到牧童身邊喊著。

玉真、清兒和她三位龍女連手接下檮杌,但卻根本完全不是對手。算算三女修行頂多兩百多年出頭,就算練霓裳情況特殊多加了幾百年,也根本不會是檮杌這種傳說中魔神的對手。

「你要我上也沒用啊………」牧童納悶的說。他修為才五百年,可不是像大明那種能把乾坤八劍卯起來亂放的怪物。

這時無痕拾起滄海站了起來,往檮杌走去。大明想要阻止,卻被牧童給擋了下來。

無痕用滄海在身前劃出一個水紋圈圈,同時唸著:「百川歸納,天海一線痕無盡。」

接著無痕高舉滄海,眼中放出攝人的氣勢。

「極!」

滄海幻成百尺水藍劍影,重重的朝檮杌斬下。

檮杌一聲震天怒吼,張開一面黑色的氣盾阻擋在身前,然而剛猛的劍勢卻直接碎盾硬斬在檮杌身上。

這八年來,無痕給人的感覺都是很無助徬惶的,臉上總是帶著憂鬱和哀傷。所以常常讓人很容易忽略,其實她的力量是四龍女中最強的,而且是遠超乎牧童之上的恐怖力量,不然天劫考驗也不會提早了數百年。

以往無痕是徬惶無助的,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陷於對自身的迷惘中。可是一但找回心中最重要,最想要保護的東西後,無痕會比任何人都堅強,不再猶豫的劍會發出很恐怖的力量,就像現在這樣………

揮劍怒斬檮杌。

痕無盡,指的是劍痕無盡。重創檮杌的劍招去勢未盡,直到消失在空間那頭,甚至是在蜃氣珠上留下了裂縫。

「不好!」牧童看到幻境產生怪異的變化,知道這個幻境持續不了多久。

「幻境就快消失了,得趕快把檮杌給解決掉。萬一讓這傢夥在人間現世,那後果將不堪設想。」

然而檮杌不愧是上古魔神,無痕那驚人的一劍雖然讓它受到創傷,可看樣子卻還不足以致命。照這個情況來看,戰力不足的他們要消滅檮杌是不可能的事。那麼,也只能選擇再將它封印住了。

看到在與檮杌戰鬥的修羅等荒獸,牧童突然有了一個想法。

「小子,你能招喚出璐考妮雅嗎?」牧童盤算現況後隨即問著大明。

雖然牧童知道有幾種封印方法,但一來毫無準備,再則一般封印法對檮杌這種上古魔神大概也起不了什麼作用。大明曾靠璐考妮雅封印過狂怒元素體,所以牧童想蔗對檮杌應該也有效,只是不知道目前的大明能不能辦的到。

可話雖如此,牧童還是想博一博,看是否能藉著危機意識刺激大明的覺醒。

「我不記得這個名字。」大明搖了搖頭。

「那麼你就呼喚她吧,我想她會回應的。回應身為荒獸之王,繼承『絕』之名的你。」

絕?

大明是第二次聽到個字眼,但其意義似乎跟老孝形容的出入頗大。荒獸之王?那又是啥?

「聽好!不管你現在有什麼疑問,但是我們已經沒有時間。在無法完全消滅掉檮杌的情況下,只能靠你和璐考妮雅來將它封印。接下來我們會負責牽制檮杌,剩下的………就看你了。」

說完,牧童右手捏起劍訣,頓時周圍出現許多明晃晃的長劍,接著牧童踏上其中一柄御劍而起,開始發號施令。

「玉真、霓裳、清兒三人隨我結陣,無痕伺機牽制檮杌。此等妖物萬萬不得放縱於人世,諸位務須全力放手一博,起!」

牧童雙手一揮,無數長劍飛往檮杌上空,然後成自由落體墬下。

「列陣!」牧童右掌在身前橫拂而過,眾劍依序在檮杌週遭排列了起來。

檮杌似乎也感到劍陣的威力,想趁劍陣尚未完善前脫身,但是卻被無痕一劍給逼了回去。

三龍女和牧童分立劍陣四方,抓準時機後隨即發動劍陣。牧童和龍女們聯手威力果然不同凡響,檮杌一時間被困的動彈不得。

檮杌這時前腳躍起重重的踏下,又是一招「闇濤怒震」。不過招式威力被劍陣給抵消掉大半,對牧童等已不構成什麼威脅。

不甘受制的檮杌瘋狂的掙扎著,牧童和三龍女隨即發起攻擊加以牽制。修羅等荒獸知道幫不上忙,於是徘徊在旁伺機而動。

「亞格斯………這些人,都是你的朋友嗎?」

被晾在一旁的丹羅從頭到尾都只有吃驚的份,自己……該不會是在作夢吧?

長久以來和大明搭檔的他,一直都以為大明的能力是個很不可思議的存在,但現在看來………根本是他從未真正了解過這個世界。

還有,丹羅蠻在意大明獸化的那隻左手爪,但也知道現在不是適合追問的好時機。

「我想……應該是。」

看到無痕怒斬檮杌的模樣,大明自己也是很震驚,無痕……似乎沒有外表看起來柔弱啊。

不過現在不是想那個的時候,璐考妮雅………璐考妮雅又是什麼東西?

大明閉上眼睛,很用力的想著,但是腦子裡卻沒有半點關於璐考妮雅的印象。

璐考妮雅、璐考妮雅、璐考妮雅…………

「璐考妮雅到底是什麼東西!」大明獸化的左手用力的捶了一下地面。

突然,大明感覺身前有光芒降臨。

於是他張眼一看,發現自己身前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發光物體。

那小東西大約只有巴掌大,全身是由會發光的晶體構成,看起來像是很可愛的水晶娃娃,特點是頭上有著一顆大大的淡藍菱形晶石,那塊晶石就佔去她三分之一的體積,所以特別顯眼。

一樣的,和迪蘭朵是一樣的………

在大明看到璐考妮雅時,心裡很自然的湧上這個念頭。很明顯,眼前這會發光的小傢伙,和迪蘭朵是屬於同一類型的存在。

「我應您的招喚而來,王。」

聽到璐考妮雅的聲音,大明這時又明白了一件事。

迪蘭朵稱呼他為王並不是指他的姓,而是如同字面上般最單純的解釋,也就是那白髮小童所說的,王………荒獸之「王」。

「那個……很遺憾我並不記得妳,但能不能請妳幫個忙,封印住那邊的那隻大傢伙。」大明現在也沒心思去想些有的沒的,直接抬頭望向檮杌。

璐考妮雅的回答卻是對大明搖了搖頭。

「我的能力必須有媒介配合才得以發揮,然而以王您目前的情況,別說是對敵人進行封印,恐怕就連一般戰鬥也有困難。」

「難道就沒有其他辦法?」大明說話的語氣倒是出奇的冷靜。

「如果王您依然堅持的話,那麼方法只有一個……請對深藍進行『強制招喚』。」

璐考妮雅小小的手掌舉起,藍色光芒的條紋自她身下出現,漸漸在地面上構成一幅複雜的圖案。

要封印像檮杌實力這麼恐怖的魔神,必須擁有龐大的力量輸出才行。除了絕以外,也只有九級荒獸能達到這個條件,而其中又以深藍和璐考妮雅屬性最合。

「以您目前的情況,是無法依循正常管道招喚出九級荒獸,若是要強制招喚出來,您原本的力量和您身上的封印將會起衝突,對身體將會是一股無法想像的負擔與痛苦。儘管如此,您依然還是堅持嗎?」

大明毫無猶豫的點了點頭。

看牧童等人陷於苦戰當中,自己卻什麼都不去做,這可不是大明的行事作風。

「明白了,那麼我將在此引導王的力量進行強制招喚。」

這時璐考妮雅的身體越來越亮,她身下的光芒圖案也跟著相呼應,起初大明並沒有發覺什麼異常。

但緊接著,那個感覺又來了…………大明的世界再度失去了聲音,寂然的只剩下他的心跳。

隱約中,匡啷匡啷的鐵鍊敲撞聲傳入了在場每個人的耳朵裡,並逐漸的清晰起來,眾人不約而同的朝大明的方向望去。

與上次思語所看到的一樣,大明渾身纏滿了被下咒的鐵鏈,除了左手已掙脫的龍爪外,大明全身上下幾乎都被若實若虛的朦朧咒鏈給綑綁住。

三聖靈的封印再次地顯現了出來。

然而大明此刻身上卻沒有上次的凌厲氣勢,只是半跪著用左手爪用力抓著骨劍,努力的不讓自己倒下去。

因為璐考妮雅在引導大明力量的同時,大明身上的封印同樣產生反制。他身上的咒鏈這時就好像蛇一樣的活物蠕動了起來,開始一步一步纏緊大明的身體,將他的肉體繃緊到了極限,且還持續的在收縮束縛中。

那就是三聖靈下在大明身上的封印嗎…………

牧童心裡剛冒出這個想法,無痕已經先一步搶到大明身邊,舉劍往大明身上的咒鏈斬下。儘管大明身上的咒鏈非實體的存在,但是無痕的滄海也非凡物。

況且對現在的無痕來說,這世界上沒有她斬不斷的東西。

清脆的金屬切斬聲響遍了整個空間,一節節斷裂的咒鏈自大明身上掉下,落在地面上後消失無蹤。

只是………無痕卻錯愕了。

這一劍雖然斬斷糾纏住大明的咒鏈,但在看到大明的身體後,無痕整個人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不要────!」

無痕放聲尖叫著。此時所有的人都注意到了大明的情況,那令人慘不忍睹的情況………

如果把大明的身體比喻是一塊布,咒鏈是針線的話,那大明現在的情況就好像是一塊被針線縫的亂七八糟,面目全非的破布。

除了左手的手爪外,大明其他地方都是一般人型的狀態,而無數的咒鏈就這樣鑽進大明的身體裡,然後從另一頭冒出,緊緊的與大明身上的骨血相連,這才是三聖靈所下封印的真正面目。

因為受到無痕解開外層封印的關係,封印的反制又變的更加厲害,宛如活物的咒鏈猛烈的束縛收縮,大明的肉體甚至被扭曲成讓人不寒而慄的模樣。

這種激烈到無法想像的痛楚讓大明連劍杖都握不住,整個身體直接癱倒在地上抽蓄著。

就連向來對大明沒啥好感的練霓裳,這時也是將臉別過去不忍在看。

「真有必要做到這麼狠毒嗎,三聖靈!」牧童真的是怒了。

無痕在了解自己到底做出了什麼事後,無力的在大明身邊跪下自責不已,看這大明如此痛苦的樣子,無痕胸口心痛的彷彿是要心碎了一樣。

這時無痕伸手去抓咒鏈,想把咒鏈抽離大明的身體,只是她雙手才一稍稍用力,大明身體就痛的整個弓了起來,嚇的無痕趕緊放手。

現在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好?有誰來告訴她到底該怎麼辦?

手足無措的無痕哭的簡直都快不成人樣。

「別哭……無痕,不要哭………」

這時倒在地上的大明用盡力氣說了一句話。他甚至不敢把頭抬起來對著無痕,因為他知道,自己這時的容貌想必不怎麼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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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四 封神之印

三聖靈的封印反制不光是帶給大明身體上的痛楚,就連大明腦袋此刻也是頭痛欲裂,幾近無法思考。但這一切,卻還比不上無痕在旁的無助哭泣聲,大明只覺得心里好像在被刀鑽挖一樣。

「乖,轉過身去,不要看。」

大明極力的想讓自己語氣像沒事一樣,但根本不可能辦的到,一字一句都是得咬牙切齒才擠的出來。

「不要!我……怎可能………」

無痕淚流滿面的猛搖頭,一句話斷斷續續的說不下去。

「我們還活著,還有希望,一切都還能重新開始。那麼……無痕,為什麼還要哭呢?我們好不容易才找到彼此,不是嗎………」

大明很想伸手擦去無痕臉上的眼淚,但這動作對現在的自己來說卻只是一種奢望,讓大明痛恨著自己的沒用。

就在這時,深藍的身影在璐考妮雅的身前顯現了出來。幽幽的藍光聚合成一個朦朧的女體,然後型影逐漸開始清晰。

而這段時期也是大明身上的力量與封印鬥爭到最厲害的時候。殘苛的痛苦讓大明連跟無痕說話的餘力也沒有,左手爪的指爪用力深深地抓入地面強忍著。

「夠了!你已經夠了努力了。檮杌我會負責解決,所以你不要在這樣折磨自己,我不想看你這麼痛苦,而我……卻只能在一旁無能為力。」

無痕放聲的哭喊著。

她在旁邊急的指甲都刺入了手掌,血滴的衣裙上紅點斑斑,但無痕恍然的一點感覺都沒有,只是痛苦著自己一點忙也幫不上,除了哭以外什麼也做不到。

不是的,不是這樣。

大明用力的搖頭,盡管他不能開口與無痕交談,但是腦袋還能思考。

除了要封印檮杌外,大明在這種痛苦中堅持下去還有個更重要的因素。他感覺如果自己連這種事都跨越不了的話,那他就沒有找回記憶與真相的可能,這才是大明一直拼命撐下去的原因,他有這個責任。

一切……都是為了詩函和無痕,還有週遭的所有人。

大明必需找回自己。

在璐考妮雅身前的深藍這會終於完全成型,如魅影般的水藍透明女體緩緩張開了眼睛。

「事情為什麼會變成這樣子!」

張開眼後的深藍看到大明現在的情況,臉上先是出現了不可置信的表情,接著眼匡兩道唏哩嘩啦的奔流下兩道水柱,開始放聲大哭了起來。

深藍那原本就很愛哭的個性,加上心中的悔恨與不甘一起爆發出來,那結果可是相當恐怖的,差點沒讓現場變成水鄉澤國。

如果…如果當時她們能在更努力一點的話,事情跟本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地步。

「深藍,目前妳的存在與力量的使用會給王的身體帶來相當大的負擔,如果妳真的有替王著想的話,那麼就盡快替王辦好他想做的事吧。」

璐考妮雅也不理她,只是淡淡丟出了一句話。當下深藍停止哭泣擦乾眼淚,像這種時候應該怎麼做她還是很清楚的。

「王,您還可以吧?」璐考妮雅關切的問,事情發展比她想像的還要糟。

「別…別管我,做妳們…應該做的事……就好。」

當深藍出現後,大明感覺身上的痛苦好像減緩了一些,多少回復了點說話的餘裕,但那斷斷續續的語氣簡直就像是快要斷氣的樣子。

「就是那個傢伙嗎………」深藍看向檮杌盤算著雙方實力。璐考妮雅在強制招喚的已經將事情對深藍簡述了一次,所以深藍也了解自己此行的目的為何。

以總體戰力來說,深藍並不差於檮杌,但這裡場地並不是水屬性,所以深藍戰力上未免就大打折扣,不過……有璐考妮雅在。

「這個空間隨時會有崩潰消失的危險,不宜激烈的戰鬥或持久戰。深藍,一口氣將它封印住。」璐考妮雅提醒著。

「妳說的簡單,那傢伙看起來還生龍活虎的,可不會輕易地乖乖就範,不把它扁到某一程度是不行的。」

話雖如此,但想到自己使用力量就會給大明帶來痛苦,有所顧忌的深藍更是不敢隨便出手。

「王之妻………同為水屬的人啊,能助我一臂之力嗎?唯有讓這場戰鬥提早結束,王的情況才能真正得以從痛苦中解脫。」

深藍跪坐在無痕身旁,將無痕深刺入掌心裡的指甲輕輕的扳開,而且用法術加以治療。

她只是愛哭,並不是無腦,擔當一方之主的人豈能沒點真材實料。

無痕伸手擦去眼淚抬頭看了看深藍,然後回頭看看大明,下定決心後再次拾起地上的滄海。

既然她無法幫大明分擔身上的痛苦,那麼她就斬去造成這一切的根源吧。

「大家準備全力一擊,務求重創眼前的怪物,我將在此後發動封印攻勢。」

憑藉著璐考妮雅的力量,深藍將自己的意思傳達到在場所有人腦中,就連丹羅也不例外,當雕像閒很久的他立刻從大明留下的武器中拿了把巨鎚,也準備奮力一博。

事情發展成這樣,就連與大明搭檔多年的丹羅心底也在納悶,到底大明是什麼來歷?這時如果有人跟他說大明是外星人的話,恐怕丹羅也不會感到訝異吧。

當眾人擺好架勢後,檮杌也感到氣氛不對,準備奮起全力拼個魚死網破。

這時深藍雙手各出現一道水柱,化為龍形徘徊在周身舞動,一條水龍偏闇,一條水龍偏亮,顯示出深藍光闇重合的兩種屬性。璐考妮雅則立於深藍胸前,將全身的光芒集結成一個小點。

「攻擊!」

深藍一聲令下,以無痕為首的眾人紛紛使出最強絕招。檮杌也將自身凶勢提升到極限,拼出最強一擊。

雙方交鋒之初,無痕等人集結的力量竟然有點壓不下檮杌爆發出的範圍攻擊技,牧童立刻指訣變換,劍陣反守為攻向檮杌攻去。

饒是如此,威力還是不足以打破檮杌的攻擊,當然深藍也就無從發動起封印。

但互拼絕招的下場,就是讓這異空間的崩潰開始加速。天上的暗夜星辰出現了裂痕,並且一片片開始剝落,景象十分詭異。

這時………

「七寶菱華鏡,最終攻擊組態───『破邪』!」

「天絕出鞘!末之式,『劍絕天下』!」

兩股氣勢恢弘的力量突然間穿插進戰局襲向檮杌,雙方平衡立改,檮杌的招式瞬間潰敗,眾人的絕招齊轟至檮杌身上。

雖然力量多少被抵消掉,但是眾人這合力的一擊對檮杌造成十分嚴重的傷勢,不過以它這種層級的魔神來說,只要給它點時間很快就能回復反擊的能力。

蜃氣珠的空間受這波攻擊影響,也已快崩散的差不多。

「退!」

深藍把握住機會,手上兩條光闇水龍往檮杌擊去,水龍們纏上檮杌身體後開始環環相扣,織成一個大網般將檮杌給壟罩在裡面,然而檮杌重傷在身,就算想掙扎也沒有力氣。

接著璐考妮雅將積蓄的力量一口氣打入水龍中,使水龍的身體瞬間結晶,並且也同樣的感染到檮杌身上使之迅速晶化。

「深藍!」

「我知道,要用那個是吧。」

回應璐考妮雅的呼喚,深藍雙手隨即再招出八條普通的水龍前往檮杌身邊,用水龍行經過留下的水紋畫出複雜的圖案,形成一個球體將檮杌給完全包圍住。

這次璐考妮雅藉由深藍釋放出力量,水紋球體開始發出藍色的光芒。在光芒的影響下,檮杌身上晶化的速度突然加快數倍,可檮杌連回氣的時間都沒有,只能這樣不甘的被化為一尊巨大的水晶雕像。

「萬象凍絕,停滯的時間與空間之獄,封神之印!」

璐考妮雅小手一揮,發光的水紋球體逐漸縮小沒入檮杌的水晶雕像內。

這個法術是將敵人禁錮在一個內部時間與空間都停滯的區塊,是以璐考妮雅的力量性質為架構衍生出來的獨特封印術,當初狂怒元素體也是被這項法術所封印。

而荒獸世界末期則以這個法術為基礎,開發出封界玉(也就是所謂的荒獸之石)與光繭(類似超小型封界玉,單體用。)兩種東西,才得以讓部分荒獸繼續存活下去。

當封印完成後,檮杌的雕像變的極為脆弱,一下子就整個崩潰掉,細微的晶塵飄散的整空間都是,亮晶晶的好像下雪般。

牧童在檮杌原本的位置發現一顆雞蛋大小的灰闇珠子,於是過去揀拾了起來。珠子上隱隱流露著讓人不安的凶惡氣息,看來就是檮杌的封印體沒錯。

「剛剛出手相助的人是………」

牧童握著珠子回想著剛才的情況,到底會是誰呢?那兩招的威力可是不亞於無痕的極招之下,照理說人間界不應該有這種人才對,除非說是天界來人!?

可既然相助於他們,但為何又不現身一見?疑問啊………

在牧童疑慮的同時,位於某人手上的蜃氣珠也完全碎裂,眾人漸漸被轉移回到現實世界中,大明的情況也開始穩定下來。

「那個………」深藍拉了拉無痕的衣袖。

本在關切大明的無痕回頭看了她一眼,發現深藍的形體正逐漸淡化消失。因為她的存在會影響到大明,所以深藍也不敢多作逗留。

「雖然現在王遺忘了很多事,但是等他記起來後,一定要在叫我出來喔。」

深藍頗不好意思的說,還用手指頭搔著臉頰,樣子跟大明如出一轍。她總是會去模仿大明的一些小習慣,盡管被告誡多次,但依然還是改不了。

說著,深藍揮了揮手道別,最後像人魚公主般化為泡沫消失掉。

而連同深藍消失的,還有大明身上的咒鏈。只是回復原狀後的大明縮在地上一動也不動,任憑無痕怎樣叫喚都沒有反應。

「怎會這樣?」無痕焦急的看向牧童。

牧童看了下大明的情況後說:「看樣子是昏了過去,但詳細情況就得問……」牧童把眼神瞄向了璐考妮雅。

「請放心,王目前的情況只是因為封印力量反噬,並沒有什麼大礙,約四到五個月後自然就會醒來。」璐考妮雅解釋道。

「難道說就沒有辦法可以破除這個封印?」

牧童知道眼前的小傢伙智慧與見識均非自己所能比擬,自然是把握機會開口請教,大明身上的封印委實在自己的能力之外,解不了。

「要破解這個封印目前有兩種辦法,一是王靠自己的力量掙脫,二是尋求比這封印更加嚴苛的力量來加以破解。遺憾的是,目前這兩樣都不是輕易能辦到的。」

璐考妮雅表情也是很沉重,雖然「無」說過這是大明該經歷的事,一切都得要靠他自己去摸索解決。但「絕」對荒獸們而言感覺畢竟不同,眼見大明遭遇這種事心情當然輕鬆不起來。

「也罷,好歹人是找到了,往後的事接下來在慢慢在說吧。」

牧童看著大明和無痕,心想至少是把這兩個大小麻煩弄到了一塊,只是不知詩函那邊的情況怎樣,大明知道自己有個女兒嗎?

「你們先回去吧,在王醒來以前我會先留在這照應。」

璐考妮雅對著修羅等三荒獸說,後者微微行禮後跟著消失化回卡片。

「無痕,妳留下來陪這小子。玉真,妳們跟我來一下,這裡的魔物必須清光才行,這麼多的數量萬一讓流竄出去可就糟了。」

牧童對著其他三位龍女說,並順便將手上的灰色珠子交給無痕讓她收好。

檮杌的封印體該怎麼處裡可得慎重,在無法送回崑崙天外天的情況下,得多加小心才行,牧童可不想和那個傢伙再打一次。

「你們……是亞格斯的朋友嗎?」

丹羅對中文不是很行,所以用英語開口詢問著。被晾在一旁這麼久,現在總算是有機會發話。

「亞格斯!?是說他嗎。」練霓裳用手指了指地上的大明,並用英語回答著丹羅。怎說她都曾在英國留學了好些年,可不是在混假的。

這時眾人才開始注意到丹羅這個巨漢,畢竟剛才一進蜃氣珠就打的天翻地覆,並沒時間去留意太多。這時回想起來,這男人跟大明應該是一路的。

「霓裳,妳也留下來問看看,看能問出些什麼。」

牧童下了決定後,帶著玉真和清兒開始掃蕩整棟樓內的魔物,練霓裳則是對丹羅問了一些問題。

隨後眾人移到牧童等在香港的暫居地。

在與丹羅的對話中,牧童和無痕大概了解到大明這八年來是過著怎樣的生活。

一個人漫無目的的漂流在世界各地,只為了尋找心中所遺失的那一塊角落,但大明自己實際上也不能肯定這東西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就這樣迷惘的一直排徊下去。

丹羅以他的視野訴說著他所認識的大明和其經歷,無痕在旁聽的心都快糾了出來。

尤其丹羅說到大明和他、薇妮在被利末安森追殺那一段,利末安森的骨箭是如何傷到了大明,他們又是怎樣從大明胸腔附近的傷口,發現了那兩枚被埋在心裡的戒指。

聽到這,無痕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在場的其他三位龍女臉上也不禁動容。

「那個……妳該不會也是其中一枚戒指的主人吧。」看到無痕的髮色,丹羅突然間有了這樣的聯想。

無痕拿出珍藏的那枚水藍鑽戒給丹羅看,證實了丹羅他的猜測。

「亞格斯向來把那兩枚戒指掛在脖子上。」

練霓裳對牧童說了一下,牧童便過去把大明掛在脖子上的戒指項鍊給掏了出來,無痕看到後不免又是一陣激動。

「你剛才說『也是』,難道這死胖子已經先找到他另一個老婆了?」

練霓裳對大明的叫法還是改不過來,但她也沒想去訂正就是了。

「喔,妳說林小姐嗎?我看過她。」丹羅點了點頭,在場眾人不免感到十分訝異,大明已經找到詩函了嗎?

「詳細情況我並不怎清楚,但是我看到林小姐時………」

丹羅大概說了一下詩函當時的危急情況,牧童等都忍不住替詩函捏了把冷汗,之後聽到詩函現在已回復健康才放心了下來。

「一切都是愛啊!是真愛喚起了奇蹟。」

丹羅握著拳頭說著,臉上甚至感動到留下熱血的男兒淚。雖然他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大明是怎救回詩函的,但對他而言這種解釋就行的通了。

眾人在一旁看到這情景頓時頭上冒出數條黑線,這個男人………

「那麼,你可以幫忙連絡詩函那邊嗎?」牧童思考後說出這句話,霓裳幫忙翻譯著。

以大明目前的情況來說,還是跟詩函那邊會合來的好。雖然之前恐懼元素曾出面搗亂過,但事情都發展成這樣,他也該沒有理由插手了才是。

相比之下,牧童反而比較擔心三聖靈那邊的動靜。現在演員差不多都已經到齊了,三聖靈也該顯露出他真正的目的了吧。

「當然可以。只是……我已經回答了各位的問題,那麼各位現在能回答我的疑問了嗎?」

丹羅眼裡閃動著光芒,這絕對是探究亞格斯來歷的大好機會。不管怎說,好奇心是每個人都有的,尤其亞格斯又是異類中的異纇。

「先等一下,我還有幾個疑問,你們是怎麼會到那邊去的?」

正事解決完了,不過牧童心中還有疑惑,他對檮杌的出現一直很在意。四凶已出其一,難保其他三凶不會跟著出現,必須多加注意血燄的動向才行。

「說到那件事………」要提起這點,丹羅不免就得介紹一下PACO的來歷,畢竟大明也替PACO做事了好幾年,然後再提起他們此行來香港的目的。

「當我碰到亞格斯後,他說那裡是一個為某特定人士所設下的陷阱,但目標並不是我們PACO或他,反而說是跟稍早前被綁架來的那個女孩有關。」

「那個女孩在哪?我能看看她嗎?」牧童似乎蠻在意那個女孩。

「我想現在應該受保護回到PACO的據點了吧,雖然是不開放讓外人進入,但如果是你要去的話,我想是沒問題才對。」

丹羅曾經看過牧童揮劍,打死他也不會把眼前的白髮小童當成小孩對待。

如果把亞格斯比喻成專家的話,那麼這些人就是專家中的專家,那是丹羅自己所不知道的另一個世界的存在。

「霓裳,妳跟我去看看,至於無痕妳們就留下吧。」牧童看無痕望著大明的那個樣,恐怕弄台拖車來也拉不開吧。

有丹羅的引導下,牧童和練霓裳倒是很容易就進入了PACO的據點內,當然他們是亞格斯朋友的這個身份也佔了不小的影響在。

丹羅首先去聯絡馮報告一下今晚所發生的事,只是關於那隻叫做檮杌的怪物(從牧童處所得知),丹羅卻猶豫著不知道該怎說才好。和檮杌相比之下,前次他們合力所解決的利末安森根本不算什麼,充其量只是一隻大一點的蛇而已,完全比不上檮杌這種神話中的凶神。

至於森本千春,PACO藉口以身體健康檢查為由,調查她是否為也為異能者的一員,但結果出來卻是否定的。這點讓PACO的人大感疑惑,那麼血燄綁架這個女孩子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牧童隔著單面鏡觀察了千春一會,然後心中已有些明瞭了。

「怎樣,能看出些什麼嗎?」丹羅向馮匯報完今晚的狀況後便來到牧童這裡,他們的人員檢查不出來這個女孩子到底有何特異之處,但是丹羅想這些神奇的人應該知道些什麼才是。

「這個女孩身上擁有蠻罕見的『陰脈』,所以她靈力比一般人要強,對於不潔之物也頗為敏感,不過整體來說也就是比常人略微特殊罷了,一但嫁人陰陽調和後這些特質自然會消失,我想血燄所要找的,應該是更上層的『絕陰脈』。」

牧童知道這個陷阱是為什麼人設的了,因為他恰巧就知道一個擁有絕陰脈體質的人,而且還是數百年難得出現一次的六道絕陰之體。如果那人不是因為大明的事而逗留在台灣的話,今晚殺進那棟大樓的恐怕就是「她」了………

唉,自己收的幾個弟子怎都那麼會惹麻煩啊。

牧童想想就嘆氣,他的命還真不好,怎年紀越大需要操煩的事情就越多。

隔天在PACO的安排下,大明等人被快速的送回台灣,然後再由丹羅出面與詩函那邊接觸。

而那也是………詩函和無痕八年後的再度相會。

不過兩個女人的會面,倒也談不上什麼感動,彼此只有好奇打量的眼光而已。

地點是在林宅內,原本無痕和牧童的打算是想將大明送回他們的那個家裡,但是詩函目前的情況林家的人根本不可能放任她在外面跑,最後想了想,還是將大明轉送回了林家。

起初詩函只是靜靜的看了看大明,然後讓人送他回房間安置,接著讓琉璃外的所有傭人退下。

「我知道我們總有一天還會再見面的。」一開始詩函先向牧童打了聲招呼。

「所有的事情背後都有一隻黑手在牽動著,這樣的結果只是早晚而已,只是……妳好像不怎擔心那小子。」

相比起無痕,詩函的表現確實是冷靜許多。

「焦慮不能說沒有,不過阿明已經平安的回到我們身邊,所以我想不需要痛哭流涕來表達才是,等他醒來後我自讓他了解到我有多麼的『擔心』。」

詩函特別加重了末兩字的語氣,看來大明醒來後可有苦頭吃了。

「呵呵,妳還真是一點都沒變。」這對夫妻向來相處特異,牧童也樂的拿他們當笑話看。

「這位,應該就是無痕了吧。」詩函把目光轉向無痕,彼此眼光都在相互打量著。

「無痕。」牧童說了一聲,無痕隨即退去黑髮的偽裝還回自己原本的模樣。

「果真是人如其名,『水無痕』啊……」在琉璃倆都驚於無痕的變化時,詩函卻發出了讚嘆聲。

以第一印像來說,這個女孩子讓她還蠻喜歡的,並不會感到討厭。

「不敢與姊姊相比。」無痕很早就知道了詩函的存在,出身禮法嚴教家庭的她,對這位「大姊」自然是不敢愈禮。

詩函搖搖頭說:「我至今對過往的事依然什麼都沒想起,在真相尚未釐清之前,妳還是直呼我的名字詩函就好。」

不討厭並不同等於接受,詩函暫時還需要時間思索這發生的一切。

「那麼……我可以留在這裡陪著阿明嗎。」無痕怯生生的問。她知道詩函一時間還不能接受自己,但這是可以理解的,目前她只求能陪在大明身邊就好,其他的全都不重要。

「我聽過妳唱的歌,那是為阿明而唱的嗎?」

詩函沒直接回答無痕的問題,反而另外問了一句。

「當時……我能做到的也只有這一點而已。」無痕抓緊了衣裙:「我腦中全然沒有對阿明的記憶,就連長相也是沒有留下,只知道心理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然而失去一切的我,甚至想擁抱著回憶過日子也辦不到,我心裡有股思念,但卻不知道該為了什麼而去思念。」

無痕說著,臉上垂然淚下,讓詩函心有戚戚焉。如果她不是因為懷孕,有了思語這個生活的重心的話,現在恐怕也是變的和無痕一樣吧。

「妳的心情我何嘗不是相同呢,我想我沒有拒絕妳的理由吧。」


(光繭、封界玉註解)

光繭與封界玉性質極為相似,且都是為了讓幼小的荒獸們所存活下去,而集結眾人的智慧和心血結晶所研發出來的產物。

封界玉包容極廣,連土地海洋都能封存入內,而且內部的時間與能量停滯不會流逝,所有生命皆沉睡著,等待著王者的回歸。只是封界玉製造不易,除非是幾個大族群聯合起來才有可能製造。

相比起來,光繭的製造方法和材料要簡單的多,雖是如此,小部族能做出了兩、三個已經是非常了不起的事。但那也表示,一個小部族中,也僅有兩、三個孩子能存活下來,所以相比荒獸世界的全盛時期,存活下來的荒獸真的很少。

因為光繭製作比封界玉簡單許多,相對的保護措施也就不如封界玉嚴謹,所以光繭解開的時間很不一定,因而將荒獸散佈於歷史洪流中的各個角落。

一些出現在歷史上的奇特生物,或許就是從光繭裡甦醒的荒獸也不一定。

光繭像是一種冬眠設備,在裡頭的時間並不會流逝。以小雪為例,當小雪從光繭中醒來時,她的記憶和年齡依然是停留在進入光繭前的那一刻。

怎說荒獸時代距今至少都要以「億」年當單位,小雪等一般荒獸自然不可能活的那麼久,煉獄和璐考妮雅因為情況特殊而例外。

小雪的光繭解開時間是距今六百多年,因此雪實際年齡也只有六百多歲,其他荒獸則視情況不一,像修羅、烏鴉天狗比小雪早、夜叉比小雪晚。

幸福 於 2007-09-19 08:4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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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五 三人的重逢

當大明醒來後,時間已經是五個月後的事。

不過對大明本身來說,這只是沉長的睡了一覺而已,所以當他醒來看到房間周遭熟悉的環境,不免感到有些迷茫。

他記得……自己不是應該在和檮杌的戰鬥中嗎?

為什麼他會回到了林家?還有無痕呢?

「王,您終於醒了。」

璐考妮雅小小的身影漂浮在大明身前,這幾個月來她都一直守候在旁,片刻未曾鬆懈。

「我昏過去多久?」

「到今天正好五個月了,王。」

聽到自己居然昏倒了那麼久,大明有點難以置信。因為感覺上他就好像只是睡了一覺而已,沒想到當中已經過了五個月之久。

詩函和無痕應該都很擔心吧………

想到這點,大明便從床上起身,且順便問了一句:「妳知道那個水藍色長髮的女孩子在哪裡嗎?」

既然自己被送回了林宅,那照理說詩函和無痕兩女應該已經碰過面了,只是不知道她們兩人可不可以好好相處,想到這點就讓大明覺得十分擔憂。

齊人之福可不是種福啊………

「無痕先前已經來探視過。照現在的時間來看,兩位夫人應該都在宅子後方的庭院裡吧,您無須擔心。」盡管璐考妮雅成天守候在大明身旁,但她還是有辦法得知這塊土地上的每一個動向。

知道無痕也在這棟宅子內,大明內心不禁寬鬆了些許,腦筋也能轉到其他地方上去,所以便問璐考妮雅:「那麼當時檮杌後來怎樣了?」

想起當時後咒鏈纏身的苛痛,大明就好像感覺到那種難以言喻的痛楚還殘留在身上,連光是去回想都是一種讓人難熬的折磨。

「在深藍的幫忙下,總算是順利封印成功。」璐考妮雅大致說了一下經過。

「辛苦妳們了。抱歉,都是我自身能力不足的關係,反而必須拜託妳們戰鬥。」大明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出房門,璐考妮雅跟在他身後飄了出來。

「請別這麼說。王願即吾願,只要是王您所希望的,吾等上下皆會全力以赴。」

「聽起來你們那個『王』好像很了不起啊,但你們確定沒認錯人?我怎看自己也不像是個『王』的樣子。一個真正的王是該有能力保護妳們的,而不是要妳們代替他戰鬥,這樣立場根本就倒過來了。」

大明臉上露出自嘲的表情。

「那是因為封印的緣故。」璐考妮雅倉惶的解釋著。

「可像我這般沒用到會被封印的王,想必你們也是很傷腦筋吧。」

這時前方有幾個侍女迎面走來,大明伸手用手掌將璐考妮雅攬到身後藏起,並很自然的對侍女們點了點頭。

幾個侍女微微躬身行禮,但目光卻一直盯著大明看,看的大明亂不自在的,急忙加快腳步離去。

「請您別這麼說。」璐考妮雅從大明的掌中鑽了出來:「以您自身的力量,要破解這封印只是早晚的問題而已。」

「這些事等下在說吧。」大明又把璐考妮雅的頭給按了下去。

因為………他遠遠的已經看到那幾個讓自己日思夜想的麗人身影。

詩函、無痕,還有………美幸。

看見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三個女人有說有笑的聚在一起泡茶聊天,大明這時反而望之卻步不敢靠近過去。

因為光是這樣看著,強烈的懷念感就湧上了大明的心頭,好像曾經失去的東西如今又找回來了一樣,讓大明彷彿有種在作夢的感覺。他生怕自己的靠近會破壞這一切,所以顯得有點膽怯。

「小子,就上前去吧,婆婆媽媽的怕什麼。」

大明忽然感覺有人從背後推了他一下。

他回頭一看,是對檮杌時出現過的那個白髮小童,在旁還有思語和小雪笑瞇瞇的對著他看,並且也伸手幫忙推著他。

隨著大明邁開步伐走近,那邊的三個女人也注意到了他。

無痕緩緩站起身來看著大明,淚水逸出了眼框,只不過這次是喜悅的淚水。但有人反應比無痕還要更直接,詩函全然不顧淑女形象踩上桌子,直接躍起往大明飛撲而去。

有誰能說詩函不在意大明呢,她只是一直強忍著而已。

「喂!喂!」

大明急忙用雙手接住詩函,並在原地轉了兩圈後才將她安然放下,但詩函這時已經摟著大明的脖子說什麼都不放開了。由於現場人多,大明還會有點不好意思,可是這時無痕也加了進來,雙手悄悄摟住大明的腰,將臉深深的埋入他懷裡。

丟臉就丟臉吧,大明伸手用力的摟抱住兩女,閉上眼靜靜地感受兩人傳來的體溫、身體的觸感與身上的味道。

對了………就是這種感覺,他曾發過誓要保護的重要東西………同時也是他心裡一直在尋找的那塊缺失的地方。

大明知道如今他終於找回來了。

他的家人啊………

在旁的美幸雙手摀著嘴,雙眼也泛紅了起來。雖然她也很想上前去抱住大明,但卻在心裡告誡自己不能夠這麼做。

「好了,要抱回房間在抱,先說說正事吧。」牧童看他們這樣下去會抱個沒完沒了的樣子,不禁出言提醒一下。

詩函和無痕這時才察覺現場還一堆人在盯著看,急忙尷尬的分開,不過大明還是握緊著她們的手不放。

大明心想這樣的大美人自己一手一個,難怪會遭天譴,就連神仙都要妒忌吧。

「先坐下吧。你剛醒來,我想你此時心中也是諸多疑問待解。」

牧童拉開椅子,揮手示意眾人坐下。

至於思語雖然很想黏著父親,但看大人們一臉嚴肅的表情,知道自己不適合留下來觀看,也就乖乖的和小雪溜到別處去玩。思語沒有別的同年齡玩伴,儘管一開始對小雪有些賭氣,但在一起久了之後反而熟捻了起來。

「那一天……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

大明對那天牧童和無痕等突然的出現,一直感到很好奇。

「這點說來你得感謝霓裳,是她看到阿呆黏在一個不認識的陌生人身上,一路追查下去後才確認是你,因為你和以前的形象變化太大,所以並不容易認出來。」

牧童說著,邊把這次最大的功臣阿呆給提起,也就是大明那晚看到的白色小貓。因為立下大功的關係,阿呆這幾個月來吃的好睡的好,一下子又胖了十幾公斤,牧童很認真的考慮是不是該讓它減肥了。

大明看了看阿呆,在看了看牧童,沉默了一會才開口。

「那麼,我依舊是那個問題……你是誰?而我又是誰?」

「我啊,我只是一個活了五百年還不得清閒的糟老頭而已,學過幾年劍,旁人都稱呼我為『牧童』。至於你是誰,這點連我也弄不清楚。王大明、亞格斯、御堂三郎、荒獸之主、蒼冥繼承者、毀滅元素體,甚至是其他等等,說到底……也只有你能決定自己是誰。」

牧童手指一邊在桌上劃圈,一邊低沉的說著。

「聽起來還真是有夠亂七八糟的。」

大明臉上露出思索的表情,尤其後面幾個名詞讓他感到很陌生。然而私下大明卻緊握著詩函和無痕的手,比起那些自己所無法確定的事情,詩函和無痕無疑是更真實且重要存在。

「不過這些事當你回復記憶後自然就會一清二楚,在這之前我就算解釋的再多也沒用,所以姑且先把這些事放一旁吧,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處理。」

牧童的臉色開始凝重了下來。

「你該不會認為你們三個人聚在一起………『對方』會一點反應都沒有嗎?」

牧童的話讓大明心中一緊。他知道牧童的意思,但他完全不了解他的敵人到底是誰。

「對方是誰?把我們搞成這樣到底對他們有什麼好處!?」

「我只知道對方自稱是『三聖靈』,是蟄伏在天界裡的一股力量,此外還以什麼命運監督者自居,喜歡打著公理與正義的口號。簡單的來說,就是一群神經病發作的變態,是無法言喻與理解的。」

這是牧童想來想去後所做出的定論。除了變態兩個字之外,他還真找不出用詞來形容三聖靈。

「原本的我是個很壞的傢伙嗎?」大明向來自認自己不是個有野心的人,而且雖然正義感沒有豐富到過剩,但是對做壞事也沒什麼興趣。

總之,除卻他的力量不說,大明只是個很平凡的人。

「不!你是我看過最沒有志氣的傢伙。」牧童直接了當的回答,差點讓一桌的人都跌下了椅子。

「你這胸無大志的傢伙根本只要有老婆就好,對其他事並沒什麼興趣。若非其他種種因素讓你不得安閒,我想你大概更喜歡成天窩在家裡陪老婆。」

對牧童的這番說辭,大明還真找不出話來反駁。

「三聖靈和絕與天帝間似乎有段淵源在,而繼承後兩者力量的你,一並把其中的恩恩怨怨也給繼承了下來。這是我的看法,至於其中詳情,只有你自己才清楚了。」

「但我不懂,三聖靈抹去我們的記憶到底是想做什麼。雖然時間過了八年之久,可是我終於還是找回了詩函和無痕不是嗎?」

說到這,大明更用力的握緊兩女的手。

「問題不是這樣看,八年這個時間可能更早,也可能更晚,重點是一開始他就是個破綻。你有沒有想過,三聖靈為什麼要花費這麼大的力氣將你的力量和記憶給封印住,依當初的情況我想直接將你們抹殺掉會更省事吧。那為什麼他們要搞的你們,甚至是整個世界都失去記憶,而且僅僅經過八年的時間封印就已經開始失去作用,為什麼?」

牧童頓了一下,同時回想著那晚伊諾所說的最後一段話。

「他們一開始就是所有準備而來,三聖靈本身另有計畫。」

「那我們現在應該要怎麼做?」

「你醒來過後,有看過自己的樣子嗎?」

對牧童的問題,大明搖了搖頭。他當時心中只掛記著無痕和詩函,匆匆忙忙就跑出了房間,並沒有理會那麼多。

牧童看了無痕一眼,後者伸手在桌面上一抹,整個桌面頓時化為水鏡顯現了出來。

大明低頭一看,發現自己頭髮有超過一半都變成了深藍色,而且還是他很熟悉的色澤,整個人樣子看上去感覺蠻奇怪的,難怪走廊上的侍女們會有那種反應。

強制招喚深藍與無痕所破去的外層封印,對大明還是有一定的影響,連帶現今力量也回復了許多。

「你身上的封印已經慢慢的在解開,不管三聖靈最後有什麼目的,早晚都會顯現出來的,就算你想避也是無處可避。」

聽牧童這樣說,現場的氣氛沉重到了極點。

「所以,我們現在唯有………什麼也不做!」

牧童拍桌子大喊一聲,嚇的大明一愣一愣的,懷疑自己有沒有聽錯。詩函和無痕、美幸早幾個月前就和牧童談過,所以對牧童的結論並不感到意外。

「你……沒說錯吧?」大明一臉的難以置信。

「現階段我們沒有任何方法可以解開你身上的封印,所以想再多也是沒有用。」牧童聳了聳肩,這幾個月和璐考妮雅商量下來,結果還是沒有半點方法可行。

「但你不是說三聖靈隨時可能都會有動作嗎?」

「錯!他們是已經有在行動了,而且你早就被牽扯了進去。」牧童豎起食指訂正大明的錯誤。

「你說的是…………」

「還記得檮杌嗎?你該不會認為以血燄的本事,能找的到那種神話中的怪物吧。」

的確,檮杌的恐怖力量遠非現今任何一個原罪化身所能比擬,大明對此並不是沒有懷疑。

「那麼唯一的解釋,只有說明了血燄後面有三聖靈的力量介入。雖不知何原因他們沒有親自出手,但三聖靈已有所動作是無庸置疑的。」

依牧童的想法,三聖靈應該是顧忌伊諾他們幾個元素體的存在。不過一下子對大明說太多只是讓他很混亂而已,有機會再說吧。

「四凶已出其一,我想三聖靈不會好心的只放一隻下來而已,目前其餘三凶肯定還在血燄手上,且在你沉睡的這五個月內,血燄的形況有蠻大的變化,這些我慢慢再跟你提。不過說真的,目前倒是有件事得先解決才行。」

「什麼事?」

「結婚啊,結婚。」牧童斜眼看著大明和詩函,後者被瞧的怪不好意思的。

「你們倆的事情拖了這麼多年,況且女兒都這麼大了,也該定下了吧。」

本來大明昏睡這幾個月,婚禮的準備事宜也應該停辦的,不過牧童和詩函都覺得沒這個必要,所以一切事項還是緊鑼密鼓的籌備中。

算算,也差不多到日子了。

「咦!?」

剛醒來就要被抓去當新郎,大明臉上的表情比剛才還錯愕。

談完正事過後,再來就是給大明和詩函、無痕三人相處的時間。

只是對現在他們三個人而言,這樣坐下來說話還是第一次,因此氣氛不免都有些尷尬,東張西望的不知該說些什麼話題。

「對不起!」

首先是大明低頭道歉打破沉默,詩函和無痕皆向他看去。

「在你們眼中或許我只是個很花心,很濫情的爛人,所以不管妳們打我也好罵我也好,我都無話可說。我自認自己不是很聰明,在感情問題處理上也不知道要怎做才能夠圓滑,但我現在心裡只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妳們對我而言,是最重要而且也是無可以取代的人,我誰也不會放手。我知道我這麼說是很貪心沒錯,但是我只想的出來種笨法子,我不願失去妳們任何一人。」

大明知道當他和詩函無痕再次聚在一起的時候,這個問題是一定要說開的,但至少……他在這一點上不能當縮頭烏龜。

當大明一口氣把話說完,隨即頭低低的等待著兩女的反應。

這八年的時間並沒有空閒讓他涉足感情的領域,再早之前那就更別提了,所以大明對女孩子真的沒什麼了解,唯一能用以憑藉的就是N年前看過的八點檔灑狗血劇。

依照那些劇情做出推論,女方現在如果不是破口大罵負心轉身離去,要不然就是哭著流淚問男主角到底愛的是誰,更甚者搧男主角幾個耳光再拿菜刀追殺,這些大明認為都是在正常不過的。

可是大明頭低低的老半天,發現詩函和無痕一點反應也沒有,不免目光斜視偷偷的瞄著兩女。然而無痕和詩函卻只是睜大著眼睛看向他,一點都沒有大明預想中的情況發生。

「妳們……不生氣?」

「對喔!正常來說應該是會生氣才對。」詩函歪著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隨後瞇著眼柔聲說:「那我們將你剁成兩半一人一邊,那就不會搶啦,你說好不好。」

聽到詩函那充滿危險意味的媚惑語氣,大明臉上頓時冷汗直流。

「這個,也有點太………」

「男人啊,只准自己三妻四妾,卻容不得女人在外面養小白臉……」詩函幽幽的嘆息著。

「這點說什麼都不行!我知道這很自私,而且一切也都是我的錯,我自己也都快莫名奇妙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但這種事無論如何就是不可以。」

大明拼命的搖頭,雖然他知道詩函根本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但聽起來總是不舒服。男人啊………

「姊姊,妳就別在玩相公了。」無痕有點看不過去。

「誰叫他說要出門找朋友,結果回來卻是在床上躺了快半年。他就沒有想過我們的心情嗎?這幾個月裡有誰好過的。」

詩函說著眼框都紅了,無痕自己也是心有所感。這幾個月裡,向來最開朗的思語,臉上也是很少露出笑容,連帶地讓整座宅子沉浸在一股落寞的氣氛中。

「對不起……」到頭來,大明能說的還是只有這一句話。

詩函低頭閉目了一會,然後才擦去眼淚說:「有些事我和無痕已經談過,我也認同她的身分。放心吧,不會有讓你難做人的情況出現。」

說完,詩函起身離席。

「相公。」無痕用眼神示意著大明追上。

大明臉上對無痕表露著歉意,隨後追著詩函而去。

然後大明一連叫喚詩函數聲,詩函都是頭也不回的走著,所以大明快步上前拉住了詩函的手。

「放開我!」詩函想掙脫開來,但是大明卻是直接將她拉入懷中抱住。

「詩函,先冷靜點聽我說。」大明的語氣有些無奈。

「我很抱歉讓妳們為我擔心了,但是依目前的情況,我卻不得不這麼做。因為我有責任必須去想起一切,不光是為了我自己,同時也是為了妳們。往後我或許還是會碰到類似的事和危險,但我必須踏過這個門檻。」

「我聽無痕說過當時的情況了,我只是不想你這麼逼自己。」詩函撇開頭不去看大明。

她和無痕一樣,都是在惱怒自己的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明的痛苦,但卻一點也幫不上忙。

「詩函,現在的我很幸福喔。」大明手上用力抱緊了詩函,詩函則對大明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感到有點手足無措。

「我從沒去想過談什麼轟轟烈烈的戀愛,搞的驚天地,泣鬼神的那種。我想不管是以前的我,還是現在的我,由始至終所期盼的只有一樣,那就是像現在這樣小小的幸福而已,就如同許多普通人心裡的冀望。為此,我會盡我所有的能力來守護這一份幸福,守護住妳們,不管付出的代價是什麼。」

大明低下頭貼在詩函臉上。

「雖然我們未來的路並不好走,但有一點我想讓妳知道,不管在什麼時候……你們永遠都是我心裡面最重要的東西,同時也是最優先的考量,所以無論我在外面遇到任何危險,我都一定會平安回到這個家的,這是我的保證。」

詩函哭了,雙手也摟著大明緊緊抱住。

因為就如同大明所說,她知道未來終究有些事情是必須要去面對的,逃避不了。

兩人相擁大約十來分鐘,詩函的情緒也慢慢地平靜了下來。

「去陪陪思語吧,這幾個月來她也一直都在擔心你。」

「沒事了?」

「嗯,沒事了。」

詩函點點頭,但還是捨不得離開這讓人感到溫暖的懷抱,直到稍後琉璃倆有事來找詩函,兩人這才分開。

接下來的時間,大明自然要全放在寶貝女兒身上。

思語許久沒父親陪伴,也高興的跟什麼一樣,整棟宅子差點給她掀翻了過去。

然而累積了半年的份量一次追討回來是很可怕的,大明一直陪思語玩到她累的呼呼大睡才得以解脫。

只是牧童對他一天下來的辛苦彷如不見,深夜後還把他從床上抓起來搞特訓。

「不是說什麼都不做的嗎?」大明剛甦醒就被精神轟炸了一天,說實在感覺是很累,可沒想到最後還被牧童給硬拖出來。

「那是給詩函和無痕的說法,私下你要做的事可多著嘍。亮劍吧,讓我看看你還記得多少。」

牧童讓美幸在後花園立了一個小結界,免的太招搖側目。接著廢話也不多說,直接亮出木劍,小小的個子氣勢頓時變的凌厲起來。

大明不敢怠慢,也立刻招出白骨劍杖以對。

可三招,雙方交手才三招而已,大明的骨劍就被木劍拍離脫手。

「完全不行啊,你這小子連劍要怎握都忘了嘛。你的劍法是我教的,就這麼給我忘的一乾二淨?太不給面子了吧!」

大明一臉的訝異,他剛剛是有點大意加走神沒錯,但是才三招………會不會太離譜了點,這些年他可是出生入死打過來的,居然沒用到這種地步!?

接下來幾個回合,牧童都是在數招之內就打掉大明的骨劍。全神貫注的大明雖然偶爾有神來一筆的巧妙招式出現,但還是被牧童給吃的死死的。

「夠了,我大概知道你的情況了。」牧童反手拍掉大明的骨劍做為結束。

這時大明已經累的有點出汗,他明明已經很專注,但卻是連牧童的邊都沾不到,感覺純粹被打好玩的。

「你現在的功底幾乎等於零,單純是靠過網累積的戰鬥本能在撐,而且連基本導氣運行都不會,這樣自身力量再大也是同等於廢物。」

牧童越說越是搖頭,同時開始編篡起教學內容。

「所有基本要訣都要複習一遍,還得教你怎樣學會運氣,劍術上也得加強,況且現在沒有蒼冥在手,也只能讓你重學乾坤八劍了。天啊,要是能回崑崙就好。」

如果能進練妖塔修練,牧童自認短時間內就能大幅拉回大明以往的能力,但現在日子是過一天少一天,時間緊迫啊。

為今之計,也只能努力多少算多少了。

「現在的我……和以前的我水準差很多嗎?」看到牧童嘆氣的模樣,不免小小聲的問了一句。

「是差很多啊。原本的你是可以一個人輕鬆單挑檮杌那樣的凶神,力量不小心暴走的話還可以順便毀滅掉整個世界。如果現在能把你的戰力給拉上來的話,對付血燄也會比較有把握些,其餘的三兇神也是不好應付的東西。」

「聽起來……我完全是個非人的怪物啊。」大明聽的內心一陣苦笑。毀滅世界,有沒有那麼誇張………

「無痕也不是人類,難道說你就會用異樣的眼光看待她嗎?我活了五百年,你會像看待怪物一樣看待我嗎?」

前者是肯定不會,後者大概就難說了。牧童在內心感嘆著………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段時間我很迷惘,因為我連自己是什麼東西都無法確定。在無痕的演唱會上,我的左手突然產生了變化,當時我甚至是嚇的倉惶逃逸,不知到該怎麼去面對才好。」

大明抬頭仰望著夜空。

那時的迷惘依舊存在,只是……沒有那麼濃厚了。

牧童聽完了然於心,難怪當日演唱會上大明匆匆離去,原來是這個原因。

「力量只是力量,但決定怎麼樣去運用它的,終究還是你自己本身。不管外在如何改變,你的心變了嘛?」

牧童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讓大明陷入了沉思。

「來吧,我們已經沒多少時間可以讓你猶豫了。」

自那晚以後,大明天天接受牧童的地獄式訓練。

讓牧童感到欣慰的是,大明的底子實際上依然存在,牧童只要讓他找回感覺就好,進展可說是頗為神速。

而隨著一天天過去,那個最重要的日子也即將到來。

大明與詩函的結婚典禮。

幸福 於 2007-09-19 08:4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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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149
發表時間:2007-09-19 08:42:00
之四十六 詩函的婚禮

「恭喜!世上又多了一個男人踏進戀愛的墳墓,失去了可貴的單身自由生活。」

婚禮前一晚,阿德、老孝、和丹羅在大明的房間裡開了一個簡易的單身告別派對,就連牧童也跑來參一腳。

這幾日來許多和婚禮有關的人湧進了林宅內,上上下下所有人都快忙翻了,這還不包含賓客在內,可想而知到時場面有多盛大。

「我女兒都這麼大了,還說啥單身。而且……你這妻管嚴的奶爸說的那麼哀壯幹麻,敢情到現在你還沒對外面的花花世界死心過?」大明斜眼看著阿德。

「我怎敢啊,家裡面那一個大的加五個小的已經讓我忙不過來了,哪還有空去想其它事,倒是你這個老婆的家世………」阿德看向窗外吹了聲口哨。

老實說,他們前幾日來時確實是嚇了一跳。

LN財團雖然沒有悠久的歷史來襯托,但其驚人的財力絕對可以稱的上是豪門中的豪門,但他們也沒想到婚禮會豪華到這麼令人目瞪口呆的程度。

寬廣的前庭被裝潢成美輪美奐的婚禮會場,採用帶點希臘味道的西式風格,一切布置皆是選用最好的素材。風鈴和魯妙看到詩函的婚紗後,都癡癡地捨不得移開目光了。昂貴的高價首飾自然是不用提,會場上細微到連一根湯匙都是以純銀鑲金製成,可想而知奢華到什麼程度。

然而這場婚禮籌備不光是林家在推動,背後日月星三宗可說是卯足了全力,調進了所有的人力物力,甚至是連PACO也有參與其中,可說是幾個國家級財力聯合打造出來的夢幻陣容。

大明對此還真的只能苦笑。

他和詩函本來只想要個平平靜靜的婚禮,但林氏夫婦才這麼一個獨生女,怎說都
得要嫁的風風光光,加上三宗為了新共主在其後推波助瀾,結果婚禮一發不可收拾搞成這樣。

「岳父岳母堅持,沒辦法。」大明聳了聳肩,雖然這事他得擔當起一半的責任,不過他也不便明說。

「可這樣結婚後你都得看娘家的臉色做人,日子恐怕也不好過吧。」

阿德清楚大明的家庭背景,簡直是普通到不行,這樣懸殊的差異會讓他被女方家的人看輕吧。而且看女方那邊的樣子,是不會讓詩函隨大明到外面吃苦的,看來大明是出不了這棟大宅子嘍。

大明聽到後反而笑著說:「你想我會是那種任人擺佈的乖乖牌嗎?我不是,詩函也不是。」

「只要有愛,一切都不是問題。」

丹羅將手掌搭上阿德的肩膀,翹翹的鬍子臉龐露出和善的面容,全身周圍顯現著謎樣的粉紅星輝,讓阿德看的心裡有點毛毛的。

這時大明和牧童一致心想………又要開始了。

「世間是有真愛存在的!」

果不其然,丹羅轉眼脫去上衣露出全身糾結的肌肉,雙手向上開始擺起了架式。

「看吧!看吧!這身兼具美感與力量的肉體,見證過因真愛而引發的奇蹟,世界上還有比這更美好,更讓人感動的事物嗎?就像我這身肌肉一樣,也是經過千錘百鍊,熬過重重困苦,才成就藝術般經典存在。為什麼,一切都是因為愛啊────」

這時眾人眼裡彷彿看到了幻象,丹羅周圍的粉紅星輝在他背後組成了「真愛無敵」四個大字,嚇的幾人趕緊揉眼讓自己清醒過來。

一切都是幻覺,嚇不倒我滴!

可阿德和老孝還是第一次遇到丹羅來這套,不免發傻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丹羅說到熱淚處,還激動的一把抱住阿德,在女人堆裡混長大阿德受到這麼一個兄貴肌肉男的猛襲,差點口吐白沫暈過去。

大明撇過頭偷笑快到內傷,畢竟很難得看到阿德吃鱉的鏡頭。

「恭喜。」老孝這時舉起了酒杯,也解救了阿德的危機,眾人一致將酒杯高高舉起,為明天的新郎祝賀著。

「謝謝。」大明臉上露出了笑容。

婚禮的前夕,同時也是林宅上下氣氛最高潮的時刻,眾人半年來的努力將在明天展現出成果,相信今晚應該很少有人睡的著才是。

大明房間裡的人鬧到半夜才散去,只是他自己也屬於睡不著的人之一,於是便跑出去四處溜搭走走。

老實說,大明自己現在心裡也是很緊張。

他從小到大就不是什麼讓人注目的焦點,這八年裡大多也都是獨來獨往,很少涉及人多的公眾場合。因此一想到明天要在一堆人面前和詩函舉行婚禮,說心裡沒點怯場是騙人的。

不知道是誰說新郎新娘婚前不事宜見面的,大明這些日子來想見詩函一面的機會也沒有。事實上,她那邊是忙地昏天暗地沒錯,實在是排不出空暇的時間來。相比之下,他這個新郎算是悠閒的有點罪惡感了。

可偏偏這個時候,大明突然好想看看詩函,腳步也不自覺的往詩函的房間移去。

最近這一、兩個月以來,詩函的房間連同附近的範圍都被劃分成男賓止步的地帶,一堆女孩子整天忙進忙出的,就連林父和大明也都不得接近。

所以當大明靠近時,立刻被留守的侍女們給擋了下來。因為這陣子出入的人實在是太多太雜,考慮到安全問題都特地加強了安檢和人手。

大明被擋下後也不以為意,只是問說:「小姐睡了嗎?」

「小姐已經睡下了,姑爺也請早點休息吧。」

詩函可是明天最重要的新娘,眾人當然是早早就伺候她睡下,不然明天有什麼黑眼圈之類的可就不好,再說詩函這陣子也很累了,沾到床後立刻就沉沉地睡去。

大明點了點頭後就移動到別處去,晃著晃著,走到了婚禮的會場上來。

「怎還沒睡?」

聽到有人在對自己說話,大明回頭過去一看,意外看到的卻是詩函的父親。

女兒明天就要出嫁了,林父按耐不住心情,親自將會場一切裡裡外外巡了一遍才得以安心,務求明日要給女兒一個最完美的婚禮。

「爸,您不也是還沒睡嗎?」

「坐下吧。」林父招了招手,岳婿兩人便在會場的一角坐下。

「二十六年啊………。我自問不是個好父親,這二十六年裡我真正陪在詩函身邊的時間,大概連四分之一都不到。」

林父看著婚禮會場感嘆著。

「努力工作的定義,原本是要給家人更美好的生活環境,但我和詩函的母親卻忘記了這點,反而本末倒置的將工作擺在第一位,將詩函給冷落掉。我們是希望那個孩子能夠幸福的,但是當我們察覺到隔閡時,我們已經無法了解那個孩子到底在想些什麼了。家庭畢竟還是比事業重要,這是我給你的忠顧,可惜這點我們明白的太晚了。」

大明想說點什麼,卻被林父給舉手阻止了。

「說實在,我一直不認為你是詩函理想中的丈夫,不是因為出身和家世的關係,而是你給詩函帶來太多的折磨和苦難。雖然如此,但詩函依舊選擇了你,我想那個孩子的年齡已經足夠去自主她的人生,所以我也尊重她的意見,不論我多麼不認同你………

只是以一個父親的立場,我還是希望你能讓詩函過的幸福。那孩子……就交給你了。」

說罷,林父站起了身子。

「早點睡吧,明天會很忙的。」

大明默默不語的看著林父遠去。大概是心中所掛念的女兒終於嫁人了吧,放下重擔的林父背影看來有些許的蒼老。

「詩函對我來說是個無可取代,心裡頭最重要的人,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她能夠幸福。不管未來發生什麼事情,就算天塌下來我也會替她扛著,一輩子愛她、保護她。所以請您放心,將詩函交給我吧!」

大明幾乎是用吼的喊出這句話,在深夜中的林宅大概有過半的人都聽見了,接著他對林父的背影深深地躬身低下頭,表達著自己的誠意。

林父回頭看了大明一會,然後又繼續往前走去。

年紀都這麼一大把了,讓人看見他流淚會惹笑話的………林父把頭高高抬起仰望著星空。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天還沒亮,林家上下的氣氛就整個熱絡了起來。婚禮在上午十一點舉行,接下來還有個宴會,直到晚上又有晚宴,要準備的事情可多著了。

尤其詩函天剛亮就被拉起來開始打扮,大明等要負責接待客人的自然也就不能倖免,早早就被人喚起。至於大明那半藍半黑的頭髮太過醒目,牧童前些日子已經讓無痕教了他隱去之法。

九點過後陸續有賓客進場,這天林宅內所有的侍女和保鑣等都換上新的制服,在大門口一字排開的迎賓場面是很壯觀的。

每組賓客都會由一個侍女加一個保鑣引領至婚禮會場,而大明和林父及伴郎們則在會場入口負責招呼。現場備有各種精緻的點心和飲料,賓客在婚禮開始前可以自由的走動及談天。

這次的客人除了部份林家的親戚外,亞洲地區有事業上往來的財團或公司也是重點之一。至於政治人物部份,林氏夫婦多少和各國政府高層有所往來,而日月星三宗更是幕後操控政經界的黑手,政治人物可說是當手下在用,其共主的婚禮有多少重要人士需要前去祝賀就更不用說了。

但台灣地處敏感不便張揚,所以這些人多半是偷偷前來,因此會場上很容易看到關係不好的某某和某某國家官員站在一起的畫面。

說到這徹一郎就不得不感到嘆息,如果在日本明月地頭上辦,哪需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他必定搞的比林家排場還風光百倍。

考量到此點,加上詩函和大明也不希望曝光,所以婚禮上謝絕任何媒體參加。

只是這麼一個豪門世紀婚禮媒體哪可能不注意到,不過在林家保密工夫做絕的情況之下,加上幾個財團透過關係直接對媒體施壓,因此媒體都顯得蠻安分的,都只是簡單的報導一下草草帶過,不敢大肆宣染。

但怎說還是有不怕死的狗仔隊等著爆料,也不管會不會造成別人的困擾,不過都被林家的保鏢們給收拾的乾乾淨淨。

「胖子,你的笑容太僵硬了。今天你是新郎,要笑的自然一點。」身為伴郎之一的阿德提醒大明說。

今天婚禮光伴郎就有十二個人,其中有阿德、老孝、丹羅、伊達,就連牧童也來湊熱鬧了。至於讓伊達當伴郎則是詩函的意思,大明也就沒什麼話好說,剩下的都是從林家和三宗抽調來的人手。

當然憑這十二個伴郎和林父加大明,要招呼那麼多客人是不可能的,所以另外還有一大票林家旗下的高層主管員工幫忙招呼客人,甚至是有團隊專門負責收禮品禮金的。

饒是如此,林父也早早就被人海給淹沒。

至於大明認識他的人不多,所以沒這困擾,但是一張臉都笑到快僵硬化了。

聽到阿德的話,大明靠著他轉過去揉揉臉頰。面對一大堆陌生人,林父跟他說只要保持微笑就好,但他怎樣也沒有辦法放輕鬆。

「你說的倒容易。」像這種時候,大明就很羨慕阿德臉上永遠是那副嘻皮笑臉的樣子。相比之下,大明覺得和檮杌再對幹一次都比這工作要好上許多。

「深呼吸幾次,用調氣之法讓自己鎮靜下來,凝神訣前陣子不是都教過了嗎,小子。」

牧童這次算是特別優待了,難得化身成二十來歲的青年出場,俊秀的臉孔加上白髮,確實相當引人注目。

「我忘了………」大明實在是緊張過頭,急忙依牧童之言讓自己鎮靜下來。

「恭喜你。」

這時馮和亞契、薇妮、碧琪以及一些在PACO內大明比較熟識的人員走入了會場。大明難得看到認識的人,不免有些喜出望外。雖然他父母這邊也有來一些親戚,不過大明都不是很認識。

「謝謝。」看到認識的人,大明臉上的笑容也比較自然了一點。

而馮和亞契看到大明身邊的老孝,臉上則是閃過了一絲的訝異。因為老孝長的很像一個他們所認識的人,一個對PACO具有特別意義的人………

不過這時大明也沒空暇去注意馮和亞契臉上的異狀了,因為三宗的人馬已經浩浩蕩蕩的走了進來。

大明看的有點好氣又好笑,這個婚禮搞成今天這個模樣,這些傢伙可是「功不可沒」啊。

以御堂徹一郎為首,約近兩百人的隊伍走到大明身前,然後忽然一同躬身低頭請安。當時大明根本不可能阻止,只能眼睜睜的暗自叫遭。

果然,瞬間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了這邊。

其中有點見識的人看到這批人馬,不免都嚇的心驚膽跳。他們誰都可以不認識,但是御堂徹一郎這個手握日本政經界大權的傳奇人物,稍有研究的人都知道他是個怎樣的存在,更別提同行的人裡還有許多政經界不輕易露面的名人。

但最恐怖的是這些人居然向一個二十幾歲的小毛頭行禮致敬,而那個傢伙還是這次婚禮的新郎。

這下大明可紅了。

原本現場的賓客多半是看林家的面子才受邀前來,新郎是誰其實無所謂,但是看到這個情況,眾人紛紛開始打聽起新郎是什麼來歷。

而三宗更是連手挖個坑讓大明跳下去,以其所屬財團的名義隨便編了一個很好聽的高階職位給他,並有意無意的透露出他「可能」是財團的接班人。

不只三宗,和PACO有關的美國和歐洲兩個大財團也弄了個高層特別顧問的職位給他。這原本是考慮到詩函家世的問題,丹羅和PACO的上層商量後做下的決定,但現在看來反而是多此一舉。

這下大明不只是紅了,還兼鍍金鑲鑽勒,簡直是金光閃閃,瑞氣千條啊。

當場人群往大明那邊排山倒海般淹去,大明只好硬著頭皮一個個握手寒喧。

馮則是別具深意的看著大明,他幹情報的不可能不知道御堂徹一郎是誰。實際上他不但知道徹一郎身旁安倍晴川和役小角靜的來歷,也知道他們是日月星三宗的掌權者。

既然這三宗的人都向同一個人低頭行禮,那答案是在清楚不過了。他們的老朋友亞格斯………看來就是那位神秘的三宗共主了。

但現場最吃驚的,還是屬林父和大明的親友吧。

林父知道大明是有朋友在幫忙這場婚禮,但卻沒想到他朋友會是這種來歷。

至於大明的父母和親姊、阿德、老孝等皆是嚇的目瞪口呆,他們怎都沒聽大明提起過這事。可這也不能怪大明,因為他也是現在才知道這些事,說他是現場被嚇的最重的人也不為過。

我死定了………

大明臉上掛著笑容,心理面卻是在直冒汗。

男人們在外面應酬,女人們自然在房間裡談心事了。詩函和她母親依依不捨的哭成了一團,讓前去打招呼的晴川和靜子幾個女人也心有戚戚焉。

隨著十一點接近,賓客們也都開始就定位,等待著婚禮的開始。

大明站在台前,身後十二個伴郎一字排開。儘管被台下眾人看的很不自在,大明還是努力深呼吸的調適心情,畢竟這個時候可是不能丟人啊。

十一點整,也不知哪來的鐘聲,現場的樂團開始演奏起了結婚進行曲。

此時紅色地毯的另一頭,林父手牽著詩函出現了。

今天詩函的美麗是驚人的,雖然臉上覆著一層薄薄的面紗,但仍吸引住了在場所有賓客的目光,讓人有著探究面紗下真實的衝動。

在十二個花童灑花開路下,這對父女倆慢慢的沿著紅毯前進。

為首的兩個花童自然就是思語和小雪,其他則是找公司裡員工的小孩來幫忙。這兩個小傢伙搗蛋起來雖然像惡魔,但是安靜乖巧的時候則會被每個人奉為天使對待。

在詩函身後,還有十二個伴娘伴隨前進著。

因為詩函的婚紗裙擺在地上拖行了十來公尺,所以十二個伴娘分別左右各半負責提著裙紗。根據她事後的說法,那身婚紗好看是好看,但是實在是太重了,難怪需要動用到十二個人幫她提著走,不然光她自己一步也不可能動的了。

而伴娘方面的陣容也是十分堅強。

除了無痕、霓裳、玉真、清兒四位龍女外,三宗方面美幸、琉璃倆是一定出場的、就連晴川、靜子等一宗之主都親自加入伴娘的行列,在算上薇妮、風鈴、魯妙正好是十二個人。

一條看似不長的紅毯卻走了快十分鐘之久。林父再不捨,最終還是牽著詩函走到了大明面前。

「交給你了。」

林父將詩函的手遞給了大明,同時傳達過去的還有責任,也就是詩函往後的一生。

大明接過詩函的手,兩人一起步上平台,來到了神父的面前。不過兩人都不是基督教的信徒,而神父也只是一個儀式的見證而已。

這時陪在大明身邊上台的伴郎是丹羅,其他人都留在台下,詩函這邊伴娘則是美幸,兩人等下要負責戒指的傳遞。

音樂停下,神父開始朗誦婚禮的宣召。由於新人都不是基督徒的關係,其中宗教意義比較濃厚的手續全部省去,直接跳到了婚約問答。

「王大明,你願意娶林詩函作為你的妻子嗎,與她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你都願意愛她、安慰她、尊敬她、保護她?此生福禍相依,不離不棄?」

大明隔著白色的面紗看向詩函,牽著她的手微微用力,像似在確認她的存在一樣。

「我願意。」

「林詩函,妳願意嫁王大明作為妳的丈夫嗎,與他在神聖的婚約中共同生活?無論是疾病或健康、貧窮或富裕、美貌或失色、順利或失意,妳都願意愛他、安慰他、尊敬他、保護他?此生福禍相依,不離不棄?」

詩函也望向了大明,握緊了大明的手以做回應。

「我願意。」

「請交換戒指。」神父手一擺,又輪到思語和小雪出場。

兩人捧著的正是當初大明送給詩函的那對鑽戒,相比今日的盛宴雖然顯得蠻寒酸,但是這對戒指對他們而言卻是意義非凡。因為有這對戒指,他們才能找回了彼此。

思語和小雪把戒指交給了丹羅和美幸,之後在由大明和詩函接過替彼此戴上。

透過面紗,大明看見詩函掉下了淚水。

「怎哭了。」大明小聲的問。

「沒有。」詩函否認著。只是想起這八年來的心境歷程,詩函心中就有一股平復不下去的激動。

「在上帝及在場眾人的見證下,我宣佈你們成為夫妻。奉父、子、聖靈的名,阿門。」

神父大聲的朗誦,宣告婚禮的完成。

「新郎可以親吻新娘了。」

大明掀起詩函的面紗,看到了她眼中的盈盈淚光。

「別哭,我們在一起了,不是嗎?」

說完,大明吻上了詩函的唇,現在也跟著爆響起一陣掌聲與音樂聲。

儀式完成後,詩函第一件事理所當然的是去把這身婚紗給換掉,不然什麼事情也做不了。大明則在婚禮過後的宴會上,繼續被一堆人給圍著介紹來介紹去,還必須撐起笑臉以對,天曉得他心裡面苦死了。

好不容易等詩函換好衣服出來,大明這才得以解脫。

「抱歉!那個……能給我們夫妻倆一個獨處的空間嗎?」

聽到大明這麼說,所有人都很識趣的散開了。

「感謝老婆!終於解脫了。」大明偷偷的對詩函做了一個鬼臉。

「辛苦嘍!老公。」詩函伸手將大明的領結拉好。

「今天的妳………特別漂亮。」最近這幾天都沒看到詩函,大明心裡突然有了這感覺。大概是因為日子特別的關係吧,因為一個女人一生中最漂亮的時候就是在她的婚禮上。

「是嗎?」詩函甜甜的笑了。

的確,自從詩函身上的病因消失後,整個人風采都變的不同了。從內在裡好像有種東西閃耀出來一樣,不管身處何地永遠都是眾人注目的焦點所在,尤其在今天這個日子裡威力更是驚人,一顰一笑彷彿帶著媚惑眾生的魔力。

這點從周圍失神的男女數量可以看的出來,不光是男人,連女人也被詩函的美貌給媚惑了,由此可見有多可怕。

至於詩函是怎被治好的,這點得歸功於璐考妮雅身上。

因為詩函的病情是因為自身能量幾乎都被榨乾才引起的,那麼最簡單的方法就是將失去的力量全部補充回來就好,這時璐考妮雅就派上用場了。身為一級始祖荒獸的她,可以看成是個接近無限大的能量供給源頭,其能量不單純淨,而且形態又算是最接近「絕」的一種,所以很容易就能被詩函的身體接受吸收。

「無痕那邊需不需要過去幫忙?」大明看向無痕那邊,實在是很想吹聲口哨。

這次婚禮上人氣指數最高的不是他,不是林父,也不是御堂徹一郎,而是四位龍女們。

雖然這半年來「尋覓」停止了一切演出,但人氣度卻是有增無減,還在一路飆升中,這場婚禮上不知有多少個歌迷等著排隊簽名。

「有牧童在,我想是不用擔心。」想起牧童哀怨的訴說他當萬用經紀人的那段日子,詩函實在是很想笑。

另一方面阿德和老孝也都上前幫忙了,順便趁機弄幾張簽名回來。沒辦法,誰叫家裡的女性們全都是「尋覓」的歌迷。

「那去和爸媽打聲招呼吧。」大明牽起了詩函的手開始在宴會場尋找著。

這時大明的父母正被林氏夫婦招待著,他們這輩子可還沒見過這種大場面,所以顯得相當不自在。林氏夫婦也知道這情況,所以特別安排親家們到人少的地方休息。

當大明和詩函過來請安後,大明的父母不禁一邊怨懟大明什麼都沒通知,一邊又讚美著詩函的乖巧。

這時王怡君拉著大明走到一旁。

「姊,妳該不會在這種日子,這種場合下擰我耳朵吧………」大明一臉的苦笑。

「你自己的形象不要就算了,不要把我也拖下水。」王怡君嫌惡的說,她可沒有興趣在大庭廣眾之下當潑婦。

「關於那些事……」大明已經對先前三宗等放出來的消息想好了說詞,只是不知道王怡君會不會信………

………會信才有鬼吧。

「你或詩函認識『尋覓』裡的人嗎?」王怡君才不管剛那些事,就抓著大明問,眼裡閃動著激動的光芒。

「算是好朋友吧。」大明心想,莫非………

「那幫我弄幾個簽名來,尤其是無痕的。」王怡君興奮到抓著大明的手都會抖。

果然………

大明很懷疑如果他跟王怡君說無痕也是她的弟妹的話,不知道他老姊會有什麼反應出現。不過現階段,大明當然是提都不敢提。

但不管怎麼說,他總算是免去被王怡君質問的危機。大明在詩函向父母請完安後,以招呼朋友為藉口,拉著詩函飛快的溜走。

「好險……」大明暗叫僥倖,要是讓他老姊認真起來,那事情可就不好搞了。

「兩位,許久不見了。」

這時,穿著奇異服裝的一男一女出現在大明和詩函的眼前。

他們服裝看上去像是中國古代宮裝,但材質給人的感覺很特殊,有種飄逸感。真要形容的話,女的話就像是神話中天上仙女所穿的霓裳羽衣。而男的一身儒裝長袍,背後卻背著一把長劍,同樣相當引人注目。

「妳是……?」大明不記得自己有這麼特殊的朋友。

宮裝女子微微行禮,然後回答說。

「夢、夢無涯。」

幸福 於 2007-09-19 08:4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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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四十七 天譴出世

「今天是兩位的大喜之日,無涯在此代敝主獻上薄禮,還請兩位不要嫌棄。」

夢無涯一揮手,男天人手上捧著一個長九十,寬五十公分古木盒子站出。

然後夢無涯打開盒蓋,裡頭是一套材質樣式與她所穿類似,但更為華麗數倍的霓裳羽衣,這套衣服雖華美卻不顯俗氣,輕薄如蟬翼的材質隱隱散發著流光,顯示出它不凡的氣息。

宴會上的人哪曾看過這麼奇特的衣裳,不免紛紛圍繞過來打觀看著。

大明和詩函則是在猶豫,不曉得這份禮該不該收,因為他們完全不知曉對方是什麼人,在場還記得夢無涯的,也只有剩牧童和晴川而已。

「拿『九天玄裳』來送人,貴主真是好大的手筆。」

牧童看到那件衣服是很吃驚的。

因為這可不是一般天女的服飾,而是數量極為希罕的珍貴寶衣,除了防禦能力驚人外,本身還附帶著一些特殊效應,算是屬於相當高級的女性用仙甲。

牧童的師父雲煙就有這麼一件,所以牧童知道它的珍貴之處。而對目前無物傍身的詩函來說,這件東西簡直是為她量身打造的。

「軒轅劍仙果真是好見識。這是天宮裡的姐妹們上下齊心合力編織出的一點心意,還望夫人收下。」

聽到有人認出九天玄裳的來歷,夢無涯不免有些高興。要不然收禮的人不知道東西的價值,不但送東西的人鬱悶,同時也糟蹋掉了這一件寶物。

可夢無涯的稱讚對牧童並不受用,他只是很納悶。

「半年前檮杌之戰,出手相助的人就是你們吧。我很好奇,為何兩位當時不現身相見,卻在今日這種場合出現呢?」

「無涯今日只為送禮前來。」夢無涯笑笑避開牧童的問題,看起來是不準備回答了。

大明給牧童打了眼色,這禮……是收?還是不收?

可就連牧童自己也在猶豫,從過往的跡象來看夢無涯是屬於天宮的人沒錯,但這並不代表夢無涯就絕對和三聖靈沒關係。

他們目前所知道的實在太少,很難猜想出三聖靈下一步會做出什麼。這件衣服固然珍貴至極,但誰知道上面有沒有被做過手腳。

「收下吧,這東西做的不錯。」

這時從人群裡走出一人,詩函和牧童看到後臉上頓時露出驚愕的表情。

大明立刻警覺的護住詩函,但卻發現四周的空間和時間彷彿凝結了般,除了他們幾個人外,萬物皆陷入了靜止不動的狀態,現場寂靜的嚇人。

對眼前的人大明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肯定不是好感。

「伊諾!」牧童咬牙切齒的吐出這個名字。

「今天是個好日子,不要這麼看我,我會害羞的。」

話是這樣說,可是伊諾臉上一點害羞的神情也沒有,反而那笑容很想讓人湊他一頓。接著伊諾逕自從男天人手上接過木盒,夢無涯和男天人一臉的戒備神情,但伊諾根本不在意。

男天人手指已經搭上劍柄,但卻被夢無涯給阻止了。

「所謂入境隨俗,照理說今天這種日子也應該送新娘一點東西祝賀的。可是我們幾個向來都是兩手空空,現在也只好借花獻佛了。」

伊諾先是很有紳士風度的對詩函微微躬身,然後一手捧著木盒,一手像是在九天玄裳上灑著什麼東西,手指輕輕地在衣服上方搓著。

「在『無畏』之名下,願勇氣與信念長存。以我印記,刻以『震攝法印』。」

當伊諾手指灑下光芒時,九天玄裳的色澤和樣式忽然產生了變化。接著伊諾收回手指,換成突然出現的莫菲絲接手,和伊諾做出一樣的動作。

「在『療疾』之名下,萬般不潔之物僻易。以我印記,刻以『疫病之風』。」

最後則是亞瑞特,他看了大明一眼,然後接手祝禱。而大明則是覺得這個男孩看上去似乎有點眼熟。

「在『豐獲』之名下,福澤幸運相伴永隨。以我印記,刻以『災禍之雷』。」

當三個元素體都做完祝禱後,九天玄裳從原來鮮豔的色澤變成灰黑色調,樣式也和原先有了差異,整套衣服散發著濃濃的神秘氣息。

但在場眾人都同時冒出一個疑問。

這種東西穿了之後,好像反而會被詛咒吧…………

「心意到就好,那我們不便再多做打擾,至於接下來的開始………我很期待。」

伊諾笑著將木盒塞給大明,微微行禮後拉著兩人一同消失。

當三個元素體離開之後,現場的一切也都變回正常,沒人察覺到剛才發生過什麼事,就連在另一邊的無痕也不例外。

「禮物既已送到,我們也該告辭了。」

雖然被伊諾等人打了岔,但夢無涯臉上還是不顯聲色,在向大明詩函微微行禮後就和男天人轉向大門離開,途中還順便和迎面而來的晴川打了聲招呼,晴川也還禮以對。

「就這麼走了?」牧童可是還有好多事情想問。

「無涯說過,此行只為送禮而來。該見面的時候,還是會再見面的,而且……會很快。」

夢無涯留下這句後飄然遠去。

雖然途中發生這一段小小的插曲,但中午整個婚宴還算是圓滿落幕。

至於晚上的晚宴則宴請男女雙方比較重要的親友,人數大約三百人之內,席開三十桌。三宗的晴川、徹一郎、靜子,與PACO的馮和亞契等人都是受邀對象。

晚宴進行中男女雙方不免都派出幾個人來介紹一下新郎新娘。詩函那邊有她高中的同學和伊達,大明這邊則是阿德和亞契(考慮到在場眾人的心臟負荷力,丹羅還是不要上場的好………)。

詩函那邊兩人介紹的都很正常,亞契也把大明的介紹搞的像學術演講一樣,但是輪到阿德上台,那情況又是不一樣了。

這傢伙天生口才就好,而且不喜歡沉悶的事物,總是有辦法調皮搗蛋把事情弄的很熱鬧,因此在介紹大明之餘還不忘處處調侃他,說到興奮之處還把大明老孝給拉上台,對大明當年的學子生活來個大爆料,末了三人還順便還做出幾個資訊三怪的招牌搞笑動作,現場是笑聲連連。

晚宴過後,鬧新人洞房當然是少不了的活動。

尤其阿德鬼點子特多,大概是當初和風鈴結婚時吃了不少虧,所以這次趁別人結婚一口氣全整回來,而最可憐的自然就是大明和詩函了。

好不容送走了一票瘟神,房間內終於只剩下大明和詩函兩人獨處。

兩人坐在床上面面相望,現場氣氛顯現的有點浪漫,這時………

「累死了!」

大明和詩函一致說出這三個字,然後雙雙仰躺在床上,今天整天忙下來實在是快累斃了。

「老婆……妳能不能跟岳父說另一場婚禮取消掉算了。」想到幾個月後在歐洲還得在辦一次,而且規模要比今天大上N倍,大明隨即發出了哀嚎。

「死心吧。今天來的客人只是冰山的一角,家裡的事業九成集中在歐美那邊,今天的婚禮主要是應付那些親戚,下次的才是重點所在。」

詩函怎會不知道她父母的用意,只是她也沒說什麼。她可以不在乎別人說她的壞話,但不能繼續讓思語成為別人口中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只是想到還要在弄一次婚禮,詩函光想頭就暈了。整個婚禮下來,最累的就是新娘好不好………

「天啊。」大明整個人一下子全癱了,開始思索要不要直接擄人逃婚算了。

這時詩函翻過身來,臉朝下著大明看說:「老公,我們……明天去蜜月旅行吧。」

「蜜月旅行?」大明在婚禮前並沒聽起詩函提起過這檔子事,因此不免感到有些奇怪,但他想想也不反對,於是便問:「妳想去哪?」

「嗯………我們回『家』吧。」詩函手指輕點著大明的額頭。



幾個月前,詩函從無痕那裡得知她們曾經有個『家』。

當時詩函沒有多問,後來也沒有再提起過這件事。因為她在等著,等著有這麼一天,要和大明一起回到那個屬於他們的家………

可與其說是蜜月之旅,倒不如說是家族旅行還比較貼切。除了大明與詩函外,無痕、思語、小雪和美幸也都是一同成行,牧童則是因為有事要處理沒跟上。

當然,這次也是偷偷跑出去的,依照他們全家出遊的不良記錄來看,林家這邊哪肯輕易放人。最後是詩函好說歹說,加上思語也上場開口求情,好不容易才磨到琉璃姐妹倆點頭答應,不過當然她們也要跟著。

所以表面上他們是出國去旅行,但實際上卻是偷偷溜到別的地方去。

「人還真多………」

大明一邊開車一邊看著後視鏡,剛好一台休旅車塞地滿滿的。

「你就專心開車吧。」坐在一旁的詩函出言提醒著,然後繼續和無痕她們聊天,難得出門一趟,她心情可是好的很。

其實大明那棟房子離林宅也不算遠,車程大約一個多小時而已。起初無痕還會指點大明要往哪走,但是後來大明越開越順,以不需要無痕再多言。

看著越來越熟悉的環境,大明心裡也慢慢地暢快起來,回家的路一切都是那麼自然。最後大明把車停在一條岔路前,和詩函一起左右張望著,然後異口同聲說:「往右走!」

雖然遺忘,但對於『家』的感覺………是不會那麼容易消退的。

「到了。」

當車子停下來後,大明將上半身探出車窗外開始打量著房子。那是一棟三層樓樣式的別墅,房子佔地很廣,周圍則被清靜的庭院和樹林給包圍著。

看著這棟房子,大明心中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回家了……」

「是啊,回家了……」

詩函這時已經下車,站在車門旁邊觀看著房子及四周的環境,心裡和大明有著一樣的感覺。

思語和琉璃姐妹則是好奇的打量著。

前者是第一次來,而琉璃姐妹則是在納悶自己好像在哪看過這棟房子。

這時房子的大門突然打開,一隻小小的白色狐狸竄出奔到詩函的面前停下,並且歪著小腦袋看著她。

詩函低頭看了一會,然後笑著將它抱了起來。雖然思語也跑過來嚷著要抱,但卻被詩函摸摸頭給打發了。

接著,詩函慢慢的走進大門內。

這間房子曾經荒廢了八年的時間,有不少東西已經老舊不堪使用,不過當無痕回來後有整理過一番,而在大明昏迷的那幾個月裡她也是時常回來清掃,所以屋子內外並不見髒亂。

詩函從玄關走到客廳,一路上用手掌輕輕撫觸她所看到的任何東西。大門、牆壁、客廳的沙發………

和當初的無痕一樣,詩函心中一股激昂的情感慢慢的醞釀了起來。

大約看完一樓後,詩函由樓梯走上二樓去,大明則是站在客廳中間,內心同樣也是百感交集,這時無痕突然從背後伸手抱住了他。

「歡迎回來。」無痕頭靠在大明背上,眼框泛紅的輕訴著。

「我回來了。」大明緊抱著無痕的手,內心有著難以言喻的激動。

回家的感覺啊………

後來當大明上樓去找詩函時,發現她正站在三樓某間房間的門口發楞。

「怎麼了?」

大明順著詩函的目光看去,看到了掛在牆上那張三人的婚紗照,當下也說不出話來。詩函和無痕他當然一眼就能認出,但是對照片上的男子卻有點遲疑,那個人………才是真正的自己嗎?

儘管牧童是了解真相之人,但他在大明詩函面前,除了一些重要的事項外,對於過去的事卻很少提及,除非是大明詩函主動口開詢問。因為一口氣灌輸大量資訊只會讓人很難接受,遺忘的東西就是遺忘,不會因為你唸了一大堆而突然全部回想起來,因此還不如採用引導的方法,一點一滴的讓他們累積去感受。

所以,沒有人告訴過大明,八年前他還有另一個自己。

只是……大明也不意外就是了。因為他早已經隱約察覺到這點,不然八年前詩函和無痕怎會看上自己,那完全說不通啊。

「嘖!又不是玩變臉,一張臉變來變去還真是夠麻煩的。」大明摸了摸下巴。他的髮色已經開始恢復,相信封印解開後樣子也會改變才對。

緬懷傷神中的詩函聽到後嗤笑一聲,順便拍打了大明一下,好好的氣氛都被打亂了。

「嘿!」大明這時怪叫一聲,然後整個人成大字型往床上撲去。

「好懷念的感覺。」大明裹著棉被,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在床上打滾。俗話說,金窩銀窩還不如自己的狗窩,當然是自己睡慣的床最舒服。

「不過得要換了。」大明抱著棉被聞一聞。雖然無痕已經清洗過,但這裡畢竟荒廢多年,寢具上都有股霉味。

也不只寢具,還有許多東西已經陳舊的需要汰換,當初無痕一個人不好拿主意,所以盡量保持房間內的原貌,同時也算是對過去的一種思念。

不過既然大家已經回來,自然是要大刀闊斧的革新一翻。

接下來的時間,大明全家動員開始尋查整棟房子,把需要換過或重新修葺裝潢的東西一一列表出來。然而這個過程有點像是在尋寶,因為大明詩函經常發現一些他們老早就以為不見的東西,可說是驚喜不斷。

像在詩函的房間中,她找到了當初學習魔法時留下的完整手稿,這對目前的她幫助很大。

「連這種東西都有留下來?」大明看了一看。

「我可是個用功的好學生,每次上課一定會做好筆記的。」詩函揚了揚手稿,頓讓大明感到羞愧不已,相比之下他啥都沒有留。

不過大明也不是全無所獲,從他房間翻找出來的「天地經」一書,是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取代的。由於牧童的內功心法並不對大明的路子,所以他也僅教大明一些提氣和如何運用的法門,但現在大明可以重新學習專屬於他的天地心法了。

這時詩函走到房間旁的衣櫥室,開始打開裡面的衣櫥。看著看著,詩函忽然看到其中某個衣櫥裡放的東西,她先是呆了一下,然後飛快地用力關上,發出很大「碰」的一聲。

「怎了?臉怎麼那麼紅。」聽到聲音的大明急忙跑過來看,卻發現詩函整張臉紅透到了耳根。

「不要過來!」詩函急忙靠在衣櫥上,死命的搖頭叫大明別靠近。

見詩函這麼強勢的表態,大明也只好鼻子摸一摸去別處幫忙。

詩函看到大明走後,才又偷偷的打開衣櫥,這衣櫥裡面放滿了琳瑯滿目的內衣睡衣,而且樣式還是很性感挑逗的那種,詩函怎說也不可能讓大明看,羞死人了。

同時詩函也冒出疑問,以前她到底是過著怎樣的私生活。

(當後來詩函從媚兒那知道,自己是扮演著每晚強行推倒大明的角色時,她簡直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了。)

直到快傍晚,琉璃姐妹才負責出去採買食物,然後由美幸親自下廚。

美幸哼著小調,身形俐落的在廚房裡忙碌著。

這片廚房曾經可是她的地盤,當別人忙著整理房間時,美幸首先卻從廚房下手一個人默默地整理著,所以美幸很快就對廚房的一切駕輕就熟著。

料理要好吃,無非在於心意。

星爺也說過:「只要有心,人人都是食神!」

對美幸來說,能為喜歡的人做飯是件很快樂的事,而且這也是目前她對大明情感表達的最好方法。每一道菜餚裡都滿滿地包函了她的心意,哪可能會不好吃。

尤其當晚餐時間,大家用餐時臉上的笑容讓美幸倍感窩心。美幸知道,她的幸福………就在這裡。

接下來的幾天,眾人都致力在房子的換新和整修上。林家那邊則以為他們夫婦已經出國去渡蜜月了,所以詩函等目前倒是不用擔心被發現。

反正都是大整修,有些牆壁該刷油漆的地方也就順便刷一刷,這種粗重活理所當然的落在大明身上。雖然有思語很貼心的跑來幫忙,但途中卻是鬧出了不少笑話,等到一面牆好不容易刷好,父女倆都變的跟牆壁一樣白了。

另外小雪原本是和大明睡的,不然就是侍劍。

但這下問題來了,如果小雪跑來跟大明睡的話,那思語一定也會跑來,接著表示大明那晚肯定不得安寧了。因此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大明他乾脆替這兩個小女生佈置了一間新房間,讓她們一起睡。

有時大明也不知道這兩個小傢伙,感情到底是好還是不好。

就這樣忙了四、五天,好不容易讓整棟屋子從裡到外換然一新。眾人站在前院,看著自己這幾天來辛苦的成果。

「也許………以前的我有跟你說過。我這輩最想要的東西,就是一個屬於自己的家。」詩函有點落淚的抱著大明。

不用很大,也不用豪華,但卻是個很溫暖的家。這是詩函在童年的寂寞陰影下,最渴求的一件東西。

或許如此,詩函才那麼容易的接受無痕的存在,就因為太習慣寂寞與孤獨,所以才期望著一個人多熱鬧又溫馨的家庭。

大明則是抱緊了詩函以做回答。

「我們都回來了,不是嘛?這次,我不會讓它在失去………」

接下來的幾天生活雖然是很平靜,但是大明認為沒有比這更好的蜜月假期了。

不管是看著無痕在庭院裡舞劍、詩函在房間裡專心研究手稿的樣子、美幸在廚房中做菜的背影、思語和小雪互不相讓氣嘟嘟的臉頰。

這一切的一切,讓大明感覺到「家」是如此真實的。

可雖然大明找回了他的家,他的家人。

但實際上,這只是個開始而已,一場大戰正悄悄的展開………

烽火燃起,是在印尼比較荒僻的地區。

起初只是一、兩個小村子失去了聯絡,因為該地區還算很落後,多半是未開發的島嶼太多,這種事算是很常見,所以並沒有人在意。

只是後來這種情況慢慢擴散,越來越多的村子完全失去了訊息,其中還包括了人口較多的大島嶼,當下有人開始感到不對勁。然而前去查探的人,卻是一個也沒有回來………

這情況開始驚動了政府機關,開始派出了大量的警力介入調查,但情況還是一樣。所有的人下落都石沉大海,一去不回,同時失聯的區域範圍也越來越大。

感覺到事情嚴重性的政府高層,最後終於讓軍隊介入,不過最後傳回來的卻是傷亡慘重的消息,以及一段震驚國際的影像。

在影像裡,土地是紅色的,海洋也是紅色的,但這並不是任何特效的效果,而是真真實實用鮮血染紅出來的世界。由無數怪物、巨獸與死者組合而成的大軍出現在這個血紅世界上,這不是夢,也不是幻境。

在這股大軍之前,印尼的軍隊輕易的就被摧殘的一乾二淨。

儘管人類這邊有強大的火力支援,但是當他們每倒下一個同伴,隨即那屍體就復活加入對方的陣營,再怎殺也是殺不完,這種恐懼和絕望感立刻就讓軍隊的士氣潰散。

況且……這些威力強大的武器還不一定有用,凶猛的巨獸連飛彈火箭也不怕,腳下橫衝直撞之處必定死傷無數。

這隻大軍沒有任何宣告,也不會留下任何活口。

所帶來的,只有死亡而已………

當這段影像公諸於世後,印尼的國土至少有兩個省以上已經淪陷。印尼方面緊急對外求援,並且投下所有軍力阻止事態擴大。

在三聖靈之助下,血燄終於發動了最終攻勢。

這股血色的洪流最終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滅絕世界上一切活著的東西。

它的名字是………

「天譴」

幸福 於 2007-09-19 08:4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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