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國

瀏覽: 18863
回覆: 127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44:00
【小說書名】:獵國

【小說作者】:跳舞

【作者簡介】:起點文學網人氣作家

【其他作品】:至尊無賴、邪氣凜然、惡魔法則、天王

【內容簡介】:


  “不想謀朝篡位的權臣不是一個合格的權臣……
  總有一天,

[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帝國的金幣上會印上老子的頭像!”
                ——夏亞雷鳴

小阿哥 於 2015-05-25 08:49:09 修改文章內容


商業贊助
發文數:1
發表時間:2024-05-10 18:03:32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45:00
第零章 【夏亞雷鳴】

  總的來說,[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夏亞雷鳴算是一個標準的「土鱉」。

  土鱉的意思是指,他出身草莽構榭榫榩,甀甄畽疑或者乾脆點,他就是一個出生山野的孤陋寡聞的粗人。

  比如瑵瑣瑪瑲,箙算箤箄他每頓吃飯無肉不歡,最擅長的才藝是劈柴和打獵駁駇駃骱,樆榪榼榮而且一直到他十六歲的時候,還認為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是鎮子上那個跑著娃娃榾榜槊槔,寡寣實寧腰部有酒桶那麼粗的一位賣菜的索非亞大嬸,儘管她已經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

  還有他的名字:夏亞雷鳴。

  這個名字彷彿頗有幾分東方人的神秘色彩,其實只不過是在夏亞雷鳴三歲的時候,還沒有名字,老爹某一天喝醉了一拍腦袋,想起自己身為父親的職責來,抬頭看了看天,那天正好是夏天,而且還正好在打雷。於是,夏亞雷鳴有了自己的名字…

  由此可以想像,這個當爹的是如何的不負責任了。幸好取名的那天只是打雷,如果是下冰雹或者起沙塵暴的話……說不定他只能頂著「春沙塵暴」或者「冬冰雹」之類的名字鑽到某個山洞裡恥辱的過一輩子了。

  同時,夏亞雷鳴的粗鄙還表現在,他認為粗麻布比絲綢更好更結實耐用──當然,很重要的一個原因是夏亞雷鳴窮得叮噹響,基本買不起絲綢。你可以把這種心態理解成為吃不到葡萄的酸葡萄心態。

  當然,他很窮的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的大部分打獵來的收入,都要消耗掉一大半給老傢伙換酒──老傢伙就是夏亞雷鳴的老爹,不過八歲的時候,夏亞雷鳴就知道這個老傢伙根本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八歲的年紀雖然還不算太大,但是至少已經足夠知道一些常識了,至少,從遺傳上來說,這個藍色眼珠的老傢伙,絕對不可能生出一個黑色眼珠的兒子。

  所以,八歲之後,他就拒絕再喊老傢伙「爹」。

  至於夏亞雷鳴的身世,老傢伙也說不清楚。用他的話來說:「在多年前的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我老人家在野外燒烤,剛烤好一隻野雞,才轉過大樹去撒了泡尿,回來的時候就看見你小子趴在我的火堆旁,一條烤好的雞腿就只剩下一半了。你知道當時我看見才只有一丁點大的小傢伙抱著啃了一半的雞腿,我腦子裡想到的第一個念頭是什麼嗎?」

  每次說到這裡的時候,老傢伙都會故意的搖晃兩下腦袋,然後一臉鄙意的看著夏亞雷鳴:「我想到的是……你這個小子,那麼小年紀就這麼能吃,將來一定會把老子吃窮!」

  順便說一下,老傢伙是一個老酒鬼,夏亞雷鳴則是一個小酒鬼。造成這個現象的原因是,夏亞雷鳴小的時候,某一次餓極的大哭,這個無恥的老傢伙居然為了偷懶,就拿了酒來灌給小傢伙吃。結果小傢伙還沒斷奶,就被老傢伙開始了酒鬼養成計劃。這個原因使得小傢伙的酒量增加極為恐怖,十三歲的時候,老傢伙就已經喝不過他了。也使得兩年前,這窮困的家裡實在無法同時養活兩個海量酒鬼,老傢伙就很無恥的宣佈了對夏亞雷鳴的禁酒令。

  再順便說一下,夏亞雷鳴最引以為自豪的本事之一就是:劈柴。

  可這一點,也是他鄙視老傢伙的重要原因。

  原因是,老傢伙當初總是不停的吹噓自己是大陸上響噹噹的劍士強者,可惜夏亞雷鳴一輩子沒看老傢伙用過劍。事實上他們家裡也沒有劍,家裡所有的東西裡,從造型上和劍最接近的東西,是丟在爐膛裡的那把黑黢黢的火叉。

  當年紀略微大一點之後,男孩子總是喜歡舞刀弄槍的,結果夏亞雷鳴聽信的老傢伙的自吹自擂,表示想向老傢伙學武,開始這個老東西還拿架子,可按耐不住夏亞雷鳴的軟磨硬泡,才終於勉強答應,就此開始了一段長達十多年的慘痛人生。

  什麼站樁挑水打熬筋骨也就罷了,至於每天用一種臭得能直接把人熏昏過去得草藥泡澡,夏亞雷鳴也忍過來了。

  最最讓他痛恨的是,老傢伙明明自稱是劍道高手,卻不肯教自己使劍!

  鎮子上的酒館曾經來過一個落魄的巡遊詩人,講過幾個大陸上著名的劍客的傳奇故事,當時讓年幼的夏亞雷鳴聽得如癡如醉,做夢都想像故事裡那些孤傲高潔的劍客那樣,白衣如雪,玄衣如鐵,手提一柄鋒利長劍,快意恩仇…那是何等的拉風啊!

  可老傢伙自稱是劍道高手,可教會夏亞雷鳴用的唯一的武器是:斧頭!

  別誤會,不是傳說之中那些高人用的戰斧或者斧槍。

  就是鎮子上鐵匠鋪裡賣的那種六個銅板一把,附近山野村夫上山劈柴的標準配備。

  至於斧技練得到底如何,夏亞雷鳴也不知道。老傢伙曾經說過,他教夏亞雷鳴的這套斧技,其實走的是反璞歸真的路子,一般使用斧頭的人講究的通常是準和狠,而老頭子則對夏亞雷鳴說:你什麼時候能把斧頭練出一個「巧」字來,就算到家了。

  準和狠,夏亞雷鳴知道是什麼意思。他十三歲的時候,就可以在五十步之外,一斧擲過去將一隻奔跑中的兔子的尾巴斬斷。

  可是到底怎麼才算是練出「巧」字訣,那就見仁見智了。至少,按照老頭子說的,要提著二十多斤重的斧頭,在豆腐上雕出一朵菊花來——這明顯就是刁難人嘛。

  其實夏亞雷鳴一直對老傢伙教自己的那套斧技有些懷疑,因為他每天練功的全部內容就是:劈柴,切豆腐,外加把打回來的獵物開膛破肚,分筋去肉剁骨頭。

  雖然心裡懷疑,不過這套「斧技」夏亞雷鳴還是練了足足十年。他練得很勤奮,但是每次練功的時候,老頭子都不做評價,最多就是抱個酒瓶子蹲在一旁邊喝邊看,眼神裡也沒有讚賞或者不滿,永遠都是醉眼朦朧。

  直到一年多前,老傢伙病死之前,他才終於肯開口評價一下自己這個養子的武技了。只是,當時他說的話,卻讓夏亞雷鳴想了三天都無法確定,老傢伙到底是在誇自己,還是在變著法子拐彎抹角的罵自己——他自己倒是懷疑第二種猜測。因為在老傢伙最後臥病在床的那段時間想喝酒,夏亞雷鳴考慮到老傢伙的身體健康拒絕了這種要求——也是因為家裡實在窮得揭不開鍋了。

  大概因此招來了老傢伙的憤慨吧。

  嗯,老傢伙臨死之前是這麼說的。

  當時他用一種複雜的眼神望著自己的養子,歎了口氣:

  「我這套『破殺千軍』能被你練成這種樣子,也算是他媽的有創意了——我死之後,不許你碰斧頭,其他的什麼刀槍劍棍都可以,就是不許你碰斧頭,免得老子死不瞑目。」



第一章 【走向外面的世界】

  開始的時候,夏亞雷鳴為老傢伙的這番評價頭疼了好久。

  以他並不算太好的文化水平,他只知道「有創意」似乎是一種褒獎的評價,但是,「死不瞑目」卻彷彿就是一個不太好的詞兒了。

  老傢伙對夏亞雷鳴的文化教育非常不負責,簡單的程度,僅僅能讓夏亞雷鳴僅僅在翻看老傢伙留下的一些已經發黃的破書的時候,可以勉強認得百分之八十的字,至於能看懂的,不超過一半。

  可就算是這樣,老傢伙還禁止夏亞雷鳴翻看他的藏書,為此夏亞雷鳴沒有少挨老傢伙的棍子。只有在老傢伙喝多了昏睡的時候,偷偷翻出來看一會兒。

  書裡的一些東西,大多是類似於「騎兵」,「轉進」「迂迴」「包抄」之類的詞彙,要不就是什麼作戰方案,還有什麼多少輜重如何運輸,地形的各種佈兵的方式,河灘作戰,平原會戰,峽谷伏擊等等等等……

  開始的時候,夏亞雷鳴以為這些是戰爭故事,就和鎮子裡那些落魄的吟遊詩人說的那些傳說的戰役故事一樣。可後來,他看出了一些不同。至少,老傢伙的藏書裡的內容,絕對沒有吟遊詩人說的那些故事那麼精彩,甚至可以說的上是很枯燥無味。

  夏亞雷鳴曾經有兩次壯著膽子去問老傢伙,結果第一次的時候,老傢伙直接用棍子把他的腦袋敲腫了三天。第二次,老傢伙喝醉了,倒是沒有敲他的腦袋,而是一腳把他踹倒,瞪著眼睛罵了幾句什麼「當年老子帶兵的時候,如果遇到你這種不聽話的小子,早就砍了……」

  好吧,按照這個滿嘴昏話的老傢伙的說法,他不但「曾經」是大陸著名的劍士,甚至還「曾經」是一個帶兵的將軍。

  真的是這樣麼?

  至少,夏亞雷鳴清楚,一個將軍是絕對不會連酒都喝不起的。而老傢伙,連喝酒都只能喝最便宜的黑麥酒,那酒不但辛辣,還帶著一股子酸味。而且,就這點酒錢,還是從牙齒縫裡扣出來的哪。

  「他要是將軍,那老子就是帝國皇帝了。」這是夏亞雷鳴的結論。

  不過……關於自己的斧技的評價,老傢伙到底是誇自己還是罵自己?

  幸好,他不用再去頭疼了。

  因為說了這句話的一天之後,老傢伙死了。

  用老傢伙自己的話來說,他死的非常「有創意」。

  夏亞雷鳴去劈柴回來的時候,看見老傢伙趴在地上,已經沒了氣息。他是死在了路上——從床上爬下去,爬向放酒瓶的那個櫃子。可惜,他太老太虛弱了,爬到了一半就斷氣了,臨死的時候,手還伸向了酒櫃的方向。

  從這點上來說,老傢伙是一個很有個性的人,就連死的方式,也個性得一塌糊塗。因為,老傢伙並不知道,櫃子上的酒瓶早已經空了——那兒連一滴酒都沒有。

  夏亞雷鳴把老傢伙葬了。

  就葬在他們那棟簡陋得四面漏風的房子後,在山坡後找了一個凹地,挖了個坑,填了點土和石頭。可是在立碑的時候,夏亞雷鳴遇到了一個麻煩——荒唐的是,這麼多年,他甚至不知道老傢伙的名字。

  八歲以前,他喊他「老爹」,八歲以後,他喊他「老傢伙」,至於鎮子上的人對老傢伙的稱呼則是「老醉鬼」和「老混蛋」之類。

  在墳前坐了一個晚上,夏亞雷鳴歎了口氣,劈了一塊木頭,在上面歪歪扭扭的刻了一行字:

  「老傢伙葬於此地,願他的靈魂安息。」

  他跑到了鎮子上,將家裡最值錢的東西——那把破斧頭賣了,換了三個銅板,又用這三個銅板換了一瓶酒。

  三個銅板一瓶的酒,無疑是這麼多年來,夏亞雷鳴買過的最「高檔」的酒了。

  但是他把這瓶酒倒在了老傢伙的墳頭,眼睜睜的看著酒流進了泥土裡,他自己卻一口沒喝。

  到了天亮的時候,渾身凍僵的夏亞雷鳴才終於站了起來,他立在墳前,看著那塊木牌,眼神裡有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好吧,老傢伙,你走了。現在只剩下我一個人了。」

  …………

  第一個要解決的問題是餵飽肚子。

  雖然他算得上是一個職業獵人。不,甚至可以毫不誇張的說,他可以算的上是附近方圓幾百里內最優秀的獵人。

  十三歲的時候,他一個人上山劈柴,就用手裡的破斧頭砍死了一條飢餓的嗜血狂狼——這種狼是生活在野火原上的一種低等魔獸,在攻擊狀態下的時候,它的皮毛甚至可以變得比烏龜殼還堅硬,它的牙齒可以將獵人的長矛咬斷,而且動作敏捷。

  可那次,夏亞雷鳴只用了一斧頭就砍掉了狼頭。

  輕輕的一斧頭。

  其實當時,只有十三歲的夏亞雷鳴已經嚇得快尿褲子了,當那條狼撲向自己的時候,他幾乎已經失去了意識,只是本能的按照平日裡練了千百次的姿勢,將手裡的斧頭劈了出去。

  然後……他感覺到一腔熱烘烘的血濺在了自己的臉上,睜開眼睛的時候,面前的地上是一個齜牙咧嘴的狼頭,從脖子的位置斷裂掉了,狼身就在自己身體的後面。

  面對這個場面,他足足用了好一會兒才回過了神來,然後就是興奮。

  原來……我已經這麼厲害了?!

  可將狼屍背回去之後,當他興沖沖的將這件事情告訴老傢伙的時候,老傢伙還很不高興。他不高興的原因有兩個,第一個是:「你練了那麼久,如果連一隻小屁狼都殺不死,你乾脆找塊豆腐撞死算了。」

  而第二句話才是老傢伙發火的真正原因:

  「你這個蠢貨,你知道不知道,把狼頭劈下來,狼的皮毛就不值錢了!!本來這身狼皮可以換兩個銀幣,夠我們喝三個月的酒的!現在最多只能買不到十分之一的價錢!!」

  老傢伙說的沒錯。

  那次,夏亞雷鳴把那條狼背到鎮子上的時候,曾經有不少人很有興趣的來問價,可一看到破損的狼皮,就無人問津了。

  結果那條狼皮一直到最後都沒有能賣掉,夏亞雷鳴乾脆給自己做了一條皮襖,而狼肉,他和老傢伙吃了好幾天。

  呃……不能再想狼肉了。

  雖然那嗜血狂狼的肉很難吃,還有一股子酸臭的味道,不過對於現在餓了一天一夜,還凍得全身僵硬的夏亞雷鳴來說,還是一種難以抵抗的折磨。

  但是,夏亞雷鳴還是決定不上山打獵。

  他不想當獵人。

  年輕人總是有很多幻想的,他想出去闖一闖。

  至少……在他看來,到鎮子上找一個幫工的工作,也總比窩在山上,像老傢伙這樣窩囊一輩子要強得多。

  到鎮子裡去,找一份工作,哪怕是在車行裡當一個打雜。說不定,憑借我這身力氣,能被那個傭兵團看上,當一個低級的扈從呢。

  儘管肚子餓得咕咕叫,手腳冰涼,夏亞雷鳴還是豪情滿懷的想著。

  沒有了用慣的隨身武器斧頭,夏亞雷鳴把爐膛裡的那把黑黢黢的火叉子找了出來,插在了腰帶上,穿著那件已經破了好幾個窟窿的狼皮袍,穿著鞋底已經快磨穿的草鞋,帶著心中的希望,走下了山。

  這就是夏亞雷鳴走向外面世界的第一步!

  按照那些吟遊詩人說的那些傳奇故事裡的說法,應該叫做「歷史的車輪開始轉動」。

  然而我們的主角走下山的時候,非但沒有什麼狗屁「車輪」,就連他的鞋子都磨穿了,同時,他還餓得頭昏眼花。



第二章 【野火鎮上無好人】

  如果說要在全大陸尋找到一個最混亂的地方,那麼就非野火鎮莫屬了。

  野火鎮的本名並不叫野火鎮。事實上,它有好幾個非正式的名字——這主要是因為野火鎮的歸屬問題混亂造成的。

  小鎮位于野火原的南部,卻是一個三不管的地界,若是說到歸屬問題,那就真的算是“城頭變幻大王旗”。

  北方的奧丁帝國,南邊的拜占庭帝國,甚至一些大型的盜賊團,都曾經成為過這里的主人。

  野火鎮的地理位置不算太好,但是卻偏偏是夾縫之中那最微妙的一點。野火原上沒有別的物產,多的是森林山谷盆地,這里土地貧瘠,氣候也是最怪異。

  每年,從北方來的冷空氣,會使得野火原有長達三個月的寒冷冬天。而冬季之后,南邊的海風暖氣北上,卻又會吹得人懶洋洋的不想動彈。南北的冷熱天氣在這里交錯,卻形成了充足的降雨,夏天的時候,土地泥濘。

  結果,野火原上,冬天是又冷又乾,夏天就又熱又濕。

  北方的奧丁人,習慣了冰天雪地的寒冷氣候,對於這里的夏季的濕熱不適應。南邊的拜占庭帝國人,又受不得冬季的乾冷。

  加上這里實在沒什麼關系到民生國計的物產,也算是一個雞肋地帶。

  野火原上別的物產沒有,多的是兇悍的野獸和星羅棋布的大小部落土著,這些大小部落,也是亦正亦邪,有生意的時候,豎個旗幟就當傭兵團,沒生意的時候,臉上蒙塊布就跑去搶劫。

  還有周圍的矮人部落,骯髒膽小卻又多如螞蟻的地精群族,滿是沼澤的森林……

  這種地方,除非是兩大帝國準備開戰的時候,才會把這里當作交戰的緩沖區,否則,放在平時,誰也懶得多看一眼。

  兩大帝國似乎已經形成了默契,如果拜占庭人占了這里,奧丁人一定打過來,如果奧丁人占據這里,拜占庭也必定出兵驅逐。但雙方實在都沒有精力在這種鬼地方長期駐扎軍隊,所以只要對方沒有占領這個地區,那麼就聽之任之了,乾脆就把這里變成了三不管的地界。

  至于這里唯一的城鎮,野火鎮,則成為了大陸上各種復雜人群的流竄地點。罪犯,通緝犯,小偷,竊賊,奸商,冒險團隊等等諸多復雜群體的樂園。

  無政府的樂園,這個評價對于野火鎮來說,才是最貼切的。

  前些日子,南邊拜占庭來的幾個大商團因為遭受了盜匪的搶劫損失慘重,就集資聘請了一個傭兵團部落來打跑了盜匪團,將這里當作重要的物資集散地,宣布對小鎮進行“保護”。

  野火鎮上什麼都有,車行旅店酒館賭場窯子,還有一些盜賊團伙的秘密據點,非法交易的黑市里可以買到很多官方違禁的商品,還有傭兵部落的交易所……

  這里是冒險者的天堂。

  老實巴交的人,是最好別住在這種地方的。

  哪怕是鎮子上裁縫鋪里的一個裁縫,說不定都是被兩大帝國同時通緝了多年的潛逃犯。

  …………

  夏亞雷鳴走進鎮子的時候,並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他身上的那條破爛的狼皮袍子使得他看上去更像是一個乞丐,而腰上插著的那把火叉,也最多會讓人認為他是一個“精神有問題”的乞丐。

  就在夏亞雷鳴如一條餓狼一般穿梭在野火鎮的街頭的時候,路旁的一家商鋪門口,一縷貪婪的目光射向了他。

  …………

  用一個最準確的詞語來形容多多羅的相貌,那麼這個詞語一定是:猥瑣!

  如果一定要加一個副詞的話,應該是“極其非常”猥瑣!!

  他很瘦,極其的瘦,皮包骨頭,雙頰卻長了兩塊橫肉,加上一雙倒吊眉,三角眼,冒著猥瑣而淫邪的兇光,哪怕他笑起來的樣子,也好像是那種勾引小羅莉的怪叔叔。

  這麼說吧,以他的相貌,夜晚走在大街上,哪怕什么都沒做,也一定會引來巡邏士兵的可疑目光。

  他曾經有一個很“光榮”的事跡,在王都求學的時候,某一天傍晚,在一條小路上偶遇一位女士,結果兩人只是面對面看了對方一眼,那位女士只看見了多多羅的相貌,就嚇得花容失色,然後就大叫“非禮”。

  結果引來巡邏的衛隊,不分青紅皂白就將他綁了回去。多多羅試圖為自己辯解,可人家只說了一句:“你長了一副很像會非禮小女孩的模樣。”

  幸好,現在的多多羅已經不用再遭受這樣恥辱的待遇了。

  現在的多多羅,擁有一個大陸上最高貴的職業,最高貴,沒有之一!

  他現在的正式身份是:尊貴的多多羅魔法師閣下。

  當然了,這個稱呼是他自詡的。事實上,多多羅現在只是一個低級的一級魔法師,而且,很不幸的是,他年紀已經不小了,在魔法考核之中,也被認定了沒有繼續晉級的魔法潛力。

  魔法師的職業雖然高貴,但那是指那些可以呼風喚雨的真正的高等魔法師,像他這樣的低級魔法師,而且是毫無魔法潛力的傢伙,唯一的出路就是尋找一個傭兵團部落去當當打手,賺點兒生活費,如果能碰到好運氣,遇到某個沒見過太多世面的鄉下土貴族,說不定也會被招攬為上賓。

  所以,在王都或者別的大城市,多多羅是沒有發達的機會的,他只能跑到類似野火鎮這種窮鄉僻壤來碰運氣。

  而且,他來到野火鎮,絕對是一個意外——他破產了。

  這是一個很荒唐的事情:以高貴和富有而聞名的魔法師,居然會破產?

  然而這件事情卻是實實在在發生在了多多羅的身上——他在偶然得到的一本古籍里翻到了一種可以讓自己魔法實力大漲的方法,這個發現刺激了多多羅的野心,他向一個商會借款購買了很多魔法材料用來進行這項魔法研究。然後……很不幸的,他的魔法研究失敗了,材料也消耗了大半。

  更不幸的是,他後來發現,自己得到的那本古籍書,根本就是一個文物販子偽造出來的假古董!

  身為一個魔法師,居然被那些卑劣的造假古董的奸商騙了!這對多多羅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可更更不幸的是,他欠款的那家商會可是享受帝國法律保護的正規組織,為了追討欠款,甚至跑到了王都教會魔法師行會里起訴多多羅。

  起訴一位魔法師欠錢不還,還把事情鬧到了魔法師行會去了?!

  這簡直是千百年來不曾有過的大丑聞啊!多多羅在王都里名譽掃地,成為了魔法界的一個巨大的笑話。甚至在王都,他這個小小的低級魔法師的知名度,一度超過了那些成名已久的大魔法師們。

  最後,多多羅只能隱姓埋名遠走他鄉。希望到這個三不管地界的野火原來碰碰運氣。

  而現在,多多羅看見了夏亞雷鳴。

  準確的說,他看中了夏亞雷鳴脖子上掛著的一件東西!

  以一個魔法師的眼光,多多羅在看見夏亞雷鳴脖子上那件東西的第一瞬間,他就忍不住生出了貪念。

  那是一塊看上去灰不溜秋的石頭,毫無任何光澤。

  但是……萬能的主在上,多多羅敢發誓,那是一塊上等的魔法晶魄!!!

  …………

  夏亞雷鳴很快就被攔住了去路。

  他雖然餓得頭昏眼花,但是看清了攔住自己去路的這個傢伙的模樣後,立刻打了一個激靈!

  “你好,年輕人,想做一個交易嗎?”

  多多羅盡量讓自己笑得和善一些,但是顯然,他的努力是徒勞了。因為夏亞雷鳴看見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滿臉警惕,同時一手握住了腰間的火叉,另外一隻手,則飛快的緊緊捂住了自己的口袋。

  (難道我長得很像壞人嗎?)多多羅忽然有一種想哭的沖動。不過,在一個乞丐的面前,他還是擺出了魔法師老爺的架子。

  看了一眼夏亞雷鳴健壯的體格,他打消了強搶的念頭(還是騙到一個沒人的地方然後弄暈他!)

  多多羅瞇著一雙三角眼,故作矜持的微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一名魔法師。”

  夏亞雷鳴茫然的看著多多羅,毫無反應。

  多多羅沒有等來預料之中敬畏的眼神,似乎面前這個年輕人在聽到“魔法師”這詞語的時候,和聽到“一隻豬頭”沒什么區別。

  尷尬的沉默了會兒,多多羅終于沒耐心繼續這麼互相瞪眼了,他咳嗽了一聲:“咳咳……難道你不知道魔法師是什麼人嗎?”

  “知道。”夏亞雷鳴老老實實的點頭,他雖然是山民,但是時常出沒於野火鎮,怎麼可能不知道魔法師是什么東西?

  “那……現在一個尊貴的魔法師站在你面前,難道你一點不驚訝嗎?”多多羅自己倒有些驚訝了,面對一個魔法師站在面前而面不改色,難道這個年輕人是一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可是,看他的樣子,他的年紀,他穿的那件破爛的皮袍子,還有和當地山民習俗那樣將頭髮編成幾條小辮子的打扮,看上去又老實又木訥又樸實,怎麼看也不像是什麼高人吧。

  “因為你不像魔法師。”夏亞雷鳴說了實話,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有些靦腆的抓了抓後腦杓:“我以為魔法師都應該是長得很帥的。”

  多多羅:“…………”(怨念繼續上升)

  被戳中了痛處,多多羅有些冒火:“那你以為我是什麼人?!”

  “騙子。”夏亞雷鳴是一個誠實的人,他回答得很乾脆,“我的養父教過我一句話,如果在路上有人莫名其妙的對我表示友好和微笑,那麼第一個反應就應該是捂緊錢袋。”

  然後,夏亞雷鳴對著多多羅微笑了一下,他的表情依然那麼平和誠懇,語氣也很認真:“尊敬的騙子先生,你看,我是一個窮人,我身上現在連一個銅板都沒有。所以,我想你還是不要浪費你的時間了。”

  說完,夏亞雷鳴就想從多多羅的身邊繞開。

  見鬼,他從山上下來,一路走了接近三十里,,路上只找了口泉水灌了一肚子水,走到鎮子里的時候,他已經餓得腹中如鳴鼓,腰帶緊了又緊,此刻他自覺已經餓得兩眼冒綠光,面前就算有塊木頭,也啃下去了。

  這種時候,他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趕緊找個辦法弄點吃的,他才懶得和一個騙子浪費時間呢——如果換在平日里,早就一拳砸斷這個騙子的骨頭了。

  多多羅一把抓住了欲走的夏亞雷鳴,著急道:“喂!我真的是一個魔法師!你怎麼才能相信?”

  “相信你?”夏亞雷鳴眨巴了兩下眼睛,猶豫了一下,依然是那副老實巴交的模樣:“除非……除非你顯示一下魔法。”

  “……好吧!”多多羅險些氣得吐血,不過為了那塊上等的魔法晶魄,他還是壓著怒氣,將夏亞雷鳴拉到了路邊,用自己的背擋住了街道上的行人方向,伸出一根手指:“喏!你看清楚了!”

  說完,他口中嘰嘰咕咕的念了幾句什麼咒語,一揚手,一團灰色的粉末就從他的掌心冒了出來,呼的一下揚在了夏亞雷鳴的身上。

  這是一團塵土。

  夏亞雷鳴看著自己被塵土弄髒的袍子,不滿的拍了拍:“這是什麼魔法?”

  “揚塵術!”多多羅驕傲的抬起了下巴,這的確是他最擅長的一個魔法,也是土系魔法之中最低級法術之一,利用魔法揚起一片塵土,在作戰的時候可以起到迷惑敵人視線的作用——這箇中原理,其實和打架的時候灑石灰粉有異曲同工之妙。

  夏亞雷鳴似乎有些失望,更有些不屑:“這並不能證明你用的是魔法。”

  他的眼神充滿懷疑的看了看多多羅,腦袋用力搖晃:“我前些天在鎮子里看到一個馬戲團的表演,比你這個戲法可有趣多了。里面還有一個人能從帽子里抓出兔子呢!”

  馬、馬戲團?!

  從帽子里抓兔子?!!

  該死的,這個混蛋把我當成什麼了?!

  多多羅覺得自己真的要吐血了!

  “而且……說不定這團塵土是你事先就藏在袖子里的。”夏亞雷鳴不懷好意的看著多多羅那寬大的袍袖。多多羅穿的是一件質地頗為上等的皮袍,為了配合魔法師的身份象徵,袍子做得很是寬大,袖子也高高的捲了好幾層。

  “混蛋!我怎麼可能做那種事情!”多多羅覺得自己被侮辱了。

  “除非……你讓我檢查一下你的衣服,看看里面是不是藏了什麼東西。”

  夏亞雷鳴一臉很坦誠的樣子。

  “……好吧!”多多羅臉色漲紅,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極大的侮辱!甚至這一瞬間,他連夏亞雷鳴脖子上掛著的那塊石頭都忘記了。

  開什麼玩笑!我堂堂一個魔法師,居然被這個蠢小子當成變戲法的了?!

  而魔法師這個身份,已經是多多羅剩下的唯一值得驕傲的財富了!

  他憤慨的脫下了自己的那件皮袍扔在了夏亞雷鳴的手里:“你看吧!看看我有沒有在里面藏什麼東西!哼!!”

  夏亞雷鳴接過袍子,立刻仔細的翻了起來,他翻的非常細緻,從裡到外,從領口到袖口,甚至連里面的內襯都看了一遍。

  一遍檢查,夏亞雷鳴仿佛隨口含糊的問道:“嗯,你這件袍子好像挺值錢啊。”

  “廢話!這可是王都里的成衣鋪里買的,價值六個銀幣呢!這可是真正的上等的熊皮!這樣的衣服,才能配的上魔法師高貴的身份啊!”多多羅惱火的回答——其實他撒謊了,熊皮倒真是熊皮,也的確是在王都的成衣店鋪里買的,但是價格不是六個銀幣,而是三個。

  夏亞雷鳴聽了,臉上不動聲色,眼神里卻閃過了一絲異色。

  他抬起頭來,用那副人畜無害的表情對著多多羅:“我看完了。嗯……不得不說,您的確不是一個狡猾的騙子。”

  “那當然!”多多羅挺起來了胸膛。

  夏亞雷鳴卻忽然咧嘴嘻嘻一笑:“不過,你卻是一個愚蠢的騙子。”

  話音剛落,夏亞雷鳴忽然抱著多多羅的那件上等的皮袍,掉頭就跑!!

  他跑得飛快,一溜煙的功夫,就轉進了路邊的一條小巷子裡。

  多多羅愣在當場,仿佛整個人已經傻了,瞪大了眼睛足足呆了好一會兒,才陡然怒吼了一聲:“有人搶我的衣服!!”

  等他撒腿追進巷子的時候,哪里還有夏亞雷鳴的影子?

  夏亞雷鳴畢竟是本地人,這野火鎮,他走了十多年,地形熟悉,哪裡是多多羅這個外鄉人能比得上的?

  一口氣跑出了兩條街,確定了身後沒有人追來,夏亞雷鳴停住了腳步,站在一顆路邊的大樹下喘了兩口氣,又摸了摸手裡這件袍子上等的質地。

  “運氣真好,才進鎮就遇到一個外地來的傻瓜騙子。今天的午飯有著落了。”

  夏亞雷鳴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然後抱著皮袍,走向了路邊最近的一家商鋪。

  一會兒功夫,衣服變成了幾個銅板,然後又在路邊的一個小店裡變成了幾塊肉餅,而幾塊肉餅也很快就進了夏亞雷鳴的肚子。

  拍著已經不再叫喚的肚子,夏亞雷鳴愜意的嘆了口氣。

  唉,可惜啊,在野火鎮這種地方,像剛才那個傢伙那樣的外地來的傻瓜,可是很難遇到的啊。

  “現在,填飽了肚子,該去找份活兒幹了。”夏亞雷鳴昂首走向了黑市的方向。

  這是夏亞雷鳴和多多羅的第一次會面。

  如果按照吟游詩人的那些華麗的句子,應該這樣形容:

  “某年某月某日,未來的大陸王者夏亞,遇到了他未來的第一個忠心的部下多多羅大人,偉大的夏亞王散發出無匹的王者之氣,讓多多羅虎軀一顫,為之臣服,從此立誓一生追隨夏亞王,至死不渝!歷史的車輪,繼續滾滾向前……”

  然而,歷史的真相和傳說畢竟是有差距的。

  此刻,我們的多多羅倒是的確虎軀顫抖了。不過卻不是因為什麼臣服或者感動,而是……

  被氣的!!

  “混蛋小子,別讓我再遇到你!!!”

  多多羅臉都青了,憤怒的吐了口吐沫:“野火鎮上無好人啊!!”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45: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46:00
第三章 【黑街】

  要說野火鎮上最熱鬧最有活力同時也是最混亂的地方鬿魂鬾魟,銩銚銠鉻當數“黑街”。

  黑街不是一個官方的稱呼,事實上漥滾漩漶,裬褖裮褉無論是拜占庭帝國還是奧丁,曾經佔領野火鎮的時間都非常短暫鞂鞁韍韎,嫜嫫嫦嫮短暫得甚至根本來不及將野火鎮的所有街道和建築登記造冊──而相比之下更為愚昧的奧丁人,則乾脆連人口都不曾統計過。

  黑街是一個約定俗成的稱呼蒪蓐蓊蒶,粽粻綿緂就位於野火鎮的鎮西邊最靠近外圍的一條街道。這條街原本很寬闊,算是鎮子上最寬敞的一條街了鉾銎銙銛,酳鉶鉼鉿原本可以容納兩輛馬車並排行駛──這樣的大路,別說在這種窮鄉僻壤難見,就算是在文明發達的拜占庭帝國,也只是一些大城市的標準配備。

  但是,剛才說的是“原本”可以容納兩輛馬車並排──如果這條街上沒有那麼多佔據了路面的商販的話。

  這裏匯聚了來自大陸各地東南西北的所有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任何你想像不到的東西,在這裏都能找到。

  當然了,如果你想買什麼東西,無論是再稀少再古怪的玩意兒,只要你來到野火鎮的這條黑街上,掛上一個求購的牌子,最多不到半天,一定會有幾個穿著骯髒的袍子,面目不清神色鬼鬼祟祟的傢伙跑來問你,願意出多少錢。

  這些人可不是騙子,更不是乞丐。而是一些傭兵部落的聯絡人。

  在野火原上,有很多大大小小的部落,大的甚至有上千人,小的也有百十人。這些部落,有的幹的是傭兵的活兒,但更多的,則是盜賊團伙。

  這些部落,很難區分他們到底是傭兵還是盜賊──這得看他們的心情了。

  拜占庭人有一句俗話,傭兵團和盜賊團的區分在於:

  “如果你雇傭傭兵當保鏢,那麼事後你付錢就可以了。如果他們心情忽然不好了,不但拿了你的錢,還會順便把你也搶光──這個時候,他們就是盜賊團。”

  當然了,這句俗話受到了王都交易行會的強烈抵制,因為交易行會一再申明,只有那些登記註冊的傭兵團才是合法的,正規的。這些正規的傭兵團是守法守規矩的。那些亦傭亦盜的傢伙,都是那些非法的黑團伙。

  但正是野火原上的這些黑團伙,幫了人很大的忙。他們什麼活兒都敢接,也什麼活兒都肯幹!

  如果你出的錢夠多,他們甚至敢幹很多玩命的買賣!比如,去抓捕矮人奴隸這種活兒,那些正規的傭兵團是不幹的,可這些黑團伙麼……嘿嘿,你肯出多少錢?

  雖然自然環境惡劣,但是不得不說,野火原是一個商機盎然的地方!這是拜占庭和奧丁帝國之間緩衝地區,也是兩大帝國之間的唯一的貿易之路。奧丁的商團,拜占庭的商團,要想去對方的國家做生意,必須從這裏經過。

  面積廣闊,地理環境惡劣的野火原上到處都是危險。就在野火小鎮的北方,是野火原上的藍色盆地──這是屬於那些脾氣暴躁兇猛而孤僻的矮人族的地盤。如果你是人類的商隊最好不要靠近那裏,否則的話,說不定過些日子,你的頭蓋骨頭,就會被製造成漆器,掛在黑街的某個商鋪的貨架上。

  只有極少數和矮人族建立了信任的商團才能靠近矮人族的地盤和它們做一些交易。

  如果說矮人族還算守規矩(只要你不過去,它們基本不會來招惹你),那麼,地精才是真正讓人頭疼的傢伙。這些傢伙仿佛地老鼠一樣,在野火原的北部,一窩一窩的繁衍著,這些東西才是真正的強盜──它們什麼都搶,吃的,穿的,用的。甚至,它們什麼都吃。

  如果你不幸被它們抓住了,那麼恭喜你。

  你的肉會被曬成肉乾,你的骨頭會被磨成粉末熬湯,你的毛髮都會被那些地精編製成毛毯!總而言之,地精具備了一項連人類極為缺乏的非常優秀的品質:節約簡樸!

  穿越野火原的貿易,是非常危險的,同時也是非常賺錢的!

  拜占庭帝國製造的精良的盔甲武器,馬匹,牛羊,礦石,藝術品……

  北方奧丁帝國出產的最上等的皮草,還有各種水晶,還有各種雕塑(真是諷刺!奧丁人一向是粗魯愚昧的代名詞,但是偏偏就是這個愚昧的國度,卻擁有全世界最高明的雕刻工藝,這點讓拜占庭帝國的那些雕刻藝術家們一直都抬不起頭來。不過為了表示不屑,拜占庭人對此的解釋是:那些奧丁人,他們生活的所有時間分為三部分: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打架,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交配,三分之一的時間用來雕刻神像然後祈禱。)

  然而這些生意,只有那些實力極其雄厚的大商團才有本事做。

  而那些小商隊如果想幹這種買賣,那麼首先你得拿出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念頭。

  當然了,面對巨大的利潤,肯玩命的人也是很多的。至少跑來野火鎮上的傢伙,有一大半都是抱著發財的夢來的。

  而每隔一段時間,總有那麼一兩個幸運兒九死一生穿越了野火原來到對方的國度,貿易成功,一夜暴富。這就刺激了更多的人帶著發財夢來到野火原。

  野火原上有一句俗話:走到鎮子外面去,拿著一把鐵鍬,在野地裏隨便鏟一鍬土出來,下面埋著的都是冒險者的屍骨。

  …………

  …………

  夏亞雷鳴走進黑街的時候,他的腰板挺得筆直,這主要是因為他已經填飽了肚子──感謝那個外地來的傻瓜騙子。

  黑街和往日並沒有什麼不同,只不過前些日子佔據野火鎮的盜賊團被趕走了,現在在路上巡邏的是一個傭兵團的戰士。對於這種事情,野火鎮上的人都習慣了。而且這些新佔據這裡的傭兵團很講規矩,並沒有提升稅率。

  順便說一下,野火鎮的稅率非常簡單,這裏只有一種稅:進城稅!不管你是什麼人,什麼身份,進城的時候必須按照人頭,每個人繳納一個銅板的稅。

  除此之外,這裏沒有商業稅和其他任何稅收。

  今天夏亞雷鳴進城的時候,把口袋裡的最後一個銅板交給了城門的戰士。

  所以,如果他不能在今天找到一份工作賺點錢的話,那麼他就真的要加入丐幫了……

  黑街上人群擁擠,兩邊的商鋪和地攤上不時的傳來爭吵呼喊的聲音……這裡民風彪悍,敢千里迢迢來到這種地方冒險的人,大多不是善茬兒──所以嘛,野火鎮上無好人。這些性子彪悍的傢伙,就連討價還價都好像罵人一樣。

  偶爾還有一些醉鬼從路邊的酒館裡被丟了出來,扔在墻角的垃圾堆裡。

  還有一些相貌可疑的傢伙鬼鬼祟祟地在人群裏穿梭來去,這些人幹的都是金手指(小偷)的活兒。

  幸好,沒有一個金手指會注意夏亞雷鳴──他看上去比一個乞丐都不如。

  夏亞雷鳴順著人流行走,東張西望,尋找著能賺錢的活兒。他打的主意很簡單,首先必須要賺到一筆錢才行。他的計劃是,先客串一次獵魔人的工作。

  獵魔人,和獵人,是兩種不同的職業。雖然幹的活兒大體相似,但是獵取的對象就有不同。

  獵人麼,打打兔子狐狸山雞土狼之類的,只要你會射箭,會下套子陷阱就可以。

  但是獵魔人,獵取的只有一種東西:魔獸!

  原本老傢伙活著的時候,是禁止夏亞雷鳴去獵取魔獸的,不過夏亞雷鳴可不想一輩子當一個窩在山裡的土鱉獵人。獵魔人的生活裏充滿了冒險和刺激,還能賺到錢,這才是年輕人嚮往的。

  所以,他曾經瞞著老傢伙偷偷的幹過好幾次這種勾當,也成功獵殺過一些魔獸,只可惜,他一直沒存下什麼錢,大部分的收入,都變成酒精,填進家裡兩個酒鬼的肚子了。

  終於,夏亞雷鳴找到了一個目標了。

  就在黑街的盡頭,一個店面不大的商鋪門口掛著一個牌子。

  “重金求購魔獸幼崽……”



第四章 【處處埋死人】

  夏亞雷鳴走進店鋪裡來的時候,店鋪裡並沒有其他的客人,只有一個乾瘦的老頭子坐在貨架的後面。儘管夏亞雷鳴的衣著很破爛,但是他並沒有受到歧視,那個老頭子熱情的站起身迎了上來,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小瞇縫眼裡冒著精光,這樣的笑臉,就差在他的臉上刻上“奸商”的字樣了。

  “尊敬的客人,請問需要點兒什麼?我們這裡有剛剛到的一批上等的煙草,都是真正的紮庫土族人親手種植出來的!啊,看您的年紀,應該對煙草沒有什麼興趣……啊,看你高大健壯孔武有力,您一定是一位出色武者。嗯,我們這裡有‘雷神之錘’打造的精品武器,請問您需要什麼?是一把上好的劍,還是需要一些防具?我保證我們的貨都是正宗的出自矮人工匠的真品,絕對沒有仿製的!”

  雷神之錘?

  得了吧。

  夏亞雷鳴在野火鎮上混了這麼多年了,哪裡不知道這些奸商的德行?

  全世界都知道矮人工匠打造的武器是最上佳的。矮人信奉雷神,使得幾乎全大陸的武器鋪子幾乎有一半都取名叫“雷神之錘”,號稱自己用的是矮人族的工藝。

  夏亞相信黑街上一定有真正的矮人工藝的上等武器,但是那些真品都是很貴重的,這些奸商絕對不會面對自己這麼一個穿著破爛的小子,就隨便拿出來。

  眼看夏亞雷鳴不說話,老頭子捻了捻鬍鬚,擠出一絲“男人都明白”的笑容:“或許您需要購買一些特殊的藥物?本店可以有自己專門的藥劑師,能製作出任何特殊的藥劑,特別是那種吃了就昏昏欲睡的東西哦!實在是居家旅行、殺人越貨、打家劫舍的最佳裝備……呃,尊敬的客人,您到底需要什麼呢?”

  夏亞雷鳴已經把這家店的一切打量了一遍。

  他首先看見了掛在店堂上的一張風乾的羊皮,那是一張契約文書,契約文書的下面有兩個簽章,其中一個大概是這個店鋪隸屬的商團的標記,而另外一個,則是屬於現在佔領了野火鎮的那個大傭兵團。

  這份契約代表了這家店鋪和現在野火鎮的佔領者簽訂了契約,受到那個傭兵團保護的同時,也必須遵守野火鎮的規矩。一旦做了什麼違約的事情,受損者可以跑去找野火鎮的保護者尋求仲裁。

  這算是一個“合法”的身份。

  這是必須要先弄清的一點,因為……黑街上,黑店可也不少呢!

  野火鎮上無好人……嘿嘿!

  “我是看見外面的求購牌才進來的。”夏亞雷鳴開口說話,他的口音是野火鎮附近的本地方言。

  老奸商的熱情立刻降低了很多,不過他依然很客氣,這點讓夏亞雷鳴很受用。至少,不以貌取人,顯得多少專業一些吧。

  “聽口音你是本地人。”老頭子微笑:“您是一位獵魔人嗎?”

  聽了這個問題,夏亞雷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滿是窟窿的皮袍,還有腰上插著的那把火叉。或許一些獵魔人會穿得簡樸一些,但是這個世界上絕對沒有一個獵魔人會拿著燒火的火叉子去和兇猛的魔獸搏鬥吧……

  夏亞有些臉紅,不過他依然硬著頭皮點頭:“是的。”

  老頭子故意仿佛沒看見夏亞雷鳴的破袍子和火叉,他連眼神都不曾移動半分:“好吧,那麼你是來應購的了?要求就在上面,你還有什麼疑問嗎?”

  求購牌上寫的很清楚。

  “重金求購魔獸幼崽

  要求:獅獸幼崽,特徵,白色毛髮。

  需求量,不限。

  受構價格:每隻五個銀幣。

  委托有效期:三十天。”

  “沒什麼疑問,如果可以,我們直接簽訂契約吧。”夏亞雷鳴努力裝得老練一些。

  老頭子仔細的看了看夏亞雷鳴的臉,居然嘆了口氣:“年輕人,我希望你明白你在幹什麼。看得出來你是一個練武的人,但是……獅獸可不是普通的野獸。而且,現在快過冬了,這個季節魔獸為了儲備過冬的糧食,都很難對付。更何況,任何野獸,在自己的幼崽受到威脅的時候,都是極度兇猛的。”

  “我清楚我在做什麼,我可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夏亞雷鳴努力挺起胸膛:“不過還是謝謝你的提醒。”

  老頭子恢復了平靜,他轉身從貨架後的抽屜裡拿出了一張契約,丟在了夏亞雷鳴面前的臺子上,看了他一眼:“你認得字吧?需要我給你念一遍嗎?”

  “不用。”

  夏亞雷鳴將契約看了一遍,沒什麼問題。

  “在下面簽上你的名字,還有手印。”老頭子瞇著眼睛看著年輕人:“你叫什麼?”

  “夏亞。”年輕的獵魔人回答的很含糊,因為心中一直對這個名字有些恥辱,所以他沒有將自己的全名報出來。

  “夏亞?嗯,奇怪的名字,你姓什麼?”老頭子追問了一句。

  夏亞雷鳴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老頭子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追問。在野火鎮混的人,很多都是身上背著通緝令的,不報全名,甚至不報真名,也並不奇怪。

  “我需要一點預付的錢。”夏亞雷鳴很不好意思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預付這種方式,在黑街上的求購生意裡很普遍。通常情況下,可以要求預支百分之一的貨價。

  畢竟,求購的東西一般都很難弄到,很多是需要拿命去冒險的。

  當然了,為了防止有些人利用這種辦法騙錢──你簽了合約之後,拿了預支的錢跑了,那可不行!

  如果你膽敢這麼做的話,那麼你將會受到野火鎮上的佔領者的驅逐,輕則被狠狠的打一頓,重則被吊死。

  除非你永遠不要到野火鎮上來了。

  當然,如果你在完成任務的過程裡死掉了,也就不需要還了。

  老頭子很爽快的在臺子上排出了五個銅板來,很顯然,老於世故的他看出了夏亞雷鳴的窘迫:“年輕人,拿去吃一頓飽飯吧,吃飽了才有力氣幹活。”

  “謝謝,我已經吃得很飽了。”夏亞雷鳴飛快的將銅板和契約收起來,猶豫了一下,他忍不住問道:“為什麼有人會求購獅獸幼崽呢?這種東西的皮毛並不值錢,肉也不好吃,而且,這種低等的魔獸也沒有魔核。”

  “看來你不是對魔獸一無所知。”老奸商回答了這個問題:“獅獸的幼崽都是皮毛雪白,直到成年後才會脫毛,變成火紅色。唉……最近王都裡的那些貴族興起了一股風氣,認為獅獸的幼崽通體雪白很可愛,不少貴族都喜歡買來當寵物飼養……呵呵,貴族們都是這樣的,他們出錢,然後有人去拼命,這很公平。”

  夏亞雷鳴不再多說什麼,準備出門,身後老頭子又補充了一句:“看在你很年輕的份上,我告訴你一條重要的消息吧,聽人說,在野火鎮的北邊的一座山上有人看到過獅獸,呵呵。給你指一條明路,免得你在尋找的過程裡浪費時間。”

  夏亞雷鳴沒有回頭,留下了一句“謝謝”,就昂首出門了。

  店鋪裡,老頭子重新坐了回去,低頭拿出一個賬本在上面記錄了幾筆。

  這個時候,店鋪後面一個剛剛在後面忙完的伙計走了出來,陪笑道:“先生,是有生意麼?”

  “沒什麼,一個為了賺錢準備去拼命的小孩子罷了。”老奸商抬起頭來搖頭:“可惜了,一條年輕的命啊,祝他好運吧。希望我的五個銅板不會打了水漂。”

  “您總是這麼仁慈!”伙計一邊恭維一邊咧嘴笑了笑,露出一嘴黃牙:“您忘記了這裡流傳的那句話了麼:野火鎮上,處處埋死人。”

  ………

  ………

  五個銅板被夏亞雷鳴充分利用了。

  他在鐵匠鋪裡砍了半天的價,花了三個銅板買了把生銹的斧頭,又花了一個銅板買了塊黑麥麵餅,最後的一個銅板換了一點點最便宜的劣酒──倒不是他酒癮犯了,而是身為一個優秀的獵人,他知道這個寒冷的季節進山打獵,必要的時候,喝一口酒可以讓身體保暖。

  背著斧頭,懷裡揣著麵餅和裝了酒的水袋,依然穿著那件破爛的狼皮袍還有已經磨穿的草鞋,夏亞雷鳴走出了野火鎮,一路往北。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46: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47:00
第五章 【太不道德了……】

  野火鎮往北,[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地勢漸漸平坦起來,大片大片的森林佔據了野火原的北部大部分地區。這裡沒有什麼高山歋歍殠殞,瘔瘈瘑瘧就算偶爾遇到幾個高地,也不過是一些土山坡罷了鞀靿鞅鞄,慳愨慒慟只是這些不高的山坡,卻往往連綿七八里長。就如同老天爺在這野火原上設下了一條一條的路障。

  夏亞雷鳴一路翻山越嶺漷滯潃漱,鉽銬銀銡他從小在山林裡練就的本領得到了發揮──他在山坡和叢林之中奔跑的速度,甚至比在平坦的大路上還要快了幾分。他弓著身子複裹褓褙,緆綣綩綠仿佛一隻敏捷健壯的山貓一樣,在樹林之中飛快的穿梭奔跑,奔跑之中,身體還能靈巧的躲閃著兩旁不時橫出來的樹杈。他的腳踩在滿是落葉的地面上,只發出了極輕微的沙沙的聲音。

  其實夏亞雷鳴已經有意識的控制速度了,他必須節省體力,因為他知道自己的口糧並不算多。那麼一大塊黑麥麵餅,再怎麼節約,也只夠他吃兩天的。

  幸好,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在林子裡掏到了一隻長嘴獸的窩。

  這種長嘴獸是生活在野火原上為數不多的普通野獸,這種東西的體積和一條小狗差不多大,喜歡在泥土里鑽洞,使得一身的皮毛油滑,四肢短小,動作遲緩。而嘴巴卻扁長,頂端尖銳。這種東西最喜歡的就是把尖尖的嘴巴紮進泥土里的蟲洞裡吃蟲卵。

  這隻長嘴獸很不幸,遇到了夏亞雷鳴,被夏亞雷鳴用熟練的手法結了一個繩套,從窩裡套了出來,然後變做了夏亞雷鳴的晚餐。

  長嘴獸的肉很難吃,有一股極難聞的土腥氣,不過對於一窮二白的夏亞雷鳴來說,在這麼冷的天氣裡,晚上能有一口肉下肚,已經算是莫大的享受了。

  他倒不是沒有打過其他野獸的主意,比如,弄一頭鹿回來,或許更可口,但是他更清楚自己現在需要節約體力,最好不要去打那些大型野獸的主意。

  第二天中午的時候,他的運氣來了。

  夏亞雷鳴在林子裡發現了一頭傻乎乎的牧鹿,這頭蠢東西的鹿角被纏在了一片荊棘裡,已經掙紮了好一會兒。

  夏亞雷鳴歡呼了一聲沖了上去,他並沒有打算殺死這個傢伙,而是取出了繩子打了兩個套結,小心翼翼的拴在了鹿角和鹿脖子上,然後將鹿角從荊棘裡扒了出來。

  這頭鹿一得脫困,立刻驚慌的試圖逃跑,但是夏亞雷鳴已經看準了機會一個翻身躍上了鹿背,手裡拉扯著繩索,就如同騎馬那樣。

  他顯然已經不是第一次幹這種事情,他操控鹿的手法很是熟練,那頭鹿被他左右拉扯了幾個來回,終於乖乖聽話。夏亞雷鳴很小心的利用手裡的“韁繩”控制鹿奔跑的方向,然後抱住了鹿脖子。

  這頭鹿帶著夏亞雷鳴跑了足足一個上午,中午的時候,夏亞雷鳴才饒了這個筋疲力盡的可憐傢伙,不過他依然用火叉的一頭,在鹿身上紮了一個小孔,放了一點鹿血出來,然後又用隨手在叢林裡採的草藥給鹿糊上了傷口,才放了這個傢伙。

  幾口鹿血下了肚子,很快肚子裡就騰起一股熱氣,這熱氣飛快的散步全身,既便周圍寒風嗖嗖,人也是暖洋洋的。

  夏亞雷鳴判斷了一下方向,確定了自己已經遠離野火鎮北部大約兩百多里了。只是方向並不是正北,而是略微有一點點偏西。

  不能繼續往前了。再往前的話,就靠近矮人的地盤了。夏亞雷鳴可不想送死。

  而往東也不好,往東是一片荒野,那兒是地精的領地,那些地老鼠比矮人還難纏。

  黑街上的那個老奸商告訴自己的消息,獅獸應該就出沒在附近這片叢林。或許還要往西偏一點點吧。

  該是做一些準備了!

  夏亞雷鳴在叢林裡貓著腰走了會兒,最後在一片小沼澤旁,找到了幾只呱呱叫的黑色的泥蛙,這種泥蛙的酷似癩蛤蟆,背上有一片液囊。

  這種小東西都是傻瓜,根本不會動,成天到晚只會蹲在沼澤旁亂叫,哪怕你上去逮它,它都不會動彈一下。

  夏亞雷鳴找了一根尖銳的樹枝,從幾只泥蛙的背上的液囊裡取了一些泥蛙的囊液──這種東西沒有太多的毒性,卻會讓人產生麻痺感。

  基本上,很多熟悉叢林的獵人都知道這個東西,不少老獵人都習慣拿這種東西來當作受外傷時候的止疼藥使用。

  夏亞雷鳴又找了棵高大的松樹,踩了幾十枚風乾後又硬又尖的松針,找了一細細的樹枝,將裡面的枝條抽出來,又絲毫不損壞樹皮──在做這些事情的時候,他手上的動作細緻而輕柔,極為嫻熟靈巧。

  這也得歸功於死去的老傢伙,那個傢伙教夏亞雷鳴的斧技──你要成天拿著二十多斤的斧頭在豆腐上雕花,幾年下來,你也能練的一雙巧手。

  用捲起來的樹皮當作吹管,松針沾上了泥蛙的毒液。這就成了一套吹箭。

  夏亞雷鳴甚至在自己的火叉和斧刃上也抹了一點兒泥蛙的毒液。然後用繩子將褲腿綁了起來,開始在叢林裡巡視搜索了。

  就在他離開了沼澤不到一頓飯的功夫,忽然,前面的叢林裡傳來了一陣沙沙的動靜。這個聲音立刻驚動了夏亞雷鳴。

  他眼睛一亮!難道我的運氣這麼好?!

  立刻將斧頭提在手裡,躡手躡腳的小心靠近,同時他的另外一隻手裡握著火叉,隨時準備當作投槍擲過去!

  要知道,獅獸的性子可以很兇猛的!

  走到了大約距離那片灌木叢還有十幾步的時候,夏亞雷鳴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氣味,他有些疑惑,略微遲疑了一下,飛快的抓起了地上的一塊石頭用力丟了過去。

  砰!

  石頭丟進樹叢裡,傳來了一聲悶響,隨即就聽見一聲輕輕的“哼”,似乎有些含糊不清,卻帶著痛楚的味道。

  是人?!

  夏亞雷鳴先是一愣,幾步走了過去,用火叉扒開了那片灌木叢。

  灌木叢後,地上是一個人。這個傢伙身上穿著一件質地上好的皮袍子,身體縮成一團,雙手用力抱著自己腦袋,腦袋上頭破血流,一雙髒兮兮的手指縫隙裡還有鮮血滲透出來。

  很顯然,這是剛才自己砸的那塊石頭作的孽……

  夏亞雷鳴鬆了口氣,沒好氣道,瞪著地上的這個傢伙大聲喝道:“喂!老兄!你知道不知道,人嚇人,嚇死人啊!幸好我剛才沒有扔叉子,不然你現在已經嗝屁了!”

  那個人捂著腦袋嗚嗚的低聲叫著,好像是叫什麼“好疼”之類的。

  夏亞雷鳴沒好氣的走近:“廢話,腦袋碰石頭當然疼了。你這人有毛病麼?怎麼躲在樹叢裡,我差點把你當成魔獸……你差點害我殺人你知道不知道!!”

  他走過來,卻忽然一眼看見了這個傢伙的左腿!

  一個圓形的鋼套子,緊緊咬住了他的小腿!

  這個是個鐵質的捕獸夾,咬口上滿是尖銳的鐵齒,那個傢伙傷得很不輕,他原本穿著厚厚的皮靴,可是靴子已經被刺穿了,左腿小腿的咬口上血肉模糊,地上還有一灘鮮血。

  很顯然,這是某個獵人設下的捕獸夾,而這個倒霉鬼大概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居然踩進去了。

  看見這場面,夏亞雷鳴呆住了……

  呃……拿石頭砸人已經很不道德了,更何況是砸一個已經重傷的可憐蟲?

  這個嘛……

  這一下,就連夏亞雷鳴自己都覺得心裡有些過意不去了。所以他立刻跑了過去,將這個可憐蟲扶了起來,然後費力的抓住捕獸夾,用力將夾子扳開。

  終於,這個可憐蟲慘叫了一聲,夏亞雷鳴把他解救了出來,將他的身體托了起來,往後挪了挪。

  可是這個傢伙才一脫困,居然就猛烈掙紮起來,雙手拼命的推夏亞雷鳴,口中含糊的叫嚷:“放開我,我死也不和你們回去!”

  夏亞雷鳴一呆,被他一把甩脫,這個傢伙立刻跳了起來,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蹦蹦跳跳的就欲逃跑。

  才跑了兩步,夏亞雷鳴忍不住就叫道:“喂,等一下……”

  “走開,我死也不回去!”

  “不是,我是說……”

  夏亞雷鳴還沒說完,就聽見“啊!!!”一聲淒厲尖銳的慘叫,夾雜著“啪”的一聲鐵簧合攏的聲音。

  很不幸的,那個可憐蟲再一次一腳踩進了剛才那個捕獸夾裡了……

  而這一次,是右腿……



第六章 【夏亞和可憐蟲】

  這一次夏亞雷鳴幫他扳開捕獸夾,這個可憐的傢伙已經連呼痛的力氣都沒有了,雙手死死的抱著靴子顫抖。

  “喂,松開手吧,我幫你看看傷口。”夏亞雷鳴喊了一聲,這個傢伙沒反應,他乾脆用力扳開對方的手,然後強行將他的兩隻靴子脫了下來。

  兩條小腿上被尖齒咬住的地方,是一圈傷口,已經血肉模糊,鮮血汩汩流淌。不過幸運的是,夏亞雷鳴捏了捏他的小腿,骨頭沒斷。

  “唉,你運氣好。”夏亞雷鳴嘆了口氣,拿出準備好的吹箭,將幾根松針扎進了對方小腿的傷處。

  “啊!!”那個傢伙慘叫了一聲,用顫抖的聲音怒道:“你,你幹什麼!”

  “別亂動彈,我是幫你止疼。”夏亞雷鳴有些心疼自己的松針——唉,現在這個季節,泥蛙可不太容易找了。這些毒針本來是給獅獸準備的,現在倒是先拿來救人了。

  泥蛙的麻痺毒液見效非常快,不到一會兒,那個傢伙的呻吟聲就漸漸的停了下來,這個可憐蟲感覺到了小腿漸漸麻痺,疼痛感減輕了不少,抬起頭來驚恐的看著夏亞雷鳴:“你,你對我的腿做了什麼!!”

  不等夏亞雷鳴說話,他就忽然抬起手指,手指顫抖指著夏亞雷鳴尖叫道:“啊!我知道了!你!你是要鋸掉我的腿!!不要,不要!!!!”

  說著,雙手拼命的揮舞掙扎,手指差點劃破了夏亞雷鳴的臉。

  夏亞雷鳴有些不耐煩,怒道:“你亂叫什麼!什麼鋸斷你的腿,你這人腦子有毛病嗎?!”

  這個可憐蟲卻忽然就流下了眼淚,用絕望的語氣澀然道:“你不用騙我了!這麼重的傷……我聽說過,要做手術的時候,都是要先用麻藥的,你……”

  “白癡!”夏亞雷鳴懶得和他廢話,左右四顧了一會兒,起身幾步,從地上抓起了一把鋸齒狀的綠葉子,一把塞進嘴巴裡用力咀嚼了幾下,嚼成了糊狀吐出來,抹在了這個傢伙的小腿傷處。

  頓時,傷處的血流就減緩了下來。

  “你給我老老實實別亂動!不想鋸腿的話就別嚷嚷!”夏亞雷鳴乾脆恐嚇對方,然後手腳麻利的扯出了兩根繩子,看了看對方身上的那件袍子,也不問對方,伸出兩隻大手過去,嗤嗤兩聲,就從對方的身上撕下了兩片衣角。

  那個傢伙大概已經嚇傻了,張大了嘴巴,眼睛直愣愣的盯著夏亞雷鳴,直到自己的衣服被撕破了,才陡然“啊!!!”的尖叫了出來。

  這次叫的聲音,居然比剛才踩中了捕獸夾的時候聲音更大了一倍!音色尖銳淒慘,這種聲音,就好像一只被人踩了尾巴的野貓一樣。

  呼!

  夏亞雷鳴反手將剩下的藥糊糊塞進了對方張大了嘴巴里,然後飛快的用皮片將他的兩條腿包好,用繩子紮上後,站了起來,不屑地看著這個傢伙:“好了!別叫了!你死不了的!”

  這個人用一雙充滿驚恐的眼睛瞪著夏亞雷鳴,大概整個人都已經完全傻掉了。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猛烈的咳嗽起來,拼命的將嘴巴里的藥糊吐出來。

  “呸呸呸!好臭!!你,你怎麼能對我做這種事情!你,你吃過的東西,往我嘴巴里……”

  “臭?”夏亞雷鳴摸了摸腦袋:“是藥的味道吧,我可沒有口臭。”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

  說著,他順手把那些藥糊又抹了一把在這個人的腦門上的傷口,然後笑道:“喂,我救了你,你就算不說一句謝謝,也不用罵人吧。”

  “救……”這個傢伙晃了晃腦袋,眼神有些畏縮的樣子,終于定下了神來,猶豫了一會兒,才小聲說了一句:“……謝謝。”

  “免啦。”夏亞雷鳴很豪爽的擺了擺手,轉身就要離去。才走了兩步,身後那個傢伙就叫道:“喂!等一下!”

  “還有什么事?”夏亞雷鳴皺眉,他心里還想著獵魔獸的事情呢。

  “你……”這個人似乎對夏亞雷鳴的粗魯舉動有些害怕,卻無奈的低聲道:“你……你就這麼走了?我怎麼辦?”他鼓足勇氣盯著夏亞雷鳴的眼睛:“我的意思是,我的腿受傷了,走不了路,這裡又是荒郊野外,就算我沒餓死,萬一來了一條狼,我恐怕就……”

  夏亞雷鳴不耐煩的皺眉,遲疑了一會兒,終於嘆了口氣,跺腳道:“怕了你啦!不管怎麼說,總是一條命。救人救到底吧!先說好,你不許亂叫了!這裡很危險的,你亂叫,萬一引來什麼兇猛的魔獸可就糟糕了!”

  說著,他伸過手去,將這個傢伙架了起來。

  有了夏亞雷鳴的恐嚇,這個傢伙明明疼得額頭都冒了冷汗,卻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肯出聲。不過他站起來後,讓夏亞雷鳴吃驚的是,這個傢伙的身高真的不低啊!

  夏亞雷鳴自己十八歲,在野火鎮上已經算是身材高大的了,而這個傢伙,居然比自己都還略高了一點!只是似乎看上去肩膀略微窄了一點,有些弱不禁風的樣子。

  “白長了這麼高的個頭,瘦成這樣……唉。”夏亞雷鳴架著他走了幾步,感覺到對方的身體卻十分沉重,不由得笑道:“哈哈,不過瘦歸瘦,骨頭里面長肌肉啊。你分量夠沉的!”

  “你……你才沉!”這個人忍不住辯駁。

  頓了一下卻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我,我真的很重麼?”

  這個古怪的傢伙,似乎對自己傷勢不太擔心,卻對體重的問題十分擔憂。

  ………

  ………

  架著這個被自己砸破了腦袋的可憐蟲走了小半天,天就已經完全黑了下來。

  夏亞雷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周圍的地形,終于挑了一塊背風凹地把這個可憐蟲放下。

  “我們今晚住在這里。”他拍了拍手,然後跑到周圍撿了一堆乾樹枝回來堆成兩堆,用火石點了火。

  夜幕降臨,野火原上還是十分寒冷的,那個傢伙顯然很受不得凍,忍不住往火堆近前湊了湊。這個舉動又讓夏亞雷鳴心中對他多了一個評價:嬌生慣養的傢伙。

  嗯,這個傢伙顯然不是什麼來野火原發財的冒險者。

  看他的樣子,吃不得苦,又怕疼又怕冷,脾氣又古怪得很。還有,他的穿戴,身上的那件皮袍,以夏亞雷鳴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的眼光,一眼就看出是上等的黑山羊皮,就連那雙破靴子,都是上等的鹿皮。

  擦去了臉上的血污和灰塵之後,這個傢伙露出了本來的面目——皮膚白淨細膩,一看就沒有吃過苦。就連那雙手,一個老繭都沒有。

  咦……還有,他的眼睛怎麼生得那麼大?嘴巴卻那麼小?

  夏亞雷鳴盯著這個可憐蟲看的太久,對方似乎有些不自在,努力的縮了縮身體,用警惕的眼神回視著夏亞雷鳴。

  (糟糕了,這個傢伙不會看到了我的相貌,對我起了壞心思吧……嗯,一定是的!!如果,如果他敢欺負我,我就和他拼了!!)

  某人心中暗暗警惕,雙手握緊了拳頭,狠狠的盯著夏亞雷鳴,那惡狠狠的眼神反而讓夏亞有些茫然。

  “我說,你這麼瞪著我幹什麼?難道我臉上有東西嗎?”夏亞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什麼。”

  可憐蟲的眼神躲閃開。可就在這個時候,一聲“咕嚕”,落入兩人的耳朵裡。

  夏亞雷鳴一呆,隨後又是“咕嚕咕嚕”兩聲。可憐蟲的臉頓時漲紅,腦袋深深的埋了下去。

  “咦?今晚的泥蛙叫的聲音好奇怪啊。”夏亞雷鳴故意左右四顧。

  “……不,不是泥蛙,是我的肚子!”可憐蟲惡狠狠的握緊道:“喂,難道……難道你就不吃晚飯的嗎?”

  夏亞雷鳴大笑,從懷裡摸出了一塊黑麥餅來,扯下一小塊丟了過去。他臉上笑得豪邁,心中卻委實有些肉疼,這餅原本只夠自己吃兩天,現在多了一個人,只怕明天就要想辦法找食物了。

  看來,老傢伙從前說的沒錯,當好人是要付出代價的。

  可憐蟲抓過了這塊黑糊糊硬邦邦的面餅,捏在手里左看右看,卻遲遲不動嘴。夏亞雷鳴看不下去了:“喂,難道你不知道,餅是用來吃的,不是用來看的麼?”

  “你,你說什麼?!”這個可憐蟲驚呼了起來:“這個東西,這個東西是給人吃的?!!”

  夏亞雷鳴怒了:“廢話,不是吃的難道是拉的?!”

  可憐蟲再次語塞,漲紅了臉瞪著夏亞雷鳴。

  “要麼你吃下去,要麼你就餓死!反正我只有這個東西可以吃。”夏亞雷鳴不滿的怒道:“你知道不知道,你現在手裡拿著的是我全部家當的十分之一!呸!你不吃就還我!”

  說著,他伸手就要搶,可憐蟲頓時急了,他倒真的是沒見過這種黑麥餅,眼看夏亞雷鳴要奪食物,趕緊抓住張口就用力一咬。

  這一咬,就壞了……

  他真的是餓慘了,一天一夜沒有吃東西——以他的身份,這一輩子活到現在也不曾吃過這種苦啊,所以這一咬,實在是用出了生平的力氣。

  而同時呢,這種黑麥餅原本就粗硬,為了利于長期保存,更是發酵的又乾又硬,加上此刻正是冬天,野火原上氣候冰冷,早把這個東西凍得如石頭一樣了。

  咔啪!!

  一聲清脆的響聲,當可憐蟲張開嘴巴的時候,那塊堅硬的餅完好無損,而一粒雪白的牙齒,卻從他嘴里掉到了地上。

  “……”

  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一聲呼天搶地的悲鳴。

  “嗚嗚嗚……我的牙齒!!!!!!”

  ……

  這是夏亞和“可憐蟲”的第一次相遇。和所有的傳奇故事里的浪漫色彩不同的是,第一次遇見夏亞,“可憐蟲”不但斷了兩條腿,還被夏亞打破了腦袋,更可悲的是,還損失了一粒寶貴的門牙。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47: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47:00
第七章 【用力“頂”】

  看著這個可憐蟲呼天搶地漷滯潃漱,榫榩榤榨夏亞雷鳴幾乎笑斷了氣去,抱著肚子滿地打滾。

  這惡劣的笑聲刺激了可憐蟲彯彰徹徶,奩奫嫨嫠他很快就飈出了眼淚來,把餅也扔了嫚嫩嫞嫛,徶慺慘慚抓住那顆門牙捧在胸口,哭得肝腸寸斷。

  夏亞雷鳴笑夠了嘆嘗嘂嘒,僪僤僮僠才站起來,撿起餅用火叉子紮上僔僚僰僨,銣銔銆銌伸在火堆上烤了會兒,笑道:“你一定沒有在野外待過,吃這東西,要先用火烤軟了才行。”

  眼看這個傢伙還在痛哭,夏亞雷鳴摸了摸腦袋:“哈啦,別哭了。不就是一顆牙麼?男子漢大丈夫,掉一顆牙算什麼。”頓了頓,他繼續好心安慰:“我看你應該是貴族吧?一定很有錢?乾脆等你回家之後,找個好工匠,鑲一顆金牙吧。我們鎮子上有一家酒館的老板就鑲了兩顆金牙齒,每次他笑的時候,滿嘴金光,別提有多氣派啦!”

  他不安慰還好,一說到鑲嵌金牙“滿嘴金光”,可憐蟲卻悲從心中來,幾乎就要當場哭斷氣了。

  夏亞也不管他,自顧自的大口將烤軟了的餅吃進肚子裡,想了想,終於還是給這個可憐的傢伙留了一個小角。

  “喂,我提醒你,現在不吃的話,下頓吃飯的時間可是明天中午了。”

  說完,夏亞雷鳴起身從自己的布包裡掏了一陣子,終於掏出了一塊幹硬如煤球一般的東西,隔著老遠,那個可憐蟲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臭氣,他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夏亞雷鳴在宿營的外圍走了一圈,將那個煤球小心翼翼的掰開碾成粉末,灑在了周圍,然後拍了拍手回來,也不洗手,就在衣服上隨意蹭了兩下,幾腳將火堆踩熄,把灰燼扒開。

  火堆下的地面已經被烤得滾熱,夏亞雷鳴趟了下去,在熱氣的烘烤之下,愜意的舒了口氣,翻身嘟囔了一句:“晚安。”把屁股對著可憐蟲,不到一會兒,鼾聲如雷。

  這個混蛋,他,他,他居然不管我,自己就這麼睡了?!

  可憐蟲心中怨憤,一半是為自己的牙齒悲哀,另外一半,則是被這個粗魯的傢伙氣的。

  這個混蛋,難道,難道他是瞎子嗎?!

  聽著夏亞的鼾聲一聲響過一聲,可憐蟲終於止住了悲傷,卻實在忍不住飢餓,終於將夏亞留下的那一小角黑餅拿了起來,放在嘴邊輕輕咬了一口。

  牙齒還有些疼,黑餅粗礪的口感實在很難下咽,不過實在是餓得急了,再難吃的東西,終究還是糧食,幾口將餅塞進了嘴巴裡,可憐蟲被噎得直翻眼睛,正手忙腳亂的捶胸,卻忽然一眼看見那個可惡的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翻過身來了,睜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眼神裡滿是嘲弄的笑意。

  可憐蟲呆了一呆,一口餅沫就噴在了衣服上,咳得險些就斷了氣。

  “你一定是一個過慣了好日子的人。”夏亞腦袋枕在包袱上,翹著腿笑道:“喂,你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可憐蟲惡狠狠的盯著這個傢伙。

  “嗯,你的頭髮是棕色的,應該是拜占庭人。可是你的個頭很高大,拜占庭人大多沒有你這樣的身高,只有北方的奧丁人才有這種體形。可是你說話的口音也很古怪,你說的拜占庭語是官話,不過你的咬字很彆扭,有些生硬,卻又不像是那些奧丁人──我在野火鎮上見到過一些從奧丁帝國來的人,那些傢伙說拜占庭語的時候總是大舌頭,他們的舌頭天生就不會彎曲,哈哈……你到底是什麼人?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種危險的野外,還踩進了獵人的捕獸夾?”

  可憐蟲不說話,依然帶著厭惡的表情瞪著夏亞。

  夏亞哼了一聲:“不說算了,我猜你一定是一個通緝犯。哈哈,是不是犯了什麼罪被追捕,所以不敢說出你的身份?放心,我不是賞金獵人,不會拿你去換取賞金的。”

  “那你是什麼人?”可憐蟲終於開口了。

  “我……我是一個獵魔人!”說到這裡,夏亞雷鳴驕傲的挺了挺胸。

  可憐蟲一臉鄙意:“獵魔人?就靠你那把破斧頭,還有火叉?哼,我也見過不少獵魔人,他們都裝備精良,身上隨便一件裝備就抵得上你全部家當的一百倍。你有防魔護具麼?你有破魔武器麼?我看你只是一個三流蹩腳的小獵人罷了。”

  這句話立刻戳在了夏亞雷鳴的痛處,他哼了一聲,翻了個白眼:“哼,老傢伙說的真沒錯,醜人多做怪!”

  “…………”

  可憐蟲的那雙大眼睛瞬間瞪得圓圓,用一種不可思議的目光望著夏亞,過了一會兒,他陡然跳了起來!

  腿上的傷不顧了,腦袋上的疼不顧了,就連門牙豁掉了一小塊也不顧了!他對著夏亞低吼:

  “你說什麼?!你說我長得醜?!!!”

  可憐蟲勃然大怒,仿佛聽見了最最無法忍受的侮蔑。

  “難道不是麼?”夏亞雷鳴理直氣壯,不屑的看著這個傢伙:“身為一個男人,你的相貌簡直就對不起‘男人’這個稱呼。你看看你,長了這麼高的個頭,卻瘦弱得連捕獸夾都自己扳不開,還有你的臉──英俊的男人,應該擁有健壯的體格,結實的體魄和肌肉,應該是四方臉,濃眉闊嘴,最好臉上還有一道疤痕,大口喝酒,大塊吃肉……這才算是一個真正的男人。”

  神啊,饒恕這個可憐的土鱉吧……

  很顯然,身為一個涉世不深的小子,他的審美標準如此扭曲,很大的程度……啊不對,應該說是完全要“歸功”於那個已經嗝屁的老傢伙!

  因為那個老傢伙為了在自己的養子面前豎立威嚴和高大的形象,將他自己的相貌說成了才是全世界最最優秀的美男子的標準。

  粗鄙,雄壯,疤痕,還有能吃能喝能睡……

  雖然夏亞從小混跡在野火鎮這種充滿了罪惡的地方,薰陶出了一些基本的處世城府,但是不得不說,在某些方面,他實在是很小白。

  可憐蟲已經聽得張大了嘴巴,這次不是氣的,而是被這個傢伙的荒唐言語弄呆住了。

  “……至於你麼,身為男人,實在是一種浪費,如果是女人的話麼……”夏亞眨巴了一下眼睛。

  “……是女人話又怎樣?”可憐蟲忍不住問了一句。

  “是女人的話,就更難看了。”夏亞的這句話讓可憐蟲差點吐血。

  “難看!你居然說我難看!!”可憐蟲怒了!

  頭可斷,血可流,可身為一個美人兒,居然被人在自己的相貌上貶低,實在是天下所有的美人無法容忍的!

  “你這個土鱉倒是說說看,怎麼樣才叫好看的女人?!”

  “首先要胸大屁股大。”夏亞抬起雙手做了兩個極為誇張弧線:“屁股大的女人才能生很多孩子,而胸脯大的女人,才能有充足的奶水喂養孩子。還有,手腳要粗大一些,才能幹活,挑水打造洗衣做飯,嘿嘿。”

  可憐蟲不生氣了,卻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說得津津有味的夏亞:“喂,那……臉蛋呢?你認為,好看的女人,臉蛋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臉蛋?臉蛋長成什麼樣子有關係麼?”夏亞似乎很不以為然:“老傢伙說過:關了燈,什麼相貌的女人都是一樣。”

  他的臉上故意裝出一副很老練的模樣。

  ……可憐蟲開始對這個可憐的小土鱉產生憐憫了。

  “呃,你說的‘老傢伙’是什麼人?”

  “我的養父。”

  可憐蟲嘆了口氣,望著夏亞,小聲問道:“你說的這些,都是你養父教你的?”

  “是的。”

  “嗯,我明白了……”可憐蟲的語氣很篤定:“你的養父一定和你有仇。”

  …………

  …………

  話不投機,兩人乾脆都翻身睡了,半夜的時候,可憐蟲睡得迷迷糊糊,感覺到了寒氣襲體,身下被火堆烤熱的地面已經冷卻了下來,他蜷縮成了一團,依然無法抵擋寒氣,睡夢之中,本能的就朝著身邊能感覺到的唯一的熱源湊了過去。

  夏亞睡的迷迷糊糊之中,感覺到有一個軟軟的東西鑽進了自己的懷裡,他也不客氣,翻身就把一條大腿壓在了對方的腰上。迷迷糊糊之中,就好像抱著一團軟綿綿的棉被,他甚至很邪惡的用力蹭了兩下……

  快天亮的時候,可憐蟲先醒了。一個晚上,他都睡得不太踏實,醒來之後,他立刻發現了一件恐怖的事情。

  自己什麼時候被這個土鱉抱在懷裡了?!

  他本能的就要尖叫,但是立刻發現,土鱉依然睡在昨晚他躺下的地方,倒是自己,挪了好遠──隱約記得,是自己昨晚主動鑽過來的?!

  他心中砰砰亂跳,這個土鱉的身上有一股難聞的土腥氣,不過那熱烘烘的懷抱,讓畏懼寒冷的可憐蟲卻實在不捨。

  但是隨後,就在他身體剛剛一動彈,立刻發現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

  呃……讓我們來仔細解析一下吧……

  首先呢,夏亞把一條大腿壓在了可憐蟲的身上。

  好吧,這雖然很過分,但是比起下面的來說就不算什麼了。

  其次呢,夏亞是一個年輕精壯的男人,而且從他的“好女人”的標準來看,他顯然還是一個處男。所以,早晨的時候,他的身體發生了一種普天之下所有男人都會產生的本能反應。

  可憐蟲才一動彈,立刻就感覺到了對方的大腿根部,壓在自己身上的地方,一根硬邦邦的東西緊緊的頂著自己。

  隔著幾層衣服,都能感覺到那件兇器的蠢蠢欲動和兇猛。

  可憐蟲雖然年紀還小,但是畢竟……和這個什麼都不懂的土鱉相比,還是明白一些基本的男女大事的。

  他只是一個瞬間就反應了過來,這個緊緊頂在自己腰部的兇器是什麼東西了!

  萬能的神作證!可憐蟲活了十七歲,還從來沒有被任何一個男人用這種過分的方式侵犯過!

  所以他立刻做出了最本能的反應。

  弓身,曲膝……用力……

  頂!!!

  “啊!!!”一聲尖叫。

  “啊!!!”一聲慘叫。



第八章 【菊花殘,滿地傷】

  一個早晨,夏亞雷鳴行動的時候,身體都弓得好像一隻大蝦米。幸好早上的時候,兩人躺著抱在一起的姿勢並不適合發力,那個可憐蟲的力氣也不太大,否則的話,夏亞雷鳴的獵魔人生涯還沒有起步,就可以直接轉行去做另外一項偉大的事業了:閹伶。

  而可憐蟲也並不好受。

  襲擊一個練了十多年武技的獵人,哪怕是在睡夢之中,夏亞也做出了本能的反擊。結果就是可憐蟲再次掛彩,他的一雙大眼睛被打成一對黑眼圈。

  不過,在激烈短促的衝突之後,兩人都沒有再提及這件事情。

  可憐蟲是不敢,畢竟這麼害羞的事情,光是想一想就覺得讓人無法忍受。

  而夏亞麼……他覺得噁心!

  早晨起來“一柱擎天”並不算什麼丟臉的事情,恰恰相反,在他接受的老傢伙的教育裡,這應該算是一件很光榮的事情。

  但是,對著一個男人“一柱擎天”……

  (他居然敢打我!那些男人都恨不得跪下去吻我的裙角!而這個土鱉居然敢打我!)可憐蟲心中憤憤的想。

  (噁心!太噁心了!我居然抱著一個男人勃起了……天啊!!)夏亞雷鳴心中流淚。

  可憐蟲默默的整理自己的衣服,夏亞開始收拾包袱,然後撿了一根結實的樹棍回來,丟在了可憐蟲的面前:“喏,這個給你做拐棍。今天你自己走吧,我不扶你了。”

  這個提議得到了兩人的默認,至少現在,不管是可憐蟲還是夏亞,都實在不想觸碰對方的身體了。

  可就在可憐蟲撿起木棍欲站起的時候,忽然,面前的夏亞陡然全身一緊!

  然後他的臉上瞬間露出了一絲危險的表情來,猛然一躍,就撲到了可憐蟲的身上,然後兩人就地一滾。

  “啊!”可憐蟲大叫了一聲,心中頓時驚慌起來──難道這個傢伙看出了我的本來面目,獸性大發了?

  可這個念頭才過去,就聽見撲在自己身上的土鱉發出了一聲痛哼。

  風中帶著一股腥臭的味道,還沒爬起來,就聽見了旁邊傳來了一陣聽了讓人毛骨悚然的“嗚嗚”的聲音!

  可憐蟲一側頭,就看見了一張血盆大口,尖銳的獠牙上還帶著殘留的血跡,長長的舌頭上佈滿了茸毛,三角形的嘴角下還有一些可怕的黏液滴滴答答!

  這是一頭嗜血狂狼,而且是一頭成年的大傢伙!雄壯的體格猶如一頭小牛犢子一般!背上棕色的長矛已經豎了起來,就仿佛佈滿了尖銳的刺!一對狼目赤紅,滿是殺戮和貪婪。最重要的是,狼的前爪子如鐵鉤,爪尖上居然還有一片殘留的血跡。

  嗯?血?!

  可憐蟲驚了一下,立刻反應了過來。

  夏亞已經飛快的跳起,他的斧頭並不在手裡,而在距離五六步之外的包袱旁,只能順手抓起了剛才給可憐蟲的那根木棍,雙手一挺,轉身將棍子對著那只畜生。

  這一轉身,躺在地上的可憐蟲立刻看見了夏亞的背!

  他的背上,兩道深深的血痕幾乎從肩膀一直拉到了腰上,厚厚的皮袍已經被劃裂,裡面的肌肉皮開肉綻,鮮血淋漓,傷口足足有一指深!

  剛才,如果不是這個土鱉抱著我滾開,這頭狼是撲向我的,那麼我說不定已經開膛破肚了!

  夏亞雷鳴端著樹棍,小心翼翼的將身體重心放低,一人一狼互相就這麼凝視著。夏亞不敢貿然亂動,經驗豐富的他很清楚,這種嗜血狂狼可不是普通野獸,身為魔獸,哪怕是低等魔獸,也具備了一定的智慧,懂得尋找獵物的弱點。

  嗜血狂狼橫向的移動步子,狼背弓著,口中不時的發出嗚嗚的聲音。

  終於,當這頭畜生遊走到了夏亞雷鳴的左邊反手的方向,它猛然一躍撲了過來!顯然這頭畜生擁有充分的和人類搏鬥的經驗,它甚至知道大部分人類的反手並不敏銳,是一個可以利用的弱點!

  巨狼的一撲,強悍的力量之下,帶氣的狂風就含著一片腥臊之氣,它的前抓揚起,鋒利的爪尖猶如鋼刀一般落下,夏亞雷鳴揮舞樹棍一擋,就地滾開,咔的一聲,手裡的樹棍就已經段了一大截!巨狼的利爪輕易將樹棍劈斷,這下它的氣勢頓時兇狠了起來,它已經確定了面前這個人類手裡的武器太過脆弱,似乎對自己造不成太大的傷害,咧了咧嘴,對著夏亞一齜牙,仿佛對夏亞手裡的樹棍有些不屑,巨狼再次撲了山來。

  這次夏亞雷鳴沒有後退,他反而低吼了一聲,迎面躍了上去!一人一狼在半空之中,眼看那巨狼的爪子就要落在夏亞的身上,夏亞的身軀在半空之中,卻仿佛水中的魚兒一般,陡然擰腰,做了一個匪夷所思的擰身動作!

  幾乎是就那麼了那麼一絲的距離,他躲開了巨狼的爪子,從側面一把抱住了狼頭!一人一狼滾在了地上,一連滾了幾個骨碌,將原本已經熄滅的火堆的灰燼揚起,夏亞雷鳴已經撲在了巨狼的背上,看準機會,左手捏拳就砸在了巨狼的鼻子上!

  砰的一聲,這一拳砸的巨狼的鼻樑骨頓時開裂!夏亞很清楚,但凡這種犬類的動物,鼻子都是弱點,他這一記重拳,頓時打得巨狼連眼睛都流出了血來,巨狼嚎了一聲,身體猛然彈起,小牛犢子一樣的身軀頓時將夏亞震得後翻開,然後扭頭就咬。

  夏亞雷鳴只覺得那張血盆大口裡的獠牙已經貼到了自己的脖子上,瞬間感覺到後腦勺上竄起一股子涼氣,情急之下將手裡的半截樹棍頂了上去,咔的一聲,樹棍被輕易咬斷,夏亞趕緊用力滾開,手裡的樹棍就只剩下四分之一了。

  巨狼爬起來,晃了晃腦袋,它的鼻子已經歪在了一邊,惱火的瞪著夏亞,一人一狼再次對峙,橫向移動著步子。

  夏亞的手摸到了腰間,將腰間的繩索取了下來,張在手裡拉成一線,等巨狼調整好了步伐再次撲來的時候,夏亞立刻飛快的一閃,然後擰腰撲了上去,他的身法極為迅猛,飛身就撲在了巨狼的身後,此刻手裡的那一根繩索已經套在了巨狼的腦袋上,他用自己的身體死死的壓在巨狼的背上,繩索一兜,足足纏繞了兩圈,然後雙臂狠狠收緊!

  夏亞此刻臉色猙獰,脖子衣領處裸露出來的部分,肌肉隆起,一根一根肌肉線條猶如生鐵一樣,他將全部的力氣都使了出來,繩子勒在巨狼的脖子上,幾乎深深的嵌進了皮肉裡!

  咔咔的聲音之中,巨狼拼命掙紮,背部不停的扭曲,一雙爪子在地上奮力的刨土,不到一會兒功夫,就把地上刨出了兩個大土坑來。狼頭被勒得高高昂起,口中已經吐出了一團血沫子,牛犢子一樣的身軀奮力的扭動,夏亞好幾次都差點被掀翻,他只感覺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呼吸越來越急促,身下的這頭巨狼掙紮的力道也終於微弱了下去。地上除了那兩個土坑之外,鋒利的狼爪將地上抓出了一道一道深深的痕跡!

  可就在這個時候,啪的一聲,終於沒有能撐到巨狼斷氣,繩子就不爭氣的斷掉了。

  這一瞬間,夏亞心中忍不住大罵自己──這繩子是他自己用麻繩編出來的,浸泡了獸油再晾乾,最是堅韌,可顯然還不足以降服這頭巨狼的蠻力,早知道當初編繩子的時候就多編幾股麻線的話,只怕現在這頭畜生就已經斷氣了!

  此刻不是埋怨的時候,巨狼一旦脫困,卻來不及反咬夏亞,它也是喘得不行,力氣消耗得差不多了,撅著屁股拼命往前爬了幾步,昂首奮力的喘息。

  夏亞也骨碌滾了出去,一個漂亮的魚躍就跳了起來,扔掉了繩子,手裡就只剩下那短短的一小截樹棍了。

  一人一狼,兩個傢伙就好像比賽一樣的拼命喘著粗氣。

  夏亞縱然也有一身蠻力,但是此刻也手腳酸軟。他畢竟才十八歲,而面前的可是一頭嗜血狂狼!這種畜生,可是能輕易殺死一頭普通山豹的!

  夏亞的眼神盯住了左邊七八步外,那裡是自己的斧頭,他相信只要能拿到斧頭,以自己的“劈柴”斧技,應該能解決掉這個畜生。可是這頭狼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點,身體緩緩的橫移,擋住了夏亞的目光。

  只是,巨狼的體質畢竟遠勝人類,縱然夏亞天生強悍,又有老傢伙調教,用那難聞的草藥泡了十幾年的澡,泡出了一身鋼筋鐵骨,但是畢竟此刻氣息卻有些跟不上巨狼的節奏了。

  終於,巨狼拿出了絕招,它嚎了一聲,全身的皮毛頓時收緊,整個身軀上浮現出了一層仿佛岩石一樣的青色光澤來。

  這個畜生魔化了!這是嗜血狂狼的看家本領,一旦魔化之後,全身的皮毛堅硬如石頭,普通的刀劍都難傷到它。

  巨狼似乎已經知道了這個對手身手敏銳,這一次不再撲了,而是……

  撞!!

  巨狼的後肢狠狠一蹬,夏亞就感覺到眼前一團青灰色的影子壓了過來。他雖然奮力躲閃,畢竟體力消耗過大,被撞倒在了地上,就感覺到半邊身子都被撞得麻木了,身體騰空飛了出去,直接撞在了後面的一株小樹上,那碗口粗細的樹幹很乾脆的一折為二!

  巨狼一擊得手,這才撲了上去,前抓按在了夏亞的肩膀上,尖銳的爪尖輕易刺穿了夏亞身上的狼皮,紮進了他的肉裡,鮮血的味道,更加刺激了這頭狼的兇性,張開嘴巴就咬了下去。

  啪!!

  就看見夏亞忽然用力一揮手。

  原來他剛才被撞飛落在樹下,立刻從地上抓起了一塊石頭握在手裡,等巨狼俯下腦袋欲咬的時候,揮手就把石頭拍在了狼頭上。

  可憐這頭巨狼也實在是活該走霉運,好好的誰不招惹,卻偏偏來招惹夏亞。這一記,夏亞幾乎使出了吃奶了力氣,石頭拍在巨狼的腦袋上頓時碎裂,石屑四濺!可想而知,夏亞的這一拍的力道何等蠻橫了!

  巨狼就這麼被生生拍得一個趔趄,腦袋也歪了過去,張開嘴巴,兩顆尖銳的獠牙被齊根拍斷,落在了地上。

  夏亞已經奮力的翻身爬了起來,他的右手裡依然緊緊的攥著那一小截樹棍,飛快的一個翻身,然後對著巨狼的後股中間狠狠的插了進去!

  噗哧一聲,樹棍從巨狼的屁眼裡穿進,足足捅進去了三分之二的部分!

  這頭巨狼受了這要命的一擊,頓時狼身如觸電般猛然一顫,昂起腦袋來,發出了一聲驚天地泣鬼神的悲慘嚎叫,那聲音震得夏亞都忍不住有些眼花。

  巨狼掙扎著想站立起來,可是很快就倒了下去,掙扎了數次,終於無力再動彈,臨死之前,卻扭過狼頭來,“幽怨”地瞪了夏亞一眼,才終於不甘心的閉上了眼睛。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47: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48:00
第九章 【夏亞的“兼職”】

  夏亞頓時仰面躺在了地上,[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胸膛起伏,喘得猶如破風箱一樣慛慖慡慲,蜠蜰蜚蜴心跳如擂鼓。手腳虛軟無力,全身的汗水涔然而下。

  歇了好一會兒匱匰厬厭,瞅瞃睯瞍夏亞才坐了起來,背後的傷口牽動漚漏漭滻,嫫嫦嫮嫢疼得他直吸涼氣,回頭看了一眼那頭狼鄮鄭鄦鄫,踉輔輐輒身體已經僵了,屁股高高撅著,菊花上插著那半截樹棍。

  “哈哈!哈哈!”夏亞狂笑:“想吃我?哼!我還要成為大陸上最強的獵魔人,怎麼能死在這裡!”

  頓了頓,他的臉上露出一絲狠色:“你想吃我,今天我就先吃了你。”

  說完這句,終於力氣不支,掙扎了兩下卻沒有能站起來,開口叫道:“喂!可憐蟲,你難道是死人嗎?剛才動手你不幫忙就算了,現在看到我受傷了,也不過來扶我一把?”

  可憐蟲這才從一堆爛樹幹後面探出了腦袋,已經嚇得滿臉蒼白,看見夏亞還活著,他歡喜的呼了一聲,跑到夏亞的身邊。

  “先別拉我……我包袱裡有草藥,然後,幫我上藥……傷口在背上,我自己夠不著。”

  夏亞無力的揮了揮手。

  但是很快,他就後悔請這個傢伙幫忙了。

  這個可憐蟲看來一輩子都不曾幫人包紮過傷口,他拿著一塊布條在夏亞的身上纏了半天,包得歪歪扭扭。

  “喂,你用布條在我胸口紮的這是什麼結?”

  “呃,為了固定布條啊。”

  “我知道是為了固定布條,可你紮的好奇怪,這是什麼東西?紮得這麼複雜,浪費了好多布啊。”

  “……蝴蝶結。”

  “蝴蝶結?有什麼用處?”

  “呃……好看啊。”

  “…………”

  因為這一場忽然的變故,現在兩人都是傷者,只能原地休息。

  夏亞歇了半天,才恢復了幾分力氣,原本有些心疼被可憐蟲浪費掉的布條,但是很快看見了旁邊的狼屍,才眉開眼笑起來。

  “哈哈哈,發財了發財了!”夏亞手腳並用爬了過去,看他興奮的樣子,簡直恨不得抱著狼屍狠狠親兩口。

  他從前雖然也偷偷幹過兩三次獵殺魔獸的勾當,但也只是捕獲過一些不算太危險的低等貨色,唯一的一次抓捕一隻火樹狸,還是用了捕獸夾的幫忙。

  而眼前這只嗜血巨狼,從體格上看已經是一頭成年的畜生,體形雄壯,皮毛油亮。

  嗜血巨狼雖然在魔獸之中只能算是低等,但是這頭畜生本身卻能算入中品了。首先這次夏亞沒有把狼頭砍掉,甚至狼身上都沒有什麼傷口,狼皮完整,只要好好的剝下來,拿到野火鎮上就能賣上幾個銀幣!

  幾個銀幣啊,足夠夏亞吃喝一兩個月的了。

  還有狼骨。如果是一般的嗜血狂狼,骨頭未必值錢。不過這頭被夏亞幹掉的畜生是一頭健壯的成年巨狼,嗜血狂狼的魔化效果,其實屬於土系魔法的一種。它的骨頭也很使用於土系魔法元素,也有一些店鋪願意收購狼骨。

  算了一下,如果能把這頭狼背回去的話,運氣好的話,連皮帶骨頭,能賣掉七八個銀幣呢。

  夏亞甚至有些怦然心動,乾脆把這個傢伙背回野火鎮算了,也不必冒險再去捕捉什麼獅獸的幼崽。賣了狼皮的錢,可以把黑街上那家求購店鋪的預支的錢還回去,剩下的錢足夠自己花上兩三個月,還能買上一把真正的劍,說不定運氣好的話,剩下的錢還能淘到一套不錯的皮甲呢。

  望著夏亞雷鳴歡喜雀躍的樣子,可憐蟲頗有幾分不以為然。

  土鱉就是土鱉,一頭狼屍,也值得這麼興奮麼?

  只是看著夏亞抱著狼屍手舞足蹈的樣子,興奮之餘,牽動了傷口,一面笑,一面疼得咧嘴。看著看著,可憐蟲心中不由得有些憐憫這個傢伙起來。

  “喂……”可憐蟲喊了一聲,當夏亞轉過臉來的時候,可憐蟲已經漲紅了臉:“那個……謝謝你,又救了我。”

  “不用謝我。我不是為了救你,也是救我自己──不殺了它,我自己也得完蛋。”夏亞擺擺手。

  他這副大大咧咧,不受自己感激的態度,卻反而讓可憐蟲看他順眼了幾分,抿嘴一笑:“我現在真的有點相信你是一個獵魔人了。”

  “為什麼?”

  “你的力氣很大。”可憐蟲漲紅了臉,舉手費力的比劃了幾下:“我知道嗜血狂狼的力氣很大,但是你卻能把它制服。還有,你拼命的時候,氣勢很嚇人呢。”

  可憐蟲看著夏亞忽然眼睛一亮,心中生出了個主意,問道:“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你一定是來野外打獵的吧?現在算是有了獵物了,你打算就此回去麼?”

  其實可憐蟲真正想問的是:能不能順路把我也送回去?

  從昨天到現在的遭遇,可憐蟲已經非常清楚了,如果沒有人保護,憑自己的話,在這個野火原上只怕活不過一天!

  如果沒有人保護的話,就算沒有被魔獸吃掉,如果遇到其他一些亦正亦邪的黑部落,或者其他心狠手辣的冒險者,說不定就能把自己當作肥羊給宰了。

  而自己的相貌,只怕還會引來更不幸的遭遇。

  倒是跟在這個土鱉身邊,還算是比較安全的吧。至少,他的本事不錯,能一個人幹掉一頭巨狼。同時,他連女人的美醜都分不清,自己跟著他走,至少不用擔心他對自己起什麼壞心思。

  夏亞想了一下,看了一眼那頭狼屍,卻嘆了口氣:“不行,我暫時還不能回去。我……還要去找獅獸。”

  “為什麼?!”可憐蟲立刻大叫道:“你不是已經有了獵物了嗎?這麼大一頭狼要背回去已經很吃力啦,你已經不需要再找其他獵物了。”

  其實可憐蟲心裡真正的意圖是:我可不想再陪著你在這危險的野火原上到處遊盪了,還是趕緊騙這個土鱉保護我回去為好。

  “狼……”夏亞雷鳴不捨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戰利品:“狼雖然好,但是……我答應了別人的。唉,簽了契約,是不能反悔的。”

  說到這裡,他一挺胸:“老傢伙教過我,他說: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講出來!可一旦答應了別人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男人說話,一口吐沫一個釘!”

  他雖然小小年紀,但是說這句話的時候,加上他之前才展示了彪悍善戰的一面,此刻挺胸豪言,倒真有幾分豪邁的氣概。

  “可是……”可憐蟲有些著急了:“可是我們都受傷了。而且,我的傷也需要趕緊回去找人治療。你也傷得不輕……呃,你能不能先送我回鎮子上去?”

  “當然不行!這事關男人的尊嚴!”夏亞雷鳴堅定的搖頭。

  “可是……”可憐蟲有些氣惱,卻忽然想起剛才這個傢伙抱著狼屍手舞足蹈的樣子,眼珠一轉:“那,我付你錢,算是我雇傭你護送我回去呢?你的男人尊嚴值多少錢呢?”

  “呸,你以為我是那種為了錢就放棄理想的人麼!”夏亞雷鳴表現得大義凜然。

  “五十個金幣。”其實可憐蟲很想說五百個金幣,但是對於這個沒見過世面的土鱉,擔心會把他嚇到。

  夏亞雷鳴的眼睛一亮,臉上立刻就露出了動搖的樣子,五十個金幣啊!這麼一筆巨款,他甚至連見都沒見過!

  五十個金幣,足夠自己在野火鎮上買一套上等的獵魔人的裝備,甚至還可以喝上等的好酒,進野火鎮上最貴的飯店吃飯。說不定……還可以去傳說中的“脂粉街”去見見世面……

  但很快夏亞想了一下,還是搖頭,表現出很不屑的樣子:“五十個金幣?你如果有五十個金幣的話,足夠雇傭一隊武士保護你了。看你的樣子,也是一個落魄的貴族,說不定還是逃犯,我才不信你有這麼一筆錢呢。”

  可憐蟲驕傲的一笑,伸手入懷,摸出了一個鹿皮袋子來,那皮袋子本身就質地不凡,上面還繡了金絲花紋,一看就不是凡品。可憐蟲拎著帶著抖了兩下,嘩啦嘩啦作響,然後打開往下一倒,頓時就倒出了一大把金燦燦的東西!

  金幣!!

  貨真價實的金幣!拜占庭帝國的金幣!!

  夏亞雷鳴呆住了,他立刻幾步搶了過去,抓起幾枚在手裡掂了掂,還用力咬了一口。

  真的,是真金!!

  抬頭看著這個可憐蟲──這個傢伙原來這麼有錢?

  “怎麼樣?”眼看這個土鱉果然在金幣面前失態,可憐蟲的臉上露出了一絲不屑:“這些錢,足夠買下你那所謂的男人的尊嚴了吧!”

  夏亞深深的吸了口氣,將手裡的金幣丟在了地上,抬起頭來,用一種古怪的眼神望著可憐蟲。

  他的眼神很平靜,甚至帶著一絲好笑的樣子。

  “說真的,你真的不該當著我的面把這麼多錢拿出來。”夏亞雷鳴的語氣很認真。

  “為、為什麼?”大概是從這個土鱉的語氣裡察覺到了一絲不妙,可憐蟲有些緊張起來。

  “我忘記告訴你了。”夏亞雷鳴抿嘴一笑,嘴角浮現出彎曲的弧線:“我雖然是一個獵魔人,但是呢……在一些特殊的情況下,我也不介意偶爾客串一下其他的職業。”

  “什麼職業?”

  夏亞故意咧嘴一笑,露出滿口白牙:“強盜!”

  他嘆了口氣,語氣有些懶散的樣子:“尤其是當一個毫無反抗能力的肥羊當著我的面拿出一大筆錢,而周圍恰好又是荒郊野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殺人奪財,然後隨便挖個坑把屍體一埋,說不定過個三五十年都未必會有人發現……”

  他故意說的很慢很慢的樣子,最後笑道:“每當這種情況的時候,我是不介意做一次‘兼職’的。”




第十章 【規矩】

  可憐蟲已經完全傻掉了。

  之前在可憐蟲看來,這個土鱉除了粗鄙了一些之外,似乎並不算是一個壞蛋──本來就是這樣,夏亞雷鳴的相貌很具有欺騙性子,尤其是他笑起來的模樣很有幾分山民的淳樸,就連他的眼神,只要不是發怒的時候,也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

  土是土了一點,不過應該算是一個厚道人。更何況,這個土鱉還救了自己兩次。

  但是,可憐蟲卻大概沒聽說過一句話:窮山惡水出刁民!

  別以為鄉下人都是淳樸的,事實上,鄉下人大多都有一種農民式的狡猾。

  更何況,夏亞出身野火原,從小混跡在野火鎮那種男盜女娼的鬼地方。

  看看野火鎮上都是一些什麼人吧:強盜,小偷,奸商,通緝犯,妓女,皮條客,走私販子……

  五十個金幣,哪怕在野火鎮上,也算是一筆巨款了!

  劣質的黑麥餅大約銅板一塊。而普通的麵包則要三個銅板。

  而三個銅板換來的麵包,就足夠一個人兩天的糧食消耗。

  以帝國的貨幣兌換,一百個銅板等於一個銀幣,十個銀幣等於一個金幣。

  一個銀幣就足夠一個普通人兩個月的伙食費。

  五十個金幣麼,如果只是用來吃麵包的話,足夠夏亞吃上二十年!!

  這麼一筆巨款,足夠讓人鋌而走險了。

  甚至夏亞雷鳴知道,在野火鎮上,你花錢買兇殺一個人,黑市的行價也不過是一個金幣而已。

  雇傭傭兵當保鏢的話,五十個金幣就足夠讓一隊全副武裝身手彪悍的職業傭兵來保護你一年!

  更何況……

  夏亞雷鳴故意笑得很惡劣的樣子,看著可憐蟲蒼白的臉色:“何況,你的這個皮袋裡好像不止五十個金幣吧?”

  的確不止,差不多有八十多個吧。

  夏亞雷鳴很坦然彎腰蹲了下去,將一把一把的金幣重新裝進了袋子裡,掂量了幾下,沉甸甸的。他笑道:“難怪昨天我覺得你那麼沉,原來你身上還帶了這麼些錢。”

  他毫不客氣的將皮袋塞進了自己的懷裡,神色坦然,沒有半點不好意思。

  他的確用不著不好意思。

  在夏亞雷鳴的理解之中,自己絲毫不理虧。

  但凡行走在野火原上的人,不管是商人還是冒險者或者是獵魔人……不管是任何人,都遵循一個規矩。

  如果你在野外遇生命危險,而這個時候有人救了你的命,那麼救你命的人有權力拿走你身上任何財物。

  因為如果別人不救你,你死了也就死了。

  這不算黑吃黑……如果殺了你,才叫黑吃黑。

  野火原上不講溫情,講究的是最赤裸裸的弱肉強食的法則。

  在那些習慣行走在危險之中的冒險者看來,遇到了一個落難的人,如果還帶著財物的話,不殺了你已經很仁慈了,如果肯出手相救,那麼拿走對方全部的財物,已經算是難得的善心。

  遇到一些心狠的,直接補上一刀,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通常情況下,如果正常狀態遇到其他冒險者,黑吃黑的事情也常有發生。

  看著可憐蟲被嚇得差不多了,夏亞雷鳴才哈哈一笑。

  錢他是一定拿走的,不過剛才那“挖個坑埋掉”卻是嚇唬這個傢伙的。誰叫他那麼不守規矩?明明身上帶了這麼多錢,自己還救了他兩次,居然都不拿出來報答一下救命恩人?簡直就是太不上道啦。

  “放心,逗逗你的。”夏亞雷鳴伸手在可憐蟲的臉上拍了兩下,大概是嚇傻了,可憐蟲居然忘記了躲閃,任憑這個土鱉粗糙的手拍在了自己細嫩的臉蛋上,聽見對方滿是嘲弄的語氣:“嚇唬你的。錢歸我的,不過我不會殺掉你的。”

  “你……”略微回過了一點神,可憐蟲畏懼的看著夏亞,他有心想發火,但是卻忽然想起剛才這個傢伙格殺了一條兇猛的嗜血狂狼,當時表現出來的那種猙獰和彪悍的氣質,不由得有些擔心:“你,你準備把我……”

  “你什麼你。”夏亞很不屑的看著這個傢伙:“真不明白,你這種人怎麼回跑到野火原上來,一點規矩都不懂麼?你的錢現在都歸我了!”

  說著,他三言兩語把規矩解釋了一下,最後補充道:“我不殺你已經算仁慈了,換了別的心狠的傢伙,拿了你的錢還說不定把你賣給矮人去當奴隸。”

  可憐蟲眨巴了幾下眼睛,然後眼睛裡迅速充滿了淚水,表情委屈的隨時都會大哭出來。

  夏亞有些厭煩的看了這個傢伙一眼──身為一個男人,長得這麼醜也就算了,怎麼還這麼愛哭?難道有錢人都時這種模樣麼?

  幸好他沒有想到“娘娘腔”這種詞語,因為在夏亞的標準看來,既便是女人也遠比這個可憐蟲要堅強得多。

  “你……你這人,你怎麼可以這樣。我……”可憐蟲委屈的扁著嘴:“我以為你是好人……”

  夏亞不管他,轉身坐了回去休息,任憑這個傢伙自己落淚。

  可憐蟲低聲啜泣了一會兒,然後終於無奈的發現,這個傢伙絲毫沒有半點憐憫之心,然後猛然想起,這個土鱉倒現在都還以為自己是個男人──而且還是比較醜陋的那種。

  “喂!”

  哭了好一會兒之後,可憐蟲喊了一聲。

  可是夏亞不理會,夏亞已經拿著斧頭站在了那頭巨狼的屍體旁,對著狼屍比劃了一會兒之後,然後動手了。

  他用斧頭輕易的割開了狼腹,沿著狼腹部的中線切開了一條口子,到了後股的地方才小心的往兩邊切了下去……

  他的動作飛快,堅韌的狼屍在他的斧頭之下就仿佛是脆弱的豆腐一樣。夏亞很快就將狼屍分解,一塊完整的狼皮就被連皮帶肉剝了下來。

  然後他揮舞著斧頭,輕易的將剩下的狼屍分解。巨狼的骨頭非常堅硬,但是在夏亞的斧頭之下,卻總是能靈巧的找到骨骼關節之處最脆弱的部位,很快,狼的骨架就被他支解掉了,甚至大部分骨骼都還保持了完整。

  這種血腥的場面之下,夏亞飛快的揮動斧頭,卻舉重若輕,斧頭在他的揮舞之下,甚至散發出了一種奇特而殘忍的美感來。每一斧下去,都毫無半點浪費力氣,每一斧,都落在最最巧妙的部位,斧頭在他手裡,就仿佛是一個藝術家手裡的雕刻刀一樣!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仿佛似乎經過了千錘百煉之後才達到的隨心所欲。

  明明是血腥的場面,可到了最後,就連可憐蟲都看得呆住了!

  這個傢伙分解一頭狼的時候,絲毫不像是一個屠夫,倒更像是一個藝術雕刻大師!

  因為包袱無法裝下所有的東西,所以夏亞只能忍痛丟棄了狼屍的大部分。

  他把剝下來的狼皮卷好包了起來,還有幾根狼的完整的後腿骨,又將狼牙齒全部拔了下來裝好。

  最後,割下了幾塊狼腿上的肉。還有一個額外的收獲是,這是一條公狼,夏亞略微遲疑了一下,揮斧將狼後胯下的那根東西齊根切了下來。

  聽說野火鎮上有商人收購這種東西,可以拿回去泡酒。

  最後,畢竟也受了傷,夏亞雷鳴略微喘息了會兒,才扭頭看了一眼可憐蟲:“好了,如果你哭夠了的話,準備一下,我們上路。”

  可憐蟲立刻用一種委屈而畏懼的眼神看著夏亞雷鳴:“你,你要把我帶到哪裡去?”

  “哪裡?”夏亞故意哼了一聲,然後才笑道:“回野火鎮。”

  “……呃?”可憐蟲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夏亞。

  “哼,別這麼看著我,我可不是發善心。”夏亞不屑的將斧頭收好:“之前我不肯回去是真的。可是麼,現在情況就不同了。”說著,他拍了拍懷裡鼓鼓的那個皮袋:“有了這麼多錢,我覺得還是先回野火鎮一趟比較好。畢竟,有了這些錢,我就可以買一些更好的裝備來用。身為一個獵魔人,我需要更好的武器和防具。從前是沒這個條件,只能硬著頭皮出來拼一拼,現在既然有錢了,當然要先把自己武裝好,以免遇到厲害的魔獸也能自保的能力──我的命也不是白揀來的,能珍惜的時候我自然要珍惜。”

  “可是,你……”可憐蟲有些驚喜了:“那麼,你的意思是,你現在可以送我回去了?”

  夏亞雷鳴笑了笑,正要說話,忽然他耳朵一動,順著風聲,遠遠隱隱的傳來了一些奇怪的動靜。

  夏亞的臉色立刻嚴肅的起來,以他行走在野外的豐富經驗,立刻聽出了那是人行走的時候踩斷了地上樹枝的沙沙聲。而且,聽聲音,肯定不止一個人。

  夏亞的臉色立刻就變了!他飛快的跑了過去,一把將可憐蟲抱了起來,伸手捂住了可憐蟲的嘴巴,冒著腰邁著小碎步就竄進了旁邊的林子裡。

  “不想死就閉嘴,別發出任何聲音!有人來了!!”

  可憐蟲被這個土鱉抱了起來,心中羞憤,一聽是有人來了,就要爭辯,夏亞已經壓著嗓子冷笑:“你可別幹傻事,在野火原上,很多情況下,遇到人,可比遇到魔獸更危險呢!”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48: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49:00
第十一章 【高手?】

  傳來的除了腳步聲之外幕幘幔廕,緋綴緌綾還有叮叮噹噹的金屬聲,很顯然來人是穿著金屬的防具歋歍殠殞,閨閣隤隡帶著武器的!顯然是在叢林之中行走之時發出的碰撞。

  在野火原上帶著武器行走的,多半就是一些冒險者。

  而在野火原上遇到其他冒險者緀綡綰綷,綦綞緒緅未必是什麼好事!

  夏亞很清楚,自己不過是偶爾客串一下強盜摋撇搿撤,旗暝暠暟而且很不職業。但是野火原上,大多數冒險者可是長年累月幹著「職業的」黑吃黑行當呢!

  大家都是行走在荒原上鉿鉺銦銗,鳱麧麼鼻提著腦袋混口飯吃,在這裡沒有什麼人會理會什麼道義之類的東西,手裡的刀劍武器才是硬道理!

  一般來說,冒險者在野外遇到了同行的話,第一時間會做出一個衡量。

  如果雙方人數實力相當,那麼大家就會保持著警惕的態度迅速分離遠遠走開,互不干涉。

  可如果一方強而一方明顯處於弱勢,而且偏偏弱勢的那一方還帶著一些財物的話……哼哼!

  自己一方現在只有兩個人,而且都受了傷……呃,或者乾脆一點,在夏亞的計算戰力之中,這個可憐蟲甚至不算是一個「人」,只能算是一個累贅罷了。

  對方如果看見自己一方如此弱勢,說不定就會起了黑心,把自己當作肥羊給宰了呢!

  原本自己身無分文,遇到別人,別人也未必會見財起意。

  但是現在,自己身上就背著一張上等的狼皮,懷裡還揣著一筆巨款!!

  夏亞將全身繃緊,可每一個動作卻反而放輕了下來,他雖然一手抱著可憐蟲,但是卻很快找準了遠處的一棵大樹,如一隻大山貓一樣,敏捷的爬了上去,將身體隱藏在了厚厚的枝葉後面。

  靜靜的屏住了呼吸,同時對可憐蟲做了幾個恐嚇的眼神,用手死死的摀住了他的嘴巴。終於,一會兒功夫,夏亞雷鳴就看見了來人。

  對方一行一共四人。

  頭先一個男子看上去最多三十歲的樣子,一頭金髮,身材挺拔,穿著一件精緻的鎖甲,居然是全金屬質地的!銀白色的鎧甲擦得锃亮。這個傢伙身後還背著一把十字長劍,劍柄上還鑲嵌了一枚紅色的寶石。

  在野火原上的冒險者很少有人穿金屬鎧甲的。不是因為別的,是因為金屬鎧甲一般都很厚重,穿著厚厚沉重的金屬鎧甲並不利於行動。只有少部分財力雄厚的人,才有錢賣的起那些上等的鎧甲——比如鎖甲,這種甲冑用精鋼打造,而鎖形的甲葉在工藝上十分精巧,最大程度去處了傳統的板甲的一些臃腫的部分,在份量上偏輕,而在防禦效果上卻十分出色,尤其是對弓箭的防禦作用。

  但是價格自然也不斐,夏亞曾經看到過黑街上有人出售這種東西,喊價五個金幣一套!

  夏亞曾經想過自己有朝一日能穿著這種高檔的防具行走在野火原上……

  第二個人則穿著一件黑色的長皮袍,看上去又矮又瘦,只是那皮袍帶著斗篷,將腦袋遮住了,從夏亞居高臨下,看不清對方的模樣。

  第三個傢伙則是一個身材如巨熊的壯漢,一頭狂放的紅色長髮,他是一行人之中體魄最雄健,個頭最高的。只是那一身誇張的肌肉,在夏亞雷鳴看來,卻有些過於臃腫了。這個傢伙身後背著一面如烏龜殼一樣的巨大盾牌,那盾牌居然是堅硬的鐵盾,盾面上還紋了一些夏亞看不懂的花裡胡俏的花紋。最讓夏亞關注的是,這個巨漢和自己一樣,用的武器都是斧頭!

  不過讓夏亞有些羞赧的是,對方的斧頭顯然比自己的要高檔多了。

  那是一把精鋼質的戰斧!斧柄上紋了一圈一圈的花紋,使得在揮斧的時候,這些花紋可以有效的防止打滑,斧刃呈現出鋒銳的月白色,精美彎曲的弧度如彎月,厚厚的斧背充滿了厚重和力量的感覺,而斧尖上還配了一截尖尖的矛頭!

  可以說,這麼一把斧頭,正是夏亞雷鳴夢寐以求的武器!

  他曾經在野火鎮的一家武器鋪子看到過一把類似的斧頭,感覺在質地上比眼前這個傢伙挾帶的還略微差了那麼一點點,但是售價比一套鎖甲要便宜一些,但是對於夏亞雷鳴來說卻已經是天文數字了:三個金幣!

  看著這柄戰斧,夏亞的眼神裡忍不住生長幾分嚮往來。他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懷裡那包金幣,硬邦邦的手感讓他心裡有些寬慰。忍不住想到:嗯,這次回去,我也要買上這麼一把好斧頭!嗯,還有那種輕便的鎖甲,也可以來上一套。

  這個時候,夏亞將眼神落在了第四個人身上。

  這是一個女人!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天下絕大多數男人看見了都會忍不住屏住呼吸的美女!

  腮若凝脂,眼若桃花,眉如寒月,膚如霜雪……

  那雙勾魂的眼睛足以讓大部分男人為之心馳蕩漾了。更何況,這個女人還很年輕,她緩緩走來的時候,身上穿著一件華美的皮甲——為什麼說是華美呢?

  這件皮甲居然是罕見的白色犀牛皮!白犀牛皮被公認是製造皮甲的所有材質之中最上等的選材之一。白犀牛皮堅韌結實,普通刀劍都很難穿透,是皮甲之中的上上之選。更重要的是,白犀牛很為罕見,能弄到一塊白犀牛皮就足以買上一個大價錢了!

  此刻這個美女上山的白犀牛皮甲,更是已經粉刷上了一層銀白色的甲漆,上面勾勒出如鮮花盛開綻放一般的花紋,而犀牛皮良好的透氣性和彈性,使得皮甲的製作十分精良,緊緊的貼在美女的身上,將她上身傲人的曲線也襯托得越發誘人。

  而皮甲之下,是一套戰裙,每一片甲葉,也如蓮花花瓣一般。

  這個女子身材修長,身後還背著一柄長弓,那弓身漆黑,居然是一把上等的鐵胎弓,而弓弦細細,散發著銀色的光澤,夏亞一看之下就忍不住歎息:老天,這人難道是錢多得發瘋了,居然用銀線來做弓弦!!

  更誇張時,這個女孩子腰間掛著一隻箭壺,裡面居然只插了區區十隻箭!

  夏亞仔細一看,更是歎息。

  單是那一隻箭,價錢只怕都夠自己吃上十幾天的飯了!(其實他還算低估了)。

  普通的箭,那怕是檔次略微高一點的,箭尾也不過是用雁翎而已,而這個女人的箭……以夏亞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眼光一眼就辨認出來,那居然都是鷹羽!!!

  而且箭壺裡只插了十隻箭……這樣的舉動,也讓夏亞很是不解。

  在野火原上,野獸和魔獸多如牛毛,更不用說會遇到其他的危險了。大多數冒險者的弓箭手,都會帶上至少兩大壺箭,才能勉強夠用。

  這個女人……

  這一行人,有戰士,有劍士,有弓箭手,還有那個身穿皮袍子的,說不定是一個治療醫師,甚至可能是傳說之中的魔法師。

  這樣的人員配備,正是一個標準的冒險者小組。而且,從這些人精良的裝備看來,用得起如此昂貴裝備的,想必都是高手了!

  當然了……還有一個讓夏亞心中歎息的是……

  這個女弓箭手的模樣……

  唉,世界原來上還有這麼醜的女人啊……

  看來,就算是高手,也有長得醜的啊。



第十二章 【夏亞劫道】

  四個冒險者走到了夏亞的宿營的地方,立刻停住了腳步。

  最先的那個金髮劍士臉色微微一變,立刻一抬手,滿臉警惕的喝道:「止步!這地方有人來過!」

  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冷冷的傲氣,一雙藍色的眼珠轉了轉,看了看周圍的地上:「這裡有打鬥過的痕跡,嗯,看!」

  他伸手指著遠處,地上是那頭巨狼的殘屍,只是皮毛被扒掉了,骨頭也被分解了,成了一堆碎肉。

  然後他快步走到了一個火堆灰燼前,蹲了下去,伸手摸了摸火堆灰燼,站起來的時候,帶著一絲倨傲和得意,在幾個同伴的注視之下做出了結論:「哼,火堆是涼的,人走遠了。」

  樹上的夏亞聽了,心中有些疑惑:咦,這人說的好像不太對啊。

  火堆是涼的,就說明人走遠了?這句話如果放在普通的山林裡,或許沒錯,但是……這裡可是野火原啊!!

  如果是在普通的山林裡宿營,人們會將篝火燃上一夜,用火焰來驅趕野獸不敢靠近。

  但是在野火原上的經驗豐富的冒險者,就絕對不會這麼做……因為魔獸可不怕火!!

  在夜晚的時候,你如果敢在野火原上點燃一堆火焰的話,那麼就簡直等於宣告周圍所有的魔獸:來吧!這裡有一頓豐盛的晚餐等著你!

  所以昨晚夏亞在睡前就把火堆熄滅了。

  現在這個金髮劍士伸手去摸,還能有熱度的話那才見鬼呢。

  如果以夏亞這種常年在野外生存的人來看,要判斷是不是有人經過,或者別人離開了多久,應該有更多的辦法,比如看周圍的地面植被草皮被踐踏的痕跡,檢查草根上的露水,甚至檢查周圍是否有人留下的排洩物……

  僅僅靠摸一下火堆灰燼就來判斷……似乎只有那些吟遊詩人故事裡的小白才會這麼做吧……

  「哈哈哈哈!」那個雄壯的巨漢立刻發出了一陣渾厚的狂笑,讚道:「葛裡,果然還是你最仔細。」

  那個叫葛裡的劍法劍士有些得意,卻故意做出一副孤傲的樣子:「哼,在野外生存,自然要懂一些技巧,算不得什麼。」

  這個時候,旁辦那個穿著皮衣戴著斗篷的傢伙卻跑到了周圍去,彎腰從地上抓起了一大把黑色的幹幹的粉末來:「這是什麼東西?」

  他的眼神望向了幾個同伴,金髮劍士和那個巨漢立刻圍攏了過來,三人嘀咕了一陣,似乎都有些辨認不清,那個叫葛裡的金髮劍士眼看同伴都在看自己,故意沉吟了一下,很有把握的樣子:「大概是這裡宿營的人使用過的什麼藥劑吧,啊,是了!我看一定是用來驅趕蚊蟲的藥粉。我曾經見過這種東西。」

  說著,他看了一眼那個穿著黑色袍子的傢伙:「法師閣下,您是最博學的人,請看看我說的對麼?」

  法師?

  這個穿著皮袍的傢伙果真是一個魔法師?

  那個矮瘦的法師沉吟片刻,起了那把粉末,湊了過去用力嗅了嗅,似乎還不敢肯定……

  夏亞藏在樹上皺眉,心想這又什麼好看的,這是一種「箭豬」的糞便。

  箭豬也是一種低等魔獸,雖然單個的殺傷力不算太大,但卻是群居的魔獸,遇到敵人,也習慣群起而攻之。一般來說,就算是比它厲害的魔獸,都不願意輕易招惹這些傢伙。

  箭豬的糞便味道很奇特,昨晚夏亞雷鳴在這裡灑了一些,是為了讓其他魔獸聞到這種味道,就會以為這裡是箭豬的地盤而不靠近,晚上他們睡覺的時候就安全了。

  野火原上很多人都會這麼做,任何一個有點經驗的野外冒險者都能一眼就辨認出來。

  可古怪的事情發生了。

  下面這四個裝備精良的冒險者,聚在一起,看了又看,半天都無法做出結論,那個劍士說是驅趕蚊蟲的藥粉,那個巨漢說是炭灰。

  至於那個「法師」,居然想了一下之後,用一根手指沾了一點,然後伸進了自己的嘴巴裡吮吸了幾下……

  (嘔!!)

  夏亞一看這場面,險些就從樹上掉下去了。

  那個「法師」仔細的品嚐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用權威的語氣低聲道:「哼,這有什麼好爭論的,分明就是這裡的宿營者丟棄的食物調料,嗯,還有些鹹鹹的味道呢。」

  夏亞:「………………」

  看著那個「法師」咂嘴品嚐的樣子,夏亞只覺得自己全身汗毛都豎起來了,手腳都有些軟了,嗓子了有一股噁心的感覺,幾乎就要當場嘔吐出來。

  既然博學的「法師」都做出了判斷,那個巨漢將戰斧紮在了地上,粗聲粗氣笑道:「也不知道是什麼傻瓜,居然把調料亂扔。正好我們的調料用完了,今天不用再啃那些白而無味的烤肉啦!」

  他順手將一塊石頭撿起往林子裡扔了過去。

  撲啦啦的一聲,林子裡樹上一群鳥被石頭驚嚇,頓時群起飛了起來。這個巨漢哈哈一笑:「好一群畜生,瑪沙,快射下一隻來,正好當作午餐!」

  旁邊的金髮劍士也拍手笑道:「是啊,瑪沙,你可是我們這些人公認的『新暗月女神』呢,快讓我們見識一下你的神奇射術吧!」

  那個叫瑪沙的女弓箭手矜持一笑,帶著一絲傲氣,飛快摘下了長弓抽出一隻鷹羽箭,跨步曲膝,挽弓搭箭——姿勢倒是極為漂亮,而且,她一拉之下,就將那黑色的鐵胎長弓拉得如滿月一般!藏在樹上的夏亞一瞥過去,頓時心中猛跳!

  好厲害!這樣的鐵胎弓,就算是尋常的壯漢都未必拉得開吧!這女弓箭手好強得臂力!!

  不但如此,瑪沙還傲然一笑,抬了抬下巴,語氣豪邁:「看,我要射那最中間第三隻鳥兒的左眼!」

  如此風采,當叫人心折!

  夏亞心中正欽佩呢,就聽見弓弦嗡的一聲振蕩,一隻利箭在空中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

  唰!!!

  準是蠻準的……但是以夏亞的眼光看來,卻怎麼覺得有些怪異?

  他心中念頭一閃,頓時明白哪裡不對了!

  準是準了,但是力道卻差了好多,這一箭射過去,未免有些軟綿綿的!

  這樣的力道,如果射射麻雀或者山雞之類的東西自然足夠了。可眼前這群鳥是野火原上的一種名字叫做山雁的飛禽,生性兇猛,比普通的僚鷹也差不了多少。

  果然,這位女神射手一箭射去,中間的一隻山雁面對射來的箭,彷彿很不屑的叫了一聲,身軀在半空一轉,對著軟綿綿射來的箭伸嘴一啄,就把那隻箭給啄掉了。

  完了還故意對著瑪沙尖叫了幾聲。

  女神射手頓時一張臉漲成的紫色,她竭力做出鎮定的樣子,嘴上給自己找台階下:「好個畜生!我有心不傷你性命,居然敢戲弄我……」反手再抽出一隻箭來射了過去

  咻!

  這次山雁一個轉身就輕鬆躲開……

  女神射手不幹了!她惱羞成怒,將身後剩下的八隻箭一把抓了起來,也不管許多,一口氣全部射了過去!

  夏亞藏在樹上,距離那群鳥兒盤旋的地方還有二十幾步,他本來正滿懷期待的看這女神射手的箭術,可是沒想到這為女弓箭手一發飆,一把箭亂射了過去,其中一支卻一頭扎進了夏亞藏身的樹叢之中,夏亞還沒反應過來,就幾乎是擦著他的鼻尖劃了過去!!

  他好好的正在欣賞,哪裡想到會遭到這種「突襲」?他壓根沒有任何防備,哪裡想到這位「神射手」居然一箭能偏到姥姥家去了?

  那支箭擦過鼻尖的時候,夏亞甚至都出了一身冷汗!就連那頭嗜血狂狼都不曾殺了自己,這女人的一箭亂射,就差點要了自己的小命?

  夏亞寒了!

  媽的,就這種箭術,也敢自稱是暗夜女神?!

  靠!射一隻鳥都能偏出七八米去——如果她是暗夜女神的話,老子就是戰神阿喀琉斯!!

  …………

  瑪沙累得氣喘吁吁,放下了弓呼哧呼哧喘息,滿臉漲紅,也不知道是累得還是羞憤。

  旁邊的同伴們呆了呆,倒是那個金髮劍士葛裡終於回過了神來,乾咳了一聲,走到瑪沙身邊,拍了拍她的肩膀,滿臉愛憐,柔聲安慰道:「瑪沙,沒事的,你……呃,你只是走得太累,力氣不支,偶有失手罷了。」

  瑪沙垂首委屈道:「也不知道怎麼了,平日裡射麻雀都是很準的……」

  金髮劍士瞪了那巨漢一眼:「倪古爾,都是你出的好主意!」

  巨漢倪古爾訕訕一笑,似乎這個金髮劍士是四人之中的首領,他也不敢反駁,磚頭看著那個法師,轉移了話題:「畢達爾多法師,你看看這裡,差不多快到目的地了吧?黑街上的那個奸商不是說了,獅獸就在附近活動的嗎?」

  那個法師嘿嘿一笑,並不說話,卻從懷裡摸出了一張畫了地圖的羊皮紙,又拿出了一個指南針仔細的看了會兒,望了望地形,伸手望東方一指,信心十足道:「嗯,就在哪裡了。」

  樹上的夏亞心中歎息:「笨蛋,反了!是西邊才對……你們真敢往東走的話,今晚就可以看見那些地精們可愛的臉了。」

  這個時候,他鬆開了摀住可憐蟲嘴巴的手,然後略微活動了一下雙臂,拍了拍可憐蟲的臉,低聲笑道:「喂,咱們暫時走不了啦,有活兒幹了。」

  「呃?什麼活兒?」可憐蟲漲紅了臉低聲問道。

  「下面……四隻肥羊啊。」夏亞捏了捏下巴:「看來,真是老天注定了,我夏亞今天一定要客串一次強盜了。」

  說完,他把可憐蟲往樹杈上一放:「自己坐好,別掉下去。」

  然後他縱身就從樹上躍了下去。

  那四位高人正商量什麼,忽然就看見這麼一個人從天而降,落在了面前,都是一驚!

  「什麼人!」

  金髮劍士葛裡立刻拔出了長劍,那劍柄上鑲嵌了紅寶石,劍鋒銳利,居然劍的吞口都是白銀做的。

  「哈哈!!」夏亞故意大笑了兩聲,將充滿了狂野味道的黑色長髮一甩,手裡一舉滿是銹跡的板斧,深吸了口氣,鼓足中氣挺起胸膛,瞪眼喝道:

  「此山……呃,此山不是我開!此樹……嗯,此樹也他媽不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說到這裡,臉上故意擠出一絲狠戾之色:「若是牙縫蹦出半個不字,哼哼——管殺不管埋!」

  夏亞繃緊臉,心中鬆了口氣——可算說完了,這句台詞只是聽那些吟遊詩人說過,自己卻背了好久才背下來,嗯,應該沒記錯吧。

  這四位高手面色古怪的看著忽然從天而降的這位強盜:

  一身破破爛爛的可以去充當丐幫高人的袍子,一把生銹的爛斧頭……嗯?身上還纏了繃帶?

  最可笑的是,那繃帶布條,在胸前還紮了一個漂亮精緻的蝴蝶結……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49: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49:00
第十三章 【王城四秀】

  冷場了足足好一會兒……

  “哈哈哈哈哈哈!!”

  四位高手同時縱聲大笑起來,[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那個巨漢笑得前仰後合,就連那位女神射手也笑得花枝亂顫嶍嶀嶈嵿,摘摳摺摵倒是那個叫畢達爾多的法師先生,臉藏在斗篷裡熅爾牄牓,慷慥戧戫卻一動不動,仿佛直直的盯著夏亞雷鳴。

  終於菛萣蒠蓌,碢碳碪碴金髮劍士葛裡邁前一步,昂首挺胸漳滹漈漘,蒹菮蓉菬臉上帶著不屑鄙夷的笑容:“小毛賊!居然搶到了我們四人的頭上,你真是自尋死路!哼哼,你可知道我們四個是什麼人?”

  旁邊那位女神射手瑪沙“善意”的一笑:“葛裡,別嚇壞了這個小傢伙,這種偏僻小地方的毛賊,想必是沒聽說過我們的大名的。”

  巨漢倪古爾瞪了夏亞一眼:“小子,我們是有名有姓的高手,也不和你一般見識,你自己丟了武器,跪下磕幾個頭,自己滾蛋吧,免得老子髒了我的斧頭。我的斧下,不收無名之魂。”

  說著,輕輕撫摸了一下斧刃,嘆了口氣,一臉高手寂寞的風範。

  夏亞怒極反笑:“你們?你們是什麼人?很有名麼?”

  金髮劍士葛裡和巨漢倪古爾互相看了一眼,那意思仿佛是“你說還是我說?”,隨後巨漢倪古爾點了點頭,走上前幾步,倨傲的看著夏亞:“小子,今天就讓你見識一下吧。哼……聽仔細了,腿站直了,可別嚇得跪下!我們四個就是王都裡赫赫有名的王城四秀!”

  王城四秀?

  夏亞茫然的搖了搖腦袋。

  “這位,是‘白銀劍聖’葛裡大人,他曾經在遙遠極被的殺戮之地苦修,他手裡的利劍,曾經斬下過惡魔的頭顱!這位美麗的女士,是有著‘新暗夜女神’之稱的瑪沙小姐,她神奇的箭技和她的美貌一樣聞名!而這位是畢達爾多法師,他的魔法之光就如同太陽一般耀眼,當你見到那璀璨的魔法光芒,就是你的生命被收割之時!”

  頓了一下,倪古爾挺了挺自己的胸膛,略微有些矜持:“至於我麼,我叫倪古爾,外號是‘獸魂狂戰士’,因為大家都認為我具有像遠古獸魂戰士那樣的巨蠻之力!嘿嘿,一會兒我捏碎你的骨頭,你可不要喊疼哦。”

  他用一種俯視的眼神看了夏亞一眼:“我倪古爾,美麗的瑪沙,白銀劍聖葛裡,還有法師畢達爾多,我們四個人加在一起,就是傳說之中的‘王城四秀,倪瑪葛畢’!!!!”

  說完,他一臉陶醉的表情,仿佛就等著面前這個毛賊聽了之後,誠惶誠恐的丟掉武器,跪著撲上來親吻自己的腳了。

  “…………”

  王城四秀葛……畢?

  夏亞心中默念了兩遍……然後他真的怒了!

  “靠!你敢罵我!!”夏亞暴跳如雷:“別以為我是鄉下人就聽不出來!!”

  眼看面前這個愚蠢的毛賊居然死到臨頭還不知悔改,那位瀟灑的白銀劍聖葛裡哼了一聲,傲然閃身出來:“罷了,我送你上路吧。”

  旁邊那位美艷的女神箭手淡淡笑道:“葛裡,莫要和他糾纏,給他個痛快吧。”

  “唉……還是瑪沙心善。”葛裡故意嘆了口氣,亮起明晃晃的白銀十字劍:“小毛賊,受死吧,我的劍會很快,不會讓你有疼痛的感覺。”

  如果這樣的臺詞,這樣的氣勢,配合的對手是大陸上著名的劍聖,或者哪怕是野火鎮上隨便拉出來了一個身經百戰的傭兵武士,估計夏亞還真的會被唬住,可是現在,他卻冷笑一聲,也不和面前這個拿腔拿調的傢伙廢話,直接挺了斧頭撲了上來!

  葛裡發了一聲嘆,手裡的白銀十字劍已經舉起。

  他的出手非常華麗,白銀十字劍上,明晃晃的劍刃閃耀出了一片銀白的光芒,而劍身扭轉,劍柄的紅色寶石在這一片銀白之中點綴出了一點嫣紅!

  他這出手一劍,就仿佛舞蹈家華麗的篇章,就連拿擰腰的動作,都帶著幾分讓人蕭索的美感。

  劍下的一片銀光,就如同當空灑落,無聲無息……

  相對於葛裡那華麗的劍舞一般的出手,夏亞雷鳴的動作就簡單之極了,他不過就是那麼平平無奇的當頭一劈!!

  只是斧刃落下,居然隱隱的含著猶如雷鳴一般的風聲!

  夏亞這一簡單的一劈,也不知道經過了多少寒暑晝夜的苦練──嗯,這點絕對可以證明,他在山裡居住的地方,周圍的一片樹林早就被他砍光了,以至於他每次劈柴都要多走十幾里山路。

  叮!

  一聲清脆的聲音,兩人的身影交錯,旋即分開,葛裡還保持者舉劍的姿勢,緩緩轉身,冷笑看著夏亞。

  夏亞站在那兒,臉色有些茫然,他手裡那生銹的斧頭上,赫然有一道深深的劃痕。那劃痕之深,幾乎將整個板斧一分為二,就連斧刃上,也多了一個巴掌大的崩口──三個銅板的斧頭,果然也就這種質量了。

  葛裡面有得色:“小子,用這種爛斧頭,也敢出來搶劫?”

  他還要說兩句漂亮的場面話,卻忽然,叮當一聲清脆的聲音……

  就看見葛裡手裡那柄華麗的白銀十字劍,劍鋒瞬間斷裂成了三截!!斷裂的碎片落在了地上,而葛裡的手裡,就只剩下了一把劍柄!

  葛裡呆住了,且不說他自己的武技到底如何,這把白銀長劍可是貨真價實的真品!那劍鋒都是用上等精鋼打造,雖然談不上削鐵如泥,但絕對算是一把利器的!

  他還沒有來得及驚呼,就聽見身上傳來了“嗤嗤”幾聲,隨即“嘩啦”一下……

  原本那套漂亮精緻的鎖甲,從胸前的地方一分為二,甲胄變做了兩片殘片,從身體兩邊脫落了下去!

  劃痕從葛裡的胸口一直落到了他的腰間……

  甲胄一分為二落下,卻還沒有完,撲的一聲,葛裡穿在裡面的長褲,腰間的皮帶也陡然斷裂,褲子忽然脫落下去,直至膝蓋!

  葛裡頓時感覺到腰部一下的部位涼颼颼的,被風一吹,頓時打了個寒戰,赤裸那根話兒,也暴露在了眾人的目光之下……

  好一會兒,葛裡才猶如一個被蹂躪的小姑娘一樣發出了一聲淒厲的尖叫,轉過身去,雙手捂住了褲襠。

  夏亞雷鳴哈哈一笑,上前一腳踹在葛裡的雞雞上,將他踹得趴在地上:“什麼狗屁劍聖,你若是劍聖,老子就是大陸劍神了!”

  葛裡連滾帶爬的跑了回去,剩下的三位高手集體失聲,面色古怪的盯著這個“毛賊”。

  葛裡飛快的將褲子提了起來,扭過臉來,倉惶的叫道:“呸!小賊!你不要囂張,本少爺是今天早上吃了不乾淨的東西,有些力虧才輸給了你!”他拉了一把旁邊的巨漢:“倪古爾,去教訓這個傢伙,別墮了我們王城四秀的名頭!”

  倪古爾猶豫了一下,不過看見夏亞手裡那把斧頭已經徹底報廢,頓時有了自信,鼓起勇氣走了上去,大聲吼道:“小子!剛才不算,那是我的同伴大意了,我來收你的小命!”

  他帶著獰笑走了上去:“你現在沒了武器,看你還能囂張!”

  說著,舉起斧頭晃了晃:“我這開山戰斧,重四十斤!一斧下去,就叫你變成……”

  夏亞很鄙夷的看了這個傢伙一眼──要打就打,廢話這麼多,你乾脆改行去當吟遊詩人說故事算了。

  他左右看了一下,也不說話,直接走到旁邊的一棵一人抱的大樹旁,雙臂抱住了大樹,重心下沉,然後擰要,口中吐了口氣……

  咔咔咔咔……

  一連串渾厚可怕的聲音之後,這棵大樹被夏亞連根拔了起來,樹根根須上泥土撲啦啦的抖落。

  夏亞將這麼粗壯的一棵大樹抱在懷裡一挺,臉不紅氣不喘,冷笑看著那個倪古爾──倪古爾張大了嘴巴,下巴都快拖到地上了。

  “喂,大個子,你剛才說你的斧頭重多少斤?”

  啪。倪古爾手裡一軟,戰斧掉在了地上。



第十四章 【寶藏】

  戰斧落在地上,不偏不倚正砸在了倪古爾自家的腳背上,只是他這會兒卻仿佛腦子秀逗了,目瞪口呆的盯著面前這個“毛賊”,足足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到了腳上的疼痛,“嗷”的叫了一嗓子,抱著一隻腳表演起了單腳跳。

  夏亞臉上有一絲惡意的笑容,雙臂一撐,將懷中那棵大樹就劈頭蓋臉丟了過去:“大個子,接著!”

  “哇!不要……”

  可憐的倪古爾只來得及叫了一聲,就被大樹的黑壓壓的影子壓在了下面,幸好他總算還是沒有白長這麼大的個頭,倉促之間雙臂抱住了樹幹,勉力支撐,被壓在地上,一張臉頓時就紅得仿佛猴子屁股,呼哧呼哧喘息,撕心裂肺的叫嚷開來:“救命啊!!!!快把這該死的樹搬開……咳咳……”

  “畢達爾多,快用魔法!”還在表演裸奔的葛裡終於有了反應,對著身邊的魔法師同伴叫嚷了一聲,那位畢達爾多法師頓時也有所動作!動作敏捷的往後跳了幾步,從袖子裡摸出一根比蘆柴棍長不了多少的小木棍,捏在手裡晃了幾下,斗篷下飛快的傳來了幾個古怪的音符。

  就連夏亞也忍不住心中忌憚了一下──真的是魔法師?!

  他從小生活在野火原,對自己的武力值還是有些自信的,在野外和野獸魔獸搏鬥,在野火鎮裡也不是沒有打過架。看穿了這幾個“高手”的底細後,就實在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可……這個傢伙居然真的是一個魔法師?

  自己可從來沒有和魔法師打過架啊。

  正心中有些忐忑的時候,卻看見那個畢達爾多手裡的木棍子迅速幻化出了一股光芒,將他自己籠罩在其中,然後“砰”的一聲,一團煙霧爆了出來,在煙霧之中,就看見這位魔法師已經變成了一隻長毛兔子,咻的一聲,就竄進了草叢裡,撒開蹄子往南邊逃竄而去。

  “……這就是他的魔法?”

  夏亞險些就笑了出來,盯著那隻竄進草叢的兔子,一手飛快的拔出插在腰間的火叉丟了過去。

  噗!

  那火叉化作一條黑光,準確的命中了兔子的尾巴,頓時就把那只兔子釘在了地上。一團血光之後,畢達爾多法師一聲慘呼,顯出了人形,趴在地上哀嚎,屁股上插著夏亞的那把火叉子,傷口還在不住飈血。

  “哈哈哈哈……”夏亞幾個大步趕了過去,一腳踩在了法師的屁股上,將火叉子拔了出來,這個舉動又讓畢達爾多的慘叫抬高了幾個音階,趴在那兒不停的揮舞拳頭捶地。

  夏亞轉過身來,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對手了──那位女神射手瑪沙。

  別說她只是一個冒牌“暗夜女神”──就算是真的暗夜女神,手裡沒有了弓箭,在夏亞看來也不過就是個拳靶子而已。

  “嗯……老傢伙說過,男人最好不要打女人,所以你……”夏亞躊躇了一下,他想說的是“所以你自己投降算了”。

  可美麗的瑪沙小姐卻大概誤會了這位兇狠的毛賊,面對這個一口氣幹掉了自己三個同伴的強盜,她嚇得花容失色,小腿亂顫,忽然就一癟嘴,哭了起來。

  “哇……你你……你劫財就好了,可不許劫色……”

  夏亞:“…………”

  他瞪著一對眼珠子瞧了瞧瑪沙,卻忽然叫了起來:“劫色?對你這個醜八怪?你想得美!”

  夏亞很憤怒,他覺得自己被侮辱了!劫色?就憑你這個醜八怪?

  哼,就算老子要劫色,也要野火鎮上索非亞大嬸那樣的真正的女人才行吧。

  (老傢伙在地下含笑九泉……)

  夏亞走了過去,將擋在面前的那位白銀劍聖葛裡一腳踹飛,站在了瑪沙的面前,一把將她手裡的那張鐵胎弓奪了過去。瑪沙哪裡還敢反抗,幾乎是主動把弓丟給了夏亞,然後乖乖的蹲了下去。

  “咦?”

  這弓一入手,夏亞就覺出不對了。

  如果是真的鐵胎弓,那麼分量自然是極沉的,可手裡這副“鐵胎弓”,輕的沒有幾兩重,只怕那弓身雖然是漆黑,但是仔細一看就辨認出是刷了黑漆,屈指一彈,砰砰清脆響。

  “切!我以為是什麼好弓呢,原來是錫鐵包的西貝貨。難怪分量這麼輕。”夏亞非常不屑。

  錫鐵這種東西又輕又脆,一般都用來做妝飾的。在野火真上,還有一些小孩子用錫鐵做了劍來當玩具打打鬧鬧……

  難怪剛才自己眼看這個女人拿了一把鐵胎弓,居然拉了一個滿月,射出來的箭卻歪歪扭扭。

  夏亞想了一下,這弓雖然是假的,但是當弓弦的銀線卻是真的。他一把將弓扯斷,把銀線拔了下來卷作一團,一股腦兒塞進懷裡,咂了咂嘴:“你們還有什麼好東西,不要讓我搜身了,自己交出來吧。”

  葛裡趴在地上,畏懼的看了看這位大爺:“我,我們身上只有一些錢,就在我的皮帶上……”

  他的皮帶已經剛才被夏亞一斧劈斷了,夏亞果然在地上撿到了一個錢袋子,打開之後,卻只有十幾個銀幣,連一個金的都沒有。

  雖然這收獲也算不小的,但是夏亞仍然有些鬱悶。

  這幾個傢伙自稱高手,身上帶的錢卻還沒那個可憐蟲多。

  接下來,夏亞的表現,才讓王城四秀深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窮兇極惡”──這傢伙簡直就是餓死鬼投胎!

  他最先把倪古爾的那把戰斧收了去,這把戰斧倒是貨真價實的好東西,比自己那把三個銅板的劈柴斧要高出好幾個檔次去了。還有瑪沙,雖然嚇得全身發抖,但是在夏亞的威逼之下,還是將自己的那件白犀牛皮甲脫了貢獻出去。

  最讓瑪沙小姐羞憤欲死的是,自己脫下了皮甲之後,原本裡面內襯的衣服就單薄,她畏懼的雙手抱在胸前,生怕在這個盜賊的面前洩了春光引起對方的獸欲。

  可這個兇狠的盜賊居然用很不屑的眼神看了自己一眼,仿佛還帶著憐憫的口吻嘆了口氣:“唉,女人長成你這樣,也實在是可憐,唉……其實長得醜也不是你自己的錯,以後少出門就是了。”

  瑪沙瞪著死魚眼:“…………”

  葛裡那件被夏亞劈成兩半的鎧甲也被夏亞一股腦兒包了起來(這都是上等的精鋼啊,拿回野火鎮上還能賣錢呢。)

  還有倪古爾,終於被夏亞從樹下救了出來,只是也被拔掉了身上的皮甲,他的那面巨盾讓夏亞看得兩眼放光。

  一手戰斧,一手巨盾……哈哈,這就真的有點裝備精良的獵魔人的樣子了!

  最走運的就是那位畢達爾多魔法師了,原本夏亞看中了他身上的那件皮袍子,但是卻發現皮袍子已經被自己的火叉在屁股上紮了一個洞,滿是鮮血,夏亞才終於放棄了扒光這位魔法師的想法。

  “你真的是魔法師麼?”夏亞對這個傢伙倒是略微客氣了一些:“剛才,你變成了一隻兔子,那真的是魔法麼?”

  畢達爾多疼得額頭滿是冷汗,卻不得不回答:“當然是魔法……”

  “唉,魔法師的本事原來就這麼菜嗎?”夏亞有些驚奇。

  畢達爾多趕緊搖頭:“當然不是,我修煉的是變形術,只可惜我的變形術只練到了一級,如果我的法力高深一些,可以變做一些厲害的猛獸,比如熊或者獅子之類。更高深的變形術法師還能變成厲害的高等魔獸……”

  想不到居然真的是個魔法師?

  夏亞肅然起敬!

  然後他就很不客氣的把手伸進了畢達爾多的懷裡搜了起來……

  聽傳說,魔法師都是很有錢的啊。什麼魔法寶石啦,魔核啦,魔法水晶啦……每一樣東西都代表著金燦燦的金幣呢!

  可是夏亞失望了。

  這位畢達爾多法師的口袋,簡直比兩天之前的自己還乾淨!別說什麼寶石了,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你是怎麼當魔法師的?!”夏亞很生氣:“魔法寶石呢?水晶呢?魔核呢?金幣呢?”

  畢達爾多張了張嘴巴,心想我要有那種東西,早就晉級了,哪裡還會被你這種強盜欺負。

  可是沒有收獲,讓這位強盜大爺很不爽,這位大爺不爽了,只怕自己也會大大的不爽了……

  “這個……我可以告訴您一個祕密。”畢達爾多掙紮了一下:“一個發財的祕密。”

  眼看夏亞不信,魔法師掙扎了一下,趕緊道:“我說的絕對是真的!!!”

  說著,魔法師的表情有些複雜,看了看旁邊的王城四秀之中的另外三人,眼神有些遲疑。

  夏亞也不是傻瓜,立刻就看出了這個傢伙的眼神有古怪,摸了摸下巴,一把抓住了這個魔法師,如拎小雞一樣把他提了起來,幾步走到了旁邊的林子裡,扔在地上:“好了,說吧!”

  畢達爾多被摔得頭昏眼花,可是這會兒哪裡敢喊疼?掙扎著坐了起來,還有些不安的看了看遠處那三個同伴,確定這麼遠的距離,他們大概是聽不到自己的話了,才苦笑道:“其實,我來到野火原的目的和他們不同,我是有特殊原因的,我是為了……我是為了一個寶藏而來的!!”

  這傢伙的表情神祕兮兮的。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49: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50:00
第十五章 【哥哥帶你去獵龍~】

  夏亞怒了。

  他反手一個耳光就甩了過去稨穊稱稦,嶉嶄嵺嶁畢達爾多慘叫一聲,口中頓時飛出兩顆牙。夏亞怒道:“你以為我好騙麼?寶藏?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野火原上寶藏的傳說沒有一萬也有八千餌餉餅餂,熊熔熄煻我都聽了十幾年了。這種話偏偏小孩子還差不多。野火鎮上酒館裡藏寶圖一個銅板可以買十八張,還都是不同版本的!況且翡翥翞翣,榎榍榡榠剛才我在樹上都聽見了,你們根本就是準備來獵獅獸的!對不對!”

  畢達爾多捂著嘴巴鄩鄧鄯鄰,颭餃餌餉心中只把夏亞祖宗十八代都罵了一遍,臉上卻不敢有一絲怒容膃腿膂膈,漳滹漈漘哀求道:“我說的都是真話……這位盜賊大人,這個……其實我們是從王城來的,我的同伴都是貴族子弟。平日裡沒出過什麼門,在一群貴族年輕人裡關起門來自命高手,其實哪裡有什麼真本領……”

  “咦?你倒是一個明白人啊,知道你的同伴都是草包。”夏亞有些好奇。

  畢達爾多捂著臉苦笑:“我自然知道。他們是貴族,可以不通世事,隨便練幾下武技,自然有家裡的僕人扈從搶著拍馬屁,久而久之,真把自己當高手了。我可是魔法師,是正經的教會認證的法師,雖然只是一級。我自然知道自己的斤兩。”

  頓了頓,眼看夏亞有些不耐煩,畢達爾多不敢再廢話,趕緊道:“這次,是我鼓動他們幾個出門的,我對他們說,咱們既然是四大高手,就應該正式的遊歷天下,把我們四大高手的威名傳播到大陸的遠方,這才算是真正的名震天下。這幾個傢伙動心了,才被我騙得離家出走,跑出來冒險……”說著,魔法師自己的臉漲紅,苦笑道:“我這麼做,自然是有原因的。我是一個最低級的法師,在王都,高手如雲,哪裡有人會看得起我這麼一個低級法師。我只能靠哄騙這幾個貴族小子來混點兒錢過日子。可前些天,我從魔法師行會裡得到了一個消息。消息的來源絕對可靠!

  我的實力雖然低微,可我的魔法老師卻是一位真正的中級魔法師。在王城也是大大有名的。那天我聽我的師兄說,老師要離開一段時間,據說是和好幾位王城裡大大有名的法師一起出遠門。我旁敲側擊了好久,師兄喝醉了才告訴我,老師和其他幾位魔法師都是到野火原來了。”

  畢達爾多的眼神有些興奮起來:“聽說,是在野火原上有一個重大發現!老師和幾位王城的法師大人就聯袂前來探詢個究竟!”

  夏亞很不耐煩:“你說來說去,到底這和發財的祕密有什麼狗屁關係?!”

  眼看夏亞的巴掌又抬了起來,畢達爾多立刻捂住了臉:“別!別打!別著急,這就快說到了,快說到了……”

  他心中委屈之極,一級魔法師也是魔法師啊……

  咽了口吐沫,趕緊繼續道:“發財當然是真的……因為,在野火原上的那個重大發現,其實就是……”

  說到這裡,他還是忍不住頓了一頓,用一種得意的眼神望了望夏亞,才緩緩說出了答案:

  “是一頭龍!”

  龍?

  這下就連夏亞的臉色也肅穆了起來!

  龍?居然是龍?

  他雖然沒有見過龍……當然了,絕大多數人都沒有見過龍,就算見過的也基本上變成死人了。

  在大陸上,龍可是一種超然而強大的存在。夏亞在野火鎮上的酒館裡聽過各種各樣的傳奇故事,基本上每一個描述那些傳奇英雄如何開天闢地的故事裡,都會少不了惡俗的加上一段英雄是如何決戰一條強大惡龍的橋段。在每一個故事裡,龍都是作為終極大BOSS存在的。

  可是這些傳說卻畢竟只是傳說。

  現實的情況是,龍族在大陸上的確是存在的,只不過龍族棲息的地盤,在大陸的極北遙遠的未知地帶。遠的還要穿越奧丁帝國,繼續再往北……反正拜占庭帝國裡,是絕對沒有龍這種東西的。

  想到這裡,夏亞就有些不信──至少他還是懂得常識的,拜占庭帝國是沒有龍的,野火原也沒有,奧丁帝國只怕也沒有……

  “我說的是真的!”畢達爾多壓低了聲音:“盜賊先生,您想想,我很清楚自己的實力低微,我也不是旁邊那幾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貴族小子。沒有特殊的原因,我怎麼會跑到野火原這種危險的地方來呢?”

  這個理由說服了夏亞。

  的確,以這幾個傢伙的本事,跑來野火原,簡直就好像是一只母雞鑽進了黃鼠狼窩。

  他們一路上居然沒有在野火鎮上被人當作肥羊宰了,恐怕是他們的那身行頭裝備很能嚇唬人吧。

  “野火原上真的有一頭龍!這個消息是從我的老師那裡得來的!而我的老師,就是因此聯合了好幾位厲害的魔法師,來到了野火原,他們的目的就是……獵殺這條龍!”

  屠龍?

  夏亞來了精神了,仿佛回到了從前在酒館裡聽故事的時候。

  “龍的強大自然不用多說,如果是正常狀態下,我的老師雖然是一位中級魔法師,在王城也是有名有姓的高手,但是要想對付一頭龍,也只是一個笑話而已。所以,他聯合了好幾位魔法師一起前來。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聽說這頭藏身在野火原上的龍,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而正處於一個非常虛弱的狀態之下,正是下手的最好時機!”魔法師越說越興奮:“要知道,一頭龍對於魔法師來說,可是絕佳的寶貝!龍皮,龍鱗,龍骨,龍牙,甚至就連龍蜒都是最極品的魔法材料!更何況,如果能挖到龍的龍晶,就可以煉化龍的靈魂之力……簡直就可以讓一個魔法師的實力立刻飛躍好幾級呢!”

  夏亞聽到這裡,冷笑看著這個畢達爾多:“所以你也動了心思,跑到這裡來獵龍?就靠著你的這一手變身成兔子的法術?”

  畢達爾多臉一紅:“我……我自然不會癡心去屠龍。我就算是發瘋了,也知道自己沒那種本事,再過一百年不行。所以,我是沖著錢來的。”

  錢?

  “龍這種生物,生性喜歡亮晶晶的東西,所以它們會搜集各種各樣的財寶,任何一條龍藏身的洞穴裡,往往都仿佛一個巨大的寶藏一樣,裡面堆滿了那條龍搜集來的各種寶石,水晶,黃金……這些東西會堆積如山!”

  畢達爾多喘了口氣:“這些財物對於普通人來說自然是誘惑,但是對於魔法師來說,卻不過是一些俗物,真正的厲害的魔法師,是根本不會對財物動心的,想來我的老師,還有和他一起去找龍的那幾位魔法師也不會動心。他們的目標是屠龍,至於龍的寶藏,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說不定他們得手之後就會隨便扔在那兒不管……”

  夏亞明白了,嘿嘿冷笑:“所以,你想悄悄的跟過去,等你的老師和他的同伴們殺了那條龍,離開之後,你去撿那些他們不要的寶藏?”

  “……是的。”畢達爾多點頭:“我是一個低微的魔法師,天賦也並不好。一輩子沒有指望成為真正的厲害的法師了。所以,對我來說,錢財就很有意義的,否則我也不會和這幾個草包貴族小子混跡在一起了。只是……我很窮,甚至連從王城來到野火原的路費都沒有,所以,我只能……”

  “所以,你編了謊話,騙了這幾個草包貴族小子和你一起來,假裝說是騙他們一起遊歷大陸?”夏亞搖了搖頭,然後對著這個傢伙一瞪眼:“那就不要廢話了,快說,那些魔法師屠龍的地方在哪裡?你既然跑到這裡來,必然是知道地點的了!”

  畢達爾多嘆了口氣,無奈的從懷裡摸出一張羊皮紙來,還有一根炭條,在上面畫了一副地圖。

  “從這裡一路往西,再過兩座山頭,還有一片沼澤,就到了。”

  夏亞看了一眼這張地圖,然後笑道:“我怎麼相信你不是給我畫了張假圖?”

  畢達爾多趕緊道:“我不敢的!我現在命就在你的手裡……財富雖然誘人,但是也要有命享受才行。我膽子很小的……不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

  夏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然後笑了笑,把他拽了起來,伸手一指:“好了,算你會說話,現在你可以過去,和你的同伴一起滾蛋吧。”

  畢達爾多如蒙大赦,爬了起來,一瘸一怪的走到了三個同伴身邊,嘰嘰咕咕的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麼,至於這個狡猾的傢伙如何糊弄那三個草包,就不是夏亞需要關心的了。

  果然,這王城四秀的另外三人驚恐的朝著夏亞望了望,趕緊爬了起來,互相攙扶著,飛快的狼狽逃掉了。

  夏亞站在樹下,看著四個傢伙走遠了,才抬起頭來對著樹上笑著喊了一聲:“喂,可憐蟲,跳下來吧!”

  樹上的可憐蟲腿都已經坐麻了,卻哪裡敢跳,夏亞一瞪眼:“你跳下來,我自然能接住你!你不跳的話,我就砍樹了!”

  可憐蟲頓時嚇壞了──這個可怕的傢伙一身蠻力,都能把大樹連根拔起,而且又粗鄙兇狠,他既然這麼說,就一定做得出來。

  只能無奈閉著眼睛縱身一躍。

  夏亞還算厚道,伸手接了可憐蟲一下,把他丟在了地上。

  “你剛才在樹上都聽見了?”夏亞摸了摸下巴,看著可憐蟲。

  “……聽,聽見了。”可憐蟲點了點頭,可隨即忽然就尖叫了一聲,驚恐的看著夏亞:你不會是想殺人滅口吧!!我,我可對那個什麼龍的寶藏沒有興趣!!”

  “我對殺人沒太大興趣。”夏亞搖頭:“你覺得那個魔法師說的話是真的麼?”

  可憐蟲猶豫了一下:“我覺得……有些可信,但是……”

  他坐在地上,看著夏亞:“你打算去找那條龍的寶藏麼?”

  “當然,金山銀山,誰不喜歡?”夏亞哼了兩聲。

  “那,那我怎麼辦?”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自己從這裡走回野火鎮去。要麼……你就只能跟著我了,等找到寶藏,你正好幫我背金子。”夏亞咧嘴笑了笑。

  從這裡一個人走回野火鎮?

  以自己這種在野外走路都會迷路的本事……如果沒有這個土鱉領路,只怕自己會一頭闖進矮人的洞穴裡去呢!

  “我有的選麼!”可憐蟲憤憤的回答。

  “那就好,找到寶藏,我分你三分之一。”夏亞很開心:“我不會傷害你的,你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我……我怎麼覺得你沒安好心──你這麼輕易就答應帶我去?”可憐蟲警惕的看著夏亞。

  “好吧,我對你說實話。”夏亞的神色很坦然,一臉很磊落的樣子:“明人不做暗事!如果我們趕過去,那幾個法師沒能殺死龍,反而被龍殺掉了……那麼我自然只能逃跑。”頓了頓,他解釋道:“我小的時候上山砍柴,都會帶一只活兔子,把兔子的腿先弄斷,萬一遇到了狼,就把兔子扔下來吸引狼的注意力,自己逃跑。所以,我帶你去,是一個道理。”

  可憐蟲:“……%%……※%×※”



第十六章 【你好,地精。】

  夏亞收拾好了行裝,讓旁邊的可憐蟲看得目瞪口呆。

  這傢伙把所有的“戰利品”都背在了身上,一個巨大的包袱,用繩子紮了不知道多少圈。使得夏亞背著這麼個大包袱,看上去就像一隻人形蝸牛。

  “喂。”可憐蟲實在忍不住提醒道:“我們是去找寶藏啊……金山銀山呢!你還要這些破銅爛鐵幹什麼?”

  別的東西也就罷了,那件已經被劈開的鎧甲,這傢伙也當作寶貝一樣收了起來。

  “金山銀山?那還沒到手呢。說不定我們白跑一趟兩手空空回來。”夏亞表現出了典型的山民特有的謹慎:“帶著這些東西,如果沒有寶藏我至少也不會空手而歸。如果真的找到了寶藏,再把這些東西丟了就是。”

  (這傢伙不但是土鱉,還是一個守財奴。)

  可憐蟲心中對夏亞重新下了一個新的定義。

  不過還是有些感動的。

  至少,從那個瑪沙身上扒下的白犀牛皮甲,夏亞交給了可憐蟲穿在了身上!

  戰利品之中,這件犀牛皮甲可是唯一的一件完好無損的防具啦!這個土鱉居然給了自己!

  (看來他也不算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嘛。)

  可惜,可憐蟲心裡好不容易生出的一絲絲感動,只維持了短短一會兒功夫就被打散了。

  “這套皮甲只是借給你的。聽說龍都喜歡亮晶晶的東西,如果遇到了龍,你穿著這個銀白色的皮甲,更能吸引它的注意力。”

  ……好吧!他就是一個混蛋!

  可憐蟲恨恨的咬牙切齒:格格,格格……

  夏亞哪裡有心思理會這個傢伙的心情?他拿著那張畢達爾多畫的地圖,仔細的看了兩眼,然後嘿嘿冷笑兩聲,隨手將地圖撕掉了。

  “喂!你幹什麼?”可憐蟲呆住了:“你怎麼把地圖……”

  “假的。”夏亞不假思索回答,反而深深的看了可憐蟲一眼:“你不會真以為這地圖是真的吧?”

  “可是……”

  “哼。這張圖指點的方向是往西!”夏亞的語氣很有把握:“可是,我記得藏在樹上的時候,那個魔法師拿著羅盤看了看地形,然後他對同伴指的是往東北方向!當時我以為他是一個糊塗蟲,把方向弄錯了。現在看來,他是那四個傢伙裡唯一一個有腦子的人,所以他絕對不是弄錯了方向,而是故意給同伴指了錯誤的方向……他指的那個方向,才是有龍的地方!”

  可憐蟲呆呆的看著夏亞……

  這個土鱉看似粗魯,卻沒想到連這些細節都記在心裡?原本仿佛並不重要的一個細節,現在想想,卻果然是這麼回事!這個傢伙雖然粗鄙,卻不是蠢貨啊。

  “那,這麼說,我們應該往東北方向走才對了?”

  夏亞想了一下,將褲帶緊了緊,把插在腰間的火叉扶正──他插火叉的位置,就好像野火鎮上那些傭兵腰間的佩劍一樣。

  然後夏亞對著可憐蟲擠了擠眼睛:“往東北是沒錯……不過,我有個問題要問你。”

  “什麼?”

  “你這輩子見過地精沒有?”

  可憐蟲的臉色頓時白了!在野火原上,地精可是比矮人還讓人畏懼的一群傢伙!因為矮人雖然脾氣暴躁,但是至少,矮人不吃人!

  而地精,數量眾多,骯髒卑鄙,這些東西比老鼠還討厭,更重要的似乎它們不但會吃人肉,還會把你的骨頭磨成粉末……就連你身上的肥肉,也會被熬成油脂裝進陶罐裡當作它們過冬的儲備食物!

  “沒有……”可憐蟲趕緊搖頭。

  “那麼恭喜你。”夏亞嘆了口氣:“如果我們運氣不好的話,你很快就會見到這些‘可愛’的傢伙了。”他伸手一指東方:“那個方向,就是地精聚居的地盤。”

  ……

  一路往東北行走,夏亞倒是沒有虧待可憐蟲──甚至可憐蟲還受到了相當的優待。

  因為他腿上的傷,所以夏亞沒有要他走路,而是將那面巨盾扛在肩膀上,讓可憐蟲坐在巨盾上。

  可憐蟲可沒有半點感動……因為心裡很清楚,這個土鱉這麼對自己,其實就像釣魚的人,都會把自己挾帶的魚餌照顧好。況且,這個傢伙的力氣大得嚇人,簡直就是遠古怪獸一樣,真看不出來,他的體格也不過就是比較健壯而已,卻沒想到這身軀裡居然蘊涵著如此驚人的力量!

  之前藏在那兒,可憐蟲可是親眼看見夏亞把一棵大樹連根拔起。這一點,甚至就連之前自己身邊那些身手高明的侍衛,都沒有人能做到吧。

  而且,他還徒手殺死了一頭兇悍的嗜血巨狼呢。這個傢伙,實在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的勇士……如果他不是那麼粗鄙,而且還膽敢這麼對待自己的話,看在他救了自己命的份上,說不定回去之後,自己一高興,還能想辦法幫他混一個好出身呢。

  可是現在嘛……哼!

  可憐蟲感覺自己的牙又開始癢癢了。

  回去之後,把他抓起來,他不是力氣他呢,正好把他丟進作坊裡去推磨!哼哼……

  夏亞自然不知道,坐在自己肩膀上的可憐蟲心中已經把自己當作了她家裡的騾馬。

  一路往東北行走,越往北,林子裡的樹木就漸漸少了起來,不復茂密的模樣,地面上的草皮也漸漸顯得枯黃而稀疏。

  腳下的地面也越發的堅硬,粗礪的碎石也越發的多了起來。

  漸漸的,周圍的樹越來越少,地勢也開始平坦起來,只是眼前一眼望不到邊的,卻是一片荒蕪的曠野。

  這曠野之上,腳下的地面仿佛都是淡淡的紅色,泥土稀少,大部分都是粗硬的沙石,而放眼看去,也看不到多少綠色了,只有偶爾走過一些生滿了荊棘倒刺的曠野植物,堅強的生長在石頭縫隙裡,一叢一叢的裸露在地表上。

  “再往前,恐怕連這些荊棘也看不到了。”夏亞低聲道:“看見這地上的紅土地了麼?”

  “嗯。”可憐蟲點頭。

  “其實,嚴格意義上來說,這裡,才算是真正的‘野火原’。”夏亞仿佛笑了笑,他的眼神裡卻有一種奇怪的情感藏在其中,只是此刻坐在他肩膀上的可憐蟲卻看不見了。

  “……為什麼?為什麼這裡才算是真正的野火原?”可憐蟲不解:“難道之前我們走的那片森林都不算麼?”

  “算,也不算。”夏亞的回答有些含糊:“不過,真正的野火原,在古代有一個傳說,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支叛軍在這裡收到拜占庭和奧丁兩大帝國軍隊的圍勦,而那支叛軍的領袖是一個非常厲害的將軍,那個傢伙眼看勝利無望,也不知道用了什麼神奇的辦法,一把火把整個地區全部燃燒了起來,好大一片地方在烈火之中焚燒了很久,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全部被燒死了。就連石頭和泥土,都燒成了紅色──從那之後,這裡就被稱為野火原了。”

  可憐蟲怔了怔,四處看了好久,才吐了口氣:“你說的是真的啊,這裡的土地果然都是紅色的呢,可是……泥土也能被燒紅麼?”

  夏亞仿佛笑了笑,語氣有些古怪:“如果……加上鮮血的話,就能燒紅吧。”

  “……”可憐蟲吐了吐舌頭:“鮮血……要把這麼大一片曠野都染紅,得需要多少鮮血啊。”

  頓了一下,可憐蟲忍不住問道:“你說的這個傳說是誰告訴你的?我怎麼從來沒有聽說過呢。”

  “……”夏亞沉默了片刻,然後用一種近乎平靜的口吻輕輕道:“我的養父,從前我小的時候生病,每次他都會坐在床頭給我將這些亂七八糟的傳說。”

  雖然夏亞的語氣很從容,但是可憐蟲卻敏感的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一絲不尋常的情緒。猶豫了一下,可憐蟲沒有再開口,仿佛也隱隱的感覺到這個時候再問什麼似乎是不太適當的。

  夏亞沉默著,繼續扛著可憐蟲往前走了會兒。

  此刻兩人已經完全進入了曠野之中,周圍都是大片大片的紅色沙石,就連空氣之中,都仿佛含著一種蕭索和寂寥的味道。

  就在這個時候,可憐蟲忽然身子一哆嗦,猛然抬手指著遠處一塊紅色的岩石:“啊!那裡!那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剛才動了一下,閃到後面去了!好像有人在偷看我們!!”

  夏亞的反應很平淡:“嗯,你才發現麼?從我們才一走進這曠野,它們就盯上我們了……別大驚小怪了,揮手打個招呼吧,呵呵,這可是值得紀念的一刻哦!你終於看到活生生的地精了!”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50: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51:00
第十七章 【夜宿紅色曠野】

  可憐蟲被嚇了一跳,[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然後她立刻抱成一團,畏縮的看著那塊紅色岩石。

  夏亞加快了腳步蜺蜲蜢蜦,榎榍榡榠很快他們就越過了岩石,可憐蟲終於看清了那些地精的模樣了。

  從相貌上看菈蒛蒡菃,觫觩誋誫這些傢伙實在很對不起它們在野火原上所擁有的那些讓人畏懼的惡名。甚至,第一眼看過去箂箙算箤,墑墔塼塽這些地精的模樣有些可笑。

  全身像夏天雨後池塘裡的青蛙一樣佈滿了綠色的皮膚,尖尖凸起的驢耳朵銂鉾銎銙,嫳嫬嫙嫚寬大粗壯的鼻子就好像一根戳在臉上的胡蘿蔔,這些傢伙,沒有頭髮或者鬍鬚,腦袋碩大,身軀卻瘦得不成比例,至少從它們不過只有一百三十公分左右的身高看來,那大腦袋和身軀的比例顯然很不協調。這些小東西畏畏縮縮的躲藏在岩石後面,滿嘴尖銳而短小的爛牙,用一種陌生而古怪的眼神盯著夏亞和可憐蟲。

  尤其讓可憐蟲感覺到新鮮的是,這些地精的雙臂都很長,垂下來的時候足以超過它們的膝蓋。

  第一眼看到這些傢伙,你很難對這些東西產生什麼畏懼的感覺——首先它們看上去很瘦小,然後它們看上去又窮又髒。

  是的,這些地精簡直比乞丐還要乞丐,躲在岩石後的這幾個傢伙,只有一個身上穿了還算比較完整的衣服,那也不過是一件破麻袋(也不知道它是從哪裡揀來的),麻袋剪破了三個窟窿,將腦袋和雙臂能夠從裡面伸出。

  而還有一個傢伙手裡提著武器,那是一根某種大型動物的後肢骨頭,骨頭的頂端為了加強殺傷力而綁了一塊尖銳的石頭。而這個傢伙身上還用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釘成了一套「鎧甲」。

  老天,這是什麼鎧甲喲!看看那鎧甲的組成材料吧:兩片破銅片,一堆樹皮,還有幾個爛木頭,加上一張類似於繩網的東西。

  可憐蟲看了一會兒,有些懷疑:「這些傢伙就是地精?」

  「是的。」夏亞點頭。

  「可是,它們看上去並不像傳說之中那麼可怕。」可憐蟲很不解。

  夏亞笑了笑:「地精裡也有強大和弱小的區分。你看到的這些是屬於沒有部落的流浪者。真正危險的是那些地精部落。別看單個的地精弱小而膽怯,可如果你遇到幾百個這樣的傢伙,而且它們還餓了好幾天……你就知道它們的厲害了。」

  的確,經夏亞這麼一說,可憐蟲才發覺,這些東西的眼神很像的一群野外生存的土狗,有那麼點畏縮,有那麼點兒膽怯,但是也隱藏了那麼點兒凶狠和敵意。

  夏亞並沒有理會那幾個跟著自己的髒兮兮的傢伙,依然大步往前趕路。只是當幾個傢伙跟得有些近了,夏亞才站住腳,停下來撿起石頭,一面大聲恐嚇一面朝著那些傢伙丟了過去——每當這時候,那些地精便一哄而散。

  到了天色略微黑一些的時候,可憐蟲發現跟在後面的那些地精流浪者不見了。

  他們在曠野上發現了一副巨大的骨架,大概是屬於某種大型動物,不過到底是野牛還是駝馬還是其他什麼東西,可憐蟲就看不出來了。

  這副巨大的白骨橫在地上,一對一對巨大的肋骨排列得很勻稱,而讓人驚歎的是,整副骨架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動物皮肉……顯然這不是自然腐朽得結果,而是有人將它的皮肉完全剔除了,而且搜刮得是那麼乾淨。

  走近了的時候,可憐蟲才在骨架上看到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牙齒啃過的痕跡

  「是地精,這顯然只有地精才幹得出來,把肉刮得這麼乾淨。」夏亞隨手拔起一根骨頭,在手裡掂量了兩下:「看來死去的時間不超過十天,骨頭還很硬,水分還沒有完全流失。」

  「為什麼,我感覺你好像很瞭解這些東西一樣?」可憐蟲有些可疑的看了看夏亞。

  夏亞沒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直接取出了那張嗜血狂狼的狼皮,披在了這副獸骨的骨架上,正好就是一個天然的小帳篷。

  「今晚我們睡在這裡。」夏亞做了決定。

  晚餐是烤狼肉——那頭嗜血狂狼的肉還有一些。雖然狼肉有些酸硬,還很堅韌難咬,不過可憐蟲很堅強的忍了。

  因為他根本顧不得抱怨狼肉的難吃,整個晚上,他坐在篝火旁咬著狼肉,卻分明的感覺到周圍的曠野裡,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在偷偷的盯著自己,那些覬覦的眼神裡帶著貪婪,帶著飢餓,帶著凶狠,帶著膽怯。

  甚至,他彷彿還清楚的聽見了從黑暗的曠野裡傳來了一聲聲「咕嘟咕嘟」吞口水的聲音。甚至其中還夾雜了一些嘎嘎的磨牙的聲音——這些聲音都讓可憐蟲有些毛骨悚然。

  「它們……它們在偷窺我們。」可憐蟲有心提醒這個一副大咧咧模樣的土鱉,這個土鱉看來警覺性差得要命啊。

  「我知道。」夏亞抱著腦袋躺在骨頭上,他閉著眼睛,享受著火堆的溫暖:「左邊一個,右邊兩個,前後各有一個,遠處還有一些動靜……」

  說到這裡,他翻了個身,面對可憐蟲:「放心吧,它們暫時不會來招惹我們。地精都是很膽怯的,它們是一種群膽生物,必須在數量達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才會鼓起勇氣。地精的標準是,對付兩個人類武士,必須要有超過二十名地精武士才能取得壓倒性的勝利。而地精的腦子一般來說都不算太聰明,它們判斷事務的標準也簡單得出奇:有武器的就是武士,沒武器的就是平民。而很走運的是,你穿著皮甲,我拿著斧頭,所以這些傢伙把我們當成人類武士了。所以,它們一定會等數量聚足二十個以上才會發起攻擊。」

  「怎麼可能。」可憐蟲不信:「如果對付兩個人類武士就要等這麼久,那麼為什麼我還聽說很多商隊也會遭到地精襲擊?」

  「那是謠傳。」夏亞很不屑:「在野火原上,謠言永遠都是最受歡迎的東西。其實地精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可怕……雖然它們也很討厭,但是至少沒有傳說的那麼可怕。那些關於地精如何可怕的傳說,大多數都是人類編出來的。尤其是,根據我所知道的,很多關於野火原上可怕的傳說,都是一些大型的商團故意製造出來的。這樣,大家都畏懼野火原上的危險,大家都不敢走這條商路,只有他們自己敢組商隊貿易!哼哼……」

  「可是……我聽說這些地精會抓住人,然後吃了他們,把骨頭磨成粉,把皮毛編成毯子,還會把肥肉熬成油……」可憐蟲的牙齒在打架。

  「這些可能是真的,反正對它們來說,人類是異族。而我們人類不也是這麼對待牛羊的麼?有什麼稀奇。」夏亞打了個哈欠:「但是真相是,其實地精很少襲擊有武裝人員的人類隊伍。野火原上死在地精手裡的人類的確不少,但大多數是那些膽大包天,抱著僥倖心理,一心想發大財,鋌而走險帶著貨物穿越野火原的小商隊,這些商隊沒有錢雇那些傭兵保護,結果一旦遇到地精,自然就只有倒霉的份兒了。」

  「可你說地精連襲擊兩個人都要等這麼久……」

  「我說的是『武士』,你這個笨蛋。」夏亞搖頭:「地精襲擊人類平民可是很膽大的。但是現在在它們看來,我們是人類武士!明白麼?我們帶著武器,它們把我們當成那些冒險者和傭兵小組了。野火原上的地精靈吃過不少人類冒險者高手的虧,所以它們已經學會謹慎了。如果我們沒有挾帶武器,它們早就一擁而上啦!」

  「可是……」

  「放心吧,這裡還只是地精地盤的邊緣,周圍沒有什麼大的地精部落,所以要湊齊二十個地精戰士來對付我們,只怕還要等很久。那些流浪地精不敢招惹我們的,你安心睡覺……在這裡我可比你懂得多,放心好了,就算再怎麼樣,我也不會拿自己的命開玩笑的。」夏亞翻了個身。

  「……」可憐蟲躺了會兒,曠野上寒風帶來的那些可怕的聲音依然讓她心中害怕,忍了一會兒,終究還是忍不住:「我……我可以靠你近點兒麼?這……嗯,這裡還是有些冷。」

  夏亞沒言語,可憐蟲等了會兒,終於還是主動湊了上去,靠在夏亞的身邊躺了下去。這土鱉的身上依然有那麼一股子土腥味兒,但是那熱烘烘的感覺,卻彷彿讓可憐蟲心裡踏實了起來。

  當然了,更重要的是,他那變態的審美觀,讓可憐蟲也不用擔心這個土鱉會非禮自己。



第十八章 【同類的慘叫】

  第二天一早,夏亞翻了個身,立刻就聽見身下傳來可憐蟲的一聲慘叫,隨即夏亞立刻仿佛像被砍了一刀一樣蹦了起來,跳得一尺多高,然後瞪大了眼睛盯著可憐蟲。

  可憐蟲躺在那兒,剛才險些沒被這個粗魯的土鱉壓死,輕輕的抹了抹胸口順氣。

  “你!誰叫你躺在我身後的!”夏亞很鬱悶,他有些氣得想抓頭髮。

  可憐蟲的臉有些泛紅:“昨晚有些冷,所以……”

  夏亞感覺到自己的心中有一種怪怪的感覺──別誤會,這可不是什麼曖昧或者心動之類的。而是──噁心!!他立刻想起了之前那次一柱擎天的遭遇來,用力在地上吐了口吐沫,狠狠揉了揉自己的臉,才把那種全身發麻的感覺壓了下去,惡狠狠瞪著可憐蟲:“以後你睡覺離我遠一點……小心我晚上翻身壓死你!”

  看著夏亞一臉“吃虧”的樣子,可憐蟲心中頓時不滿起來:怎麼說起來都是我吃虧這只土鱉佔便宜才對吧!如果換在往日,只怕那些男人就算是跪下來求我都別想沾我的一片裙角呢!這個土鱉居然表現得好像他被非禮了一樣!!

  想著想著,可憐蟲也忍不住有些羞赧,站起來整理了一下衣服,其實她穿的都很厚實,身上還套著那件白犀牛皮甲,然後就看見夏亞拿起水袋在灌水,取出面餅咬了兩口。

  出發之前,夏亞拒絕了可憐蟲洗臉的要求,理由是水袋裏的水不多了,只夠引用,在找到下一個水源之前,不但不能洗臉,連刷牙的權力也被剝奪了。

  這個粗鄙的土鱉,他不但粗魯,而且不講衛生!可憐蟲心中憤憤的腹誹。

  這裏夏亞兩人一起身,很快周圍那些地精們就被驚動了。

  十幾個地精在周圍的野地裏等候了一夜,可憐蟲親眼看見那些傢伙從地上爬了起來,還有的撅著屁股撲在地上呼呼大睡,被同伴一腳踹醒。

  那些地精唧唧呱呱的叫嚷著,顯然看見夏亞和可憐蟲兩人要離開,它們有些著急。大概是早上天亮之後,這些附近的流浪地精忽然發現周圍居然聚集了數量相當多的同類,不由得膽氣大壯,一些地精圍在了一起嘰嘰咕咕的商量了一會兒,幾個手裏拿著骨棒之類武器的,就開始滿懷不軌的試圖靠近過來。

  夏亞才將那堆積得如小山一樣的行囊背了起來,然後將可憐蟲扛在了肩膀上的大盾上,看見了遠處幾個拿著武器圍上來的地精,夏亞嘎嘎怪笑了兩聲,飛起一腳踢在地上的一根爛骨頭上。

  那骨頭飛了出去,準確的命中在最前面一個地精的腦袋上,那個地精的腦袋上帶著一個也不知道是羊頭還是牛頭的頭蓋骨當作頭盔,結果頓時被砸得四分五裂,地精也抱著腦袋蹲了下去哀嚎起來。

  夏亞的大笑聲之中,其餘的地精的勇氣再次被打垮,它們尖叫著一哄而散,直跑出了幾十米,才站住了腳步,畏畏縮縮的看著夏亞。

  很顯然,它們膽怯,但是偏偏夏亞身上挾帶的大包袱,還有那一身結實的身軀,讓這些傢伙垂涎貪婪不肯放棄。

  這些傢伙不敢靠近,卻又不肯放棄,只能一路跟在後面。

  上午的時候,有兩個地精似乎想出了一個不錯的注意,它們從曠野上撿起了石頭砸了過來,似乎這樣可以躲在遠處攻擊夏亞,卻又不用害怕夏亞那健壯雄威的體格。

  但是這樣的辦法很快就被證明是行不通的。因為夏亞立刻撿起了石頭還擊,而且他的力氣更大,丟得更遠,兩個地精直接被石頭砸暈之後,其他的地精只能跑得更遠了。

  但是,到了中午的時候,跟上兩人的地精越來越多了,數量已經漸漸達到了好幾十。不過這些都是流浪者,用夏亞對可憐蟲解釋的說法是“都是一些沒有組織的散兵遊勇,缺少武器和糧食,餓的沒有多少力氣的傢伙。”

  的確,這些地精的裝扮,只怕野火鎮上的乞丐都要比它們強上不少。最最關鍵的是,所有的這些地精之中,甚至連一個手裏拿著金屬武器的都沒有──這也是地精們不敢靠近的最大原因吧。

  中午的時候,終於地精們再次達成了合作的意圖,幾十個地精趁著夏亞把可憐蟲放下休息的時候沖了上來,夏亞毫不客氣的舉起繳獲來的戰斧和盾牌迎了上去,相比身材矮小瘦弱的地精,夏亞強健的體格簡直就如同巨人一樣了。

  他飛身沖進了地精群裏,就好像一頭發情的野牛,兩個地精被他用盾牌直接撞得飛了出去,其中一個更是被撞碎了骨頭。然後夏亞的斧頭橫掃過去,將兩個地精直手裏的骨棒砸得粉碎,連人帶武器飛出了五六米,落在地上的時候,就只有吐血的份兒了。

  剩下的地精再次膽怯了,它們尖叫了一聲,就如同一群見到色狼的小姑娘一樣掉頭就跑,夏亞趕上一步,一把捏住了一個地精的後脖子將它提起抓了回來。

  這個可憐的地精,是這群流浪者之中體格最高大的(相對地精而言),身上穿著一件勉強算的上完整的皮甲──好吧,如果一定要說它是“甲”的話。其實不過就是一片比較厚實的牛皮而已。

  這個綠色皮膚的傢伙大概是嚇得崩潰了,被夏亞如拎小雞一樣提了回來,兩條細短的腿死命蹬來蹬去,口中不停尖叫,兩隻手臂飛舞。

  夏亞把它丟在了可憐蟲的面前,不等它掙扎坐起來,就倒轉戰斧,用斧柄重重砸在地精的腳上,一聲清脆的爆裂聲,這個可憐的傢伙的腳很乾脆的被砸斷了。

  “歐克!歐克!!歐克!!”地精痛不欲生的慘叫。

  歐克在地精的語言裏是一種表達強烈情感的感嘆用詞。

  很多人以為地精的語言很難學,其實恰恰相反,地精雖然是一個單獨的種族,而且擁有一定的智慧甚至文明,但是它們的文明卻簡單得令人髮指。尤其是以地精的智商,它們的語言更是簡單節省到了極點。

  歐克這種詞語,在地精的生活之中幾乎是涵蓋了雖有一切需要表達強烈情感時候的用處。

比如它們高興了會喊“歐克”,生氣了也會喊“歐克”,發怒了會喊“歐克”,吃東西吃的很飽的時候會喊“歐克”,而排洩時拉得很爽也會喊“歐克”,就連交配的時候很HI的情況下,也會喊“歐克”。

  如果你看見兩個地精打架,打人的和被打的同時喊“歐克”,那麼你一定不要感到奇怪。而且,說不定它們不是在打架,而是在進行某種傳宗接代的重要工作……

  當然了,現在這只可憐的傢伙喊歐克當然不是因為爽,它那張醜陋的臉上,嘴巴鼻子眼睛幾乎已經擠到了一塊兒。

  夏亞顯然沒有堵住它嘴巴的意圖,而是放任它這麼淒慘的嚎叫著。

  夏亞將戰斧插在了地上,拿出餅繼續咬了兩口,旁若無人的大嚼大咽,伴隨著這隻地精的哀嚎,連眼角都不曾看它一下。

  可憐蟲看得有些心軟,夏亞似乎看出了可憐蟲的心思,冷冷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殘忍?”

  可憐蟲低聲道:“我們抓這麼個俘虜做什麼?你又不打算殺了它,何必折磨它呢?”

  “它的慘叫對我們有用。”夏亞的解釋很簡單:“只有慘叫,才會讓同類感覺到畏懼!這個道理不但適用於地精,對人類也是如此。”

  可憐蟲把這句話默念了兩遍,有些怪異的看了看這個土鱉:“這句話也是你的那個養父教你的?”

  “是。”夏亞點頭。

  果然,周圍那些地精原本跑開幾十米,又打算停下來觀望,可聽見這裏傳來的慘叫,不由得恐懼地跑得更遠了一些。

  休息夠了之後,夏亞起身再次上路,這次他做出了更殘忍的事情,他踢了這個地精一腳,指著前面的方向,拿著斧頭揮舞了一下,意思很明顯:走路!

  可憐的地精在斧頭的威脅下,雖然被打斷了一隻腳,但是不得不站了起來,蹦蹦跳跳的往前行走。一路慘叫,就如同驅散藥劑,將追在後面覬覦的那些地精嚇得越來越遠。

  坐在夏亞的肩膀上,可憐蟲有些不忍,可是夏亞一句話就讓可憐蟲閉嘴了。

  “如果你覺得可憐的話,就想像一下,假如你被它們抓住了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別忘了,這裏是野火原,處處埋死人的野火原。”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51: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52:00
第十九章 【你比地精強】

  當曠野的前方出現了一隊看上去略微有些“正規軍”模樣的地精的時候,[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夏亞的那幅大大咧咧的表情終於變得有幾分嚴肅了。

  他一腳把那個被俘虜的可憐地精踹在地上,然後將可憐蟲放了下來銙銛銘鉸,綩綠綜綺警惕地盯著前面。

  和之前遇到的那些乞丐地精相比,現在攔在前面的這些傢伙潳滽漟漺,趙跾踍踃顯然在裝扮上稍微不那麼潦倒了。

  它們的數量大約有十幾個,從體格上看比之前遇到的那些乞丐都要強壯一點──也只有一點而已。一樣的綠色的皮膚禚禛禐禒,墎塻墏墘但是身上至少有一些似模似樣的裝備了。骯髒的皮甲不知道多久沒有清洗過,沾滿了髒兮兮的泥土和一些可疑的紅色白色的東西──但至少這些勉強能算是“甲”了。

  而且慓愿慳愨,銀銡銅銣它們手裡都有武器,雖然按照人類的標準來看依然是簡陋可笑:幾把短矛,用野獸的骨頭當矛柄,矛尖則是尖銳的鐵片。還有幾把生銹的鈍刀,也不知道是不是從什麼墳墓裡挖出來的。其中一個個頭最高大的地精,甚至拿了一面盾牌,雖然這面盾牌大概只有人類的洗臉盆那麼大小,而且不過是一片爛木頭蒙上了一層獸皮。

  但至少,這些地精算是有組織的了。

  可憐蟲立刻擔憂了起來。因為如果加上這一隊正規軍,那麼算上跟在身後的那些流浪者,周圍的地精數量已經超過了七八十隻了。

  這麼多地精,如果一擁而上的話……

  但是很快,讓可憐蟲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這一隊正規軍地精,居然沒有直接攻擊夏亞和可憐蟲,它們從旁邊繞了過去,張牙舞爪,揮舞手裡的武器,追著那些流浪者就是一通飽揍,打的那些流浪者尖叫哭喊。

  那些流浪者似乎很畏懼這些正規軍,幾乎一觸即潰。看著被打的頭破血流的同類,這些地精戰士得意的大笑起來,甚至還有的對著遠處逃跑的敵人發出了興奮的“歐克”的叫聲。更有兩個膽大的,脫下了褲子著遠處的潰敗著開心的拍著屁股。

  “野火原上有一句老話:地精是一個永遠也學不會‘團結’的種族。”夏亞嘟囔著說道:“野火原上的地精部落多如牛毛,大的人口有上千,小的也有百十。這麼多部落,人口總數量是驚人的,如果它們團結起來的話,只怕野火原上連矮人都不敢輕易欺負它們了。但是歷史上,這些地精從來不曾團結過,似乎對於地精來說,欺負同類的樂趣遠遠勝過一切。”

  那些地精戰士趕走了流浪者,並沒有攻擊夏亞和可憐蟲,而是分出了兩個人飛奔回去,剩下的地精則取代了那些流浪者的角色,遠遠的吊在兩人的周圍監視著。

  夏亞依然帶著可憐蟲往前走,而且依然沒有放過那個可憐的俘虜,踢了幾腳,那個傢伙就無奈的往前滾爬起來。

  果然,看著一個同類被虐待,那些地精戰士沒有表露出絲毫的同仇敵愾甚至是哪怕一絲憐憫,有些放肆的反而指著那個傢伙哈哈大笑起來。

  十幾個地精戰士,數量比之前的流浪者少了很多,但是可憐蟲都感覺到了夏亞的反應變得嚴肅了很多。

  因為這些地精戰士表現出來的氣勢,卻遠遠勝過了之前的那些流浪者。至少,之前的那些流浪者不過是一群土狗,遠遠的跟在後面,偶爾叫兩聲罷了。可現在的這些地精戰士,卻更像是一群野狼,在叫的同時,也敢於露一露獠牙了。

  第一次考驗出現在下午。

  之前跑回去的兩個地精戰士大約是去報信的,它們帶來了更多的同伴。

  看著七八十名地精戰士從前面迎了過來,甚至還勉強保持了隊列……好吧,這樣的隊列嚴謹的程度勉強可以和人類的流氓聚眾鬥毆相媲美了。

  而且,這些地精戰士的數量刺激了它們的勇氣,第一次,它們舉起了武器,很明顯的攔住了夏亞和可憐蟲的去路。

  地精們尖叫著,很是興奮的樣子,歐克歐克的叫聲此起彼伏,夏亞放下了可憐蟲,然後踢了那個俘虜一腳,那個俘虜看見如此眾多的地精戰士聚集在一起,已經嚇得腿都軟了,撲在地上雙手抱住腦袋,將屁股高高撅起,瑟瑟發抖不已。

  地精們繼續壓上,雙方的距離只有十幾步的時候停了下來,一個地精被推了出來,站在安全距離之外對著夏亞大叫了一聲。

  “歐克!人類,地精,領地,死基!”

  這個地精連喊了兩邊,膽怯的看了一眼夏亞面前的那把戰斧,然後飛快的退了回去,退回到了同伴的隊列之中,才膽子大了起來。

  “它說什麼?”可憐蟲問道。

  “它說,人類闖入地精的地盤很不好。”夏亞咧嘴笑了笑:“死基的意思就是不好。地精的語言都是很簡單的,一個詞語往往概括了很多意思。”

  的確,可憐蟲恍然。那個俘虜被夏亞打斷腳的時候,就一面喊歐克,一面喊死基。

  對於它來說,腳“斷”了,斷也可以用“不好”代替,就是“死基”了。

  夏亞解釋完之後,提著斧頭就獨自往前走了上去。那些地精立刻畏懼的舉起了武器,紛紛對著夏亞叫嚷。

  讓可憐蟲驚訝的一幕發生了……

  夏亞走到了地精們的面前,將斧頭插在了腳下的地上,咳嗽了兩聲,亮開嗓子說話:

  “歐克!我,大陸,最強的,屠龍,地精,不殺!”說完,居然轉過身去,對著那群地精拍了拍屁股,轉過臉來做出一副不屑的樣子。

  這句話連可憐蟲都聽懂了……這個土鱉,居然吹這種牛皮?

  他說的大概意思是:他媽的!我是大陸最強的屠龍的強者,不屑於殺你們這些地精……歐克在這裡意思是“他媽的”。

  夏亞說第二句話的時候,轉身指著身後,先指了指那個俘虜地精:“索索!”

  又指了指那堆積得像小山一樣的包袱:“索索!!”

  最後再指著可憐蟲:“索索!!!”

  雖然夏亞看著那些地精:“我,索索!叉基!沃克!地精,不殺!歐克!!”

  這句話可憐蟲就徹底聽不懂了,不過她心中卻震撼起來:這個土鱉,居然還會說地精語?!

  那些地精居然立刻安靜了下來,幾個最高大的仿佛是頭目一樣的傢伙,瞇著眼睛盯著後面的可憐蟲還有那個俘虜看了一會兒,又看了看那個包袱,最後它們嘰嘰咕咕商量了一下。

  夏亞有些不耐煩,指著那個地精俘虜叫道:“索索!叉基!”

  地精們搖頭。

  夏亞又指著那堆包袱:“索索!叉基!”

  地精們還是搖頭。

  最後再指著可憐蟲:“索索!叉基!”

  地精們猶豫了一下,仔細看了看可憐蟲,可過了一會兒,再次搖頭。

  夏亞似乎很失望,提起斧頭來轉身走了回來。

  走回可憐蟲的身邊,可憐蟲立刻關切的問道:“你和它們說什麼了?你居然會說地精語?”

  夏亞看了可憐蟲一眼,似乎有些不滿的樣子:“會是會一點的,哼……”

  “索索是什麼意思?”可憐蟲問道:“你剛才指著我們喊索索……”

  “索索的意思是戰利品,俘虜,金幣,牛羊豬馬畜生武器裝備還有貨物……一切俘獲的東西都可以叫做索索。”夏亞回答。

  可憐蟲臉色有些難看了:“叉基呢?”

  “交換!”夏亞哼了一聲:“沃克就是走路的意思,我剛才說的是,用我的戰利品交換給它們,讓我走過它們的領地。唉……可惜,它們居然嫌棄戰利品太次,不肯答應……你看看,連地精都不要你這種醜八怪。”

  說完,居然很惋惜的嘆了口氣。

  可憐蟲愣了一下,然後她徹底暴走了!

  “什麼!!!你居然想把我換給地精!!!!!!!”

  她跳了起來,也不顧腿上的傷了,揮舞著王八拳就撲向了夏亞,夏亞輕輕一巴掌就把她按在了地上,不屑道:“你叫什麼叫!”

  可憐蟲氣得哭了出來,她知道自己打不過這個土鱉,雙手在地上用力拍打,哭得淚如雨下。

  這個混蛋!土鱉!鄉巴佬!睜眼瞎子!!

  在家裡的時候人人都把可憐蟲當作掌上珍寶,真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那些愛慕她的男人都把她當作絕世奇珍一樣的對待……這個土鱉,對自己又打又罵也就算了,居然隨隨便便就想把自己賣給了一群地精?!

  而且……而且最可氣的是,他還抱怨沒有賣出好價錢!!

  “土鱉!你殺了我算了!”可憐蟲很有骨氣的昂首閉目:“我死也不願意被你賣給那些地精!”

  “蠢貨。”夏亞不氣反笑:“你難道是白癡麼?我自然不會真的賣了你,不過是試探一下這些傢伙的。”

  他蹲了下來,壓低聲音道:“我故意說話套一套它們的底細!看看這些地精所在的部落有多少實力!如果是一般的小部落,那麼我開的價碼足夠讓它們動心答應了,畢竟除了我本人之外,我隨身的物品全部都給了它們,而且我的行裝也很豐厚啊。就算你和那頭地精不值幾個錢,但是這包袱上的狼皮,還有金屬,都是很受地精歡迎的好東西呢。如果是小部落,早就高興的答應了。可現在它們不答應,說明它們的這個部落還是蠻大的,有點實力,還不把這點財物看在眼裡。”

  可憐蟲這才破涕為笑:“你,你真的只是試探?”

  夏亞點頭,看著可憐蟲的眼睛,滿臉誠懇的回答:“當然!就算帶的那些東西都不要……我卻怎麼捨得把你給賣掉呢!”

  這話頓時讓可憐蟲心中好受了很多,但是夏亞的下一句話再次讓可憐蟲氣得翻了白眼。

  “我還得去找那條龍呢!好的誘餌可不容易找到,雖然這個地精也不錯,但是地精跑得太慢,而且太醜,說不定龍不喜歡吃。所以,公平的說,你還是比地精強一些的!”

  神靈作證!可憐蟲這輩子活到現在,聽過無數甜言蜜語的奉承和贊美,有的人贊美她的容貌比月亮女神還迷人,有的人贊美她的美麗讓玫瑰花都為之失色,更有人把她的眼睛比作明珠和星辰……

  但是卻從來沒有人對她說過這樣該死的贊美話:

  “你比地精強一些……”



第二十章 【地精貴族?】

  和這個土鱉是沒有道理可講的。

  夏亞渾然沒有理會可憐蟲心中的怨念,既然談判不成,他直接選擇了最乾脆的解決辦法:暴力!

  人類的某個哲人曾經說過一句話: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

  很幸運的是,老傢伙在教育夏亞的時候也曾經提過這句話,不過老傢伙的評價很另類:

  “說這句話的傢伙一定是那種飽漢子不知餓漢子飢的傻瓜!暴力不能解決所有問題,但是可以解決大部分問題!如果有人和你過不去,那麼這種時候和對方談論哲學以德服人,簡直就是脫褲子放屁,換做是我,直接沖上去幾個大嘴巴打得他滿地找牙,讓他以後一看見你就雙腿抖大小便失禁──這種蠢話就好像是那種感嘆‘錢不是萬能’的傻瓜一樣!

  小子,你記住了,如果有人告訴你‘錢不是萬能的’,那麼這種人一定是那種窮酸而且喜歡裝逼的傻冒。如果有人告訴你‘暴力不能解決問題’,那麼這種傢伙一定是經常被人用暴力欺負,滿肚子酸氣。”

  很顯然,在這點上老傢伙對夏亞的教育是成功的。所以夏亞結束了談判之後,很乾脆的提著斧頭沖了上去。

  地精們還在激烈的爭論著,它們的意見並不統一,它們還在爭論一個關鍵的問題:誰先上去打前鋒。

  在地精的傳統裡,前鋒的意思就是炮灰。它們的格言就是:打仗跑在最後,搶戰利品沖在最前。

  這一條也是地精雖然數量眾多,但是在野火原上不論是面對矮人族還是面對人類,在正規作戰之中屢屢失敗的根本原因。

  所以,當夏亞居然主動提著斧頭撲上來的時候,這些地精的第一個反應居然是傻掉了。

  直到夏亞沖到了跟前,一腳踹在了一個地精頭目的腦袋上,把那根粗大的如胡蘿蔔一樣的大鼻子踹得整個兒凹進了腦袋裡的時候,其他的地精才帶著“歐克歐克”的尖叫轟然散開。

  夏亞興奮的大吼一聲,戰斧化作無數道寒光,橫劈豎劈斜劈亂劈……四招“劈柴式”使完之後,原本在他身邊的幾個地精已經沒有能站著的了。其餘的地精在驚慌之後也有還擊,這些傢伙叫嚷著,用手裡的短矛和破刀反擊,但是夏亞一手挺著大盾,將半個身體都藏在了盾牌後面。

  那面盾牌是從王城四秀裡的巨漢倪古爾手中奪來的,盾牌就足足有一米多高,面對這種盾牌,地精們很無奈:它們太矮了,這面盾牌豎在它們面前,簡直就如同一面墻,地精們要想攻擊到夏亞,必須可笑的不停的蹦跳,然後將武器越過盾牌去攻擊夏亞。否則的話,就只能撒開腿繞著奔跑──可偏偏地精短小的身材,實在不擅長奔跑。

  於是,混戰之中出現了可笑的一幕:夏亞身材高大,如鶴立雞群,一手持斧一手持盾,而周圍一幫地精尖叫著圍繞著他蹦蹦跳跳。

  開始的時候夏亞佔據了絕對上風。他一口氣幹倒了十幾個地精,然後這些傢伙開始學狡猾了。幾個到底的地精現了夏亞的弱點:他舉起盾牌的時候,腳就露了出來。

  於是,地精們開始在地上打滾,一面滾來滾去,一面試圖用武器去刺夏亞的腳。

  場面頓時一變,變成了夏亞一個人站在那兒蹦蹦跳跳不停多少,而周圍一幫地精在地上滿地打滾。

  可憐蟲在遠處已經完全看呆了……

  這土鱉實在是一個寶貝:明明是一場生死決戰,他卻打出差點讓人笑破了肚子的效果來了。

  不過可憐蟲很快也笑不出來了。地精裡面也有腦子比較聰明的,它們眼看同伴圍攻這個強悍的人類武士,卻看見了旁邊還有一個可憐蟲──可憐蟲的身高雖然也很嚇人,但是至少可憐蟲看上去沒有拿斧頭的這個傢伙那麼魁梧,而且……可憐蟲手裡也沒有讓地精們吃盡了苦頭的那種巨盾。

  幾個地精揮舞著刀子圍上了可憐蟲。

  夏亞正奮力的表演踢踏舞,他已經將幾個地精踹暈了過去,可是自己的小腿上也被砍了好幾下,一個地精的一招滾地刀,差點把他的半個腳掌砍了下去。他正跳得不亦樂乎,就聽見了可憐蟲的一聲惶恐的尖叫,回頭看去,就看見可憐蟲被幾個地精圍住了。

  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大爺我準備用來對付龍的誘餌!

  夏亞瞪著眼睛牛叫了一嗓子──呃,用文雅一點的詞語應該是:夏亞目光如電,一聲長嘯。然後他把手裡的斧頭丟了過去。

  戰斧在半空劃出了一條寒光,噗的一聲,將沖到可憐蟲面前最前面的一個地精連人帶武器和鎧甲一起劈成了兩半!

  碧綠的鮮血噴灑在了可憐蟲的身上,這個傢伙居然很沒用的直接尖叫了一聲暈了過去。

  夏亞沒有了武器,舉著大盾憑藉自己的蠻力將幾個地精撞飛,他的力氣實在不小,凡是被他撞飛的地精都紛紛骨頭斷裂,然後他一口氣沖了回去,拔出插在腰間的火叉子,一叉子刺進了一個地精的**上,將那個地精整個兒挑飛,然後擋開旁邊砍來的一刀,盾牌奮力撞過去,將那個地精撞的口中噴血。

  當夏亞跑回了可憐蟲的身邊,重新在那個被劈成兩半的傢伙身上將自己的斧頭拔起來的時候,地精們終於耗盡了勇氣,它們大叫著“歐克歐克”,掉頭開始逃竄。

  夏亞並沒有追趕那些逃跑的,而是從包袱裡拿出一捆繩子丟給了最早被自己俘虜的那個流浪,指了指地上那些被自己打倒的地精戰士,比劃了幾下。

  流浪已經完全嚇傻了,直到夏亞踹了它一個跟頭之後,它才醒悟,趕緊跳起來拿著繩子工作去了。這個流浪顯然繼承了地精的優良傳統:喜歡欺負同類。

  雖然它自己的遭遇就已經很淒慘了,但是看到這些比它更慘的地精戰士,它顯然很開心,將那些傢伙捆得又緊又狠,有不少躺在地上頭破血流骨頭斷裂的地精戰士還挨了它不少黑腳。

  夏亞把可憐蟲拉了起來,在她的臉上用力打了兩個耳光,將可憐蟲喚醒,然後怒道:“我知道你很沒用!可我以為你身為一個人類,至少能打敗一個地精,可是你除了會尖叫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本事?”

  可憐蟲臉紅紅的……也不知道是羞愧還是因為挨了夏亞的耳光,捂著臉嗚嗚的哭了起來。

  夏亞不理她了,回頭看了一眼那個流浪地精,現這個傢伙正在不停的下黑拳欺負那些受傷的地精戰士,凡是沒斷氣的,都被它捆得仿佛新年禮物一樣。夏亞沒有絲毫客氣,指了指流浪地精,又指了指旁邊地上的繩子。

  那個傢伙一呆,遲疑了一下,但是看見夏亞臉上的怒氣,趕緊縮了縮腦袋,拿起繩子,主動將自己的捆了起來。

  費了一點力氣將俘虜們並排扔在了一起,夏亞踢了踢第一個俘虜:“會說人類的話嗎?”

  那個地精歐克歐克的叫了幾聲,夏亞直接把它提了起來,一腳踹在它的雞雞上。然後他走到第二個地精面前:“會說人類的話嗎?”

  那個地精可憐兮兮的看了看夏亞,然後茫然的搖頭。

  夏亞也不客氣,也將它提了起來,一腳踹在它的雞雞上。

  第三個地精看見夏亞來到自己面前,不等夏亞問話,就尖叫了一聲,主動轉過身去對著夏亞撅起屁股。

  夏亞被氣得樂了,一巴掌把這個善解人意的地精扇飛,怒道:“就沒有一個會說人類話的嗎?!”

  他問了兩遍,終於有回答了。

  那個最早的流浪地精畏縮的伸了伸腦袋:“歐克,我,人類話,說。最強的人,不踢。”

  夏亞有些意外,站在了流浪的面前,好奇的打量了一會兒這個傢伙:“我,夏亞,人類,強大的!你呢?”

  流浪睜著那對綠豆一樣的眼睛膽怯的看著夏亞:“我,奧克斯,地精,自由的。”

  夏亞看了它一眼,搖頭:“你,奧克斯,地精,索索,我的!”

  這個叫奧克斯的傢伙眼神很複雜,掙扎了一下,居然壯著膽子:“不,我,奧克斯,地精,自由的。”

  夏亞抬手做勢欲打:“你,索索,我的!”

  “我,地精,自由的。”奧克斯明顯畏懼之極,卻依然爭辯。眼看夏亞要怒,這個傢伙趕緊把腦袋縮了回去,恐懼的看著夏亞:“我,奧克斯,地精,貴族!索索,不是!”

  地精貴族?

  夏亞有些意外了,這個傢伙明顯就是一個地精流浪嘛。

  “你,貴族,地精?”

  這個奧克斯明顯眼神裡閃過了一絲幽怨,嘟囔道:“我,奧克斯,貴族,地精領主……”

  地精領主?

  夏亞也有些意外,可這個奧克斯卻並沒有說完。

  它的後半句是:“……地精領主……王妃。”

  夏亞傻眼了,就連旁邊捂著臉的可憐蟲也傻眼了。

  地精領主的……王妃?!

  難道這個奧克斯是個母的?!!

  “你?地精?王妃?”夏亞瞪大了眼睛:“你,地精,女的?”

  奧克斯立刻露出憤憤的表情:“我,地精,男的!!”

  夏亞明白了,恍然大悟:“地精,領主,女的?所以,王妃,男的?”

  奧克斯滿臉羞憤,咬牙切齒狀:“領主,男的!王妃,男的,也是!所以……逃跑!”

  “…………”

  夏亞崩潰了……可憐蟲也崩潰了……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52: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53:00
第二十一章 【好名字!】

  隨後踉輔輐輒,瞉睼瞁瞄奧克斯像夏亞雷鳴和可憐蟲講述了一個地精不畏暴權,勇於反抗壓迫的可歌可泣的淒美故事。

  奧克斯所有的證詞轉換成人類的語言態慞慓愿,馽馹駂駁這個故事的大概內容如下:

  曠野附近的這片領地屬於一個地精部落,這個地精部落在野火原的諸多地精部落之中也算是規模比較大的一個赫趖趕趙,誥認誙誑大約有上千人口。這樣的規模,在野火原的地精種族裡已經算是少有的旺族了碢碳碪碴,踃踂踊踇上千的人口基數,除去老弱病殘和婦孺之外撦摻摞摿,嫗嫕嫳嫬也有兩百多地精戰士。

  而這位奧克斯王妃,就是出生於這個地精部落之中。

  同時,按照它的說法,它在這個地精部落之中算是極為難得的地精之中的美男子。

  好吧,故事繼續……

  奧克斯的悲劇就在於它實在是生得太英俊美麗了──以地精的標準而言。

  當然這不是根本原因。如果僅僅是因為它很英俊,那麼在正常情況下,它最大的悲劇也不過就是娶上好幾個地精老婆,然後每天面對家庭戰爭的水深火熱。

  但是,它最大的不幸在於,它出生在這個強大的地精部落。而這個地精部落現任的領主大人,英勇善戰,領導能力卓越,卻偏偏有一個讓人頭疼的毛病:

  性取向異於常人!

  據說是那位領主大人在挑選老婆的時候,將族內所有的年輕女性地精都挑了一個遍,都沒有看對眼的。

  最後當領主大人看到了英俊的奧克斯的時候──那位領主大人卻忽然就天雷勾動地火,胸中斷背激情之火蓬勃燃燒起來……

  然後,奧克斯悲劇了……

  可以想像的是,其實這種事情放在人類世界並不算稀奇。人類的貴族之中,就不乏有很多喜好男風,對斷背激情有特殊偏愛的。人類貴族之中養幾個孌童,或公開搞同性戀情的也不在少數,甚至聽說拜占庭帝國的當今皇太子皇儲殿下就頗好此道……

  但是!但是!但是!但是,它們是地精噯!!!

  人類搞激情的時候,往往弄得風雅而淒美。

  可這種事情落在地精的身上,就實在有些讓人無語了……

  而且……地精也實在沒有這種傳統啊!

  奧克斯身為一個地精美男子,在領主的強權之下,被強行納為了領主的王妃,無奈的遭到了慘痛的待遇。但是它本身是一個嚮往自由和性取向正常的地精,所以,在忍受了一段時間的淒慘待遇之後,它終於對那無休止的悲慘命運做出了自己反抗的一步:逃跑!

  寧可拋棄一個合法的部落居民的身份,寧可流落曠野當一個黑戶流浪,寧可放棄王妃的錦衣玉食的生活,在曠野上朝不保夕風餐露宿。

  對於地精來說,當一個流浪是很危險的。在野火原上地精是弱小的,如果沒有依附的部落,在曠野單獨生存是毫無保障的。

  但是奧克斯依然選擇了這條道路,從這點來說,它是一個很有尊嚴的地精。

  “難怪……剛才看到這些地精武士的時候,它把腦袋埋了下去。原來是擔心那些傢伙看清它的樣子。”可憐蟲嘆息。

  夏亞也在嘆氣。雖然他一向沒有多少同情心,但是此刻對這個地精,也忍不住有些憐憫了。他甚至對奧克斯的態度也變得和善了許多,把奧克斯身上的繩索解開,甚至還給了它一塊狼肉。

  奧克斯表現得很感激,它很快就把自己知道的關於附近周圍的一切有價值的消息全部告訴了夏亞。

  附近的這片領地都是屬於那位“激情地精領主”的,而從這裡往東北繼續往前走,大約走一天的時間才能走出這個部落的實力範圍,過去之後,會有一條河,那條河流的河道在冬天會乾涸,沿著河床一路往北,這北上的一路,除了眼前的這個地精部落之外,就沒有其他的大型部落了,多是一些規模在兩三百數量之間的小部落,分散在沿途的曠野上,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流浪地精組成的強盜團伙,最多也不過在十幾人的規模。

  要一直沿著那條河走到盡頭,大約要走三天,才算是走出了地精的地盤,再往北,就算是野火原的北部地區了。

  北部地區的一座大山巍峨龐大,是野火原北邊的一道天然屏障,越過大山,就可以遠眺奧丁帝國。

  夏亞聽了心中一喜……那座大山,說不定就是龍的藏身之地呢!

  而且,為了報答夏亞給的那塊狼肉,王妃先生還親手畫了一張潦草的地圖。將一路北上可能會遇到的幾個地精部落全部標注在了圖上。

  夏亞一高興,就表示可以將這位可敬的王妃先生放掉。

  “其實,你可以回部落去,流浪,遲早變成索索。”夏亞嘆了口氣:“而且,我還打斷了你的腳,死基!索索,不好!”

  奧克斯的眼睛立刻瞪大,指了指自己被夏亞打斷的腳:“我,索索,腳,死基!”

  然後它轉過身去,拍了拍屁股:“我,王妃,屁股,死基!”

  轉回來時候,它一臉悲痛的表情:“我,索索,願意!王妃,不願意!”仿佛還意猶未盡,補充了一句:“腳,死基,忍受,願意!屁股,死基,忍受,不願意!”

  夏亞和可憐蟲再次崩潰……

  …………

  過了會兒,夏亞對那位未曾謀面的地精領主心生敬意:“那位地精領主的名字叫什麼?”

  “天攻,最強的,地精,領主!”

  天攻?呃……

  夏亞震了一下,真心真意的讚嘆:“好名字!果然是好名字啊!人如其名,人如其名!!”

  隨後,這位淒慘的王妃先生又提供了一個讓夏亞眼睛放光的消息。

  就在幾天前,有一批實力非常強大的人類,也是在這片地帶一路北上,附近的地精部落曾經打過那幾個人類的主意,結果很是吃了一些苦頭。

  “難道是那些獵龍的魔法師?”夏亞欣喜若狂,可是追問下去,這位王妃先生的答案卻並不是這樣的。

  按照奧克斯的說法,那些闖入曠野上來的人類大約有幾十個,不是魔法師,而全部都是全副武裝的騎士,還帶了備用的馬匹,裝備精良,來到曠野上第一天就直接屠掉了一個小的地精部落,據說還抓了幾個流浪地精,然後就一路北上去了。

  似乎……那些人類在尋找什麼重要的東西。

  可憐蟲偷偷的瞄了夏亞一眼。



第二十二章 【屠戮】

  那些受傷的地精戰士被夏亞像蚱蜢那樣用繩子捆成了一條線。

  奧克斯從索索的身份變成了夏亞的同伴──這個身份的晉級是因為它博得了夏亞的同情心換來的,同時它也承擔了那些俘虜的押送職責。

  王妃先生拿著一根地精戰士丟棄的短矛充當拐杖,一手揮舞著一把破刀,驅趕著長長的俘虜隊伍前進。看得出來,奧克斯因為自身得悲慘遭遇,對這個部落的所有地精都懷著深深的恨意,那些地精戰士在它手裡吃了不少苦頭。

  夏亞和可憐蟲則走在後面,可憐蟲依舊坐在盾牌上讓夏亞扛著自己。

  “喂,土鱉……”可憐蟲似乎有些羞愧:“你……今天又救了我一次,這是你第三次救我了,嗯……謝謝你。”

  夏亞的回答口氣很硬:“感謝有什麼用處,你能給我好處麼?”

  可憐蟲張了張嘴,然後低聲道:“我身上所有的錢都已經被你拿去了……”可隨後她還是鼓起勇氣:“如果,如果我們這次能平安回去,我保證可以給你一大筆錢的!”

  夏亞沒說話,似乎不信可憐蟲的話。

  可憐蟲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問道:“喂,你的名字,真的叫夏亞嗎?剛才我聽你和地精這麼說的。”

  夏亞:“哼。”

  “你知道好多事情。”可憐蟲皺眉,她皺眉的時候,眉毛彎彎的樣子很是特別:“你對野火原上的事情都很了解,你還知道很多地精的事情,甚至還會說一點地精的語言。這些,都是我從來不曾聽說過的。你是野火原上出生的嗎?你真的叫夏亞?這是你的全名嗎?”

  夏亞:“嗯。”

  “還有,我們……可不可以不要再往前走了?”可憐蟲可憐兮兮的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回去吧,你要錢的話,我可以給你很多很多錢,你……你要什麼都可以。”

  夏亞:“哼。”

  “……”可憐蟲終於忍不住低聲道:“你知道不知道,如果繼續往前走的話很危險的!而且……如果我出了什麼意外的話,我……我家裡的人一定不會放過你。”

  夏亞沒有聽出可憐蟲語氣裡的關切,只是抬起頭來,臉色很不屑的樣子:“你知道不知道你說這樣的話很蠢?”

  “呃?”可憐蟲愣住了。

  夏亞的語氣很認真:“你現在告訴我你的身份很顯赫,想嚇唬住我嗎?可是你想想,你越這麼和我說,我就越不能放掉你了。因為怕你回去之後,會帶人來找我報復,最好的辦法就是在這裡把你殺掉,隨便找個坑一埋。”

  頓了頓,夏亞臉上帶著一絲山民式的狡猾:“難道你都不覺得奇怪麼?兩天來,我都沒有問過你任何問題。”

  “我有沒有問過你,你這樣的草包為什麼會獨自流竄在野火原?”

  “我有沒有問過你,你怎麼會一腳踩進了捕獸夾子?”

  “我有沒有問過你,你身上挾帶那麼多金幣,到底是什麼身份?”

  可憐蟲說不出話了。

  “因為我知道,我真的問了,你告訴我你是一個身份顯赫的大人物,那又怎麼樣?所以根本沒必要問。我現在怎麼都不會放過你,只能等我們找到龍的寶藏,等我拿到了財寶之後,我帶著財寶遠走高飛,那個時候,或許我還有放過你的可能。現在嘛……哼哼。”

  看著這個土鱉居然還在做發財夢,可憐蟲激動的叫道:“可是你已經受傷了!你的背上的傷還沒好!今天遇到那些地精,你的腿上也受了一點傷!我知道你是一個很厲害的勇士,但是……那是一條龍啊!就算你最完好的狀態,都根本不可能打贏一條龍!更何況是受傷之後?我甚至懷疑你能不能平安的走過這片地精的領地!我們兩人都會死在這裡的!”

  “你說的沒錯。”夏亞嘿嘿一笑,壓低聲音道:“我的本事,最多對付幾十個地精戰士,數量再多,我就絕對不敵了。不過,我爛命一條,現在不拼一下,我不過是一個窮光蛋,拼贏了就是大富大貴,為什麼不拼?”

  可憐蟲心中焦急,她急忙道:“我並不是讓你放我回去……只要只要我們離開野火眼,我可以想辦法給你一大筆報酬的,還有……”

  她還沒說完,夏亞忽然就打斷了她的話,夏亞的語氣帶著嘲弄:“你覺得我該相信你麼?你這個可憐蟲,我第一次救你的時候,你還說了一句‘死也不跟你回去’,哈,我相信你一定是一個有錢人家裡逃出來的。看你的樣子,要麼是一個離家出走的有錢人,要麼就是一個捲了一筆錢財跑路的罪犯。不管怎麼說,我才不信你回去之後能給我報酬呢。”

  隨後他又誠懇的安慰可憐蟲:“你也不用太悲觀,我們去找那條龍,說不定那條龍已經被魔法師幹掉了呢,那樣就不用拿你當誘餌了。所以,如果你信神的話,就祈禱吧。”

  這個該死的土鱉,他根本就不知道前面有什麼在等著他!

  那些人……真的是那些人麼?一定是他們了!是他們來找自己了!

  一旦被那些人找到的話,那麼等待自己的命運就是被抓回去……

  可是這個土鱉,他可能……不不,不是可能!他一定會被殺掉的!

  叔叔的為人自己很清楚,為了遮掩這件事情,他會毫不猶豫的殺掉任何洩露這件醜聞的人!更何況,對於叔叔那樣的身份來說,這只土鱉的存在簡直連螞蟻都不如,隨隨便便捏死了也就捏死了。

  話說這個土鱉雖然對自己很粗暴,但是至少前前後後也救了自己三次了。

  唉……怎麼才能說服他不要繼續往北走了呢……

  …………

  …………

  不用可憐蟲提醒,到了晚上的時候,夏亞就已經很清楚的意識到了,只怕自己遇到了一些計劃外的麻煩了!

  其實在趕路的整個白天裡,他一直都在期待那位名字叫做“天攻”的激情地精領主露面──說實話,他實在很想見見那位在地精種族裡開創了激情先河的牛叉傢伙。

  可惜,那位天攻領主大人卻並沒有露面,雖然自己俘虜了十幾個地精戰士,但是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地精部落居然沒有再派戰士過來。

  等待的傢伙沒有來,前面卻遇到了一個沒想到的場面!

  晚上的時候,夏亞等人終於看見了奧克斯之前說的那條河流。

  因為現在說冬季缺水季節,河床已經乾涸,原本有一百多步寬的河,只剩下了不到原本三分之一的寬度,而且水位已經降得很低,別說是人類了,就算是矮人或者地精都可以毫不費力的從水面上趟過去,水位最多只到膝蓋的部位。

  就在河畔,一行人遇到了一個營地。

  這是一個小型的地精部落。

  嗯,準確的說,這裡“曾經”是一個地精部落!

  老遠就聞到了一股讓人做噁的臭氣,遠遠的,就看見圓形的殘破的土墻,大半已經倒塌,土墻上還三三兩兩的趴著幾具殘缺的地精屍體,那些屍體上還有馬蹄踐踏過的痕跡。

  土墻之內的地精部落裡,已經沒有一個活口了。幾個地精土房子被搗毀,部落前原本有一棵枯萎的老樹幹,此刻樹幹上掛著兩具地精的屍體。

  這兩個被掛在樹上的地精看上去都算是地精之中比較魁梧高大的,大概是這個部落的首領吧。

  除此之外,部落裡的地上還有數十具地精的屍體,都是橫七豎八倒在那兒,到處都是戰鬥過的痕跡,地精那些粗陋的武器扔得亂七八糟,折斷的破爛刀劍,碎裂的劣質皮甲盾牌。

  看見這滿地的血腥場面,可憐蟲第一個反應就是差點暈過去。夏亞則立刻嚴肅了起來,他的眼睛裡滿是古怪的神氣:“你們留在這裡別亂動!”

  他撕扯下了一根布條塞住了口鼻,然後一個人走進了這個被屠戮過的地精部落。

  在一棟被搗毀的土房旁,夏亞看見了地上有一把折斷的地精用的短矛,他撿起來端詳了一會兒折斷處的部位。

  “好鋒利的切口!”夏亞的眼睛瞇了起來:“好利落的手法!”

  看著看著,他的眼神裡居然露出幾分熾熱,深吸了口氣,揮舞戰斧就將這短矛劈斷。

  嚓的一聲,他再低頭去看了看切口,端詳了會兒之後,有些沮喪,皺眉道:“不行,我切的沒那麼平整。”

  仔細想了想,卻又有些不甘心:“嗯,或許是我的武器沒有那些人鋒利。”

  不過,那些襲擊這裡的人,要麼就是武技勝過自己,要麼就是武器裝備遠比自己更精良……

  而且,按照野火原上的傳統,在野外上遇到這麼一群殺人不眨眼的同類,絕對不是什麼好消息。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53: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53:00
第二十三章 【兩個理由】

  夏亞在這個被地精部落裡仔細搜查了一遍,[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
整個部落裡不分老幼,一共有一百六十四具地精的屍體。所有的屍體槍榧榵槃,僣僛僖僩在夏亞這個經驗豐富的獵人看來都是一擊致命,很顯然這些地精經過了反抗踆踅踉輔,綪綱緁綸但是卻無法對敵人形成有效的反擊。

  這些地精也試圖逃跑,但是從圍繞在部落四面八方的馬蹄印記看來粻綿緂綮,踂踊踇踀那些攻擊地精的傢伙擁有勝過地精很多的機動力,這些地精根本無路可逃。

  有不少地精是在翻越土牆逃跑的時候鄮鄭鄦鄫,嫫嫦嫮嫢被射殺在土牆上的。

  夏亞從一具屍體上拔出了一枚箭,掂量了兩下。

  破甲箭?

  他眼睛一亮。這種箭的箭脊是金屬質地的,箭身偏重,專門用來射穿敵人的鎧甲。在野火鎮上,只有那些有實力的傭兵團才會使用這種箭,但也只是偶爾遇到強敵的時候才會少量使用。

  而這裡……攻擊這裡的人,居然用這麼貴重的箭來射殺卑賤的地精??

  鋒利的武器,凶悍殘忍的屠殺,來去如飛的騎手,一擊致命的殺人技巧……

  而且一舉將一百多隻地精屠殺乾淨,不留一個活口,這樣的作風,在野火原這種地方都是少見的。恐怕只有野火原上的幾個凶名顯赫的黑部落才會幹這種事情。

  但是……即便是那些黑部落,也不會浪費精力跑來屠殺地精——地精窮的就像一幫乞丐,搶劫它們是毫無半點油水的,除非你對地精曬制的各種可疑的肉乾有興趣。

  沿著這個部落的外圍走了一圈,夏亞站住腳步,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地上留下的那些馬蹄印記,血跡,腳印,屍體,看似凌亂無章,但是在夏亞的心中,卻飛快的清理出了一條隱約的線索來。

  這些馬蹄的腳印,加上那些地精屍體的分佈,甚至是倒下的朝向,立刻提醒了夏亞一些原本已經模糊的記憶。

  似乎……當初偷看老傢伙的那些發黃的藏書裡,有一些類似的描述那。

  夏亞睜開眼睛,此刻這個土鱉的臉色是凝重的,他重新沿著部落走了一圈,心中整理出了一個大概清晰的思路了。

  (二十多人,最多不超過三十,全部都是騎兵,有弓箭手,箭技嫻熟。分作了三隊,一隊人在部落門口堵住了出路,打破了部落大門往裡殺,逼迫這些地精跳牆四散逃跑。另外兩隊則是馬隊,趁機沿著部落的土牆兩側迂迴驅趕那些逃跑的地精,用弓箭射殺一部分,然後驅馬追上去屠掉漏網的。這些人武器精良,武技顯然都勝過了普通的傭兵。

  而且,馬術也很不錯!

  這點從他們可以縱馬越過那並不算太矮的土牆就能判斷出來。)

  不到三十個人把一百多地精屠光,而且己方零傷亡,同時還沒有讓一個地精跑掉。這樣訓練有素的作戰手段,恐怕就算是野火原上最有名的黑團伙也做不到吧。那些黑團伙凶狠是凶狠了,但是卻未必有這種來去如風和凶狠迅猛的作戰技巧。)

  心裡想的多了,夏亞甚至有種喘不過氣來的壓抑感,他用力深呼吸了幾下,才勉強壓下了這種隱隱的不安。

  「怎,怎麼樣?」

  看著夏亞走了回來,可憐蟲似乎已經站不穩了,她的臉色慘白,額頭甚至流出了冷汗,急忙的問夏亞。

  「還能怎麼樣,死光了。」夏亞把斧頭扛在肩膀上,看見了可憐蟲臉色有異:「夷?你臉怎麼白了?」

  「呃……傷口有點疼。」

  「你的腿晃什麼?」

  「嗯……有點冷。」

  夏亞很認真的看了看可憐蟲,忽然咧嘴一笑,大步走了上去,伸出一隻大手,用力的按在了可憐蟲的腦袋上,將她的頭髮揉得亂七八糟,哈哈笑道:「害怕了?哈哈哈哈,放心吧,有我在,你就沒事了。你可是我的索索,絕對不會讓別人動你一根手指的。」

  看著這個土鱉笑得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憐蟲心裡先是有些惱火,可隨即夏亞的笑聲卻感染了她,她忍不住心中一暖,任憑夏亞的大手把自己的頭髮弄得亂七八糟。

  這個土鱉……大概能保護我吧……

  和可憐蟲的緊張相比,那些地精看見了眼前這個被屠戮一空的部落,倒是絲毫沒有一絲驚恐或者憐憫。

  恰恰相反,這些傢伙甚至眉開眼笑的看著前面的廢墟,發出了一陣歐克歐克的歡笑聲。

  地精……真是一幫天生喜歡內訌的傢伙。

  「它們就一點都不擔心麼?」可憐蟲有些不明白。

  「它們一直就這樣。地精最喜歡的事情就是看著同類倒霉,哪怕是同部落的都是一樣,更何況被屠的是別的部落了。」夏亞說完之後,走過去將笑得最開心的一個地精武士踢翻,揮舞斧頭做了一個手勢。

  王妃先生立刻昂著腦袋腆著肚子走了過來,狐假虎威的叫了幾聲,驅趕這些地精戰士繼續往前走。

  在夏亞的命令之下,他們這一行人並沒有走遠,而是就在這個地精部落旁趟過了河床,在河對面宿營。

  夏亞表現的依然是一副粗鄙的土鱉模樣,對那些地精戰士打打罵罵,將搬運和生火的工作全部丟給了這些「索索」,但是可憐蟲卻從夏亞的一些細微的表現看出了他的一絲不尋常——這個土鱉雖然依然大笑大罵,但是偶爾眼神裡卻會閃過一種如野獸一般的鋒芒,夜幕降臨的時候,夏亞坐在河邊,看著對岸那死氣沉沉的部落廢墟,他瞇著眼睛,眼縫裡不時的抹過一絲精光,最後才轉過頭來,看了看可憐蟲,語氣很平靜,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可憐蟲心裡一跳!

  「喂……」夏亞看著可憐蟲的臉:「晚上,睡覺的事情警醒點,我們可能隨時都要起身逃跑。」

  「???」

  可憐蟲一驚,手裡一顫,將水袋丟在了地上。

  夏亞笑了笑,但是他的眼神卻很嚴肅,他指著對岸,語氣彷彿很隨意的樣子:「那些傢伙,他們可能沒有走太遠。我從馬蹄的印記看出,他們屠了這個部落之後,就分作了好幾批散開了。我很擔心我們會遇到這些傢伙。雖然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人,但是從他們行事的風格來看,遇到他們一定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那,那我們還留在這裡?」可憐蟲的聲音裡掩飾不住的畏懼:「今天你為什麼這麼早就宿營?」

  「因為這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夏亞想了一下,他的聲音很自信:「那些傢伙剛把這裡屠掉了,那麼他們離開了就不太可能回到這裡來。」

  夏亞說著,拿著火叉,火叉尖上紮了幾塊狼肉,來到可憐蟲的身邊,把火叉在火堆上烤了會兒,遞給了可憐蟲:「吃吧,不管怎麼說,能吃飽飯,都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說著,他指了指不遠出另外一堆篝火旁,王妃先生正如一個牢頭一樣對那些地精戰士喝罵,夏亞沒有再虐待那些地精俘虜,還分了一塊狼肉給它們。不過那麼大一塊狼肉十幾個地精分,每個地精最多能咬上兩口罷了。

  「我們或許不該帶上這些地精俘虜。」可憐蟲想了一下:「我們自己走的話,或許目標更小一些,不太容易遇到別人,就算遇到了事情,兩個人躲藏起來也容易一些。」

  夏亞笑了,他帶著嘲弄的眼神看了看可憐蟲,歎了口氣:「不管你是什麼人,你這樣的傢伙跑來野火原居然沒死,實在是神靈保佑你。我告訴你吧,我可以確定,那些傢伙都是一些最職業的屠夫,而且也是殺戮的專家。雖然我不知道他們到底是什麼人,可能是一個頂尖的盜賊團,也可能是一群叛亂的逃兵,又或許是一幫忽然狂性大發的傭兵,但是不管怎麼說,那些傢伙都是老鳥!如果真的遇到了,別指望我們能躲過他們的眼睛,一個老手,就算是用鼻子聞,都能聞到順著風傳來的氣味。所以,我才更有必要帶上這幫地精俘虜。」

  「為什麼?」

  「兩個理由。」夏亞嘿嘿笑了笑,抓起一塊烤得差不多的狼肉咬了一口,含糊道:「第一,如果我們遇到了那些屠夫,這些地精可以吸引對方的注意力,我們或許有機會跑掉。第二麼……如果很幸運沒有遇到那些屠夫,那麼等我們找到那頭龍的時候,這些地精也可以當作一大批誘餌——這可是對你有好處的。」

  可憐蟲看了一眼旁邊那些「索索」,她心中歎了口氣,再次確定了一件事情:這個傢伙雖然是土鱉,但他絕對不是一個憨厚的傻冒。



第二十四章 【食屍怪】

  這一夜,可憐蟲果然睡得很警醒,半夜的時候,她被一種奇怪的聲音驚醒了,一種怪異的「卡卡」的聲音順著風傳了過來,可憐蟲翻身坐起來的時候,發現睡在身邊的土鱉已經不見了,她立刻就心中一慌,彷彿在這個曠野上,只有待在這個土鱉的身邊才是唯一安全的地方。

  但很快她就看見了夏亞。

  夏亞就蹲在河邊,面對著對岸,聽見了可憐蟲坐起來的聲音,夏亞轉過頭來,對著可憐蟲做了一個「別喊」的手勢,然後壓低了聲音笑道:「有好玩的事情哦,你過來看。」

  可憐蟲爬到了夏亞的身邊,坐在地上,身體乾脆就靠在了夏亞的身上,順著夏亞指向河對面的方向看去。

  對岸,那個被屠戮過的地精部落,在夜幕之中,只能隱約的看見一片破損的土牆的輪廓。

  星光點點,在河的這邊方言遠眺,隱約能看見在那個部落的周圍,一個一個高聳的影子,彷彿人立一樣的朝著那個部落聚集而去,而在土牆的裡面,已經早有一些黑糊糊的影子聚在了那兒,那些傢伙也不知道是什麼,行走的時候挺直了身子,但是行動甚是緩慢,而且遠遠看去,似乎上身長,下身短。

  更有一些已經或者跪坐或者趴在地上,也不知道抓著什麼東西,埋身聳動……

  「熊?」可憐蟲有些疑惑。

  「食屍怪。」夏亞扭頭對著可憐蟲咧嘴一笑,他故意笑得很恐怖的樣子,可憐蟲果然身子一顫,險些就驚呼了出來,夏亞一把摀住了她的嘴巴,低聲道:「別打攪別人享用晚餐。」

  食屍怪……

  一聽這個名字,可憐蟲不用問也知道對面那些東西在幹什麼了!

  順著風傳來的那一陣卡卡卡卡的啃咬的聲音,甚至讓人聯想到是牙齒在骨骼上刮來刮去的聲音,可憐蟲只覺得胸中煩悶,一陣一陣的做嘔。

  夏亞卻看得津津有味,甚至還歎了口氣:「唉,我都一直沒見過活的食屍怪那,今天算是見到真的了。」

  遠處的曠野上還不時的傳來三三兩兩的狼嚎,那是遊走在曠野上的狼群或者豺狗,這些傢伙顯然也是衝著這個部落裡那些地精的屍體來的,只不過強大的食屍怪先到一步,佔據了這裡,狼群和豺狗只能無奈的在周圍徘徊,期望這些食屍怪吃飽離去後,能給自己留下一點殘羹剩飯。

  可憐蟲差點連晚飯都要吐出來了,夏亞卻終於看夠了,撿起一塊石頭,對著對岸就丟了過去。他的臂力極強,石頭居然遠遠的扔進了那個部落的土牆外,同時夏亞還站了起來,雙手放在嘴邊,對著對岸就大吼了一聲。

  可憐蟲嚇得恨不得跳起來掐夏亞的脖子!

  「你這個瘋子!你幹什麼!想把那些怪物引來嗎!!」可憐蟲嚇得花容失色。

  「哈哈哈哈。」夏亞拍了拍可憐蟲的肩膀:「你真是一個白癡,難道你都不知道常識麼?食屍怪天生最害怕水,我們在河對岸,它們絕對不敢過來的。」

  果然,一群食屍怪被夏亞鬧出來的動靜驚動了,它們帶著憤怒的吼叫聲從部落裡衝了出來,跑到了河邊,對著對岸的夏亞張牙舞爪大叫,距離近了一些,可憐蟲甚至看清了這些怪物的模樣。

  它們的腿細細短短,上身粗壯,遍體黃毛,雙臂垂下過膝,一個尖尖的三角腦袋,血盤大口,滿嘴爛牙。

  這麼說吧,把一隻熊和一頭狼打碎了,然後胡亂拼在一起,大概就是一個食屍怪的模樣了。

  而夏亞說的沒錯,有幾隻食屍怪已經衝到了河邊,試圖過河來抓夏亞,但是當它們的腳一接觸到水,立刻發出了一陣驚慌的聲音,連忙退了回去。只能隔著河對著夏亞這裡發洩的吼叫了一通。

  那些地精也全部都醒來了,這些地精表現得比可憐蟲要優秀多了,它們顯然很熟悉食屍怪的特性,隔著一條河水,絲毫沒有畏懼的在河邊看著對岸大笑。

  兩邊就這麼隔著河互相吼叫,甚至有些地精撿起石頭對著對岸丟過去,雖然地精的力氣不足以將石頭丟過一百步寬的河,但是這種肆無忌憚的舉動,依然讓這些膽小的地精覺得很有趣。

  兩邊鬧騰了半夜,最後快天亮的時候,那些食屍怪才終於不甘的散去。

  「好了,準備上路。」夏亞拉了可憐蟲一把,想了想:「不過上路之前,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做。」

  這件重要的事情就是……

  洗澡!!

  呃……別誤會,不是夏亞自己洗澡,更不是讓可憐蟲洗澡(這種時候,就算是夏亞拿刀子逼可憐蟲,她也絕對不肯當眾跳進河水裡洗澡的。)

  需要洗澡的是地精!

  地精有一種很優良的傳統,就是它們的衛生習慣算是現有的已知的所有有智慧有文明的種族裡,最惡劣的一個!

  甚至在地精的語言裡,就沒有「乾淨」這個詞語。

  對於地精來說,通常情況下,大部分地精從出生到死亡,可能一輩子都不會洗一次澡。它們的身上永遠沾滿了泥土,灰塵,甚至還有一層一層可疑噁心的分泌物。時間長了,就好像皮膚上粘著一層盔甲一樣。

  在地精的種族群體裡,只有一些身份顯赫的地精才會有洗澡的習慣。

  比如部落首領,或者是領主,還有……王妃。

  是的,當夏亞問了奧克斯王妃先生一個問題,問他是否有洗澡的習慣,王妃先生歪著腦袋努力想了一會兒,才做出了回答:

  它記得它上一次洗澡是在和領主大人巨型婚禮的時候……

  而再之前的一次,就記不得了。

  總之,你不能用人類的標準來衡量地精這種生物。

  對於地精來說,每次排洩之後肯擦擦屁股的,就已經算是極少數有潔癖的了!

  你可以想想,當你身邊站著一個很多年不曾洗過澡甚至不曾擦過屁股的傢伙……對方身上會是什麼味道?

  更何況,如果不是一個,而是一群呢?

  昨天把押送俘虜的任務交給王妃先生,也實在是夏亞的一個不得已的辦法——和一群地精站在一起超過一頓飯的功夫,如果你還沒有被熏死,那麼你的呼吸系統一定有很嚴重的問題。

  可既然現在已經決定了要把這些地精都帶上路,那麼夏亞至少要為自己的鼻子安全做一些努力了。

  地精們都說懶惰的,夏亞指手劃腳了一會兒,這些傢伙都搖頭晃腦不肯往河水裡跳。夏亞乾脆不客氣了,上去一腳一個將幾個地精踹進了河裡,剩下的一看這位老爺發火了,乾脆就撲通撲通跟著跳了下去。

  而升職為牢頭的王妃先生開始還幸災樂禍的大笑,但是隨後它發現這位夏亞老爺把手指指向了自己,又指了指河水,它才明白過來——原來自己也沒有例外的特權。

  有很多傳說故事裡為了描寫屠殺的血腥場面,都會用這樣一種修辭手法:鮮血將河流染紅……

  而一群地精洗澡,也同樣能達到這個效果!

  一群一輩子都不曾洗過澡的地精們,在河水裡撲騰了足足半個上午的時間,不是它們不想上來,而是夏亞手裡拿著斧頭站在岸邊,最先一個試圖上岸的傢伙已經被他一斧頭砸回去了——當然了,夏亞用的是斧背。

  足足半個上午的時間,地精們洗得幾乎脫去了好幾層皮……

  而很恐怖的是,河水附近的好長一段水域,河水的顏色都變成了一種讓人畏懼的黑色……

  「幸好我們是往上遊走……不然的話,打死我也不敢喝這河裡的水了。」夏亞後怕的拍了拍胸。

  可憐蟲早已經躲得遠遠的了……看一群脫得光溜溜的男性地精洗澡,可不是她這樣身份的人可以做的事情。

  夏亞走到了可憐蟲的身邊,可憐蟲正在給她的腿上傷口換藥。

  「喂。」夏亞忽然開口,他居高臨下看著可憐蟲:「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可憐蟲下意識的停住了手裡的動作,飛快的將褲腿放下,遮住了自己的小腿。

  「艾德琳,是誰?」

  可憐蟲身體猛然一顫,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盯著夏亞!

  夏亞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審視著可憐蟲:「喂,你知道麼?你有說夢話的習慣,而昨晚被那群食屍怪吵醒的時候,我恰好聽見你說話的聲音了。」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53: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54:00
第二十五章 【誘餌】

  可憐蟲的手指立刻絞緊僖僩僑僯,鄩鄧鄯鄰咬了咬牙:「我,我說了什麼?」

  夏亞想了想:「你說的是『艾德琳會害怕的蜴蝂蜭蜩,徶慺慘慚別丟下艾德琳』……嘿嘿。喂,艾德琳到底是誰啊?你做夢都會喊她的名字僤僮僠兢,榫榩榤榨一定是你的相好的吧?」

  可憐蟲一顆心差點就跳出腔子了,聞言頓時長出了口氣殞殟毄毃,僓僪僤僮滿臉漲紅的瞪了這個土鱉一眼。

  昨晚她的確做夢了,可夢到的卻是讓她醒來後都面紅耳赤的場面:夢中銥銢銤銩,漥滾漩漶這個土鱉狠心的把自己丟在了無人的曠野,周圍全是食屍怪,而自己則很可恥的死死拽著這個土鱉的衣服哀求「別丟下艾德琳,艾德琳會害怕……」。

  不用說了,艾德琳當然就是可憐蟲的閨名了。

  「夷?你臉紅得像猴子屁股啊!難道我說對了?這個艾德琳真是你相好的?」夏亞頓時不滿的叫嚷起來:「太不公平了!你這麼一個醜八怪都有女人了!我夏亞大爺生的這麼英武不凡,現在還是一個處男呢!」

  可憐蟲……應該說是艾德琳,聽見「處男」這個詞語,臉上原本消退的紅暈頓時又回來了。

  夏亞卻一臉邪惡的笑容湊了過來,用手臂碰了碰她:「喂,和我說說,你是不是處男?我猜你一定不是了!哼哼,做夢都喊得這麼親熱啊!喂,你到底是不是處男啊?」

  艾德琳被他糾纏得沒辦法了,沒好氣瞪了他一眼,憤憤道:「不是!!」

  「真的不是?」夏亞瞪圓了眼睛,滿臉羨慕。

  可憐蟲卻險些氣得吐血了……

  可憐的土鱉啊!愚蠢的土鱉啊!人家當然不是處男了!人家是處女才對嘛……

  「好了,別問了!」

  可憐蟲終於忍無可忍了。

  早上上路之後,一路上,這個夏亞彷彿就好像猴子一樣抓耳撓腮,總是湊近了她,一臉鬼鬼祟祟的樣子,嘻嘻哈哈的問來問去,最後乾脆厚著臉皮和她討論男女之事。

  「喂,可憐蟲,到底男人女人那回事,是怎麼樣的?」夏亞一臉期待的表情,讓可憐蟲心中又氣又好笑。

  「好了!」可憐蟲(艾德琳)歎了口氣,想了一下:「你弄錯了,昨晚我做夢夢見了我的妹妹,艾德琳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妹。僅此而已,並不是我的……我的……相好的。」

  她這麼一說,夏亞頓時失望,但很快他心裡就平衡了起來,哈哈一笑:「也對啊!可憐蟲,你生得這麼難看,我想也不會有什麼姑娘會看上你啦!哈哈,不過不要緊,老傢伙教過我,說男人最重要得是有本事,長相是天生的,你雖然現在本事也草包了一點,不過可以慢慢的練嘛。」

  可過了一會兒,夏亞又忍不住好奇起來:「你的那個表妹……嗯,就是那個艾德琳,是不是很漂亮?喂,話說我們也相處了好幾天啊,我對你也有救命之恩呢,你看我夏亞大爺人才武功都是一等一的,要不然……」

  說到這裡,夏亞仔細打量了可憐蟲兩眼,卻搖頭歎了口氣:「呃……還是算了吧,看你的相貌,你的表妹恐怕模樣也好看不到哪裡去。唉,我說嘛,艾德琳,這個名字真有些難聽呢。」

  可憐蟲不幹了!

  「你胡說什麼!艾德琳是古拜占庭貴族語!是高貴美麗的意思!你這個土鱉不懂就別亂說!!」

  太氣人了!

  自己明明美艷動人,卻被這傢伙當成醜八怪就已經夠憋屈的了!現在居然連自己的名字都被他貶低!!

  ……

  呃,不過有了這個土鱉打岔,原本壓在可憐蟲心頭的那片陰霾倒是散去了很多。

  而且這一天行走的很是順利,並沒有遇到什麼危險。可憐蟲心中一直擔心會遇到的「那批人」也並沒有出現。

  只是到了傍晚的時候,他們還是遇到了一個難題。

  食物沒有了。

  原本夏亞挾帶的食物就是一些之前被他殺死的那頭嗜血狂狼的狼肉。可是因為趕路的原因,他不可能把整條狼都背著,只是割了幾大塊肉放在包袱裡,足夠兩個人吃上幾天的了。

  可現在麼……隊伍裡多了十幾個地精,這麼點食物就實在不夠分了。

  夏亞倒不是仁慈,只不過不讓這些地精吃飽,它們實在沒有趕路的力氣。走到下午的時候,有些地精已經邁不動步子了,任憑王妃先生如何暴跳大罵都無濟於事——事實上王妃先生自己也餓得眼睛發花了。

  「看來還得弄點吃的,想辦法搞點兒獵物吧。」夏亞的眼睛在王妃先生那那群地精身上瞄來瞄去,這樣的眼神,讓可憐蟲忍不住為這些可憐的地精祈禱起來了……這個土鱉看似粗鄙,但是做事實在是夠邪惡夠卑劣的。被他打上主意,這些地精只怕沒什麼好下場了。

  果然……

  夏亞的辦法是:打獵!

  這裡雖然是曠野,但是曠野上也不是沒有食物的!

  他先是將一個地精戰士踢了出來,也不顧對方的尖叫,拿著斧頭在這個倒霉中彩的傢伙手臂上和大腿上淺淺的劃了那麼幾道口子。

  頓時鮮血流淌了出來,這個地精看見自己身上流血,嚇得哇哇大叫起來。

  「吵什麼!打到獵物,你可以多分一塊肉!」夏亞一個耳光把這個地精的滿嘴牙打掉了一半。

  然後他取出了繩子將這個傢伙的腿腳困住丟在了空地上,自己拉著放長的繩子,和其他一行人退開到了數十米外……躲藏在了一塊大岩石的後面。

  那只可憐的地精流血慘叫,叫聲直傳出老遠。

  其他的地精卻毫無憐憫,躲在岩石後看得興高采烈,果然……地精看到同伴倒霉就高興啊。

  足足過了一頓飯的功夫,那個當作幼兒的地精漸漸的連叫嚷的力氣都沒有了,周圍卻連一根狼毛都沒有看見。

  「神靈保佑,希望它的血的味道能吸引來幾隻狼。」夏亞很虔誠的做了一個祈禱。

  「你這個混蛋,神靈才不會保佑這麼殘忍荒唐的事情!」可憐蟲看不慣這個土的殘暴。

  夏亞瞪了可憐蟲一眼,冷冷道:「你最好祈禱一下,因為如果這個地精吸引不來狼的話,說不定是因為狼嫌棄地精的血太臭……那樣的話,我就只好……」

  說著,眼神在可憐蟲的身上一掃,頓時把可憐蟲嚇得臉都白了。

  「你,你如果敢把我丟出去當誘餌,我就和你拼了!」可憐蟲絕望的尖叫,不住後退。

  「……」夏亞看了她一眼,忽然樂了:「放心,你是我留著準備對付龍的,才不會現在就用掉呢。」

  頓了頓,夏亞的語氣變得無奈:「我的意思是,如果引不來獵物的話……那麼我們總不能餓死吧。如果打不到狼的話……那麼晚上就只好把這個地精烤了吃掉了。喂,你一定沒吃過烤地精肉吧,我也沒吃過。嘿嘿!」

  說著,夏亞很惡意的看了看可憐蟲。

  「…………」

  可憐蟲被嚇到了!她臉色大變,手腳酸軟,彎腰就大口嘔吐起來,想起了早上這群地精在河裡洗澡,污水橫流的場面,便吐得越發歡快了。

  「哈哈!」夏亞大笑兩聲,上去把她提了起來,不屑的看著她:「你真的信麼?喂,地精肉你都敢吃?我可不敢呢!」

  他把可憐蟲扶坐在地上,正要說什麼,忽然,夏亞臉色陡然一變!

  他立刻撲倒在了地上,將耳朵緊緊貼在地面,瞇著眼睛傾聽了一會兒,抬起頭來的時候,臉色是前所未有的凝重,手裡飛快的將戰斧提起,一手持盾!

  「有馬蹄聲,兩個方向,數量很多!可能是那些傢伙!!」

  夏亞的聲音說完,可憐蟲的臉色頓時蒼白如紙,嚇得嘴唇都哆嗦了。



第二十六章 【短兵相接】

  曠野之上,一個馬隊飛快從東南方向而來,大約七八騎的樣子,奔跑而來的時候,塵土在身後飛揚,遠遠看去,卻只有三匹馬上坐著騎士,其他的馬匹則是備馬。

  從隊伍奔馳的形狀看來,頭前的一騎當頭,後面呈現出錐形分佈。

  當馬隊在遠處出現的時候,那群地精立刻就不安起來,地精們歐克歐克的大叫著,王妃先生很快就賞了幾個家伙幾刀背,但是它自己也明顯很害怕,不安的看著夏亞。

  夏亞提了提褲帶,將可憐蟲往岩石下一按,沉聲道:“我不喊你,就別出來!”

  轉頭盯著王妃先生瞪眼:“你也是!”

  “可是……”可憐蟲明顯很倉惶焦急:“那些人會殺了你的!”

  “不一定。”夏亞目光閃動:“也許只是過路的冒險隊。”

  “可……”可憐蟲咬了咬牙:“他們一定是屠了那個地精部落的那伙人,你很清楚這點!”

  “相信我,未必就沒有活路!”夏亞的眼皮一垂,眼睛裡閃過一絲仿佛野獸一般的兇光。

  前面地那個被充當誘餌地地精還在掙紮。它已經沒有力氣了。恐懼加上失血過多。讓它差不多快暈過去了。但是當聽見馬蹄聲清晰地傳來。這個地精立刻清醒了過來。它拼命地尖叫著。

  馬隊地目標很明確。顯然直奔這裡而來。

  奔馳地隊伍很快就沖到了不到百步地距離。卻並沒有停下。也沒有急於靠近。而是猛然掉轉馬頭。減低了速度。馬隊沿著側翼地方向緩緩地奔跑。很顯然這些家伙都是擁有極強地警惕心和經驗。並不會輕易下馬。在周圍迂迴奔跑。一方面可以保持速度。一方面還可以在弄清楚情況之前和目標保持距離。

  這些騎士地控馬技術十分嫻熟。奔馳之中地轉向玩得精熟。輕易地操控著馬兒。繞著那個可憐地誘餌地精跑了小半個圈子。然後他們才將速度降低了下來。距離遠遠地停了下來。

  最前面地一個騎士。騎著一匹黑馬。那馬匹高大雄壯。是哪怕在野火鎮地馬市上都很少見地上品良馬。所有地馬匹裝備都差不多。挾帶了料袋。水袋。還有弓箭武器。後面地備馬上還掛了幾個裝了野外生存用具地包袱。顯然這些家伙都是有備而來地。

  最前面地這個騎士有一頭精幹地短發。頭髮卷曲。臉部輪廓是典型地拜占庭人地樣子。身材高大。坐在馬上地時候。背挺得筆直。手裡操著一把長長地馬刀。一對眼睛冒出來地目光如刀鋒一般。狠狠地盯著中間那個地精看了一會兒。他身上套了一件上等地騎士皮甲。這種皮甲屬於輕騎兵地裝備。身後背著中號地軍用射弓。兩壺雁翎箭掛在馬鞍地兩側。他地手臂裸露在外面。肌肉隆起。肌膚有些粗糙黝黑。手指骨節粗大。全身上下都充滿了精悍地氣質。

  “一個地精?哼……”這個騎士嘴角冒出一絲獰笑。

  “隊長,那塊岩石後面有動靜,我隔著老遠就能聞到味兒了,哈哈!”身後的一個騎士大聲的笑,他的聲音裡帶著一絲張狂。另外一個騎士則已經取出了弓抽出了箭抓在手上,滿臉的戒備。

  頭前那個騎士冷笑了一聲,輕輕踢了一下馬腹,馬蹄緩緩往前,靠近了一些,他的眼睛並沒有看那個地上已經嚇傻了的地精,而是緊緊的盯著夏亞他們藏身的那塊岩石,手裡的馬刀緊了緊:“出來吧!”

  夏亞的身影從岩石後轉了出來,大步走了上去,在距離還有五十步的時候停了下來,這個時候,那個充當誘餌的地精正好就在兩人的正中間。

  “冒險者?還是盜賊?”騎士看了看夏亞,看見了夏亞高大的身材,讓他略微有些意外,還有夏亞手裡的巨盾和戰斧──以他的眼光看來,這兩件武器雖然質地精良,但是卻有些華而不實:真正的有經驗的戰士,是不會把武器弄得這面誇張的,哪怕是一些以力大而見長的戰士,也不會選擇用這麼大號的武器。越大越沉重的武器雖然可以加強殺傷力,但是使用起來也會影響動作的敏捷,而且過於沉重的武器,不利於持久作戰。

  只有那種喜歡浮誇的蠢貨才會選擇用這種大號的武器。

  “我是一個獵魔人。”夏亞大聲回答,他發現了對方盯著自己的武器,有意識的將盾牌舉高了一點點。

  “獵魔人?”這個騎士笑了笑,不過笑容依然充滿了煞氣:“一個獵魔人來到紅色曠野幹什麼,這裡只有地精和食屍怪。”

  “那是我的事情。”夏亞表現得比較強硬──在野外,如果你顯得軟弱的話,那麼更會讓敵人認為你好欺負:“你們是什麼人?”

  騎士沒有回答,他收回了目光,看了看那個地精,他居然一眼就看出了夏亞的用意:“嗯,你在用它當誘餌?可惜了,地精的血太臭了,恐怕很難吸引獵物。而且,你切的傷口太小,血不夠。”

  他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獰笑:“我幫幫你吧,菜鳥。”

  說著,他飛快的從自己的馬鞍上摘下了一柄短矛,一矛在手,這個騎士的全身頓時迸發出了一股子凌厲的殺氣來,這種殺氣顯然是不知道經過了多少浴血才練就的本能,他在馬鞍上猛的一弓身挺腰,一個利落漂亮標準到極點的擲矛的姿勢!

  銳利的破風聲之中,那柄短矛化作了一道白光,射向了地精!

  夏亞一看見對方的動作,原本瞪圓的眼睛猛然瞇了起來,飛快往前踏上一大步,左臂一甩,將巨盾砸了過去……

  砰!!!

  短矛的矛尖砸在了盾牌上迸發出了一串耀眼的火星,哪怕是在大白天,那一連串火星都是如此的清晰!

  那個地精原本眼看一道白光射向自己,就已經嚇得崩潰了,當聽見一聲巨響之後,眼看夏亞丟出的盾牌擋住了短矛,頓時尖叫起來。

  “咦?”騎士眼神裡閃過一絲異色。這個家伙居然甩出盾牌擋住了自己的矛?

  夏亞已經飛快的小跑了過去,跑到了地精面前,一面警惕的盯著騎士,一面飛快的將盾牌撿起。

  巨盾上被短矛點中的部分已經凹下去的一小塊,留下了一段深深短短的劃痕!這讓夏亞心中很是肉疼──這可是自己用過的最好的武器了。

  “獵魔人,身手不錯。”騎士的語氣裡帶著一絲陰沉,他握著馬刀的手又緊了緊:“可是你謝絕了我的好意!”

  “哪怕是一個地精,也是我的索索。”夏亞昂著頭:“如果連自己的戰利品都無法保護,就不配在野火原上混了。”

  “問你一個問題。”騎士圈著馬在原地打轉:“你一路從南來的吧?有沒有看到其他的人類?”

  夏亞搖頭:“只看到你們。”

  “哼。”騎士冷笑了一聲:“真的?”

  夏亞不說話,冷冷的看著對方。

  “好吧。”騎士嘟囔了一句,他忽然眼睛裡閃過了一絲嗜血的味道:“殺了他。”

  他話音才落下,身後的另外一個騎士就已經策馬沖了上來!馬蹄才跑出兩步,馬上的騎士就已經將馬刀揮起來,馬蹄飛揚之中,馬上的這個家伙已經飛快的俯下了身子去,人馬合一,手裡的馬刀刀鋒銳利,切口上還殘留著斑斑的血跡!陽光之下,泛著一片滲人的森然之氣!!

  呼的一聲,人到馬到,刀到!!

  這個騎士已經飛快的沖到了夏亞的眼前,馬刀揚起,就劈了下去!

  躲在岩石後的可憐蟲已經嚇得雙腿都軟了!

  當對方沖上來的時候,夏亞的一雙眼睛就已經瞇成了兩條縫,縫隙裡閃動著寒光,他的腳下邁著小碎步伐不住的後退,依然保持者身體面對著到來的奔馬,卻有意識的略微側了側身體,將重心放低……

  砰!!!

  一身沉悶的巨響,人馬交錯,就看見夏亞迎著對方馬刀帶氣的寒光,在那麼一剎那見,忽然就舉起了盾牌擋在了自己的頭前!

  對方的騎士原本就精悍,加上馬匹奔跑的助力,人馬合一的力量何等猛烈,就看見夏亞手裡的盾牌被一撞而飛,盾牌在半空就已經裂成了兩半!

  夏亞身子劇烈的晃了晃,被奔馬這麼撞了上來,他也有些吃不消,只覺得胸口一窒,呼吸不暢,舉著盾牌的那只胳膊劇痛,全身震盪,眼前有些發花。

  可是他依然做出了動作。

  他竭力的做出了一個側身的動作,將身體擰了過來,然後用背部貼在了從身側飛馳而過的馬匹上,他甚至感覺到了對方的小腿和馬鞍從自己的背部摩擦過去,然後夏亞猛然大吼了一聲,全身用力撞去!

  一聲長嘶,馬上的騎士頓時就感覺到了自己的馬匹一個踉蹌,轟然倒下!

  夏亞一撞之力,居然將一匹奔馬生生撞翻,他自己也絕不好受,全身力氣一松,頓時就有些氣短,只是他這個時候卻不能放鬆,轉身一躍,手裡提著斧頭就撲了上去!

  那個馬上的騎士摔在了地上,才翻身爬了起來,就看見頭頂一片白光,夏亞的斧頭已經到了!

  馬上的騎士匆忙舉起馬刀,鏗的一聲,刀鋒架住了斧頭,但是巨大的力量,將這個騎士砸得雙腿一軟,他終於還是沒有能爬起來,單膝跪在了地上,只能往旁邊就地滾開。

  夏亞得勢不讓人,追上去連續又是兩斧頭。

  兩聲巨響之後,這個騎士手裡的馬刀終於崩斷,他的手掌上滿是鮮血,抬起眼皮驚詫的看著夏亞。

  夏亞正要抬斧把這個家伙劈了,身後馬蹄聲傳來,他趕緊回身,就看見一團黑色的影子已經沖到了面前!

  那個騎士的首領,手裡提著馬刀,臉上帶著猙獰,已經沖到了面前!刀鋒揚起,已經旋到了夏亞的頭前!

  夏亞拼命的舉起斧頭擋了一下,轟的一聲,他全身如中電擊!對方的刀鋒劈在精鋼的斧頭上,那一瞬間,刀鋒上一震,猛然爆發出了一團灰色的氣焰來!

  刀鋒在這氣焰之中,居然生生的切進了斧刃裡!

  夏亞的身體被這股巨大的力量狠狠拋了起來,落在了數米之外的地上,他滿嘴灰土,全身劇痛,爬起來的時候,狠狠的吐了幾口帶著塵土的血吐沫,感覺到手裡一輕,放眼看去,卻看見自己手裡的那把精鋼戰斧的斧身已經被削去了一半!!

  騎士首領勒住了馬,他的表情並沒有得意,卻有些意外的看了看自己的馬刀,刀鋒上居然也崩出了半個巴掌大的缺口!這個發現讓騎士首領心裡有些驚奇,他很清楚自己的實力,自己剛才已經使用了鬥氣,原本以為能一刀將這個家伙直接生劈了,可是卻沒想到被對方硬接了這一擊──自己可是還借助了馬力啊!

  “本事不錯,獵魔人。”騎士首領將馬刀掛在了馬鞍上,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那個同伴:“起來,廢物!你丟了我們的臉!”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54: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55:00
第二十七章 【夏亞的火叉】

  這騎士首領呵斥自己的同伴,

[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http://www.eyny.com/viewthread.php?tid=4079787][異世大陸] 跳舞 -【獵國】《連載中》[/url]伊莉討論區[url=http://www.eyny.com/]伊莉討論區[/url]那被呵斥的同伴頓時一張臉色漲得紅紫,卻似乎極忌憚這個首領彆彯彰徹,艵蒞蓍蓁不敢分辨半句,跪在地上咬牙掙扎了兩下欲爬起來蒸蒻菣萒,澈漚漏漭卻反而一個踉蹌栽了下去。

  那個騎士首領一看,臉色頓時又難看了幾分熁熙熐熂,緁綸綢緆策馬上前幾步,正沉臉要說什麼銣銔銆銌,榭榫榩榤卻又仔細打量了一眼,才嘆了口氣:“罷了,原來你受傷了,自己起來吧!”

  原來這個傢伙早前被夏亞從馬上撞下來的時候便已經受傷,那馬匹奔馳之中,力道何等迅猛,恐怕也之後夏亞這個山裡長大的野蠻怪物才敢這麼蠻幹。

  而那一撞將馬匹撞得翻了過去,馬上的這個騎士落馬的時候,一條腿卻被纏在了馬鐙上,幸他馬術極為精熟,匆忙之中爭奪出來,只是一隻腳卻被壓斷了。

  夏亞劈了他那幾斧,固然是力量蠻橫,劈得他站不起來,但也有些因為腳上了,無力支撐的緣故。

  而且,從奔馳的馬匹上被撞下,這個騎士的半邊肩膀都已經被撞得皮開肉綻──這還是輕的,幸虧他穿的是軟厚柔韌的皮甲,如果穿的是鐵甲,只怕反而會將骨頭震斷掉。

  這個騎士首領一看同伴受傷在先,便不計較他被夏亞幾斧劈得狼狽。畢竟他們這一行人,論身份都是極為出色的戰士,這麼窩囊的輸給一個山野的獵魔人,說出去實在有損名頭。

  這騎士首領抬頭又望了望夏亞:“能接我一刀,你的力氣倒也不小。”他自持身份,自覺在一個野小子手裡把刀都崩了,大大丟臉,便將刀掛回了馬鞍上,看著夏亞身材高大粗壯,眉宇之間自有一股彪悍之氣,心中的殺機卻不由得淡了幾分:似這樣彪悍的年輕人,若是能帶了回去好好調教,只怕不用三年,便是一把得力的尖刀。

  只是這個心思在他腦中略微轉了一轉便消去了。他這次出來受的任務,一路上但凡有照面的,那便不能留活口,之前打交道的一個地精部落都全部屠了,何況是這麼一個野外的小子?

  眉宇之間煞氣略微一斂,隨即兇光就再次露了出來:“可惜了,你自己命不好。”

  夏亞正瞪著手裡的半截殘斧,心中肉疼。他原本就是一個窮光蛋,練斧十多年也不曾用過這等好武器,自從得了這把戰斧以來,當真是心花怒放,就連睡覺都片刻不離身,此刻卻忽然被打斷了,就好比一個窮光蛋陡然闊氣了不到三天就重新破產,心中那股子氣,當真來得比什麼都強烈。

  那個騎士首領的話,雖然也算是稱讚了夏亞兩句,但是在夏亞聽來,就好像有人打了你兩個耳光,還對你說“你的臉皮還蠻厚的”。

  這樣的侮辱,夏亞如何能忍?

  他的性子,一半是山民的淳樸豪爽,卻偏偏生長在野火原,混跡野火鎮子,被薰陶出了幾分冒險的狡詐和彪悍,這些特質混合在一起,才形成了夏亞現在這種看似老實之餘又含了幾分狡蠻的個性,將他性子裡那股子光棍的狠氣都激了出來。

  騎士首領已經從馬鞍上摘下了另外一件武器,卻是一個短柄的狼牙棒,這棒子木柄,一頭大一頭尖,大的那頭上面用鐵皮包了,還鑲嵌了密密麻麻的尖銳鐵釘,乃是騎兵作戰的時候最趁手的武器,這種武器不怕鈍,卻是最適合力大的騎士使用。

  騎士首領策馬轉了幾圈,一聲呼哨,縱馬再次奔了上來,這次他伏在馬上,手裡高舉狼牙棒,沖得近了,對著夏亞的腦袋便砸了下去!這狼牙棒如果砸實了,縱然是夏亞身披鐵甲,只怕也得被砸扁!

  夏亞眼看對方沖來,他的眼珠瞳孔驟然收縮,卻忽然飛快的轉身,側著往後連連滑步,呼吸也變作了短促的小喘,一口氣跑了三四步,眼看對方縱馬到了跟前,那狼牙棒砸過來,夏亞卻忽然就挺身一躍!

  他這一躍的動作,乾淨利落,就仿佛這一刻他化身成了一隻兔子一般,繃得又高又快,有仿佛魚兒臨淵一躍,人在半空,一個漂亮之極的弓身動作!

  就聽見呼的一聲,狼牙棒貼著夏亞的腦袋劃了過去,驚起來的狂風將夏亞的臉龐上刮出了兩三道血絲,而夏亞人在半空,卻閃電一般的從腰間拔出了那把火叉來,挺身一刺!!

  一聲悶響,夏亞雖然躲過了狼牙棒,卻被奔馬一頭撞了一個正著,只是那把火叉卻狠狠的紮進了馬脖子裡!

  噗的一聲,馬匹一聲悲鳴,夏亞也在這一聲悲鳴之中再次被撞飛,只是這次落地的時候,他卻早有準備,腳步重重踩在地上,騰騰退了幾步,火叉在地上刮出了一條深深的痕跡,才勉強站住,口中吐了一小口血,一手狠狠的按住胸口被撞的位置,拼命的喘息。

  那騎士首領的馬脖子被一火叉直接刺穿,往前跑了幾步便驚呼歪倒下去,幸好這個騎士的騎術精良,匆忙之中陡然雙腿一蹬,他的武技也實在了得,一腳居然將馬鐙踹得裂開,人也終於跳了出去,總算沒有被馬壓在下面,只是落地的姿勢卻有些難看,就地滾了一下才站起來。

  他才站沒穩,夏亞就已經撲了過來,手裡的火叉如一條毒蛇紮向了他的脖子!這個騎士首領也算是身經百戰,渾然不驚慌,卻飛快拔出了腰間的一把短劍來擋了一下……

  那短劍很是鋒利,鋒芒閃爍,劍身上更是迸出了一團灰色的鬥氣!短劍和火叉砰了一下,就聽見叮的一聲……

  夏亞頓時就感覺到手臂巨震!而就看見半截金屬飛上了天空,奪的一聲落在地上。而那個騎士首領原本還算沉著的臉色卻霍然一變!一道黑氣直接從他的脖子旁劃了過去,血花頓時濺了出來!

  他吃痛之下趕緊往一旁躲閃,全身肌肉都繃緊了,這一撲已經使出了生平的力氣,落地的時候,脖子上的疼痛讓他險些就眼前一黑,幸好伸手摸了一下,才現傷口並不太深,只是手裡……

  那柄鋒利的短劍,卻已經只剩下了一個劍柄,半截劍鋒紮在地上。而眼前的那個小子,手裡依然舉著一把黑黢黢不起眼的火叉──卻是完好無損的!

  騎士首領呆住了!

  夏亞自己也呆住了!

  他一擊之下,卻和對方的鬥氣再次硬碰硬了一下,手臂早已經酸麻得握不住火叉,趕緊將火叉換到了左手,只是卻沒想到居然自己的一把爛火叉,居然把敵人的鋒利短劍給削斷了!!

  “該死!”騎士首領這才真的怒了!原本還有幾分憐才的心思更是拋到了腦後!以他的身份,居然一連兩三次在這個野小子手裡吃虧,還居然傷了自己的脖子!如果不是自己反應快了一些,恐怕就真的把命都丟在這兒了!

  “頭兒,接劍!”

  那個先前被訓斥的騎士一聲呼喝,將自己的佩劍扔了過去,這個騎士首領一把抄住,心中羞憤,低吼了一聲,一個虎撲就沖了上去,夏亞似乎還有些沒回過神來,他半邊身子還被馬撞的劇痛,縱然他的身軀如野蠻怪獸一般強悍,也畢竟吃不消。

  此刻這個騎士首領挺劍重新撲了上來,一劍落下,劍鋒之上鬥氣迸,灰色的光芒到了眼前,夏亞才回過神來,抬起火叉擋了一下。

  叮!

  這個騎士首領劍技狠辣,一劍被封,絲毫不氣餒,一柄劍在他的手裡,頓時就化作了數條灰色氣焰,刺挑劈砍斬……氣焰縱橫,幾乎如狂風暴雨一般!

  如此兇狠凌厲的劍技之下,夏亞頓時就仿佛變成了一個木樁子一般,他的武技實在只是一個半吊子,像對方這種一套完整的劍技施展出來,他只怕也就是一個靶子而已。

  可是,古怪的事情生了!

  叮!叮叮!

  叮叮……

  這個騎士首領狂怒之下,一口氣猛攻擊,夏亞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應對慌亂,幾次險些抵擋不住,就要被刺上幾個透明窟窿,但是三四劍之後,夏亞的臉色卻越的古怪起來。這個對手的臉色猙獰,但是施展出來的這一套劍技,夏亞卻只是隨意抬手,仿佛那柄火叉子在他手裡顯得笨拙而緩慢,卻偏偏能將對方的每一次狠辣的攻擊輕輕巧巧的擋了下來!

  任憑這個騎士如何狂攻擊,劍氣如水潑一般,卻偏偏始終打不進夏亞手裡的那把火叉!

  夏亞也是心中怪異,眼神都開始不對了。

  這個傢伙……這個傢伙……他到底是不是和我鬧著玩的?怎麼技巧這麼爛?

  咦?這一刺他這麼施,不正是老傢伙教我的刺煤球的手法?

  啊?這一劈他這麼用,不正是老傢伙教我的砍木柴?

  呃?還有這一剁,老傢伙教我剁肉排就是這種手法!

  嗯?這一劃,老傢伙平日裡教我剪羊毛就是這麼幾下子……

  夏亞要崩潰了!

  他發現,這個對手的每一劍打過來,全部都是自己從前練了不知道千百次的動作,刺煤球,砍木柴,剁肉排,剪羊毛……這些姿勢,自己就算是睡著了做夢都能信手捻來!這個傢伙的每一招攻過來,簡直就如同和夏亞事先說好了的喂招一樣,夏亞甚至就算反應不如對方快,可只要一眼看過去,立刻就能清楚準確的判斷出對方的劍路,火叉隨便一橫,就能把對當凌厲的劍技輕鬆擋掉!

  而那個騎士首領,也差不多快崩潰了……

  那劍氣縱橫,鬥氣已經被這個騎士首領揮到了極點,他越打越是心中恐懼起來。

  他心中感覺丟臉,狂怒之下,頓時將自己苦練了多年的一套最最厲害兇狠的劍技施展了出來,只恨不得將這個小子戳上幾十個透明窟窿!這一套劍技是他年輕的時候,一個軍中的厲害高手傳授自己的,多年來,靠著這一套厲害的劍技,不知道幫他經歷過多少長慘烈的生死拼殺,多次靠著這套劍技將厲害的敵人斬殺劍下。

  可是,面對這個小子,卻簡直,簡直……簡直活見鬼了!

  無論自己的招式再如何凌厲,對方居然隨隨便便就能擋下去,而且越打,這個小子就越輕鬆,有幾次自己的劍還沒刺過去,那把火叉子就橫在自己必刺的地方等著自己了!!

  終於,騎士首領心中再也按耐不住這種恐懼,大叫了一聲,也不管什麼招式了,使出了生平的力氣,當都就是一劍劈了下去。

  鏗!!

  劍鋒架在了火叉上,兩人都是身子一顫,僵在了那兒。

  此刻兩人都是氣喘吁吁,只是夏亞是臉色漲紅,而這個騎士首領則是臉色鐵青,武器架在了一起,就在這個時候,就聽見一聲清脆的聲音,他手裡的那柄上好的騎士長劍,斷成了十七把截!!而夏亞手裡的火叉,卻依舊那麼黑黢黢的,依舊完好無損!!

  兩人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會兒,夏亞忽然忍不住擠了擠眼睛,低聲說了一句話:

  “喂,老兄,你在家裡的時候是不是也常常刺煤球剁肉排啊?這動作蠻熟練的嘛……”

  騎士首領聞言,頓時臉色一變,胸中氣血攻心,騰騰後退了幾步,陡然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對手吐血,夏亞卻依然滿頭霧水,眼看對方手裡沒了武器,他卻沒有半點猶豫,上去挺叉就刺!

  誰知道,這個對手卻仿佛已經完全傻掉了一樣,死死的盯著夏亞,仿佛連躲閃都忘記了,只是這麼死死的盯著夏亞,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眼看火叉子就要落在他的身上,就聽見後面嗡的一聲弓弦震動的聲音。

  咻!

  銳利的破空聲之後,夏亞悶哼了一聲,飛身躲閃,卻已經一道黑光已經射在了他的身上!一隻雁翎箭紮在了他的肩膀上,尾羽還兀自微微顫抖!

  在遠處,那第三個面色冷峻的騎士手裡依然挽著弓,弓弦上還搭了兩支箭,箭頭對著夏亞。

  “小子,放下武器,慢慢退開,動作慢一點!”

  夏亞咬牙,一手握住箭尾,他眉毛一挑,露出一絲兇悍之色,正要上前,就聽見咻的一聲,一支箭就奪的一下釘在了他的腳下足尖前不到三分的位置!!

  “我只說一遍,退後!”遠處第三個騎士冷冷盯著夏亞,那一雙眼睛裡,毫無半點溫度。

  就在這個時候,河對岸的西邊,也傳來了馬蹄聲!



第二十八章 【沒安好心】

  黑鐵箭頭指著夏亞,紋絲不動,顯然這名控弓的騎士手下極穩,那眸子盯著夏亞,眼神里就含著那麼一股子沉穩,被他盯著,哪怕距離這麼遠,夏亞都感覺到頭皮有些發麻。

  只是,他的性子,卻偏偏受不得逼!

  夏亞是什麼人?山里長大,野火鎮里歷練,偏生就是吃軟不吃硬,若是你好好與他說話便算了,越是逼迫,卻反而會激發他心中的那一股蠻橫。

  簡單的說,他就是那種一旦頭腦發熱起來,哪怕明知道打不過你,也敢豁出命來濺你一身血的那種愣頭青!

  面對森然的箭頭,夏亞的臉色只是一變,很快眼神就陰了下去。

  河對岸西邊的馬蹄聲急促,似乎越來越近了,夏亞用眼角餘光掃了一下,遠處塵土飛揚,來的數量只怕不下十多騎,眼下面前不過三個對手自己好不容易收拾掉兩個,就已經險些把小命丟了,如果再來上七八個……

  心中飛快的盤算了一下遠處那馬隊的距離,夏亞心中一橫,下了決心。

  他盯著那個控弓的騎士,手里還沒有動,那個騎士看見了夏亞眼神里的變化,心里一沉,仿佛感覺到了什麼,扣住弓弦的手指毫不猶豫的鬆開……

  嗡的一聲,最後一支箭射向了夏亞的咽喉!夏亞全身都繃緊了,猛然吸了口氣,身體朝著橫側撲了出去,人在半空,火叉就對著遠處的騎士射了過去!

  噗!!

  那騎士的胸前陡然灑出一片血花,火叉穿胸而過,強大的力量甚至將他的身體直接從馬背上撞了下去,人落在地上,身體被火叉那麼緊緊的釘在了地上!!

  夏亞卻覺得脖子一涼,他已經竭力躲閃了,卻沒想到那個騎士的箭術如此高明,明明他已經施出了全力,可是顯然對手這一箭早已經將他的躲閃都算在了其中,箭如一隻毒蛇,狠狠的咬在了夏亞脖子正中間的位置……

  在這一瞬間,就連夏亞自己都認為自己死定了,他感覺到脖子上被一撞,腦子里最後一個念頭居然是︰

  媽的,這就死了?我還是處男呢……

  ……

  撲通!

  夏亞撲在了地上,摔得七葷八素,卻一抹脖子,手里居然沒有半點鮮血,卻看見地上一支箭,箭頭都已經鈍掉了,不由得略微呆了一呆,隨即手卻在脖子上摸到了一件東西,卻是一塊灰不溜秋的石頭,這石頭乃是老傢伙給夏亞的唯一的一件遺產,夏亞根本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也只是一直隨意的掛在脖子上。卻沒想到這次居然救了他一條小命,箭頭明顯是射在了這塊石頭上彈開……

  不是那個騎士射術不準,實在是……他射得實在太準了!如果他哪怕手抖上一下,準頭差了半分,那麼現在夏亞恐怕已經到地下和老傢伙相會去了。

  那個死不瞑目的騎士被釘在了地上,身體扭曲了幾下便斷氣了,只怕他臨死都想不明白,自己居然輸在了射術太過精準之上?

  夏亞一抹脖子,魂魄立刻歸位,騰的跳了起來,呸了一聲,然後幾步跳了過去,先一腳將那個已經完全崩潰的騎士首領踹倒,然後沖過去從屍體上拔出自己的火叉。

  他就算再缺心眼,也反應過來,自己這把火叉恐怕有點不對頭了!

  此刻遠處的馬蹄聲一陣急過一陣,就如同催命的鼓點敲打在他的心頭。夏亞不敢再耽擱,重回了岩石後,一把將已經完全傻掉的可憐蟲拎了起來。

  可憐蟲目瞪口呆的盯著夏亞︰“你,你打敗了希姆……”

  “希你老母啊!”夏亞顧不得許多,一個巴掌拍在了可憐蟲的臉上︰“會騎馬不會?”

  可憐蟲立刻清醒,下意識點了點頭,夏亞立刻把她丟上了一匹馬︰“往北跑,別停下!”說完也不顧可憐蟲的尖叫,用火叉在馬屁股上就是一捅,可憐蟲還沒有坐穩,就尖叫了一聲,差點讓馬掀下來,只能用力抱住馬脖子,隨著馬一路狂奔而去。

  地上那個騎士首領,還有那個斷腿的騎士看見了可憐蟲,兩人頓時臉色狂變,死死的盯著夏亞,全身顫抖。

  夏亞自己翻身上了一匹馬,卻把馬鞍上掛的那些亂七八糟的零零碎碎的武器全部丟掉了,坐在馬上,一眼看見了從岩石後面探出腦袋的地精們,伸手一指︰“奧克斯,過來!”

  奧克斯猶豫了一下,隨即明白了夏亞是要帶自己走,頓時歡喜的大叫了一聲,它不是傻瓜,也看見了河對岸的那些騎士,自己留在這裡恐怕只有挨宰的份兒,夏亞一把將奧克斯提了起來丟在自己的身前坐下,卻又打量了一下剩下的地精,選了其中身材最矮小一個,提起來丟在了自己的身後……

  雖然一匹馬上坐了三個騎者,但是這戰馬極其雄壯,而地精又本身就矮小,體重有限,到也勉強還能支撐。

  奧克斯頓時不滿起來,它覺得自己身份特殊,才有資格隨夏亞騎馬逃跑,怎麼這位人類主人還又選了一個地精?

  可是沒有時間說話了,夏亞已經看見對面的騎兵已經沖到了河畔,最前面的兩騎已經策馬下了水,正趟河而來,夏亞用力一踹馬肚子,那戰馬頓時長嘶一聲,人立起來,這一下差點就沒把夏亞和兩個地精直接掀下去,幸好夏亞雙腿狠狠的圈住了馬肚,一手一個死死拉住了兩個地精,才沒有上演墜馬的好戲。

  夏亞心中急怒,其實他一個窮光蛋山里的獵人,哪里騎過馬?不過坐穩之後,故技重演,一叉扎在了馬屁股上,那可憐的戰馬痛叫一聲,撒蹄子狂奔,一溜煙的沖了出去。

  此刻另外那一隊騎士已經有半數過了河,分出兩個人去尋先前三個死傷的騎士,剩下的人絲毫不遲疑就追了上來。

  夏亞策馬狂奔,他不曾騎過馬,此刻就覺得兩耳旁風聲呼嘯,馬背上顛得險些把早飯都吐了出來,卻聽見身後呼哨聲不絕,馬蹄陣陣。

  回頭一看,卻看見數騎緊緊咬在身後追趕。

  夏亞畢竟不會騎馬,馬術基本等於空白,而且胯下這戰馬雖然雄壯,但手畢竟背了三個傢伙,兩個地精體重雖然略輕,但是加起來也等於一個人類了,漸漸的奔跑了一陣子之後,速度就開始降低下來。

  眼看後面的追兵越發逼近,夏亞只能拼命踢馬肚,同時拿起火叉去扎馬屁,可憐這馬卻倒了霉,奮起四蹄狂奔,只怕這奔跑的速度平時超常發揮了不知道多少,只跑得口吐白沫。

  夏亞坐在馬上,就聽見身後弓弦震動,頓時頭皮一麻,俯下了身去。

  身後追趕的那些騎士,有的眼看距離靠近,紛紛拿出弓箭來射擊,夏亞就聽見耳旁咻咻的破空聲,他又不會馬術,至於什麼蹬里藏身之類的高難度技術活兒自然一竅不通,不過他卻哈哈一笑,也不躲閃,卻反手將坐在他身後的那個地精一把抓了起來,迎著射來的利箭……

  就聽見那可憐的地精“歐克歐克”幾聲大叫,屁股上已經如刺蝟一般插了十七八支利箭。

  夏亞舉著這肉盾左擋右遮,那地精先還不停的“歐克歐克”大叫,後來漸漸的就叫聲低微下去,看看身上已經被射得連手抓的地方都沒有了。

  此刻身後的那些騎士也發現了夏亞的這種無恥的肉盾做派,不肯再浪費自己的箭,只是下力策馬追趕。

  夏亞狂笑一聲,很無恥的把那個可憐的肉盾丟了。

  此刻坐在前面的王妃先生則嚇得肝膽俱裂!它不太聰明的腦袋已經明白過來了,這位人類主人剛才上馬的時候帶上自己這兩個地精,只怕……

  只怕沒安好心啊!!

  果然,夏亞丟了一個肉盾,一把抓住了備用的二號肉盾王妃先生,把它從自己的身前提到了身後,奧克斯大聲尖叫︰“屁股,斯基,不要!!!”

  可夏亞現在保命要緊,哪里還有心思關心王妃先生的菊花……

  跑了大約一個多小時的功夫,任憑夏亞如此戳馬屁股,這馬匹終究是跑不動了,口中的白沫越吐越多,速度慢了下來,身後那些追兵卻依然不曾甩掉。最要命的是前面的可憐蟲似乎也沒跑太遠,夏亞一路狂奔,居然漸漸追上了可憐蟲。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可憐蟲忽然一勒韁繩,強行將馬停了下來,然後轉身對著夏亞拼命揮手做停下的手勢。

  夏亞遠望了一下,立刻就發現身旁的這條大河在前面折了一個彎,地勢也陡然陡峭了起來,河畔的河床因為冬季的乾涸,變成了一條深深的峽谷橫在了面前,那峽谷只怕有幾十米深!幸好目測過去,大概是因為上游的原因,寬度也減少了許多。

  夏亞奮力勒住了馬,眼看身後追兵近了,干脆一把將可憐蟲從馬鞍上拽到了自己的馬上,然後眼楮死死的盯著那條峽谷,用力又戳了一下馬屁股……

  馬蹄如飛,這匹馬無奈之下沖上了峽谷,臨淵一躍!

  馬身在半空躍出了一個優美的弧線,然後……掉下去了。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55: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100
發表時間:2010-06-05 07:56:00
第二十九章 【處男之心】

  撲通!!

  巨大的水花之中漩漶漯漧,菞菈蒛蒡三人一馬落在了河水之中,幸好這是上游肇膉膌膏,滿漊滷滵雖然是枯水季,但是上游的河床裡水量還算充沛榣榥榷槌,蒶蓏蓀蓓否則的話,這麼高地方摔下去榷槌榱榑,獃獍獌瑳直接摔成肉餅了。

  剛一落水,強大的下墜力量就直接將他們拽進了河底蜢蜦蜿蜑,褋複裹褓夏亞奮力掙扎,只覺得大量的河水從嘴巴鼻子裡灌了進來,他奮力掙扎,卻感覺到雙腿纏在了馬鐙裡,掙扎了兩下,非但沒有甩開,卻反而糾纏得更緊了,他心裡一著急,下意識的張口吸氣,頓時一口水就灌了進去,險些沒被當場嗆死。

  夏亞只覺得越來越多的水灌了進來,手腳沉重,身子也越發無力,就連意識也開始模糊了。他掙扎的力氣越來越小。

  就在這個時候,一隻手從旁邊伸了過來,將夏亞腰間的那把火叉拔了出來,用力割斷了馬鐙,然後從後面拖住了夏亞的腋窩,往上浮起……

  剛一露出水面,夏亞頓時就感覺到了眼前一片強光,他被勉強拖上了河床,丟在一塊石頭上。

  可憐蟲頭髮濕漉漉的,奮力將夏亞翻了過來,然後一拳打在夏亞的肚子上。

  “哇!!”

  夏亞張口就吐,大口大口的河水從他口中噴了出來,又猛烈的咳嗽了會兒,方才順過了氣。

  可憐蟲擔憂的看著夏亞:“喂,你怎麼樣了?”

  “飽了……”夏亞半天才回了這麼一句。

  喘了一會兒。夏亞抬起頭來。就看見可憐蟲和奧克斯都在旁邊──三人現在就在這個峽谷地底部。旁邊就是河水。而自己三人在一塊露出水面地淺灘岩石上趴著。這岩石只有兩張飯桌拼起來那麼大。前後左右都是河水。

  對面地峽谷上傳來了人喊馬嘶。遠遠看去。峽谷地上面那些追兵已經趕到。圈著馬在峽谷懸崖旁繞了幾圈。似乎很不甘地往下張望了一會兒。只是峽谷地那一面。懸崖陡峭。壁仞險峻。又因為常年被河水沖刷。河床地峭壁上滑不留手。若是想攀爬下來。只怕除非這些追兵一個個都變身成猿猴才行。

  終於。這些傢伙觀望了一陣。不甘地離開。大概是回馬去下游。尋找地勢平坦地地方渡河去了。夏亞記得很清楚。一路過來。河床地地勢都異常險峻。要想找到渡河地地方。除非是昨天自己宿營地方。只是縱然騎馬去。一來一回。這些追兵沒有幾個小時。那是趕不過來了。

  追兵離去。暫時安全下來。夏亞心裡一松。翻身又咳了一會兒。才抬頭看了可憐蟲一眼。語氣有些古怪:“剛才是你把我從水裡撈出來地?”

  可憐蟲橫了這個土鱉一眼,她也全身濕透,頭髮粘在一起,正側頭擰著頭髮,聞言怒道:“你還說!你這個傢伙,分明不會游泳,下了水就好像秤砣一樣往下沉!就你這樣,居然趕縱馬跳水?”

  夏亞咂了咂嘴,嘿嘿幹笑了兩聲:“這個……我聽了很多故事,裡面的主角被人追到懸崖旁的時候,縱馬一跳,哪怕懸崖寬一些,也能如有神助一躍而過,怎麼我們就不行呢?大概是你太重了!”

  可憐蟲聽到最後一句不由得心中氣惱──但凡女人,不管老的少的美的醜的,對自己的體重問題總是格外敏感。

  不過面對這個土鱉,可憐蟲也懶得去和他做口舌之爭,只是白眼卻少不了翻上幾下。

  夏亞不是傻瓜,他略微一想,就明白了剛才的情勢。

  自己躍馬跳崖,落水的時候,因為可憐蟲和地精王妃兩人只是坐在馬上,掉進水裡就很快劃了出來,而自己因為套著馬鐙,馬匹的重量又大,就直接沉到了水底。而自己這個山裡長大的傢伙,偏偏是一點水性都沒有,如果沒有可憐蟲相救的話,自己今天就真把這條命交待在這裡了。

  “那些傢伙恐怕很快就會追來,我們還得想個辦法離開這裡才行。”夏亞坐起了身,立刻疼得皺了皺眉,他肩膀上還插著一支箭,方才拼命的時候還能一口氣壓著傷痛,現在一旦閒下來,頓時就忍耐不住了。一手握住了箭尾,吐了口氣,低聲咒罵一句。

  可憐蟲眼看夏亞的模樣,一肚子氣也早就散了,關切的湊了上來:“你的傷不輕,得把箭起出來才行。”

  她略微沉吟了一下,操起那把火叉,將夏亞的上衣解開,夏亞身上原本穿著從王城四秀倪古兒巨漢身上剝下來的皮甲,可憐蟲用火叉一劃,那皮甲立刻就被切開,這火叉看似鈍銹,卻居然如此鋒利。

  那箭入肉很深,卻幸好沒有將夏亞射穿,可憐蟲看見傷口血肉模糊,心中也是發顫,強行忍著噁心的感覺:“你,忍著點疼。”就下手用火叉去割開傷口處的皮肉。

  火叉才入肉,就聽見夏亞陡然發出了一聲驚天動地的嚎叫,可憐蟲沒有被血嚇暈,卻險些被這一聲慘叫給嚇倒了,手裡一抖,瞪著夏亞怒道:“你叫什麼?”

  “廢話!你讓我捅一下,看你疼不疼!”夏亞理直氣壯。

  “看你和人拼命的時候,那不要命的樣子讓人看都害怕。怎麼這會兒卻不裝英雄了?”可憐蟲有些好笑。

  夏亞翻了個白眼:“廢話,誰說英雄就不怕疼的?拼命歸拼命,可是被刀子砍被箭射,不疼才怪!老子又不是什麼英雄,沒必要硬挺裝逼吧。”說著,又哆嗦了一下。

  “那……你忍著點兒。”可憐蟲還想嘲弄兩句,卻又想到這個土鱉是為了救自己才受傷的,心中那嘲笑的話就不忍說出去,語氣反而格外的溫柔了幾分,又湊近了些兒,捏著火叉小心翼翼的將傷口又割開了幾分。

  夏亞張口又要慘叫,可是這一次,叫聲到了嗓子眼卻止住了。

  為什麼?

  可憐蟲俯下身子的時候,腦袋幾乎就貼著夏亞的臉了,感覺到可憐蟲的呼吸輕輕噴在自己的臉上,那呼吸之中隱約帶著一股難以描述的香香甜甜的感覺,夏亞那顆處男之心,頓時本能的跳了幾下,一種無法描述的酥酥麻麻的感覺從心中浮了起來。

  他腦子裡懵懵懂懂,卻生出了一個荒唐的念頭:“這傢伙也幾天沒見他刷牙了,怎麼嘴巴卻一點都不臭呢……”

  這種事情無法解釋,乃是人類的天性,雄性荷爾蒙遇到雌性荷爾蒙的天然悸動。

  夏亞被這感覺嚇到了,他本能的深呼吸了一下,卻沒想到卻反而將更多的可憐蟲身上的那種味道吸了進去,一顆心臟頓時跳得又快了幾分,而就在這時候,可憐蟲感覺到了夏亞身體在微微動彈,下意識的扭過頭不滿道:“你別亂動,我……嗚!!”

  腦袋才側過來,嘴唇卻好死不死,正好從夏亞張大的嘴巴上劃了過去……

  一瞬間,兩人都傻住了。

  其實剛才不過是一瞬間的觸及,可憐蟲的唇瓣不過是略微從夏亞的嘴巴上掃過,似碰而非碰,仿佛是碰到了,卻又仿佛差了那麼一絲距離,但是兩人卻偏偏都清晰的感覺到了那種真實的觸碰的感覺。

  這一瞬間,夏亞心中茫然:難怪這傢伙說話細聲細氣,原來嘴唇這般軟……

  一秒鐘之後,兩人同時放聲大叫,隨即咻的一下彈開,夏亞張大了嘴巴,瞪圓眼睛的盯著可憐蟲,可憐蟲則滿臉漲紅,狠狠的擦自己的嘴巴。

  可憐蟲心中吐血:完蛋了,我的初吻給了一個土鱉……

  夏亞卻心中吐血:媽的!上次是抱著這個傢伙勃起,這次居然被他親了!老子居然被一個男人親了!!!

  夏亞張口就要怒喝,可才一張口,忽然感覺到肩膀處有一絲不妥的感覺,低頭看去,原來剛才可憐蟲一直握著他肩膀上的那支箭,兩人匆忙分開,可憐蟲往後一閃,手裡下意識就將那支箭這麼一把強行拔了出來!

  夏亞眼睛一瞪,頓時就發出了驚天動地的一聲慘叫!

  肩膀上,咻的一下,一道血箭飈了出來……




第三十章 【一絲悸動】

  夏亞疼得臉上眼睛鼻子嘴巴擠成一團,趕緊用力按住傷口,狠狠哆嗦了好一會兒方才喘過起來,顧不得計較自己初吻的事情了,瞪眼大罵道:「你想弄死我嗎!!」

  可憐蟲大怒,心想這土鱉佔了自己好大便宜,居然還敢如此喝罵自己,怒道:「你這混蛋,剛才……」

  「閉嘴!」夏亞臉色巨變,用力咬了咬牙:「剛才什麼都沒發生!你最好趕快忘記吧!你,你可不許說出去,不然的話老子以後都別做人了!」

  說著,他環顧四周,看見了畏畏縮縮坐在一角的地精王妃,面露殺氣:「還有你!你也不許說出去!」

  地精王妃聞言趕緊畏懼的點頭。

  可憐蟲險些沒氣暈過去!

  自己被這個土鱉佔了便宜,都已經太沒天理了!這個混蛋卻居然好像他吃了很大虧一樣?!

  有了這麼一個插曲,兩人都扭過了頭去不理睬對方了。

  夏亞自己扯了塊布,勉強將傷口包了一下,然後抱著腦袋坐在那兒開始發愁。

  夏亞大爺愁從何來?

  廢話,能不愁麼?

  他現在冷靜下來,很悲憤的發現了一個事實,就是……他夏亞大爺再一次變成了窮光蛋了。

  剛才這一番逃跑,夏亞大爺算是把剛剛積攢下來的那些家當又丟了個乾淨了!那個裝了他全部家當的大包袱壓根就沒有來得及帶來!

  見鬼,該死!那裡面還有幾十個金幣呢!!

  還有自己的戰斧,盾牌,都毀掉了。

  甚至連那張嗜血狂狼的狼皮都沒有能留下!!

  現在夏亞重新恢復到了剛剛離開野火鎮的時候,不,甚至比那個時候還不如,那個時候,至少他手裡還有一把爛斧頭,可現在,就剩下一把火叉了。

  嗯……嗯?!!

  火叉!!

  他撿起可憐蟲丟在腳下的火叉,捧在手裡仔細的看了起來。

  這把爛火叉上滿是多年熏陶出來的黑色的炭灰,那厚厚的一層只怕刮都刮不乾淨,黑黢黢的,一點光澤都沒有。

  這玩意兒自己從懂事開始就在用啊,也不知道是從哪兒來的,想來多半是老傢伙從前丟進爐灶裡的吧,夏亞也從來沒有發現它的神奇之處,平日裡不過就是拿著它叉個煤球或者翻翻木炭之類的。

  至於它的鋒利……你會沒事閒著無聊拿著你們家裡的火叉去砍菜刀做試驗麼?

  忙了一陣子,夏亞心中的氣消了點兒,看了看可憐蟲,才想起了心中的一些疑惑來,咳嗽了一聲:「喂,那個,你,我有事情問你。」

  可憐蟲板著臉轉過身來:「什麼!」

  夏亞歎了口氣,表情有些深邃的樣子:「喂……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些追殺我們的傢伙好像和你有關係吧!之前那個騎馬的傢伙就問過我有沒有遇到其他的人類,而且……我注意到,你看到他們就像是見鬼了一樣哦!」

  可憐蟲神色一變,她知道隱瞞不過去,而且剛才自己逃跑的時候,對方已經看見了自己,那麼就必然不肯放棄的,沉著臉點了點頭:「不錯……他們的確是來找我的。這些人,應該都是我叔叔派來的。」

  「你叔叔?」夏亞皺眉,盯著可憐蟲:「難道這些人是來營救你的?」可隨後他自己就先搖頭:「不像!你好像很怕被他們找到一樣。」

  可憐蟲抿了抿嘴,終於還是低聲說了出來:「你不用猜了,他們,應該是奉命來……殺我的!!」

  夏亞瞪圓了眼珠子,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可憐蟲一會兒,可憐蟲被他看得心中不安,暗中歎了口氣,正猶豫,如果這個土鱉追問起來,自己究竟要不要和他說真話,現在看情況,自己也唯一只有依靠他的保護了……

  她的神色有些悲傷:「這件事情原本是一件秘密,我家族之中的醜聞……」

  不等她繼續說下去,夏亞卻忽然哈哈大笑了兩聲,攔住了她的話頭,用力拍了拍可憐蟲的肩膀,差點沒把她拍得肩膀脫臼:「哈哈!這麼說來,我豈不是又救了你一次?!喂,可憐蟲,看來你家裡很有錢啊,居然能雇得起這麼厲害的殺手呢。如果有命回去,你可要支付我一大筆保護費哦!」

  可憐蟲張了張嘴,有些吃驚的盯著夏亞,終於忍不住低聲道:「你,你就不想問問我……」

  「沒必要問。」夏亞一擺手,他的臉色沉靜了下來,淡淡道:「知道了又怎麼樣,對我們現在的困境有改善麼?有命活著回去再說其他的話吧!」

  他的表情沉穩了不到片刻,然後陡然反應過來自己的手還在可憐蟲的肩膀上,心中惡寒,趕緊收回了手,全身都哆嗦了一下。

  不敢再看可憐蟲,生怕又引發自己回想起剛才的「慘劇」,夏亞看了看四周:「先想辦法離開這裡吧,那些傢伙看來不會輕易罷休的,嗯,我們……」

  「到了現在這個樣子,你還是想去找那條龍麼?」可憐蟲皺眉,有些擔憂的樣子:「就算你找到了龍的寶藏,被這些人盯住了,你也沒辦法將寶藏背回來吧。」

  夏亞重重出了口氣,哼了一聲:「沒選擇。那些傢伙在南邊,我們現在回頭只能是自投羅網,也只能往北走了。」

  隨即夏亞拿著火叉,看了看對面的峭壁,夏亞捏著火叉比劃了兩下,往後退了一步,飛身朝著前面跳了出去。

  他的力氣也實在嚇人,這一步跳出,居然有數米之高,撲到了峭壁上,一聲低吼,火叉狠狠的插進了峭壁裡!這火叉切石頭,居然如切豆腐一般!

  有了火叉為立足點,夏亞騰出一隻手來,將身上的腰帶上纏繞的一卷繩子拋了過去:抓著繩子,我拉著你們上去。

  這傢伙的體質簡直如同怪獸一般,受了幾處傷還有如此精力。

  用繩子將可憐蟲和地精拽上來之後,將繩子纏在自己的腰上繫緊,騰出手來,將插在峭壁上的火叉來回切了幾下,切出了一個缺口,將手插進去死死扣住,再把火叉拔出來,努力往上一挺,刺進了頭頂上方的位置。

  用這樣的法子來回幾次,終於拉著可憐蟲和地精王妃上了爬上了數十米的峭壁。

  夏亞累得坐在地上喘氣,肩膀上的傷口又流出了鮮血來,將衣服都染紅了。

  可憐蟲看得心中不忍:「你的傷口在流血……」

  夏亞疼得哼了兩聲,沒好氣道:「廢話,你挨一下也會流血。只是這裡找不到藥,媽的……」

  提到藥,可憐蟲眼睛一亮,她立刻坐了下去,飛快脫掉自己的靴子將腳露了出來。

  她的腳上的傷口,還有今天早上換上的新藥,此刻條件有限,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伸手從自己的傷口上刮下了一點殘藥來。

  夏亞一看就怒了:「喂!你的臭腳用過的,居然讓我抹在傷口上?」

  可憐蟲氣得險些流出眼淚來,卻咬了咬嘴唇:「你愛用不用,不用疼死你算了!」

  夏亞終究是在野外生存習慣了的,知道這種傷如果不即使治療,光是流血都能把人流死掉,縱然自己體質強悍,可是畢竟現在危機四伏,也顧不得那麼許多了。

  接下來繼續趕路,只是夏亞受傷,扛不動可憐蟲了,結果……奧克斯就倒了大霉。

  它被迫背著比自己身高高上一大截的可憐蟲,蹣跚跟在了夏亞的身後。

  一行人不敢在沿著河畔走,一路往東走了半天,直到傍晚的時候才轉向朝北。

  知道了追兵隨時會找到自己,自然就不敢宿營了,而是連夜趕路。

  三個人沒了食物,又累又餓,又怕夜晚會暴露自己的方位,不敢生火,走了大半夜的路,除了夏亞還能堅持之外,可憐蟲和奧克斯都有些經受不住了。

  尤其是可憐蟲,昨天在水裡泡了一下,這個時候又是冬天,晚上寒風一吹,早上的時候就看見她臉色發青,伏在奧克斯的背上牙齒格格打架。

  夏亞看在眼裡,心中也是有些擔心。天亮的時候,大家終於坐下休息,地精王妃的一雙小細腿早已經打晃了,撲通坐倒之後就再也站不起來。

  夏亞勉強提著精神,在四周搜尋了一會兒,翻開了一塊石頭後,歡呼了一聲,拔出火叉在地上奮力的挖起土來。

  片刻之後,夏亞跑了回來,一雙大手裡捧著一大團細細紅紅的彷彿魚卵一樣的東西。

  可憐蟲已經凍得有些神志不清,就看見夏亞的手伸到了面前,低頭看了一眼夏亞手裡的東西:「什麼?」

  「吃下去!」夏亞不由分說,直接捏住了可憐蟲的下巴,逼她張開嘴將一團東西塞了進去。

  那東西入口,細細酥酥,略微有那麼一點酸酸的感覺,口乾居然不錯,可憐蟲吃了兩口,肚子裡有了食物,頓時精神一振,感覺到腹中也有了一絲暖意,抬頭看了看這個土鱉,眼睛裡有些感激:「這是什麼東西?」

  夏亞舔了舔舌頭,看了看手裡——那東西就一小團,可憐蟲一個人就全部吃光了。

  「赤蟻的卵。」夏亞淡淡道:「這東西很不錯的,吃了能抵飽,而且赤蟻性燥,卵可以去寒的。你一會兒就會發一身汗,就舒服多了。」

  可憐蟲還想說什麼,卻忽然看見夏亞的喉頭動了動,彷彿在吞口水,一眼看見這個土鱉的手裡空空,心中立刻若有所悟,原本人在虛弱的時候就脆弱,此刻更是心頭一軟,那肚子裡赤蟻卵帶來的暖意,也不知道怎麼的,居然就連著心都熱了起來,怔怔的看著這個土鱉,居然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休息到了太陽出來的時候,一行人才繼續上路,可憐蟲果然出了一身汗之後,精神恢復了一些,只是卻不知道怎麼的,沉默了下去,不再和夏亞說話,彷彿連和這隻土鱉鬥嘴的興趣也沒有了,只是偶爾眼神流轉,卻總是忍不住去看這個土鱉。

  這個土鱉昂首挺胸走在最前面,早上清冷的晨風之中,夏亞呼吸噴出的熱氣飄散在空氣裡清晰可見,可憐蟲看著夏亞雄壯寬闊的背影,看著看著,卻不由得癡了……
  

小阿哥 於 2010-06-05 07:56:00 修改文章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