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情火7-無情不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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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4-08 08:30:00
當年,他們決定結為夫婦,共度一生時,她突然出走,在他心底留下傷痛烙印,于是開始了他長達7年──「女人勿近」的形象,直到黑幫龍頭的聚會,他才因此再度巧遇了她,然而闊別多年,她從純情美少女搖身一變,成了辣妹外加大哥的女人,為了讓他忘卻前塵往事,不但另起爐灶,還刻意展現勾搭男人的看家本領,助他心死一臂之力,就在他看破紅塵時,她竟又極盡諂媚的邀他上床,「色」字頭上一把刀,他沒料到就此栽在她手里……

1
  拉斯維加斯夜晚的霓虹燈是免費的迷人秀,金字塔三十一萬千瓦的白光直射夜空,牛仔妹踢著大腿熱情歡迎游客,一夜致富的淘金童話永遠不會褪流行,賭桌上的賭客也相信永遠都有明天,“翻本”兩字就像迷咒,永不讓人心死。

  “夠了,你最好別再下注。”

  玩二十一點的賭桌旁,皺著眉心的年輕男子顯得不以為然。

  他蓄著一頭深棕色的極短發,因而突顯出立體的五官,一副黑膠框眼鏡根本掩藏不住他顧盼之間炯亮飛揚的眼瞳。

  此時他正板著一張帥氣的臉孔,典型的寬唇加上古銅色的肌膾,使得他看起來陽剛味十足,即使一襲斯文革履的駝色西裝也無法遮蓋他的本性。

  “這好像是我的籌碼。”東方妄二閑適地拋下一個笑紋,繼續以手敲桌,示意庄家加牌。

  東方毅七心驚膽跳地看著庄家加牌。“東方盟主,你已經輸了五千美金了。”

  “而你也已經在我耳旁叨念了六十分鐘。”妄二笑意不減。

  毅七向來就父性很重,老以為只有他自己最精明、能干,他雖然足智多謀且心思縝密,但是少年老成了些,今晚他就是特意要教會毅七什么叫輕松的藝朮,“輸贏”乃兵家常事,要看得開,組成需挂懷,這才符合東方家的精神。

  “六十分鐘輸掉五千美金,難道你不知道世上已經有很多敗家子,不缺你一個?你現在這種行為無疑是便宜了這些洋鬼子,你看他們樂得嘴角都歪了,一副得意忘形,太令人討厭。”

  毅兒逕自碎碎念,順道揉揉有點發疼的太陽穴。

  他這是何苦來哉?早知道在飯店房間睡大頭覺就好了,被拉業這里作陪什么好處都沒有,一顆心倒像坐云霄飛車似的,弄得他難過死了。

  妄二笑了,真刻薄,只不過贏了他几行美金毅七就將人家形容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那么,換你來試試手氣。”他很干脆的建議。

  毅七撇撇唇,哼了一聲。“不要。”

  這家伙,來賭城三天,天天流連在牌桌上,他真不知道堂堂一盟之主會這么幼稚,都輸了整夜還死不回去睡覺。

  妄二似笑非笑地看牌,“東方兄弟,別這么嚴肅,我志不在賭,也不懂門道,只是看看熱鬧。”

  “看看熱鬧?”毅七差點沒掉下眼珠子,看熱鬧需要花這么多錢嗎?這熱鬧也太貴了一點。

  “你沒聽過小賭怡情嗎?”妄二一邊與他的好兄弟抬杠,一邊示意庄家發牌,因為他剛剛又輸了,而且輸得很背。

  “天──”毅七逸出沒好氣的尾音,索性站起來透氣。

  他真是看不下去了,也懶得再勸妄二,否則就算他沒心臟病也會心臟病發,那凱子簡直不把美金當錢看,像流水一樣花出去。

  他拉開令頸項感覺緊窒的白色領帶,想像結束這次圓桌會議之后,妄二將成為賭城最受歡迎的游客,搞不好還會獲得州長頒發榮譽會員証一張,以表揚他對賭城的貢獻。

  他想不通,為什么那個無聊的圓桌會議要選在這個考驗人性的地方舉行?在南極舉辦不好嗎?至少他可以看看活生生的企鵝,還免費哩,妄二也不會因賭忘食,隨隨便便在這里亂輸錢。

  想到這里,他真想把妄二現在的樣子拍下來回去給烙桐看,讓她再考慮考慮,要不要把終身托付給這樣一個人模人樣的賭鬼。

  霎時,他皺了皺眉,半瞇起眼眸。

  才想到鬼,現在……“真是見鬼了。”他喃喃自語。

  怎么會?難道是剛剛受到妄二輸錢的打擊太大了,使得他現在出現亂視,明明就不可能出現在他面前的人居然出現了。

  杉野纖──他的杉杉。

  哈,他是該笑還是該哭?

  毅七閉了閉眼又睜開。

  很好,亂視沒有消失。

  一絲五味雜陳的苦笑漸漸從他剛毅的唇角逸出,現在可貴應驗了那句古話,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這輩子第一次踏上這座沙漠中的銷金窟,就讓他與他魂牽夢縈的女人重逢,老天在捉弄了他七年之后,總算又厚愛他了。

  他大踏步往入口處走去,他的女人正和男伴走近扑克間的台子。

  “你要去哪里?”妄二及時拉住毅七的手臂,適才眼角余光的微瞄他就感覺毅七僵直的身軀不對勁,現在毅七果然拋下他要走。

  “找人!”毅七急于擺脫妄二,七年前他錯過的,今天他不會再錯過。

  順著毅七焦急的目光,妄二看到一名几乎會引燃全場所有男人欲望的美麗女子。

  她相當美。

  一張尖尖的瓜子臉嵌著亮眼無比的五官,淡掃蛾眉、明眸大眼,挺直的俏鼻下是張誘人的檀香小口。

  烏溜溜的黑長發高高的在腦后扎起馬尾,白舊的頸項佩帶一條貴氣的鑲鑽項鏈,黑色緊身羊毛衣半敞著領口,不經意地展露她誘人的魅惑乳溝,小小纖腰系著一條黑色迷你皮裙,長腿包裹著一雙黑色高筒長靴。

  妄二微微一笑,當真是絕色尤物哪!

  他感興趣的揚起眉,女人要引起毅七的注意可不容易,這個女人是誰?

  雖然他不知道那個女人,但他知道她的男伴。

  關口遼太郎,日本關口會的會長,威名遠播、數一數二的角頭老大,聽說目前和老派鶴之流處得非常不好,雙方劍拔弩張,戰火一觸即發。

  “找人,你是說關口遼太郎嗎?”視線回到暴躁的毅七身上,妄二故意慢條斯理地指黑道白。“圓桌會議還沒開始,你卯上他也沒用,再說關口是日方代表,跟我們毫不相干。”

  甩掉他的手,毅七急急的說:“誰說我找他,我找的是那個女的!”

  他才不管她身旁的男伴是誰,雖然看起來很有氣勢,是豹狼也好,虎豹也罷,總之他不會再放過她了。

  “慢著,你認得那位美女?”妄二又從容地橫加阻撓。

  “難道我會亂認老婆?”毅七火大的撇開他,他不懂這時候妄二怎么不滾回牌桌上繼續輸錢,干么一直糾纏他?

  “老婆?”妄二挑挑眉梢。“挺有意思的稱謂,不過你也稍安勿躁,你沒看到他們才坐下嗎?”

  “我管不了那么多。”說完,一雙矯健的長腿又要邁開前去。

  妄二的雙手硬生生地將沖動的他壓回座椅,微笑道:“你管不了那么多,但身為你的兄長,又是東方盟盟主的我,卻不能讓你這么任性。”

  “我任性?你說的是什么鬼話?”毅七為之氣結。

  妄二好整以暇的說:“他們起碼有十名保鏢,每人至少佩帶一把槍,你想動大哥身邊的女人,胸口很快就會變成蜂窩。”

  “我不知道東方盟主這么怕事,連十個保鏢都怕。”毅七冷冷的回嘴。

  “我向來不受用激將法。”妄二黑眸露出款款笑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別忘了我們此行的目的,等著,女人總會上化妝間,到時一定放你去尋妻。”

  毅七蹙著眉心,知道妄二的話有道理,兩人的重逢太突然,情況未明,他根本不知道他的杉杉現在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確實不宜沖動,可是他就是著急。

  “如果她跑了,我就……”他威脅著,只是不知道該怎么宣告比較狠。

  妄二微微一笑接口,“唯我是問。”

  四十分鐘的等待像煎熬了四十年,杉野纖終于娉娉裊裊地從絲絨座椅中站起,拎著一只美麗的小珠包往化妝室的方向而去。

  “她起來了!”毅七像箭矢一般的沖出去。

  幸好賭場的走廊很長,他在她尚未彎進化妝室之前,便順利捕捉到她窈窕的身影。

  “杉杉!”他用這輩子最有感情的聲音喚住她。

  這是他們之間的昵稱,相信只要聽到這兩個字,她便會知道站立在她身后的男人是誰,除非……哼,她也和別的男人共用這個昵稱,那他會殺死她。

  如夢般的,杉野纖緩緩回過頭,優雅得恍如孔雀,冶艷的站姿像埃及艷后。

  接著,她的明眸性感地微瞇了瞇,驚喜立即不做作地綻放于她動人的雙眸之中。

  “小毅!”她的聲音柔軟悅耳,唇角那抹清甜的笑意絕對是男性殺手的不二利器。

  毅七瞪著她,一把無名火霎時從胸口熊熊燃燒起來。

  該死的!她怎么可以笑得這么驚喜,活像她從來沒有折磨過他七年的光陰,她可知道她一走了之之后,他被相思給害慘了。

  “很好,你還記得我。”他大步迎向她。

  “我當然記得你。”杉野纖毫不保留的對他投去一個媚眼。“你知道的,你不是那么容易讓人忘記的男孩。”

  他不耐煩的打斷她。“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問你,當年你為什么突然離開我?”

  他問得直截了當,對她亂拋的如絲媚眼視若無睹。

  她輕撫著他的面頰,嘆了口氣,逸出柔笑。“小毅,你真可愛,還是這么沖動。”

  他捉住她的小手,黑眸直視著她。“你還沒有回答我。”她干么變得這么煙視媚行,活像應召女郎,從前那股純真味兒跑哪去了?難道才五年就可以把她淬煉得這么世故?

  “時間太久了,我已經忘了。”她嫣然一笑。“小毅,就讓過去的事隨風而逝,我們誰也不許再提。”

  “見鬼。”他低咒一聲。“你離開的前一天晚上說好隔天和我去注冊結婚,可是你卻莫名其妙的失蹤,現在你要我讓過去隨風而逝,你簡直就是妄想!”

  “那么你現在想怎么樣嘛?”她無辜的看著他,“我已經有別的男人了。”

  “去你的,”毅七火了,他一把擒住她,將她帶進懷中,怒瞪她看來澄淨無辜的眼瞳。“你是我老婆,我送過定情戒指給你!”

  她嘻嘻一聲,愉快的笑了。“什么老婆?哎呀,那是年輕時候不懂事的稱呼,再說那枚戒指也不值几個錢,早就被我給丟了。”

  “你把戒指丟了?”他陡然塞局聲音,雙手用力得快把她的肩膀給捏碎。“你……你沒良心!”

  “我道歉。”她說得飛快,眼里笑意滿滿,看起來一點懺悔的誠意都沒有。

  “好,戒指的事就算了。”他點點頭,忍耐的問:“那你總不能否認你的第一次是給我的吧?這樣你還不是我老婆?你居然還去找別的男人?”

  “我的第一次是給了你,所以說,你沒有吃虧不是嗎?”她報以迷人的笑靨,從他掌中像尾滑溜的泥鰍般脫身,自圓其說的瀟灑一笑。“我們倆相不相欠,我可以走嘍。”

  他匪夷所思的看著她,她似是而非的理論叫他甚感頭疼。

  同時,一名戴墨鏡的高壯漢子朝他們走來。

  “哦,我的保鏢來了。”她倉猝的拋給他一個飛吻,雙眸清亮如水。“小毅,很高興再見到你,不過我想我們最好別再見面了,我的男人很會吃醋的,如果他誤會我們還藕斷絲連就不好了。”

  “杉野小姐,關口先生要走了。”保鏢根本沒留意到一旁有如啞巴吃黃連的痴情男子,一逕恭敬地對杉野纖開口。

  “知道。”

  她抬高下顎,像個女五般被保鏢接走。

  眼睜睜看著她與保鏢離去,毅七揉著眉心,他有個結論,分別七年后,她的太極拳打得真好,完全閃躲掉他的核心問題。

  妄二說,那個關口遼太郎也是來參加圓桌會議的,那么至少跟他們一樣,會在賭徒在停留十五天以上,所以他還有機會見天杉杉。

  是他太急了,乍然重逢使他亂了陣腳,如果他穩著點就好,那么她就不會急著想逃,現在他已經打草驚蛇,只能靠往后再見面的時候補救回來。

  可是,為什么才短短交談了几句話,他就覺得筋疲力盡,渾身精力像在瞬間被榨干了似的?

  唉,是因為他的杉杉不如他預期般的扑到他懷里又叫又跳,也沒有他想像中對他熱情如火,所以他覺得失望透了。

  一句話,她在撇清與他的關系。

  她已經對他沒有感情了嗎?現在那個關口遼太郎的吸引力似乎比他大……不,是肯定比他大。毅七嚴肅的想,他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可是……他沮喪的嘆了口氣,等待七年,他真的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打擊。

  不行!他不能輕易放棄,輕易放棄就不像東方家的男兒,就算死,也要死得瞑目,所以等著,他會找上她的!

  濃妝艷抹的七彩霓虹,不眠的賭城從入夜開始散發活力,排場奢華的美女秀吸引無數游客,飯店的舞廳也涌進一票票穿著夸張的紅男綠女,舞池里就像嘉年華會,隨著動感的搖滾樂,狂歡的氣氛一直蔓延到最高點。

  東方拓一、妄二、東方放五與毅七占據了一張桌子,這次他們一行四人被東方龍騰指派來美參加四年一次的全球黑道圓桌會議,既是有任務在身,也算度假。

  “真是個肥缺呀,真四他們沒空來真是太可惜了。”拓一打從東方專機自樟宜機場出發至今,就一直贊美他們父親的隆恩,而且百說不厭。

  “想來這次在圓桌會議上,星洲的席次我們依然可以輕松入座。”妄二以他現任東方盟主的身份發表見解。

  除了東方盟之外,星洲沒有其余幫派來與他們競逐入主圓桌會議,同樣是亞洲幫派,比起泰越、日本和港澳方面,他們此行的任務是輕松多了。

  “我覺得這個會議非常無聊,除了讓黑道自相殘殺之外,我看不出有什么建設性。”放五冷冷的說。

  “我完全贊同放五的看法。”拓一笑著干掉杯中的伏特加,玩世不恭的笑道:“可是如果不是有這個會議,我們又怎么能來這里吃香喝辣,看這些外表勁爆的美眉呢?”

  “難道你在國內都不看女人?”放五譏誚的說。

  拓一勾起一抹笑容。“也不是,只是不能看得如此……”

  “肆無忌憚。”妄二邪惡的接口。

  “你最好別這么肆無忌憚,你和路湘的婚禮不是訂在年底嗎?再好脾氣的女人也是會有脾氣的,你別太風流惹怒了她,到時你就后悔莫及。”

  毅七說著,目光無聊的梭巡舞池里的身影,自從昨晚在賭場見到杉野纖之后,他就魂不守舍到現在。

  “那你大可放心,我的湘兒才沒那么嗆。”拓一對自己的馭妻朮向來極有信心,湘兒對他死心塌地,可是人盡皆知,他才不擔心哩。

  “你以為女人永遠都不會變嗎?”毅七嘲諷地說。

  拓一莫名其妙的看著妄二和放五。“這家伙吃錯藥啦?干么硬把我的湘兒冠上莫須有的罪名,我才不相信湘兒會對我變心。”

  妄二啜了口酒,玩味地說:“他指的不是你的湘兒,是另有其人。”

  “另有其人,誰呀?”拓一的興趣來了,在星洲的上流社交圈里,東方毅七是不沾女人的和尚,這人人都知道,因此從來沒有名們淑女會纏上他,否則只是自討沒趣。

  “天哪!”毅七突然擱下酒杯站起來。

  “又怎么了?”拓一不明所以的看著他。

  毅七皺著眉心,他是等到他想等的人,可是他的心情沒有轉好,反而益加惡劣。

  他大步往杉野纖的方向走去,她的穿著比昨晚更離譜,一件布料少得可以的火紅低胸舞裙,使她曲線畢露、引人遐思,充滿了誘人犯罪的魅惑。

  “杉杉!”走進喧鬧的舞池,他不由分說捉住杉野纖的手臂,她正興高采烈的扭動身軀,一個人舞得高興也跳得隨興。

  “哦,小毅,我們又見面了。”她笑嘻嘻的看了他一眼,繼續她一個人的獨舞。

  他皺著眉心,不悅的眼光直勾勾投到她性感的乳溝之中。“廢話少說,你穿這件是他媽的什么鬼衣服?”

  她不知道這個舞池里有多少色浪嗎?她胸前呼之欲出的春光,只要有心人隨便碰她一下,她就有可能春光外泄,都二十五歲的人了,她怎么還不懂得保護自己?

  “禮服呀。”杉野纖揚起睫毛,用逞笑的眸子問他,“你不覺得很漂亮嗎?”

  “漂亮個鬼!暴露。”他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還粗魯的為她扣上前兩顆鈕扣,讓她姣美挺立的雙峰立即隱蔽起來。

  “你干什么?”她啼笑皆非的看著自己變成一顆粽子。

  他嚴肅的看著她。“別隨便賣弄你的風情,這里是拉斯維加斯,三教九流的角色都有,你這樣擺明了叫人有機可趁。”

  “小毅。”她喚他,笑得更深,眼珠更亮了。“你該知道沒有人會動關口遼太郎身邊的女人。”

  她的話叫他的俊容閃過一抹陰霾。

  她說得對,他替她操個什么鬼心,她身邊多得是保鏢在暗中保護她,她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誰會在太歲頭上動土?

  他的心情一下子沉到谷底,又粗魯的脫掉她身上的西裝外套穿回自己身上,悶悶地說:“算我多事,我走了。”

  他頭也不回的走到手足們所在的那桌,拿起自己的酒杯一飲而盡。

  “那個女人是……”拓一羨慕得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他沒想到毅七是不嗚則已,一鳴驚人,居然把到這么辣的尤物,太厲害了。

  “喝酒吧。”毅七不想多說,妄二已經又為他斟滿酒杯。

  毅七埋頭連喝了九杯,杯杯都是烈酒。

  此時此刻他必須灌醉自己,一想到他的杉杉現在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他就憤怒得想狂吼。

  “我不知道他的酒量這么好。”拓一目瞪口呆,他最會喝的時候也沒這么喝過,今晚的毅七真是叫他刮目相看。

  “逞英雄的結果往往是自找罪受,明天他就知道痛苦了。”放五冷然的語氣一點也沒有同胞愛。

  “這位帥哥看起來心情很不好哦。”

  一名噴火的金發美女走過來,三圍健美得沒話說,且大膽的只在上圍罩了白色小可愛,下身則是簡單的緊身牛仔褲。

  拓一對她眨眨眼。“所以要你來安慰他,美女。”

  “我很樂意。”金發美女伸手輕撫毅七半醉的年輕臉龐,性感紅唇獗了起來。

  “那就有勞你了,美女。”拓一拿出几張百元美鈔塞進女郎低低的胸口之中,順道從毅七口袋里取出房間鑰匙交給她。

  “女人太善變了……我還要喝……”

  “我們到房間再喝。”金發女郎曖昧地對著毅七的耳朵吹氣,挑逗地吻了吻他燒紅的耳垂。

  “我要喝……”毅七囈語著,迷迷糊糊被金發女郎扶走了。

  杉野纖的視線由舞廳入口處兜回自己面前的“局腳杯”,她微蹙的眉心立時松開,一派淡然的啜了一口杯里的馬丁尼。

  “怎么,認識那個男人?”關口遼太郎何等精明,他沒有錯過她臉部任何細微的表情。

  “唔,”她哼著;揚起睫毛看著他,纖纖手指把玩著酒杯。“世界真小,只是個老朋友,几年沒見了,沒想到會在這里遇上。”

  “人生何處不相逢,對嗎?”關口遼太郎不甚在意地說。“這兩天你玩瘋了,該收收心,你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吧?”

  “我敢忘嗎?”杉野纖譏誚地反問。

  近年關口會和鶴之流形同水火,勢均力敵的兩大幫派無時無刻都要爭個你死我活,對于能代表黑幫最高身份地位的圓桌會議當然也一樣。

  這次鶴之流派來競逐圓桌會議的是現任幫主的接班人,也就是膝下無子的渡邊道夫的笨侄子渡邊幸男。

  而她的簡單任務便是阻撓渡邊幸男,讓他無法與關口會競逐圓桌會議,讓關口會繼續蟬聯席次。

  天曉得他們這么重視的圓桌會議究竟入主之后有何好處?但現任圓桌會議的日方席次是屬于關口會所有,關口遼太郎是不可能白白拱手讓人的。

  “我知道你聰明,有分寸。”關口遼太郎的語氣充滿了信任,杉野纖是他手中最美麗的一顆棋,假以時日必成大器。

  “真是不敢當。”她將杯中的馬丁尼喝完,隨興地拂拂披散在肩頭的長發,灑脫地站了起來。“我要去跳舞了,你請便吧。”

  只有一個人獨舞才能讓她忘了一切,毅七……他和那個性感尤物正玩得高興吧?

  多年來她為他守身如玉,而他卻可以任肉體沉溺在任何一具女性胴體之中,太傷人了。

  她早就不該對男人抱有太大期望,可是此時此刻,她仍不免感到失望,她一直以為毅七是與眾不同,事實卻告訴她,她錯了。

show 於 2015-05-25 08:38:05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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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年前

  美國洛杉磯某不明汽車旅館

  “我還要喝……”杉野纖又開了瓶拉環啤酒往嘴里灌,這種冰冰涼涼的飲料最適合慶祝節日了。

  畢業嘍,她終于念完她的高中,她真是太高興了,比佛利的高中生涯會是她記憶中最瑰麗的一頁。

  就是在這里,她與毅七相識、相戀,交付彼此,她沒想過自己會那么快就遇上終生伴侶,可是她就是遇上了,毅七是不二人選,她要嫁給他!

  “你喝太多了。”毅七拿掉她手中的冰啤酒,自己一口氣喝掉。

  該死的,他開始覺得不舒服,他根本就不是喝酒的料,從半小時前,杉杉開瓶的啤酒他都搶著喝,因此喝得自己的胃疼死了。

  “我沒有醉。”她醉眼迷蒙地看著他,大床上,她雙手嬌媚地勾住他的頸子磨蹭。

  他的額頭輕輕抵住她嫣紅的額頭,哄小孩似地說:“我知道你酒量好,可是你有宿醉頭疼的毛病,你忘啦?晚上在謝師宴上你几乎沒吃什么,所以別喝得太多。”

  “那你吻我。”她美麗的眸子像快溢出水來,勾住他頸子的小手開始不安份地輕刮他后頸。

  “好,吻你。”他笑著搖搖頭。“真拿你沒辦法。”

  杉杉大他一歲,可是他卻覺得她比他小,她貪新鮮、孩子氣、任性又沖動,總要他在旁邊看著才不會出事,只要他不在她身邊,一轉眼她就會闖禍。

  所以,他覺得自己要永遠保護她,否則她一定會被壞人給拐走,也因此他決定要娶她,這樣才可以使她免于被拐帶的危險,她就是他今生的新娘!

  “我好愛你,小毅……”膠合著他的唇,她如痴如醉的閉上眼睛,一心一意感受唇上的吸吮。

  “我也愛你。”他滿足地輕嘆。

  他從來沒想過自己對一個女孩可以擁有這么丰沛的感情,自從認識她之后,他就開始活得“轟轟烈烈”了。

  她可以在半夜敲窗子把他叫醒,就為了數天沒出現的星光,她要和他一起觀星、喝酒。

  她也可以在盛暑就計划冬天到哪里滑雪,然后冬季一到馬上收拾行李付諸行動,與他一起滑雪、喝酒。

  她還曾為了他打架,就因為兩個多看了他兩眼的女生,她把人家揍得從此痛恨東方人。

  她喜歡酒,各式各樣的酒都行,她的酒量很好,酒品略差,醉了會很可愛,也曾使一點小性子,這些都無妨,他會包容她。

  包容她早就變成他生命的一部分了,誰會對一張美麗的笑臉氣得起來?何況她是他捧在手心呵護的寶貝,這一輩子他都要待她如珠如寶,才舍不得大聲罵她一句午聲。

  “小毅,我們做愛吧,好好愛我,也讓我好好愛你……”她熱情的吻著他,解著他的牛仔外套。

  他漲紅了臉,盡管早就習慣她如此快人快語,他還是會覺得羞赧。

  她少女的馨香誘惑著他,相識兩年,早在他們確定愛意之后,她就義無反顧的用她最純真的初次交給了他,初嘗禁果的滋味那么美好,他驚喜珍惜的同時,更加飽定她是他的老婆。

  他吻著她白皙的頸項、姣美挺立的雙峰,褪去她的蕾絲薄裳,動情地分開她修長的雙腿,毫不保留、深深埋入她緊窒溫暖的女性深處。

  “小毅……”她迷亂的呻吟,雙腿緊勾住他結實的腰臀,每當與他結合,她就更加認定自己只屬于他,她無法接受將來她與別的男人也有如此親密的行為,她只要被毅七一個人給占有。

  “我在這里……”他抬高她的腿,更深的埋入。

  他的聲音沙啞,眼睛充滿激情,亢奮的身軀在她身上反覆進出,律動也愈來愈快,急如星火。

  她捧住他的臉頰再度吻他,粉臀配合著他扭動,柔軟的酥胸不經意的粘住他結實的古銅色胸膛。

  “杉杉……忍不住了,我要給你了……”他低啞說完,一陣天搖地動的賣力沖刺之后,痙攣的釋放了他的欲望熱源。

  激情過后,他滿足的擁著她。

  “我們明天一早就去注冊結婚。”他老早就盤算好了,他們畢業隔天就是結婚的大好日子,這句話他已經對她提過上百遍。

  “好。”她纖細的手指滑過他的胸膛,輕輕撫弄他的肚臍,回答得既乖巧又甜蜜。

  “明天結婚……”他累得閉上眼睛,精力用盡了,酒精也開始發酵,他不行了,他想睡。

  睡前,仿佛聽到電話響起,不知道是她的手機還是他的手機。

  不管了,先睡了再說,這樣明天他才有精神做個最帥的新郎……

  陽光透過窗帘曳入室內,空氣里飄浮著酒精的氣味,勁瘦的男性身軀沉沉沒入白色寢具之中,顯得慵懶極了。

  “我還要喝……我們明天就去結婚,你是我老婆……”

  翻轉過身,毅七拉起被單蓋在頭上,他頭好疼,盡管几年來他勤練酒量,可是心情差的時候就是特別容易醉。

  “我們才認識一個晚上,這樣好嗎?”

  一個愛嬌又驚喜的聲音響在他耳際,突然之間他如夢初醒,掀開被單瞪著那個嗲聲嗲氣的金發洋妞。

  “天哪!”他迅速坐直身子。

  波濤洶涌的乳峰近在眼前,一個全裸的金發美女坐在他床上,他對她做了什么?昨夜他失身了嗎?

  該死的,他什么都不記得,更該死的是,這個女人是怎么出現在他房里的,一定是他那些“好”兄弟搞的鬼!

  “來吧,帥哥,讓我好好伺候你,如果你想的話,我很樂意與你私訂終身,反正我已經厭倦了釣凱子,而且你看起來有錢得很,我的要求不多,你只要給我一張你金卡的附卡就行了。”

  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昨夜她無聊的杵了一夜,現在總算有機會可以讓她好好表現表現。

  “你怎么知道我有金卡?”毅七板起俊臉,感到很不舒服,她居然偷看他的東西。

  “當然是翻你的皮夾呀。”她對他眨眨如貓藍眼,絲毫沒感受到眼前山雨欲來的風暴。

  “你怎么可以隨便翻我的皮夾?”他更不悅了。

  這是哪里弄來的女人?就算要塞女人給他,也找個高級一點的,真是污辱了他的品味。

  她嬌嘻地埋怨,“還不是你,誰叫你整夜睡得跟死人一樣,理都不理我,我無聊才東翻翻西看看的,我先聲明,我什么都沒拿喲,我可是很有格調的應召女郎。”

  聽到這里,毅七松了口氣。“你是說,我整夜都在睡覺,我沒碰你?”

  他小心翼翼的問。

  “不過你現在可以碰我。”她主動的、熱情的扑向他,雙峰也隨著她扑近的動作而大幅擺動。

  “不!”毅七恐懼無比的跳開,一任她沉入棉被之中。

  金發女郎蹙起眉心,無法相信他居然會拒絕她主動投懷送抱。“帥哥,你傷了我的自尊心。”

  毅七頭疼的從皮夾里抽出紙鈔。“希望一千美金可以買回你的自尊心。”

  “當然!”金發女郎眼睛一亮,毫不猶豫跳過去抽走鈔票。

  這些加上昨晚那個男人預先付給她的那些,哇噻;,這宗生意真是太好賺了,她什么都沒做,就只是替眼前這個宿醉的俊男開個房門而已。

  “你現在可以走了。”毅七的命令很直接。

  他需要靜一靜,腦袋里亂糟糟的一片混沌,他要想些事情,或許會需要一杯黑咖啡,但絕不需要一個身材火辣的裸女一直坐在他眼前。

  “好吧。”金發女郎干脆的穿回衣服,反正錢已經到手了,這個東方男人顯然不需要用她來發泄,她何樂而不為?

  毅七披上睡袍,親自將金發美女送到門口,他要等她走出去,親自將門上鎖才安心,他不要再被任何人打擾,他要好好睡上一覺。

  “再見了,帥哥!祝你有個好夢。”

  站在房門口,金發美女突如其來的扶住他的頭,艷紅的唇猛然在他錯愕的臉頰印上一吻,笑著擺手離去。

  毅七傻眼的摸著自己的臉頰,黏黏的,上頭一定沾了不少口紅,因為她的嘴很大。

  “真是好興致哪。”

  調侃的聲音響起,杉野纖瀟灑的走過他房門口,她穿著一件亮面銀白緞料洋裝,清新如早晨的朝露,與他的頹廢和邋遢形成強烈的對比,因為他在敞開的深藍睡袍里只穿了一條內褲。

  天哪!毅七在心中懊惱的呻吟一聲。

  她怎么會在這里?那么巧,她跟他住在同一個樓層?他到底是幸運還是倒楣,居然被她撞見這么曖昧的一幕。

  “杉杉,你聽我解釋!”他急急拉住她的手臂。

  她的睫毛煽了煽,定睛看他。“有什么好解釋的?我很明白啊,男歡女愛嘛,這很正常。”

  “不對,不是這樣!”他憋著氣,冒火的瞪著她。

  她可知道為了她,他足足禁欲七年,這對一個精力旺盛的年輕男人來說無疑是種酷刑,而現在她卻誤會他隨便和野女人有一腿,這對他太不公平了。

  “不管是怎么樣都好,我現在沒空聽你說話,我要去陪我的男人了,你最好進去洗洗你身上的騷味。”

  她淡淡的笑了笑,如風般輕盈地進入電梯,優雅的按鍵下樓,電梯門合上之前,她嘴角始終保持著三十度的微笑,看起來高貴、端庄,又神聖不可侵犯,反觀他就狼狽極了。

  “杉杉──”他的叫喊根本沒用,她已經下去了。

  眼看她再度從他眼前逃脫,他又不能追上去,否則起碼要套件長褲才行,要不然肯定會被當成色情狂。

  毅七火大的用力甩上門。

  隨后他愈想愈火,她居然說他身上有騷味?

  可惡!真是氣死人,他根本連根手指都沒有碰那個洋妞,她分明就在睜眼說瞎話。

  他要去找拓一他們算帳,都是他們害他的杉杉誤以為他會嫖妓,昨晚醉酒付出的代價太大了,他真是悔不當初啊!

  “生下這顆蛋的母雞是不是已經老得可以當‘雞’瑞了?否則這個荷包蛋怎么煎起來這么老?”

  杉野纖用叉子挑動盤中的半熟荷包蛋,對中央流出的黃色新鮮蛋汁視若無睹,皺著漂亮的眉心數落服務生。

  “小姐,我們馬上為您換一份。”服務生必恭必敬的聆聽找碴。

  “你確定你們冷藏室的火腿新鮮嗎?怎么有股怪味?”她嘗了一口炎腿后便毫不文雅的吐出來,秀眉蹙得更緊。

  “這個我們也馬上為您重做一份。”服務生一點都沒有不耐煩,反正這位東方嬌客的男伴大方得很,待會他會有可觀的小費可拿,現在他只要表現得唯唯諾諾就行。

  杉野纖繼續往咖啡挑剔,喝了一口之后,俏臉上是一個深深不以為然的表情。

  “這叫咖啡?你們自己喝喝看,簡直就是糖水。”

  “是,馬上為您重新煮過。”服務生端著盤子、杯子走了。

  “杉野,你怎么了?這家飯店的服務生得罪你了嗎?”

  關口遼太郎氣定神閑的看了她一眼,從容的享用地面前那份與她一模一樣的早餐。

  “沒錯,是得罪我了,他們不應該把我安排在那個樓層。”她含糊的嘀咕著。

  早上那一幕是導致她現在了無胃口的主因,歡好了一夜,毅七居然還親自送那個洋妞到房門口,足見他的依依不舍,也足見他對洋妞的滿意。

  不是她嫉妒,西洋女人的身材適合他嗎?她認為還是像她這種纖細玲瓏的東方女人比較適合他,他也太自不量力了吧,又沒那么大的尺碼,找那么健美的女人干么?變態嘛!

  “你說什么?”關口遼太郎沒有聽清楚,她的聲音低得仿佛蚊鳴。

  “沒什么。”她甩甩頭,不能再想那些惱人的事了,要和什么女人上床是他的事,他的自由,她祝福他不要得病。

  關口遼太郎看了她一眼,提醒道:“你知道圓桌會議在十天之后舉行吧?”

  聽似云淡風輕的口吻,其實在乎得很,如果讓渡邊幸男那小子傻人有傻福,入主了圓桌會議,那他關口遼太郎的面子往哪里擺?

  “我懂你的意思。”杉野纖優雅的點起一根煙,微瞇的雙眸望向玻璃窗外椰影搖曳的大水池,美好的側面翳影份外動人。

  “我知道你聰明,我等你的好消息。”關口遼太郎起身,保鏢立即為他穿上外套,一行數人消失在飯店餐廳的入口。

  “好消息……”她自嘲地揚起嘴角,雙腿交疊蕩呀蕩地,悠閑地抽完煙之后,才開始用遲來的早餐填飽她空虛的胃。

  不過她真的沒胃口,東方毅七,他沒想到她會那么在乎他吧?

  她一直深愛著他,從未忘懷……哈,這可是她的肺腑感受。

  一壺黑咖啡似乎還無法弄醒毅七宿醉欲裂的腦袋,當他招來服務生叫第二壺咖啡時,拓一馬上體貼的為他加點一份早餐,空著胃喝黑咖啡不好,他可是很寶貝他這個素有電腦資料庫之稱的好弟弟。

  “累成這樣,昨夜玩得那么瘋呀?”拓一玩味地盯著他笑,笑容非常曖昧。

  毅七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警告的揚起眉毛。“現在最好別提這個,否則我怕我會忍不住揍人。”

  拓一的臉孔拂過一抹笑意。“怎么了?那個美女的技巧不好嗎?”

  毅七皺起濃眉,火氣又上升了。“好不好我怎么知道?要知道,你自己去試試不就知道了。”

  “昨晚吃錯藥,今天火氣又這么大?”拓一不以為意的笑了笑,用一副有商有量的口吻道:“說來聽聽,到底是誰得罪你了,我幫你出氣,不要自己一個人在那里生氣,氣壞了身體划不來,東方夫人會心疼。”

  毅七冷嗤一聲,“你。”

  “我?”拓一莫名其妙的指指自己。

  他壓根不記得自己什么時候得罪了毅七,只記得昨晚貢獻了一名美女給他,不過那應該不叫得罪,叫恩惠才對吧。

  “沒錯,就是你!”毅七索性坐直身子,控訴的目光落在拓一身上,他陰郁又若悶的問:“你昨晚干么弄個應召女郎給我?”

  “我是一片好意呀。”拓一無辜地說。

  “真是好意哪。”毅七不滿的哼著。

  拓一的好意卻造成他的失意,他知道自己現在在杉杉心目中的價值,一定已經一落千丈,她肯定把他歸為下流男人之類。

  “喂,你們兩個昨天也在場,可以幫忙說說話呀,別像啞巴坐在那里猛吃猛喝,小心噎死。”

  快被毅七痛苦的眼光殺死,拓一忍不住討起救兵,提醒旁邊兩個事不關己、己不勞心的納涼人。

  “我從來就不認同男女之間的金錢交易。”妄二喝了口咖啡,悠閑的落井下石。

  “沒人要你替他找個女人,是你自作主張。”放五冷冷地道。

  放五說完,接著妄二又揚唇一笑,不疾不徐地道:“一人做事一人擔,相信東方家的頭號浪子不是浪得虛名,哦?”

  拓一點點頭,“好,算你們狠……”

  毅七痛苦的開始碎碎念,“他們再狠也沒有你狠,你害慘我了,我一生的清譽都毀在你手里,你知道被自己最愛的女人誤會是什么感覺嗎?那種感覺生不如死,我現在心如刀割哪……不會吧?”

  毅七突然中止他的碎碎念,一雙眼瞳陰晴不定的瞅著前方。

  前方,杉野纖正柔媚地接近一名東方男子,她淺笑盈盈,勾魂大眼旁若無人的對男子放電,他甚至可以感覺到那名男子被電到了,傻傻的站在原地等待杉野纖一步步地靠近。

  天殺的!他想一頭撞死,她不是說她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嗎?怎么現在又去勾搭別的男人?她也太水性楊花了吧!

  “那個男人是渡邊幸男,鶴之流的代表,關口會的死對頭。”妄二以三言兩語簡單的交代。

  “關口會的死對頭?”毅七挑起眉,直覺得不對勁。

  渡邊幸男:外表并不出色,普通的五官,只是身材修長了點,至少一八0的身高挺能唬人的,除此之外他看不出哪一點贏得過他東方毅七。

  外表平凡,可是他很幸運,幸運的被杉杉給看上,光是這點就贏了他東方毅七何止千百倍。

  想到這里,毅七俊帥的面孔霎時出現他也難以控制的酸溜溜神情,沒錯,他在嫉妒,嫉妒被杉杉放電的男人,他多想她也來電電他呀。

  几句親昵交談之后,他們相偕離去了,上了一部炫死人的黃色敞篷跑車,兩人甚至有說有笑。

  毅七隔著玻璃窗瞪視他們,頓時感到綠云罩頂。

  “拿著。”妄二把一個金屬類的東西交到毅七手中。

  “這是什么?”毅七瞪著掌中的鑰匙。

  妄二似笑非笑的說:“很明顯,一把汽車鑰匙。”

  毅七怒氣照照的調開視線,“做什么?”

  看不下去了,她居然和認識不到几分鐘的男人打情罵俏,根本沒把他這個過往情人放在眼里。

  妄二詭異地笑了,“車子就停在外面,今天你自己單獨行動吧,我們不奉陪了,祝你成功。”

  黃色跑車發動了,車身絕塵前,杉野纖的頭顱已經靠到渡邊幸男的肩膀上。

  “謝了!”毅七沖了出去,早上她已經誤會他了,現在他不能又讓她不明不白的跟個丑野男人走。

  他不知道他會不會成功,可是如果現在他不追出去,他就是烏龜!

show 於 2008-04-08 08:3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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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4-08 08:3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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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男君,你說這件衣服好看嗎?”

  杉野纖站在穿衣璧則,身上一件紫以緞料的超低胸長袖連身裙,她雙眸燦爛如星,唇上搽著亮色唇膏,妝點得她益加光彩動人。

  “穿在你身上美極了。”

  渡邊幸男迷戀的望著鏡中佳人,她的乳溝好美、好誘人,擁有讓男人無法一手掌握的實力,太刺激了。

  “那么,我就要這件嘍。”她笑著要轉回更衣室換衣服。

  “不要脫下來,就這樣穿著。”他急急阻止她的換衣動作,同時毫不猶豫的從皮夾里抽出金卡付帳,買下這件五位數美金的昂貴名牌洋裝。

  他從沒遇過這樣的女人,從她在飯店餐廳里對他放電開始,他就已經被她迷住了。

  她明亮照人、青春俏麗,難得的是一點都不矯情,她擺明了她他有意思,她喜歡他,這大大的滿足他男性的虛榮心。能被這樣的美女青睞,証明他渡邊幸男也不是省油的燈,他也是挺有實力的,否則她不會看上他,不是嗎?

  “謝謝你。”她大方的接受了他的饋贈,活潑的將手伸進他的手臂之中,親熱的挽著他,巧笑情兮地問:“我們到哪里吃晚飯?”

  “你說到哪里吃飯就到哪里吃飯。”他著魔般的被她牽著鼻子走,想到晚上可能發生的親密接觸,瞬間欲火就燃燒起來。

  “好,我說到哪里吃飯就到哪里吃飯!”

  她不客氣的選了米高梅飯店的Gatsby’’s吃法國菜,整個餐廳侍者多于食客,這里是老饕級的價位,反正鶴之流不明來源的黑金多得很,她就一次幫他們花個痛快。

  餐后,渡邊幸男展現紳士風度,將她送回飯店房間門口,他貪戀的摟住她的纖腰不放,視線不經意的停留在她的丰胸之上。

  “幸男君,今天謝謝你陪我。”

  今天他們開車游高了拉斯維加斯大道,逛了一百多家名牌商店,他也為她花了不少錢,車后座滿滿都是他送她的昂貴禮物。

  “不請我進去喝杯咖啡?”他深情款款地瞅著她,手掌不安份的在她腰際摩掌。

  “太晚了喝咖啡會睡不著喲。”她嫣然一笑,四兩撥千斤地說:“還是明天早餐再請你喝吧!今晚早點睡,明天見。”

  渡邊幸男失望地聳聳肩。“既然你這么說,那么,明天見。”

  “再見。”

  杉野纖倚著門扉,微笑目送渡邊幸男離開,笑容播送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電梯里就立刻收回。

  她掀掀眉,這個無趣的男人,不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他迷住,和他相處真要有點耐性才行。

  她打開房門正要踱進,一個矯健的身影卻比她更快竄進房內。

  恐懼立即攫住了她,她早聽說這里不守法的黑人像土匪,她該不會那么倒楣就遇上個想劫財劫色的黑鬼吧?

  “救命!”她放聲大叫。

  她的口鼻立即遭人捂住。“別叫,是我!”

  “小毅?”她蹙緊眉心,他來干么?

  毅七松了手,不悅的瞪著地毯上几十個名店的購物袋。

  一路跟蹤他們,現在他對她的新任護花使者十分反感,渡邊幸男那只東洋凱子,他以為有錢就了不起嗎?還是他以為他的杉杉是那種拜金女郎,區區几餐高級飯局和高級衣服就可以收買她?

  “難道你不知道一個好女孩不可以隨便接受陌生男人的饋贈嗎?”他用一副長輩的語氣質問她,醋意漫天飛舞。

  “我不是好女孩,而且送我禮物的男人也不是陌生人,我們正在交往,他送一點小禮物給女朋友有什么不對?”

  她用沉穩而驕傲的語氣回應他的老氣橫秋。

  “女朋友?”毅七為這個名詞提高了八度音。

  一會兒是大哥身邊的女人,一會兒又是別人的女朋友,她究竟要移情別戀到什么時候才甘休?

  “你有意見嗎?”她挑釁地看著他,一想到他昨夜的隨便,她就無法對他和顏悅色,他嫖妓……她一輩子都會記得。

  “廢話!當然有!”他氣急敗壞的說:“你是我老婆,失蹤七年就罷了,現在居然變得那么花心,你……你太過份了。”

  對著她的嬌顏,他也罵不出什么難聽的字眼,再說他根本就舍不得罵她,所有的怒火也是因為對她用情之深早已無法衡量。

  “我花心?”

  她怒極反笑,現在到底是誰變得花心都不知道,她親眼看到他和火辣洋妞過夜,難道他現在一副對她占有欲很強的樣子,就可以令她覺得他很愛她嗎?她的思考能力可還沒有退化到愚笨的境界。

  “杉杉,我要你現在回答我,你究竟是誰的女人?”他煩躁的問。

  他不想再和她兜圈子了,她不知道,剛剛他隱身在樓梯間,看到渡邊幸男對她又摟又抱的,他簡直想出來殺人。

  看著他几欲捉狂的樣子,她突然升起一股邪惡的念頭,敢嫖女人,捉弄捉弄他也好。

  她吐氣如蘭,笑道:“我是只要有錢就可以買走的女人。”

  他瞪著她,但愿是自己耳背了。

  “你、說、什、么?”他一字一字地問,氣得七竅生煙,這種傷風敗俗的話她也講得出口?她真的變了。

  她落坐在床沿,交疊起雙腿,踢掉腳上的黑色短靴,臉上柔媚的笑容更深。“想要我嗎?只要有錢……”

  “你說的!”

  不等她說完,他就發火的把身上所有的現金掏出來丟給她,那少說也有上萬美金,夠買她了吧。

  他大步走向床沿,渾身怒火恍如戰神,他額角青筋浮現,邊走邊憤怒的脫去上衣拋到地毯上。

  “小毅……”她呆呆的看著他壓向自己,突然覺得心跳加速。

  怎么回事?她不是才對他昨晚的風流行為失望心寒不已嗎?他的親近為何會勾起她那遺忘已久的少女悸動,她覺得呼吸困難,渾身都不對勁。

  “錢已經給你了,我現在要你。”宣示完他擁有的權利之后,他不客氣的分開她交疊的雙腿,站在她兩腿之中,一把摟住她的腰身。

  她漲紅了臉,上身不由得往后仰,雙臂快支撐不住的倒下。

  他厚實的手掌托住她,沒讓她倒下,當他的舌滑進她口中之際,他不由得發出滿足的嘆息。

  太想念了,她的唇舌,她不會知道他是如何思念著她,他對她魂牽夢縈,七年來,這份相思無從寄托。

  “小毅……”她呢喃地喚他。

  當他熱烈的吻著她時,她同樣感到一股濃濃的酸楚在心臟邊緣蔓延,她不由得愛憐輕撫他濃密的發,他可知道她的離開情非得已嗎?

  他摸索著她火熱的嬌軀,她美麗的紫衫被他褪到腰際,黑色亮片的內衣包裹著她丰挺的雙峰,他倒抽了口氣,迷亂的深埋在她的乳峰之中。

  她終于倒向大床,他的身軀壓住她的,就在他迷亂的扯掉她內衣之際,她也緊緊抱住他的頭不放,雙腿難抑地與他糾纏。

  她知道自己要他,現在就要他,只有他能占有她,多年來她的身心為他而保留,現在則為他而敞開。

  “小毅,快點愛我!”她的欲望濃烈如火,再也無法顧及女人的矜持。

  他喘息的瞪著她半裸的胴體,感覺到心跳耳熱,她眼眸迷蒙、雙頰嫣紅,語調甚至與七年前如出一轍。

  可是他還沒有被激情給沖昏頭。

  凝視著她可以醉死人的嬌容,他潤了潤唇,小心翼翼的問:“杉杉,你真的……只要有錢就可以買你?”

  摟抱著她,他顯得又苦惱又沮喪,因為他無法解釋在他掏出鈔票之前都對他不甚熱中的她,怎么會突然對他熱情起來,難道真是有錢能使鬼推磨?

  他的話讓杉野纖從激情中醒過來,她明顯的遭受一個打擊,難道她對他的反應像是個出賣靈肉的應召女郎嗎?

  “去你的!東方毅七。”她用力推開他,狼狽的用手抹去唇上他的味道。“你提醒了我,你那點小錢還不夠買我一夜。”

  他又挫敗又憤怒的瞪著她,氣炸了。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是在耍他!幸好他沒上當,幸好他剛剛沒一時沖動脫掉她的底褲,否則他一定會被她恥笑死。

  “知道你值錢了,我回去開張支票再來。”他悶悶地說。

  撿起地上的衣物甩上肩頭,毅七面無表情的走出房間,他早晚會因為她而性無能。

  “幫我找個伴游女郎,要火辣兼大膽豪放的!”

  毅七語出驚人,嚇壞他三名手足。

  “你發燒啦?”拓一壓根不把毅七的狠話當話,這個男人從來不玩女人的,現在一定在耍他。

  毅七郁卒的攀在拓的肩膀上,無精打采的說:“我沒發燒,我很正常,幫我找個伴游女郎來,求你……”

  他受夠了兩天來杉野纖和渡邊幸男出雙入對,他明明就一直跟在他們后面,可是她偏偏可以毒到對他的存在視若無睹。

  所以他受不了,他也要找個女伴來與她分庭抗禮,不是只有她可以有凱子釣,他也可以當別人的凱子被釣。

  “真的要找伴游女郎?”拓一問得不確定,心里覺得毛毛的。

  毅七太反常了,也可以說,自從他愛上那個關口遼太郎身邊的女人之后就變得怪極了。

  “要!”毅七很肯定的點頭。

  于是,神通廣大的拓一真的幫他找了個伴游女郎來,一天只要五十塊美金,黑發黑眼的華裔女郎,身材傲人噴火,三圍分別是三十四C、二十三、三十四,有個洋名叫辛蒂。

  “我是東方毅七,以后你叫我七哥就行了。”

  叼著雪茄,毅七以一身酷勁十足的皮衣皮褲亮相,皮革使他身形更顯瀟灑,他把煙灰隨意彈出車外,以一派黑道大亨的口吻對辛蒂自我介紹,隨后示意她坐上他的火紅敞篷車。

  “哇!好拉風的車子哦!”辛蒂愛不釋手地撫摸車身,黑瞳流露出拜金的光彩,嘴里嘖嘖稱奇。

  “這沒什么。”他意氣風發的踩下油門,尾隨前方那部屬于渡邊幸男所有的黃色跑車。

  哈哈,現在他總算和杉杉平分秋色了,待會她就會看到他身邊的這位艷女,然后她就該明白一個道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他東方毅七并不是只有她杉野纖一個選擇。

  黃色跑車毫無王法的在大道精品店旁停下,渡邊幸男扶著杉野纖的小蠻腰走進去,毅七也連忙熄火,示意辛蒂勾著他的手臂,兩人昂首闊步也進入精品店。

  “你穿這件太美了,買下來吧。”渡邊幸男殷勤地贊美,上道地抽出金卡准備付帳,這已經是他與杉野纖邂逅之后的標准動作。

  “是嗎?”杉野纖抬高下顎,眸光從穿衣鏡淡淡地瞥過身后的毅七和挂在他手臂上的東方女郎。

  他想干么?像偵探似的跟著她,她還以為這兩天自己的行徑已經讓他死心了呢,沒想到他卻弄來艷女對她示威,好幼稚。

  辛蒂艷羨地看著杉野纖身上那套性感的開襟低胸混色燈蕊洋裝,還有外罩的奢華白色海狸毛皮大衣。

  毅七輕佻地攬過辛蒂。“寶貝,你也去試穿。”

  “哦!”辛蒂眼睛閃閃發亮,貪心地挑了件桃紅色連身皮洋裝,外罩一件兔毛領絲質的天鵝絨外套。

  “太太美了,買下它。”根本連看都沒看,毅七又是一副石油大亨的闊綽口吻。

  “哇!你要買給我?”辛蒂又驚又喜,這下她是挖到金礦了。

  接著,每到一家精品店,毅七都為辛蒂買下比杉野纖看中更加昂貴的衣物,而辛蒂也總是又尖叫又對他親吻連連,只差沒跪下來膜拜他的腳趾頭。

  花痴。杉野纖在心中冷哼,他要當女人的凱子,她沒有意見,他自己覺得高興就好,她只是……只是有一點點不舒服而已。

  該死的東方毅七,交往兩年,他送給她最貴的東西不過就是那只定情戒指,現在他卻對路邊的野花這么慷慨,這几年他的腦袋是不是被什么重物砸過,否則怎么會變得這么喪心病狂?

  “就這一只吧。”

  在金銀島飯店對街的名牌表店里,杉野纖看中一法拉利女腕表,珍珠貝表面瑰麗性感,搭配堅毅強韌的鋼鏈帶,中幗不讓須眉的神采躍然腕間,十分適合杉野纖的個人獨特風格。

  “好美……”渡邊幸男痴迷地看著她,毫不在意他的金卡又添高額帳款一筆。從頭至尾,遲鈍又慢半拍的渡邊幸男始終沒有察覺到一路上對他們如影隨行的一對怪客組合,他一心沉醉在杉野纖的迷人風采之中,早目予世俗的一切。

  “寶貝,你也摹洹支表吧。”毅七輸人不輸陣,立即要店員拿一只跟杉野纖一樣的表出來給辛蒂試戴。辛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哇!這支手表很貴耶,你真的要買給我?”

  “有什么問題嗎?”挑挑眉梢,毅七闊得義無反顧。

  “哇!七哥,你真是太好了,我愛你!”辛蒂抱著毅七猛吻狂親,香噴噴的香水味全留在他皮革上了。

  “好了,你喜歡就好,不必太感激我,這沒什么。”他不著痕跡將辛蒂推開一點點,思忖著拓一真是人中之龍,居然可以找到這么徹底的花痴,他很佩服,只不過他自己快被這朵花痴累得半死而已。

  一天相處下來,他發現“哇!”是辛蒂的口頭禪,她對什么都大驚小怪,哇來哇去,假以時日,他不死也被她的哇嚇掉半條命。

  不知道他的杉杉明天還要繼續跟渡邊幸男勾搭下去嗎?如果是的話,那他跟辛蒂也不客氣,繼續奉陪!

  室內澄黃的燈光制造出羅曼蒂克的氣氛,杉野纖脫下海狸毛皮大衣,又隨興地脫掉金色長靴,裸足在地毯上行走。

  渡邊幸男痴迷地看著她的慵懶風情,口里的唾渡不由得加快分泌,全身血液也快速運行,她洋裝下的曲線曼妙,凹凸有致得讓他血脈憤張。

  今天他沒有要求進她房間喝咖啡,可是她卻主動邀他入房,看來這几天他的付出快得到報償了,今晚他即將成為她的入幕之賓。

  哈,太令人興奮了,幸好早上他有男人的預感,換了一件全新的紅色三角內褲,待會他一定會讓她刮目相看!

  “幸男君,你隨便坐,不要客氣,當是自己房間就行了。”杉野纖懶洋洋地一笑,打開冰箱拿出冰鏡香檳。

  “那我就不客氣了。”他心花怒放,猴急的脫掉西裝外套,抽出腰間皮帶,順便把鞋襪也給脫了。

  美酒、佳人、夜光杯……天哪,太迷人了,今晚將是他最塑晶一夜,他一定會好好表現的,讓她見識見識他大和男兒的氣魄。

  站在落地玻璃窗旁,杉野纖看了忙著寬衣解帶的渡邊幸男,冷靜的倒酒自飲。

  是用上她身為女人的最后武器的時候,渡邊幸男已經被她迷得暈頭轉向,她不再陪他上床就說不過去,沒有一個男人會有太多的耐性,尤其在性這方面。

  喝了几杯壯膽酒之后,她朝渡邊幸男走過去,他也脫得差不多了,渾身上下只剩條紅色內褲,穿在他排骨般的身材上又突兀又好笑,看起來很有喜感,也很……說好聽點是另類,說難聽點就是獻丑。

  “你穿這樣很好看。”她用勾魂眼神贊美他。

  “真的嗎?我……我受不了了。”再也忍不住美女的誘惑,他像惡狼般的扑向她,將她一把壓上床。

  “這么急?”她不依的又躲又笑。

  輕如排骨的他,她自信可以在几分鐘之內把他打得滿地找牙爬不起來,可是為了滿足他的男性虛榮心,她仍有意的在他身下掙扎、扭動,發出斷斷續續的誘人呻吟。

  “你太美了……真的太美了……”他急急尋找洋裝的拉鏈,可是怪了,這件貴死人的洋裝居然沒有拉鏈?拉了半天也沒有鈕扣啊,那他要怎么脫掉她的衣服呢?隔靴搔癢真是不來勁哪。

  杉野纖對天翻了個白眼。

  這個白痴,他不知道有一種洋裝是沒有拉鏈也沒有鈕扣的,他只要把洋裝由下往上拉就可以了,笨蛋。

  就在激情時刻,叩門聲打斷渡邊幸男急切的摸索和杉野纖表面激越下的冷眼旁觀。

  “誰……誰啊?”渡邊幸男很緊張,他喘息著從她身上起來,她也立刻翻身下床。

  “我去開門!”她得去透透氣,這家伙像是性愛生手,不知道今晚要糾纏到什么時候才結束,她先起來活動活動不會錯的。

  拉開門,一個穿白制服,頭戴白色廚師帽的男人推著餐車站在門口,餐車上是丰富的食物。

  “有什么事嗎?我沒有點餐。”八成是送錯了,她想。

  男人推著餐車進入房中,壓低的帽緣只看得到他的寬唇,他低著嗓子說:“先生、小姐,今晚內華達州將有百年來首次的大停電,本飯店為每位房客儲備了丰富的食物,請點收。另外,此次停電將持續三天三夜,希望各位房客回到自己房中做好停電措施,不要待在別人房里以防傷亡,謝謝兩位的合作。”

  “停電?”杉野纖揚起漂亮的翹睫,眼里寫著不信。

  “是嗎?那……那我回房里准備了。”渡邊幸男連忙跳下床,手忙腳亂的穿回衣褲鞋襪。

  他覺得自己今晚好像不行,平時他沒這么虛的,可能她美得叫他無從下手吧,總之他覺得自己今晚的狀況不佳,還是改天再來好了。

  白帽侍者將渡邊幸男推到門口,壓著嗓音道:“既然先生你這么深明大義就好了,快回房吧,不送了。”

  渡邊幸男一走,毅七立即摘掉廚師帽,杉野纖冷冷的看著他,這種粗劣的偽裝只能騙到渡邊幸男。

  “如果我沒進來,你真打算和他上床?”毅七雙眼閃著兩簇火焰,床上被褥一片凌亂,媽的!他們不知道已經在上頭翻滾多久了。

  “跟你有什么關系?”她奇怪的反問:“難道你跟你的‘寶貝’今晚不會做愛?”

  今天他左一句寶貝、右一句寶貝的喚那個花痴,真是刺耳極了,而且買那么多昂貴的東西,無非就是想得到人家的肉體,渡邊幸男不也是對她存著這種非份之想嗎?

  “你哪一只眼睛看見我跟她做愛了?”他火大的問:“如果我要跟她Happy,我還來這里干么?”

  “我怎么知道?”杉野纖聳聳肩。“或許你只是不甘心曾經是你的女人的我,去伺候別的男人罷了。”

  “你沒良心!”

  瞥見她手指上俗氣的大鑽戒,他的火氣又上來了,一想到她把他送的訂情戒指丟了,他禁不住氣憤。

  “你到處招惹男人不是好玩的,小心玩火自焚。”忿忿地說完,他突然走過去抱起她,毫不溫柔的把她丟上床。

  “你要做什么?”她睜大眼睛。

  毅七怒發沖冠的模樣像是要撕碎她,可是他眼底、眉稍想掩藏的苦惱卻是那么明顯。

  他略帶愁容的帥氣臉龐叫她胸口發緊,簡單的接觸已經使得她腦海一片混亂,這是剛剛渡邊幸男抱著她時沒有的觸電感覺。

  “怕嗎?”他哼一哼,濕熱的舌尖探入她口中,飢渴的與她的舌頭交纏,瘋狂的吸吮她的唇瓣。

  她伸手抱緊他的腰,狂野的唇舌叫她銷魂,她把身體弓向他,感覺到全身像有電流通過般戰栗,她不要他停止對她的磨擦和擁抱,他的纏綿,在猛烈中有溫柔。

  七年的時間使他成熟了,這份怒火中的溫柔叫她迷醉,她為體內滋長的激情元素不可自拔,她想再次成為他的女人!

  毅七開始吻她的頸際脈動,弄得她又酥又癢,然后他又放肆的吸吮她的香頸,她敢說那里一定布滿瘀痕。

  他沒有脫掉她的洋裝,可是他大大的雙掌隔著布料愛撫她的胸部,她的身體為他而不安扭動,他凌亂的短發對她有著致命的吸引力,他濃厚的男性氣息誘惑著她,使她清楚的意識到,他是個男人,不是當年那個懵懂的男孩。

  “毅七……”杉野纖嘆息一聲,有些昏亂,有些期待,她發現自己甚至不敢盯著他看,他年輕帥氣的臉龐叫她沉溺。

  她天外飛來的那聲嘆息硬生生打斷他的激情,他的掌心停在她丰盈的雙峰,沒有繼續揉撫。

  他放開了她,想到自己的初衷是來阻止她和渡邊幸男上床,而不是來上她的床。

  他下了床,拍拍有點皺的衣衫,刻意不看她的錯愕,一板一眼地說:“你最好好自為之,如果再有下一次,我不能保証自己還會來阻止你,還有,餐車上的東西給你吃,少喝點酒,對胃不好。”

  留下丰富的餐點,他離開了她的房間。

  “可惡!”她僵在床上,突然有想哭的沖動。

  巨大的失落瞬間向她涌進,為什么他沒要她?是她對他已經沒有吸引力了嗎?還是那個寶貝在房里等他,他要保留實力回去交差?

  為什么事情會變得這么復雜?為什么要讓她在這里遇到他?為什么物換星移,對他的感情卻還記憶猶新?

  她還記得他們初次交付彼此身體時的清澀和笨拙,也記得毅七第一次吻她時緊張得手心冒汗,當他們熟悉彼此的身體之后,他偶然發現她的性感帶在大腿內側,他曾興奮了好几天,后來總以親吻她的大腿為樂……

  然而往事卻徒留悵然,只能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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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哇!煎蛋皮好嫩哦!五少,你要不要來一點?”

  辛蒂殷勤地詢問坐在她對面的放五,又不時對坐在放五旁邊的妄二放電,動不動就死相來、死相去的跟坐在她左邊的拓一打情罵俏,每隔三、五分鐘便抬頭咯咯咯地笑得花枝亂顫,不知情的人會以為她是神經病。

  “我不吃蛋。”放五冷冷的回答。

  他抿起嘴角,這個女人,跟她同桌用餐令他倒盡胃口,他永遠不會明白拓一為什么可以和她相處得那么融洽。

  “是嗎?那太可惜了!”辛蒂夸張的眨動涂著寶藍睫毛膏的睫毛轉移目標。“哇!二少,這個馬鈴薯沙拉很正點耶,我幫你盛一些好嗎?”

  她覺得自己真是榮幸極了,居然可以一直周旋在這群俊男之中,別人一定都羨慕死她,以為她是個少奶奶。

  “謝謝你,我吃蕃前沙拉就可以了。”妄二似笑非笑地享用他的沙拉。

  他看到放五不以為然的神態了,其實做人何必那么嚴肅,有時放松一點也不錯,辛蒂的加入正好可以調和一下他們几個男人的陽剛味,多份女性的柔和氣息……呃,好吧,是多份女性的三八氣息。

  “你呢?七哥,你要咖啡還是紅茶,我去幫你拿。”辛蒂愛嬌地把整個身體的重量往毅七身上傾,表示對他這位金主特別不一樣的親熱。

  毅七拿斜眼瞪她,這樣靠著他,她不知道她很重嗎?

  一個早上她的聒嗓實在惹得他很心煩,就像只擾人的麻雀,本來想等她叫累自動停止,誰知道她愈叫愈來勁,夸張的表現已經讓他們這桌在餐廳里無地自容了。

  毅七把一張鈔票塞進辛蒂手里,撇撇唇道:“我什么都不要,這張鈔票你拿著,到美容沙龍去把自己打扮一下,你今天丑極了。”

  “我丑?”辛蒂瞪大眼睛,一時之間無法消化他的意思。

  她一早就盡心盡力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極盡能事把毅七買給她的昂貴衣飾、珠寶往身上挂,她都已經全身金光閃閃了,這樣還叫丑?

  毅七不耐煩的點點頭。“對,很丑,非常丑,你不要在這里獻丑了,快走吧,打扮好了再來見我。”

  “哇!”她自覺沒臉,哽咽著奔出餐廳。

  “你對她太殘忍了。”妄二十分同情。

  毅七悶悶的喝了口開水,古怪的說:“我對她殘忍,有人對我比我對她更殘忍。”

  昨夜未竟的欲望令他整夜睡不著,想像杉杉的胴體讓他感覺自己像個色情狂,打從雙腿離開她的房間,他就覺得自己沒和她做愛簡直就是迂腐。

  他干么要有什么自尊心?他干么假裝那么高傲?就算她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且和渡邊幸男勾三搭四又怎么樣,他還是可以碰她呀!

  保有自尊的結果是──他自己在房間里痛苦得要命,甚至想自行解決。

  “你這么帥,現在在拉斯維加斯大道上又闊氣美名大揚,誰敢不買你的帳,對你殘忍?”拓一調侃地說。

  昨晚他們一起吃晚飯的時候,光看辛蒂渾身上下的新行頭,就知道毅七又砸了多少血汗錢在她身上。

  “女人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毅七挫敗的自問,有點自憐。

  “是愛做的。”拓一用夢幻般的溫存語氣解答,眼睛出現許多型圖案,他想到了他的湘兒。

  毅七白他一眼。“我沒要你回答,我在自言自語。”

  那種叫人羨慕的答案他才不敢妄想,杉杉還對他有愛嗎?他一點把握都沒有,與她重逢至今,他的自信心滑落到了谷底。

  “看得出來你病得不輕。”拓一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節哀順變,下次挑個單純一點的來愛,你愛上的那個太復雜了。”

  “愛情是盲目的。”毅七無精打采,任意識的把開水從一個玻璃杯倒到另一個玻璃杯,反覆數次。

  拓一了解的點點頭。“對呀,所以我們才會任由你正事都不做,整天滿街追著女人跑。”

  聞言,毅七瞪著拓一,發指地皺起眉頭──正事都不做,整天滿街追著女人跑?

  乍聽起來很不堪,不過……好像也是事實。

  圓桌會議的事他都擱荏邊了,整天從早到晚一直尾隨著杉杉和渡邊幸男,所以拓一說得也沒錯。

  還記得不久之前他曾煩惱妄二會在牌桌上變成敗家子,現在變成敗家子的換成是他。

  是他不把美金當鈔票看,花錢像流水,大把大把的付出也在所不惜,這些盲目的行為都是為了挽回他心愛的女人。

  “打起精神來,喏,你心愛的女人來了。”

  拓一吹著嘹亮的口哨,毅七霍地一下抬起頭來,拿著玻璃杯的手靜止不動,雙眼盯著餐廳入口那個引起騷動的女郎。

  杉野纖一襲鑲滿水晶的黑色露背短洋裝,斜背銀鏈網包,一雙長靴使她顯得野性十足,白皙的頸上貼著玫瑰刺青圖騰,她的出現立即讓滿室生輝,一堆男人早餐也不吃了,只垂涎地盯著她看。

  “她真是辣。”拓一也興味滿滿,看得目不轉睛。

  毅七眼光熾熱的盯著杉野纖,極緩極慢地說:“你少打她的主意。”

  “你神經病。”拓一噓了一聲,開始自吹自擂,“我的湘兒不知道漂亮過她多少倍,我會打她的主意?你簡直痴人說夢。”

  “不會就好。”毅七的視線還是片刻不離杉野纖,他根本沒專心在聽拓一講話。

  他的心在狂跳,他知道她頸上那個刺青是怎么回事,昨天他吻得她脖子淤青,要是不貼刺青,被她的男人察覺就糟了。

  她笑盈盈的走向渡邊幸男,渡邊幸男立即為她拉開座椅,殷勤的為她吩咐餐點。

  毅七挑挑眉,他覺得奇怪,自從她開始跟渡邊幸男出雙入對之后,關口遼太郎就好像不見了,難道搬到別家飯店去了嗎?

  “七哥哥!”

  突然有人拍了他勺下,毅七嚇得弄倒玻璃杯,開水傾了他一身,帥氣的牛仔褲全濕了。

  “誰呀?”他惱怒的回過頭去,准備破口大罵。

  “是我,七哥哥。”

  一個苗條的身影轉到他眼前,那是張年輕的、生氣蓬勃的,會讓人眼睛為之一亮,短發的她眼睛易見,嘴角帶著甜甜的微笑,顯得稚氣未脫,米褐色針織襯衫和紅色短裙很有學生風味。

  “舒帆!”毅七驚訝得張大了嘴,這小女生怎么會跑到拉斯維加斯來?

  “怎么?看到我驚訝嗎?”舒帆神采奕奕,主動拉開椅子坐下。

  “是有點驚訝,你……你長得好高。”毅七還沒有從愕然中回過神來。

  一年前她才與他肩膀同高,沒想到一年來她突飛猛進,身高直逼他耳際,真是人生如夢哪。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舒帆今年應該是十八歲,香港亞義集團執行主席的獨生女,東方夫人窮極無聊之下收的干女兒。

  誰都知道莫荷心有亂收干女兒的壞習慣,凡可愛的、漂亮的、有禮貌的、乘巧的、活潑的、文靜的……一概逃不過她的魔掌。

  所以迄今,她分布在全球的干女兒人數已經族繁不及備載,舒帆只不過其中一個而已。

  “各位東方哥哥,你們別來無恙,干媽好嗎?”舒帆的聲音清脆悅耳,她招來侍者給她果汁。

  “她很好。”妄二好整以暇扯開一記笑,他在閑適中自有其敏銳的觀察力,太巧的事往往不是那么一回事。

  “小丫頭,你怎么會來這里?”拓一也問,他對這種小妹妹是完全沒有色心的,純粹關心。

  “我和同學來自助旅行,正巧也住在這家飯店,昨晚剛到,沒想到一下來吃早餐就遇到你們了。”

  巧?才沒有那么簡單,她是專程來找毅七的。

  沒有人知道她一直暗戀著毅七,以前她怕他會嫌她太小,現在她都要上大學了,應該有資格談戀愛吧?

  再說以前毅七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里,她也拉不下臉來表白,她知道自己倔強的壞脾氣,可是現在為了愛情,她什么都可以拋棄,因為她真的太喜歡毅七了。

  這一年來,據她多方打聽的結果,毅七一直沒有女朋友,也從來沒有傳出什么花邊新聞,他是東方家最純情的一個,這樣的男人當然值得她愛嘍,所以她要創造機會,不可以只待在香港坐以待斃。

  舒帆撐著下巴,看毅七的眼神流露著濃濃愛意。

  毅七瞬間覺得毛骨悚然,左看右看,確定她是在看他,不過他不懂,她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

  “七弟,相信這一定會是你一生中最難忘的一次旅行。”妄二莫測高深的笑著結語。

  從關口遼太郎的總統套房落地窗望出去,凱撒宮賭場商店街上的塑像、噴泉,仿如古羅馬街道,每隔一小時的兩處噴泉秀吸引了無數游客駐足。

  “很美,你真的懂享受。”

  杉野纖徐徐吐出一口煙霧,她的煙癮不大,抽煙的姿勢也很美,不是屬于優雅一派,但別有一番瀟灑狂野。

  “一個有品味,懂享受的男人又如何?”關口遼太郎品著紅酒。“外界看我的眼光始終是一個黑道頭子。”

  她挑挑眉,看了他一眼。“你太謙虛了,你不是黑道頭子,你是黑道角頭。”

  他笑了。“看你悠閑的樣子,我交給你的任務已經完成了?”

  她不置可否地說:“只要我勾勾小指頭,渡邊幸男就會隨我到天涯海角,他告訴我,他根本無意接棒鶴之流,也無意競逐什么圓桌會議,他是逼不得已的,誰叫他是渡邊家的單傳。”

  “不愛江山愛美人?”關口遼太郎用著渾厚低沉的嗓音愉快的笑了,他最看不起胸無大志的人,姓渡邊的已不是他的對手。

  “是愛美人,不過如果他知道他遇到的是毒美人,一定很后悔。”她按熄煙蒂,不經意的說。“你放心吧,圓桌會議那天,我自然會讓他缺席。”

  關口遼太郎滿意的點點頭。“做得很好,不過……”

  “有話直說,關口先生。”聰明如她,當然聽得出來他的贊美另有目的。

  “渡邊幸男現在已經不重要了。”他推敲著問:“知道東方家族嗎?你應該略有耳聞。”

  “知道,但沒有留意。”她向來對于與自身無關的事不甚關心。

  關口遼太郎緩聲道:“東方盟近年在日本逐漸嶄露頭角,新任的東方盟主東方妄二鋒芒畢露,狠勁比起他父親東方龍騰有過之而無不及,是個可怕也可敬的對手。”

  “是嗎?”她依舊冷淡,沒什么興趣。

  “東方毅七是東方妄二的七弟。”

  聞言,她的眼瞳慢慢放大,瀟灑不見了,有些古怪。“你說什么?”

  “東方──這個姓氏很少見,你從來沒聯想過嗎?”她看起來非常震驚,那么她是真的不知道了。

  “哈。”她干笑一聲,猛然走到關口遼太郎身邊拿起杯子倒酒喝。

  鎮定,要鎮定……鎮定哪,杉野纖!

  意外、錯愕都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情緒,怎么……怎么會呢?

  她知道東方家族,可是她從來沒想過毅七會是東方家族的一員,她以為中國人姓東方的不稀奇,就像在日本姓青木、姓中山的一大堆一樣。

  “你們不是老朋友嗎?他沒對你提過?”他繼續追問。

  她潤了潤唇,覺得口干舌燥。“是──老朋友。”

  上天真會捉弄人,當年她就是不想連累他而離開,沒想到兜了一圈,原來他才上真正的黑道中人。

  當年他們愛得濃烈、愛得瘋狂,但也愛得簡單和真誠,彼此的家世來歷根本不重要,他不知道她有個好賭的黑社會哥哥,她也不知道原來他出身名門望族東方世家。

  去他的!早知如此,當年她托他想辦法就好了嘛,干么眼巴巴趕回日本,受人恩惠被困到現在。

  關口遼太郎笑了笑,“既然是老朋友,現在就看你會不會利用你這位老朋友了。”

  “什么意思?”她防備的問。

  不好的預感,這只老狐狸又想叫她做什么下流勾當了?

  “也沒什么。”他笑了笑,把玩手中的空酒杯。“年輕的東方毅七是東方龍騰屬意的東方盟東洋分部掌盟人選,在這次圓桌會議結束之后,他就會轉道日本,與他未來的屬下們培養培養感情。”

  “然后呢?”她懶洋洋地問。

  “他身上的傲獅徽章可以在東方盟各個堂口通行無阻,而此行因為將轉道日本,他也隨身攜帶許多關于未來日系東方盟的發展資料和現階段資料,有可能都在一張磁片之中,你知道的,東方毅七向來有電腦資料庫的美稱。”

  “電腦資料庫?”真是叫她瞠目結舌呀,她記得他以前是個電腦白痴,几乎都被當。

  “沒錯,他心思緝密,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但沉不住氣,總托來說,要對付他并不容易,想接近他,除非是他毫無防備的人選。”

  “所以只能用美人計。”她接口,嘲弄的成份居多,這個關口遼太郎雖然傲視日本黑道,但也不是什么光明磊落的漢子。

  關口遼太郎笑了笑。“怎么,顧及老朋友的情份,不想執行這個計划嗎?”

  “怎么敢?”她揚起嘴角。“我大哥的命是你的,你說怎么做,我就怎么做。”

  他對這個忠心耿耿的答案相當滿意。“那好,我等你的好消息。”

  “七哥哥!”從飯店大廳到花園,再從花園到飯店里的撞球場,舒帆一直如影隨形的粘著毅七。

  “拜托,你別再跟著我了!”毅七頭痛的告饒,她連他上廁所都要跟,太離譜了。

  這几天舒帆一直緊迫盯人的跟著他,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這個伎倆似曾相識,活生生就是他跟蹤杉杉的手段,現在他才知道被人跟監的無奈,太痛苦,太沒自由了。

  “你不要一直跑,我就不會一直追著你呀。”舒帆理直氣壯地說。

  辛蒂不以為然的揚揚眉梢,納涼地點了根煙抽。“哇!我還真沒見過這樣的牛皮糖,你說對不對呀七哥?”

  “你閉嘴!”舒帆寒著一張俏臉。

  當她開始跟著毅七,才赫然發現辛蒂的存在,驚訝之余她是有點失望啦,畢竟她一個純純少女,怎么能接受夢中情人花錢找伴游女郎的事實。

  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放棄,她知道那個辛蒂從沒留在毅七房中過夜,那就夠了,辛蒂只是純伴游,她不應該太小心眼放在心上,毅七不會喜歡這種女朋友,所以她要大方點。

  辛蒂瞄了舒帆一眼。“哇!奇怪了,我干么要閉嘴?你付我五十塊,我就閉嘴。”

  “我為什么要付你五十塊?你頂多只值十塊!”舒帆也反唇相譏。

  她最看不順眼辛蒂火爆的好身材了,因為自己是屬于只長身高不長三圍的,腰部平坦得像飛機場,所以她很恨那種多汁水蜜桃型的胸部,偏偏辛蒂就擁有這樣一對丰胸,所以叫她恨得牙癢癢。

  “哇!可是七哥一天付我五十塊美金要我全種陪著他,怎么樣?想不到吧。”辛蒂得意又挑釁地揚起笑容。

  “那是他慈悲做善事,大家都是中國人,讓你餓死在賭城就不好了,對不對,七哥哥?”暫居下風的舒帆不甘示弱,忙向毅七討救兵。

  辛蒂一個不依的跺腳。“哇!七哥,你看她這樣說我啦,不管,你要為我做主,為我評評理,我心好難過喲……”

  毅七忍耐的看著她們,他覺得他身邊只要有一個女人就夠了,隨便哪個女人都行,就是不要同時有兩個。

  他真是受夠了,為什么會有些男人想享齊人之福?他們可知道,齊人之福不是福哪!

  自從兩個女人開始互相看不順眼之后,他原想遺散辛蒂的可是辛蒂怎么也趕不走,堅持要做到拓一當初請她時給的酬勞天數為止。

  她這樣說他就傻眼了,他從沒看過這么認真負責又執著的伴游女郎,只得認栽,繼續讓她跟著,也繼續讓她跟舒帆斗得你死我活。

  可是他好煩,被她們纏得好累,圓桌會議已經結束,東方盟順利蟬聯星洲在圓桌會議的席次,這次的任務算是圓滿結束,過兩天他們一行人就要離開賭城,他必須設法將杉杉帶走,不能讓她像只花蝴蝶繼續在男人之間穿梭,他們還欠一個婚禮,他要補給她……

  他轉頭就走。

  “七哥哥!”

  “七哥!”

  舒帆與辛蒂兩人異口同聲,亦步亦趨又要跟上去,只有這種時候她們最團結。

  “你們再跟上來我就自殺!”

  威脅完她們,毅七沒命似的跑出撞球間,女人太可怕了,還是生兒子就好,他決定婚后和杉杉生兩個兒子,至少這樣他們就不會有女兒去對別人家的兒子死纏爛打,也算功德一件。

  “東方先生,杉野小姐在游泳池,您快去找她吧。”

  一回到飯店大廳,他收買的飯店服務生就馬上盡忠職守地向他靠過來,在他耳邊咬耳朵。

  一抹喜色躍上毅七俊容。“干得好,彼德。”

  他塞給邀功的彼德一張大額美鈔,立即往飯店的室內游泳池尋去。

  泳池里沒几個人,她是最耀眼的珍珠。

  輕薄短小的橘色細帶比基尼讓她身材畢露,鮮橘襯得她肌膚似水,她正從水里探出頭來,玲瓏誘人的曲線叫人目瞪口呆,但此刻叫毅七瞪著她看的不是身材,而是她臉上的淚水。

  他沒看錯吧?她在流淚,那淚水那么明顯,從她的眼眶流下,絕不是池里的水。

  她含淚的容顏叫他心頭一緊,以前她難過時總是在他懷里哭,現在他的懷抱也可以讓她倚靠,不管她遇上什么難題,就算上刀山、下油鍋,他也會替她解決。

  他大步走過去,她已上了池畔。

  “杉杉,你怎么了,發生什么事嗎?”他急著拉住她的手臂,不讓她走。

  “哦,是你,小毅。”她傷神地一個垂眸,接著便抬頭對他勇敢一笑。“我沒事,不要管我。”

  彼德的手腳還真俐落,這么快就把他引來了。

  “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么事?”他急著追問,她向來不在人前示弱的,可是現在卻毫不在乎地在大庭廣眾之下流淚,事情必定非常嚴重。

  “真的,不要管我,我……我走了。”

  圍上浴巾,她神態更加憂傷,她的模樣讓他心急如焚。

  “杉杉──”他沒拉住她,不過他很快的追上去。

  她剛剛說“不要管我”,而不是“不要你管”,乍聽之下差不多,可是對他來說意義可差多了,她語氣里分明有自暴自棄和向他求救的意味,他若真不管她就不是人!

  “七哥哥,那是誰?”舒帆追來了。

  “哇!你連她是誰都不知道,簡直孤陋寡聞。”辛蒂可得意了。

  雖然她不知道那位女郎的名字,可是自從她擔任毅七的伴游開始,他們就一直跟著她,所以就算她是眼盲,也知道那女郎一定和毅七有著非比尋常的關系。

  “難道你知道?”舒帆用輕視的目光掃向她。

  “哇!我當然知道。”辛蒂洋洋得意。

  舒帆懷疑的看著她。“那她是誰?”

  辛蒂笑了笑,賴皮地伸出手,“給我五十塊美金,我就告訴你。”

  “你……”

  舒帆火了,可惡,就會趁火打劫,這個不要臉的女人!

  “七哥哥,你看她,動不動就向我要錢,叫她走,以后我陪你就夠了,你不需要她。”

  辛蒂唯恐天下不亂的也擠了過去。“誰說七哥不需要我,他很需要我。”

  “我兩個都不需要,你們走開。”他心煩意亂,她們兩個攔住他的去路,害他無法順利追到杉杉。

  舒帆堅決的搖頭。“不走!除非你告訴我她是誰,你干么要追著她。”

  辛蒂有樣學樣。“哇,那我也不走,七哥,你是我的老板,我怎么可以說走就走,那么無情無義。”

  毅七煩死了,他不客氣了,一把推開兩女。

  “你們不走是吧?好,我走!”

  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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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吧里人聲沸騰,剛下工的舞娘和樂師都喜歡裂竟伸伸腿、聊聊天,這里什么人種都有,搖滾樂與酒精,交織成一片復雜放縱的享樂主義,在這里沒人會太嚴肅。

  “再給我一杯。”杉野纖嫣紅著雙頰吩咐酒保。

  她知道自己喝了很多酒,不過她還沒醉。

  不是因為醉了她才這么說,她真的沒有醉,因為在大喝特喝之前,她已經吞了一顆特制的解酒藥丸,所以她頂多是看起來醉了而已,其實她現在可是擁有千杯不醉的實力。

  “小姐,我請你喝杯酒。”

  一個高大威猛的白種男人性感的對她笑了笑,他帥氣的倚在吧台邊,用他的藍眼珠對她放電。

  “謝謝。”

  她醉態可掬,對酒保推過來的調酒連看也不看就一口干掉。

  男人挑挑眉毛,眼里流露著欣賞。“你真辣。”

  他目光有意無意的在她敞開的過低領口瞄來瞄去,這樣丰盈挺立的雙峰別說東方女人了,連西方女人也少有。

  嘖嘖,她真是得天獨厚。

  “這沒什么。”她把空酒杯反倒晃了晃,露齒一笑。

  這個色鬼,她知道他在想什么,并不是所有在酒吧醉酒的女人都會乖乖失身,他必須了解這點才好,以免待會太過失望。

  “讓我再請你喝一杯。”他猴急的示意酒保調酒。

  打鐵要趁熱,她進酒吧時已經有點醉意,除了她方才自己埋頭猛喝的那些酒之外,加上他請她喝的,林林總總合起來,她不醉倒才怪。

  “好啊。”杉野纖答應得爽快極了。

  酒吧的另一頭,毅七蹙著眉心凝望放縱的她,他又心疼又憤怒,卻只能在一邊干著急。

  又喝!她已經喝太多了,她這樣子很容易被人占便宜的,如果她想找男人在床上瘋狂一夜的話,他可以毛遂自荐,免費奉陪,而那些臭男人盡早滾一邊去吧!

  昨天目睹她的傷心流淚,今天她一樣的失意,不但在輪盤上連輸了好几千塊美金,轉到吃角子老虎也一樣賭運不佳。

  到底是什么事讓她這么失意?他不敢貿貿然的逼問她。

  以前她就是個受不住壓力的人,他記得她還曾經因為念某一個她不喜歡的科目,而煩躁到痛哭失聲,因此他認為讓她先放縱一下是比較好的方法。

  而現在,他突然覺得這個方法也不是那么好,因為那個自以為性感又帥氣的男人居然扶著她站起來,兩人狀似親昵地往酒吧后門走去,他知道那里的暗巷有許多便宜的旅館,該死的!

  毅七怒火沖天的跟上去。

  “寶貝,你真醉了,靠著我你會舒服一點,要不要吃藥?我有可以讓你更快樂的藥丸,保証你銷魂……”

  男人摟著杉野纖低語,不安份的手在她腰上亂摸。

  “混蛋!放開她!”

  提著男人的后衣領,毅七一拳揍上去。

  杉野纖垂著頭,嘴角微微一笑,她倒數都還沒數完呢,毅七就沉不住氣了,她知道晚上他一直跟著她,他們太了解彼此了。

  “媽的!”男人撫著頸部,他結結實實吃了一拳,這小伙子的拳頭像石頭一樣硬。

  “我就想罵你這句!”毅七又一拳揍向男人的下巴,用左勾拳連擊對方頭部,簡直把對方當成殺父仇人一樣狂打猛揍。

  “瘋子!瘋子!”几分鐘后男人被打得渾身是傷,匆忙落荒而逃。

  杉野纖想笑,但她強忍住笑意,繼續無力靠在牆邊扮演她的失意人。

  她記得自己也曾為毅七打架,后來那個被她打的女生每次在校園里看到她,都立刻露出恐懼的眼神,連走路都會斜一邊,她知道自己的占有欲很強,毅七是她的,旁人連看都不許多看一眼。

  “看你還敢不敢在酒吧亂釣女人!”毅七哼了哼,連忙過去扶起已經蹲下的杉野纖,拍拍她臉頰。“杉杉,你還好吧?”

  “我們再喝……”她發出模糊的囈語。

  “再喝你會死!”他憤怒依然,氣她不懂得保護、照顧自己,醉成這樣,連路邊的野狗也可以欺負她。

  “你是誰?”她突然抬眼,笑嘻嘻的看著他問。

  他無奈的擰起眉毛。“天殺的,我送你回去。”

  “你到底是誰?”她摸著他的臉,手指在他俊挺的五官亂爬,她最喜歡也最欣賞他性格好看的唇型,極有男子氣概。

  他沒好氣的說:“白瑞德啦,滿意了吧,可以跟我走了嗎?”

  她揚起睫毛,忍住狂笑的沖動。

  他還記得她最欣賞“飄”里的白船長,當年他還曾跟白瑞德爭風吃醋,認為房里貼著克拉克蓋博性格海報的她不夠愛他,那時候的他很孩子氣,居然會跟一個虛構的小說人物吃醋,很不可思議。

  “可是……我走不動。”她裝出一副軟趴趴的樣子。

  她的模樣看起來很無辜。

  他嘆了口氣,默默的把她的手臂拉環到自己頸上,背起了她。

  她甜蜜的伏在他背上,她沒有醉,可是她真的想睡,他順長的背脊太溫暖了,以前他也這樣背過她回宿舍,她總是光著腳丫子,嘴里哼著歌,兩個人的影子被月光拖得長長的……

  她要睡了,小睡片刻就好……

  毅七打開房門,本來想送她回她的房間,可是她不知道是醉了還是睡了,在他背上一點動靜都沒有,他只好先把她帶回自己的房間。

  “杉杉……”

  他把她放在床上,輕輕的搖動她,睡著的她真美麗,嘴角微微往上翹,似乎正有個甜夢。

  “唔……”她睜開眼睛,一下就撞進他關心的黑眸。“小毅嗎?謝謝你送我回來。”

  “咳,杉杉,”他清了清喉嚨,不得不告訴她。“這是我的房間。”

  “是嗎?”她似乎對身處誰的房間并不在意,雙眼柔柔的凝視著他。“我一直無法忘記你,小毅。”

  他的心狂跳了几下。

  “你說什么?”

  他真沒用,這樣就昏亂了,她突如其來的告白讓他亂了陣腳,重逢后她不是一直在與他畫清界限嗎?怎么突然會……

  梆野纖一瞬也不瞬的看著他。“我說我無法忘記你。”

  “你醉了。”他悶著聲音。

  這是最好的解釋,如果不是醉過了頭,她不會對他講這種話,就算他今天非常英雄式的救了她,她也沒必要講這種謊話來讓他開心。

  “我像嗎?”她偎進他懷里。“好吧,隨便你怎么想,如果你覺得我醉了才胡言亂語,我倒覺得我不夠醉,我想再醉一點,你去拿酒來。”

  “好,我去拿酒!”他像觸電般的推開她。

  她怎么可以突然抱他,真叫他措手不及。

  毅七挫敗的想,她是老天派來勾引他的妖精,他怎么會那么不中用?她隨便講几句話就令他意亂情迷。

  “喀,酒。”他真的去拿了酒過來。

  他就讓她喝得盡興,醉倒了直接睡著比較妥當,否則他……哼哼,他不敢保証自己會對她怎么樣。

  “真是好酒。”杉野纖眼睛一亮,開瓶后直接對著嘴灌了一口。

  她狂野的喝法讓他皺起眉心。“喝慢一點,女孩子家不要對著瓶子灌酒,不雅觀……”

  他還沒說完,她猛然扳住他的雙肩,美麗的紅唇堵住他的嘴,濃烈嗆人的酒液順著喉嚨流進他的胃,燒得他一陣麻辣。

  “你干什么?”他連咳几聲,嘴角還沾著几滴酒。

  她笑了笑,又喝了口酒含在嘴里,如法炮制再次吻住他反應不及的唇,順利灌他喝下第二口。

  “杉杉……”他不知道她想干什么,不過他知道一個男人是無法禁得起這種挑逗的。

  “抱我。”

  她軟語要求,嬌軀主動跨坐到他大腿上。

  他的臉漲紅,下腹几乎是一下子就敏感起來,她應該察覺到了吧,兩人的私處正隔著彼此的衣料做最直接的磨擦,她不是別的女人,她是他最愛的女人,只有她能讓他興奮。

  “為什么我感覺你有點怕我?”她挑挑眉,勾住他的頸子。

  “我不是怕你。”毅七苦笑。“我是怕你又在捉弄我,我怕……美夢落空。”

  她輕嘆一聲,吐氣如蘭,把他勾向自己。“小毅,告訴我,我的所作所為真的大大傷害了你,是嗎?”

  “何止傷害,”他咬著牙。“你讓我心碎。”

  有點肉麻,但全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當年她不明不白的離開,讓他一點頭緒都摸不著,重逢之后,她又周旋在男人之間不把他當一回事,更讓他沮喪得想上吊。

  “我……道歉。”她極溫柔的撫摸他的臉龐,憐惜他為她所受的相思之苦,不由得在內心輾轉嘆息,這個男人是她最愛的男人呵,從過去到現在從未變過。

  毅七定定的望著她,一股暖潮在他胸腔里沸騰,她愛憐的舉動令他連呼吸都急促了起來。

  “道歉就可以了嗎?”他輕哼著。

  奇怪,他才喝了兩口酒,怎么醉意這么濃?那明明只是瓶普通的紅酒啊,難道是──酒不醉人人自醉?

  不行,他不行這么想,太下流了,杉杉只是跨坐在他身上而已,又沒有說他們可以怎么樣,他哪來那些污穢的想法。

  杉野纖睫毛往上一揚,雙眸澄澈如水。

  “那么你說,要怎么樣你才能消氣?”

  她軟軟地挨近他,把耳朵貼到他的心臟處,聆聽他不規律的心跳聲。

  “小毅,你心跳得好快。”杉野纖嘴角的笑意醺然如醉。

  “哪有?”他狡辯著,倏地面紅耳熱,她在挑逗他嗎?

  “你有。”她壓向他,把他壓到床上,她垂下睫毛,有些羞澀,面頰也緋紅起來。

  他不由自主的抱住她的嬌軀,她的低姿態我見猶憐,誰能不心動呢?

  要命!他真恨自己這么快就對她投降了,她折磨了他七年,他也該好好折磨她一下的,可是他的肢體語言和眼神里的感情都已經出賣了他,他還裝什么?

  “幫我脫衣服。”她馨香的氣息拂到他耳際,耳語恍如天籟,她瞅著他,眼里淚霧彌漫。

  她居然哭了。

  淚水滴到他的胸膛上,毅七震驚的看著她,淬然間,他狠狠的抱緊了她,嘴唇熾熱的堵住她的唇。

  她閉上眼睛,淚水滑到兩人唇間,他吸吮著她的淚水,翻轉過身將她壓在身下。

  “答應我,你會原諒我。”她熱烈的反應他狂熱的吻,邊吻邊要求他的承諾。

  明天他一定會恨死她,絕對會的。

  “我早就原諒你了,不哭了,我會心疼。”他安撫著她,以為她在說以前的事。

  “是你說原諒我的,那我就放心了。”

  她喘息著把他拉向自己,胡亂親吻他頸間上下滾動的喉結,小手抽出他腰間的皮帶,摸索著他褲頭的拉鏈。

  她急切的脫去他的衣物,大膽直視他激越的昂揚,然后,她的觸碰几乎讓他瘋狂。

  “別這樣,杉杉……”他呻吟一聲。

  當他脫掉她的洋裝,赫然發現她纖纖楚腰上竟然系著一條極細的銀鏈,更令他驚訝的是,銀鏈串著當年他送給她的那枚定情方戒。

  他停止了動作,炫惑地看著戒指。“你不是說……戒指早丟了嗎?”

  “你居然相信?”她微微挑眉。“你太不了解我了,這枚戒指是我的珍寶,就算我死,我也不會丟棄它。”

  “杉杉!”毅七感動的看著她。

  柔情排山倒海的向他涌來,喜悅在他心中跳躍,她沒有丟掉戒指,她沒有丟掉他們的定情物,而且還用這么特別的方法帶在身上,再也沒有疑問了,他百分之百相信她還愛著他!

  她腰間的銀鏈與戒指令他瘋狂,銀色內衣褲更是種誘惑,他的吻落在她全身雪白的肌膚上,然后他抬高她的腿,頑皮的在她大腿內側來回親吻,濕熱的舌尖弄得她尖叫連連。

  “小毅……”她弓起腿告饒,可是他一下又拉直她的腿,銀色內褲在他指間滑落,她無私的呈現在他眼前。

  “你真誘人。”他一副惡狼的樣子對她扑過去,扯掉她身上僅余的內衣,含住她挺立的蓓蕾。

  他靈巧的唇舌在她胸前侵擾,他的愛撫讓她扭動不安,他的手指挑逗著她最敏感的核心,帶給她一波波歡愉的戰栗。

  杉野纖的黑色秀發披散在床單上,愛欲狂潮在她體內奔竄,她本能的貼著他,雙腿磨擦著他的亢奮。

  他用雙手抬起她的臀,深深的沖進她體內。

  “毅七……”她迷亂的隨著他的進出而擺動,動情的撫摸他平滑緊繃的胸膛,她迷戀他的身體。

  她發出輕吟聲,兩顆互屬的心交付了彼此,他沒有壓抑,也終于得到滿足。

  激情過后,她的胴體仍緊緊交纏著他,方才的歡愛使她疲累,她躺在他的臂彎之中休息,小手抱著他的胸膛,他應該想睡了吧,因為那顆她含在口中送進他胃里的安眠藥……

  他摟著她,一陣睡意來得奇怪,他不由得閉上了眼睛,身心的滿足令他如置天堂。

  “杉杉,我們明天就去注冊結婚,賭城結婚很方便的,明天就去……”跌入夢鄉之前,他還信誓旦旦的保証。

  “杉杉……”

  毅七呼喚著他的愛侶,長臂伸過去想摟她入懷,卻抱了個空。

  咦,人去哪里了?這情景怎么似曾相識,仿佛他也曾獨自清醒于一張大床上,而他愛的女人不翼而飛……

  他唬地起身,瞪著冷清的室內。

  “不會,不可能的。”他搖搖頭說服自己,“不要緊張,她可能只是去廁所而已,不要太大驚小怪,女人都比較頻尿。”

  驀地,他跳下床沖到洗手間。

  “杉杉!”他大叫,預備給她個驚喜。

  但回應他的是空無一人的冰冷空間。

  “不會的,不會的……”他喃喃鼻巾,搖搖晃晃的走出洗手間,無法承受這個打擊。

  然后他看到他的旅行箱有明顯被動過的痕跡,因為它正大刺刺的攤開在地毯上,打開旅行箱的人甚至連把它關好的表面功夫都懶得做。

  答案很明顯了,他已經心里有數,這么直接的風格,除了杉杉還有誰?

  他奔過去蹲下檢視旅行箱里的東西。

  衣物都在,可是一個公文夾不見了,他的手提電腦和插在電腦上的磁片也失去蹤影,還有……

  他無法理解的揚起眉毛,她連……連他的護照都偷?

  為什么要偷他的護照?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只覺腦袋一片混亂。

  昨夜她哭了不是嗎?如果是演戲,如果她的目的只是那些費料和磁片,得手了她應該很高興才對,為什么要哭?

  他又奔回床頭宜撥電話到樓下柜台,如果他沒料錯的話──

  “我想查查五0七號房的杉野纖小姐,我是她的家人。”

  “好的。”甜美的嗓音几秒鐘之后回報道:“先生,杉野小姐清晨五點鐘已經退了房。”

  “謝謝。”他沮喪的挂掉電話。

  清晨五點,而現在已經……他看了看表,早上十點了。

  他睡得還真久、真沉。

  而她,肯定是在某一班飛機上了。

  而在他知道她為什么偷他護照了,因為遺失護照的他,肯定無法立刻去追殺她,她有充裕的時間飛走。

  為什么在她再度拋棄他之前要給他一個美麗春夢?他真恨她、恨她……更恨自己。

  該死的,他又被她給甩了,東方毅七,七年前與七年后,你的腦子還是一點長進都沒有!

  “七哥哥!”驀然間,舒帆探進頭來,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

  毅七大驚失色,連忙拉過被單纏住赤裸的身軀。“你怎么進來的?”他板著面孔,現在他最不需要的就是舒帆的騷擾。

  “你的門又沒關。”她走了進來,心兒怦怦跳,她的七哥哥赤裸著上身耶,好性感。

  “不要過來。”他警告她。

  他現在煩得很,沒空應付這個小丫頭,他要去機場查查,看看杉杉是什么時候飛走的,飛到哪個國家去。

  這次就算上窮碧落下黃泉,他也要把她找出來,她太過份了,他不會再相信她,他要教訓她。

  “為什么?”舒帆睜大眼睛,還是一逕往床沿走近。

  “不為什么,總之你不要過來就對了。”他煩躁的喊。

  舒帆委屈的垮下臉,眼淚都快滾下。

  “干么那么凶嘛,人家只是想來問問你要不要一起吃午餐而已,你早上沒下來,人家擔心你呀。”

  毅七沒好氣的說:“有什么好擔心的?我又不是小孩子,想吃的時候我自己會下去吃,啰;唆。”

  她的淚水沒有感動他,反而更讓他煩心,他想起了昨夜杉杉那莫名其妙的淚水,女人的淚呀,太不簡單了,他一輩子都無法理解。

  “哇!七哥,我們今天去哪里逛街呀?”

  辛蒂也跑了進來,看到憋著氣的舒帆,她有趣的轉轉眼珠子。

  “咦,小妹妹,你也在呀?手腳挺快的嘛,我才去抽根煙你就跑來這里。”

  “天哪。”毅七快抓狂了。

  他束手無策的包著被單坐在床上,頭疼的想,為什么無緣無故消失的不是她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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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東京羽田機場

  毅七步出入境大廳,黑色復古西裝搭配米白色及膝毛料大衣,他的雅痞穿著顯得斯文穩重,手里拖著的小型路易威登皮箱是他簡單的隨行身囊。

  “七少。”一名黑衣男子在第一時間迎向他,機場外停著六部同款黑色賓士,十余名黑衣男子在車旁翹首盼望。

  “東陽,別來無恙?”毅七摘下黑紫色墨鏡,長腿跨進黑色賓士,行李箱則不假他人之手,一并提進座車內。

  “謝謝七少的關心,我很好。”東陽守份地坐進駕駛座旁的座位,苦笑道:“除了三個堂口被放置不明炸彈之外,東方盟也一切安好。”

  “已經引起警方關注了嗎?”毅七淡淡地問。

  他當然知道隱密的堂口為何被放置炸彈,杉杉偷走的資料中,將東方盟的二十個堂口標示得很清楚,現在敵暗我明,對方隨便要攻哪一個堂口都易如反掌。

  “將消息壓住了,可是我擔心陸續將有堂口曝光,不知道是哪一派人馬將我方的落腳處掌握得如此清楚。”東陽憂心忡忡的說。

  他是東方盟日本分舵的第一大將,一直忠心耿耿。

  毅七揚起嘴角。“是關口會。”

  “關口會?”東陽不可思議的問。“東方盟與關口會向來井水不犯河水,況且據我所知,與關口會有過節的應該是鶴之流才是。”

  毅七撇撇唇。“我不犯人,人來犯我,眼紅吧,畢竟東方盟主一年來將東方盟的勢力版圖擴張得太快,多少引人嫉妒。”

  “可是,他們是怎么知道我們的堂口?”東陽仍舊不解。“莫非……有內奸?”

  “不,都是我的錯。”毅七點起一根煙,看向窗外落雪。

  “七少?”主子的神情怪怪的,雖然不解,但是東陽識趣地沒有追問下去。

  毅七吞吐著煙霧,也不管外頭風雪大小,率性地降下窗子。

  被杉杉偷走的那些文件足以搗毀整個東方盟,放置敗枚炸彈只是前菜而已,他不知道擁有東方盟內部資料的關口會將對東方盟采取什么行動,因此一初辦好護照,便立即飛來東京。

  他真恨她,一想到那晚她是有目的的獻身,他就憤慨不已,她究竟把他當什么,一顆過河棋子?

  如果今天他的身份不是東方盟的東方毅七,而是另有其人,她也會去對那個叫東方毅七的男人獻身嗎?

  會吧,她早已不是當年那個他捧在手掌心,如珍如寶呵護對待的杉杉了。

  取走他的資料,關口會給她多少好處?抑或她根本沒有好處,她是為愛而這么做的,她愛的男人是關口遼太郎,他想要東方盟的資料,她便義無反顧來偷……

  就是這樣,這些惱人的問題不斷困擾著他,他根本無法將之拋諸腦后,想見她的念頭比未重逢前更加強烈。

  他一定要找到杉杉,除了憂關東方盟的興亡之外,還有他心底的痛,他要找她問個明白。

  木質長廊外是繽紛雪景,今年東京的雪特別美,像灑落一地的棉花球,詩意又浪漫。

  “小纖!”

  關口晉也追上前方婀娜多姿的身影,與她并肩而行。

  杉野纖了身旁的年輕男子一眼。“今天下午沒有課嗎?還是你蹺課?”

  關口晉也是關口遼太郎的弟弟,他們兄弟的年齡相差了二十歲,個性也南轅北轍,關口遼太郎在黑道盤踞,關口晉也則是醫科研究生,一身的書卷氣,關口遼太郎相當以這個出色的弟弟為傲。

  “教授出差,今天沒課。”他盯著她,斯文的面龐噙著笑意。“你呢?又去看伯母?”

  “閑來無事啊,不去看看她,哪天她被你哥哥賣了我都不知道。”她的語氣透著淡淡嘲弄之意。

  “你說笑了。”他不以為意的問:“此次美國之行順利嗎?”

  他并不排斥自己有個混黑道的兄長,相反的因為這樣,他才可以擁有無虞的生活,他什么都不必擔心,只要專心研究他有興趣的醫學就行,他很滿意目前的生活,如果能再娶到心儀的女子為妻,那么他會更加滿足。

  “算是順利吧。”她哼了哼,不愿多談。

  怎么會不順利呢?她偷走毅七的所有資料,讓關口遼太郎快手快腳的攻上東方盟,所以說,事情太順利了,只是她不知道毅七會做何感想。

  其實也應該沒什么感想,他只會恨死她而已,就這么簡單。

  他現在應該已經回到新加坡了吧,雖然她偷了他的護照,不過他們這種有權有勢的人補辦護照很快,那本護照在她身邊可以聊慰相思,上頭有他的近照。

  她知道自己很卑鄙,利用了他的愛,她還有回頭的余地嗎?就算她現在想滾回他身邊,他也不會接受她。

  思及此,杉野纖不由得深深嘆了口氣,氣息飄在空氣之中,化為白霧一團。

  “怎么了?”關口晉也關心的問。

  他從來就沒有隱瞞過自己喜歡她的事實,聰明如她,應該感受得到他對她超乎尋常的關心。

  “感嘆冬天來得太快。”她譏誚的揚起眉,她沒有資格傷春悲秋,也沒有資格哀悼逝去的愛,一切有因有果,都是她的選擇。

  “春天總會再來。”他動情的看著她穿著和服的美好體態,她從不把長發梳髻,每當穿和服時都將長發披散在肩背,別有一番野性之美。

  就是這樣的瀟灑和率性吸引著他,她和他周圍的女性完全不同,他一直不了解她奇特的思想,可是卻深受她的吸引,因為他是個男人。

  一年前,他曾偷看過她獨自優游于溫泉間,這個祕密無人知曉。

  當時他極受震撼,她的肩、背、胸、腰、臀,無一不美,長腿曲線誘人,丰胸勾魂攝魄,最美的是她如出水芙蓉般清新誘人,她五官明艷,淡掃蛾眉便神采逼人,他就此牢牢的被她套住。

  二十七歲的他有旺盛的生理需求,每當抱著別的女人享受魚水之歡時,他總把她們的臉想像成她,只有這樣他才能盡情釋放。

  唉,她永遠不會知道她是他的性幻想對象,這樣粗鄙的話他也不敢告訴她,怕冒犯了她。

  “那也是明年的事了。”她加快了步履,不想與他討論這種太過羅曼蒂克的問題,反正她對他又沒意思。

  “小纖,你知道東方毅七到東京來了嗎?”關口晉也突然說。

  她驀然停下腳步,心中一緊。

  “是嗎?”她繼續往前走,不讓他察覺她的異樣。

  關口晉也續道:“據聞他是為了處理東方盟堂口被放炸彈之事而來,昨日下午的班機抵日。”

  他對關口會內部的事并非完全不了解,兄長偶爾也會要求他參加幫派會議,他是關口家的一份子,未來關口會的事他也有份。

  “這好像跟我沒關系。”她一語帶過。

  “可是我聽大哥說,那些東方盟的資料是你從東方毅七的身上偷來的,現在他人來了,難保不會對付你。”

  “關口家不是門禁森嚴嗎?你怕什么?”她蹙了蹙眉心,帶著一種懶洋洋的倦怠。

  關口宅邸森嚴到她想把自己的母親和大哥帶走都不可能,更何況毅七,難道他能飛天遁地的潛進來?

  “你總有外出的時候。”他為她憂心。

  “我有保鏢。”

  “一個保鏢怎么夠?”他殷切的建議,“不如這樣吧,我要大哥加派人手保護你,或者,你要出門時,我也可以護送你……”

  杉野纖看著關口晉也,其實她早就擺明對他沒興趣,只是他一直不死心,她還真怕這個書呆子會要求關口遼太郎將自己許配給他,她要斷了這個可能性才行,她才不想和姓關口的牽扯一輩子。

  “小纖,你……你看什么?”她專注的凝視讓他微感不安,也心跳加速,她很少這樣凝視他的。

  “你放心,我偷走他文件的那天,我們是銀貨兩訖。”她突然拉開和服衣襟,露出胸前一大片如雪肌膚。

  關口晉也霎時目瞪口呆。

  她胸前那些明顯的吻痕和齒印太露骨也太煽情,這是男人的杰作,還是個對她很狂野的男人。

  他尷尬的紅了臉。

  “這──東方毅七弄……弄的?”他問得結結巴巴,對她突兀的舉止毫無招架之力。

  “對!”她拉回衣襟。“東方毅七雖然恨我,但也愛我,我相信他不會傷害我,所以你也不必杞人憂天。”

  “那你……愛他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你說呢?”她笑了笑。

  就算愛又如何?反正現在已經沒意義了,再見面,他們便是敵人,連朋友都不是。

  現在她就怕關口遼太郎再利用她對毅七做些什么,那她就真的無法逃出生天。

  就算不能帶著毅七對她的愛進棺材,至少也不要帶著他對她的恨死去,那太悲哀,當今世上,他是她最愛的男人哪。

  “小纖!”關口晉也突然拉住她的手臂。

  “干么?”杉野纖嚇了一跳,她知道關口晉也喜歡她,可是他一直自以為讀書人,對她發乎情、止乎禮,從來沒有逾矩的行為,今天是怎么啦?

  “你聽我說,”他嚴肅的看著她。“我不在乎你的過去,也不在乎你和東方毅七有什么,我在乎的是你的未來,我希望我們能攜手共創未來。”

  他認真的樣子令她睥睨地挑起眉。

  “你不覺得你說這有點荒唐嗎?”她調侃地提醒,“晉也,你好像有個自小就訂親的未婚妻,名叫千田法子哦。”

  這件事人盡皆知,因為千田法子天天都來關口家,對關呈冕關懷備至、噓寒問暖,簡直恨不得馬上嫁進關口家。

  “我根本一點都不喜歡她。”他煩躁的說。

  像千田法子那種富家千金一點滋味都沒有,賢慧是很賢慧,得體也很得體,但他對她沒感覺,這年頭談戀愛感覺很重要,感覺不對,什么都別說,他和千田法子就屬于不來電的那一型。

  杉野纖微笑起來。“不喜歡她也別拖我下水啊,這樁你自小就訂親的婚事可不是我替你做媒的,你小時候我還不認識你,跟我沒關系。”

  他痴痴地看著她,失望地問:“是不是因為法子,所以你一直拒絕我?”

  她又笑了,這次的笑容有她杉野式的一貫嘲弄。

  “跟法子一點關系都沒有,如果今天我喜歡你,就算你有未婚妻我也會把你搶過來,反之,我對你沒感覺,你糾纏我也沒用。”

  “小纖……”

  他垂頭喪氣,因為她總是這么毒,一針見血。

  “別想這么多,我們永遠都是朋友。”

  她拍拍他的肩膀,優雅地轉身離去。

  關口晉也痴迷無比的站在原地凝望她的背影,冷空氣中留有她淡淡的發香,朋友……唉,朋友。

  “以東方盟的財力,更改二十個堂口地點絕非難事,唯有如此才能確保大家的安全,我不想冒險,兄弟們都是有家室的,東陽,你認為呢?”

  東陽沉吟著,“一時之間要找到二十個適合的地點也非易事,如果將就的話又太草率。”

  “有道理。”毅七點點頭,轉而問席上另一名較高瘦的男子,“你呢,鎮鋼,有什么看法?”

  他們是他在東京的兩大護法、愛將,地位同等重要,每當他回新加坡的時候,這里就丟給他們。

  “我認為搬得草率總比不搬好,不滿意可以來日再換,現在我們的堂口都日光光了,大家繼續留下來太危險。”

  毅七思索了几分鐘才道:“既然如此,明天就傳令下去,撤離昱則所有的堂口,另外,在行動之前,叫二十位堂主來見我,我有事向大家交代……”

  “七哥哥!”

  一張春花燦爛的小臉突然探進會議室打斷會議的進行,那親熱的叫法、甜膩的笑容──

  “舒帆?”毅七登時瞪大眼睛。

  他真不敢相信又有這樣的事發生。

  在拉斯維加斯時,她不是親口對他們兄弟四人保証,一旦結束和同學的旅行,就會立刻打道返回香港嗎?為什么她現在人會在這里?

  “七哥哥,你看到我好像很高興。”拖著偌大的行李箱,舒帆喜孜孜的踏進室內,她顯得眉飛色舞,因為覺得她是來對了。

  “小姐,這叫驚嚇好不好?”他沒好氣的反駁自己剛剛的反應,看到東陽和鎮鋼感興趣的在微笑,為了怕他們誤會,他敷衍的介紹,“她是我媽的干女兒,姓舒。”

  “原來是舒小姐,幸會。”東陽與鎮鋼回以斯文問候。

  “別這么客氣,兩位大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我叫舒帆,帆般的帆。”她笑瞇瞇的從行李箱里拿出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來。“都是一些香港土產,請笑納,我會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請兩位大哥多多照顧。”

  “你會在這里停留一段時間?”毅七立即揚起眉毛。“誰允許你的?”

  “干媽嘍。”舒帆甜甜地笑。“干媽說你獨自來這里很辛苦,要我來為你熬湯,你知道我們香港人漿湯有一套的,我准備了好多昂貴的材料,每天都可以熬湯給你喝。”

  她知道她在賭城的表現太差了,從頭至尾都像個沒長大的任性孩子,一直和那個臭辛蒂勾心斗角,結果什么也沒得到,只換得一肚子氣。

  她已經檢討過了,這次她打算改走溫柔路線,讓毅七對她重新改觀,她不能再任性、不能再發脾氣,她要遷就他,用她身為女性的款款柔情擄獲他,相信這次她一定可以成功。

  “你熬湯?”毅七懷疑的問。

  她會熬湯嗎?或者換一個問法,她熬的湯能喝嗎?

  “對呀,干媽說你最喜歡喝竹笙鮮筍湯,所以我特地學了這道湯,當然,還有羅宋湯、腰子七味湯、鯽魚奶湯等等,我全都會!”舒帆如數家珍的說。

  “真的是我媽叫你來的?”他更懷疑,他是喜歡喝竹笙鮮筍湯啦,可是……“

  東方夫人會做這么幼稚的事嗎?她明知道舒帆只是個未成年少女,她不是要他摧殘民族幼苗吧!

  舒帆依舊好脾氣的笑。“七哥哥,不信的話,你可以打電話回去問干媽呀。“

  “我當然會打,現在就打!“

  毅七立即拿起電話,他才不信她哩。

  電話接通──

  東方夫人莫荷心興奮的自女佣手中接過電話,嚷嚷著,“兒子,是不是小帆人到啦?你可要好好招呼她喲。“

  當真有這回事?毅七皺起眉頭:“媽,你干么叫她來?難道你不知道我這趟來是為了公事嗎?有她在多不方便……“

  “別那么多廢話了,總之回來時你們給我添個一兒半女就行,就這樣了,不說了,我要和陳太太去喝下午茶。“

  喀一聲,電話挂了。

  毅七匪夷所思的瞪著話筒,添個一兒半女?當他是什么,種馬嗎?可以隨便播種?她們隨便,他可沒那么隨便!

  “怎么樣?我沒騙你吧,真的是干媽叫我來的。”舒帆笑盈盈地說,“七哥哥,你陪我去買件大衣吧,這里這么冷,我連件厚毛衣都沒帶,好可憐。”

  毅七撇撇唇,命令道:“東陽,陪她去買衣服。”

  他才不出這種無聊公差,與其陪她這位千金大小姐買衣服,他寧愿去清掃東方盟的花園。

  “我要你陪我嘛!”舒帆撒著嬌,半央求半威脅地說:“如果你不陪我去買,我寧愿客死異鄉!”

  聽她說得壯士斷腕,毅七驚恐地看著她。

  “說得那么嚴重……好啦好啦,陪你去買。”他還是妥協了。

  “哇,這里的綠茶好好喝哦!”舒帆喝了几口熱茶后又品嘗了几塊糕點。“天哪,這些點心也好好吃哦,七哥哥,你真的不來一塊嗎?”

  毅七以食指敲桌,不耐煩的說:“小姐,你不是說買衣服嗎?一下喝咖啡,一下喝茶,你不脹嗎?”

  “難道我連吃點東西敢不行?人家餓嘛。”她委屈地看著他。

  “可是你已經不止吃一點了。”他提醒她。“半小時前在咖啡廳你才吃了一塊藍莓派,外加一塊超大的巧克力蛋糕,現在你又叫了五、六種點心,就算你不怕胖,我都為你堅持改革開放。”

  瞬時,她閃亮的睜大了眼睛:“真的,你會為我擔心?”

  這么說來,他的心中有她嘍?

  她太開心了,她就知道她的溫柔策略走對了,像他這種男人是不能對他來硬的,那只會讓他飛得更遠,她有信心,她的軟言軟語絕對可以讓他留在她的身邊,哦,他們的婚禮不遠了。

  毅七翻了個白眼。“不是那個意思好嗎?我是擔心你太胖。”

  舒帆立即垮下臉,“就沒一句好話,人家千里迢迢來找你,還不辭辛勞帶了一大堆湯料,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嗎?枉費人家一片心意,買那些材料可是花了我好多工夫,跑了好多家中藥行……”

  懶得聽她抱怨,毅七的視線投向窗外銀座熙來攘往的人潮。

  東京不愧為日本第一大城,每個地方都人潮滿滿,銀座更是王公貴族才消費者起的銷金窟,窗外的中央通道是銀座最繁華的主要街道,他們就置身在道旁的二樓茶館里。

  他的視線無聊的評論起過往人潮,發現東京的女孩子都很時髦,當然也很另類,有些稀奇古怪的穿著在新加坡街頭根本看不到,那些年輕男孩更恐怖,耳環、眉環、鼻環、唇環統統一起來,顯得不倫不類,不過當然也有很有品位的。

  一抹高挑的身影吸引了他散漫的目光,那個女孩子倒不錯,黑色長風衣挺有風格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巴黎設計師的限量女裝風衣,全政治協商會議只有三件,穿這種風衣一定要高瘦才好看,否則就會失去原創設計的瀟灑味兒……

  霍地,毅七自椅上跳起來。

  “怎么了?”舒帆一愣,忘了抱怨。

  他激動的往樓下沖。

  杉杉!那是杉杉,那個穿限量風衣的女子是杉杉,她正和一名高大男子并肩走進高級酒廊,他要去追刀子,而且非追到她不可!

  “喂,喂!七哥哥,你去哪里?”舒帆大喊。

  他瘋狂的奔到大街上,只目睹杉野纖與她的男伴舉止親昵地走進酒廊的旋轉門,兩人還有說有笑。

  毅七瞪著酒廊的霓虹招牌死命握著拳頭,額頭不由得青筋浮現。

  該死!她真是走到哪里都有男人,那晚的她表現得那么熱情,現在他才不相信分別七年的她還為他守身如玉,她不知道……不知道已給多少男人碰過了,天殺的!今天就算把這家酒廊翻過來,他也要找到她!

  深吸了口氣,毅七一昂首,大步走進酒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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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長靴踩著紅地毯前行,杉野纖對那些為她外貌驚艷的男人回以冷淡高跚的姿態,她的不假辭色更叫男人趨之若鶩。

  “杉野小姐,會場到了。”保鏢結誠男為她推開酒廊貴賓室的櫻桃木房門,里頭暖氣適中,一解室外的寒意。

  她直接走進室內,結城勇體貼地為她脫下風衣。

  一時,艷驚四座。

  令人神魂顛倒的黑色皮革馬甲裹著她呼之欲出的雙峰,如此的設計散發誘人氣息,造成噴火效果,合身的黑色皮革超短褲份外撩人,長靴一直是她的標准配備,展現出火辣的無限魅力。

  男人對美色還有什么設防能力?因此她一直很善于運用她的胴體本錢,反正露得再多又何妨,看得到也摸不到,讓他們對她的性感無招架余力才是她的最終居心。

  “坐。”關口遼太郎滿意地對杉野纖示意。

  無論走到哪里,他的愛將總能引起騷動,在座五大幫派的首領,此刻都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看。

  不可否認杉野纖確實很特別,酒廊這里的小姐也有比她年輕、比她漂亮的,可是她就是對男人有致命的吸引力,可以說是她的天賦吧,能將她束縛于關口會之下,是他的運氣。

  “關口兄,這位是……”

  五泉會的幫主井上勝久搓著下巴,一雙濁眼流露著對美女的興趣。

  “我最得力的屬下,杉野纖。”

  “關口兄真是叫人羨慕呀!”

  井上勝久恭維道:“居然有這么美艷的手下長伴左右,我就沒這種好福氣。”

  “井上兄喜歡的話,我可以讓她常去貴幫作客中。”關口遼太郎大方地承諾。

  井上勝久眼睛一亮。“真的?”

  在他的定義里,作客的意義當然不止是余額而已,總可以附加些什么,想來就叫人心癢難搔。

  “太不公平了吧,關口兄。”

  焰之流的森岡三不平地嚷道:“我也想請關口兄的愛將到焰之流作客,不知關口兄意下如何?”

  “那有什么問題。”

  關口遼太郎縱聲一笑,大方應允,“待會談完正事,森岡兄可要和我的愛將多喝几杯,她的酒量十分不錯喲。”

  杉野纖淡淡地啜了口結城勇為她斟的酒,從古至今,女人似乎洽談室是男人的玩物,男人也一直脫離不了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的結合。

  今日五大幫派之首聚頭,就為了對付日益壯大的東方盟,刀子知道他們只是關口遼太郎利用的對象而已,事成之后,他一樣會將他們一腳踢開。

  而她也知道關口遼太郎一直將她當成交易的籌碼,刀子一點也不在意,反正她又不會真的對他們獻身,那些笨蛋只要一點甜頭就可以將他們哄住,就像渡邊幸男。

  刀子嘲弄地揚起美麗嘴角,渡邊幸男自刀子進門后就一直痴痴地看著她,相信關口遼太郎的話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

  “各位,失陪一下。”

  她站了起來,在眾人追隨的激越眼神中離開貴賓室。

  出了貴賓室,她筆直往化妝室而去,后頭追逐的跑步聲非常明顯。

  “等等!”渡邊幸男追了出來,漲紅的臉說明他的激動。

  這原是他的女人,不知何故在賭城的最后三天卻突然對他不理不睬,當他想尋覓她的芳蹤,她卻消失在賭城之中。

  他們結伴同游的那几天里,她令他神魂顛倒,也令他無心于圓桌會議之事,一心一意只想與她共效于飛,就算要他放棄整個鶴之流也行,可是她卻像一團謎霧,他弄不清楚她是從哪里來的,更不明白她失蹤的原因。

  而在今天這個盛會上她居然出現了,還是以關口遼太郎愛將的身份,這是怎么回事?他心中有無數疑團待解。

  “有什么事嗎?渡邊先生。”杉野纖停下腳步,倏然旋身面對渡邊幸男。

  “我……我……”他差點撞上她,連忙退后一步。

  “你想說什么呢?”她懶洋洋地問。

  這個呆瓜,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被耍了,鶴之流有這種接班人真是悲哀,想來離滅幫之期不遠矣。

  她不耐煩的姿態叫他不知所措,在賭城時她不會這樣對他的,她總是喊他幸男君,可是她剛剛卻叫他渡邊先生。

  半晌,他終于苦澀地迸出一句:“你是美日遼太郎的人?”

  “有什么問題嗎?”她揚揚眉梢,皮笑肉不笑的看丰他,嘴角是有笑紋,但冷冷的眸子一點笑意也沒有。

  “既然你是關口遼太郎的人,也明知道我們和關口會……唉。”

  他無奈的嘆了口氣,不死心的問:“你為什么會看上我?還……還對我那么好?”

  她好笑地冷嗤一聲,笨蛋就是笨蛋,到現在還在追問,他只要用大腦想一想就明白她為何接近她,可惜他連這點智商都沒有。

  “男歡女愛是你情我愿的事,我欠了你什么嗎?”刀子故意睜大明眸大眼問他,還輕佻地皎皎他的領帶。

  “當然……沒有。”他斯斯艾艾又結巴起來。“我只是……不明白,不明白而已。”

  他的聲音愈來愈小,她的氣勢叫他怯懦,面對她理直氣壯的咄咄逼人,讓他覺得自己是個拖泥帶水的沒用男人。

  “沒有那就最好,現在我要上洗手間,你不會想要跟著我吧?”

  她調侃地笑,神氣地推開化妝室的門,料想他也沒有膽量跟進來。

  化妝室的門一關上,一雙臂膀立即攫住她,她腳跟一滑,任由對方的長臂抵著她的頸肩,拖著她走到洗手間的尾端。

  “咳咳……你……你要做什么?”

  她整個人被鉗制住,只能痛苦的掙扎,看不清楚偷襲她的是何方神聖。

  “沒做什么,跟剛剛外頭那個倒楣鬼一樣,只是想問你杉野大小姐几個問題而已。”

  低沉暗啞又夾雜著几許壓抑的憤怒嗓音落入杉野纖耳中,她倏然一驚,身子也跟著僵硬起來。

  “害怕嗎?”毅七惱火地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他雙手撐著牆,牢牢將她鎖在臂膀之中。

  慍怒和無奈像兩股范例流涌到他眉心之間,他淬然堵住她的嘴唇,舌侵入她因錯愕微張的櫻唇,她的氣息逐漸粗重,狠狠的吸吮她的舌尖,弄得她發疼之后再狠狠的放開她,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她甜甜唇瓣,她的吻,真野。

  “你真是神通廣大,居然知道我在這里。”其實她并不害怕,因為她知道毅七就算再怎么憤怒,也不可能殺了她。

  他對她的愛,大概可以抵消一點他的恨意吧,總而言之,她知道他現在對她是又愛又恨。

  “這叫瞎貓碰上死老鼠。”他咬牙切齒的說。

  現在他有點感謝舒帆的無理取鬧了,如果不是舒帆,他沒那么快就逮到她。

  她笑了起來,“你說誰是瞎貓,誰是死老鼠?我還是你?小毅,你再生氣也別把自己比喻成畜生嘛。”

  “別跟我鬼扯,我沒心情。”他臉上寫滿了怒氣,該死,這個女人居然還敢和他抬杠,一點都不怕他。

  “好吧,看得出來你很火。”她笑了笑,瞟瞟被落鎖的門。“可是你這樣把洗手間的門給鎖起來似乎不太仁道,那些酒廊小姐喝多了酒,可是很需要上廁所的。”

  “不必你對她們這么體貼,要真忍不住,可以去男廁!”他煩躁的怒瞪她的閑適。“我問你,為什么偷我的資料?你這個沒良心的渾球!”

  她無賴的笑了笑,淡淡地道:“反正我已經偷了,東西也已經交給并口遼太郎,東方盟的處境很危險,你現在生氣也沒用,奉送你一個情報,五大幫派正結盟准備對付你,你最好還是先走為妙。”

  但愿他懂得她的用心良苦,也但愿他領情,她千千萬萬個不愿意他受到任何傷害,那些人很沒人性,手段也極為殘忍。

  他恨恨地說:“我東方毅七的生死不必你來操心,你這個感情的叛徒!”

  “對呵,我都忘了你是東方毅七,憑東方家的勢力,區區五大幫派怎么會放在眼里。”她譏誚地笑開,忽然又斂起笑容,擰起眉心冷冷的看著他。

  “以前你為何從未說過你是東方毅七?”她咬著牙冷聲問,神情充滿控訴意味。

  “什么意思?”她的問法令他莫名其妙。“難道我當年是用化名跟你交往的?我從未隱瞞過我叫東方毅七。”

  “可是你沒說明你是東方盟的東方毅七。”她強調。

  他蹙著眉心:“那很重要嗎?”

  她到底在找什么碴?難道兩人在交往之初,還要問明你是哪家的杉野纖,我是哪家的東方毅七嗎?太可笑了。

  她哼了一聲。“你害我走了那么多冤枉路,吃了那么多苦,你……”

  她真恨自己沒早弄清楚他的身份,要不然他們早已雙宿雙棲,搞不好兒女也已經成群。

  “杉野小姐,你在里面嗎?”結城勇的聲音在化妝室外響起。

  “你的野男人找來了。”他的哼聲比她剛剛更大,更嗤之以鼻。

  “那是我的保鏢!”她反駁,很快的說:“想必被上鎖的女廁已經引起關注,你最好趕快離開,這里匯集了五大幫派的頭子,全都是為了商討如何對付你而來,如果你不想他們稱心如意的話,就別讓他們活逮你。”

  說完,她推開他,理理衣服,很快的開門離去。

  “該死!”他槌了牆壁一下,拳頭痛,心更痛。

  “你……你……”一名花枝招展的酒廊小姐推門而入,驚見女廁中出現男人,還一副怒發沖冠的模樣,不禁驚愕的張大了嘴。變……變態,這一定是變態沒錯。

  毅七瞪了那名吃驚的酒廊小姐一眼。“怎么,男人不能上女廁嗎?”

  他甩門而去,心情比來時更加惡劣。

  “你居然在銀座那種混亂、可怕的地方把我一個人丟下,你怎么可以這樣?我是一個女孩子耶,你不知道當時我多害怕,有好多小混混想和我搭訕,到現在還心有余悸……”

  舒帆已經控訴毅七弄虛作假鐘頭,現在她正嗚咽的站在前庭花園里拔著花瓣,一副委屈的小媳婦樣。

  毅七皺著眉峰,一張俊臉繃得難看。

  “拜托,真是去他的,銀座哪是什么混亂的可怕地方?是她自己說要去那里買衣服。”“總之你把她一個人丟在那里就是不對,這次大哥也不幫你了。”拓一閑閑的說,看好戲兼火上加油。

  毅七瞪著他這置身局外的發言人,外加另外兩名正品著茶的優雅男子。

  拓一、妄二、詠三,據說他們三個是在他和舒帆出去買衣服時到的,說是來協助他,可是現在事實很清楚,他們根本是來看熱鬧的。

  “你們不懂啦。”他煩躁得很,一口灌掉杯中已涼掉的茶。

  “好吧,你們小倆口的家務事,我們也不便插手。”拓一找死的說完,笑嘻嘻地問:“好七弟,知不知道我們為什么連夜趕來找你?其實也沒什么,就是辛蒂哭哭啼啼的打電話來,她說懷了你的孩子。”

  門外的舒帆豎直了耳朵,什么,那個臭辛蒂懷了毅七的孩子?哇,天哪,她不要活了。

  毅七驚跳起來。

  “她懷了我的孩子?怎么可能!”他火大的說,“她干脆去懷送子鳥的孩子不是更好。”

  拓一瞄了他下腹的男性表徽一眼,“為什么不可能?你結扎啦?”

  “你神經病!”毅七的嗓門更大了。“我根本沒碰她!”

  拓一揚起眉毛,“那就奇怪了,你沒碰她,也沒碰小帆帆,那你在賭城究竟碰了誰?”

  “我碰了……”

  毅七驀然住口,好家伙,居然想套他的話,他才不會上當呢。

  “碰了誰嘛?”帶著一臉笑意,拓一繼續追問:“關口遼太郎的女人?所以人家才會針對東方盟而來,才會在咱們的堂口擱置炸彈?”

  毅七悶哼一聲:“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反正你們也不可能懂。”

  他與杉杉的關系太復雜了,當初是愛侶,她不告而別,現在又成了敵對的身份,他只能獨自啃噬心頭的苦澀。

  可是如果杉杉懷了他的孩子……

  可能嗎?才一次而已,他會那么幸運嗎?到時為了孩子,她或許會考慮給他一個名份。

  他隨即搖搖頭。

  不可能,老天不可能待他這么好,再說杉杉也不是個笨女人,她一定早有避孕措施,她只是想利用他而已,不會給他當她孩子爸爸的機會,唉,他是個被拋棄的男人。

  “誰說我們不懂,你高中時候的日記我們全看完了,非常清楚你與杉野纖的關系。”拓一曖昧的笑了笑。“毅七,想不到你那么早就不是處男,害我們為你擔心了好几年,以為你對女人沒興趣哩。”

  “你們……”毅七瞪著他們。

  難怪前几天他們一個都不愿意跟他一起來東京,原來早有預謀,全都窩回家里偷看他的日記,太卑鄙了。

  “我們是為了你好。”妄二接口。“再者,為了東方盟,我們也必須了解你與關口會方面有何牽扯。”

  毅七悶聲道:“這次是我不好,連累了東方盟。”

  色字頭上一把刀,都是他掉進杉杉的桃色陷阱才會害得東方盟處于危機之中,他會設法補救。

  詠三微笑道:“與其在這里自責,不如先去安慰外面那位失意的少女,東方盟的花園快變成禿園一片了。”

  一襲柔美、優雅的女裝襯托出試穿者的溫雅味兒,她嘴角沁出微微甜笑,非常滿意鏡中的自己,真是好一個清秀佳人哪。

  “小姐,這件洋裝像是為您量身訂估的,很適合您……”

  專柜小姐笑容滿面地恭維。

  舒帆看著鏡里的小佳人,這件洋裝雖然貴,但貴得有價值,她打算粉藍、粉紅兩色都買,再買几套不同款式的淑女式長洋裝,天天穿著在東方盟亮相,保証艷驚四座。

  “小姐,你穿這件洋裝很好看。”

  一名高挑的年輕男子碼頭地對她微笑贊美。

  他戴著咖啡色毛織帽,五官正是日本現在最流行的“世紀末美少男”型,一身流行的亮皮夾克、皮革長褲,帥氣的黑色麂皮短筒靴,修筑的手同樣戴著黑色麂皮手套,身上飄著淡淡清爽的男性香水味,使他頗有男模特兒的架式。

  “是嗎?”舒帆驚喜地問。

  這么快就有男人來對她搭訕,還是個漂亮的帥哥,可見她以前的穿著太幼稚,這樣穿才有女人的風情嘛。

  那日刀子在花園里聽到毅七和妄二兩個兄弟提起什么杉野纖,那應該就是毅七在賭城里追著跑的女人。

  原來毅七喜歡那種女人,現在刀子知道了,所以她也要創造屬于自己的女人味,迷得毅七團團轉。

  “說實在的,以小姐你這種身材和容貌,穿什么都好看。”年輕男子微微一笑,雙眸激賞地看著她。

  舒帆更加驚喜地揚起長睫。“你說真的?”

  她長這么大還沒這么被夸過,連刀子爹地、媽咪了不起也是夸她可愛、活潑而已,這么中肯的贊美她是第一次聽到。

  “我想請小姐喝杯茶,不知道你肯賞臉嗎?”他彬彬有禮地問。

  “好啊。”她毫不設防地答應了,拿出信用卡准備結賬。

  “我來。”年輕男子殷勤的拿出自己的金卡,優先一步遞上去。“能送禮物給漂亮小姐是我的榮幸。”

  “哦?”舒帆陶醉于自己的魅力之中,居然有萍水相逢的男人送禮物給她,她真的已經有女人味了。

  走出精品服裝店,她愉快的與適才邂逅的男子并肩則行,人家還幫她提衣服哩,真是有紳士風度,哼,毅七就不曾對她這樣,老是把她當成無理取鬧的小妹妹看,想起來就火大。

  几分鐘之后,他們已經坐在一間名為“光”的復合式吃茶館,他像是這一帶的識途老馬,這間茶館十分幽靜,位于一間壽司屋的二樓,不是孰客還真找汪以。

  舒帆興奮的點了養生花茶,他則要了一杯啤酒。

  “你要自我介紹嗎?”她眼睛亮亮地帶著笑意。“我叫舒帆,來自香港,今年剛要上大學,你呢?你是演藝人員嗎?你看起來好帥。”

  她有點著迷的看著他,他與毅七是截然不同的帥法,毅七帥得飛揚,他則帥得透亮,也可說是股陰柔之美,但又夾雜著灑脫味兒,他對她很碼頭,可是眉宇間又有股倔傲,很難形容。

  他淡淡地笑了笑,“姓名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我?”

  她莫名其妙的指指自己,突然興奮的說:“我懂了!你是不是想找我拍寫真集?”

  她知道東京有很多這樣的星探,有些找寫真女星,有些找泳裝美女,也有些找伶優。

  難怪了,難怪他剛剛會那么大方的替她付賬,原來她的型符合他的胃口,他真是好眼光呀。

  他一愣,隨即搖頭。“不是。”

  她還真想得到,她的身材大概只能拍兒童寫真集。

  “不是?”舒帆困惑地問:“那你……”

  他神神祕祕的壓低了聲音,“實不相瞞,我是東方毅七的好朋友,知道他有危險,特地前來幫助他。”

  “毅七?!”她失聲叫了出來。

  “噓。”他做了個噤聲的動作,這個胸小無腦的小女生,想獲得毅七的青睞恐怕遙遙無期。

  “哦,小聲,小聲點。”舒帆連忙降低音量,也學他壓低聲音問:“既然你是他的好朋友,為什么你不自己去找他?”

  “說來話長。”他手一攤,露出一個苦惱的表情。“實不相瞞,當年為了一個女人,我們鬧翻……”

  “我知道,是杉野纖!”不等他說完她便自作聰明的喊道,同時感覺自己頭頂睿智生輝,這么復雜的關系她也聯想得到。

  他不置可否地揚揚眉。“對,杉野纖,女人都是禍水。”

  “可是她很美,不是嗎?”她有點懊惱的問,她還記得那名女子的神韻很特別,是她無論如何都學不來的。

  “是很美。”他笑了,笑容中有一抹玩味和自我解嘲。

  舒帆不以為然的哼道:“為了一個女人翻臉太不值得了。”

  可是如果那個女人是她,那就另當別論,她會覺得光彩極了,兩個帥哥為她翻臉耶,那是什么情況……好過癮!

  “你說得很有道理。”

  他笑了笑。

  “人生得一知己死而無憾,所以我現在急于補救。”

  “你要我做你們的橋梁,幫你約他出來見面嗎?”她馬上又自作聰明。

  “不必那么麻煩。”

  他把從適才就一直不離身的一個背袋交給她。

  “這是一件背心,你設法讓毅七穿上,還有這個錦囊,你盡快轉交給東陽或鎮鋼。”

  她好奇的接過背袋和錦囊,他連東陽和鎮鋼都知道,沒有疑問了。他真的是毅七的好朋友。

  既然是毅七的好朋友,也就是她的好朋友,她沒有理由不幫他。

  “沒問題!”她豪氣干支地答應。

  他看著她,淡淡一笑,“謝謝,我祝你們白頭偕老。”

show 於 2008-04-08 08:3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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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田機場人潮洶涌,今日更是透著一股詭譎氣息,原因就出在那一大列黑衣男子身上,他們招搖的排場甚至已經引起機場警備人員的關注──亞曼尼黑西裝,擺明是黑道組織的標准穿著,要人家不注意也難。

  “誰讓你們來這么多人的?”東方龍騰寒著一張臉問。

  他行事向來低調,這次來東京只為參加他一位商界老朋友的壽宴,沒想到東方盟分舵卻大事鋪張,搞得人盡皆知。

  “我。”

  莫荷心笑盈盈地一一清點人數。

  “老公,我看過黃歷,我今天的吉祥數字是二十八,所以我叫毅七派二十八個人來接機,討個吉祥。”

  “荷心!”東方龍騰皺起眉頭,“你別胡鬧了。”

  他拿妻子沒辦法,但那都是他自己慣出來的,也怨不了別人,他從年輕到老都十分冷峻嚴厲,沒想到娶的妻子卻超級活潑外向,也算一物克一物吧,縱窩不老的美麗妻子像是他的天職。

  莫荷心繼續津津有味地說:“老公,我看過了,你的好朋友龍居忠司明天的幸運數字是九,明天他的壽宴就送他九朵玫瑰花如何?”

  “九朵玫瑰花?”東方龍騰眉心蹙得更緊。

  他完全無法理解妻子的腦袋在想些什么,龍居忠司已經五十開外,送這樣一個半百老翁玫瑰花適合嗎?

  再說要送也沒送九朵這般小器的,起碼要送個一百朵才夠氣派,他可是東方家族的馬首呵。

  “想來已經很久沒人送他花了,他應該會喜歡吧。”莫荷心盤算著,一邊詢問“東陽,你知道東京哪里有最好的花市嗎?我要親自去挑選送給龍居桑的玫瑰花。”

  東陽微微一笑,恭謹地道:“夫人費心了,這點小事,東陽可以代勞。”

  “是嗎?”莫荷心很驚喜,“那就偏勞你了。”

  “干媽,花就交給東陽大哥去辦,晚上我陪你去選件禮服好不好?”

  舒帆甜甜地說:“龍居世伯明天的舞會不是很盛大嗎?我們可以買套母女裝,讓大家都知道我們母女情深。”

  她打的如意算盤是,往后這“母女裝”也可以變為“婆媳裝”,一舉兩用,真是妙用無窮呀。

  “這個構想太好了!”

  莫荷心又是一陣驚喜,“帆兒,你真貼心。”

  “干媽!”舒帆充滿感情的一叫,依著莫荷心開始撒嬌。

  舒帆烏黑的眼珠骨碌碌地轉,所謂擒賊先得擒王,只要毅七的媽媽喜歡她,毅七還有不接受她的道理嗎?

  拓一環抱雙臂,疑惑的挑挑眉。“奇怪,外面冷就算了,怎么機場里面更冷,我雞皮疙瘩都掉滿地了。”

  舒帆瞪了拓一一眼,真是個為老不尊的家伙,如果她跟毅七的姻緣路有什么不順利的話,一定都是他害的!

  詠三微微一笑,“爸,媽,長途飛行也累了,回東方盟再敘吧。”

  東方龍騰點點頭,總算聽到一唏他想聽的話了。“詠三言之有理,荷心,我們就先……”

  “就先到處去逛逛!好久沒來東京了,直接回去太可惜。”

  莫荷心興致勃勃的說:“我研究過了,惠比壽的三越百貨有賣一種很特別的宣紙燈,我想買個二、三十個回去送人,大家開這么多部車來,應該放得下哦?”

  “荷心。”

  東方龍騰快抓狂了,現在他只想回東方盟別館休息,逛百貨公司買宣紙燈不是他這種叱咤;江湖的大人物該做的事。

  “如果不想去的話,你可以先回去呀。”

  莫荷心笑了笑,她可是很干脆的,絕不強人所難。

  “干媽,我陪你。”舒帆乖巧地說。

  莫荷心大喜過望:“還是女兒好。”說著,眼光有意無意瞄過自己四名在場的兒子。

  東方龍騰瞪著那對相依相偎的干母女檔,真是什么樣的人收什么樣的干女兒。

  “不行,你必須跟我一起回去。”這點他絕不妥協。

  開玩笑,東方夫人怎么可以隨便在異鄉的街頭拋頭露面,同志說,現在東方盟處境危險,要是她被有心人綁架就糟了……

  東方龍騰思忖間,槍聲像鞭炮般的響徹整個機場大廳,旅客紛紛尖叫躲避,老弱婦孺都嚇得哭了出來。

  “爸、媽,小心!”

  四兄弟異口同改朝換代,毅七飛奔過去掩護,妄二同時拔出腰間手槍,與拓一默契極佳地將雙親圍住。

  “散!”東陽、鎮鋼一聲令下,帶領的二十八名手下瞬間錯落成一個不規則的圖形,非但保護了東方龍騰夫婦和舒帆,也將四名少主護在其中。

  毅七在危急中驚詫的看著他兩員大將領導有方,合作無間,一一將藏身于后的敵人攻破。

  “攻防都具備了,毅七,你訓練有方。”妄二贊賞地道。

  東陽與鎮鋼率領的部眾掩護主子們一一撤退,機場外早有房車等候,眾人完全上車,這一役贏得漂亮也贏得干淨俐落。

  一小時后,他們已全部回到東方盟分舵的別館之中,老仆人沏來熱茶壓驚,除了舒帆驚魂未定之外,大家都還好,莫荷心尤其興奮的津津樂道。

  “東陽、鎮鋼,這次你們護主有功,論功行賞,你們要什么盡管開口,車子?還是房子?”莫荷心大方地亂開支票,反正又不是她兌現,怕什么呢?

  東陽與鎮鋼守份地道:“屬下不敢居功,都是舒小姐的功勞。”

  “我?”舒帆甫鎮定下來,聞言又驚跳起來。

  “她?”毅七揚起眉毛。

  他就知道有問題,東陽他們兩個在機場表現得太完美了,完美得超乎常理,也完美得叫他跌破眼鏡,而他在槍戰開始的混亂中明明中彈卻未受傷,這太奇怪了。

  東陽微笑道:“都是舒小姐錦囊中的詳細說明和分析,我們才能在第一時間撿搶救撤退成功。”

  “什么錦囊?”毅七冷冷的瞪著舒帆問。

  舒帆硬著頭皮說:“就是你那個好朋友呀,他托我的……”

  糟了,她連人家的姓名也沒問清楚,毅七看起來像是發火了,這下真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帥哥害人匪淺呀。

  “我的好朋友?”毅七瞇起眼,線索慢慢成形。“你今天早上硬要我穿的這件背心……”

  “不關我的事!也是他給我,要我讓你穿上的!”舒帆忙不迭撇清。

  毅七揪心的閉了閉眼,防彈背心,這不會錯了。

  拿拿出皮夾,抽郵里頭一張照片在舒帆面前晃,部:“是不是她?”

  舒帆看了看照片里明眸皓齒的俏佳人,忽然懂了。

  她搖搖頭,正色地道:“不是她,是她的雙胞胎哥哥。”

  “哈哈……”拓一忍不住狂笑不已。

  毅七握緊拳頭,那一定是杉杉!她一直擅長長女扮男裝,以她修筑高挑的身段,扮起男子一點也不困難。

  “你在哪里見到她?”毅七激動的掐住舒帆。

  她特意秀過舒帆送防彈背心給他,又送錦囊給東陽、鎮鋼保護他與家人的安危,她對他沒有情了嗎?他不相信。

  舒帆驚悚不已,咳嗽連連:“咳咳咳……看來……咳咳,你們當年真的翻臉翻得很……很嚴重……別再掐我了……咳咳……”

  如果不是超級撕破臉,毅七也不會這么激動。

  “我們兒子好像中邪了。”莫荷心悄聲對丈夫說。

  對于這點,冷峻又古板的東方龍騰倒是十分認同。“中了當年我追求你時的那種邪。”

  毅七瞪著天花板輾轉無法入眠。

  他已經灌了自己很多酒,可是腦子卻依然清醒,他這輩子從來沒有這么痛苦過,愛恨交錯、五味雜陳、洗三溫暖也不足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

  到今日,他得承認他不了解女人。

  或許不是所有的女人都那么難懂,但他偏偏愛上一個最復雜的,她寧愿透過一個男人也不愿直接找他,他覺得憤怒,也覺得落寞。

  當年她不告而別,他一直擔心下落不明的她,后來她出現了,卻拒他于千里之外,最后她對他獻身,就在他雀躍于她的回心轉意時,她卻偷走他的機密資料,再度不告崦別,一切擺明了有預謀。

  可是今天她卻救了他,細心的處處為他著想,他想破了頭也無法理解,刀子這么做到底是何用意?

  有個腳步聲在門外頓住,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門沒鎖。”

  八成又是他那些手足來關心他了,他知道他們在想些干什么,他們怕他太郁卒,會想不開自殺。

  門鎖輕輕的被轉開,一陣扑鼻香味四溢,舒帆端著托盤走進來,托盤里肖一碗熱湯。

  “七哥哥,你晚上沒吃什么,我特地為你煮了鱸魚湯,吃一點吧。”她討好的把湯端近床沿。

  他根本沒心情吃東西,現在就算吃龍肉也沒味道。“拿出去樂吃,你自己吃吧。”

  “你……你還在生我的氣呀?”舒帆潤了潤唇,怯怯地問。

  她都知道了,拓一已經告訴她,關于他那位“好朋友”的真實身份,刀子在驚訝之余也自責自己的糊里糊涂,居然上了人家的當,隨便亂傳東西進東方盟,也難怪毅七會生氣。

  他應該不想再跟那個女人有任何瓜葛了吧?紅顏都是禍水,尤其是那種自己走了很久之后又回來的紅顏,更是千年禍害,碰不得呀。

  “沒有。”他悶悶的答。

  他沒有理由氣舒帆,他氣的是自己,氣自己至今摸不著杉杉在想些什么,也氣自己搞不清究竟愛她還是恨她。

  他嘆了口氣,是愛吧,一直以來,他對她的愛總是多于恨,也就因為這樣,他才無法真正丟下她不管。

  “那……”舒帆望著自己精心烹調的好菜,有點失望,看業又要便宜他人了,真嘔。

  “只是沒胃口。”

  他解釋著,突然覺得很煩,覺得不想在這面對舒帆,她根本是個未成熟的、不解風情挑戰女生,她永遠無法替補杉杉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和她談話只會讓他索然無味。

  他倏然翻身下床,隨手拿起皮夾克披上。

  “走時替我把房門關上。”

  丟下這句話,他駕車離開東方盟。

  杉野纖搖搖晃晃的走出酒廊旋轉玻璃門,銀座入夜的街頭并不冷清,但也沒人對她的怪模樣露出驚詫的表情,這早已是個見怪示怪的都市,了不起人們只會以為她是喝醉的酒女罷了。

  一襲珍珠白露背長洋裝無法抵擋風寒,她嘴角帶著血絲,表情迷離古怪,獨自行走在街頭。

  毅七心痛的看著她,再度來到銀座這個商圈,只是純粹碰碰運氣,沒想到真讓他找到她了。

  他不知道今晚的自己怎么會如此思念她,但就是想見她一面,無論如何都想見!

  他大步由她身后超越她,充滿怒氣的拉住她的手臂,燃燒著熊熊焰的黑眸像頭怒獅。

  老天!她的嘴角在流血。

  她為什么把自己弄得這么狼狽?她不是關口遼太郎的女人嗎?自重逢后,她在他面前不是一直都很風光嗎?

  他媽的!他真受不了她的楚楚可憐,那會讓他的心無端絞痛不已。

  驀然跌進毅七懷中的杉野纖一臉的驚恐,待她看清楚抱住她的男人之后,她激動的抓住他的雙臂。

  “小毅!是你?早上在機場的槍戰……你沒事吧?”她摸著他的臉,他的鬢角,檢查他四肢是否完好。

  “杉杉……”

  所有的怒氣都在她焦急的問語中化為一串嘆息,他搖搖頭,把身輕如燕的她抱起來。

  “我沒事,上車再說吧。”

  他將刀子抱進車里,脫下外套蓋在她身上,她穿得太單薄了,今晚的她一點也不性感,反而有種可憐兮兮的味道。

  “睡一下。”他命令她,很快發動車子。

  毅七將車身駛時汽車旅館,昂貴的情趣套房充滿迷離夢幻的不真實感,粉紅色大床上的天花板甚至是光亮照人的鏡面。

  他發現她沒睡,雙眸睜得大大的。“睡不著嗎?”

  她揚起一朵可憐的笑容。“我有個壞習慣,沒有酒精就無法成眠。”

  “那簡單,房間里一定有酒。”

  他像上新婚丈夫般的把她抱進房,溫柔的放在床上,轉身打開冰箱拿出啤酒。

  “我喂你。”他學她上次一般,將酒含在口中哺喂她,隨著翻攪的舌根,酒液流入她喉中。

  他吻著她的額心、刀子的眉、她的鼻、她的頸子、玉臂和手指……

  毅七驀然一怔,刀子把戒指戴上了。

  他的視線由戒指轉回她的眼,深深凝視著她。“告訴我,七年前為何不告而別?”

  他有預感,今晚她會對他坦白一切。

  “你有權利知道一切。”杉野纖很平靜的說,“那晚我接到一通電話,我大哥得罪了多方黑道人馬,命在旦夕,求救電話是我母親打的。”

  “我別無選擇,也不愿連累你,所以連夜趕回日本,我在關口會簽下賣身契,大哥也因此獲得關口會的保護,雖然被打瘸了,至少他的命還在。”

  他蹙起眉心。“所以你一直聽命于關口會?”

  可惡的關口遼太郎,竟然如此利用一名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他會讓他付出代價,絕對會!

  “那不是最糟的。”杉野纖淡淡地道:“加入關口會之后,我大哥被關口遼太郎以毒品控制,我母親也被接進關口家,刀子的身體一天比一天虛弱,因為照顧她的女佣每天都在她飯菜里下一點毒,那些毒不致讓她死亡,卻可以讓她染上毒癮,現在沒有下毒的飯菜,她反而毫無胃口。”

  “什么?”毅七臉上寫滿了怒氣,太卑鄙了,那是他未來的岳母耶。

  她自嘲的笑了。“我真遲鈍是不是?等我察覺到實情時,一切已經來不及了,我無法救他們逃出生天,只能繼續聽命于關口遼太郎,這是個自欺欺人的好方法,這樣我就不必面對現實環境的痛。”

  他懂了。“所以你才埋怨我,沒有早點知道我的身份?”

  如果當年她告訴他,憑東方家的勢力還有什么辦汪以的,他們何致錯過這么多年,遺憾這么久。

  “現在談這些已經一塥嫵補。”她倒看得開。

  “起碼讓我知道了你的苦衷。”他俯下頭去吻她,低喃道:“如果你不愛我,就不會叫舒帆送防彈背心給我,也不會把關口會在機場狙擊東方盟的情報泄露給東陽和鎮鋼知道,我知道你還是挂心我的安危……是嗎?”

  他胸中漲滿了柔情,扯落她的白洋裝,姣美的胴體在他眼前一覽無遣的展現,他溫柔的將她壓在身下,分開她的雙腿,硬挺之處穿進她的甬道,隨著她的嬌喘低吟,他加快節奏,愈來愈快,終至控制不住噴灑于她體內。

  高潮中,他聞到一股陌生的香水味,非常刺鼻,使他昏昏欲睡,而他也真的在瞬間閉上了眼睛……

  黑色賓士轎車開出汽車旅館,駕駛座旁的毅七正在沉睡中,杉野纖以亡命速度飄馳于公路上。

  她又騙了他一次。

  現在就算她下十八層地獄也無法彌補他,原諒她必須把他交給關口遼太郎,其實從交給他防彈衣和情報開始,一切就是個騙局,那只是為了博得他的信任,還有今晚的淒楚和嘴角的血絲,也都是為了讓他心不設防。

  他果然上當了。

  這次任務之后,她就可以換回母親和兄長的自由,她知道毅七不會有事,因為他頂著東方家族顯赫挑環,關口遼太郎只是想將東方盟逼出日本而已,他不敢真的傷害毅七,所以她才放手一搏。

  他絕不會再原諒她了,她反復的利用已經造成他莫大傷害,刀子不奢望他能了解,只愿他能遇到一個好女孩,與他相知相惜,她沒資格再要求他的留戀,她不是他的寄托,不是他的理想伴侶……

  她驀然緊急煞車。

  一部與她同款的黑色賓士突然超越她,打橫擋住她的去路,逼她硬生生將車子停下。

  杉野纖蹙著眉心看著車里走下來的女孩。

  “你想把東方毅七帶到哪里去?”舒帆氣急敗壞的問。

  “你怎么會在這里?”杉野纖與舒帆恰恰相反,顯昨平靜異常。

  舒帆哼了聲。“從他離開東方盟開始,我就一直跟蹤他,我知道他會去找你。”

  當然,她也看見他們進了汽車旅館,她又妒又氣,可是那有什么辦法,他們以前本來就是愛侶,她根本沒立場阻止他們上朮。

  唉,她覺得自己好笨,眼拙到沒發現杉野纖就是在賭城時,毅七追逐的那名女子,她根本沒想到杉野纖會女扮男裝來找她,居然還鬼迷心竅的幫她傳東西,真是呆子。

  “你想怎么樣?”杉野纖揚起眉,看樣子這小女生想與她耗到底,迷藥香水的藥效只有四個小時,她沒有余裕在這里和她糾纏。

  舒帆也不甘示弱的揚起眉毛,“放了他,我不許你傷害他。”

  杉野纖淡淡地道:“恕我無法答應,他是我的籌碼,對我非常重要。”

  “你好自然!”舒帆終于忍不住罵了出來。“當年你自己離開他,現在才想吃回頭草是不是太遲了?你以為現在還像從前一樣嗎?他才不要受你擺布呢!現在他身邊多得是可以讓他挑選的女人。”

  杉野纖深吸了口氣,不怒反笑。“你說的那個人選是你嗎?”

  “或許,如果他要我的話。”舒帆哼了哼,臉紅了。

  “如果我把他交給你,你會令他快樂?”她再問。

  舒帆繼續道:“起碼比跟你一起好,人太傷他的心,他會這么苦悶都是為了你,他的生活也被你徹底搗亂,你沒出現之前一切都好好的,他做事向來有條有理,才不會像現在這樣暴躁。”

  “好,我就讓他恢復平靜的生活。”

  她揚起一抹灑脫的笑,打開車門下車,把舒帆推進駕駛座里,替她把車門關上。

  “你……”舒帆呆愣愣的看著她,突然不知所措。

  “你說的有產量,我和他現在是兩個世界的人,我自己的事情應該自己解決,不該將他牽連其中,你……”她泛起一抹復雜的笑容。“好好珍惜他。”

  她最后再看毅七一眼,瀟灑的坐上舒帆開來的車子,絕塵而去。

  直到車聲再也聽不見,清晨的馬路恢復寂靜之后,毅七緩緩睜開眼睛。

  “七哥哥!”舒帆驚訝的睜大眼。

  天哪,他醒著!

  那她剛剛對杉野纖說的那番話他一定都聽到了,真是難為情呀,她堂堂香江亞義集團執行主席的獨生千金,在大馬路上和另一個女人搶男人,好丟臉。

  毅七鎖著眉心。

  其實他沒有被迷香迷昏,到銀座尋找杉野纖之前,因為她的前科累累,所以他是有備而來,當聞到刺鼻陌生的香水味之后,他只是順勢假裝昏迷,看看她究竟要拿他如何。

  他這是和自己內心最后的掙扎相搏,賭賭看她是不是真對他那么無情無義,那他也可以對刀子真正死心。

  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進行,沒想到中途會殺出舒帆來。

  這個小丫頭中斷了一切即將發生的事,他已經無法得知如果自己被杉杉帶走將會落得怎樣的下場,她那么瀟灑的把他交給舒帆,反而使他心情更沉重。

  “七哥哥。”舒帆擔心的看著他。

  “我沒事,開車吧,陪我去吃早餐。”他疲倦的再度閉上眼睛,讓腦子暫時休息一下。

  天快亮了,杉杉必是回到關口會吧,沒有帶回他的她,將會受到何種待遇呢?

show 於 2008-04-08 08:3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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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4-08 08:3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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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杉野纖自信滿滿的走進關口宅邸大門,她回到自己房間沖了個熱水澡,洗去一身疲憊,將那件陪伴了她一整夜的珍珠白洋裝小心翼翼收好,換上一件紫色附領中的具腰身短洋裝,一雙野味十足的格紋及小腿靴,還極費工夫地化了個精致的巧妝。

  她氣定神閑地朝餐廳走去,七點了,難怪她覺得餓,吃飽后她要好好睡一覺,養足精神好應戰。

  “杉野小姐,早。”管家恭敬地問候,并為她拉開餐桌椅。

  餐廳里,關口遼太郎和關口晉也正在用早餐,關口遼太郎如常地將湯飯送入口,關口晉也則一下子就被她的艷光迷得七葷八素,連筷子也忘了動,只能任憑自己的目光跟著她身影轉動。

  關口遼太郎抬頭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問:“事情順利嗎?”

  她特意妝點得眉飛色舞,又假意謙虛地斂眉一笑。“非常順利。”

  “人呢?”他知道杉野纖不會讓他失望,他有那么多可以控制她的籌碼,她失手的機率相對的也就微乎其微。

  因為她知道她自己輸不起,她那個瘸大哥和染上毒癮的母親都是她的死穴,他只要號令她,坐享其成就行了。

  杉野纖迎視關口遼太郎詢問的銳眸,笑容充盈在她生動的嘴角。“人正被我安置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相信東方盟現在已經天翻地覆了。”

  她好心情地開始吃早飯,美味簡單的黑芝麻拌飯,一鍋燉高麗菜和馬鈴薯,還有新鮮的味嘈豆腐湯,都是極普通的菜式,不過她一直很欣賞關口家主廚的廚藝,簡單中求自然,很對她的脾胃。

  “做得好。”關口遼太郎的方臉出現贊許笑意。“這次你表現得很好,要什么獎賞呢?”

  “既然關口先生這么說,我就不客氣了。”有人肯給,她便大方要求。“我想要您那間可眺望東京鐵塔的公寓。”

  關口遼太郎看了她一眼,勾起一個微笑。“怎么,想自立門戶嗎?”

  她很識貨,那間八十坪的公寓位在寸土寸金的東京鐵塔附近,出售的話足以在高級住宅區買一棟獨門獨院的豪華宅邸。

  笑意浮上她嘴角,她不答反問:“關口先生舍不得?”

  “怎么會?你喜歡的話,偶爾去小住几天也不錯。”關口遼太郎笑道。“我馬上吩咐鈴木律師辦過戶手續。”

  “謝謝關口先生。”她的眼光閃了閃,愉快地繼續用餐。

  “我還要去開會,昨晚你累了一夜,今天就休息吧,不必跟著我了。”

  關口遼太郎擱下餐具起身,管家忙不迭為他拉開座椅,四名心腹如影隨形地跟著他。

  一等關口遼太郎的身影消失在餐廳,關口晉也立即追問:“小纖,你昨晚去哪里了?”

  她嫣然一笑,若無其事的說:“只是一個任務。”

  這個敷衍的答案他并不滿意,咬了咬牙,蹙起眉心。“和東方毅七有關?”

  杉野纖微微一笑揚起眉毛。“關于這個任務,關口遼太郎很清楚,你何不去問他呢?”

  關口晉也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你不想說,我不勉強你。”

  他知道大哥不喜歡他過問與他不相干的事,也知道大哥對千田法子很滿意,絕不可能允許他愛上杉野纖,他去追問只是找罵挨而已。

  唉,他們注定無緣,注定他無法與自己心儀的女人厮;守一生,太遺憾了,為什么這世界上要有指腹為婚這回事?他就是最大的受害者呀。

  “晉也,我好几年沒去游樂場玩了,你今天有空嗎?可不可以陪我去游樂場?”她在他錯愕的神情中回以勾魂一笑,附加一句,“就只有我們兩個。”

  “當然可以!”他受寵若驚極了。

  以前他也曾試圖約她出去談心,可是她總是不著痕跡的拒絕,再不然便是邀她的保鏢同行,讓他什么心事都表白不了。

  沒想到今天她竟會主動邀他去游樂園。

  難道是他的一片真心終于感動她了嗎?還是她終于發現他的優點,發現他也是個頗可以考慮交往的男人。

  哦,只要她肯跨出那一步,他千千萬萬個愿意配合她,就算與他大哥翻臉,和千田法子毀婚也在所不惜!

  “晚上我想到法國餐廳吃飯,你也可以陪我嗎?”她專注的瞅著他看,黑眼珠深黔黔地,讓人目眩神迷。

  “我當然愿意陪你。”他痴迷的看著她,霎時感到几秒鐘的心神恍惚,她真是個迷惑人的女巫,不過他甘心被她迷惑。

  她溫存的看著他,聲音如夢,“然后我們去法拉廳跳舞,我知道你的交際舞跳得很棒,一直想與你共舞卻又找不到機會,今晚我想與你共舞一整夜,直至天明。”

  “小纖……”他激動的看著她,眼里有著無限愛意。

  老天,她總是輕易就能讓他心為之摧、神為之奪,她的几句話就讓他原本平淡的一天變得光彩耀眼,她是他的女神!

  她的眼珠靈活的轉了轉,試探地問:“我這樣突然要求你,會不會不方便呢?千田小姐不是每晚都會來吃飯嗎?”

  “今天不要談她!”他急急的說,就怕她又反悔。

  就算今天他原本跟首相有約,他都會推掉,更何況千田法子來關口家已經不是新聞,他犯得著舍棄他的最愛,去等那個他不愛的女子嗎?他是個書呆子沒錯,但還沒呆到那個地步。

  “好,不談她,我們吃飯,吃完就出發。”她慵懶地要求,“你開車,我已經沒有力氣了。”

  “好,我開車。”他心甘情愿的答應,現在就算要他跳車,他也愿意,更何況只是開車而已,小意思。

  “那我們快吃吧。”杉野纖溫柔的催促他。

  他潤了潤唇,緊張地問:“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為什么突然之間對我改變態度?”

  她挑起眉。“難道你不喜歡?”

  “不!我很喜歡!”關口晉也連忙否認,受佳人青睞可不是常有的事,他別自己笨搞砸了才好。

  “是嗎?”她看著他,長睫毛連閃都不閃。“那么,是不是我叫你做什么事,你都會答應?”

  “當然!”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他答應得豪氣干云。

  “我早就知道你對我最好。”她嘆息一聲,把睫毛低垂下來,藏住了那對閃爍的眸子。“其實要不是你早有未婚妻,你這么優秀,我……我真的會愛上你!哦,晉也,原諒我說這種沒意義的傻話。”

  “纖……”關口晉也動容的聽著,感到心神俱醉。

  他們是被命運擺弄的一對,原來她也想跟他遠走高飛,只是礙于現實的阻撓,她才沒有那么做。

  這么說來,以前她對他的冷淡都是偽裝的嘍?

  她內心熱烈的愛著他,卻只能痛苦的看著他和千田法子在一起,她壓抑得太苦了,而他卻相信她對他無情,不曾察覺她濃烈深刻的情懷是他的錯,他真是太笨了,白白錯過這許多寶貴時光。

  “纖,你愛上我不是個錯,我不會讓你受委屈的,有什么困難,讓我們一起來克服吧!”他說得極具氣魄。

  她忍住笑意,不動聲色的斂下眉眼,視線只專注于面前的餐盤上,但眼角卻顯得神采飛揚,像是孤注一擲的飛蛾,也像迫不及待要破繭而出的蝶。

  “你們說,這個關口遼太郎有問題嗎?”毅七皺著眉心,反覆翻看手中的帖子推敲個中原由。

  “他大概有不便啟齒的幻想症。”拓一懶洋洋的瞥了眼帖子,繼續嗑他的醬油瓜子。

  “照我說,這是故弄玄虛。”舒帆哼著。

  “無論如何,我們也該會一會關口遼太郎了。”妄二閑適地道,“東方盟還未開過打不還手這個先例。”

  毅七咬咬牙,胸中掠過一陣隱痛。“會一會關口遼太郎很應該,不過我是擔心……”

  “擔心你的小杉杉呀。”拓一擠眉弄眼地接口。

  毅七撇撇唇,沉默不語。

  這張關口會的請帖上說,東方毅七在關口會手上,他們要和東方盟可以當家做主的人好好談談。

  這太奇怪了,他明明好端端的在東方盟里,關口遼太郎怎么會脫線到派人送這種威脅意味十足的戰帖來?

  因此他懷疑是杉杉出事了,他很了解她,她不想連累別人的時候是非常瀟灑的,今天清晨她把他交給舒帆而自己獨自離開時,就很有股永別的意味。

  她究竟出了什么事?

  毅七憂心如焚的思維弄得自己煩躁不已,那天他不該放她走的,可是他又不想讓她知道他沒被迷昏,他怕她無地自容,會更拉大他們之間的距離,所以只好眼睜睜放她離開。

  “那種女人有什么好擔心的,要擔心她不如擔心我吧,七哥哥。”舒帆不服氣地嚷道。

  拓一好心的在舒帆面前亮出一張名片,笑嘻嘻地說:“小帆帆,想要你的七哥哥注意你,這里有張整形醫師的名片,你可以去參考看看。”

  舒帆不以為然的扔掉名片,哼道:“我干么要整形?我自認長得很不錯,還有人說我長得像性感女神藤原紀香呢。”

  原本她是打定主意這次東京之行要改走淑女柔情路線啦,可是她真的憋不住了,反正不管她走什么路線,毅七心里都只想著那個杉野纖,所以她干脆做回她自己,省得裝得好累。

  “臉蛋是很像,可是胸部一點都不像。”拓一不怕死的說。“去試試看吧,這家整形外科的隆乳真的很有名,一定可以讓你一夜長大……”

  “哇!干媽!”舒帆氣得找莫荷心告狀去。

  “毅七,打算怎么做?”小麻煩走后,詠三從容地問。

  毅七想也不想就回答,“准時赴會。”因為這是唯一能弄清楚杉杉是否安然無恙的方法。

  毅七依約來到赴會地點,除了東陽、鎮鋼隨行之外,還有妄二作陪,怎么說他也是正牌東方盟主,有必要關心一下關口遼太郎的意圖。

  關口會不愧為日本數一數二的大幫派,毅七一行四人被迎入正堂,日文的“氣”字龍飛鳳舞的援在正位后方,表現一股磅礡氣勢。

  關口遼太郎閑適的等待他的“貴賓”,手里握有談判籌碼的感覺太美妙了,相信待會東方妄二一定不得不接受他的建議,乖乖離開這塊東洋大餅,解決了東方盟,接下來他才有心情鏟除鶴之流。

  “東方盟主,幸會了。”

  關口遼太郎莫測高深的微笑著,精銳的老狐狸眼停留在妄二的臉上,沒把其余三人放在眼底。

  而毅七在拓一出的餿主意下,還故意戴著皮革鴨舌帽和墨鏡,一張俊臉被遮掩了大半真面目,鬼才認得出他來。

  “這位是關口幫主吧,我是東方妄二。”妄二噙著調侃的淡笑。“至于我身邊這位,就是貴幫所謂正被囚禁著的東方毅七。”

  關口遼太郎的眼光閃了閃,隨即看向那個五官不明確的藏鏡人,干笑兩聲。“你真會開玩笑哪,東方盟主。”

  “一點也沒有開玩笑,我就是東方毅七!”毅七沉不住氣了,他拿掉鴨舌帽,摘下墨鏡,不耐煩的問:“不知道關口幫主那張帖子是什么意思?可否請你解釋一下。”

  一看到毅七的真面目,關口遼太郎的臉色霎時鐵青起來。

  “青木,杉野小姐呢?立即找她來!”

  該死的杉野纖!她不是說東方毅七被她囚禁在一個很安全的地方嗎?現在人卻好好的出現在他眼前,看來他是被耍了。

  “是。”青木立即領命去找人。

  “關口幫主,不必找人找得這么急,一個像關口會這么大的幫派難免忙中有錯,想必中間有些誤會,我們可以了解。”妄二閑適的啜了口茶,還很好心的為敵人找台階下。

  几分鐘之后,青木回報,“杉野小姐不在府里,手機也沒有回應。”

  “結城呢,叫他來見我。”關口遼太郎老臉挂不住,原想狠狠修理這些華人一番的,沒想到反而自取其辱。

  “結城前二日腸胃不適,請假在家休養中。”青木稟告之余又道:“幫主,您的電話,是鈴木律師。”

  關口遼太郎皺起眉毛,結城勇腸胃不適?這肯定又是杉野纖搞的鬼,結城勇是她的私人保鏢,她要對他下手太容易了。

  “田村,替我去接電話。”關口遼太郎冷峻的命令另一名心腹。

  “是。”田村領命。

  几分鐘之后田村急匆匆的回報,“幫主,鈴木律師要屬下轉告您,您位于東京鐵塔鄰近的那間公寓已在第一時間降價出售,款項全數匯入杉野小姐指定的帳戶。”

  “什么?”

  關口遼太郎再也無法維持冷靜了,他扭曲著臉,意識到自己反主為客,被杉野纖耍得團團轉。

  哼,他不會那么容易就栽了的,那自以為冰雪聰明的丫頭想耍他還早得很,別忘了他手里還有兩張王牌。

  “青木,立刻把杉野時三和他母親押來。”有這兩個人質,不怕杉野纖不乖乖現身。

  青木領命,但不久之后卻帶回兩個怯怯懦懦的部屬和兩名發著抖的護士。

  “幫主,杉野時三和他母親都不見了,這是負責看守杉野時三的守衛,這兩個是看護杉野夫人的特別護士。”

  “你們是怎么看人的?”關口遼太郎臉色陰晴不定,怒火在眼里燃燒,但礙于外人在場不便發作。

  一名部屬被推派了出來,他小聲地說:“回……回幫主的話,是……是二少爺把人帶走的,說是幫主的意思,我們不敢……不敢有異議……”

  “該死!”關口遼太郎橫眉豎目,一副快腦中風的樣子。

  笨蛋晉也,中了杉野纖的美人計了。

  戲劇性的變化使他措手不及,杉野纖到底是什么時候開始計划這些事的?簡直就是在太歲頭上動土,罪該萬死!

  她該知道她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背叛他沒有好下場,且賣掉公寓的現款也不能供應她一輩子,何況她還帶著個瘸了腿哥哥和染有毒癮的老母,就算想亡命天涯也絕不輕松。

  “關口幫主,看來我們應該告辭了。”妄二喝完最后一口茶站起來,笑得玩味。“你請我們觀賞的這出戲確實精彩,下回再有這么好看的戲,記得再通知敝幫,在下和舍弟一定奉陪。”

  “不送了,東方盟主。”關口遼太郎已經快氣瘋了,也懶得與敵人客套,現在他巴不得閑雜人等快走,他好研擬揪出叛徒的對策。

  毫無疑問,這是一場勝戰,然而毅七卻一點笑容也沒有,一直到離開關口會的大門,他還是緊繃著臉。

  “看來你的女人毋需你操心,她把一切都計划得完美無缺。”妄二長腿跨進車里,點燃一根煙。

  毅七斂起濃眉。“你錯了,我現在更擔心,她這種不留后路的玩命法,關口遼太郎一定不會放過她。”

  “你可以早他一步找到她。”

  毅七哼了哼。“如果我運氣好的話,不過最后我都很背。”

  車子很快駛回東方盟,毅七一路沉默凝思,兄弟倆才一走進正廳,舒帆就立即迎上來。

  “七哥哥,有你的信!”她呈上一個白信封,一臉的想窺探。

  “我現在沒心情跟你玩。”毅七轉頭就想回房間。

  他必須好好想想杉杉的去處,誠如妄二所說的,他可以早關口遼太郎一步找到她,那她就什么危險都沒有了。

  “毅七,是你的信沒錯,你們出去時,有人專程送來的。”詠三連忙為那個不受信任的小女生解圍,因為她的唇已經蹶得半天高了。

  “拿來。”既然有詠三的背書,他粗魯的奪走舒帆手中的白信封,上頭確實寫著他的名字。

  拆開一看,里面只有一張白紙,白紙上頭有一組號碼,除此之外什么都沒有。

  “這是什么意思?”毅七費解的把白紙翻過來又翻過去,當然還是除了一組號碼之外什么都沒有。

  此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東方毅七。”他報出姓名,心思還停留在怪信上,哪個無聊人的惡作劇?

  “小毅。”一個柔和、平靜的,如春風般的聲音在話筒彼端叫喚他。

  “杉杉!”他的心猛然一跳,如獲至寶,連忙追問:“你在哪里。”

  杉野纖笑了。“我知道你會問我這個問題,不過你也知道我不會回答。”

  他急道:“你必須要回答,現在關口遼太郎處于震怒中,他會對你不利,告訴我你在哪里,我去保護你!”

  “我知道關口遼太郎一定會找我。”她從容地笑道:“所以我才會寄那封信給你。”

  他一愣。“信是你寄的?”

  “看到那組號碼了嗎?”她指點著,“那是我在瑞士銀行的帳戶,如果你還珍惜我們過去的感情,就匯一百萬美金到這個戶頭,今生我可能無法還你,但如果有來生,我愿當你的煮飯婆還債。”

  “一百萬美金?”他攏起眉心。“你要這么多錢做什么?”

  這么多錢足夠她隱姓埋名,直到關口遼太郎死了再出現,可是,他知道這么一來,自己將再也見不到她。

  她愉快的笑道:“當然是亡命天涯。”

  “不行!”他搖頭。“你這樣做太冒險了,告訴我你在哪里,我可以擔保你和你兄長還有你母親的安全,你該相信東方盟有這個能耐,我不會讓你們受到半點騷擾。”

  她瀟灑的說:“我不想東方盟卷入我個人的恩怨之中,況且我已經決定這么做,也感到輕松無比,你放心吧,保重了。”

  “我怎么放心得下?”他急如狂風的喊,想再勸她三思而后行,“杉杉……”

  “我愛你。”

  動情地低喃后,她切斷了電話。

  毅七懊惱的看著無聲的手機,這就是他們最終的結局嗎?

  七年前他讓她溜走,七年后又任憑她消失,這到底是怎么搞的?他真的恨死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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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說,再這樣下去他會不會腦中風?他已經……喪心病狂了。”拓一搓著下巴,對會議室里那個滿臉胡碴的男人發出同情的猜臆。

  “很有可能,所以我明天准備燉個豬腦給他補補。”舒帆心疼地說。

  詠三同樣沉吟:“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為了一個女人……”妄二玩味地一笑。“很值得。”

  自從杉野纖斷了音訊之后,毅七已經坐在電腦前三天沒闔眼,他下令所有東方盟的組織成員配合毅七的尋人行動,無奈老天爺不幫忙,至今一點收獲也沒有。

  “最怕是找到人家,人家不愿意跟他回來,那才糟糕。”

  拓一的烏鴉嘴向來好的不靈壞的靈。

  “各位東方哥哥,我們還是拉七哥哥出去走走兜風吧,他這樣整天把自己關在會議室查資料也不是辦法。”舒帆一逕干著急。

  拓一輕佻地捏捏她的臉頰,笑嘻嘻地贊嘆起來,“哦,小帆帆,你真是偉大,明知道他在為別的女人夙夜匪懈、犧牲奉獻,你卻還甘心默默做在背后支持他的女人,這種情操太感人了,走,我們現在就進去找他兜兜風。”

  “不……別拉我啦!”舒帆連忙扯回自己的手臂,她是希望毅七能出去走走,可是她不想親自上陣,因為那肯定狗咬呂洞賓,沒有好下場。

  拓一正氣凜然的說:“主意是你提起的,怎么可以不拉你呢?你以為我是那種獨占功勞的人嗎?”

  拓一不由分說將死命掙扎的舒帆拉進會議室,他啪地一聲關掉毅七的電腦,很愜意的看著毅七,海派地說:“來去兜風吧,七弟。”

  “你干什么?”毅七橫眉豎目地對他怒吼。

  該死的!那些資料是他好不容易取得的,拓一竟然一秒鐘就把它給毀了,他抓狂得想殺人!

  舒帆嚇得躲到拓一背后,毅七的樣子好可怕,像只暴龍。

  拓一輕松的一笑。“不是很明顯嗎?我關掉了你的電腦。”

  “你為什么要關掉我的電腦?”毅七又急又氣的吼問。

  他知道關口會追緝杉杉的行動一點也不馬虎,他們采取地毯式的搜尋,所以他必須加快腳步,絕不能讓他們捷足先登。

  拓一瀟灑地笑了笑。“也沒什么啦,是小帆帆說想……”

  舒帆立刻跳高捂住他的嘴。“不關我的事,我什么都沒說。”

  “你們究竟想干么?”毅七煩躁的推開拓一,很快重新開機。

  站在門邊的詠三踱步而入,溫和的把手放在毅七肩上。“大家也是一片好意,尋人之事急也沒用,你放輕松一點。”

  “我怎么輕松得起來?”毅七糾結起眉宇。

  他一想到杉杉萬一落入關口遼太郎之手會有什么下場,就禁不住擔心,因此他一刻也不能等。

  詠三勸道:“萬一你累出病來,誰來找她?”

  “找到她之前,我不會病的。”他固執地繼續從海、陸、空三方面搜尋資料,相信關口會那些笨蛋不會運用他這些高科技方法才對。

  “我想,大家把空間留給他會好一點。”妄二的聲音淡淡加入,會議室里的几個人對看一眼,便靜默地退開。

  妄二說得對,毅七已經走火入魔,走了心火、入了愛魔,現在就算強迫他休息放松,他的心靈也不能真正安心,還不如讓他放手一搏,那是他最在乎的女人,誰都無法阻止他的決心。

  室內恢復寂靜,毅七依然不修邊幅,像個鬼似的研究杉野纖的匿身之處。

  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桌上多了壺熱呼呼的黑咖啡,午夜十二點了,那個空了的壺又被添滿黑咖啡。

  “謝謝你。”

  就在舒帆躡手躡腳准備靜悄悄退出會議室之際,毅七疲倦的聲音傳至她耳際。

  舒帆一怔,傻傻的看著他。“你……你在跟我講話?”

  他疲憊的倦容微微一笑。“這里只有我跟你。”

  “你笑了。”她如夢似幻的怔在原地,這几天毅七都緊鎖著眉頭沒笑過,她還以為他已經忘了笑為何物。

  “看來我真的讓你們擔心了。”他主動關掉電腦起身,伸伸酸疼的懶腰,身體疲憊,可是他還不想睡,他的心很清醒。

  “你要去哪里?”她驚愣地看他拿起外套,他該不會想不開……

  他努力振作了一下,經過她時安撫地拍拍她的肩膀。“我不能老悶在這里是不是?我出去走走或許會有線索,不必為我擔心,我會回來。”

  “你……唉!”舒帆想阻止,可是舉高的手又放下,全化為一聲嘆息。

  離開東方盟后,毅七直接駕車駛往銀座酒吧。

  他曾在這里遇到杉杉兩次,但愿他有第三次的好運氣,如果最危險的地方是最安全的地方,那么她極有可能還留在東京沒走。

  毅七走進酒廊附設的開放式酒吧,他在吧台邊坐下,懶洋洋地點了杯伏特加,銳目掃了周遭一圈。

  或許是外頭氣溫低吧,今天的酒吧沒有什么人,他一目了然杉野纖并不在其中,不過他祈禱她會犯酒癮跑來相熟的地方喝兩杯……

  “你是……東方毅七?”

  一個不確定的詢問聲在他身邊響起,毅七看了他一眼,是個相貌斯文的陌生男子,他不認得這個人。

  “閣下是?”毅七挑挑眉,緩緩啜了口酒。

  “我是關口晉也。”他很直接的說:“關口遼太郎的弟弟。”

  這下毅七將眼光扶正了。

  原來是關口晉也,聽說他很愛慕杉杉,杉杉的大哥和母親都是經過他的手而順利離開關口會的。

  毅七敏感的吸了口氣,直覺地問:“你們找到她了?”

  “看樣子你也還沒找到她。”關口晉也的眸子掠過一抹失望。

  當他知道真相之后,沒有埋怨杉野纖對他的利用,反而希望她真能遠走高飛,平安無事。

  他覺得自己真是偉大,真正愛一個人是這樣的,只要她過得好就好,就算被她利用也無所謂,像他就不會這樣對待千田法子,如果千田法子敢有一點點背叛他,他馬上休了她。

  毅七哼了哼。“這樣不是很好嗎?稱了你們的心意。”

  “聽說我大哥准備動用他在白道的勢力,這次他……唉,非常震怒。”

  關口晉也憂心地說:“一旦警方出面將會非常麻煩,可是相對的,找到她的機會也就增加許多,那些警察有他們的辦法,有些線人也只買他們的帳……”

  不等關口晉也說完,毅七站了起來。

  “是嗎?我失陪了。”丟下一張紙鈔,他二話不說離開了酒吧,留下還沒說完話的關口晉也怔愣在原地。

  毅七推開酒廊大門跳上跑車,疾風一般的回到東方盟。

  卑鄙的關口遼太郎居然想找警方幫忙,他一定不能讓他們如愿,他會找到杉杉的,雖然這陣子他運氣很背,但不至于背到想找自己最愛的人都找不到吧,就算彌補他七年來受的相思之苦,老天爺也該幫這個忙。

  隨意把車丟在車庫前,他奔跑著回到會議室,意外見到一個小小人影窩在他的座位之中。

  “你在做什么?”他大喝一聲,語氣里是濃厚的火藥味。

  舒帆嚇得魂飛魄散,從電腦桌前彈起來,她沒想到他會那么快回來,她結結巴巴的解釋,“我……我只是想幫忙。”

  “走開!”

  他不悅的揮開她,沒好氣的數落,“幫忙?電腦你懂嗎?你懂侵入網路查閱資料嗎?還是你神通廣大,能隨意游走在我的線上……這是──”

  驀然他住口了,炫惑地看著螢幕上的一長串資料。

  “我在想……”舒帆潤了潤唇,偷覷他的臉色。“這個……不知道對你有沒有幫助?”

  他喃喃地念著螢幕上的字。“夢夢日前由東京出發,滿載游客一百八十名的豪華游輪准備駛向愛斯島,這是一座未受過污染的天堂島嶼,終年擁有恆溫,盛產四季水果,沒有暴力,是人間樂土中的樂土……”

  “是這個了。”他的喃喃自語沒有間斷。“只有她會用這么高級的方法偷渡。”

  按掉電話,迎著甲板上薰人欲醉的微風,杉野纖好心情地自侍者的銀盤中取走香檳。

  剛才她以私人密碼查過了,她的瑞士銀行帳戶多了一百萬美金,這些錢足夠她先到愛斯島,然后慢慢選個國家落地生根。

  有錢好辦事,只要她出得起價錢,假護照、假簽証、假名假姓,什么都可以偽造,咯,她不就用化名上了這艘豪華游輪嗎?連她大哥、母親在內,他們已經在游輪上度過愉快的數天。

  她一直不虧待自己的,當初她大哥堅持要雇用偷渡人蛇幫助他們三人偷渡到大陸,她立即嗤之以鼻。

  那種克難式的走法太沒有格調了,窩在那種小小的船艙之中擔心受怕不是她杉野纖的一貫作風,而且萬一被逮到也面上無光,再說大陸不是她安身立命之處,她理想的國家是自由開放的美國或政局穩定的北歐,這種水准那些小眉小眼的人蛇怎么可能辦到呢?

  再說她相信關口遼太郎的勢力絕對可以讓人蛇們把他們供出來,可是豪華游輪就未必,那種粗人怎么想得到她正日日啜飲著香檳、吃著上好的魚子醬,而且還夜夜好眠呢?

  她愉快的笑了,反擊的成功使她這兩天的心情都很亢奮,她甚至連在夢中也會堆起嘴角微笑,被關口遼太郎約制多年,她總算擺脫他了。

  等到一選定國家長久居住,她准備把她大哥和母親立即送進戒毒所,唯有如此他們才能真正得救。

  而她呢?

  啜了口酒,她微笑輕輕轉動手上的戒指。

  毅七,今生她是注定辜負他了,他對她有情有義,而她卻以無情無義回報,現在甚至連人都要消失在他面前,他唯一的身份就是他是她的大債主。

  難過是難免的,她想當他的新娘,在來生吧……然后天天為他煮飯、洗衣、帶小孩,以償還這一輩子欠他的一百萬美金,不知道到時他希罕嗎?她自嘲的想,可能早有一個女人占了她想坐的位子。

  “小姐,可以請你跳支舞嗎?”

  一名黑發藍眼的英俊洋人向她搭訕,這個洋人似乎注意她很久了,終于忍不住過來攀談。

  杉野纖望了眼甲板的另一頭,許多洋人夫婦非常大方,趁著陽光好便在甲板上舞了起來。

  她對他舉杯笑了笑,自豪地說:“抱歉,我丈夫不允許我跟別的男子接近。”

  “你結婚了?”洋人看來有點驚詫,一身雪白絲綢長洋裝的她,長發直直披在肩上,脂粉末施的臉龐十分清秀,怎么都看不來是個已婚婦女。

  她嫣然一笑。“是的,而且已經七年了。”

  在她心中,毅七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她就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可惜現在在他心中,她大概只是個連跑路都要向他這個舊情人要跑路費的厚顏女人吧。

  “既然如此,真是冒昧了,祝你有個愉快的下午。”

  洋人風度極佳,紳士地退開。

  杉野纖眺望著海面,藍藍的大海相當平靜,天空也蔚藍如洗,偶有几只海鷗飛過,更添一股悠閑氣息,甲板上那些銀發老夫婦多么自在呀,跳舞、對酌,生命里已經無煩無惱,她一直就向往這樣。

  過去也曾和毅七描繪過他們的老年生活,毅七說要帶她去西班牙群島的海邊買一棟洋房,兩個人白天就到處走走、隨意逛逛,喝茶也行,泡咖啡館也好,步調懶洋洋的。

  晚上就相擁在露台上坐看彩霞,家事不必她動手,都有女佣代勞,他要聘請一位高明的廚師,每一餐都有她最喜歡的海鮮。

  他就是用這種方法來寵她的,不過,現在她都沒機會享受他濃得化不開的溺愛了,真的很遺憾,非常非常遺憾……

  “這位美麗的少婦,剛剛聽聞你已經有丈夫了,實在令在下好奇你的夫婿是何許人也?”

  杉野纖驀然從往事中回神,感覺身邊加了個陰影,從身后圈住她的挺拔身影有她熟悉的氣息。

  她震動了一下,思念也會讓人在大白天出現幻覺嗎?她略一恍惚,在狹小的臂膀空間里轉過身去──

  “小毅!”她低喊一聲,深切而驚訝的看著他。

  照理說,他不該找到這里來的,照理說,他們應該已經決別了才對,可是現在已經不是照理說可以行得通,他的不按牌理出牌叫她……喜悅極了。

  “干么穿得這么朴素?”他拉拉她保守的長袖,一副雞蛋里挑骨頭的語氣。

  “不好看嗎?我以為自己這樣很飄逸。”她挑挑眉,失神一過,牙尖嘴利就回來了。

  他哼了哼。“是很飄逸,飄逸得引來一堆登徒子。”

  老實說,他喜歡現在的她,濃妝艷抹根本不適合她,或許那是她待在關口遼太郎身邊的保護色吧,他實在沒資格批評什么,他只是真的不喜歡而已。

  “你怎么找到這里的?”她眼睛閃亮,一瞬也不瞬的盯著他。

  “我已經今非昔比了。”他得意的看著她。“我不會再像七年前一樣,束手無策讓你一走了之,而我也辦到了,現在你被我找到,你不能照你原本的愿意失蹤。”

  他打死也不會告訴她,他是有舒帆的誤打誤撞才找到她的,那太有損他大男人的面子。

  “你好像很得意?”他笑瞇瞇地問。

  “當然!”他更驕傲了。“沒有任何線索,沒有任何出入境資料,也沒有任何跡象可循,能找到你除了我對你的了解之外,還有我的聰明才智。”

  “看來你真的今非昔比了。”她揚起美麗的唇角微笑,附注一句,“今非昔比的自大。”

  “看在我找到你的份上,今天可以不要損我嗎?”他揚揚眉。“你最好回去房間收拾一下,下一個港口我們就下船。”

  “我不認為現在是個好時機。”

  她還是認為她即將要去的那個愛斯島是全天下最安全的地方,起碼那里不會有老狐狸,可是若離開這艘游輪就難說了。

  “第一,我已經為你大哥和母親在新加坡找到戒毒所。”毅七接口,“第二,如果你怕那個關口遼太郎會繼續追緝你們,那很簡單,你只要提供几個關口會的內幕消息給警方,擔保他可以享用免費牢飯到我們孫子的那一代。”

  “孫子?”她用斜眼鄙視地瞧著他。“我一定會替你生孩子嗎?”

  “這次你逃不掉了。”他扣住她腰身,捧住她臉龐拉向自己,灼灼逼人的盯著她,大掌不規矩的撫向她平坦的小腹。“待會我們就進房間去制造,搞不好我已經在你這里播了種,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笑了,一任他的手在她腹部輕揉愛撫。“你以為你是神槍手?還是你不知道我的追求者眾多,隨時都有選擇別的男人的權利,例如關口晉也,他就對我死心塌地。”

  “別再折磨我了,杉杉。”他把她拉近自己,深情的看著她。

  “你不知道我多怕再次失去你,你不知道我一點也沒有把握可以找到你,我不怕我狼狽的告白會讓你看不起我,可是你的安心失蹤真的嚇壞了我,尤其是你向我要的一百萬美金,那像是打算十輩子都不與我重逢了……”

  “傻瓜!天哪,你真是個痴情的傻瓜。”她笑著搖頭,再搖頭,最后視線停駐在他臉上。“不過,我愛你這個傻瓜!”

  她熱烈的堵住他的唇,滿足的暗嘆,兜了個圈,以為今生無緣,不知早已緣定今生!

  這么一個世紀超級大婚禮,大概是絕無僅有的了。

  今天同時有四對新人舉行結婚儀式,除了放五與火虹堅持他們還要好好了解了解對方,不急著進禮堂外,另外四名東方家的男子漢總算結束他們的黃金單身漢生涯,迎頭趕上早已結婚的詠三和撤六。

  東方宅邸布置得金碧輝煌,來自各方的禮物連倉庫都擺不下,盡管不是第一次當婆婆,莫荷心還是忙壞了,她招呼著客人,對她的四名新媳婦真是滿意極了,四個兒子與四個媳婦各有他們的朋友,光是酒席就算席開一千桌都坐不下。

  “一、二、三、笑──”

  路湘、顏烙桐、穆錚、杉野纖,四位准新娘綻出如花笑靨,負責拍照的是冷棠,她們笑得像花,他覺得自己像個白痴。

  真是蠢極了,人家要笑自己會笑,干么要他這個拍照的提醒,可是“笑”這個字對持相機者好像是個順口溜,自然而然就是會講出來,要控制也控制不住,真嘔死了,與他冷冷的形象根本不配嘛。

  “好兄弟,再幫我照一張。”拓一興奮的擺好Pose,死命纏著冷棠拍照。

  “你今天是新郎,你以為自己是寫真男星?”冷棠不悅地抱怨,他沒看過這么愛搶鏡頭的新郎,獨照比人家四位新娘子合起來的還多。

  “我今天帥嘛!”拓一大言不慚,又另擺了個姿勢要冷棠照,他等今天已經等很久了,第一次當新郎倌,不照個過癮怎么行。

  “不照。”冷棠斷然拒絕,一直叫他照同一個人太沒意思了,尤其是拓一這張他看了二十几年的熟面孔,更是一點新鮮感都沒有。

  “天哪,冷哥哥好有氣勢哦。”舒帆崇拜的望著冷棠,她從未沒見過這么有個性的男子漢,放五雖然也冷,可是那種冷峻傲然與冷棠截然不同,她覺得她好像這上冷棠了。

  毅七瞥了她一眼,頓感不妙。“你該不會……”

  舒帆有點困擾又有點羞赧。“好像耶。”

  毅七畢竟是她初戀的對象,在初戀對象面前表達她對另一個男人的愛意,會不會對他有點不尊重?

  “冷棠是個好男人,我支持你。”杉野纖提著白紗裙角笑盈盈地走過來,她的新娘妝扮十分簡單,除了一襲V頜無袖的白紗外,只在頭上弄了一個粉紅玫瑰的花環,與她過去冶艷逼人的形象大相徑庭。

  現在她與舒帆已經化敵為友,也更進一步知曉查到她下落的是舒帆,所以說,她此刻的幸福可說是拜舒帆所賜,沒有妹妹的她,把舒帆當親妹妹一樣疼愛。

  “杉姊姊,你也這么覺得?”舒帆眼睛一亮,內心暗自竊喜。

  毅七哼了哼。“你怎么知道那家伙是好男人?”

  再怎么說他也是她今天的新郎,她怎么可以當著他的面贊美別的男人呢?

  “冷棠是那種外冷內熱的男人。”杉野纖以她獨到的眼光下結論。

  “是嗎?”毅七又沒風度的哼了哼,找碴地問:“那你倒是說說看,我是什么樣的男人?”

  “你?”杉野纖看著他微笑起來,金色陽光灑了她一身,耀眼而奪目,她笑盈盈緩緩地說:“你是個沒我不行的男人。”

  “知道就好。”他傲然地不看她,第三度以微哼回應她。

  其實他滿意了,可是又不許自己這么快放她一馬,因此俊顏還是板得緊緊的。

  “還有什么問題嗎?小毅。”笑容充盈在她黑而亮的眼眸里,那股新娘特有的柔美攪得他的心暖烘烘。

  “別忙著回去湊熱鬧。”他勾著她的頸子就走,她剛才的笑容太美了,美得讓他想吻她。

  “去哪里?我們還沒拍大合照呢。”她笑著提醒他,很多東方家的長輩都來了,他們這四對新人可是主角,待會要一一合照。

  “今天新郎新娘太多,少我們一對,他們不會發現的。”

  他匆匆說完勾著她往花叢里去,那里隱密些,可以盡情吻個夠,這兩天她都住在飯店里,屬守婚前新郎新娘不見面的古禮,是有點夸張啦,可是他真的想死她了。

  “胡扯!”她微感失笑,可是還是跟著他走。

  不走也不行,誰叫她已經嫁雞了,當然要隨雞嘍,錯失七年的愛,她將在往后的日子對他盡量遷就,一點一滴的補償他。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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