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情以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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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8:00:00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他也不在乎從紳士變成大野狼,只是他萬萬沒想到,她這么做是有預謀的……

show 於 2015-05-25 08:37:49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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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show』所述: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1


  凌亂的被褥顯示歡愛過后的痕跡,香煙的味道充斥在這間五星級總統套房內,浴室傳來嘩啦嘩啦的沖澡聲,服務生剛剛推來的餐車飄散著食物的香氣,即使才清晨,刺目的晨光已透過窗帘投射于室內,在新加坡這個少雨的城市,陽光是最廉價的。

  汪沁蔓慵懶的捻熄煙蒂起身,敞開的白色晨褸里露出一副叫男人為之銷魂的玲瓏胴體,她光著腳輕盈地走向浴室,伸手輕輕轉開門把,柔媚地倚著門框,眼神痴迷的凝望在淋浴的全裸男子。

  “詠三,今天別走好嗎?”汪沁蔓柔柔地、輕輕地乞求。

  任何一個稍有憐香惜玉心腸的男人都不會拒絕這樣誘人溫存的要求,可惜東方詠三的慣性柔情里不包含公私不分。

  “當然不行,我還有早會要開呢,沁蔓。”詠三溫和的拒絕了。

  “可是,我不想你走。”汪沁蔓婉轉嬌嗔,并將晨褸褪于地毯上,裸著身子走向淋浴間的他,想試著再誘惑他留下來。

  她關起拉門,兩人身處的淋浴間頓時顯得有些狹小,她從身后摟住詠三,將自己丰盈的雙峰緊貼在他勁瘦的背脊上,扭動起身子緩緩摩擦。

  “別鬧了,沁蔓。”詠三拉開緊扣于他肩胛骨上的纖纖玉手,對于她大膽的挑逗行逕,他并非沒有感覺,但是對于早已熟悉彼此肉體的兩人來說,要在歡愛之后立刻再來一次,還是需要一點時間慢慢引燃熱情。

  “我要你,詠三……”她猶不放棄,被扯開的玉手轉而輕慢捻住他男性的表征,以她熟練的挑情技巧搓弄。

  多年來,她總是不夠聰明的要在東方財閥與她汪沁蔓之間一較高下,而她,到如今不得不承認自己早就輸給了一間沒有生命、沒有感情,也沒有火熱肉體的企業體,因為詠三顯然重視東方財閥勝過她許多。

  “沁蔓!”詠三呻吟一聲。男人不像女人,男人只要適度的挑逗便會勃起,尤其對方是汪沁蔓,她早已是性愛的個中高手。

  “我知道你也想要。”她輕輕在他耳際呵氣,握住的陽剛之處漸漸硬挺碩大,她不由得更加賣力在他大腿兩側愛撫。

  就算不能讓詠三為她擱下東方財閥的早會,為她遲到也好,縱然他的心已經飛到會議桌上,他的生理反應卻不得不為她而投降,這就是男人的弱點。

  “再來一次呵……”不等他拒絕,她便靈巧地鑽到他胸前,雙手緊抓住他結實的臀部,張嘴伸出粉色蕾尖在他胸膛的凸點舔舐起來,這是詠三最敏感的性感帶,只有她知道。

  雙管齊下的挑逗,汪沁蔓手口并用,一路從胸膛吻到腹部,接著,她松開手,大膽放浪的含住他的挺立處,飢渴地舔弄。

  “呃──”詠三粗喘的呻吟一聲,享受身下女人為他帶來的舒服快感。

  聽到他毫不掩飾的呻吟,汪沁蔓舔得更加賣力了。

  “起來!”終于,詠三按捺不住地拉起她,他喘息地瞇起眼,粗暴地將她的身子扳過去面對玻璃霧面,腰身一挺,從她雪白的粉臀間沖進了她。

  汪沁蔓迅速吶喊一聲,他的膨脹盈滿了她的緊實,他有力的抽送帶給她無法言喻的快感,她愛他,她真的好愛他,他是她今生唯一深愛的男人……

  一波波的快感向她周身散開來,詠三修長的大手扣著她的小蠻腰,碩大狠狠地沖搗、深刺,她不由自主擺動著腰肢,讓兩人的結合更加深入。

  “詠三……”她媚叫著,故意將粉臀翹到她的極限,挑逗他深埋的欲望。

  一陣狂熱的急抽猛送之下,她放聲呻吟,驀然,四散的熱流射入她體內,他猛地抽出她體外,一身熱汗淋漓。

  她喘息著,身體仍維持原來的姿勢不變。

  “好快……”她有些惋惜地說,她知道他已經發泄了,但是她還沒有到達高潮哪。

  她一直為他避孕,這是一個情婦該盡的本份,她知道即使她懷了他的孩子也不能威脅他什么,而她也不想威脅他,因為她是真的愛他,她不愿惹煩他,不愿結束他們几年來這美好的關系,她也不奢望要他們之間的孩子,她只要他就夠了。

  “抱歉,下次再滿足你,我要趕去開會。”詠三從身后攬住她的頭,溫存的親吻她發際一下,接著輕輕拍她的粉臀,示意她退出淋浴間。

  在她身后的他看不見她微微苦笑了下,她知道他不習慣和女人共浴,即使她是他唯一的女人,她几次提議要與他洗鴛鴦浴,都被他笑笑地拒絕了。

  “嗯。”她柔順的走出淋浴間,知道一個好情人要適可而止,他已經破例與她又歡愛了一次,再糾纏下去可是會讓他討厭的。

  詠三走出浴室時已恢復他一貫的神清氣爽,腰際圍了條白浴巾的他,一身是勁的陽剛身軀是平時西裝革履的他所叫人難以想像的。

  “怎么不先吃早餐?”他隨意地甩甩未干的濕發,帥氣的舉動令沙發里的汪沁蔓怦然心動。

  “等你。”汪沁蔓小鳥依人地靠到他身邊,裸著身子溫馴地服侍他。

  她先為他吹發,接著,從襯衫、西裝褲、襪子、鞋子,直到專注的仰著頭為他打上領帶,然后為他穿上西裝外套,每一個步驟都是她熟悉的,她做得非常俐落。

  “來吃早餐吧,咖啡好香。”她殷勤的為他倒咖啡,眼神留戀的瞅視著他。

  看了看腕表,詠三歉然道:“沁蔓,我恐怕無法陪你吃早餐了,冷棠一定已經來了。”

  她失望的看著他。“可是……”

  她多么期待他們能共進早餐,因為她知道過了今天,她又要好几天才能再見到他,他是東方財閥的主席,商界的大忙人,盡管身為他的情婦,她也無法每夜占據他,他總在他想要的時候出現在她面前,她只能被動的等待他的寵幸。

  “詠三少爺。”

  果然,冷棠那比西伯利亞還冷的聲音適時在門外低沉的響起。超過詠三該走出總統套房已經五分鐘,冷棠知道里面肯定再來一次了,哼哼,不過他可不希望又補一次呵。

  “下次再陪你吃。”詠三摟摟她纖腰后很快的放開,挺拔的身軀頭也不回的走向總統套房的大門。

  望著他風采迷人的背影,汪沁蔓苦惱的咬著下唇,渾身的精力在他開門的那一剎那被抽干了。

  下次再陪她吃早餐,這就跟他在淋浴間說的下次再滿足她一樣,是個安慰獎。

  其實她該滿足了不是嗎?獨占東方家最溫柔的東方詠三數年,他待她的溫柔一直沒變,她也早已不知被多少上流社會名門千金的嫉妒眼光殺死,她們不懂為何集俊逸、爾雅、優秀于一身的詠三會獨鐘她這個風塵女郎,而且維持了數年也不厭倦。

  她們不知道的是,她是詠三生命里的第一個女人。

  她是東方盟旗下“百花酒店”的紅牌小姐,詠三十九歲生日那天被東方拓一和東方妄二押來酒店堅持為他“開葷”,他們灌了詠三許多酒,由當時酒店里模樣最清純也最年輕的她服侍詠三。

  那夜,俊逸的詠三令她神往不已,他年輕的臉龐還有著少年的稚氣,與她服侍過的那些禿頭肥壯的中年男人多么不一樣呵。

  于是她褪盡自己的衣衫,纖指輕撫平他眉心因飲酒過量產生的不舒適,她熱情的使盡渾身解數挑逗他,終于讓他一發不可收拾的泄洪,她得意又滿足的占有了他的處男之身。

  自此,詠三每回到百花酒店都指名要她,他并沒有限定她不能接其他男人,是她自己漸漸無法讓別的男人碰她,那些男人的觸碰與進入讓她覺得骯臟又惡心,因為她已不可自拔的愛上了詠三,她的身心只想獲得詠三的憐惜。

  這是她自苦的開始,萬劫不復的始端。

  她不該不自量力愛上詠三的,他們的身份那么懸殊,更何況在詠三之前,大他一歲的她早已經歷過許多男人,如此不潔的她又怎么奢望獲得詠三專心一意的愛?她還曾幻想能為他披白紗,做他的新娘。

  她很傻,風塵女子原不該愛人的,但是七年了,詠三一直沒有第二個女人,他的床伴一直是她,因此她不免很痴心的妄想,或許他也愛上了她,也許他永遠都會留在她身邊……也許。

  ※※※

  “汪沁蔓又不讓你走了。”直到已經坐進加長勞斯萊斯里,冷棠還在介意詠三的不守時,他生平最恨兩種人,遲到與不到。

  詠三不以為意的笑了笑,順手翻閱會議流程表。“女人就是這樣。”

  冷棠冷冷的一哼。“麻煩,所以我永遠都不想了解女人。”

  詠三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棠,你都二十四歲了吧,也該談談戀愛了。”

  冷棠是東方龍騰二十年前從街頭帶回來的孤兒,身世不明,性情孤傲,自小跟著東方七子一起習武,現在則擔任詠三的貼身保鏢,在東方財閥以機要祕書的職稱出入。

  外界戲稱冷棠是東方詠三的影子,因為他保護詠三之嚴密,除了臥室與廁所之外几乎寸步不離,因此拓一還很壞心的說過,汪沁蔓不過是煙幕彈,冷棠才是詠三的祕密情人。

  當然,那只是拓一的玩笑話,但冷棠對詠三的無微不至,確實連身為詠三母親的莫荷心都望塵莫及、自嘆弗如。

  而大家都知道,冷棠之所以會對詠三如此慎重保護是有原因的。

  幼時,東方七子與冷棠一起在山林里玩,八個男孩子湊在一起就野了,他們玩尋寶的游戲,兩兩一組,那時詠三就是跟冷棠一組,八個小男孩一直玩到太陽下山還不愿離開,尋寶尋得不亦樂乎。

  后來山林里開始下起傾盆大雨,冷棠被雷劈中的樹木壓住,他叫詠三先走,而詠三雖然害怕卻不愿將冷棠扔下,他渾身濕透,仍然奮力救出冷棠將他背下山,結果兩人皆受了涼,由高燒轉為肺炎,大病一場后變成比親兄弟還親的患難之交。

  自此,冷棠就一直認為自己的命是詠三的,高中畢業后他就執意不升學,堅持要在詠三身邊擔任貼身保鏢,誰要跟他搶,他就找誰開打,連收養他的東方龍騰也拿執拗的他沒辦法,就這樣,他變成了詠三的影子,惡斗力高強的他,使得沒人敢近詠三的身。

  “談戀愛?”冷棠嗤之以鼻。“我不想讓自己被一個女人管得死死的。”從小他就是被父母拋棄的孤兒,因此他非常怨恨婚姻這種制度。

  詠三唇際帶著笑容。“相信我,戀愛不會讓你變成一個女人的專屬物,你看拓一和妄二多幸福。”現在那兩對是莫荷心對其余五子訓話的最佳活范本,她總要他們跟拓一、妄二好好學學,快些讓東方家的人口繁衍起來。

  “那是他們剛好認識了好女人。”他不否認路湘和顏烙桐確實是那種不會黏人的女人,不過那個汪沁蔓就不怎么高明。

  詠三微微一笑。“我相信好女人還很多。”他知道冷棠的心結,他正在慢慢開導冷棠,不是所有的婚姻都會制造出一些孤兒,喏,他們東方家就是個例子,前東方盟主與東方夫人非常恩愛,連生七子就是最好的証明。

  八點,車子行至位于烏節路上的東方財閥大樓。兩旁大樓林立,美麗又寬敞的林蔭大道令人感覺非常舒服,連櫛比鱗次的大廈與購物中心都不顯擁擠,果然不負花園城市之美名。

  那座擁有七十八層樓高的灰藍色摩登大樓便是東方財閥旗下的物業,樓側嵌著巨型傲獅標志,彰顯著東方家的權勢。

  司機將房車停在主席的專用停車位,詠三與冷棠下車之后,站在總裁特別電梯前的警衛已經敏捷地按啟電梯門。

  兩人乘坐專用電梯到達總裁辦公室,氣派考究的辦公室里,一名身著灰色套裝的女子正站在資料柜前整理文件。

  “兩位早,早會已經開始了。”

  冷瀅將會議資料分別以射飛鏢的方式丟給詠三和冷棠。

  對于自小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詠三,縱然他現在位居東方財閥的主席,她還是無法真正尊敬他,至于冷棠嘛,更不用說了,那是她弟弟,當然任她隨意蹂躪。

  “冷瀅──”冷棠皺起眉宇,什么態度嘛。

  “謝謝你,冷祕書,資料整理得相當齊全。”相較于冷棠的反應,詠三爾雅不迫,從容大度。

  她嘲弄地道:“主席,今早你一定和汪小姐高潮迭起了,否則不會遲到五分鐘。”

  冷瀅辦事能力一流,頭腦也一流,她喜怒不形于色,性情冷僻,所以即使她與冷棠一樣,自小就被東方龍騰收養,在東方家長大,但一直渴望有個女兒的莫荷心還是無法將她當女兒看待,因為,誰會覺得一個總是冷眼旁觀,既不會撒嬌又不喜歡玩洋娃娃的小女孩貼心又可愛呢?

  “我們走吧,別讓主管們久等了。”詠三輕描淡寫地帶過冷瀅的嘲弄,絲毫不動怒。

  他知道冷瀅和冷棠都對時間非常敏感的原因,他們姊弟倆的母親在公園丟下他們,告訴他們她十分鐘之后就回來,誰知十分鐘過去,一個小時過去,一天過去了,她沒有再回來過,因此他們姊弟都恨透了不守時的人。

  “是。”冷瀅專業的拿起手提電腦跟在詠三身后。比起冷棠這個挂名祕書,她可就有用多了,畢業于美國密西根州立大學的她,是詠三不可或缺的好幫手。

  這像是東方家族的慣例,東方盟盟主的左右手是美艷無雙的柳師師,而東方財閥在詠三不在的時候,就全權由她這位祕書代理。

  “你不必跟來了,反正你也派不上用場。”冷瀅用手肘將與她并肩而行的冷棠撞開。

  冷棠立即又健步如飛的跟上去,氣憤的說:“姓冷的,我鄭重警告你,就算你是我姊姊,也無法阻止我保護詠三!”

  冷瀅冷淡的道:“我沒有阻止你保護主席,我只說你去會議室也沒用,因為你完全聽不懂,不是嗎?”

  “我聽得懂一些。”冷棠開始爭辯,他最討厭他姊姊那種目中無人的姿態了……其實他不知道,他自己也是。

  冷瀅鄙視的睨向高她兩個頭的冷棠。“哦?那么說來聽聽,你聽得懂哪些?是財務還是外貿?”

  走在前頭的詠三由衷的笑了,真是拿他們姊弟倆沒有辦法。

  他笑著搖了搖頭,幸而他早已習慣他們那種用彼此污辱來表達友愛的方式了。

  ※※※

  結束早會,詠三在和几名一級主管談話之后,中午的行程是由他親自接待來自美國的T集團副總裁。

  席設上海宮,此間道地的上海名菜想必能博得那位在美多年的副總裁喜愛,吃慣了西方食物,中華料理還是有其細膩處,這是東方財閥公關處決定的宴席地點,詠三沒有任何意見,他從善如流地在冷瀅及冷棠的陪同下來到上海宮。

  就定位后,負責到機場接人的公關處經理也領著貴客來到,T集團副總裁陸子妍以一襲剪裁大方的白色褲裝出現,詠三立即起身與之寒暄。

  “恭候多時了,陸副總。”

  “你好,東方總裁。”陸子妍瞳眸盯著眼前爾雅從容的男子,一時間竟無法將眼光移開。

  她早有耳聞星洲的東方七子個個出類拔萃,但沒想到今日與她會晤的東方詠三會是如此出色的人物,斯文俊挺,光是外表已非洋人世界里那些不懂禮節、粗魯不支的白人可以比擬。

  “坐。”詠三率先坐下,侍者立即為新到的陸子妍斟上熱茶,上海宮的名菜盡出,色、香、味俱全,著實令人食指大動。

  “味道好極了。”陸子妍嘗了一口醉雞之后便贊不絕口,對每一道端上來的佳肴都來者不拒,興致勃勃地舉箸。

  “陸副總一直在美國居住,想必已經習慣西方的食物了吧。”詠三隨興地與嬌客淺聊。

  東方財閥與T集團合作由來已久,雙方關系一直很友好,因此這次T集團首次派代表來參觀東方財閥旗下數十家年產量超過上億美金的工廠,他這個地主也就來親自接待。

  “那些帶血牛排怎么比得上東方總裁今日准備的這桌筵席?”陸子妍興味盎然地說:“喏,就拿這道醉田螺來說吧,咬勁十足,吃著吃著就上癮了。我看我在新加坡的這段時間里,每天必定要來這里報到一回不可,若是如此,不知東方總裁可否愿意日日撥空奉陪?”

  “當然。”詠三爽快地答應。

  不過,他的當然是意思不可能每天陪她啦,他會找別人代替他,業務處經理、外貿部協理、財務處處長都是不錯的人選,或者冷棠也可以,不過就怕冷棠的冷會讓人家嚇得提前結束訪問行程回美國去。

  “一言為定。”陸子妍泛起欣喜的笑容,她已經單方面決定要讓東方詠三成為T集團的乘龍快婿,為T集團效力。

  洗塵宴結束之后,陸子妍由公關處經理陪同回去下榻的酒店。

  “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在侍者送來的簽帳單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冷瀅一語道破陸子妍的居心。

  “庸俗的女人。”在冷棠眼里看來,凡是一見詠三就被迷得失了魂的女人都不配當東方家的三少奶奶。

  “不知兩位渴了沒?今日的佳肴口味重了些,我請兩位到萊佛士酒店去喝下午茶好了。”

  詠三似笑非笑地讓他們噤聲。

  他當然明白陸子妍的用心,也知道如果東方財閥與T集團聯姻一定是樁佳話,但他對陸子妍那樣精明外露的女子一點心動的感覺都沒有,他很清楚陸子妍無法撩動他的心。

  至于他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呢?這點他還無法確定,等他真正愛上一個女人再說吧,到時候他就明白了。

  ※※※

  燈火通明的東方宅邸熱鬧非凡,詠三與冷瀅、冷棠同時回到家,才走進大門玄關處,拉炮聲隨即響起。

  “生日快樂!”黑壓壓的都是人頭,看來東方家每個人都到齊了。

  路湘笑盈盈地以餐車推了個蛋糕出來,三層的鮮奶油蛋糕裝飾著新鮮草莓,顯得華麗極了。

  “小棠,我們都在等你切蛋糕呢。”她把蛋糕推到冷棠面前,笑容可掬地說。

  “我都說不必了。”冷棠措手不及的站在大蛋糕前,下巴微微一揚,裝酷又裝冷靜,擺出一副“大男人過什么生日,你們真多事”的傲然面孔,其實他內心感動極了,哼哼,總算他們有良心,還記得他的生日。

  “你就切吧,大家等你很久,都不耐煩了。”東方龍騰板著臉說。

  他知道他這個養子雖然從來不把愛挂在嘴邊,但他其實非常在乎東方家,光是看他誓死保護詠三那般狂熱勁就知道了。

  “盟主……”大家不約而同的搖起頭來。

  哎,盡管是對壽星,他們的盟主父親還是那副嚴肅的死樣子,大概只有面對他們的母親時,他才會稍稍放松嚇人的面孔吧。

  “切就切,誰怕誰?”冷棠哼了哼,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冒出這句與周圍溫馨氣氛完全不合的狠話來,可是要他承認他很感動那又太肉麻了。

  聞言,路湘忍不住噗哧一笑,笑盈盈地將刀子遞給冷棠。

  “聽聽這孩子說的是什么話?”東方龍騰皺著眉頭,他是老了,真不懂現在新新人類的用語,可是,幫他慶祝個生日有這么痛苦嗎?

  “好啦,你就別再念了。棠兒,快切呀,上頭有你最喜歡吃的草莓喲。”莫荷心興匆匆地催促。

  “義母!”冷棠惱怒的瞪了她一眼,干么又提起他這個鐵血男子最喜歡吃草莓這件事,他最恨人家提這個了,這是他小時候的嗜好,他現在已經極力在扭正這點,所以平常都吃五分熟的牛排來加強他的男子氣概。

  “怎么?喜歡吃草莓很可愛啊,干么怕別人知道?”莫荷心摸了冷棠繃得死緊的英俊面孔一把。“不過話說回來,棠兒,這也不是祕密了,除了湘兒和烙兒,大家都知道不是嗎?”

  “東方夫人,你就別逗他了。”詠三笑盈盈的為他的好兄弟解圍。

  莫荷心立即道:“不逗你親愛的影子保鏢也行,詠三兒子,明天你走一趟小印度,幫你姑婆送這個月的生活費去,勞煩你嘍,誰叫你長得俊,最有人緣。”

  東方家的姑婆是東方龍騰的親姑姑,為人古怪難纏,看任何人都不順眼,也不愿搬到東方宅邸來安享晚年,獨獨對風采翩翩的詠三有好感。

  因此,她每個月的生活費都是由詠三親自送去,而之所以要這么麻煩的按月領用也是她自己堅持的,她怪里怪氣的表示,若不這樣,東方家的人肯定會很快忘了世界上還有她這個討人厭的老姑婆存在。

  “你放心吧,我明天就送去。”詠三點點頭,對于他們姑婆只看他順眼這件事,他一直覺得啼笑皆非,大概人老了就會如此吧,返老還童,總堅持一些他們認為要堅持的事。

  拓一壞心的勾起唇角,“詠三,你要小心,搞不好姑婆是專吸男人精氣的千年妖孽,她看你特別順眼就是要找一天吸光你的精氣,你的脾氣那么溫和,她吃定你不會反抗才挑中你的。”

  唯恐天下不亂,拓一又開始危言聳聽的制造事端了。

  其實他會這么損姑婆的清譽是有原因的,有回他興致一起,帶路湘去看姑婆,誰知道姑婆把路湘從頭到腳看個夠之后,居然說溫婉端庄又落落大方的她比較適合當詠三的妻子,不適合他這個情場浪蕩子,真是氣煞他也,于是他和姑婆的梁子就這樣結下了。

  “東方拓一!”這回發怒的是東方龍騰,這些兒子也太沒大沒小了,他們的姑婆是他的親姑姑,是他已過世的父親在這世上僅有的手足,他不允許任何人對她不敬,而拓一居然說她是千年妖孽,這成何體統?

  “難道不是嗎?”拓一挑挑眉。“那么誰能解釋她只對我們當中性情最溫和的詠三有好感是什么原因?”

  “你還說!”東方龍騰被氣得七竅生煙,他這個長子不肯接手東方盟也不肯插手管東方財閥也就算了,居然還這樣對長輩大不敬,該死,真是朽木不可雕,朽木不可雕!

  “湘兒,你看清楚了,這就是你未來要嫁的男人,我看哪,你真該三思而后行,如果你沒有嫁給拓一,伯母也不會怪你,到時我就收你做干女兒好了,再介紹好點的男人給你認識吧,路邊隨便一個流浪漢肯定都比他好。”莫荷心隨手拋去一顆炸彈。

  “媽!”拓一連忙將路湘攬到身邊,真是的,沒見過這種母親,他好不容易收心對一個女人專情,她是希望他打一輩子光棍嗎?

  “有什么指教?”莫荷心白了他一眼。“老實告訴你吧,其實我才是你姑婆的戀人,我們已經相愛很久了,她不愿跟你們老爸搶女人,才一直隱忍這個創痛至今,她堅持不跟我們住也是怕觸景傷情,怕看到我會忍不住想吻我,想好好愛我。”

  “荷心!”東方龍騰低吼一記,什么跟什么?真是愈說愈離譜了,兒子不像話,怎么荷心也跟著他們胡鬧?

  莫荷心看著丈夫,有點哀傷地說:“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龍騰。”

  “我知道什么啊?”東方龍騰滿臉通紅,明知道是鬧劇,可是她美麗臉孔上那哀戚的神情還是令他手足無措。

  “當然是我跟姑姑的戀情呀。”莫荷心幽幽地說:“拓一,事到如今,我必須告訴你關于你的身世,你是我跟你姑婆的孩子,當年就是因為我懷了她的孩子,才不得已下嫁給你爸爸掩人耳目,你們現在明白我委身東方家的原因了吧,拓一,從現在開始對你姑婆尊敬點,因為她是你的親生父親。”

  “荷心,你別再胡說了!”東方龍騰覺得頭皮發麻。

  “原來我的身世這么離奇啊。”拓一煞有介事的點頭。

  東方七子嘖嘖稱奇的看著他們的母親,這種說法真是令人耳目一新,雖然他們都知道母親很會做戲,但顯然今天以后他們又得重新對她刮目相看了。

  “吃蛋糕啦。”壽星冷棠真是聽不下去了,雖然他早已習慣義母天花亂墜的功力,但聽到那么離譜的故事情節還真叫人抓狂。

  “冷棠說得對,大家快吃蛋糕!”

  東方龍騰忙不迭附和冷棠的話粗聲命令,再給他們講下去,搞不好東方家的祖宗八代今晚都會托夢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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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新加坡由多元化民族所組成,小印度可說是印度文化的縮影,這里隨處可見穿著印度沙龍的婦女,咖哩香料店和金鋪也很多,每月均到此造訪一次的詠三對這里并不陌生。

  今天他的影子冷棠沒有跟來,因為姑婆對冷面的冷棠沒有好感,而冷棠也不喜歡那位怪里怪氣的寡居老太婆,遂主動放棄對詠三的保護權,放自己一天假,好好睡個夠,養精蓄銳以便明天繼續保護詠三。

  穿過小印度市場,詠三的步履不疾不徐。

  悶熱的下午,市場也都收攤得差不多了,只余几個攤販還在叫賣。

  “東方少爺,又來看你姑婆了呀。”一名相熟的果販朝他打招呼,雖然他古怪的姑婆人緣不是很好,但在這一帶因怪而出名,几乎大家都認得她。

  “生意好嗎?”詠三貴為東方財閥的主席,但他平易近人,一點架子也沒有,謙和的態度總令人如沐春風。

  “托福,還過得去。”果販熱情的裝了一袋水果遞給他。“東方少爺,這些水果送給你姑婆吃吧,勸她吃得清淡些,她老愛光顧轉角那家燒臘店。”

  詠三微微一笑,從善如流接下那袋水果。“謝謝,我會勸她老人家的。”

  他從不拒絕這里攤販對他的好意,總是來者不拒,或者說,他對任何人都是來者不拒的,只要在他可接受的范圍之內,他均照單全收。

  “東方少爺,代我向你姑婆問好呀!”果販猶熱情的嚷,與其說他的熱情是對詠三的姑婆,倒不如說是對詠三的,能與東方家族的三少爺交談,他一直感到自己的地位仿佛也提升了。

  詠三的笑容漾得更深。“一定。”

  提著水果,沿著熟悉的路往姑婆的居所走,忽然間一個穿著印度沙龍、臉蒙面紗的女子碰撞了他,他微偏過身讓神色倉皇的她先過去。

  “小姐,你沒事吧?”他體恤地問。

  對方一句話也沒有說就匆匆離開,詠三不以為意,閑適步行到達他的目的地。

  “姑婆,我是詠三。”他輕叩門板。

  這棟房子雖老舊,但寬敞、明亮、潔淨,門口枝葉茂密的大樹讓房舍清涼不少。

  “進來。”喑啞的聲音傳來,掩不住乍聞來人的喜悅。

  “我進來了。”詠三推開木門而入,一套考究的中國式桌椅顯示主人的好品味,空氣中飄著淡淡茶香,與外面燈紅酒綠的世界完全不同。

  “我還以為你們都當我已經死了呢。”東方紅哼了哼,老態龍鐘的她,衣飾仍舊華麗,自有她出身富豪之家的堅持。

  其實她大可聽從東方龍騰的好意,搬去東方宅邸與她那些侄孫輩一起住,但她深知自己不討喜的性格,恐怕相處下去,摩擦日益增多,反倒會壞了彼此尚存的一點感情,因此她情愿自己住,忍受從早到晚一個人的無聊生活。

  “怎么會呢?爸媽天天都念著您,尤其是媽,每月不忘叮嚀我來看您。”詠三將水果擱在几上,欲拿出准備好的支票給她,怎知掏了個空,他的皮夾已不翼而飛。

  “怎么了?”東方紅睨了他一眼。“皮夾被扒了?”閱歷丰富的她,只消一眼就明了。

  詠三苦笑了下,“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扒的,您的支票我明天再送來。”

  車子他停在遠處,從下車走到這棟位于巷弄的房舍,那些相熟的攤販不可能,也沒那個膽偷他東西,近他身的……他腦中驀然掠過一抹倉皇的身影。

  原來是她,她是個小偷,難怪神色如此慌張。

  “不必啦。”東方紅搖搖頭。“我又不缺錢用,你們該知曉,要你們按月送生活費來,不過是想看看你們兄弟罷了。”

  詠三俊朗面孔旋即勾起笑容,“我們知道姑婆用心良苦。”

  “可是你那個脾氣很差的大哥卻不知道。”東方紅撇撇唇,不悅地說:“上回我只不過說路湘那個丫頭不適合他,適合你,他就氣得從此不來了,你回去給我好好勸勸他,我老了,沒多少年好活,要他讓讓我,別跟我爭,知道嗎?”

  “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再勸大哥來看您。”

  他嘴角禁不住傾泄出薄薄笑意,想到他母親昨晚荒謬的話,如果姑婆知道了,不知會作何感想?她大概就不會想再看到他大哥那只兔崽子了。

  “還有,不止拓一,撤六為什么也那么久不來看我?算算,我整年都沒看到他了,那孩子是不是很討厭我?”

  詠三哂然一笑。“姑婆,您多心了,撤六性喜云游四海,連我們也難得見上他一面。”

  “是嗎?”東方紅還是有點不滿,她叨念著,“那么改天叫真四帶慎兒來看我,慎兒那孩子眉清目秀,我很喜歡。”

  “慎兒也經常挂記著您。”這倒是實話,慎兒非但不怕這位奇怪的曾姑婆,反而還很樂意親近她。

  “那么妄二呢?聽說他交了個女朋友,叫什么顏烙桐是吧?女孩子家取這么陽剛的名字不好。”東方紅一邊批評一邊抱怨,“為什么不帶來給我瞧一瞧?那孩子一直狂得很,是不是嫌我這個姑婆不配瞧他東方盟主的女人?”

  “沒有那回事。”詠三四兩撥千金地道:“東方盟事務繁多,妄二分身乏朮,想來他清閑一點時便會帶烙桐來看您。”

  “毅七那小子呢?他最怕看到我對不對?還有放五,他根本不把我這個姑婆放在眼里,而且不止放五,冷瀅和冷棠也是,他們以為他們是你父親收養的義子、義女就不必當我是姑婆啦?沒那么便宜的事,我怎么說都是他們的姑婆。”

  東方紅一一叨念,詠三好整以暇、穩如泰山地一一給予滿意的答案,大半個下午過去,她終于甘愿放人。

  “那么,我下回再來探望您。”詠三禮貌地告辭。

  “嗯。”東方紅撇撇唇,用鄙夷的高傲神態交代,“以后來這里小心點,這兒的人都不干不淨。”

  “我會注意。”詠三莞爾一笑,姑婆這種說法不是把她自己也罵進去了?

  不過他總算可以全身而退了,陪姑婆聊天是挺累人的一件事,上至他雙親,下至他手足,每每必定遭池魚之殃,總難逃姑婆刻薄的利嘴。

  手機在他走出巷弄之后響起。

  “解脫了?”冷瀅調侃又漠然的問。

  詠三揚起笑意。“剛剛離開。”

  “看來姑婆比上個月寂寞,總共留你三小時又二十分鐘,辛苦你了,主席。”冷瀅的聲音毫無抑揚頓挫,非常公式化。

  “有什么事嗎?”她通常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打電話來絕非只為問候他今天當義工的辛勞。

  “陸小姐在這里恭候大駕已久,她堅持晚上由你陪她再去一回上海宮,她很懷念那里的“菜”。”冷瀅意有所指。

  詠三了然一笑。“那么,我待會恐怕要直接飛到香港視察業務,我不在的這几天,就由公關處經理代我好好招待她。”

  “知道了。”冷瀅輕描淡寫的說:“我會轉達她的,但不保証她會不會也想馬上飛到香港去視察他們T集團在那里的業務。”

  “我改變主意了。”聽她這么一說,詠三立即反悔。“我突然身染惡疾,要到煙水島治病,短期內不宜見人。”

  對于一個他無意發展進一步男女關系的女人來說,還是保持距離比較安全,尤其陸子妍怎么看都像是被她螫到就必死的毒蜂。

  冷瀅挑了挑眉,“這雖然是個好理由,但有損東方總裁你的清譽。”

  “無妨,我的清譽不值錢。”就算冷瀅要說他有花柳病也行,只要能讓陸子妍完全對他失去興趣即可。

  “我想,她馬上就會對你死心了,不過在她還沒離開之前,我建議你最好別回公司。”

  詠三微笑同意。“我會接受你的建議,好祕書。”目前的他除了汪沁蔓之外,還不需要第二個女人。

  想到汪沁蔓,昨天在飯店分手前,她那楚楚可憐的模樣倏然浮上他的腦海,或許下午不回公司可以去看看她,給她一個驚喜。

  他一直知道她每天有多么期盼他的出現,和他在一起之后,她已經不是百花酒店最紅的小姐了,因為她守身如玉,連手都不肯讓客人碰,這樣清高的酒店小姐是很吃虧的,對她捧場的客人愈來愈少。

  他不是不懂汪沁蔓最終的渴望,她想永遠留在他的身邊,變成他的妻子。

  老實說,這不可能。

  他們都說他對女人最尊重、溫柔,其實他并沒有那么完美,如果他真的尊重女性,那么跟了他七年的汪沁蔓早就成了東方家的三少奶奶,何必蹉跎至今?

  他還是有男人追求完美的劣根性,如果他的妻子是汪沁蔓,他們爾后的婚姻生活將無可避免有著極大的隱憂,誰也不能否認汪沁蔓出身風塵的事實,因此東方詠三的妻子不會是個出身酒店的女子。

  ※※※

  風馨小心翼翼揣著那個皮夾,這是她第一次偷東西,在今天之前,她從未想過有朝一日她會淪落到異國當小偷。

  這滋味并不好受啊,她內心的煎熬與痛苦可能比那位失去皮夾的人還大,當皮夾到手之后,她并沒有得手的快感,反而痛恨自己、厭惡自己的墮落,然而她是有苦衷的,若不是……

  事到如今說什么都沒有用了,她是個賊,這是個事實,風家的門風已經完全被她敗壞了,這次之后她將再也抬不起頭來,她有愧家訓,不能清清白白的做人,九泉之下的父親若有知,將會多么心痛。

  “小姐,請留步。”

  烈陽當頭,愁腸百轉之際,她的皓腕突然遭人擒住,她驚惶失措的看著鉗制她的頎長男子。

  老天!是他,是那個被她偷了皮夾的男人!

  他怎么還沒走呢?西裝筆挺的他,看起來就不像住在這里的人,她以為他早就離開了,因此才毫無設防,沒想到他還沒走。

  唉,早知道就不要大意的出來買藥了,這下該怎么辦才好?如果他報警,爺爺知道這些錢的來歷,那……

  她痛苦的閉了閉眼,不敢往下想。

  “有什么事?”她佯裝鎮定,內心恍若吊了十五個水桶,七上八下的。

  詠三盯著她,緩緩的道:“這位小姐,不告而取謂之賊,請將我的皮夾歸還。”

  他不會認錯。她面紗外三分之一的肌膚十分白皙,不是印度婦女卻著印度沙龍已經很引人注目了,還有那雙澄澈但驚慌的眼,分明就是下午在巷弄中與他相撞的女子。

  “你……你在胡說什么……”她畢竟不是個慣竊,對方几句話就將她堵得啞口無言。

  他牽動嘴角。“我是否胡說,你心知肚明。”

  可惜了纖纖佳人卻自甘為賊,他一向對女人不太嚴厲,但社會敗類另當別論,今日放走她,勢必有下一個受害者。

  風馨吸了口氣,語氣強硬的說:“我一點都不明白,請你放開我。”

  她也只能否認到底了,起碼還有一絲逃脫的機會,爺爺還在家里等她買藥回去。

  “是否要我搜身你才愿意承認?”詠三也強硬起來,他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男人,她的態度讓他頓起反感。

  “搜身……”風馨訝然一怔,沒想到相貌斯文的他會口出此言,難道現在的她真的已經那么下賤了,隨便一個陌生的男人都可以搜她的身……

  突然間,淚水涌上她眼眶,她不想在一個陌生人面前表現脆弱,但那種屈辱的感覺卻讓她酸楚無比。

  詠三蹙起眉心,她明眸中緩緩泛出的淚水撼動了他,只因為他一句話,她竟在瞬間流下眼淚。他的話是重了些,但他不解,一個小偷會這么容易受傷嗎?

  “不必搜了,我承認偷了你的皮夾。”風馨吸了吸鼻子,揚起頭,堅定的看著他,語出驚人道:“這樣吧,你把皮夾里的現金給我,我……我就陪你一夜。”

  雖然她鼓起勇氣說了出來,心里卻翻騰得難受,那股厭惡自己的感覺沉甸甸壓著她的心。

  出賣靈肉,她終究也走到這一步了,她是個毫無謀生能力的女子,還要照顧生病的爺爺,除了出此下策,她真的無語問蒼天!

  詠三松開她的手,難解的凝視她,皮夾里的現鈔并不多,她竟為了那些微不足道的錢要陪他一夜?

  如果是這樣的話,她隨便找家酒店當陪酒小姐即可,那些酒店小姐的收入絕對可以讓她不必再做賊。

  “你放心,我長得并不丑,不會令你倒胃口。”

  她以為他在評估她的容貌,遂很干脆的扯掉面紗。她已經豁出去了,只要他不報警,并把那些救命錢給她,她什么都愿意做。

  面紗揭開之后,詠三一怔。

  她太謙虛了,她何止只是不丑而已,她相當美,清麗脫俗的瓜子臉,眉如彎月、眸如丹漆,挺秀的鼻梁線條優美,純淨如琉璃的粉嫩頸項,怎么看都不是賣身的煙花女子。

  “如何,還滿意嗎?”風馨逼自己擺出一副廉價的姿態,她冰冷的唇送出折損自身的話語。

  “可以告訴我,為什么你要這么做嗎?”詠三溫和的問,“是否有什么難言之隱?”

  出于直覺,他相信她有苦衷,她的欲言又止和眉宇間的淒涼太明顯。

  風馨自嘲道:“說了你也不會相信,我爺爺病重,我需要這筆錢。在你之前,我從未偷過任何人的錢,我可以對你起誓。”

  “原來如此。”詠三點點頭,還是出于直覺,他選擇相信她。“若你真有燃眉之急,皮夾里的錢你可以先拿去用,日后再歸還我無妨。”

  “真的?”風馨懷疑的看著他。自從家破人亡之后,她難以相信世界上還有好人,現在的風家是過街老鼠,見者莫不喊打或補上一腳,誰還會拔刀相助?而這個與她萍水相逢的男人……

  詠三微微一笑,“當然是真的。”

  一陣暖流掠過風馨的心頭,她感激地說:“謝謝你!”

  說著,她又忍不住哽咽,今天的她好沒用,居然在一個陌生人面前兩度落淚,她這樣真像個可憐的小媳婦啊。

  然而,詠三的惻隱之心卻隨著她晶瑩的淚水而氾濫,不可否認的,或許她的美麗也為她加分了吧,她看起來實在楚楚可憐。

  她迅速抽出皮夾中的紙鈔握在手中,把空皮夾往他手中一塞,急匆匆的說:“我得趕緊去買藥,爺爺還等著我。”

  “買藥?”詠三又抓住她,“你不是說你爺爺病重嗎?病重的人應該送他去醫院才對。”

  “我沒有那么多錢。”她對他苦笑,很坦白的說:“治病要花很多錢,我沒有錢醫治爺爺的痛,只能買成藥和止痛藥控制他的病情。”

  “你這是治標不治本,不是辦法。”詠三凝重地搖頭,“聽你的口音,你應該不是本地人吧,如果不介意的話,我跟你回去看看你爺爺,或許我可以幫得上忙。”

  “你要跟我回去?”風馨頓時傻住。

  她究竟遇上了一個怎么樣的男人?難道上天在捉弄她這么久之后,終于愿意賜給她好運了?

  ※※※

  詠三跟著風馨繞過大大小小的巷弄,最后停在一間有著淺藍色木門的老房子前。房子沒有落鎖,她一推,嘎地一聲便開了。

  “很寒酸,你多包涵。”風馨歉然的領著他進門,看他穿得如此考究,皮夾里又有一大堆金卡,一定很有錢。

  詠三不以為意的走進矮破的屋子,屋子里的光線不好,又悶又熱,就算沒病住在這里,也會熬出病來,何況是個病重的老人。

  “爺爺,我回來了!”

  風馨揚起聲音,她掀起布帘往房里走,詠三跟在她身后。殘舊的房中只有一張單人床和一個斑駁的衣柜,看來他們祖孫倆確實過得非常困窘。

  “馨兒……”風任谷咳了兩聲,蒼老的眼眸在接觸到孫女身后的陌生人時,陡然升起警戒。

  風家已破滅,現在的他像只驚弓之鳥。

  “哦,爺爺,您別怕,他是……”風馨轉頭看了詠三一眼,暗怪自己糊涂,她竟然忘了問恩人姓名。“你……”

  “我姓東方。”詠三會意的接口。

  “爺爺,這位東方先生,他……他是我在路上遇到的義工,知道您生病,特地來幫助我們的。”她隨便扯了個謊,并對詠三投以懇求的一眼,希望他不要透露他們是怎么認識的。

  “藥……我要吃藥……馨兒,我的藥……”風任谷顯然沒把“義工”這兩字放在心上,一心一意只想著有沒有能幫他減輕痛苦的仙丹。

  “看來老先生病得很重。”詠三端詳床上那張病懨懨的蠟黃面孔,這應該不止一種病痛纏身。

  風馨又自責又心疼的看著床上的老人,哽咽道:“都怪我……都怪我沒本事將爺爺送到醫院。”

  “我剛好認識聖心醫院的院長。我的車停在不遠處,現在就送你爺爺到醫院徹底檢查一番。”詠三立即果斷的安排。

  風馨睜著水亮明眸,如作夢般的聽著他一下子就解決了愁困她多時的煩憂,一時間對他既感激又佩服。

  “謝謝你,東方先生。”對他的慷慨與仁慈,她真的只有這句話了,潦倒的她無法給他任何回報。

  由詠三引路,風馨攙扶著風任谷離開殘舊的房子,直到坐進詠三舒適的白色賓士,風馨更加証實自己先前的想法,他果真是個有錢人。

  而這些善意的施舍,對他不過是九牛一毛吧,當然,她還是心存感激的,畢竟這世界上錦上添花的人很多,而雪中送炭的人太少了。

  白色的耀眼車身直駛聖心醫院。

  詠三不止認識這里的院長,他與院長的少爺是中學同學,交情深厚。

  因此風任谷很快便獲得最好的醫療服務,他被醫療小組推進檢驗室,准備好好找出他的毛病所在。

  “小姐,你可以暫時放松一下自己,精神別繃得太緊,你爺爺現在有專業的醫護人員照顧,你大可放心。”看到風馨站在檢驗室外遲遲不肯離去,詠三不由得出口相勸。

  “叫我風馨吧,風雨的風,溫馨的馨。”她簡單明了的自我介紹,眼神仍舊焦急的望著檢驗室的門。適才護士手里拿著一疊厚厚的檢驗單,真不知道要做几種檢查,爺爺受不受得住?

  “風小姐,你一定還沒吃午飯吧?”他突然打斷她的思緒,雖然她還穿著看不出身材的沙龍,但她一定是屬于瘦削纖細那一型的,因為她尖尖的下巴實在十分動人,不過這也說明了她似乎營養不良。

  “午飯?”風馨一怔,苦笑道:“老實說,我從早上到現在都還沒吃半點東西,甚至昨天也只喝了一瓶椰子水。”

  詠三搖搖頭,“你這樣不行,跟我來。”

  他不由分說牽起她的手,將她強行帶離醫院,十五分鐘后,他們置身醫院對面的小餐坊中。現在不是用餐時間,因此客人不多,他們得以挑了個清靜的靠窗位子。

  “你必須吃點東西。”不管她有多憂心如焚,他都要強迫她進食,知道她沒心情看菜單,便作主替她點了客海鮮飯和提振精神的熱咖啡。

  “東方先生,謝謝你的好意,但是我真的吃不下。”面對送上來的海鮮飯,縱然鮮美的蝦十分誘人,她還是一點胃口也沒有,有時她真懷疑自己快得厭食症,因為她生活的壓力實在太大了。

  “聽我說,你一定得吃,因為你必須有體力照顧你爺爺。”詠三凝視她,說得合情合理。

  風馨幽幽地垂著眼睫,他的話不無道理,若爺爺住院,那么看護的重任便會落在她肩上,她不能讓自己像個風一吹就飄走的紙人。

  “好,我聽你的話。”她柔順的說。

  于是她開始動筷子,吃了几口之后,才發覺自己根本就餓壞了,飯香勾起她的食欲,那炒得好香好香的明蝦和蛤蜊讓她一口接一口,她的胃開始覺得溫暖,漸漸的,手腳也不再冰冷。

  最后,一開始堅持說不吃的她,吃了個盤底朝天,她不好意思的對他笑了笑,詠三這才發現原來她有酒窩,而且很迷人。

  “這飯……好香。”面對他目不轉睛的注視,她微感靦腆地說。

  “這里的咖啡不錯,趁熱喝。”他再接再勵鼓勵她,自己也啜了口面前的藍山咖啡。

  風馨深吸了一口咖啡香氣,她不知道多久沒喝咖啡了,從前總喜歡喝母親親手煮的咖啡,她母親很講究,總是用虹吸式來煮咖啡,動作是那么優雅……

  她慢慢的喝著咖啡,臉上悠然的神情像在緬懷和悼念著什么,詠三忽然對她記憶中的世界好奇起來。

  “這是我的名片,有什么事可以打電話給我,大家都是中國人,互相幫助是很平常的事,不要見外。”

  他將名片遞給她。今晚有家族聚會,他必須先走一步,否則相信他母親一定會連下十二道金牌來追緝他們兄弟七人。

  “謝謝你,真的……謝謝。”風馨萬般珍惜的握著名片,這像是她的平安符,也像她的救命符。

  驀地,他的手機響起,她看著他向對方應了几聲好之后挂斷電話。

  詠三對她歉然一笑,“抱歉,我有事必須走了,你保重。”

  說曹操,曹操便到,他的母親大人打電話來催促他了,強調今晚在馬來西亞檳城舉行的家族聚會要全員到齊,因為主持人是他們父親的二舅公,那是個很難搞定的老人。

  她悵然地看著他,“你要走了……”不知道為什么,她竟然有點舍不得他走,或許因為他就像她在汪洋中好不容易抓到的一塊浮木吧。

  但,舍不得終究要舍,目送他離開后,在餐坊中百無聊賴的她拿出他的名片。

  “東方……”她喃喃念著,名片上只有印著「東方”兩字和一個電話號碼,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她甚至不知道他的名字。

  將微涼的咖啡喝完后,風馨立即踅回醫院,在護理長的告知下,她知道爺爺已經做好檢查,現在被送回病房等待檢查報告。

  “爺爺。”她一進病房就看到爺爺精銳的雙眸緊盯著窗外將沉的紅日,像在思索些什么。

  想來是因為那位東方先生的關系,這間單人病房豪華得嚇人,非但有獨立浴間,還有電視、冰箱,以及一整面玻璃窗可以眺望窗外的景致。

  “馨兒,你可知那個姓東方的男人是誰?”風任谷此時蒼老的面容已經完全沒有病態,反而顯得精神奕奕。

  “我不知道。”風馨心虛的垂下長睫,爺爺為什么這么問?難道他已經察覺到東方先生并非義工?

  “他是赫赫有名、東方家族的東方詠三。”風任谷鏗鏘有力,一字一字地說。

  “東方詠三?”風馨嚇了一跳,“您怎么知道?”

  她知道這個名字,凡是道上的人都知道東方盟在黑道的地位無人能及,而東方七子之事更是叫人津津樂道。

  “你沒留意到他西裝衣領的傲獅徽章嗎?那是專屬東方家族的標志,而他的徽章在獅尾處有三瓣荷葉,說明他在東方家排行第三。”

  風馨經他提點,才想起她曾看過那篇報導,極寵夫人的東方龍騰命設計師將其夫人莫荷心的名字設計到象征東方家的徽章里,長子在傲獅尾處有一瓣荷葉,而次子是兩瓣,以此類推。

  她深吸了口氣,仍無法從得知東方詠三身份的震驚中平復過來。

  原來她真的遇到貴人了,怪不得他那么闊氣,怪不得他舉手投足間那么俊逸瀟灑,答案終于揭曉,他來自亞洲最尊貴的東方家族。

  “馨兒,我們的機會來了。”風任谷眸光倏亮,眼里全然是蓄勢待發的炯然。

  “您這是什么意思?”風馨隱隱覺得不安,爺爺一直是個聰明的老人,即使風家破敗了,他也從未放棄重整旗鼓的念頭。

  “我的意思是,”他露出興奮的表情。“你得好好捉住這個男人──東方詠三!”

show 於 2008-03-26 08:0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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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8:05:00
引用『show』所述: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3

  流線型白色會議桌、銀灰色時髦地毯,在這間冷氣充足、寬敞又氣派的大會議室里,盡管挑高的天花板令人無呼吸困難之虞,但與會者莫不戰戰兢兢,如果在會議中的報告無法令主席滿意的話,明日必定會接到一張解聘書及一筆為數可觀的遣散費,這是東方財閥主席──東方詠三的一貫作風。

  詠三從不許任何人缺席東方財閥每月的高級主管例行會報,即使是身為副主席的放五也一樣,因此每個月的這天他都是最早到的,以身作則之下,從沒有人敢缺席。

  “接著請發展部的何經理發表下半年度的海域發展計划。”冷瀅控制著會議流程,這對她已是駕輕就熟的工作。

  何經理精神奕奕地站了起來。“各位同仁,我們下半年度的海域發展計划將著重于企業合作發展,除了美國的T集團極力爭取與我們合作之外,澳洲最大的海運公司“三星集團”也有意加入競爭,獲利分析請看各位手中的表一,現在由我為各位詳加解說……”

  何經理滔滔不絕地說著,已准備了七天七夜的他,正摩拳擦掌等待發表結束之后獲得主席贊賞的眼光。

  就在他洋洋灑灑的發表准備成果時,手機鈴聲突兀的響了起來。

  何經理立刻住了口,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因為擁有在開會時不關機權利的只有他們的主席。

  “東方詠三。”詠三毫不避諱的在眾人面前接起手機,每個人的目光也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

  几個嗯哼之后,他很快結束通話,跟著瀟灑起身,此舉令眾人匪夷所思,難道他們的主席要離席嗎?

  “抱歉,各位,我有要事要離席,本月會議由副主席繼續主持。”詠三用貫常的語氣交代。

  冷瀅怪異的看了他一眼,但身為祕書的她沒資格多說些什么,在會議中途離去是在詠三身上從未發生過的事。

  “詠三──”放五的臉很臭,畢竟誰愿意接手主持一個長達至少四個小時的會議。

  會議室的門在詠三手中開了又關上,而他的影子冷棠沒跟到,因為他正好在洗手間,他萬萬沒想到向來將東方財閥擺第一的詠三會丟下最重視的月報離去。

  詠三沒叫醒趁他開會在補眠的司機,親自駕車前往聖心醫院。

  在走廊上焦急踱著步子等待的風馨見到他如見到親人,急急向他奔過去。

  “你來了,太好了!太好了!”她情不自禁扑進他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

  她嬌柔的身子讓他驀然一悸,他輕拍她的背安撫。“怎么回事?”

  她在電話中說得并不清楚,但心急如焚的口氣讓他丟下重要的會議趕來。因為對她說過,有事不必見外,所以這次他非幫不可,否則肯定讓孤苦無依的她對人性大失信心。

  風馨抬起眼,心慌的看著他。“爺爺胃出血,急需開刀,可是……他們不愿動刀……我已經說了我會想辦法付醫藥費,他們還是不肯……”

  “我知道了。”他堅定的扶住她的肩膀,讓她先在椅子坐下。“別急,我來安排。”

  他撥電話到副院長室,這才得知原來副院長出國考察去了,難怪風馨會得到如此待遇,想來他的好友忘了交代要禮遇他們祖孫倆。

  他立即透過東方家的關系將風任谷排進手朮室,輕而易舉解決了問題。

  “胃出血不是太嚴重的毛病,現在主治醫師親自為你爺爺開刀,你可以放心了。”他告訴愁眉不展的她。

  “我……我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她幽幽的、不安的問:“東方先生,我是不是耽誤你工作了?”

  剛剛迫不得已打電話給他時,他的聲音有點嚴肅,也有點冷淡,她還以為他不會來呢,沒想到他這么快就來了。

  “那不重要。”他輕描淡寫的帶過,反倒關心起她來。“你不會告訴我,你又還沒吃早餐吧?”

  果不其然,她一臉苦澀地說:“我怎么會有胃口呢。”

  詠三微笑了下。“看來我注定要喂飽你。”

  她一怔,他這是什么意思?

  或者他什么意思都沒有,是她自己想太多了,雖然爺爺要她好好捉住東方詠三,但她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今天是不得已才向他討救兵的。

  他從容地拉起她的手。“走吧,我正好也還沒吃早餐,為了表示你對我的感激,你陪我吃早餐。”

  風馨嘆了口氣,他不愧為東方詠三,讓她感覺自己一點也不像個被施舍的人,反而備受他照顧,他對女人向來都這么體貼嗎?

  像他條件這么優秀的男人,應該有女朋友了吧?什么樣的女人才匹配得上他呢?

  她略微傷神的想,無論是什么樣的女人,總之,不會是此時落魄的她就是了。

  ※※※

  冷瀅將整理好的會議報告送到詠三桌上,但她很明顯的發現她的頂頭上司心不在焉,這又是過去從未發生過的事。

  “神仙也會動凡心?”她略微調侃,聰明的她十分清楚男人會失神與女人有絕對的關系,而那位汪沁蔓絕沒有通天本領可以令詠三失神,這么說來,他生命中總算不負大家期望的出現第二個女人了。

  “會議的過程很順利。”詠三翻著報告,報告上清楚列著几項重大發展計划都已討論出結果。

  “只是會議的過程中,我們的副主席一直沒給大家好臉色看罷了。”退出總裁辦公室前,冷瀅戲謔的聲音飄至詠三耳中。

  詠三笑了,他知道放五還在怨恨那天臨時接手會報之事,主持這種冗長的會議確實滿折磨人的。

  安排風任谷開刀之后,他忙于公事,已經几天沒有風馨的消息,早上看到祕書助理插在他辦公室水晶瓶中的一束百合,他又不由得想起她來。

  她真像風中的百合,嬌柔纖細,眉目如畫,楚楚動人,盈盈瞳眸總含著無限憂愁,不知道他們祖孫倆這几天好嗎?風老先生的病情已經控制住了吧?想來聖心醫院在他的交代下會對他們照顧有加。

  想不如做,詠三索性擱下報告,拿起電話撥至聖心醫院,直接轉到護理站。

  “我是東方詠三,麻煩叫風馨小姐聽電話。”

  經過那次的出示身份幫風任谷安排動手朮,他已經聲名大噪了。

  “東方先生?”接電話的護理長顯得很驚訝。“您不知道嗎?風老先生已經轉院了。”

  詠三皺起眉宇。“轉院?”

  這怎么可能?拮據如他們,不可能有能力轉院,況且聖心醫院已經是最好的私立醫院了,他們還要轉到哪里去呢?

  護理長恭敬地道:“是的,風老先生昨天下午已經轉至潽仁醫院,是風小姐親自辦的手續。”

  詠三的眉宇攏得更緊,潽仁醫院?那不是個小醫院嗎?怎么回事?為何他們要舍大醫院就小醫院,而對他毫無知會?

  ※※※

  霓虹燈閃耀的夜色中,風馨站在百花酒店富麗堂皇的大門口。連泊車小弟都西裝革履,可見這間酒店有多么高級。

  爺爺說,東方詠三最寵愛的女人就在里面。几年來,東方詠三一直只有一個女人,她叫汪沁蔓,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女人可以取代汪沁蔓在他心目中的地位。

  “小姐,你有什么事嗎?沒事的話,請你快離開這里。”門口的迎賓男公關有些不悅,不希望她鬼鬼祟祟在門口擋財路。

  “我……我想見經理,我要應征。”她照著爺爺的指示道明來意。

  “原來你要應征公關小姐啊。”男公關瞬間笑開了,酒店最缺的就是年輕漂亮的小姐,多點生澀的漂亮面孔,客人才會主動上門。

  “是的,”風馨潤了潤唇,不自在的垂下眼瞼。

  男公關曖昧的笑道:“跟我來吧,我帶你去見經理,放心,憑你的姿色,我擔保你一定錄取。”

  一身朴素衣裳的風馨跟著男公關怯怯地走進金碧輝煌的百花酒店,一時間,香氣繚繞的酒店小姐看得她眼花撩亂,那些調笑嬌語與打情罵俏對她而言像是另一個世界,她從不曾接觸過這樣紙醉金迷的墮落天堂。

  風馨被帶到一間氣派的辦公室,她局促地坐在沙發上,男公關走了,剩下她一個人在這里靜默的等待酒店經理。

  沒多久,一名風韻猶存的嫵媚女子推門而入,長長的鬈發,臉上是精致的大濃妝,丰胸細腰又高大,乍看之下還以為是人妖。

  她柔媚的對風馨一笑,聲音有點沙啞。“我是這里的經理,大家都叫我楊姊。”

  楊明麗精明的眼光在風馨身上一溜,馬上就知道眼前的女孩是可塑之材。

  五官清秀、柔中帶剛、楚楚可憐,很能激發男人的保護欲,現在的男人最怕強悍的女人了,誰愿意花錢來找女強人,當然是小鳥依人型的女人最吃香,再說,這女孩朴素衣物下還有一副掩不住的好身材,可叫男人銷魂蝕骨。

  “楊姊。”風馨乖巧地叫道。

  楊明麗隨意往辦公桌上一坐,嬌嬈地點起一根煙,滿意的看著她。“叫什么名字,今年多大了?”

  “我叫風馨,今年二十二歲。”她柔順的回答。

  “明天上班沒問題吧?制度啊、獎金抽成那些規定待會由人事部跟你說明。”楊明麗很干脆的說完,接著盯著她問:“要不要先預支薪水?”

  來這里上班的女孩,百分之六十都要求先預支薪水,理由不外家境困難、虛榮、吸毒、養小白臉等等。

  “不用了。”風馨忽地心頭一緊,她手邊還有東方詠三給她的錢,還不至于太拮據,可是如果他知道她來這種地方上班……

  傻呵,她來這里上班不就是為了與他相遇嗎?怎么還會怕他知道她的墮落呢?他可是她必取的囊中之物哪。

  “看起來你出身不錯。”楊明麗和她閑話家常起來,百花酒店已經很久沒征到這么有氣質的公關小姐了,搞不好假以時日,她會成為百花酒店的另一個紅牌,男人不喜歡那種真正太風騷的女子,帶點青澀才夠嗆。

  她神色一黯。“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

  難道她身上還看得出昔日風家千金的影子嗎?她還以為生活的困苦已經將她磨得棱角盡失了。

  “還是處子吧?”楊明麗忽地問道,臉上帶著篤定的笑意。

  風馨一愣,確實,她還是處子,可是,這個叫楊姊的女人為什么這么問呢?會不會是這里不歡迎處子?

  楊明麗對她眨眨涂了鮮艷眼影的眼睛。“處子可值錢了,如果要賣的話,我們這里有很多富賈大亨喜歡處子,我可以替你爭取到最好的價碼。”

  風馨忽然覺得呼吸困難,生平第一次這樣赤裸裸的跟一個陌生人談論她的初夜價碼,多悲哀。

  “鴻毅集團的林董事長,最近才向我透露想找個干淨的處子陪他到歐洲考察,代價是十萬美金,如何?”

  楊明麗說得自然,這種交易在業界是司空見慣的事,有錢的富商買女人伴游陪宿,不止大陸流行,新加坡也愈來愈多人跟進。

  風馨緩緩的搖了搖頭。

  不,她不能賣,她的初夜要獻給東方詠三,這是爺爺安排好的,唯有為男人獻出初夜的女人才值得男人珍惜。

  “這是個好機會。”楊明麗游說道:“林董才年過五十,精力正充沛,外表又瀟灑,跟過他的女人都對他贊不絕口,他是少數花錢找女人還肯對女人下功夫的男人哦。”

  “到時再說吧,如果有需要,再請楊姊幫忙。”風馨淡淡地拒絕。

  楊明麗不置可否地說:“好吧,我也不勉強你,不過我要提醒你,干我們這一行的,年輕才值錢,懂嗎?”

  “謝謝楊姊的提點,我會記住的。”

  她在心中苦笑,她何嘗不知道女人年輕才值錢,否則爺爺就不會拿她當重建風家的籌碼了。

  ※※※

  離開百花酒店,風馨匆匆在路上買了三明治果腹,她還要回家收拾爺爺的換洗衣物到醫院去。

  潽仁醫院當然不比貴族聖心醫院,一切都因陋就簡,但爺爺堅持要轉院,因為這樣才可以引起東方詠三的關注,雖然她認為不可行,但她也毫無辦法反抗爺爺向來的獨裁。

  晚風微涼,她行色匆匆地走進巷子,一部停在巷口的白色賓士令她不由自主的駐足,那熟悉的白色車身使她心跳加快,會是……他嗎?

  “你總算回來了。”

  詠三從后照鏡看到風馨后立即下車走到她面前,他已經等了她三個小時,離開辦公室之后便直接駕車來此,沒想到扑了個空,她并不在家。

  “東方先生,你怎么會來?”風馨回避著他的目光,她覺得自己好虛偽,明知他的來意,卻要裝得一派可憐。

  “為什么替你爺爺轉院呢?”詠三看著她閃爍的眸光。“我想潽仁醫院并不能給他最好的照顧,不是嗎?”

  “聖心醫院太貴了,我們……住不起。”她慌忙在背包里一陣亂翻,好不容易拿出鑰匙開門,一連串的動作只為躲避他真誠的相詢。

  “這點你不必憂心,我可以全權負責。”他沒有錯過她的慌亂,為什么她看起來那么不安?

  風馨打開門,旋過身,雙手扶著兩邊門板站在門檻前面對他,但是沒有請他入內的意思,只是生疏而客氣的看著他。

  “東方先生,我們非親非故,我跟我爺爺真的沒理由一直麻煩你。已經很晚了,你請回吧。”這是爺爺教她以退為進的高招。

  詠三擋住門板不讓她關上,語氣趨冷。“如果說我覺得一點也不麻煩呢?”

  為什么她的態度和之前判若兩人?她對他的感激和順從到哪里去了?不可能短短兩、三天就走樣了吧?

  “但我不想欠你這個人情。”她淡淡地道:“我想自食其力,你不可能幫助我一輩子的,不是嗎?”

  詠三蹙了蹙眉,她這是什么意思?要他給她一輩子的承諾嗎?

  他松開手,不再阻止她關門。“好吧,我不勉強你,如果你有困難的話,還是希望你可以來找我。”

  他大踏步離去,很快跨進車內,發動引擎揚長而去。

  風馨目送他離開,她還是惹怒他了,不過這不正是她的目的嗎?男女的糾葛有愛有恨、有怨有嗔,當他開始對她生氣時,不就代表他已經漸漸對她在乎了嗎?

  ※※※

  “詠三,嘗嘗這盤素餃子,我親手做的。”

  汪沁蔓賣力的討好詠三,雖然座上客還有拓一、妄二和放五,但她簡直當他們是透明人,一顆芳心只在詠三身上。

  “瞧瞧這是什么不公平待遇?”拓一終于發出不平之鳴,他們這桌四個大男人,只有汪沁蔓一個陪酒小姐,而她的全副工夫卻都用在詠三身上,他們三個簡直像廢物一樣。

  “你可以多叫几個小姐,如果你不怕路湘知道的話。”妄二很大方的擊掌喚來楊明麗。

  楊明麗風姿綽約地朝她几位大老板走近,若隱若現的半透明旗袍顯示出她姣好的身段。

  “几位老板,有什么吩咐?”她笑盈盈地問,一只玉手黏人地擱在妄二肩上。

  妄二邪笑道:“媽媽桑,我們拓一少爺嫌──”

  “嫌小菜不夠啦!”拓一立即接口,他可不想讓路湘誤會他的身子不干不淨,他對她可是很忠心的。

  “原來是小菜不夠啊,這個簡單,我馬上命人多炒几道小菜上來,保証几位老板吃得盡興。”

  “你可以去招呼別的客人了。”拓一無精打彩的遣退楊明麗。來到歡場卻不能摸也不能碰,這對男人來說無疑是一大考驗。

  妄二嘖聲搖頭,很壞心的說:“你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要是讓路湘看到了……”

  “難道你要告訴我,你有了烙桐,就不再偶爾看別的漂亮美眉兩眼了?”拓一反唇相稽。

  “話當然不是這樣說。”妄二笑得有些曖昧。

  詠三無意識的聽著他的手足們互相調侃,他的心并不在這里,也沒有在汪沁蔓身上。

  他已經一個禮拜沒有找汪沁蔓了,或許是昨天風馨給他碰釘子,所以才讓他興起今晚來找汪沁蔓尋求慰藉的念頭。

  什么時候風馨居然已經在他心中占有一席之地了?她的拒絕居然會讓他那么難受。

  “詠三,晚上到我那里去,好不好?”汪沁蔓在他耳邊輕輕厮;磨,柔軟的身子磨蹭著他,有意無意的觸碰著他的兩股之間。

  一個禮拜沒跟詠三做愛,她空虛得心慌,他是個正常的男子,對她的欲望卻這么少,讓她不由得懷疑他是否有了別的女人,他的欲望是發泄到那個女人身上去了嗎?

  詠三不置可否的點頭,或許她的肉體可以讓他忘記風馨的冷漠與生疏,她不會像風馨一樣給他釘子碰,她對他永遠是熱情的。

  “我好高興!”她欣喜若狂的吻他頸際,男性的陽剛體魄令她失了神,她好想他,好想要他,想要他的進入和愛撫……

  于是她殷勤的對詠三敬酒,她要他醉,醉了的他在床上總會異常瘋狂,她要使盡全力挑逗他,讓他們之間的熱情永不消退。

  “再喝一杯,來,我敬大家!”汪沁蔓笑容可掬的敬了一杯又一杯。

  “汪大小姐,你想灌死我們啊。”拓一開始抱怨,他對這種純喝酒的娛樂一點興趣都沒有,要不是詠三看似心情不好要來,他也不會陪著。

  “不要……請你……請你不要碰我……”鄰座傳來小小的哀求聲,那楚楚可憐的女聲充滿了無奈與恐懼。

  已有五分醉意的詠三驀地回過頭去,那聲音……

  眼前的一幕几乎讓他怒極攻心。

  該死的!風馨居然在陪酒!

  那件金紗色的長洋裝稍嫌小了些,無法遮掩她姣好的身段,盈挺的雙峰呼之欲出,顯得噴火極了,而那個死鬼似的瘦皮猴正摟著她的纖腰想要一親芳澤,不規矩的手在她身上緩緩移動。

  自食其力!原來……好個自食其力,這就是她自食其力的方法,出賣她自己的肉體!

  “百花酒店什么時候來了位這么清純的小尤物?”妄二饒富興味地盯著風馨,不過,是詠三的反應令他感興趣。

  詠三推開汪沁蔓,驀然起身走到鄰座,一把拉起風馨。

  “跟我走!”他真的動氣了,她情愿拒絕他的好意而來這種風月場所上班,難道接受他的幫助會比身陷風塵差嗎?

  “東方先生──”

  詠三蠻橫的動作讓風馨毫無反抗的余地,她被他拉出百花酒店,帶上他的車,車子在夜色中飛快駛去。

  “你喝了酒……”她怯怯的提醒他,他實在開得太快了。

  “不必你擔心。”他冷冷的回應她,將油門踩到底,車身像箭矢般飛馳在路上。

  沒多久,車子彎進一棟隱密的別墅,他直接駛進車庫,以遙控器降下車庫鐵門。

  “下來!”他把她帶進別墅,狠狠的將她摔在其中一間臥房的大床上。

  風馨一陣頭昏眼花,一切發生得太快,讓她措手不及,她根本沒想到在百花酒店上班的第一天就如愿以償的遇到東方詠三,更沒想到他居然會這么動怒,看來他在乎她的程度比她預想的還要多。

  她該竊喜嗎?起碼這表示她的初步計划已經成功了。

  “你喜歡到酒店賣笑是嗎?”他痛心的瞅著她。“如果你要用這種分段的方式出賣你自己,不如一次賣給我,出個價,我跟你買斷!”

  他狂猛的壓住她柔軟的身子,一下子堵住她想解釋的唇。也瘋狂的吻她,霸道又狂野,火熱的舌尖肆無忌憚的吸吮她的唇舌,吻得她心跳不已。

  他好……霸氣,她無法抗拒這樣的霸氣。

  她的氣息刺激著他的感官,微微不安的扭動則挑動他深沉的欲望,他深吸一口氣,按捺不住的扯開包裹她的緊身衣物,洋裝里未著寸褸的銷魂胴體讓他徹底瘋狂。

  “你怎么可以穿成這樣?”他低吼一聲,該死!真的該死!她不知道上酒店的男人都醉翁之意不在酒嗎?她穿這樣簡直就是在引人犯罪!

  而他,已經注定要犯罪了。

  褪下身上的衣物,他一把握住她的丰盈,粗暴的搓揉,沒想到纖細瘦弱的她竟有如此飽滿挺立的雙峰。

  風馨不禁忘我的呻吟一聲,可是,她不能這么快就對他投降,她費力的推開他的手,護住自己的胸部,弓起雙腿想阻止他進入她兩腿之間。

  “不許遮掩!”她的模樣令他更加瘋狂,他拉開她的手固定在床頭,用下巴的胡渣逗弄著她胸前的柔軟,渴望的張口含住她粉色的蓓蕾,使勁的吸吮。

  “不要……”欲望的深淵令她害怕,她的身子在他擺弄下已經漸漸軟化了,她不能控制自己下腹的潮濕。

  “既然都在那種地方上班,何必還一副生澀的模樣?說,你已經給過多少男人了?”他醋意橫生地問,這副香馥又柔軟的身子已有多少男人進出過?

  “我沒有……”她怕極了此刻的他,他盛怒的模樣好可怕,完全失去平時的溫文儒雅。

  “說謊!”

  他惱怒的瞪著身下面頰嫣紅的她,立即不由分說的挺進,瞬間,那薄膜的障礙讓他倏然一驚。

  “啊──”風馨猛地咬住下唇。她不想叫出聲的,卻還是痛得逸出聲音。

  “你……”詠三愕然的中止沖刺的動作,他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的留在她溫暖緊實的體內,看她蹙著眉心的痛楚模樣,他真的……真的錯怪她了。

  晶瑩的淚珠沁出她眼眶,不全為她的處子之痛,還有他毫不溫柔的相待,她為自己感到悲哀。

  他輕拭去她眼角的淚,憐惜地在她耳邊道:“乖馨兒,抱住我,一會你就不痛了。”

  他緩緩律動起來,她則死命的夾緊他,他在她體內抽動的感覺那么明顯,一下又一下地令她痙攣,慢慢的,快感取代了疼痛,她兩頰燒紅,明白他已經是她生命里最親密的男人了。

show 於 2008-03-26 08:0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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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8:06:00
引用『show』所述: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4

  均勻的呼吸傳至風馨耳中,她緊緊依偎著身邊的詠三,頭枕在他手臂上,他的手則占有的環抱著她的腰,兩人雙腿交纏,凌亂的衣物則散落一地,空氣中仿佛還有酒精的味道。

  她緩緩睜開眼,接觸到一間全然陌生的華麗房間。昨夜的激情還殘留在她體內,她身上盡是他的氣味,但也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竟這樣輕易的和東方詠三發生關系了,這原是爺爺的計划之一,只是沒想到會實行得這么快,她一點心理准備都沒有。

  接下來她該怎么做呢?她在他心中又占有什么樣的地位?要是他只是把她當成一個任何人都可以隨意糟蹋的酒店小姐,那她……

  哦,不行,她不能繼續留在這里,她不要等他醒來開口趕她走,她必須先消失在他面前,因為她還沒想好要怎么走下一步。

  她輕輕的掙脫腰際的大手,不敢驚擾沉睡的他。

  “你做什么?”詠三驀地拉住她,一夜溫存后,她竟沒等他醒來就想走?

  “你……”風馨驚訝的看著他的臉,原來他早就醒了。

  詠三一把將她攬進懷中。“你想不負責任就走了?”

  他汲取著她清幽的發香,一抱住她纖細的腰之后,他就不由自主地揉弄著她胸前挺立的渾圓。雖然昨夜已在激狂中嘗過她粉嫩蓓蕾的甜美滋味,他現在還想再緩緩愛她一次,他要好好看清楚他所愛的女人每一吋肌膚。

  “詠三……”她推拒著他,不想跟他那么快便再有肌膚之親,因為那會讓她更離不開他。

  “好柔軟。”他握住她雙峰,恣意欣賞著她的身子因他的愛撫而扭動,傲人的峰頂也因而顫動。

  她的身子跟汪沁蔓截然不同,汪沁蔓健美勻稱,而她則纖細嬌柔,汪沁蔓的雙峰雖然保養得很好,卻不若她的蓓蕾那般粉嫩動人。

  看著她雙峰上兩點動人的嫣紅,他眸中的情欲倏地轉濃,忍不住張口含住她的蓓蕾,深深吸吮、啃噬,舌尖抵著她的丰盈划圈,接著以舌描繪她整個乳房誘人的曲線。

  風馨嚶嚀一聲,本能的將身子挺向他,無助的抱住他的頭,任他在雙峰上流連不去,予取予求。

  他的手探向她神祕的柔軟地帶,撫弄著她昨夜才為他而開的花蕾。

  隨著他溫柔的愛撫,他的舌在她酥胸上繼續狎戲,另一手則放肆的在她身體里滑動,風馨只能不住的喘息,雙手無助的緊緊抓住被單,身子火熱得几乎要爆炸。

  “馨兒……”他的唇終于舍得離開她高聳誘人的雪峰,接著瞬間堵住她的檀口,與她的丁香小舌交纏。

  昨夜那緊實的感覺讓他下腹一陣沖動,他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硬挺的勃起抵住她的私密處,飽含情欲的繼續吻她。

  靈巧的舌頭在她雙唇上來回刷動,讓風馨一陣暈眩,纏綿的火苗經由他的舌頭蔓延到她體內,她真沒想到他竟會是個挑情高手!

  風馨的神智恍惚,一瞬間,他已霸道的扳開她細白柔美的大腿,高舉她的雙腿放在肩上,剽悍的進入她。

  她像觸電般渾身戰栗,粗壯的飽實充盈在她窄緊的體內,她敞開的花苞迎接著他,每一下沖刺都讓她几乎瘋狂。

  “馨兒!”詠三粗嘎的喚她。

  她嬌媚的姿態蠱惑了他,他忘情的抽送,狂肆的占有,每一次的進出都帶給她最大的快樂。她真的讓他憐惜不已,雖然汪沁蔓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但畢竟出身風塵,對他再好、再體貼,總缺少一份讓他心動的感覺,而風馨的柔弱和無助則讓他徹底投降。

  他是風馨的第一個男人,她只屬于他,今后她也只能做他的女人,一想到別的男人同樣如此占有她,他會發瘋!

  “求求你……我受不了了……”她發出急促的低吟,難耐的對他要求,他的律動那么強烈迅速,他的深猛掠奪讓她亢奮到了極點。

  “給你!”他迅速的沖刺,劇烈得讓風馨不停呻吟。接著他將熱流噴灑于她灼熱的體內,在瞬間兩人均得到了高潮。

  詠三抱住她汗濕的身子,兩人還深深結合著。他憐惜的細吻她發際,而風馨已經在他身下虛脫了。

  “馨兒,你好香。”縱然激情已過,他又忍不住開始親吻她的肌膚。人如其名,她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馨香,令他難舍。

  風馨羞澀的將臉偎在他胸膛,高潮的喜悅讓她害怕,他竟有這么大的力量可以控制她,在他身下,她只能任由他馳騁,任由他凌駕,毫無自主意識。

  她已經愛上了他嗎?

  是啊,若不愛,她又怎么會交出自己的身子?雖然這是爺爺的計划之一,但她確實已牢牢的被他吸引住,生命再也不能沒有他。

  “我……我真的要走了。”她苦澀的潤潤唇。“你只要付我五十塊美金就可以了,如果你嫌貴的話,那么……”

  詠三以食指堵住她的唇,低聲命令,“不許你把自己說得如此廉價,我從來沒把你當成妓女,不要妄自菲薄,你在我心目中是無價之寶。”

  “真的?”她不信任的看著他,他說的是真話嗎?他不介意她在酒店上班,將她當成無價之寶?

  難道爺爺猜對了,從他在小印度被她扒了皮夾反而幫助她開始,他確實對她有好感?

  “難道我剛剛的表現不足以証明?”他輕咬著她的耳垂,低聲一笑。

  她的臉紅了,兩人方才那樣結合,比昨夜狂野十倍,而且他沒有用……保險套。

  “可是……”風馨嘆息一聲。“我跟你實在不配。”

  如果他不是高貴的東方詠三該多好……傻呵,如果他不是東方詠三,她就不會實行這個計划,也不會愛上他了。

  “身份不是問題,我要你做我的女人。”他堅定的說,抱住她的嬌軀,控制著又勃發的欲望。

  她幽幽地說:“你要我,等于要了一個大麻煩,我還有爺爺……”

  就如爺爺所愿吧,東方詠三真會成為重建風家的希望,然而她卻注定愛他愛得心虛。

  他輕輕吻住她的耳垂,柔聲道:“你的爺爺就是我的爺爺,我會盡我所能照顧他,有什么問題,我們一起面對。”

  “詠三……”他的柔情讓她情不自禁的將紅唇貼上他的。

  “馨兒……”他低啞的喚著。

  她的主動終于讓他的自制決堤,她迷離如醉的眼眸讓他心生憐惜,他反吻住嬌柔的她,大掌忘情的捏揉她柔軟的胸脯,再度帶她同往情欲的天堂……

  ※※※

  熱切的纏綿過后,詠三要風馨留在別墅休息,自己則駕車前往東方財閥,他心中有數,蓄意關機了一整晚,想必所有的人都在找他。

  “你終于出現了,而且看起來春風滿面。”冷瀅挑挑眉,微蹙的秀眉有點不耐。

  “有什么事嗎?”詠三從容地坐進牛皮旋轉椅中,瀟灑的俊顏挂著一抹貫常的微笑。

  “有。”冷瀅撇撇唇道:“你的汪沁蔓整個早上打了一百通電話來詢問你的行蹤,嚴重的干擾我工作。”

  “沁蔓?”詠三驀地停住翻閱卷宗的動作,斂下眼瞼,臉上神情復雜。

  冷瀅的唇角揚高,接著說:“另外,有三個趕不走的不速之客也等你一個早上了。”

  語畢,總裁室的一面牆驀地往兩旁開啟,隱蔽的休息室中緩緩走出三名西裝革履的挺拔男子。

  “詠三,狗急也會跳牆,看來你昨夜的行為把你的好情婦給逼急了。”妄二優閑的走向他,唇角挂著一抹笑。

  跟在妄二身后的是拓一,眼里同樣帶著古怪的笑意。“詠三,昨晚那個漂亮妞到底跟你是什么關系?”

  “早知道昨天就跟你們一起去酒店。”錯過好戲實在可惜,毅七則是一臉的遺憾。

  “你們這是干什么?”詠三面帶笑容,他早料到今天肯定會有三堂會審,只是沒想到來得這么快,他們居然在他的辦公室里守株待兔。

  冷瀅哼一聲,道:“他們這不算什么,還有個人自責的把自己關在廁所中不肯出來,你最好去勸解他,免得占著茅坑又不拉屎,惹人厭。”

  詠三不解的看著她。“你是說……”

  “當然是冷棠那個笨蛋。”

  她真的快被冷棠搞瘋了。昨夜同樣保護詠三到百花酒店的冷棠,又因為上洗手間而沒跟好,讓詠三挾酒女失蹤了一整夜,因此他自責得快切腹,覺得命運為什么要這么捉弄他,讓他三番兩次錯失保護主人的機會,所以他一早來公司就把自己關在廁所不肯出來,任誰勸他都沒用。

  詠三笑了。

  “你放心,我待會就去勸他出來。”

  冷瀅瞥他一眼。“還有,那位陸子妍小姐又不死心的打電話來邀你到上海宮吃飯。”

  詠三回報冷瀅一個無比紳士的笑容,溫和地開口,“瀅瀅,想個辦法讓上海宮倒閉好嗎?”

  冷瀅瞪他一眼。

  毅七很實際的接口,“上海宮倒閉可以拒絕陸子妍,百花酒店倒閉卻無法讓汪沁蔓死心。”

  “說得對,迷人的東方三少,你該知道你的小蔓蔓對你有多么死心塌地。”拓一很壞心的補一句。

  “還有,絕不要低估女人的復仇力和嫉妒心。”毅七推推他的黑色鏡框,一副仿佛曾栽在女人手上的語重心長樣。

  這個話題令詠三蹙起眉心,汪沁蔓確實是個棘手的問題,相處七年,他對她不是全然的沒有感情,但他很清楚他們之間的感情是建構于肉體之上,他始終把她當成一個交易的對象,而非交往的對象。

  “我會慎重處理這件事。”詠三淡淡地道。

  拓一帥氣的面容拂過一絲笑意。“哎,詠三,你真該看看昨天你帶走那位清秀佳人之后,你的小蔓蔓臉色有多難看,如果你看到她那副晚娘面孔,保証從此以后對她一點“性趣”都沒有。”

  “詠三,唯有快刀斬亂麻才足以擺脫女人,可千萬不要心軟哪。”妄二邪佞的俊臉露出無情的笑,與不少女人有過愛欲糾葛的他當然是個中高手。

  “倒是我們什么時候可以見見你的白雪公主?”毅七對這個比較有興趣,反正他的生命中一直沒有如何擺脫女人的煩惱,因為他從不招惹女人。

  “別急,時候到了,我自然會介紹給你們認識。”詠三微微一笑,有說跟沒說一樣。

  他與風馨剛建立起親密關系,她并不知曉他的身份,而他不想嚇壞她,畢竟東方家是以黑市交易起家,這對純潔又單純的她來說,可能一時之間無法接受,他需要一些時間。

  “容我提醒一聲,”冷瀅迅速地在電腦桌前鍵入資料,冷漠的說:“要是几位再繼續談心,廁所里的那個人就要憋死了。”

  雖然她對冷棠那莫名其妙的執著很不以為然,但她還是很有姊弟愛,畢竟冷棠是他們冷家的一脈男丁。

  冷瀅的話提醒了他們,霎時話題一轉,焦點落在冷棠身上。

  “有時候,我真的覺得冷棠是我們家的奇葩。”毅七有感而發地說,連一直自詡聰明的他也不禁對冷棠甘拜下風。

  “我們冷棠的思想世界是凡人無法理解的。”妄二的語氣很調侃。

  “何止,我根本就覺得他的武士道精神已經前無古人,后無來者了,想想看,他可以為詠三忠心到這種程度,如果將來他愛上女人,那……嘖嘖!一定很精采……”拓一又開始口沫橫飛,反正損人不要錢。

  “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一步。”還是詠三人道些,他率先步出總裁室,去找他的影子保鏢。

  ※※※

  一整天,風馨都沉浸在乍來的幸福喜悅中,她渴望看到詠三,更期待他回來,無所事事的她,將屋子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几乎是立即的,她愛上這棟小巧迷人的別墅。

  如果這是她和詠三的家,一間愛的小屋……她開始奢侈的幻想,然而這個夢想似乎太過華麗了,她只不過是眾多對詠三獻身的女人之一,他會在乎她嗎?他真會將心交給她嗎?

  憶及早晨的纏綿,她的心又激蕩起來。她的身子是屬于他的,那激烈的肉體交觸讓她既羞赧又幸福,原來完全屬于一個男人的感覺是這么讓人迷醉,她可以感覺到他渴求著她的身體,就像她是他的第一個女人似的。

  她的心情突然又蒙上一層陰霾。她怎么可能是他的第一個女人?爺爺說過,他有個叫汪沁蔓的女人已經很久了,除了汪沁蔓,對他投懷送抱的女人必然不會少,他是一個年輕又精力旺盛的男子,怎么可能拒絕?

  直到夜幕低垂,門把轉動的聲音響起,她才停止胡思亂想,從樓上的臥房飛奔而下,雀躍的在大門迎接她的情郎。

  詠三提著一只考究的名店紙袋步履瀟灑地步入玄關,看見面前的風馨,他立即露出笑意。

  “你回來啦。”風馨顯得有點局促與緊張,雖然經過昨夜和早晨的親密關系,他們之間還是有點陌生。

  “快換上這件衣服,我帶你出去吃飯。”詠三將紙袋交給她,興匆匆的說。

  自從出門后,他就一直挂念留在別墅的她,怕她不告而別,更怕她又跑回百花酒店上班,總算現在可以放下心了,她并沒有走,她在等他,從她眼中可以輕易察覺她對他的期待。

  “好美……”她拿出紙袋里的淺藍色削肩過膝洋裝,樣式簡單,但剪裁與質料都是上乘的。

  “你穿上會更美。”詠三微微一笑催促她。

  今夜是他們的,沒有任何人可以打擾,屬于他們的第一次約會。

  風馨順從地上樓換衣服。

  詠三設想周到,還准備了銀色高跟涼鞋和小巧的提包,讓煥然一新的她像個高貴的淑女。

  她緩緩步下樓梯,她未曾穿得這么正式,就算是風家在興盛時,她也沒這么穿過,她覺得簡單的襯衫、牛仔褲最適合自己,今晚她的第一次盛裝,是為了她的第一個男人。

  詠三以贊賞的目光迎接她下樓,他將手伸向她,握住她纖白小巧的手之后,將她攬進懷中。

  他對她附耳輕喃,“馨兒,這件衣服就像為你量身訂做,我敢打賭,你會是今晚眾人注目的焦點。”

  他親密的舉動讓她渾身仿佛掠過一陣電流,接著不可自拔的沉醉在他迷人的男人味中。

  “我們要去哪里?”仰視他的俊顏,風馨心蕩神馳地問。

  他輕啄她的紅唇,對她綻露一絲笑意。“待會你就知道。”

  ※※※

  在許多種族融合的新加坡,“翠堤俱樂部”是只有華人才能入會的俱樂部,入會費高達十萬美金,若不是政商名流也只能望門興嘆,許多非華人的億萬富豪更是只能暗自扼腕,無法一窺傳說中品味獨具的人間仙境。

  詠三挽著風馨進入翠堤,將車交給泊車侍者。他不必出示會員卡,因為他西裝衣領上的傲獅徽章便是最好的識別証。東方七子都是翠堤的會員,放五更是特別喜歡到這里的健身房運動,因為這里的高格調可以讓他免去被女人搭訕的麻煩。

  “東方先生,這位美麗的淑女是……”相熟的公關經理親自出來招待,他難免對風馨感到好奇,因為這位俊美、瀟灑又財力雄厚的東方三少從不曾帶女人來過翠堤。

  “風小姐。”詠三毫不避諱,未來他也將帶著風馨出席任何公開場合。

  公關經理贊賞的看著在簡單洋裝襯托下顯得雅潔細致的風馨。“原來是風小姐,您好。”

  風馨因公關經理的目光而羞赧,但她知道此刻自己的身份,站在東方詠三的身邊,她便是他的女人,不能太小家子氣,否則便叫人笑話了。

  “你好,經理先生。”風馨露出貝齒一笑,落落大方,這對于曾是風家獨生千金的她來說并不困難。

  公關經理熟知詠三的習慣,將兩位貴賓引進翠堤最引以為傲的“星光餐廳”。雖然這里特制的餐點不是高級牛排海鮮,也沒有鮑魚、生蚝,但每一道家常小炒都會令人回味再三,這對于享受慣了大魚大肉的上流社會人士而言,比什么珍饈都彌足珍貴。

  “兩位請坐。”公關經理熱絡的招待貴賓,并親自為兩人斟茶,在他們點完菜之后便識趣地退下。

  “這里好美!”半瞇起如夢星眸,風馨眺望玻璃窗外的萬家燈火。多久沒有這么閑適的心情了?自從風家落魄之后,她一直汲汲于生活,照顧脾氣不好又獨裁的爺爺使她疲累,她真的渴望休息……

  “馨兒,我已經幫你爺爺安排回聖心醫院治療,這次我希望你不要再拒絕我的一番好意,讓他老人家好好休養,而你,我也不希望你回酒店上班,如果你想工作的話,我可以替你安排。”

  他可不容許昨晚那種情形再度發生,他無法容忍別的男人對風馨毛手毛腳,對她不規矩。

  她揚起睫毛,很快的看了他一眼。“詠三,在你面前,我顯得好渺小。”她低低的、幽幽的說。

  一切已照爺爺策划的步驟進行,今后,她將成為東方詠三豢養的女人,唯一與計划不同的是,她真的愛上了他,當她把身子交給他的時候,她就已經愛上他了。

  他輕輕握住她的手,微笑道:“既然知道自己渺小,那么你就安心留在我身邊,哪里都不許去。我要養你一輩子,而你給我的報答就是為我生兒育女,為東方家族傳嗣。”

  她深吸一口氣,心猛地狂跳起來,不敢置信的望著他。“你說的是真的嗎?”

  他這是……這是在向她求婚哪!他的真誠讓她覺得好慚愧,她不配獲得他的愛,她不配讓他這么細心呵護、照顧,因為她只是個工于心計的女人啊。

  “當然是真的。”他相信自己的感覺,風馨對他是真心的,況且經過昨夜,雖然男歡女愛是你情我愿的事,她的純潔與不經世事更加確定她是值得他愛的女人。

  一腔滿滿的柔情涌至胸口,她望著詠三,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訴說著情感。“我……”

  “我就覺得眼熟,原來是“人在香港”的東方總裁啊。”

  一名高挑的時髦女子走近,那迫人的氣勢讓風馨不由得住了口。

  “陸副總裁,這么好雅興也來這里吃飯?”詠三淡淡開口。

  “不知道東方總裁是什么時候回新加坡的?”陸子妍雖然似笑非笑,眼底卻燃起一族嫉妒的火焰。“早上我打電話到貴公司想邀您一道晚餐,您的祕書還告訴我,您准備在香港多停留一段時日。”

  詠三四兩撥千金的笑道:“臨時決定要回來便回來,東方某人的行蹤不足挂齒,因此回來后便不叨擾陸副總了。”

  “那么這位是……”陸子妍看著風馨,他們兩人剛剛那副親匿的樣子讓她不由得醋勁大起,東方詠三一再拒絕她的邀約,現在卻和別的女人在這里吃飯,根本就不把她擺在眼里!

  “我來介紹,這位是風小姐,我的女朋友。”詠三從容地道出風馨的身份,想來以后這位刁鑽的陸小姐不會再一天到晚打電話去騷擾他,冷瀅的耳根子也可以清靜些了。

  “女朋友?”陸子妍明艷的嬌顏一變。東方詠三有女朋友?這是從未所聞的事,怎么可能?她明明打聽得清清楚楚,他只有一個人盡皆知的情婦,這個姓風的女人是何時冒出來的?

  “是的,改日請陸副總賞臉來喝我們的喜酒。”詠三再追加致命的一擊,相信陸子妍不死心也不行。

  “不知道這位風小姐是哪家千金?”陸子妍不甘心地問,她堂堂T集團的副總裁居然輸給一個小家碧玉?她非要弄個清楚不可。

  看著陸子妍,詠三從從容容地道:“她是風家的千金。”

  “你……”陸子妍鐵青著一張俏臉,他那種回答根本是一種挑釁。“好,恭喜了,我等著喝兩位的喜酒!”

  她拂袖而去,這讓風馨略感不安。“她好像很生氣,她是你的……”

  她不敢問下去,像他這么迷人的男人,就算有一百個女人纏著他也不奇怪。

  “什么都不是,只是生意上往來的朋友。”詠三輕描淡寫地說。

  然而因為陸子妍的出現,風馨食不知味,詠三看在眼里,打消飯后還要去夜總會跳舞的計划,轉而送她回家。

  “晚安。”站在門前向他道別,她有點失望,她以為他會帶她回那棟別墅,可是他卻送她回來小印度,看來今晚將是個無眠的夜,他該不會是要去安撫那個陸小姐吧,否則為何一吃完飯就急急打發她?

  “不急,我坐坐再走。”他不請自入,順手替她將木門關上。

  漆黑的室內只見月光掩映,他忽然將她摟進懷中,汲取她發上的香。

  風馨心跳加速,他的留下讓她喜悅無比,他并不是要去找那個女人,他就在她的身邊,而且還緊緊摟著她。

  他低頭尋找她的嘴唇,深情的吻住她,挑逗的唇舌一下子攻掠她的心,她渾身癱軟的攀著他,任他吸吮她的舌。

  詠三的舌深探、翻攪著她的小舌頭,吻到兩人皆喘息不已,他驟然將她抱進房,放在簡陋的木板床上。

  很快的褪去自己的衣物,他的男性軀體壓住她纖弱的身子。

  兩人四目交纏,望著他近在咫尺的俊顏,那灼熱的碩大挺得她的下腹陣陣燥熱,讓她羞赧的閉上眼。

  “馨兒,你不張開眼睛看我怎么愛你?”他逗弄著她,俯下頭,隔著薄薄衣料親吻她高聳誘人的雪峰,大手搓揉著她叫人銷魂的丰盈。

  她屏著氣,不由自主將身子迎向他,私密處抵著他的男性象征。

  他拉高洋裝下擺至她腰際,扯掉她的底褲,瞬間沖動的滑進她體內。

  她緊緊抱著他不放,他沖刺的速度几乎讓她失聲尖叫。他吻住她的唇,不讓薄薄的木板將她的叫聲泄露出去。

  沒有冷氣的小小室內,汗水濕透了激情中的兩人。在強烈的感官刺激下,風馨知道自己已經無法離開他了。她愛詠三,但又不能背叛爺爺,爺爺將重建風家的希望全放在她身上,她不忍心讓他老人家連最后一絲希望也破滅。

  情義無法兩全,她該怎么做才好?

  罷了,暫時將惱人的問題丟到一邊吧,或許明天她可以試著說服爺爺放棄這個計划,或者,她可以對詠三全盤托出,如果她真有勇氣的話……

show 於 2008-03-26 08:0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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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8:06:00
引用『show』所述: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5


  結束股東大會,詠三神清氣爽地步向總裁室。放五與他并肩而行,冷傲漠然的姿態使得祕書室那几個嘰喳不停的小祕書立刻閉嘴,紛紛結束談天回到自己座位假裝努力辦公。

  “你那些辦事不力的祕書們該汰舊換新了。”一進入總裁室,放五立即發表意見。

  詠三微笑道:“別對她們太苛責,她們都是花樣年華的女孩,喜歡聊天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他對職員的容忍度還滿高的,只要將份內工作做好,他便不拘小節,這當然也是他受愛戴的原因之一。

  “你大概是世界上最好說話的老板了。”放五不以為然的哼道。

  “也是世界上最受女人青睞的老板。”手拿公文進來的冷瀅冷冷的加上一句,筆直地將成疊公文置于詠三桌上。

  “冷祕書,麻煩你給我一杯咖啡。”詠三溫言吩咐。

  “或許我該先給你這個。”冷瀅拿出一張傳真遞過去,冷淡的看著他,美麗的眸中盡是寒光。

  詠三接過傳真,微挑起眉。“T集團要與我們解除合作關系?”

  冷瀅撇撇唇。“是的,一早就傳來了,對方態度堅決,不容置喙,措詞甚至是不禮貌的。”

  “他們在搞什么鬼?”放五皺起眉頭,傲然的俊顏增添几許不悅,在他高高在上的思想中,只有東方財閥和他人解除合約,沒有人膽敢和東方財閥解除合約這回事。

  “為什么?理由呢?”詠三溫和地問。除非天塌下來,否則他可能永遠都是一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模樣。

  冷瀅皮笑肉不笑地道:“這不是應該問總裁嗎?”

  除了這張傳真,陸子妍還打電話來將她狠狠罵了一頓,痛斥她隱瞞詠三的行蹤,指控她想獨占詠三。那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真是太無理取鬧了,害她一個早上的好心情就此飛掉,到現在還擺副晚娘面孔。

  “解除就解除吧,東方財閥不在乎少與一個集團合作。”

  詠三不在意地淡笑,這確實是陸子妍這種自負又善妒的女人會做的事,毫無風度可言。只為了發泄個人的情緒便置集團利益于不顧,這樣幼稚的女人不可能在他的眼界之中。

  “且慢,總裁。”冷瀅挑了挑細眉。“我將此消息書面回覆T集團,陸子文總裁立即親自撥電話來,要求與我們繼續合作,而且他將親赴星洲,為他妹妹的任性向你致歉。”

  “總算T集團還有個明理的人。”放五哼了哼。

  詠三露出笑容。“冷祕書,請你轉達陸總裁,我接受他的道歉,東方財閥將與T集團繼續合作,我建議他日后派更優秀的人選來考察,至于陸子妍小姐,很遺憾,我不想再見到她。”

  “是的,我會轉達。”冷瀅冷漠地點了下頭,“不過,解決了陸子妍小姐,總裁是不是也該解決汪沁蔓小姐?她今天又來電話了,甚至騷擾冷棠,認為他沒有盡到保護總裁的責任,以至于讓別的女人乘虛而入。”

  詠三因這個訊息而真正不悅。“我會處理。”

  他會盡快讓汪沁蔓明白,他們之間多年的關系必須結束,因為他不要風馨有一點點的不安全感,他要讓她全然信任他。

  “但愿。”冷瀅不客氣的退出總裁室。

  “你的祕書真大牌。”放五首次對他露出同情的表情,他揚起嘴角道:“最近你行蹤成謎,東方夫人已經開始注意你了。”

  詠三當然懂得他的意思,換言之,那代表了另一個意義,他將沒有好事,因為他們母親天馬行空的作為通常叫人膽戰心驚。

  “你可以告訴她,我公事繁忙,無暇分心。”詠三還有心情開玩笑。

  放五撇撇唇。“你以為我們的母親大人是那么好打發的嗎?”

  “豈敢,我從不那么以為。”詠三笑了,這對他們母親算是恭維嗎?應該是折損吧。

  放五嘲弄地說:“或許你把那個傳說中的女孩帶回家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她一直樂于與兒子的另一伴建立良好的婆媳關系,雖然那很可笑。”

  詠三點點頭。“我會考慮你的建議。”

  事實上,他正計划安排風馨與她爺爺到他的私人島嶼──煙水島居住。

  他們祖孫倆在小印度的住所太破舊了,況且也不安全,煙水島鳥語花香、山明水秀,最適合風老先生靜養。

  只是風馨會接受嗎?

  她外柔內剛,看似溫馴,卻有一顆剛毅的心,她的傲骨和她的尊嚴怎容得了他的“施舍”?

  他苦笑一記,縱然他對她百分之百不是施舍,而是出于愛,但落魄的她一定不會這么想。

  想來只有將她娶進門是最好的方法了,等她成為東方家的三少奶奶,那么一切的安排便理所當然,妻子沒有理由不接受丈夫的好意,不是嗎?而他也將名正言順的照顧她一輩子。

  詠三嘴角緩緩勾起微笑,東方家第二個娶妻的,應該會是他吧。

  ※※※

  百花酒店的休息室中,汪沁蔓無精打彩地縮在沙發中,自從那日詠三當著她的面帶走別的女人之后,她就覺得自己几乎死了一半,所有的精力都隨著詠三的離去而消失殆盡。

  為什么詠三要這么對她?她好怨,誰不知道詠三是她的男人,他竟讓她成為酒店里的笑柄,她們都說她已經失去了詠三的心,詠三終于厭倦她了,他帶走的那個女孩比她年輕好几歲呵。

  她不由得撫摸自己憔悴的面頰,再美的女人也會老去,再丰潤的軀體也會干枯,她不再有吸引力了,詠三真的迷戀上年輕女子了嗎?他會就此消失在她生命里嗎?

  哦,不,她不要失去詠三,她好怕會失去他,多年來,他是她生活唯一的重心,若失去他,她真不敢想自己是否還能活得下去,失去他,她情愿死了一了百了,也不要忍受這樣的痛苦……

  詠三悄然轉開門把,休息室里寂然無聲,他一眼便瞧見縮在沙發之中無精打彩的汪沁蔓。

  楊明麗告訴他,汪沁蔓已經几天都不搭理任何人,也不坐任何台,她每天翹首等待,就是在盼他來,這種不敬業的態度几乎在酒店里引起公憤了。

  “沁蔓。”怕嚇到沉思的她,他輕聲叫喚。

  “詠三!”她渾身一震,抬頭見到夢中情郎,眼中立刻綻放出喜悅的光彩。

  真的是詠三,他來了。

  淚水順著汪沁蔓的臉頰流下,終于盼到他了,他可知道她有多思念他嗎?

  “冷瀅說你找我。”他刻意以此為開場白。

  她慌了,原本喜悅的面容染上一抹膽怯。

  “哦,我……我不是故意要打擾你的,只是你……只是你几天沒來了,我擔心……擔心你有事,所以……”

  汪沁蔓知道自己犯了個大忌,她不該去騷擾他的祕書和保鏢,但她也是迫于無奈,他那天走后就消失了,她一點辦法都沒有,才會出此下策。

  “所以你便急著到處找我?”他淡淡地問。

  他的冷淡叫她心驚,她跳起來抱住他,語無倫次的喊,“詠三,我發誓我不會再這么做了,你原諒我,你就原諒我這一次,我真的不會再犯,真的不會!”

  “那些都不重要了。”詠三將她輕輕推開,看著她認真地說:“沁蔓,從今以后我不會再找你了,我們必須結束這樣的關系。”

  “不!”她淒厲的叫出聲,驚恐的看著他。

  老天,她最害怕的事情終于來了,几年來她最怕的就是有一天詠三要離開她,現在他真的要跟她分手了……她該如何是好?她該怎么做才能挽回他的心?她不禁六神無主。

  他深深的看著她,扶住她顫抖的肩膀。“沁蔓,我心意已決。”

  他知道她無法接受,但她該知道,即使他身邊沒有出現別的女人,她也不會是他永遠的女人。

  “詠三,你不能這么對我!”汪沁蔓呼吸沉重,胸腔劇烈起伏,她眼里布滿紅絲,眼睛直勾勾的瞪著他。

  他太殘忍了,她是那么愛他呀,為什么他要如此傷她?她對他的愛絕不會比那個女人少,然而就因為她一直安靜的待在他身邊,所以他就這么的忽略她,這不公平!

  “我已經替你安排好一切,今后你將不必在百花酒店工作,也可以有優渥的生活。”

  他為她在瑞士銀行存了一筆丰厚的存款,并為她在市中心買下一間寬敞的公寓,足以讓她的生活無后顧之憂。

  “我不要!”她知道他做得到,然而她要的不是金錢、不是樓房、不是任何將他們划清界限的物質。

  詠三搖搖頭。“沁蔓,理智些,即使你不接受,也無法使我改變心意,跟了我這么久,你很了解我。”

  如果他的手足們知道他居然這么溫和的跟情婦談分手,一定會恥笑他,他們總認為甩掉一個女人不必多說什么,只要扔給她一張支票就行了,然而他不想這么做,汪沁蔓是個好女人。

  “我不要!不要!”她的身子軟軟的往下滑,無助的抱住他的腿,臉上的妝已經花了,她知道自己看起來很狼狽,但此刻她已無暇顧及美麗,因為她的愛人就要離她遠去了。

  她確實了解他,就因為了解,她才悲傷,她知道詠三一旦決定的事,絕無旁人置喙的余地,雖然他對她的態度還是和從前一樣,但他的決心是不可能被她的淚水動搖的。

  “沁蔓,起來。”他伸手將脆弱的她扶起,輕輕拭去她臉上不停落下的淚水。

  他的溫柔又勾起她的希望,仰視著他,她急切地道:“詠三,你聽我說,別被年輕的酒女迷惑了,她要的只是你的錢,她在這里不知道已經陪過多少男人上床了,她不可能像我一樣對你這么忠實,她很骯臟……”

  “住口!”他皺起眉宇,他可以原諒她的口不擇言,但他不想再聽到她批評風馨。

  “你不相信嗎?我說的都是實話!”她激動的低喊。

  看著激動不已的汪沁蔓,詠三淡淡地說:“那些都不重要,我祝你找到自己的幸福。”

  說完,他旋身要走。

  “詠三,你別走!”她急切的沖向前抱住他。他一走就不會回來了,她不要就這么分手,她不要!她無法割舍他呀!

  “放開我,沁蔓。”他的聲音沉了些。

  “我不放。”她拚命搖頭,楚楚可憐的摟著他不放,依戀著他身上熟悉的味道。“吻我!詠三,吻我……”

  如果他們能再溫存一次,或許他記起他們從前纏綿的時光便不會那么狠心,她的身子曾是他的溫柔鄉啊。

  “不可能的。”除了風馨,他不再吻其他女子。

  她哀求的看著他,眸中閃著淚光。“給我一個臨別的吻,讓我作為后半生的回憶,我保証不會再糾纏你,只要一個吻,不是很難的是不是?我是你的第一個女人,你不可能忘記這個的。”

  事到如今,他不可能再上她的床了,那么只有一吻也是好的,詠三的初吻便是獻給她,她永遠不會忘了這一點。

  “沁蔓……”眼底掠過一抹復雜的情緒,詠三動了惻隱之心,他將她攬進懷中,低頭吻住她顫抖的紅唇。

  只是一個親吻,這是他最后能為她做的。

  沉醉于詠三的吻中,汪沁蔓情不自禁的環住他的頸子,熱烈的回應他,主動分開他的唇,緊緊吸吮他的唇瓣不放,她要將這一吻永生永世深深地烙印在心中,她不會忘記他的,縱然他傷她太重……

  “抱歉,有人嗎?”

  休息室的門驀然被推開,風馨提著一只背包走進來,眼前的景象讓她呆住了,她震驚的瞪大眼睛,望著熱吻中的兩人,不愿相信那是昨夜才和她纏綿過的男人,她的心莫名的抽緊。

  “馨兒!”詠三立即推開汪沁蔓,該死!風馨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他真是跳到黃河都洗不清了。

  “詠三……”汪沁蔓委屈地睨著他,心中的怨到達了極點,他竟然當著這女孩的面推開她,在他心中,她真的已經沒有價值了嗎?

  風馨退了一步,忍住內心那道尖銳的痛楚,她喃喃道:“抱歉……我不知道……我只是來拿回我的東西。”

  她依詠三之言向酒店辭職,人事部通知她拿回她置于儲物柜的几件衣物,沒想到會被她撞見這不堪的一幕。

  她該心痛嗎?或許她不該心痛,她早就知道詠三有個情婦,他不可能為了她,連這個性感尤物一般的情婦也不要,可是為什么她還是該死的心痛了,她的每根神經纖維都在抽痛!

  “馨兒,你聽我說。”詠三驚悸的捉住欲走的她。

  “放開我!”她甩開他的手,突然對他大喊,她已忘了自己該扮演的角色,若為了風家,她該對這一幕視若無睹才對,她該大方的接受他可以有別的女人,可是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

  她又傷心又絕望的看了他一眼,然后狂奔出去。

  “馨兒!”

  詠三追上去,步伐比風馨快一倍的他,在酒店外追到風馨,而汪沁蔓也不甘的追上來,欲制造兩人之間的混亂。

  “你別走,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像你想像的那樣。”他試圖拉住她,不愿讓她負氣離開。

  汪沁蔓嬌嗲地揚起聲音,“詠三,你就讓她走,我們不是說好要回去溫存一番,你主動吻我,你說你想念我,想念我在床上的技巧,那是這生澀的小丫頭所比不上的……”

  哈,只要這個黃毛丫頭被她氣走了,詠三就屬于她一個人,真是天助她也,她怎能不好好把握這次機會呢?

  “閉嘴!”詠三鐵青著臉低喝,他會殺了汪沁蔓,他真會殺了她!

  風馨又急又氣的再度甩開他,她抬手招了一部計程車,在夜色迷離中絕麈而去。

  ※※※

  凝視著病房外的天空,風馨的大眼空洞而無神。天氣依舊悶熱,綠葉迎著午后的風緩緩搖動,而她的心就像枯井一般了無生氣,鎮日怔怔然無所適從,過一天算一天。

  三天了,她以為詠三會來找她,可是他沒有,從那天在酒店前分手后,她就沒再見過他。

  他還躺在汪沁蔓的溫柔鄉中嗎?是吧,那個女人不是說詠三想念她的技巧嗎?想必他們正在一次溫存個夠。

  一想到詠三與別的女人翻云覆雨,她就一陣煩躁。

  “馨兒,削個蘋果給爺爺吃。”風任谷實在看不下去孫女那整天發呆的樣子,忍不住吩咐她做點事。

  “嗯。”風馨機械化的拿起蘋果和水果刀,心仿佛沉到一個深不見底的深井里,她連削蘋果的動作也是機械化的,就像個沒有生命的洋娃娃。

  “后悔了?”風任谷精明老銳的眼洞悉著一切。

  “爺爺……”她蹙起眉心,這個時候她不愿說什么,只想自己一個人靜靜的發呆。

  他搖著頭。“都怪你自己,馨兒,你真是太不懂事,太沖動了,跟人家賭什么氣呢?”

  這已經不知道是風任谷第几次的數落了,那天夜里風馨蒼白著一張臉奔到聖心醫院來,他知道事情的經過之后便一直叨念風馨的不是,她的任性恐怕會斷了他們重建風家的希望。

  風馨依然沉默。

  風任谷端詳著她,若有所思的問:“馨兒,你該不會真的愛上東方詠三了吧?”

  “爺爺!”她立即驚跳起來,水果刀差點削到自己的手指。

  “看樣子,你是真的愛上他了。”她的反應讓他了然于胸,他沉聲提醒,“馨兒,你該知道你的責任和使命。愛上東方詠三,你是在自找死路,現在的你沒有資格談情說愛。”

  風馨心亂如麻,她知道她不能愛上詠三,可是她已經愛了,這是無法控制的,難道人可以掌握自己的七情六欲嗎?

  風任谷瞪著她,重重一哼。“你父親就是太愛你母親了,所以才會落得那種下場,這還不足以給你當借鏡嗎?況且若是東方詠三發現你只是在利用他,他根本不會再愛你,你若痴心妄想,就等著萬劫不復……”

  她心煩地站起來,將削了一半的蘋果擱下。“爺爺,您別再說了,我都知道。”

  “找個機會去向他道歉。”風任谷獨裁地下令。“你現在唯一該做的就是討好東方詠三,取得他的信任,讓他幫助我們風家,什么自尊、驕傲,統統給我收到一邊去。”

  風馨深吸了口氣,叫她去向他求和、去討好他,她真的做不到。

  “爺爺,我出去走走。”

  不等風任谷出聲她便推門而出,再待在病房里她會瘋掉,爺爺的話時時刻刻提醒著她,她只是一個利用東方詠三的壞女人罷了。

  像她這樣的壞女人又有什么資格對他生氣、對他吃醋呢?如果她能全然占有他的心,那才真的是奇跡!

  不知不覺中,她又走回小印度,或許她私心地盼望他會來此找她吧,他們曾在這破舊的小屋纏綿過,如果他在此等候,她會拋下自尊的,才不過三天,她已經好想他……

  “小姐,你真漂亮。”兩名黝黑輕佻的印度人攔住她,對她邪佞的調戲。

  風馨嫌惡的皺著眉頭,她快步走開,他們卻追上來。

  “你們做什么?”她防備的瞪著他們,這里的印度人愈來愈不規矩了,據傳上禮拜還有個馬來籍的婦女遭到非禮,雖然還不確定是不是印度人所為,但機率很大。

  其中一人怪笑道:“只是想跟你聊聊天罷了,何必這么嚴肅?你的皮膚看起來挺白的哪。”

  “住口!”她厭惡的喝斥,他們不干不淨的穢言穢語真叫人打從心底生厭。

  “好凶喲,我們兄弟倆最喜歡凶姑娘了。”他們嘿嘿獰笑,緩緩朝風馨逼近,午后的巷弄里沒有別人,他們要逞凶簡直易如反掌。

  “別過來!”風馨慌張地往后退,就算咬舌自盡,她也不會讓他們凌辱自己,她的身子,只有……只有詠三能碰。

  “不許對風小姐無禮!”

  一雙粗拳與掌風平空而至,打退印度兄弟,一名風馨不認識的粗壯漢子像天神般從天而降,站在她面前保護她。

  瘦小的印度兄弟見風轉舵,拔腿就跑。

  風馨仍然心有余悸,看著眼前的陌生人。她并不認識他,可是他卻知道她姓風。“謝謝你,不知道你是……”

  驀地,一個大布袋套住了她的頭和上半身,她被漢子打橫抱了起來。

  “你做什么?”她尖聲大喊,見鬼了,以為遇到恩人,哪知禍從天降,早知道她就和那兩個印度人抵抗到底。

  漢子沉聲道:“失禮了。”

  這是她最后聽到的話,爾后便在怪香繚繞的布袋中失去了意識。

show 於 2008-03-26 08:0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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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用『show』所述: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6


  淡淡的花果香飄散在空氣之中,寧謐的氛圍在睡夢之中也可以感受得到,風馨舒服地在軟枕上囈語一聲,鼻息間的怪味道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比清雅的果香。她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但覺得即使長眠不起也無遺憾。

  “風小姐還沒起來?”隱約之中,有道甜美的嗓音問。

  “睡得可甜呢。”一個有著清亮聲調的女孩壓低聲音笑道:“陳堂主的特制迷藥果然名不虛傳,讓我們風小姐一睡快二十個鐘頭了哩。”

  風馨在睡夢中蹙起眉心,什么,她睡了快二十個鐘頭?

  這怎么行?爺爺還在等她呢,這么久沒回去,他一定擔心死了,不行,她得快點回醫院去!

  她掙扎著想睜開眼皮,但意識似乎還飄浮在睡夢之中,心有余而力不足,僅僅微微扭動身子。

  “啊,醒了。”甜美嗓音的女孩有些驚喜。

  “該不會是我們談天吵醒了她吧?”嗓音清亮的女孩沒前一個女孩樂觀,她有點擔心和自責。

  “反正三少爺也在等風小姐起來不是嗎?現在正好可以讓他少受點相思之苦,讓他們早點見面呀。”甜美嗓音的女孩愉快地說。

  “那么,我去通知三少爺。”像風一般,嗓音清亮的女孩掀起珠帘,急急忙忙奔了出去。

  那珠帘撥動的好聽音律讓風馨完全清醒了,她睜開眼,耳中輕輕飛掠古箏音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畫著一株淡雅粉色荷花的天花板,她看清楚自己躺在一張白色的床上,四邊床角皆垂著白色帘幔,詩意而浪漫。

  此時正值黃昏,窗外璀璨的晚霞將房內映得一室金橘,白牆上龍飛鳳舞的字跡書著蘇東坡的“念奴嬌”,潑墨山水疏淡而飄逸,室內的布置則雅致,這是一處真正的世外桃源,古色古香的私人天地。

  “你起來啦,風小姐,餓不餓呢?”

  風馨看到床前佇立著一名嬌小娟麗的女孩,衣袂飄飄,朱唇皓齒,正對她微微笑著,顯得十分友善。

  “你是……”風馨困惑地問。

  這女孩不像壞人,但她最后的記憶是被一名粗壯的偽善男人擄走的,至于布袋罩上頭之后的事,她根本完全沒有印象。

  “你叫我小喬就可以了。”她笑盈盈地回答。她雖然年紀輕輕,但在東方家為婢已經有五、六年的歷史。

  “小喬……”

  是誰?風馨茫茫然,還是一點頭緒也沒有。

  小喬笑道:“風小姐,三少爺命我們好好伺候你,有什么需要,請你盡管吩咐,千萬別客氣喲。”

  三少爺?

  詠三在東方家排行第三,難道擄她來的人是……

  珠帘再度被撥動,一主一仆相繼踏入裊裊生香的室內。

  “啊!三少爺,你這么快就到啦。”

  見到俊逸主子,小喬立即毫不掩飾的露出欣喜的笑容,三少爺在她心目中,早已無人可取代其崇高的地位。

  “后悔沒再對風小姐殷勤些,是不?”詠三打趣道。

  “真是天大的冤枉!”小喬叫屈。“這二十個小時,我跟大喬不眠不休的看顧風小姐,就怕她醒了、冷了、餓了還是凍了,這會你還說這么沒天良的話,真是氣死人!”說完,她孩子氣的跺腳。

  “小喬,不得無理取鬧。”大喬連忙提醒親如妹子的小喬,小喬什么都好,脾氣好、樂觀、知足,就是有點孩子氣。

  詠三微微一笑。“好了,知道你們兩個辛苦了,回房休息吧,我帶了師師親手做的桂花糕,小喬不是最喜歡嗎?特別犒賞你的。”

  “真的?”小喬驚喜地跳起來,忘了先前的不悅,也顧不得應對進退的禮儀,連忙拉著大喬嘗美味去。

  風馨冷眼旁觀這一幕,這兩個女孩跟他究竟是什么關系?似友非友,似仆非仆,看他的樣子好像很溺愛她們,而她們對他也沒半點尊敬,哼哼!看來他的女人緣很好嘛,走到哪里都有女人對他死心塌地,根本不缺她一個。

  “馨兒。”詠三走近床邊。終于,房里只剩他們兩個,終于,分別三天,他再見到她了。

  當陳堂主將她帶來煙水島時,見到她的容顏,他的第一個感覺就是她憔悴了,可見汪沁蔓之事對她的打擊多么大,而她卻倔強的將一切藏在心底,故作堅強和不在乎。

  “你為什么擄我來?”說完,風馨柔美的唇隨即抿得死緊,她不解他的動機,更對他的行為匪夷所思,難道東方家的人就能為所欲為嗎?可以強行擄人,擅自拘禁?

  “我怕貿然出現在你面前,你還未消氣,才出此下策將你擄來。我沒有惡意,只是想跟你心平氣和的談一談。”三天了,她也該冷靜些了吧。他在床沿坐下,伸手想撫觸她蒼白的面頰。

  她避開他的觸碰,冷著聲音說:“我不知道我們還有什么好談的,東方少爺。”

  她無法達成爺爺的心愿了,因為她無法在他面前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她無法漠視他有別的女人,她的度量不夠大,眼界不夠寬,她只是個心胸狹隘的、會吃醋的平凡女人而已。她真恨自己的平凡,而這平凡說明了她有多在乎他。

  “別這樣,馨兒,我很想你。”他將她的身子扳正,強迫她面對自己。

  她的反應看在他眼底正常極了,沒有愛就沒有恨,因為她愛他,所以現在才恨極了他,這么一推演,他心中的愉悅多于懊惱。

  “我以為你更想你的情婦。”她毫不客氣的對他冷嘲熱諷。

  詠三無奈地道:“汪沁蔓已經不是我的情婦了。”

  “笑話。”她冷嗤一聲。“你們在我面前熱情擁吻,現在卻告訴我她不是你的情婦,我該天真的相信你嗎?”

  詠三深深的凝視著她,認真的說:“馨兒,那是她要求的臨別之吻。我跟她談分手,她只要求一個吻,我能拒絕嗎?畢竟她曾在我身邊多年,是個好女人。”

  風馨一怔,她沒想到詠三居然為了她跟汪沁蔓談分手。江湖上傳言,東方詠三永遠不會離棄汪沁蔓,而現在他竟為了她離棄汪沁蔓了。

  乍驚還喜,她卻口是心非的哼一聲。“既然她是個好女人,那你干脆和她永遠在一起不就好了,何必多此一舉把我綁來這里。”

  雖然嘴硬,但她心中也頓時釋然了,他說得合情合理,她確實不該不分青紅皂白便定他的罪,如果他對一個有多年關系的女人一點舊情都不念,那不是才可怕嗎?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她。“你真要我這么做?”

  “當然……當然不要。”她撇過頭去,看起來十分冷傲,脫口而出的卻是這四個字。

  她不由得暗罵自己,女人,你真是虛偽的動物啊。

  詠三微笑了,執起她的手,保証地說:“馨兒,你放心,絕不會有第二次讓你看見我和別的女人親熱,沒有別的女人,再沒有了。”

  她來不及用言語懷疑他,他已熱切的堵住她的唇,她也不由自主反應著他,雙手纏上他的頸子,讓兩人更加親密。

  天知道她有多想他,又多嫉妒那天她看到的畫面,他的唇吻在別的女人唇上居然可以讓她那么心碎,她愛他之深,恐怕自己也無法衡量了。

  ※※※

  風馨在島上度過愉快的數日,大喬手藝極佳,每餐都烹調她喜歡的清淡食物,讓她胃口大開,再這樣下去,她真怕自己原本秾;纖合度的身材會走樣。

  爭吵之后的言歸于好使她與詠三之間更加甜蜜,詠三放下公事專心陪她,也使他們的交往往前邁進一大步。

  現在,風馨是他名正言順的女朋友了,他想盡快向外界公開風馨的地位,并讓家人見見風馨,他們會喜歡她的,她毫無城府又單純堅強,是他心目中最理想的伴侶。

  這日夜晚,他們相擁在床上看星星,無云的天空中星光閃耀,十分美麗。

  詠三明天因公必須回東方財閥,換句話說,他們如膠似漆的假期要結束了。

  “馨兒,明天你跟我一起回公司。”談話間,詠三不經意的提出要求。

  “我?”風馨不解的看著他,他沒有說錯吧?

  “對,我要幫你安插一個職位,那么一來,我就可以天天看見你,你也可以天天看見我。”

  這件事他已經思考好几天了,唯有如此,才可確保她不會再像上回一樣,傻得跑到不該去的地方工作。

  身為未來東方三少奶奶的她,現在多些機會了解東方財閥的運作對她有一定的好處,他要她不止當他的賢內助,也是事業上的左右手,他不會自私的把她關在家中,像金絲雀般供養著,那對年輕的她并不適合,甚至,他還想鼓勵她繼續進修,出國深造,增廣見聞,彌補她過去的不足。

  “可是我什么都不會,我怕我的表現會讓你丟人。”她猶豫地說,雖然她也想每天看見詠三,但她對自己的能力沒信心,過去是風家千金的她,根本沒有工作經驗。

  “我不怕丟人,況且我會訓練你,我有一流的人才可以培養你,難道你不想有新生活?”

  風馨嘆了口氣,確實,她是一直向往新生活,如果是過去,她會很高興的接受,可是現在她身負重建風家的使命,爺爺的耳提面命不時橫在她與詠三之間,她愧對詠三,他為她這樣盡心思量、費心安排實在不值得,這樣的日子對她來說根本不是新生活,而是另一個地獄。

  “如果你希望我這么做,我就試試看。”她的嘴角微微泛起苦笑,那種苦澀只有她自己清楚。“可是爺爺……如果我到你的公司上班,那么爺爺就沒人照顧了。”

  “我知道你孝順,可是你現在要是把所有的時間都用來照顧你爺爺,你將來會后悔。”說完,他話題一轉,問道:“你覺得這個地方如何?”

  “雅致清幽。”她不明白他何以忽然這么問,但還是照自己這几天來的感覺回答。

  詠三微微笑了笑,“那么,讓你爺爺到此安享天年,你的看法呢?”

  風馨頓時睜大明眸,怔怔地望著他。“你要讓爺爺到這里住?”

  他點點頭,進一步說:“除了大喬、小喬,這里還有一名花匠和司機,我們可以再另外請一名專業醫師和特別護士來看護你爺爺的病,隨時向你回報,我想,這比他總是躺在醫院里好。”

  “你是說真的?”她不敢置信,喘息著問。

  她一直想找個地方讓爺爺能過好一點的生活,沒想到他全為她設想到了,這里與世隔絕,鳥語花香,空氣清新,確實是靜養的好地方,雖然她對他早已以身相許,但他真的愿意讓一個外人住進這里?

  “當然。”詠三微笑道:“大喬、小喬是自己人,她們會將你爺爺照顧得妥妥當當,你毋需擔心,再說,我有私人渡輪,這里距離新加坡不過十五分鐘航程,你隨時可以來看他老人家。”

  “詠三,我……”她熱烈的看著他,言語已經無法形容她的感動了。

  他竟對她這么好,如果他知道她接近他的目的,她真不敢想像他會有多憤怒……她心中的陰影啊,不知何時才能卸下。

  他的食指點上她的唇,溫柔地看著她,“什么都不要說,你只要點頭就行了。”

  她重重的點頭。“我答應,一百個答應,再不答應,我就是不知好歹了。”

  她主動吻住他的頸項,在他喉結處厮;磨,那柔軟的身子很快的勾起他的反應,他受不了的一個翻身將她壓在身下,燃燒著欲望的黑眸凝視著她,瞅得她怦然心動。

  “詠三……”她柔柔地喚他。這几天來,她一直期待他再度觸碰她的身子,可是他卻沒有行動,每晚只是擁著她入睡,除了吻之外,沒有更親密的行為,使她不禁懷疑自己已經對他失去了吸引力。

  她柔情滿溢的翦水雙瞳讓他更為心動,他動手解開兩人的衣衫,流連在她丰滿的雪峰上,以磨人的舔吻挑逗她的感官。

  “馨兒,我好想你!”

  他分開她的雙腿,堅硬瞬間滑進他思念了几日的甜美之處,她的緊實霎時緊緊包圍他,他的欲火急速高漲,雙手撫弄著她誘人的雙峰,腹下開始火速抽送。

  風馨緊緊攀住他的肩頭不放,他的速度讓她感覺自己就快被暴風卷去了,她唯一能抓牢的就是他,她不由自主將身子弓向他,迎向他銷魂的律動。

  “詠三,你可知道,我也好想你……”她不再避諱自己對他的深深思念,那三日的分隔已將她折磨夠了。

  “那么就永遠不要離開我。”他托高她粉臀,留戀的吸吮她的唇瓣。他們的身體緊緊交纏在一起,她女性的柔軟已讓他不可自拔。

  “不會……我不會傻得再離開你了。”她緊緊攀住他的身子,在他充滿霸氣的狂吻下,將自己全部交給他。

  他撫遍她被激情染紅的嬌嫩肌膚,揉弄她香甜挺立的蜜桃,一下下的沖刺是他占有她的方式。

  隨著兩人愈來愈激狂的扭動,他飢渴的向她索吻,腹下的律動絲毫沒有停頓,除了彼此的喘息聲,室內再沒有半點聲響。

  ※※※

  清晨的碼頭邊,詠三牽著風馨的手步下船,沒看見預期中應該要來接他們的司機,反而看到了毅七。

  “你的司機被一個酒后駕車的糊涂虫撞了,現在躺在醫院里,所以特別情商我來接你。”

  毅七話是對詠三說的,鏡片后精銳的雙眼卻緊盯著風馨看,顯然他家三哥身邊的女孩引起了他的注意。

  嘿,多年來詠三身邊的女人只有一個汪沁蔓,大家都看膩了,現在總算有張不一樣的面孔出現。

  “謝謝你來接我。”看到他審視的目光,詠三微笑介紹,“她叫風馨,是我的女朋友。馨兒,這是我七弟,東方毅七。”

  盡管詠三已經大方的介紹,毅七還是若有所思的盯著風馨看。

  姓風?

  他對這張臉有印象,十分肯定他絕對看過她。

  “你好,毅七。”風馨露出笑容。

  “你好。”毅七審視的目光未曾停頓,并以驚人的速度搜尋他腦袋中的記憶。

  那笑容……那笑容有些熟悉……

  不消片刻,他腦中掠過一個畫面──

  哦!他想起來了,他曾在澳門葡京酒店見過這個女孩!

  不會錯!他在澳門看過她,當時她與一對中年男女在一起,三人衣著入時,有說有笑十分融洽,她與那名中年美婦陪那位男子豪賭,他們出手闊綽,因此他印象格外深刻。

  他的朋友向他介紹,那對男女便是香江風幫的幫主與幫主夫人,那女孩是他們的獨生女,名叫風馨,長相不食人間煙火的她,是香江許多紈褲子弟欲追求的目標。

  “你是……風幫主的千金?”毅七不確定的問,事隔兩年了,物有相同、人有相似,也可能是他認錯了,何況如果她是風幫主的千金,怎么可能跟詠三在一起,還跑到百花酒店上班呢?

  風馨頓時身子一僵。

  “毅七,你會不會認錯了?”詠三看了她一眼,她的反應讓他心中有數,毅七是東方家有名的電腦資料庫,既然他問得出口就必定不會錯。

  “他沒有弄錯。”在毅七回答之前,風馨鎮靜地開口。

  該是揭穿她身份的時候了,難道連老天也贊成她利用詠三來重建風家大業,所以在她苦惱不知該如何告訴詠三自己的身份時,讓她遇見東方毅七,順水推舟的揭穿一切?

  “你真的是風幫千金!”毅七一臉驚喜,他最喜歡享受猜對的成就感了,尤其是認出那種只見過一、兩次面的人,讓他更加佩服自己的睿智。

  審視著不語的風馨,詠三蹙起眉心。“看來,你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向我解釋。”

  ※※※

  詠三將風馨帶到東方財閥的總裁室,冷瀅對于風馨的出現雖然狐疑,但向來冷漠的她并沒有多問,依然認真的做祕書的工作。

  “冷祕書,麻煩你給我們兩杯熱咖啡。”

  詠三按了一個鍵,將風馨帶進后面的休息室。

  他相信熱咖啡有助于他們彼此冷靜,畢竟對于她一直隱瞞自己的身份,他不可能無動于衷,說他動怒了也行,總之他需要她給他合理的解釋。

  “是的。”冷瀅識趣地沒調侃他,迅速泡了兩杯咖啡送進休息室便退出去,連好奇的多望一眼都沒有。

  風馨緊張的坐在沙發中,這間休息室其實很舒適,大片玻璃窗透進隱隱晨光,米白色的沙發,還有茶几上的馬蹄蘭都予人清新的感受,可是她就是無法放松,覺得局促不安。

  詠三站在玻璃窗前,啜了口熱咖啡,目光直盯著低垂睫毛的她,她看起來也不好受。

  頓時,他心軟了,就算她欺騙了他,也不是什么該死的大罪,他實在不必對她太嚴苛。

  思及此,他溫和的開口,“馨兒,這里沒有別人,現在你可以說了。”

  風馨抬起眼,黑白分明的眼睛靜靜瞅著他。“詠三,請你別生我的氣,千萬千萬別生我的氣,我真的不是故意要隱瞞身份,我是……我有苦衷。”

  詠三心平氣和的開口,“我不生氣,但我必須知道原因。我知道風幫在一年前已在江湖上銷聲匿跡,為何你與你爺爺會在這個地方謀生?”

  風馨幽幽的說:“既然你知道風幫在一年前已滅幫了,那么你應該能想像風幫在香江已是過街老鼠,除了逃到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們別無他法。”

  “風幫的驟滅在江湖上一直是個謎,你可以告訴我原因嗎?”他曾聽妄二提起過風幫滅幫之事,但當時沒多加注意。

  “因為是家丑,所以才成謎。”她苦澀一笑,眼底有許多復雜的情緒。“風幫在短短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被紅月會館殲滅,因為……因為紅月會館的館主鄭逸朗勾引我母親!”

  她的眼中泛起恨意,對于那不守婦道的母親,她至今仍無法原諒,而且永生永世都會恨著。

  “這怎么可能?”詠三蹙起眉心。“我所識得的鄭館主是位清雅端正的長輩,他不可能做這種事。”

  雖然鄭館主的妻子早在十年前過世,但說鄭館主勾引風幫幫主夫人,他說什么也不相信。

  風馨咬咬嘴唇。“我知道鄭逸朗之子鄭令修是你的摯友,但那未必代表他父親不會做下三濫的勾當。”

  詠三神色一凜。“你有什么証據?”盡管她不像說假話,他還是不相信鄭館主會做那種事。

  “我風幫原為香江第一大幫,短短一個月內就被紅月會館滅幫,這不是很可疑嗎?”風馨憤慨地道:“若非有內賊里應外合,風幫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殲滅?而那個內賊就是我母親,外賊就是不知廉恥的鄭逸朗!”

  “所以在滅幫之后,你與你爺爺就逃到星洲來?”他總覺得當中有什么不對,一時之間卻無法理出頭緒。

  “這也是萬不得已的。”往事讓她沉潛已久的痛苦再度被勾起。“當時我母親出賣風幫,深愛她的父親無法忍受這個結果,在滅幫之后仰藥自盡。他尸骨未寒,我那寡廉鮮恥的母親就投奔到鄭逸期的懷抱了,之后紅月會館對我們祖孫趕盡殺絕,我們迫于無奈才偷渡來此。”

  “為什么不早點告訴我?”他心憐她遭逢的家變,難怪認識她之時,她臉上一點笑容都沒有。

  她輕嘆了口氣。“當我知道你的身份后,便知曉鄭令修是你的知己,你們的友誼深不可破,几乎人人知道,如果我告訴你這件事,只是徒增你的困擾罷了,因此我不想說。”

  詠三走近她,輕輕執起她冰涼的心手,“知己難比紅顏,更何況這是他父親的獸行,與他無關,我不會遷怒。”

  風馨淡淡地道:“其實會不會遷怒都不重要,風幫已經滅了,再也不可能重建,這一生,我都將抱著這個遺憾而活。”

  她一步步將詠三引進她設下的陷阱之中,她對他的愧疚愈來愈深,若有朝一日他知道了真相而無法原諒她,她即使要以死謝罪也是罪有應得……

  “誰說風幫不可能重建?”詠三挑眉說。

  他思索著,若要她真正重展笑顏,恐怕只有重建風幫才能令她打從心里真正快樂起來,這對財勢雄厚的東方家族來說并非難事。

  風馨震驚的瞪著他。

  “當然不可能!風幫的部屬不是死了就是投靠紅月會館去了,況且我跟爺爺現在連自己都養不活,談什么重建風幫,只是痴人說夢。”

  她知道激將法總是最好的方法,看樣子他已經打定主意替她重建風幫了,根本無需她多費唇舌鼓動他。

  重建風幫是一項多么大的工程啊,他竟肯為了她這么做!他愛她真那么深嗎?她對自己既沒把握又沒信心。

  “難道你不相信我?”詠三吻了吻她的手心。“相信你爺爺現在唯一的心愿也是看風幫的旗幟再度在香江飄揚,你不會忍心讓他老人家失望吧?”

  “我的力量太微薄了……”她以退為進,眼看計謀就要成功了,但她心中卻一點喜悅的感覺都沒有。

  “我會幫你。”

  他終于說出口了。

  “真的?你真的愿意幫我?”他的承諾讓她的心好痛,因為她覺得自己好卑鄙,竟利用他的愛。

  現在他愛她有多深,就表示日后他將恨她多深,愛恨是一體兩面,永遠分不開,她必須有心理准備,承受自己種下的苦果。

  詠三微笑道:“當然是真的,明天我們就飛到香港從長計議,你父親應該還有些忠心的舊部屬沒走吧,我們可以先將他們集合起來,東方盟的香港分舵會全力協助,你不必擔心……”

  聽著他的計划,原本遙不可及的夢想像是近在眼前,就算不為復仇,只為告慰父親在天之靈,她也應該重建風幫。

  這么一想,她心里總算好過了些,為了自小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就算日后被詠三憎恨,她也無怨無尤。

  她柳眉糾緊。“可是,你家族的人會同意嗎?畢竟這不是件小事。”

  她現在已經知道詠三重視她的程度了,可是就怕他的家人阻撓,他們怎么會瞧得起她這個落難千金呢?這實在是個隱憂。

  “所以你明天必須跟我回家一趟,讓他們看看你,以取得他們對你的信任。”他似乎早已料到她會擔心這個,因此答得不疾不徐。

  風馨驚愕的睜大眼睛。“我跟你回家……”他的意思是不是……丑媳婦見公婆?

  “別緊張,他們一定會很喜歡你的。”他微笑起來,可以想像母親看到風馨會有多興奮。

  “好,我跟你回去。”她同意了。

  她不知道自己將獲得什么樣的對待,就讓時間來宣判吧,為了風幫,無論結果是苦是甜,她都愿意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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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7


  “好個清秀雅致的人兒,跟我年輕時長得一樣標致!”

  莫荷心看著詠三帶回來的風馨,愈看愈滿意,忍不住當眾稱贊起來,只不過不知道是贊美她自己還是風馨。

  “媽,別往自己臉上貼金好嗎?”拓一很不給面子的挑挑眉。“你年輕時根本沒這么美。”

  “沒有嗎?”莫荷心看著丈夫。“你最清楚了,你倒是說說看,我年輕時有沒有馨兒這么美?”

  “當然有。”東方龍騰雖然表情嚴峻,對于給愛妻的甜言蜜語他從來不曾吝嗇過。

  “看吧,你們爸爸說的,可不是我在自吹自擂哦。”莫荷心得意極了,說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摘下腕上的玉鐲套進風馨纖細的手里。

  “伯母,不行,這太貴重了。”風馨連忙推辭。

  剛剛第一眼看到詠三的母親,她就喜歡上這名笑容可掬的美婦人,如果她的家庭也這么和樂就好了,如果母親沒有背叛風家,如果……

  哦,不行,今天不該想那些塵封的痛苦往事,今天是她首次見東方家每一個人的重要時刻,為了取得他們的信任與好感,她必須打起全副精神,不能容許她出任何差錯。

  莫荷心笑嘻嘻地說:“叫伯母多見外,叫我媽就行了。”

  她不由分說又將玉鐲套回風馨的手腕上,這個媳婦她要定了,以前她就怕詠三娶汪沁蔓進門,不是她對風塵女郎有成見,而是那個汪沁蔓怎么看就怎么沒有他們東方家的味道,舉手投足都和他們格格不入,如果汪沁蔓變成她的媳婦,她真會覺得頭疼,總不能要媳婦陪她喝酒划拳吧。

  “這……伯母。我真的不能收。”

  “馨兒,你就收下吧。”拓一懶洋洋地說:“老實告訴你,我媽這種玉鐲多得是,抽屜里隨時擱著十七、八個,看到順眼的女孩她就給,絕不是什么價值連城的傳家寶,不信你問湘兒和烙桐,她們兩個也有,而且不但她們有,師師和瀅瀅也有,連遠在煙水島的大喬、小喬都……”

  “你閉嘴!”莫荷心連忙捂住他的嘴,省得他又口無遮攔。“馨兒,你快收下,別聽這只衣冠禽獸胡說八道。”

  “詠三……”風馨為難的向他求救。雖然拓一說這只玉鐲不算什么,可是她再不識貨也看得出來它絕對價值不菲。

  詠三笑道:“你就收下吧,這是我媽的一片心意。”

  連詠三都這么說,她只好將玉鐲套回手中,對著莫荷心柔柔一笑。“謝謝你,伯母,我會好好珍惜的。”

  “真是太好了,你們兩個准備什么時候結婚啊?”莫荷心興匆匆的問。

  不能怪她如此心急,要怪就怪拓一和妄二,明明身邊都已經有固定的女友了,還遲遲不結婚,每次都空穴來風,害她捕風捉影得都快瘋了,雖然她還年輕,也想快點抱抱孫子呀。

  毅七好笑的搖頭。“哪有那么快,媽,你耐心點等吧。”

  “我又不是問你。”莫荷心白了他一眼,瞬間又變成一張笑臉,親切的執起身旁風馨的手。“馨兒,你跟我們詠三准備什么時候結婚啊?我們好擇期跟你爺爺提親去。”

  關于風馨目前的情況,詠三昨夜已經對他們詳細報告過了,因此他們都能體諒,也不反對他們在一起。

  “伯母,我……”風馨不知該怎么回答。

  “媽,婚事暫且不急,還是等我助馨兒重建風幫之后再說。”詠三適時為她解圍,他知道他們的母親大人逼婚有朮,任何人都很難招架得住。

  這個話題令風馨渾身戒備,如果東方龍騰不贊成呢?或是其他人不贊成怎么辦?畢竟協助她這個孤女對他們并無好處呵。

  “那你就快助馨兒重建風幫啊。”莫荷心很快的接口,她的重點是辦喜事,建幫那種雜事讓她的兒子們去代勞就行了。

  “媽,你以為那么容易啊。”拓一又忍不住插嘴,詠三昨天提過要為風馨重建風幫之事,他實在覺得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如此大費周章,不過既然詠三堅持,他這個做大哥的當然會支持啦。

  “很難嗎?”莫荷心看向妄二。“二兒子,你是堂堂東方盟的盟主,你的手下最多,我命令你好好的幫馨兒重建風幫,在最短的時間內就完成這項任務,知道嗎?”

  “母親有令,莫敢不從。”妄二頗閑地道,縱然他也不贊成由東方盟來為風幫出錢出力,但詠三從未對一個女人這么認真過,看在這一點的份上,他就沒有理由反對。

  “我也可以幫忙。”毅七主動舉手表示要加入重建計划,他還沒重建一個幫派過,因此很有興趣。

  “如果有需要用到我鐵烙幫的地方,盡管開口。”顏烙桐也投下自己一票,想當初要不是妄二的幫忙,鐵烙幫也不會有今天,因此若可以幫助風馨,她愿盡綿薄之力。

  “當然也不可以少了我啦,我可是東方家的棟梁。”拓一很快的毛遂自荐。

  香港嘛,是個購物天堂,到時他可以帶湘兒順道去度個假,好好血拚一番,順便買些嬰兒的小衣、小褲寄給已大腹便便的馬雅公主。

  “有這么多人幫忙,馨兒,你們風幫很快就可以再現江湖。”莫荷心笑咪咪地提醒,“到時候你可別忘了要早點嫁進我們東方家喲。”總而言之,她盼的就是這個啦。

  “謝謝你們!真的謝謝你們!”風馨感激的看著在座的每一個人,盡管詠三的四弟與五弟沒表示什么,但他們也沒反對,這就夠了。

  她沒想到事情會這么順利,一想到風幫可以重見天日,她就熱血沸騰,她要母親看看,風幫即使被背叛過,也還能屹立不搖,她不會被紅月會館擊倒的,非但如此,她還要狠狠反擊!

  隔日,詠三與風馨立即整裝赴香江,冷棠也寸步不離的跟去。而風任谷在詠三的安排下,正在煙水島靜養,安全無虞,因此風馨完全沒有后顧之憂,全心為重建風幫而努力。

  東方盟香江分舵舵主林立親自赴機場接機。踏上睽違已久的這塊土地,風馨百感交集,她知道有詠三的護衛,沒人再敢動她一根寒毛,今非昔比,她不再是落難的風家千金,而是充滿斗志的復仇女神!

  “三少爺,風小姐,一路辛苦了。”林立恭敬有禮的問候,他已經接到東方盟總壇來的密函,要他率領港澳分舵全力配合三少爺重建風幫,對于這道旨令他雖頗有意見,但身為部屬的他也只有遵從。

  “不必多禮,林舵主。”詠三微微一笑要他們免禮。

  他坐鎮香江的這段期間,東方財閥由放五全權主持,他相信冷傲的放五和冷漠的冷瀅絕對會是天生一對,他們會合作無間的將東方財閥打理好,因此他一點都不挂心。

  一行人回到東方盟位于香江的分舵,壯觀氣派的分舵門禁十分森嚴,閑雜人等不可能入內,風馨無暇欣賞此處的堂皇,迫不及待去聯絡父親的舊部眾。

  詠三與冷棠被林立迎入內廳,仆人立即奉上熱茶。

  “三少爺,聽聞我們這次的任務是全力支持風幫復幫大計。”林立是個有話直說的漢子,也是有話藏不住的耿直人,因此他問得直截了當,待會也一定要表達他對這件事的看法,否則他會憋死。

  “沒錯。”詠三簡單地應道。

  林立皺著粗眉,眼中有深深的困惑。“但是如果我們支持風幫,就擺明了跟紅月會館作對。”

  他實在不明白,三少爺和紅月會館的大公子不是知己嗎?怎么會去蹚風幫這淌渾水?

  “林舵主,憑什么你會這么想呢?”詠三將茶杯擱在桌面,微笑看著他。

  林立理直氣壯地道:“誰都知道風幫是讓紅月會館給殲滅的。”這道理不是再簡單不過?會滅人幫派一定是有血海深仇,兩幫的仇怨肯定不小。

  詠三溫和地笑了笑,“林舵主,我們現在只不過是要幫助風幫重新建幫,并非弄垮紅月會館,對紅月會館沒有任何影響,未來兩幫可以并存,東方盟仍舊是東方盟,不偏袒任何一方。”

  林立搔搔頭,這似是而非的理論倒叫他這個粗人無言以對,只能干瞪眼。

  “既然三少爺這么說,我等必為重建風幫全心效力,任憑三少爺調度差遣。”他粗聲地說。

  聽說那個風幫落難千金將會成為未來的三少奶奶,就算是為東方盟將來的姻親盡點力吧。風家千金美麗不可方物,也難怪他們三少爺會為個女人神魂顛倒,即使有可能會與好朋友翻臉也在所不惜了。

  詠三勾起一笑。“很好。”

  林立退下后,內廳只剩詠三與冷棠。

  冷棠像尊門神似的站在詠三身后。經過前几次的教訓,現在就算他想上廁所也非憋到詠三也想上廁所為止,以免又錯失保護詠三的機會。

  “冷棠,坐,喝茶。”詠三招呼著,對于冷棠近來太過神經質的周到保護,他只感到啼笑皆非。

  “嗯。”冷棠沉重的應了一聲,隨即開口,“林舵主說得沒錯,我也認為這次你該三思而后行。”

  說穿了,不管是汪沁蔓或風馨,他都不喜歡,他覺得什么女人都配不上優秀俊朗的詠三,如果是他老姊還勉強可以啦,不過他知道冷瀅是絕對不可能和詠三擦出火花的。

  唉,那種女人,和什么男人都很難擦出火花喲。

  “為什么?”詠三饒富興味地問。

  冷棠撇撇唇。“自古紅顏多禍水,女人長得太漂亮不是件好事。”

  “這么說來,你將來想娶一個丑老婆嘍?”詠三戲謔地問。

  “當然不要!”冷棠連忙撇清,開玩笑,他冷棠可是名美男子,何況只有美女配野獸,沒有俊男配母豬的道理。

  詠三笑意更深。“那么你更不能阻止我往美麗的火坑里跳了。”

  ※※※

  重建風幫之事如火如荼的展開,風馨聯系了几名父親過去的忠心大將,他們一聽聞有東方盟的協助,個個都精神百倍的重回風幫旗下,并且積極尋找從前的舊部眾回歸風幫。

  有了東方盟的支持,重建几乎不費吹灰之力,但這吹皺的一池春水也將港澳黑白兩道弄得風聲鶴唳,眾人均猜不透為何居于黑道領導地位的東方盟要力助風幫,當中的淵源著實令人好奇。

  “三少爺,紅月會館鄭先生來訪。”林立緊張的親自來報,而香江分舵的總管則緊張的跟在他身后,生怕粗耿的主子會對大主子無禮。

  “請他進來。”詠三與毅七正在研擬日后風幫的組織架構,鄭令修的來訪是他意料中事,只是沒想到對方會遲至今日才來。

  “鄭先生一定是來興師問罪的。”林立擰著眉頭。“三少爺,你要不要避一避他?”

  詠三淡淡一笑。“無妨。總管,麻煩你請鄭先生進來。”

  “是,三少爺。”生怕會大動干戈的總管松了口氣,立即領命而去。

  毅七看了詠三一眼。“你確定要見鄭令修?你們可是拜把兄弟,現在為了一個女人……”

  他不再說下去,因為詠三的神情所表示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在總管的帶領下,鄭令修進入內堂,林立與總管知趣地退開,獨留室內三大巨頭。

  “詠三。”鄭令修蹙著眉宇,俊容上的煩惱顯而易見,因為詠三此舉已經造成他莫大的困擾。

  外型同樣俊秀的他是詠三大學時的死黨,兩人同窗四年,情誼深厚,年少輕狂的他們曾一起做過不少荒唐事,那些人生中最美好的單純歲月奠定了他們日后牢不可破的友誼。

  “坐。令修,我聽說你到京都拜會楓采流的副幫主,此行有收獲嗎?”詠三刻意閑話家常。

  “詠三,我沒想到重建風幫的幕后黑手會是東方盟。”鄭令修開門見山的直言,依他與詠三的交情,他不打算拐彎抹角。

  他才剛從日本回來,便聽聞風幫將東山再起之事,當父親告訴他,協助風幫的是東方盟,且坐鎮者是詠三時,他驚愕得一刻也不能等的親赴東方盟分舵來問個清楚。

  詠三溫言道:“令修,東方盟不是重建風幫的幕后黑手,我盟光明正大的協助風幫,我想這件事在香江已經人盡皆知了。”

  “這么說,你是執意幫助風幫了?”鄭令修臉色鐵青起來。“為什么?給我一個理由。風任谷與風敬閔喪盡天良,你現在居然要幫助一個人人喊打的幫派重出江湖?”

  詠三直視著多年的好友,“令修,你似乎沒弄清楚,喪盡天良的人究竟是誰,你何不回去問問令尊?”

  “問我父親?”他怒氣騰騰的瞪視著詠三。“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父親瞞著他做了什么嗎?

  詠三有所保留地道:“真相留給你自己去查明白,我希望你弄清楚再發火。你了解我的為人,應該知道我協助風幫并非毫無理由,而我也不想因為這件事影響你我之間的友誼。”

  他知道令修一向尊崇父親,若他知道父親的獸行,想必會痛苦難當,看來這件事肯定會對他們的友誼留下裂痕了。

  “好!我會弄明白的!”鄭令修帶著怒氣拂袖而去。

  “他看起來很生氣。”毅七搖搖頭,他沒見過這么失去風度的鄭令修,居然把門甩得這么大聲。

  “他遲早會知道真相。”詠三輕描淡寫的接口。

  “真相……”毅七立刻頓住。

  門把又悄然轉開,風馨一臉嚴肅的走進來。

  “啊,你們談談,我出去走一走。”毅七立即避開,那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氛太明顯了,他若不避開就是笨蛋。

  室內只剩四目相接的兩人,一片沉寂。

  “我都知道了,鄭令修來找過你,你是不是改變主意,不幫助風幫了?”深蹙柳眉,風馨幽幽地問。

  詠三大步向她走過去,溫柔的執起她的手。“你錯了,無論發生什么事,我都會助你重建風幫。”

  她真是對自己太沒自信了,不行,他得多給她一點信心才行。

  “真的?”她不確定的抬起眼看他,她與他相識不過短短數月,真的比得上他與鄭令修深厚的情誼?

  “當然!”她還沒有完全信任他的愛,他會証明的。

  “可是如此一來,勢必會讓你們兩個好朋友翻臉,我不愿你為了我弄得自己不開心。”

  最近她的心里愈來愈不安,心頭總有揮不開的陰霾,詠三對她愈好,付出愈多,她的自責也就愈深,他的愛讓她無地自容,深覺沒資格領受他這份深厚的愛,更無以為報,可是她真的好想緊緊捉住他們在一起的美好時光,每一分、每一秒,在他還沒發現她丑陋的真面目之前……

  “馨兒,知道嗎?你像個憂愁夫人,總是擔心太多了。”他輕撫她柔美的長發,半真半假的戲問:“或者你要嫁給我,以抵我為你做的犧牲?”

  “詠三……”她心跳驟然加快,他在向她求婚,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詠三不止一次向她求婚,盡管多么想成為他的妻,可是她不能答應,因為她恐懼著自己利用他之事有朝一日會被揭發,屆時他會憎恨她,必定會后悔娶了她。

  “如何?還要考慮嗎?”輕繞風馨柔細的發絲,詠三懶洋洋地問。

  “一切都等重建了風幫再說吧,我想告慰我父親在天之靈。”這是她唯一找得出來的推托借口。

  “好,都依你。”他不會逼她,但他并不害怕失去她,因為他深信她也同樣愛他,時間會將她永遠留在他身邊。

  ※※※

  文華東方酒店一樓咖啡座

  兩名同樣俊逸的年輕男子對坐著,詠三閑適地啜著咖啡,鄭令修則眉宇深鎖,顯得十分苦惱,他是經過深思熟慮才約詠三出來的,也希望這次能有好的結果,就怕詠三已經陷得太深。

  “令修,你已詢問過令尊了,是嗎?”詠三從容地問。

  “今天約你出來,就是要把真相告訴你,我不能讓你被那個妖女迷惑,詠三,你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而不自知。”

  那次與詠三不歡而散后,他私下見過毅七,從毅七口中得知詠三協助風幫的原因及風馨的說詞皆令他非常震愕,因此他將事情重新調查了一遍,確信詠三是被人利用了,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詠三成為那個妖女的大魚,他必須拯救詠三,也間接的保護紅月會館。

  “馨兒沒有迷惑我。”詠三泰然自若的反駁。

  鄭令修挑起眉。“還說沒有?愛情蒙蔽了你的心,你只聽片面之詞,難道風馨對你真那么重要,讓你連理智都喪失了?”

  詠三薄唇往上一揚。“看來毅七告訴你頗多。”

  他早就知曉毅七對萬事那種小心求証的程度,會告訴令修內情并不奇怪。毅七這么做,打的如意算盤不外是可以多個人調查風幫,將東方盟可能會受到的折損減到最少。

  “詠三,風任谷不是簡單的人物。”詠三的反應讓他十分懊惱。“他也不是一般的老人,盡管他現在病痛纏身,他的精銳仍足夠他指揮孫女對你圖謀不軌。”

  詠三的眼眸瞇了起來。“你是說馨兒利用我重建風幫?”

  對于這點,他無法認同。

  那日在小印度的邂逅純屬巧合,她因經濟拮據偷了他的皮夾,是他主動慷慨解囊幫助她的,后來的一切都是出于他自愿,他沒有被設計的感覺,而風馨更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強迫過他,甚至還因為不愿接受他的幫助而到百花酒店上班,這些都是事實。

  “何止如此,她還顛倒是非。”鄭令修輕蔑地說,一想到風馨對他父親的指控他就火冒三丈,那個妖女實在太過份了。

  “馨兒如何顛倒是非?”他倒想聽聽另一種說法。

  鄭令修俊逸的臉上出現一抹少見的恨意。

  “當年風馨的母親劉宜香女士愛的是我父親,他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劉家開的是間藥鋪,與黑社會素無瓜葛,可是劉宜香卻被當時香江的第一大幫──風幫的少主風敬閔看上了。”

  “風敬閔強暴她,風任谷助子為虐,他們聯手惡整劉家,設計讓劉家欠風幫一筆天文數字的鉅款,劉父因此上吊自盡,發現自己懷了風敬閔孽種的劉宜香只好乖乖下嫁風敬閔來保全其他家人,因為凶殘的風家父子什么都做得出來。”

  鄭令修所言讓詠三蹙起了眉心,這與風馨所言相去甚遠。

  他繼續道:“當時我鄭家尚未有紅月會館,只是個小小的鄭家幫,勢力根本無法與風幫抗衡。劉宜香嫁給風敬閔后仍心系我父親,妒心大起的風敬閔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血染鄭家幫。”

  “我父親死里逃生,輾轉到了南洋,他結識當地勢力最雄厚的黑道頭子,也就是我的外祖父,憑著才干和聰明,他娶了我母親這位黑道千金,爾后重回香江,揚眉吐氣創立了紅月會館。”

  “兩年多前我母親病逝后,我父親在一場宴會中無意間與劉宜香重逢,他們還深愛著對方,兩人都沒忘卻當年的血海深仇,因此他們計划復仇,后來他們終于聯手滅了風幫,至于風敬閔,他根本不是因為劉宜香的背叛想不開而自盡,當晚拋父棄女,帶著大筆現金與年輕情婦要逃走的他,死于貪財的情婦與他情婦的姘夫之手,算是死有余辜。”

  說完,鄭令修看著詠三,眼底的神色再認真不過。

  “詠三,事到如今,我將真相都告訴你了,你還不相信我嗎?或者,你還是選擇相信那對奸險的祖孫?”

  首次,詠三矛盾了,令修是他多年摯友,他几乎不能懷疑令修,但他更不愿懷疑風馨。

  “我現在無法回答你。”他沉緩地道。

  鄭令修點點頭。“好,我不逼你,但是我希望你理智的想想,究竟是誰欺騙你,我可以對天發誓,我絕不會欺騙你這個好兄弟。”

  他離去后,詠三緩緩起身往鄰桌走去,那里一直坐著一名低垂著頭的長發女子。

  “你都聽到了。”他神色凝重的望著她。

  風馨雙手絞得死緊,臉色慘白的她,眼底燃燒著憤怒,像隨時會爆發。

  “說謊!他說謊!我爺爺和我爸爸怎么可能做這種事!”她從齒縫中迸出話來,神情十分激動。

  說什么她也不相信她最親、最愛的兩個男人會是鄭令修口中那種卑鄙、可怕又冷血的惡魔,而她那柔美的母親不是一直對父親百依百順嗎?如果真有那種血海深仇,他們怎么可能做夫妻做了將近二十年?

  至于說她是父親與母親之間的孽種,這更令她不能接受,她是他們愛的結晶,她怎么可能是強暴下的產物,怎么可能?!

  思及此,風馨站了起來,心底有種模糊的恐懼,她怕詠三真的相信鄭令修那駭人聽聞的說詞。

  “詠三,你不能相信他的話!他是存心來破壞我們的,他存心不讓我好過,他在挑撥離間!”

  “馨兒,鎮靜下來。”詠三沉穩的扶住她瘦弱的肩,他們已經引起別人注意了。

  “不,你聽我說!”她緊緊抓住他的手,悲切又憤怒的說:“為了不讓你幫助風幫,他什么謊言都編造得出來,他的話漏洞百出,你說,我父親怎么可能強暴我母親?當年他們一見鐘情,婚后相敬如賓,就因為恩愛才有了我,我是他們的掌上明珠,他們最愛的女兒!我母親怎么可能憎恨我父親?她是被鄭逸朗鬼迷了心竅才會犯下叛幫大罪……”

  她機伶伶的打了個冷顫,那個鄭令修太可怕了,他簡直就是魔鬼,她詛咒他下地獄,永不得翻身!

  “馨兒!”

  風馨的反應讓他對她再無懷疑,如果她欺騙他,絕不會這么激動,她根本無法接受令修的說法,她對令修所謂的真相反應那么激烈,可見那“真相”在她的認同里根本是一派胡言。

  “你別激動,我相信你,我完全相信你。”他安撫著她過于激動的情緒,他知道此刻他的信任對她來說有多么重要,若他不相信她,等于否決了她的生命來源,也同時摧毀了她身為風家女兒的驕傲。

  “真的?”她怔然的望著他,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他真的相信她?

  “你放心,任何人都無法動搖我的決心,我相信你,永遠相信你。”

  詠三的保証與承諾像是天籟,緊緊的將她半碎的心縫合起來。她近乎虔誠的看著他,告訴自己她永不負他,她會找機會對他坦承她接近他的初衷,但她會告訴他,她是真的愛上了他。

show 於 2008-03-26 08:1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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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642
發表時間:2008-03-26 08:14:00
引用『show』所述: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8


  風幫的舊部眾在風馨的召集和東方盟旗幟的吸引力之下已回歸七成,除了大張旗鼓吸收新血之外,重建后的風幫總部更是威武堂皇,精心的擺設,氣派的雕梁畫棟,無一不是名家杰作。

  萬事皆備之后,風任谷在大喬、小喬的陪同下,由專機護送來港。風馨准備讓爺爺大大的驚喜一番,短短約兩個月,當初被夷為平地的風幫居然奇跡似的浴火重生了,風幫像只火鳥,正准備展翅高飛。

  “爺爺,您瞧這里還滿意嗎?”風馨喜孜孜地扶著老邁的風任谷左兜右轉,恨不得一古腦兒將全新的風幫介紹給他認識。

  “好,很好。”風任谷滿意的看著一切,他朝思暮想的一刻終于來臨了,他的風幫、他的心血,上次大意失荊州,這次他不會再那么輕敵了。

  “這是您的幫主正廳,是宅里最大的一間房。”風馨獻寶似的開啟一扇門,室內考究的古董家具另有一番沉穩美感。

  詠三微笑地看著他們祖孫倆,為了風馨此刻臉上發自內心的喜悅笑容,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相識后,他就覺得她的笑容太少,然而這兩個月來她展現過人的精力投注在重建事務上,現在無時無刻笑逐顏開,跟當初在小印度的巷弄與他相逢的她簡直有如天壤之別,他愛憐初識時的她,但更喜歡現在活力四射的她。

  “東方三少,真是太謝謝你了。”風任谷沒叫喜悅沖昏了頭,現在還不是過河拆橋的時候。

  詠三爾雅一笑。“風老幫主不必客氣,叫我詠三就可以了。”

  風任谷的老臉順時很戲劇化的表現出驚喜。“是嗎?那么我就不客氣了,詠三。”

  風馨巧笑倩兮的看著這兩個她深愛的男人。“本來就不必客氣嘛,爺爺,詠三說過,我的爺爺就是他的爺爺,他也會跟我一樣好好孝順您的。”

  風任谷笑呵呵地搖頭。“真不害臊啊,你這個丫頭,詠三,你可要對馨兒多擔待一點,她還像個小孩子呢。”

  “我會的,風老幫主。”詠三恭敬不如從命地微笑說。

  冷棠板著一張臉跟在他們身后。去他的!他不喜歡這對風家祖孫,尤其是那個風老頭,一副老奸巨猾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不是善類,詠三居然還跟他有說有笑,簡直就是養虎為患。

  一行人參觀完風幫大宅,魚貫進入大廳落座后,佣仆立即奉上熱茶。

  坐在睽違已久的幫主之位,風任谷既得意又興奮,他真的沒想到他年紀一大把了還有這一天,馨兒真是太杰出了,饒是英明睿智的東方七子也被她耍得團團轉,真不愧有風家的血統。

  “詠三,今天你一定要留下來便飯,讓老夫好好答謝答謝你為風幫盡的心力,我們全幫上下都對你感激萬分。”風任谷客套的說。

  “今天恐怕要掃風老幫主的好興致了,我有要事,必須趕回新加坡。”

  早上風馨去接風任谷時,他在東方盟分舵接到冷瀅的傳真,東方財閥在外海的一筆大交易出了問題,這件事是他過目的,放五并不清楚,因此急需他處理。

  “你要回新加坡?”風馨錯愕極了。“怎么沒聽你提起呢?”

  這兩個月來他們几乎形影不離,今天好不容易她爺爺來了,而他卻要走,太突然了。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她的失落盡收他眼底。“不過你們放心,我會盡快趕回來,不會錯過風幫的歃血大會。”

  風馨幽幽的嘆了口氣,沒有他在,日子多么無聊,如果他可以不走就好了,可是那是他的家,他遲早都要回去的,想永遠與他在一起,除非如他所言,嫁給他。

  突然之間,她好想對詠三允婚,做他的妻,留在他的身邊,永生永世與他不分離。

  “咳!”風任谷假咳了聲道:“詠三,既然你非走不可,那么老夫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你是否可以應允?”

  詠三客氣地笑了笑。“風老幫主請說。”只要不是太離譜,他大抵都可以接受,因為他是風馨唯一的長輩。

  風任谷慢條斯理地道:“是這樣的,我想請你將號令東方盟香江分舵的令牌留在老夫身上,以備不時之需……”

  “不行!”不等他說完,冷棠立即大喊,一向冷面的他難得這么激動,可是他再也忍不住了,這糟老頭太過份,幫他重建什么鬼風幫也就罷了,現在居然覬覦起他們東方家最重要的動員令牌,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這位是……”風任谷瞇起眼,看著詠三身后那個程咬金。

  “失禮了,他是我的保鏢──冷棠。”詠三微微逸出笑意,很少見冷棠這么失控,這是頭一遭。

  “原來是冷保鏢,幸會、幸會。”風任谷能屈能伸,根本不在乎多換几張臉,反正卑躬屈膝又不會少塊肉,風幫的中興大業才是第一要事。

  冷棠哼一聲,不屑回禮,跟這種奸險老頭對答會害他內傷,還是少理這種狡猾的人為妙。

  “詠三,不知你意下如何?”姜是老的辣,風任谷不痛不癢的繼續剛剛的話題。

  詠三沉吟道:“風老幫主,實不相瞞,動員令牌是我東方家重要信物之一,從未曾交給外人過。”

  “難道你信不過老夫和馨兒?”風任谷故意嘆了口氣。“我老了,被欺負怕了,就怕你一走,紅月會館又來對付我們,到時候以我們初建幫的實力,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詠三略一思索,如果風任谷要留下令牌不過是用來求個心安,那未嘗不可,老人家總是需要多一點安全感,這點他能理解,就像他姑婆一樣,盡管已經家財萬貫了,仍然希望他們這些子孫按月奉養她。

  “如果太勉強的話,那么就當老夫沒說過好了,我早知道這樣的請求太過份了……”風任谷一副失望又黯然的神情。

  詠三勾起一記淡笑。“我將令牌留下,不過請風老幫主切記,如非必要,萬不能動用此令牌。”

  聞言風任谷馬上精神抖擻。“當然!那當然!”他喜上眉梢,忙不迭答應。

  詠三一行人告辭,風馨依依不舍地送到風幫大門,冷棠不識趣的緊緊跟在詠三身后,使這對有情人無法纏綿話別。

  “好好在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來。”詠三輕輕在風馨耳畔吻別,安慰的摟了摟她纖細的腰身。

  她眼底的留戀他都看見了,如今風幫大業已成,是她兌現當他新娘的時候了,這趟回去,他順道要請人來設計他們的新房,想必母親會是最興奮的一個吧。

  “記得打電話給我。”她真的好舍不得他,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仿佛此刻一別,再見會形同陌路似的。

  傻呵,為什么她會有這種奇怪的念頭?風幫不是已經重建成功了嗎,再也沒有什么隱憂了,從現在起,她可以好好的愛他,全心全意的愛他,卸下利用的包袱,她要坦然的面對他!

  送走詠三,風馨回到大廳,見風任谷偽善的面孔已經收起,他蒼老勁結的手里握著號令東方盟的令牌,干癟的嘴角溢滿得意的微笑。

  看見他詭異的笑容,風馨不由得蹙起眉心,敏感地問:“爺爺,你要詠三的令牌做什么?真的只是求個心安嗎?”

  爺爺向來是個讓人摸不透的精銳老人,即使相處了二十几年,她有時還是無法了解他的想法。

  “傻丫頭,你不知道嗎?”風任谷笑得令人毛骨悚然。“光是一個東方盟的分舵,就可以抵整個紅月會館哪!”

  ※※※

  詠三擱下咖啡杯,微斜角度溢出些許咖啡,咖啡沾染了一份重要公文,頓時讓他攏起眉心。

  為什么今天心緒如此不寧?從早上開始他便眼皮猛跳,那二十艘在海上出問題的貨柜已經解決了,東方財閥的運作一切順遂,東方盟也無大事,家中更是安好,早上父母才攜手到美加去N度蜜月。

  既然萬事皆順利,他的不安從何而來?是不是馨兒有什么事?抑或風幫出了什么事?她知道他的電話,如果有事,她應當會向他求援才是。

  才離開香港一天而已,卻已經好牽挂她,他搖頭自嘲,陷入愛河的男女都是這樣患得患失、心系對方嗎?別人他不敢說,但他肯定馨兒也一定無時無刻不想念著他,盼望他早日再度赴港……

  “盟主,留步。”

  冷瀅平板的聲音揚起,妄二如地獄的死神般走進來,她則快步跟在他身后,卻阻止不及。

  “抱歉,總裁,屬下無能,盟主不等我通報便擅自進入。”盡管大家都是自己人,冷瀅一向強調公私分明。

  “無妨,你先出去吧。”詠三離座起身,他微笑踱近妄二身畔,妄二身上那凝肅的氣息還真叫人不寒而栗。

  “怎么了?和烙桐吵架了嗎?”看來是要他做和事佬吧。

  妄二緊盯著他,俊邪的面孔凝聚著極端的不滿,接著一字一字清楚地說:“紅月會館昨夜遭東方盟香江分舵惡襲,因為對東方盟全不設防,因此紅月會館全幫覆沒。”

  “你說什么?”一時之間,詠三無法消化這個惡耗。

  妄二眼光森冷的望著他。“風任谷拿著你的令牌號令東方盟分舵,一夕之間將紅月會館夷為平地,東方盟呵,就此博得了個千古臭名。”

  詠三震動了一下,嘴角抽搐。“你此話當真?”

  “這樣的事難道還可以造假嗎?”妄二冷冷地道:“令修為了保護他父親,遭“我們的”部眾亂槍打死,死狀極慘,你真該看看,枉費你是他最好的朋友,你的大意與溫情害死了他。”

  “令修──”詠三閉上眼睛,他的思緒開始渙散。

  在一片混沌的意識中,他只抓住了妄二說的,令修死了──令修死了──是他害死了令修──

  他的心發瘋般扭絞起來,他驀然推開妄二沖了出去。他要去香港,他要去弄個清楚!

  “擋住他!”妄二大喊。

  總裁室外有拓一和毅七守著,他們早料到詠三絕承受不住這個打擊,他肯定刻不容緩欲赴香江。

  “詠三!”拓一拉住他,毅七也扑過去。

  “走開!”詠三瘋了似的與他的手足扭打成一團,不要阻攔他!誰都不要阻攔他!

  “老天,他還真用力。”拓一下巴挨了一拳,沒想到斯文的詠三也有蠻勁,剛剛那一拳起碼會讓他的下巴黑半個月。

  詠三掙脫拓一與毅七的阻撓,迅速沖進電梯,擺脫了他們的追逐。

  電梯直接降到地下停車場,而真四與放五老早已等在那里。

  “詠三,你冷靜點。”真四企圖以言語說服,剛剛他們已經收到樓上的消息,知道此刻的詠三跟瘋子沒兩樣,因此若他們兩個再想以暴力制伏他,可能要花費一番工夫。

  “不要叫我冷靜!我無法冷靜!”詠三揮開真四的手,一張俊容憤怒的扭曲。

  放五立即壓住他的手臂,勸道:“就算你現在馬上趕到香港,人死也不能復生,跟我們回去,大家從長計議。”

  “從長計議什么?”詠三震怒的摔開放五,他就像個被觸怒的孩子,任何碰到他的人都是敵人。

  事到如今還要從長計議什么?從長計議就會讓令修起死回生嗎?從長計議就可彌補他的罪嗎?

  他錯了,錯在不該太相信一個人,相信一個他愛的女人,一個身體純潔的女人,她的心卻似蛇蠍!

  真四又迅速的扣住詠三的胳臂,他死都不放詠三走。“總有辦法補救,你不要太自責,你現在太沖動了,去了也是無濟于事,讓妄二去處理,他是東方盟的盟主,這件事他出面最適當不過……”

  詠三看了真四一眼,驀地,他伸掌狠劈真四后頸,力道之強,讓怎么都沒料到他會來這招的真四馬上昏了過去。

  “該死!”放五詛咒著,連忙察看真四的傷勢,無法兼顧乘機跳上車的詠三。

  終于,白色車身絕塵而去,隨后沖下樓的拓一、妄二與毅七剛好看到那一幕,他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詠三離去,要擋下他已來不及,看來他們只好再跟去香港了。

  ※※※

  東方盟暗夜惡挑紅月會館之事一夕之間傳遍港澳,這件轟動黑道的血案讓警方相當頭疼,也讓重出江湖的風幫一夕揚名。

  風幫里,風任谷正為昨夜的圓滿開紅酒慶賀,他的部屬賀聲不斷,均為一雪當年風幫慘敗之恥而歡欣鼓舞,而一些風聞此消息的舊部眾更一一回歸,讓風幫的勢力更加壯大。

  “爺爺!”正當眾人舉杯同慶時,風馨沖了進來,面容慘白的她,剛剛才得知這個消息,紅月會館居然被東方盟和風幫聯手滅了,而鄭令修為了保護他父親而死!事情怎么會變成這樣?怎么會?

  “馨兒,你來得正好,跟我們干一杯。”風任谷志得意滿地吩咐,“來人,快替大小姐斟酒!”

  “你們都出去,我有話跟幫主說。”風馨臉上仿佛罩著寒霜,冰冷的神色讓每個人瞬間噤若寒蟬。

  部眾們識趣地退下,歡慶的氣氛霎時被她破壞。

  “你這是干什么?”風任谷不悅的瞪著孫女。

  “為什么您要這么做?”她沉痛的問:“為什么您要動員東方盟滅了紅月會館?為什么?您這樣太過份了!”

  這一切都是有預謀的,難怪昨夜她喝了那杯爺爺親手為她泡的熱牛奶之后就昏昏欲睡,一覺直到今天中午才起來,爺爺就是要造成她無法挽救的事實,讓她根本不能阻止。

  風任谷不以為然的反駁,“我哪里過份了?這令牌是東方詠三心甘情愿留給我的,我當然有使用的權利。”

  “你知道你這樣做,詠三會恨死我!他會恨死我的!”風馨氣得渾身發抖,她該怎么面對詠三?她拿什么臉對他?

  風任谷反而開懷的笑了。“就讓他恨你好了,反正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現在的風幫已經不需要他的協助。”

  “爺爺!”風馨難以置信的搖頭,她最敬愛的爺爺竟然會說這種話,一點都沒有考慮到她的感受和立場!

  很顯然的,他只是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自私老人,而她,雖然身為他最親的孫女,也不過只是他的一顆棋子罷了。

  若說她利用了詠三,她也是爺爺利欲薰心之下的受害者,然而她卻無法選擇,爺爺以風家為重,那壓在她肩頭的復幫大業是多么沉重啊,現在她不必再扛了,卻仍在她肩頭留下永難消褪的傷口。

  “慢著!你不能進去!”風幫的新任總管揚聲大喝,聲音大得連內堂都聽得見。

  一名中年美婦跑進內堂,渾身燃燒烈焰般的憤怒,使她看起來像個地獄使者,美眸里的悲憤像狂風里的落葉,哀傷又絕望。

  風馨驚訝的看著她,頓時怔住了。

  這個她自小親匿的喚為母親的女人,自從風幫被滅后她就再也沒有見過她。當初她棄他們而去,跟著那個鄭逸朗去當紅月會館的新任夫人,現在紅月會館滅了,鄭逸朗又身受重傷,所以又回來投靠他們風幫了是嗎?

  哈,天下哪有這種便宜的事?任她要來就來,要走便走,他們不會收容她的,因為她根本就不配再踏進風家大門半步!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下賤女人來做什么?”風任谷瞪著劉宜香,他已不承認這個兒媳婦了。

  “風任谷,你會下地獄!”劉宜香臉色雪白,眼珠黑幽幽的閃著光。“當年你逼死我父親,搗毀鄭家幫,現在你又殺害逸朗父子,你的心腸怎么這么歹毒?你就跟你兒子一樣可怕!你們是魔鬼!你們都是惡魔!”

  “笨女人,早在二十年前你就見識過我的手段了,現在卻不自量力想跟我斗?”風任谷狂笑了起來。“你真是太愚蠢了,那對姓鄭的父子是死有余辜,至于你這個風家的叛徒,滾出去,我永遠不要再見到你。”

  “爺爺……”風馨的嘴唇逐漸失去血色,爺爺在說什么,她怎么都聽不懂?難道……天!難道那天鄭令修所言都是真的?

  劉宜香悲憤交加的看著女兒,“馨兒,跟媽媽走,你不能繼續留在這里,這個可怕的劊子手會毀了你的一生。”

  “馨兒,不准走!”風任谷的臉色鐵青起來。“來人,把這個瘋女人給我趕出去,永遠不許她再踏進風幫一步!”

  “是!”領命的保鏢強行押走她。

  “馨兒!”劉宜香頻頻回首,她的寶貝女兒不能留在這里被風任谷洗腦,他太可怕了,馨兒在他手里肯定會性格大變,她的將來不會有幸福的。

  風馨眼睜睜看著母親被趕走,她留下來是因為她想弄個明白,確定爺爺是否真像鄭令修所說的,根本是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爺爺……我媽她……她說的都是真的嗎?”她潤潤唇,問得小心翼翼、膽戰心驚。

  爺爺,否定吧!起碼讓她好過一點,否則那多可怕!

  “唉,你們女人就是太過婦人之仁,是真的又怎么樣?”風任谷嘴角逸出一抹安撫的笑。“你這個傻女孩,難道是真的你就不要爺爺,不姓風了嗎?”

  “不要顧左右而言他,告訴我真相,我要知道真相!”她很堅持。

  “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想惹爺爺生氣嗎?”風任谷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現在不是很好嗎?風幫重建了,紅月會館也被我們消滅了,你母親那個賤人再也不能穩坐紅月會館夫人的寶座,至于東方詠三嘛,他會不會恨你那也不重要,他已經沒有利用價值,你當初是聽爺爺的話才去接近他的,你不會笨得真愛上他吧?”

  “我……”

  她想告訴爺爺,她是真的愛上了詠三,但是她認為自己并不傻,追求真愛與獲得真愛都不傻,像爺爺這種自私、貪心、邪惡的老人才可悲。

  “不必說了,你是我的好孫女,爺爺知道你想說什么。”風任谷自作聰明地接口,“依你現在的身份,根本不必在乎多一個東方詠三或少一個東方詠三,那個男人只是你重建風幫的墊腳石罷了,改天爺爺為你舉辦一個盛大的宴會,讓以前那些追求你的男人重新來追求你,我孫女這么能干又這么出色,咱們風幫的門檻肯定會被數不清的追求者踏破……”

  “很好,我都聽到了。”

  詠三面無表情地走進來,他的俊容冷然,看她的眼神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詠三!”風馨有如遭受青天霹靂般的僵直在原地,她的呼吸急促了起來,不!他不能這樣誤會她!

  “哦,是東方三少啊,真是稀客。”風任谷虛偽的笑了。“啊,對了,這塊令牌還給你,還真是謝謝你的慷慨,這塊令牌幫了我一個大忙哩。”

  詠三拾起令牌轉身就走,他已心如止水。

  一切都不重要了,他已經証實他想証實的,至于風任谷,他不想對付他,對付他只是徒惹生靈涂炭,至于妄二這個怒火中燒的東方盟盟主會對風幫采取什么行動,他不會干預。

  “詠三!”風馨追了出去,感到心痛難耐。

  她不要他帶著對她的恨意離開,他們不是相許過要永遠在一起嗎?怎么可以這么輕易就被擊倒了,不公平,這對她太不公平了,她可以為當初她接近他的出發點付出代價,但絕不要是分離,不要叫她付出這么慘痛的代價!

  他像是沒有聽到她的呼喊,未曾停下步伐,她努力追上他的腳步,來到他面前阻止他繼續往前走。她心慌的拉住他手臂,一點也沒有把握他會聽她說。

  “還有什么事嗎,風小姐?”詠三的黑眸像兩潭深邃的井,他覺得眼前的人好陌生,他為什么會愛上這個女人?還一直認為她心無城府,看來單純的傻瓜是他才對。

  “別這樣,詠三,看我!求你看看我!”她焦急的攀著他的雙臂。“我真的不知道爺爺會這么做,他完全沒有告訴我,否則我一定會阻止他的,對于鄭令修的死,我知道你很難過,我很抱……”

  她沒有說完,因為詠三面無表情的高舉起手,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詠三……”撫著面頰,她震驚又錯愕,萬萬沒想到他會打她,他居然會下手打她!

  “不要再跟我提起你的無辜,你沒有資格!”他狠狠的盯著她,面部終于有表情了,不過那是恨,因為愛已經消失。

  他眼中的憎恨讓她害怕,她已經失去他了嗎?

  她驀地打了個寒顫,不要,她不要失去他!

  “你可以打我,但是請你不要恨我!”她哀求的看著他,但是他眼中的寒意已經說明了一切,他不可能原諒她,他打定主意要恨她一輩子了。

  詠三很快的瞄了她一眼,惱怒的說:“你聽著,我打你不是因為你欺騙我的感情,而是因為你,因為你,我害死了我最好的朋友,我恨我自己!”

  “不,不是這樣……”她掙扎的解釋。

  “你愛我?”他打斷她的話,輕蔑的笑了出來。“風馨,汪沁蔓雖是風塵女子,但是她對我有情有義,絕不會像你一樣背叛我!”

  她像是挨了狠狠一棍,不由自主的松開雙手。

  “詠三,告訴我,你要怎么樣才肯原諒我?”她悲切的問。

  他沒有回答,繼續往前走,前方,林立與一干部眾正在黑色房車旁等他。

  “沒有方法。”他沉痛的聲音傳進她耳中,“如果那天下午我們沒有相遇就好了。”

  他上車,車身發動后很快的消失在她眼前,她的身子軟軟的向下滑,無力的跪坐在地上。

  他說他后悔與她相遇……她知道,她真的失去他了。

show 於 2008-03-26 08:1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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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8:18:00
引用『show』所述: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9

  自從那一天詠三絕情離去之后,風馨便郁郁寡歡,做什么都無法讓她提起勁,她的生命已經枯萎了,她的快樂都隨詠三的離去而結束,現在的她根本不知道歡笑為何物。

  “馨兒,快來,這位是全港最著名的服裝設計師,讓她為你量身訂做几套時髦的禮服吧。”

  這日風任谷興匆匆的請來名設計師,命她的貼身丫頭將她押出房間,因為現在她几乎都將自己鎖在房間里,連三餐也不出來吃。

  “爺爺,我不需要什么禮服。”她皺著眉,一個心死的人還要穿什么漂亮衣裳?女為悅己者容,她已經沒有悅己者了,還妝點什么姿容呢?

  “怎么會不需要?”風任谷不贊同地道:“你年紀輕輕,不要整天穿黑穿白,會觸我們風家霉頭的。”

  他知道孫女擺明了在跟他抗議,他知道她還無法原諒他滅了紅月會館那件事,時間會沖淡一切,他就不信她的心腸有那么硬,真的永遠不理他這個爺爺。

  “那我回房間好了,您可以眼不見為淨。”風馨轉頭就走,對于爺爺,她心中真的再沒有尊重。

  “站住!”他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你是這樣忤逆爺爺的嗎?”

  “那么您希望我怎么樣呢?”風馨回過身,悲哀的看著幫主座位上那自以為高高在上的風任谷。“為了您,我已經失去了東方詠三,已經付出代價,難道現在我連將自己關在房里的自由也沒有嗎?”

  “你這樣說,分明是要氣死爺爺。”他獨裁的說:“不管如何,你得做几套禮服,這個周末風幫要舉行盛大的宴會,各幫各派的公子我都邀請了,是你結識其他男人的好機會。”

  “爺爺!”他真的瘋了,他以為事到如今她還有心情結識其他男人嗎?她都已經快被自責與懊悔謀殺,他居然還可笑的要她參加什么見鬼的宴會,她不是他的傀儡!

  “你很快就會感激爺爺的苦心了。”風任谷志得意滿地道:“丐揚會館的少主是你這次最大的目標,他年輕有為,相貌堂堂,跟你很是匹配,如果我們兩幫聯姻的話,那么風幫的聲勢將更加壯大,你一定會滿意爺爺的安排。”

  風馨吸了口氣,冒火的瞪著他。“說來說去,你都是為了你自己!”

  “難道你不想成為丐揚會館的少主夫人?”這丫頭跟她母親一樣,都不知好歹,為了讓風幫更茁壯,他會說服她的。

  “不想!一點都不想!”她忿忿的一轉身子,沖出了大門。

  “難道你現在還留戀那個東方詠三,妄想當東方家的三少奶奶嗎?笨丫頭!”

  風任谷不懷好意的話傳入她耳里,更刺激了她心中的渴望。

  是的,她想見詠三,想成為他的妻,這可恥嗎?不,這只能証明她是個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罷了,她想他有什么不對?她還深深愛著他,盡管他已經決心消失在她的生命里,她還是無法忘記他。

  沖出風幫大門之后,她突然不知該何去何從,想一想,她干脆狠下心,就此不要回去了吧,反正這里已經沒有她留戀的東西,回去做什么呢?何況爺爺的奸險嘴臉更是她心中的痛!

  也好,就讓她離去,只有離開這塊土地才能讓她真正療傷,她不想再看到爺爺了,先前為他所做的,就當報答他的養育之恩吧,爾后她再也不欠風家什么,還她自由,她不再將風家牽挂于心。

  “風馨!”

  叫喚聲讓風馨驀然駐足,這半山腰的,有誰會突然叫住她?

  毅七打開車門下車,剛剛他正思索著要怎么找風馨出來,想不到得來全不費工夫,正巧看到她含淚的從風幫跑出來。

  “毅七?”她真懷疑自己看錯了,東方毅七來找她?他們應該都跟詠三一樣,恨她入骨了吧。

  他盯著她看。“你要到哪里去?”看她兩手空空什么都沒帶,莫非和詠三弄成這樣,她還有雅興出來散步?

  風馨苦澀的搖搖頭。“我……我不知道。”她要去哪里呢?這也是她要問自己的。

  “不知道?”毅七覺得奇怪。“你的意思是……”

  她吸了口氣,干脆誠實的說:“我要離開風幫,但一時之間不知何去何從。”

  “你要離開風幫?”他眼睛一亮,脫口而出,“那太好了。”

  他們家的頹廢男還等著她去拯救呢,既然現在是她主動要離開風家,他就不必多費唇舌說服她了。

  “我知道你們都恨我,恨不得風幫趕走我,讓我兩頭空……”

  毅七興匆匆的拉起她的手,替她打開駕駛座旁的車門。“我不是這個意思,來,先跟我上車再說。”

  車里沒有別人,這雖然叫她感到比較安心,卻不免失望,看見毅七,她還以詠三也來了。

  真是痴人說夢,詠三怎么可能會來找她?

  “詠三沒有來,他人在新加坡。”毅七看出她的失望,很雞婆的補一句。

  她自嘲的一笑。“我知道他不可能會來,現在他最不想見的人就是我吧,他很恨我。”

  他發動引擎,精神抖擻的勾起嘴角。“但是我現在要帶你去見他。”

  風馨一怔。“為什么?”

  他沒理由對她這么好,她是毀掉東方盟與紅月會館情誼的凶手,她根本不期望他們還會對她友善。

  毅七半開玩笑地道:“因為你再不去,那家伙就要死了。”

  驚悸與恐懼飛進了她眼底,她顫抖著聲音問:“詠三怎么了?他怎么了嗎?”

  “我嚇到你了。”他笑了起來。“現在他還沒事,大喬、小喬和冷棠都在煙水島守護著他,但是他把自己關在島上的別院已經五天了,什么都不吃,也不開口,我們怕他就算沒被自己折磨死,也會餓死。”

  “怎么會這樣?”她焦急的問:“天啊,你們應該破門而入,五天不吃東西怎么行?他會虛脫的!”

  “看你的反應就知道你還深愛著他。”毅七滿意的看了她一眼,語重心長的說:“破門而入不是最好的辦法,解鈴還須系鈴人,這就是我今天來找你的目的,我帶你去見他,有什么誤會,你們當面講清楚。”

  她要去見詠三,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但是,他臨走前說的話還深深刺痛著她,她想見他,但沒有勇氣見他。

  “不,我不能去。”她退縮了,因為她無法預料他會如何對待她,他可能會有的反應叫她恐懼。

  “難道你要眼睜睜看他因自責而死?”毅七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不耐煩的問。

  見鬼,為什么天下的有情人都這么麻煩?而且為什么他要倒楣的蹚這淌渾水?女人還真是麻煩的動物。

  “我……”風馨猶豫著,終于,她點了頭。“好,我跟你去。”

  就算被詠三趕走也好,起碼她可以再見他一面,分別半個月了,他可有一點想她?

  不,她不該奢求太多,不必一點,只要有半點,她就心滿意足了。

  ※※※

  煙水島

  最近島上無眠的人特別多,大喬、小喬好歹還有睡一會,冷棠卻是日日夜夜、二十四小時的瞪著別院的門,就怕一不小心詠三會有閃失。

  “冷大哥快變成雕像了。”小喬佩服的看著動也不動的冷棠,除了吃飯時間,他几乎沒有動作。

  “這可怎么辦才好?三少爺已經將自己悶五天了。”大喬每天唉聲嘆氣,同菩薩請求,就盼她的三少爺早日恢復正常,能再像從前一般跟她們說說笑笑,重拾他風采翩翩的俊顏。

  “希望七少爺今天能將風小姐帶來。”小喬暗自祈禱,她打開盛食物的竹籃,招呼著冷棠,“冷大哥,吃飯了。”

  三人所在的位置是株巨大的梧桐樹下,今天又飄著微微雨絲,感覺比前几天涼爽多了。

  “嗯。”冷棠面無表情,拿起精致的飯盒開始吃。只要詠三一天不出來,他就算吃龍肉也沒味道。

  “咦?什么味道?”大喬敏感的聞到燒焦味。

  “有嗎?”小喬比較粗線條,況且島上鳥語花香,她沒聞到除了花香、果香之外的味道。

  “有,有股怪味。”冷棠擱下飯盒,走近別院,但見門下飄出一縷白煙,他驀然一驚。“糟了,詠三想引火自焚!”

  “天哪!”小喬失聲尖叫,三少爺要自盡,這怎么得了?

  “我去通知大家!”大喬轉身便往別墅的方向跑。

  冷棠用力撞門,無奈厚厚的門板里面有三道鎖,不是輕易可以撞開的。

  “怎么辦?怎么辦?”小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拚命喊話,“三少爺,求求你別做傻事,就算你死了,令修少爺也不能死而復生,你何苦這么固執啊?”

  “詠三!你不能死!”冷棠狂吼,當年詠三救了他,現在他不能眼睜睜看著詠三死,無論如何不能!

  大喬奔了回來,如釋重負地宣布,“謝天謝地,七少爺來了,我看見渡輪了。”

  “詠三!”冷棠仍拚命的叫,拚命的撞門,臂膀已經撞得紅腫,他猶不放棄。

  濃嗆的白煙愈來愈多,屋子里卻一點回應也沒有,毅七與風馨趕到時,連兩旁窗戶的縫隙都已開始飄出白煙。

  “這是怎么一回事?”毅七皺著眉頭,原以為詠三只是想把自己關個几天而已,沒想到他居然……

  “七少爺,三少爺要引火自焚,任憑我們怎么叫,他都不回應。”大喬焦慮的說。

  “都是你!”冷棠憎恨的瞪著風馨,他早說過,這個女人和汪沁蔓半斤八兩,都配不上詠三。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救出詠三再說。”毅七也加入撞門的行列。大喬剛剛已經請其他人去帶鎖匠過來,在鎖匠還沒到島上之前,他們姑且試試,看可不可以把門撞開。

  風馨怔在屋前,那縷縷冒出的白煙似乎在控訴著她的罪狀。

  冷棠說得沒錯,都是她,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詠三不是弱者,她卻逼得他愛上她,使他鑄成大錯,間接害死了他最好的朋友,他無法背負這個痛苦,只有一死才能解脫。

  她恍惚的打了個寒顫。

  詠三不能死,要死也該是她死,要謝罪就讓她一個人謝罪,他的世界是被她搗毀的,她怎能若無其事的苟活?

  只有一死,才能謝罪!

  “詠三,你不能死!”她用盡全身力氣朝屋里大喊,所有人被她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全靜下來。

  她痛楚的、哀懇的道:“詠三,我知道你恨我,但不要這樣懲罰我,我知道我們的相遇是個錯,造成這個錯的是我,不是你!”

  屋里一點回應都沒有,濃煙愈來愈多,火焰開始蔓延,顯然詠三視死如歸,他已經聽不見,也不聽任何人說什么了。

  “可惡!”冷棠再度撞門,窗邊閃過的人影明明就是詠三,他知道他們全在屋外擔心他,卻還是執意一死,這家伙怎么這么固執,難道詠三不知道死了,他會有多痛苦嗎?他們可是自小就形影不離的好兄弟啊!

  “好,詠三,你要死,我陪你一起死!”風馨決絕的一甩頭,抽出一把防身用的尖刀。

  “你別做傻事!”毅七的心臟差點跳出胸口,這對情侶是怎么一回事?他帶她來是要救人的,可不是也叫她來送死啊。

  “對!風小姐,你住手!”大喬緊張的想搶過尖刀,卻被風馨不知哪來的蠻力一把推開。

  風馨揚聲對屋里大喊,“詠三,你再不出來,我便在屋外與你同歸于盡!”

  過往的甜蜜一幕幕回到她的腦海中,詠三對她的細心呵護恍如昨天的事,他許下的諾言是她這一生最寶貴的回憶,盡管形同陌路,恩愛不再,他仍是她最愛的男人,唯一的男人,這一點永不會改變。

  “你還是不愿意出來見我。”風馨黯然的搖頭。“也罷,反正活著對現在的我而言只是種折磨,失去你,我生有何歡?”

  她毅然決然提高尖刀,猛然往胸口刺下──

  “風馨!”毅七大喊,她手腳快得連他要奪刀的機會都沒有。

  屋子的門打開了,詠三終于沖出來,畢竟他沒有一副鐵石心腸,憔悴的他下巴滿是胡渣。

  “風馨!”

  火光中,尖刀真的刺進她的胸口,但她居然面帶微笑。

  詠三沖過去扶住搖搖欲墜的她,為什么她要這么做?為什么她要為他而死?他不是只是個受她利用的角色而已嗎?

  “相信我……我是真的愛上了你……”

  這是風馨失去意識前唯一對他說的話。

  ※※※

  風馨被送進手朮室已經五個小時,性命垂危。

  “你不該帶她來。”詠三煩躁的抽著煙,他雖恨她,但也愛她,她的罪還不至死。

  “我們是兄弟,難道你要我看著你在別院自生自滅?”毅七也沒好氣,這回他真是失策了,誰料到風馨會想在詠三面前求死,害他里外不是人。

  冷棠冷哼一聲。“你們何必為她吵,這個女人死有余辜。”

  詠三因他的話深深攏起眉心。

  風馨死有余辜嗎?他知道她是風任谷的棋子,但是他無法原諒她利用他的愛,他無法原諒自己讓鄭令修死得如此淒慘。

  有些事可以遺忘,有些事卻無法忘懷,就如同他與風馨之間的愛與怨,他不可能重新接受她,如果他能接受她,他便不是東方詠三。

  “其實我們何必守在這里,通知她那個奸險的爺爺來就行了。”冷棠無情的說。

  “冷棠!”毅七覺得自己會被他氣死,都什么時候了還火上加油。

  “我說錯了嗎?”冷棠仍繼續發表高見。“這都是她自找的。”

  漸漸的,暮色來臨,手朮室的門仍然緊閉著,不斷對風馨冷嘲熱諷的冷棠也住嘴了。

  “詠三,如果她死了,你會原諒她嗎?”毅七試探地問,雖然他知道這種試探基本上跟冷棠的火上加油沒兩樣。

  詠三不語,她可以為他而死,他卻沒有把握可以拋去一切,他會因她的死而原諒她嗎?這是一道困難的選擇題。

  “我出去買些吃的來給你們。”冷棠起身,長廊上低迷的氣氛快悶死他了,他還是先出去走走。

  冷棠離開沒多久,手朮室的門終于打開。

  醫師首先走出來。“病人目前還需要觀察,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已經轉往病房,你們不必擔心。”

  “謝謝你,醫師!”毅七几乎要手舞足蹈,若風馨死了,他就真的成為千古罪人。

  詠三面對玻璃窗,眼神若有所思的落在遠方。

  “我們去看她。”毅七興匆匆的拉起詠三,他一廂情愿的認為這是他們合好的最佳時機,所謂大難不死,必有后福,就是這個道理。

  “不,你自己去吧。”詠三淡然的搖搖頭。

  “你不去看看她嗎?”毅七奇怪的問,都等了這么久,現在好不容易知道她脫離險境卻不去看她,這不是很奇怪嗎?

  “知道她沒事就好。”對于那些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楚的愛與恨,就留給時間去洗滌吧。

  “你還是無法原諒她?”毅七難以置信的問,人家都甘心為他而死了,看在這一點,兩人應該盡釋前嫌吧。

  “不,我原諒她了,但是我無法面對我自己。”說完,他轉身離去。

  “詠三,你要去哪里?”毅七緊張了,這家伙該不會又要去尋死吧?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東方財閥就交給你了。”詠三加快了步伐,頎長的身影頓時消失在長廊盡頭。

  “詠三!”毅七拔腿要追,卻被護士拉住交代一些事,只能眼睜睜看著他離去。

  罷了,大不了明天再去煙水島把詠三逮來,他就不信詠三真那么鐵石心腸,風馨為他身受重傷,他還能不聞不問嗎?

  不過,他確實估計錯了,詠三不但不聞不問,且消失得無影無蹤,他沒有回東方家,也沒到煙水島,沒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也沒有人再見過他。

  ※※※

  詠三消失之后,風馨在隔天下午醒過來,她已經完全脫離險境了,在病床旁看護她的是溫柔的路湘。

  “你醒啦?”路湘驚喜地替她將枕頭枕在腰際,讓她可以舒服點。

  病房里飄著淡淡的魚湯香味,那是莫荷心親手熬煮的,據說有傷口的人吃魚湯最好,所以她特地熬好要路湘帶來。

  “我……”她覺得頭有點頭疼,大概是睡太久的緣故。

  “醫師說你要好好休息,傷口還沒痊愈,得小心避免裂開。”路湘溫柔的叮嚀。

  風馨抬眼環顧偌大的病房一遭,但她失望了,因為她想見的人并不在病房里。

  “你在找詠三,是嗎?”路湘了解地問。

  “他……他沒事吧?”她記得最后詠三沖了出來,他還抱住她,那是她最幸福的時刻。

  路湘握住她冰涼的小手,輕聲細語,“我可以告訴你,但是你一定要鎮定,不要太激動,好嗎?”

  風馨打了個寒顫,難道他又沖回燃燒的屋子里?

  “他……死了?”她問得膽戰心驚。

  “不,不是那樣。”路湘連忙放松語氣,真是的,她嚇到風馨了。

  “那么……”她費力的咽了口口水。“他受了重傷?”

  “也沒有。”路湘安撫地看著她。“是這樣的,他失蹤了,東方家正盡全力尋找他,可是暫時沒有收獲。”

  “失蹤……”她咬住下唇,雖然失蹤總比死了好,但也不是什么好事。

  路湘安慰道:“不過我想他一定會平安無事,你不必太擔心,一有消息,我會馬上通知你,現在你只要安心養病就行了。”

  “這是什么時候發生的事?”知道詠三失蹤后,風馨的雙眼立即顯得空洞而無神。

  “毅七說在你脫離險境之后,詠三就馬上離開了。”

  身為尼亞斯皇家侍女的她,最不擅長的就是說謊了,請她來照顧風馨的莫荷心可能會有點后悔,這么一來,風馨受到的打擊更大。

  “果然……”她黯然的一笑。

  終究,他還是無法原諒她,終究,他還是離開她身邊,這是他對她最嚴厲的抗議。

  她還會再見到他嗎?她一點把握也沒有。

show 於 2008-03-26 08:1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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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6 08:20:00
引用『show』所述:
這扒兒小姐摸走他的皮夾被逮著,竟然說只要把錢給她,就心甘情愿陪宿一夜,他當然不會如此乘人之危啦,可是他好心助他們祖孫倆渡過難關后,她卻出其不意的離開,沒多久居然現身酒店坐台!好,既然她喜歡由恩客來照顧..........恕刪
10



  一年后

  東方財閥總裁室透著一股忙亂的氣氛,似乎自從正牌總裁失蹤之后,這股忙亂的氣息就一直在總裁室里盤旋不去,且歷久彌新,一點也沒有改善。

  “天哪!冷瀅,這份文件我是怎么簽的?”一聲懊惱又火大的怒吼從總裁室傳出來,每個還沒下班的職員都被嚇得面面相覷,趕緊收拾東西先走為妙。

  冷瀅冷淡的走進總裁室,對著牛皮椅中那個頹喪得快死掉的男人麻木不仁的開口,“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簽的?”

  “我到底在干什么?”毅七狠狠踢了桌底一腳,吃痛的腳尖讓他又用臟話詛咒了一聲。

  “這也是我想問你的。”冷瀅把一大疊公文呈上。“這疊公文錯誤百出,請您重新審閱。”

  “重新審閱?”他陡然揚高聲音,天殺的,他已經兩個禮拜沒好好吃一頓晚餐了,好不容易以為今天可以早點走,沒想到她卻對他這么殘酷。

  “是的。”她面無表情的說:“這些明早就要。我現在要下班了,東方夫人燉了百合蓮子湯,叮囑我趕快回家喝。”

  “你真是個冷血動物。”毅七不甘心的哼了哼。“反正你們就是要看我很慘就對了,什么百合蓮子湯,你以為我稀罕回家喝湯嗎?告訴你,我才不稀罕,在公司加班不知道多愜意,待會我就叫一客海陸空全餐好好吃一頓,你們的天倫之樂我才不羨慕呢。”

  “好酸的葡萄味。”冷瀅難得的勾起一縷笑。“反正你的超級助手馬上就會來了,你該感到安慰,起碼還有一個人永遠不會棄你于不顧。”

  冷瀅狠心的走了,暮色早已低垂,大部份的職員也走光了,偌大的東方財閥大概只剩他這個高高在上的代總裁,冷冷清清的總裁室死氣沉沉的,這種可憐的光景讓他不由得又自怨自艾起來。

  誰叫他是最后一個見到詠三的人,卻笨得沒有把詠三留下來,因此他現在活該被東方財閥的公文纏死,沒有人可憐他,也沒有人同情他,連放五這個副總裁也是一副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死樣子,每每做完他副總裁份內的工作就涼涼的離去,讓他更加恨得牙癢癢的。

  什么“代總裁”,講得好聽,他根本就是代罪羔羊,詠三走得瀟灑,臨走前那一句“東方財閥交給你”真是害慘他了,直到現在還脫不了身。

  就在他怨天怨地的時候,總裁室的磁卡自動門敞開,風一般的身影飛快奔了進來,一身雪白的護士服還來不及換下,清麗佳人的臉上挂著一抹歉然的微笑。

  “哦,抱歉,毅七,我來晚了。”風馨把她的背包擱下,連忙拿出便服准備到化妝室去換裝。

  “你是怎么搞的?”毅七怨懟的掃了她一眼。

  “有點塞車。”風馨好脾氣的笑笑。“你還沒吃晚餐吧,我買了你喜歡的鮭魚飯盒來,我先幫你泡杯咖啡好嗎?”

  “嗯。”毅七猶擺著一張臭臉,其實內心在看到風馨來的那一刻就飛揚起來,太好了,真是餓死他了,鮭魚飯萬歲!他最愛鮭魚飯了!

  一年多來,風馨是他的出氣桶,反正大家都怪他沒有把詠三留下,他總需要一個人來發泄發泄怨氣,而風馨就是最好的人選,況且她是自愿到東方財閥來幫忙的,他又沒有拿槍威脅她,偶爾拿她出出氣也不為過。

  “來,咖啡。”她將泡好的咖啡送到他桌上,又為他將混亂的桌面整理了一下才拿來餐盒。

  “今天白天還好吧?”毅七吃著心愛的鮭魚飯,心情也好多了,因此良心發現的關心一下。

  “還好。”風馨抬頭朝他柔柔的一笑,又埋頭繼續吃她的餐盒。

  她現在白天在醫院里當實習護士,假日則在醫院里當義工。

  一年前她在煙水島身受重傷,她母親獲知消息后趕來照料她,爾后,同樣傷重的鄭逸朗在東方龍騰的安排下也來到新市安養,目前仍在醫院復健,由她母親衣不解帶的悉心照顧。

  她們母女已經盡釋前嫌,她早已從母親口中知道事實的真相,也因此,她更覺愧對詠三,愧對死去的鄭令修,也愧對東方家對她的信任。

  她之所以選擇在醫院當護士、做義工,就是要為紅月會館和先前鄭家幫那些無辜的生命贖罪,爺爺奪走那么多生命,風家罪孽深重,但愿她的彌補可以為風家后代積點福澤。

  半年前,東方家遍尋不著詠三,不甘詠三負痛消失在人海的妄二將風幫整垮了,沒人同情的風任谷也消失了,但是沒人想尋找他的下落,現在大概不知淪落在哪個小鄉鎮討飯吧。

  回顧這一年來發生了很多事,大家都有了變化,唯一沒變的是,詠三仍然杳無音訊。

  他似乎執意消失在人海里,東方龍騰几乎把整個星洲翻過來,仍然找不到他,他們懷疑他早就不知到哪個國家去了,而她早有心理准備,他不會再回來了。

  也好,就用這種方式讓他們彼此相忘吧,時間果真會沖淡一切嗎?可是為什么事隔一年,她對他的思念依然那么濃烈,心底仍有隱隱的渴盼……

  驀然,毅七桌上的電話響了。

  “喂?”毅七吃得正盡興,含糊不清的朝電話那頭亂喂一聲。

  “兒子啊,又加班啊,別太虐待馨兒知道嗎?”莫荷心調侃的聲音傳來,“最近馨兒更瘦了,明天你記得帶她回家吃飯,讓媽好好替她補一補。”

  “那你怎么沒看見你兒子我也變瘦了?”他沒好氣的說:“要補就補我吧!”

  “媽知道你的辛苦,可是要不是一年前你沒把媽的寶貝兒子詠三給留住,你現在也不必如此辛苦,說來說去都是你不好,為什么你當初沒留住詠三……”

  “別說那么多了,我很忙,就這樣,我先挂了。”

  像話筒有細菌似的,毅七忙不迭挂斷電話。太可怕了,動不動就念他几句,他最怕母親來這種機會教育了。

  “伯母打來的?”風馨笑盈盈地問。

  現在東方夫人和她母親成了好朋友,對于她,東方夫人不但沒有怨尤,還是一樣對她疼愛有加,因此她滿懷感激。

  “叫我明天帶你回家吃飯。”真是偏心,為什么就沒人對他好,好像他為東方財閥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

  “伯母太客氣了。”風馨笑著收拾吃完的餐盒。

  她開始忙起來,總裁室里飛轉著她的身影,一會打字,一會替毅七整理凌亂的公文,這些都是她心甘情愿做的,因此甘之如飴。

  看著她忙碌的身影,毅七開始若有所思。

  “喂,你不想詠三嗎?”突然之間,他發神經地問。

  從她重傷初愈,直到來東方財閥幫忙,都未曾聽她提起詠三,這個名字像是禁忌,也像是會刺痛她似的,她絕口不提。

  風馨一怔,她想不想詠三?

  想又如何呢?他早已不知所蹤,她只能在夜里盼望他入夢,除此之外,她都無能為力。

  她落寞的垂下眼睫,不一會又打起精神笑道:“快點批公文吧,看看我們今天能不能早點回家。”

  毅七在心里為她嘆了口氣,這落寞的可憐家伙,又來這招避而不談了。

  ※※※

  義大利威尼斯

  嘉年華會原本只是威尼斯貴族們私下的狂歡舞會,但時至今日,在威尼斯每一條街上都能找到嘉年華會用的道具和面具,熱鬧滾滾的嘉年華會在每年二月展開,為期十天,吸引了從世界各地風聞而至的游客。

  在今年的嘉年華會上,有兩名身材一般頎長、挺拔的男子非常引人注目,他們身著正式的黑色絲絨禮服,戴著一樣的面具,黑色發絲熨貼在腦后,舉止合宜,顯得既神祕又突出。

  “你可以輕易在這里找到晚上溫床的伴。”撤六對他的男伴耳語,他眼尖的發現許多淑女正朝他們的方向竊竊私語。

  “謝了,我還沒有那么飢不擇食。”詠三微微勾起淡笑,敬謝不敏。

  這些大胸脯、厚嘴唇的野性歐洲女郎不適合他。

  來到威尼斯已經一年了,即使對他示好的女人不少,他卻一點興趣都沒有。

  “那么那個女孩呢?我打賭她是個東方女孩。”撤六挑挑眉,眼光朝聖馬可廣場上一名穿鵝黃色禮服的嬌小女孩望去。

  詠三心猛地一跳,那女孩有著一頭亮麗的烏黑發絲,纖細的楚腰和手臂,雖然戴著面具,很明顯是東方人,她的體型如此熟悉,就像他魂牽夢縈的那個人……

  “撤六,你泄露了我的行蹤?”詠三的呼吸急促起來,他的目光尾隨著女孩,她有一名女伴,同樣是蓄著黑發的東方人,但身形比她圓潤多了。

  “當然沒有。”撤六皺皺眉頭,隨即明白的笑了。“你以為她是你的風馨?”

  詠三不語。

  那兩名女孩正低聲交談,笑得很開心,不一會,她們拿掉面具往廣場旁的弗羅里安咖啡館走進去。

  不是風馨,只是個背影像她的女孩。

  “如果你那么想她,何不干脆回去?”撤六語重心長地道:“這一年來她為你做了很多,你應該知道她用心良苦,真的到現在還不能原諒她嗎?”

  一年前,詠三憔悴的來到威尼斯找他,他們兄弟倆在此共度了一整年的時間。他暗中為詠三打聽風馨的消息,也陸續告知詠三,就是希望有天詠三想通了,愿意回去見風馨。

  詠三凝望著廣場上成群的灰鴿子。“我說過,我不能原諒的是我自己。”

  撤六搖搖頭。“你在折磨令修在天上的靈魂,他若有知,也不愿看見你為了他變成這樣。”

  “是兄弟就別勸我了,等我可以面對一切,我自然會回去。”撤六不明白,就因為他太在乎風馨了,所以他才無法回去,對令修的愧疚和對風馨的愛在他心頭交織著,讓他無法坦然。

  撤六哼了哼。“我怕到時就太晚了。”

  詠三挑挑眉,不明白他的意思。

  “你可知道毅七那無聊的家伙在幫風馨相親?”撤六很大方的透露他昨天剛得知的消息。

  詠三皺起眉頭。

  “是個與東方財閥素有來往的大集團老板,他對風馨很中意,我想風馨很可能會為了償還欠東方家的一切而答應毅七的鬼主意。”撤六一點也沒有開玩笑的樣子。

  “你在騙我回去嗎?”他不相信毅七會做這種事。

  “或許吧。”撤六揚起一抹灑脫的笑。“是不是騙局,由你自己去判斷。”

  ※※※

  風馨倉卒的在十二點沖進毅七的辦公室。今天她要陪他應酬,這是毅七特別要求她的,他說太亞集團的總裁對她很有好感,有她在場可能會事半功倍,所以她就答應了,反正任何對東方家有利的事,她都愿意做。

  為了今天的應酬,她特別回家換了一件無袖V領的湖藍色連身及膝裙,端庄又不失女人味,還向母親借了一條珍珠項煉,讓她平添几許嫵媚。

  “毅七,我們可以出發了!”

  環顧偌大的室內,毅七不在辦公室里,但卻有名男子背對她而立,他站在玻璃窗前,挺拔的身子佇立不動。

  她一怔,几乎要停止呼吸。

  那身高、那熟悉的背影和那套西裝……

  詠三!是詠三回來了嗎?

  她心跳得那么厲害,覺得自己快昏倒了,她怕這只是幻影,怕一動詠三就會消失不見。

  “詠三……”她以為她在心里默念,其實她已經脫口而出,叫出這令她魂牽夢縈的名字。

  驀地,辦公室的門開啟,毅七匆匆從外面走進來,手里拿著一疊計划書,看到發怔的風馨,他只隨意的瞄她一眼。

  “哦,你來啦,我還以為你又會遲到哩,飯局十二點半,我們現在走剛好。你今天穿得還不賴嘛,我想那位登徒子總裁會喜歡的。”

  似乎對毅七的話恍若未聞,風馨還是一瞬也不瞬的盯著神祕男子的背影,他是詠三嗎?他會是詠三嗎?

  風馨的眼光几乎要燃燒起來,毅七莫名其妙的看著她,接著,那名男子緩緩回過身,她的心跳近乎靜止──

  “對了,他是撤六。”毅七這才想起要介紹辦公室里多出來的人。

  是的,她看清楚了,不是詠三,雖然身材一樣挺拔,輪廓有几分相似。毅七說他是……撤六?

  風馨機械化的站在那里動也不動,失望驟然攫住了她,傻呵,她怎么會以為詠三會回來?她怎么那么呆,還一直在期待詠三的歸來。

  “你是風小姐吧,我是撤六。”撤六微微一笑,笑得別有深意,他紳士地伸出手要與她相握,卻發現她微微顫抖著,看來他假扮得滿成功的嘛,多情的她,已經失魂落魄了。

  風馨清了清喉嚨,勉強而困難的與他握了握手。“你好……撤六。”

  她几乎捉不穩自己的聲音,她真是太想念詠三了,才會把稍微有點像的背影都當作他,她要改掉這個壞習慣才好。

  “他就是我們家“父母在,必遠游,游必無方”的瀟灑男兒,東方撤六。”毅七調侃地說。

  “我這不就回來了嗎?”撤六瀟灑一笑。

  他開始嘮叨起來,“你最好先回家讓媽看看你,還有,姑婆也念著你很久了,她說你根本沒把她當長輩,所以才會那么久不去看她,我們的盟主父親大人更是恨你恨得牙癢癢的,你知道詠三失蹤了一年的事吧,而你又死不回來……”

  撤六又好氣又好笑。“毅七,你還是沒變。”

  毅七是他們東方家父性最重的一個,總是把所有人都當成小孩子,也總認為只有他自己最完美。

  “我知道你的意思。”毅七恨恨地瞪了他一眼,知道這絕對是貶不是褒。

  “你似乎還有約會。”撤六好心的提醒他。

  他撇撇唇,對風馨命令,“我們走吧,否則鐵定遲到,把這家伙獨自留在這里沒關系,他很懂得怎么自生自滅。”

  撤六微微一笑。“說得很對,兩位請便。”

  毅七拖著風馨出去了,總裁室剩下撤六一人,他走向那道暗通休息室的門,按鍵打開門。

  “你可以出來了。”

  緩緩地,從休息室里走出一名挺拔男子,他面色凝重,似有千種復雜情緒。連毅七都不知道他回來了,身為東方財閥正牌總裁的他,當然還保留進出這里的磁卡。

  撤六率性地道:“你從監視器都看到了吧,她還深愛著你。”這應該不必他多說什么,事實太明顯了。

  詠三蹙著眉心,風馨見到撤六背影的反應讓他心中隱隱作痛,原來他在她心中還有這么重的份量,只是一個背影就能牽動她的七情六欲。

  再見面,風馨仍叫他心動,仍牽引著他的心。

  撤六續道:“如果等她成為那位登徒子總裁的夫人,你才說你可以原諒你自己,那就太晚了。”

  ※※※

  為了慶祝撤六回家,東方家選在煙水島舉行燒烤大會,原因是煙水島經過一年沒有主人關愛的日子,已經荒蕪得差不多了,詠三失蹤,大喬、小喬連打扮自己的興致都沒有,更別提好好管理這座屬于詠三的島。

  也因為這次的機會,大喬、小喬總算肯提起精神來,將雜草叢生的煙水島好好整理一下,有了她們兩個重新振作,再加上莫荷心、路湘、烙桐、師師的巧手幫忙,煙水島總算恢復往昔的美麗。

  看見撤六久游歸來,大喬、小喬百感交集。

  “三少爺如果玩夠了也肯回來就好了。”小喬懷念的說,失了主人的島,就像缺了水的花,怎么看怎么憔悴。

  “你們別灰心,會有那一天的,詠三一定會回來。”路湘溫柔的安慰她們。她可以體會這種心情,想當初她不小心與馬雅公主分開時,也跟她們一樣,日盼夜盼,就盼快點見到平安無事的馬雅公主。

  “可是那一天不知道還要多久。”大喬原本就比小喬悲觀,經過這一次的事,她的感慨更大,都往壞的地方想。

  冷瀅冷哼一聲。“算了,那種沒血沒肉沒骨頭的人,不回來也罷。”

  嘴硬心軟的她,其實比任何人都希望詠三快點回來,原因是──她真的已經受不了毅七當她的上司了!整天只會暴躁的吼吼吼,搞得她一點工作情緒都沒有。

  “瀅瀅姊!”大喬、小喬委屈的嘟起唇,沒人可以體會她們的痛苦,主人不在,她們兩個就像沒人要認領的孤兒。

  “好啦,你們這些女人少廢話了,火生好了,快拿東西出來烤吧。”毅七不耐煩的打斷她們,很實際地催促道。

  “我去拿!”路湘笑著奔進廚房。

  “撤六難得回來,晚上大伙到俱樂部喝一杯,如何?”拓一趁路湘到廚房去的時候,連忙出這個餿主意。

  “很好。”放五下巴抬得高高的,他第一個附和,詠三失蹤,他也是間接受害者,許多詠三以前負責的案子都落在他這個副總裁身上,害他這一年來連度假的時間都沒有。

  “去放松放松也好。”妄二與真四都不反對。

  “這么說來,你們都贊成嘍?”拓一摩拳擦掌,興匆匆地說:“那么看看要去菲雅俱樂部還是新麗都大酒店好呢……”

  “你們在說什么啊?拓一,什么是新麗都?”路湘端了一大盤綜合肉片來,她站在拓一身后,笑盈盈地問。

  拓一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臉部表情十分僵硬。“親愛的,廚房不是有一段距離嗎?你怎么這么快就回來了。”

  “我走沒几步就遇到馨兒。”路湘嫣然一笑。“要烤的東西她全端來了,讓我省走几步路。”

  “原來如此呀。”拓一心有不甘的皮笑肉不笑。風流倜儻的他,自從被路湘擄獲之后就少了許多獵艷的機會,路湘雖然從來不限制他些什么,但她的無為而治反倒讓他自愿乖乖地守在她身邊。

  “撤六這家伙又跑哪里去了?”毅七清點人數之后直覺地命令,“風馨,你去找撤六回來,慶祝大會的主角不在成何體統?”

  “好。”風馨柔順地擱下烤肉夾,往白色海灘尋人去。

  她一走,毅七馬上遭到大家的炮轟。

  “難道你就不能對她好一點嗎?”冷瀅板著一張臭臉。風馨幫了毅七一年,所做的努力有目共睹,連她這個冷血動物都被感動了,因此她第一個對毅七的頤指氣使不順眼。

  “阿七,我們馨兒可不是你的專屬婢女哦。”莫荷心嘴上笑盈盈的,實則笑里藏刀,連瞪了兒子好几眼。

  “七叔叔,我認為你對女性應當更尊重一點。”慎兒也開口了,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樣。

  “嘖嘖,難怪你的小親親會跑掉。”拓一哪壺不開提哪壺,偏愛踩人痛腳。

  “拜托,我是做錯什么了?”毅七百口莫辯,他沉不住氣地揚聲道:“老實告訴你們吧,我對她凶,可是她現在可開心了,搞不好回來當我是菩薩一樣的拜呢!”

  ※※※

  風馨一點都不知道那頭鬧得不可開交,她往椰林處走去。

  百花齊放的煙水島確實是人間天堂,如果它的主人在這里就好了,主人不在,即使風光再美,也顯得十分寂寥。

  她很快便發現撤六的身影,他半蹲在沙灘邊不知道在做什么。海風徐徐吹來,煙水島因風向的關系,最大的優點便是不顯熱,總有涼風沁人心脾。

  “撤六,大家都在等你。”她走近他,微微一笑在他身后輕喚。

  “好。”他不經意的起身。

  那個“好”字令她一怔,多熟悉的聲音,真不愧是兄弟,連聲音也這般像詠三。

  她在他身后搖頭苦笑,不會再認錯了,詠三會走到天涯海角去,就是不會走回身邊。

  他緩緩轉過身,風馨不期然迎上這張臉,她訝異的看著他,突然感覺一陣天旋地轉。

  “撤六,你戴了面具?”她喃喃地問。

  他淡淡地一笑。“不,我是詠三。”

  她几乎要站立不住。

  他瘦了,但瘦削卻剛毅,俊美的面孔少了以往的書卷氣,多了几分沉潛,他的衣著則與今早出現的撤六一模一樣。

  她這才弄懂,他們是故意的。

  這么說來,那日在毅七辦公室里見到身穿詠三西裝的撤六,也是蓄意安排的嘍?當時,他應該也在辦公室里吧。

  想到自己當時的反應,她的面孔不由得緋紅起來。

  “你在做什么?”她看清楚有几艘紙折的小帆船被放在海水上,映著波光粼粼,顯得逗趣可愛。

  他看牢她,再認真不過的說:“放逐我被困住的心。”

  風馨長長的睫毛揚了起來。“還沒啟航嗎?”他的說法讓她的面頰逐漸涌起兩片紅潮。

  詠三搖搖頭,臉上挂著笑容,緩緩將手伸向她。

  她的臉立刻散發出光彩,眼睛明亮而生動。“那么,加入我的。”

  他將她擁入懷中,兩人相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那乍然消失的幸福曾讓她失措懊悔,而這次,她已抓牢了他的手,不會再放開。

  全書完

show 於 2008-03-26 08:2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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