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獨戰神第七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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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29 20:38:00
第一章

「百萬騎兵!」

  聽到康斯這話,所有人全都震驚的跳了起來,一個拿著菜勺的後勤伍長,雙眼無神的喃喃自語。

  「上百個飛牧旗盟聯合小動,才可能有這麼多兵力,難道整個飛牧旗盟國的所有牧旗都出動了?這怎麼可能?許多牧旗都是世仇啊!」

  沒有人懷疑康斯猜測的數目,那排山倒海般的悶雷聲,可不是幾萬騎兵能夠發出來的。

  康斯沒有給屬下太多的時間來恢復百萬騎兵所帶來的震驚,幾乎是在眾人跳起的同時,就立刻下令。

  「全體整裝待戰!」

  小隊長們馬上跳起來大喊:「小隊所屬立刻回營整裝!」

  喊完,他們帶頭跑向營地,一衝進去就飛快的抓起武器,然後急切的督促部下加快動作。

  幾乎在小隊長們喊話的一瞬間,立刻一片雞飛狗跳,美食、好酒、桌子、椅凳、餐具都被毫不留情的摔倒在地。

  以前遇到這樣事情肯定會破口大罵的後勤兵,此時完全沒有任何反應,他們在伍長的帶領下跑進大隊部,抓起了訓練過程中最熟手的武器。

  留在鎮中的居民,也是一陣兵荒馬亂。

  他們意識到大事不妙,整理了一些貴重東西,三個一夥、四個一群的湧出鎮子,朝帝國腹地四散而逃。

  康斯並沒有阻擋這些民眾逃離,反而勸他們盡快離去。畢竟他們根本沒有戰鬥力,留在這裡只會拖累軍隊。

  騎兵中一個最快整裝完畢的小隊,在小隊長的帶領下,飛快策馬衝出了鎮子,朝遠處那悶雷聲傳來的地方奔去。

  沒有任何人去向聯隊報告情況,一是情況不明,二是路途遙遠,等趕到聯隊部,菜都涼了。

  夜幕下,密密麻麻的騎兵,明目張膽的舉著火把快速前進。

  「我們不是偷襲,是進攻,所以不用怕被人發現,給我用力的顯示我們牧旗的威風!」

  他們所屬旗主是這樣說的。

  上次和康斯交易過的那個牧旗商團年輕頭目,此刻就騎馬跟在一個驃悍的中年人身後,滿臉激動的他,正望向庫龍鎮方向的時候,突然心中一動,趕抽一鞭,靠近了中年人。

  「父親,讓我帶一隊人馬去把庫龍鎮奪下來吧?」

  中年人還沒有說話,身邊一個年輕人就已經出聲。

  「大哥,您是不是興奮過頭了?庫龍鎮什麼東西都沒有,您居然要去佔領它?真不知道您是怎麼想的!」

  而這青年身旁的好幾個騎士,立刻面帶嘲諷,嘿嘿笑了一下。

  被自己弟弟這樣嘲弄,那個年輕商團頭目眼中閃過一絲絲怒色,保持冷靜語氣,向他的父親報告。

  「長老所說的那名少尉騎士,就在庫龍鎮。」

  一直沒有任何表情的中年牧旗主聽到這話,臉上立刻出現了沉思的神色。

  剛才那個嘲弄哥哥的青年,先是疑惑了一下,接著眼中出現了氣憤的神色,剛想開口說什麼的時候,那個考慮了一陣的中年牧旗主,已經點頭。

  「木爾鐵,你帶兩千人去消滅那個少尉騎士,如果天亮前沒有追上後陣部隊的話,就回草原去。」

  被稱作木爾鐵的那個年輕商團頭目,聞言立喜,而他的弟弟則滿臉寒霜。

  兩千騎兵去攻打只有六百多人的土鎮,簡直就是十拿九穩,所以後面「天亮前完成任務,不然就回草原」的命令,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對方雖然才六百來人,但怎麼都是一個大隊的編制,消滅一個成建制的奧特曼帝國正規軍大隊,這可是一筆很重的功勳呢。

  有了牧旗主的命令,木爾鐵點了兩個千夫長的名字,然後志得意滿的把手一揮,在千夫長、百夫長、十夫長的指揮下,兩千騎兵一勒馬韁,馬頭一轉,各自帶上一匹備用馬,快速的脫離大部隊,飛快的朝庫龍鎮奔去。

  經過數個月對抗演練的第五大隊,離精英大隊只有一步之差,那就是沒有經過實戰。

  不過雖然實戰能力還不清楚,但作為斥候,騎兵部隊的能力還是非常厲害的,他們老遠就發現了木爾鐵那兩千騎兵的動向。

  略微觀察一下牧旗騎兵大部隊的方向後,斥候騎兵小隊長把手一揮,斥候騎兵立刻趕回庫龍鎮。

  大隊部門口,雷特、雷凱兩人抓著大砍刀在虛劈,滿臉猙獰。

  歐克和威傑抓了把劍,臉上忐忑不安。

  康斯和相文神色不變,注視著往大隊部廣場集結的士兵。

  正前往大隊廣場集結的士兵們,聽到「斥候急報!迅速讓路!」的喊聲,立刻讓開通道,以便讓斥候騎兵快速通過。

  斥候騎兵小隊長狂奔到康斯身前,選沒停穩就稟報。

  「長官,敵兵大部正向省城方向前進,有三四千騎兵向本鎮襲來。」

  小隊長沒有辦法確認詳細敵情,現在外面黑漆漆的,如果不是對方猖狂的打著火把前進,恐怕連這個大約數字都無法得知。

  三四千!

  聽到這個數字,康斯身邊除雷特、雷凱二人外,其他人都臉色一變,特別是旁邊等待命令的小隊長們。

  敵兵數量是自己的六倍以上,而且全都是騎兵!

  自己只有一個騎兵中隊,加上其他中隊和大隊部的一些能騎馬的雜牌騎兵,整個大隊最多就兩百騎兵,這怎麼打?

  要知道,騎兵可是陸地之王啊!

  逃走?

  拜託,在騎兵的面前逃走?

  那還不如留在原地拼殺死個痛快!

  要知道,遊牧騎兵的追殺,一般都是跟在後面讓你累到不行,然後才上前把你虐到死為止的。

  不知道怎麼辦的眾人,都把目光放在康斯身上。

  康斯並不驚慌,知道敵軍來襲人數的時候,他就第一時間否決了逃走的可能性,所以直接下令。

  「步兵躲在屋後,弓兵上屋頂,隱藏好自己,騎兵在鎮外埋伏,後勤兵跟在騎兵身後。」

  聽到這命令,眾人微愣一下,轟然聽命行事。

  小隊長們雖然平時在康斯的各種手段下默認了康斯的領導權,但心中怎麼都有點別扭,畢竟康斯是個後勤軍官,但現在狀況不同。

  接照帝國軍律,在戰時,康斯這個大隊軍銜最高者,已經自動成為大隊指揮官。自己這些下級違背命令的話,絕對可以當場處死,這是平時康斯絕對不會擁有的權力。

  所以小隊長們雖然心中有不同的想法,但還是選擇遵命。

  得到命令的士兵立刻自動分組。

  這種躲貓貓的功夫他們這幾個月來可沒少練,不但藏得好,而且藏得快,所以才沒過多久,原本喧鬧的鎮子立刻一片寂靜,只有不久前聚餐時照明的火把,被風吹得「呼呼」作響。

  跟著康斯在屋後的威傑,小聲的問了。

  「長官,為什麼我們不躲在屋內?」

  康斯沒有說話,只是敲了敲厚實的泥牆。

  在威傑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相文已經敲了下威傑的腦袋。

  「笨蛋,這個鎮子都是泥房,躲在屋內,只有敵人把門口一堵,我們就逃不掉。」

  「長、長官,我們、我們能、能贏嗎?」

  歐克這中年人,緊張到說話都結結巴巴的。

  康斯看了看歐克,又看了看不時鬆開兵器、摩拳擦掌的雷特兄弟,再看看四周那些士兵,不由充滿自信的笑了。

  「不用緊張,敵人全是騎兵,只要他們衝進來,騎兵就失去了作用,在我們的伏擊下,勝利絕對屬於我們。」

  聽到康斯如此肯定,四周的人心情微定,但一個士兵喃喃一句「可是他們有三四千人」,又讓眾人的心提了起來。

  康斯再次笑笑。

  「三四千人並不多,不也就是我們每人砍上十刀就能解決的事?」

  「長官說的對!每人砍個十刀就能把他們解決掉,跟我們平時每天要虛劈數千刀相比,簡直太輕鬆了!」

  雷特兩兄弟大聲應和。

  回想起幾個月來的苦練,士兵們恢復了自信,有一種「這數千人也沒什麼了不起」的想法,在心中湧起。

  就在士兵們心神穩定下來,甚至互相打趣的時候,遠處傳來了一陣呼嘯聲。

  所有人心中一緊,攢緊了兵器。

  廝殺即將到來。

  木爾鐵帶領兩千騎兵,呼嘯著衝進鎮子。

  並沒有派出前衛,在他看來,對方只有六百來人,其中大都是步兵,根本就不是自己這兩千騎兵的對手,直接衝進去廝殺就行了。

  不過看到鎮子的時候,他吐口水罵道。

  「媽的!讓他們給跑了!」

  任誰看到凌亂的餐桌、敞開的房門,滿地雜亂的物品,以及稍然無聲的環境,都會覺得人早就跑了。

  「傳令下去,給我追擊!我就不信步兵能跑多遠!」

  最先衝進鎮子的騎兵抵達廣場,看到一片凌亂後,下意識的勒停了馬,不停也不行,滿地桌凳隨時會把他們絆倒。

  他們不由一陣懊惱,自己這次連個敵人的頭顱都沒有獲得,豈不是白費工夫?

  正想慫恿上面下令繼續追趕,木爾鐵的命令就下達了,歡喜的他們立刻準備追擊,但由於他們剛才停了一會兒,後面的騎兵都被擋住了,叫罵聲立刻從後面響起。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叫騎兵速度快!

  而且這些牧民出身的傢伙,看到城鎮,都是一窩蜂的湧進去看看能洗劫到什麼好東西,再加上這些騎兵都是兩馬配置的,這一系列的習慣,讓他們兩千人、四千馬都擠在庫龍鎮這條橫貫整個鎮子的路上。

  看到隊伍停了下來,木爾鐵有點疑惑,不過在看到有騎兵下馬進入泥石屋內翻找東西,不由一陣大罵。

  「笨蛋!這只是一個破鎮子,能有什麼好東西啊?還不快追上去殺光那隊帝國軍,然後掉頭追趕主隊!值錢的東西都在省城啊,笨蛋!」

  木爾鐵的話,讓一些本來也想跟著下馬去找東西的騎兵,繼續待在馬上,而已經下馬卻一無所獲的騎兵,則飛快的跑回來。

  這時,恨不得立刻幹掉康斯這夥人、追上主隊去省城發財的騎兵們,對前面戰友的磨蹭開始不耐煩,叫罵聲更為響亮了。

  就在吵鬧一片的時候,突然一聲淒厲的慘叫響起,讓木爾鐵等人心頭一震。

  而緊隨而來,接連不斷的慘叫聲,還有一支把木爾鐵坐騎給射倒的箭矢,讓他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為了不被坐騎壓住,他狼狽的翻身在地,接著條件反射地依靠坐騎擋住四處射來的利箭,最後才氣急敗壞的大喊。

  「敵襲,給我反擊!」

  他沒有意識到自己這個動作,給人一種用戰馬來躲避弓箭的錯覺,他身旁的一個千夫長輕蔑的看了木爾鐵一眼,一臉不齒的吐了口口水。

  虧自己當初看好他呢,真沒想到居然是個沒卵蛋的傢伙!

  千夫長直接奪過指揮權,向四周的騎兵命令。

  「敵人在屋頂!當我把火把丟上去!給我射!」

  他說著就拉弓向屋頂射擊。

  得到命令的騎兵也懶得管這命令是誰下的,立刻把火把往屋頂拋去。

  在火把的映照下,躲在屋頂的弓兵身影立刻暴露出來,騎兵們當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拉弓就射,屋頂的弓兵立刻倒了數十個。

  親手射下一個弓兵的千夫長挽著弓,一臉意氣飛揚的瞟了還躲在馬後的木爾鐵一眼,不過沒有得意多久,在木爾鐵一臉驚慌的注視中,一道寒光滑過。

  千夫長喉嚨裂開的縫隙不但把血液噴射出來,更帶走了他的生命。

  這傢伙大聲下令、左顧右粉,一副大頭目的表現,讓康斯一下子就注意譬了。而且他運氣很差,就在康斯的附近,所以攻擊開始的時候,康斯第一時間就割斷了他的喉嚨。

  不過康斯也落入牧旗兵的包圍之中。

  四周幾個頭目般的騎兵,看到殺害自己上司的敵人出現在面前,立刻一邊怒吼著下令,一邊翻身下馬帶著一票人撲向康斯。

  康斯並不在乎這樣的圍攻。

  他動作迅速,劃破幾個牧旗兵的喉嚨,砍斷幾個牧旗兵的手臂,踹飛幾個牧旗兵的身體,一下子就從包圍中脫離而出。

  後面的牧旗兵還沒從康斯凌厲的攻擊中清醒過來,緊跟在康斯後面衝殺出來的雷特等人,一下子像狼入羊群一樣,把發愣的牧旗兵殺死。

  一邊博殺,一邊觀察著四周的康斯,看到雷特、雷凱兩人抓著大砍刀大開大合,手下從無一合之敵,不由滿意的點了點頭。

  在訓練這兩個雙胞胎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撿到寶了。

  兩人體力充沛,身形高大,天生是拼殺的猛將,根本不像那後備役少校說的那麼不堪。至於他們為什麼會如此沒沒無聞,還就不是康斯感興趣的了。

  威傑、歐克、相文三個人合大欺負一個倒楣的牧旗兵,在夾攻之下,很快就撈到一個戰功。

  這麼多塊戰鬥小組中,最舒服的就是他們三個了。

  他們還有空聊天呢。

  「歐克大叔,雷特他們怎麼這麼厲害?」

  相文看到雷特兩兄弟的表現,不由吃驚的問,雖然他也參加了訓練,但心思大多放在廚藝和侍候康斯上。

  歐克還沒有回答,威傑就撇撇嘴,搶先說道。

  「以前在帝部他們只能用拳頭,而且我們這些下人,飯量是固定的,像他們那樣的大塊頭根本就沒一天吃飽過,軟弱無力的他們,能厲害到什麼地方?」

  而歐克則笑道:「聽他們兩個說,吃飽了的他們可以和幾十個人抗衡,不過就是因為飯量太大,以前的主人根本就不願意養他們這兩個大飯桶,所以也就沒機會表現他們的強悍。」

  相文張張嘴,嘆道:「看來帝都的奴僕真是臥虎藏龍啊,等長官升官了,一定要建議長官從帝都後備役中,找幾個傑出人才來當親衛才行!」

  「嘿,那當然,親兵越優秀,就越能幫助長官升官發財啊,不過應該找不到像我們這麼優秀的了。」

  威傑一臉得意,但一聲「小心!」響起,他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相文就已經迅速的出手,擋開一道射向威傑的利箭。

  被嚇出一身冷汗的威傑,在相文的笑聲中,惱怒異常的撲向了敵人。

  歐克和威傑都沒有意識到,看起來菜鳥般的相文為什麼會如此厲害,居然可以擋箭。

  蹲在地上的木爾鐵,目瞪口呆的看著康斯迅速的收割四周騎兵的性命。

  他知道這個少尉厲害,但卻有想到會如些厲害,殺自己這些騎兵像殺豬似的。

  原本有點恐懼的木爾鐵,在偶然間看到身旁騎兵望向自己的目光,接著聯想到自己現在這個樣子,心中立刻一陣顫抖。

  那是什麼眼神!

  你們這些低賤的傢伙,居然用那種輕蔑的眼神,看著我這個木字旗的少主!

  該死的,我不是怕死,只是摔下馬後,一時沒有意識到要站起來而已!

  木爾鐵突然一陣無力,自己根本解釋不清,如果看到這一幕的都是士兵的話,還可以把他們全部滅口⋯;⋯;

  但這裡面卻有好幾十個十夫長、百夫長啊!

  只要有一個把情況傳出去,那麼整片草原都會知道自己是個膽小怕死的人!

  這樣一來,自己還有什麼資格和弟弟爭奪牧旗主的位子?

  解釋?

  沒有人願意聽一個畏戰怕死之人的解釋,如果父親聽到這個消息,為了他的面子,為了木字旗的榮譽,父親絕對會第一時間處死自己!

  怎麼會這樣?

  自己還有著大好前途。

  都是那個該死的少尉!

  只要殺掉他,那就能洗脫部下們對自己的誤解!

  知道自己只有一條路可以走的木爾鐵,立刻大吼一聲跳了起來,抽刀朝康斯衝去。

  可惜的是,他才剛站起來,刀還沒有抽出,就被緊跟在康斯四周護衛、正興奮砍殺騎兵的雷凱,順手一刀砍掉了腦袋。

  本來戰場上砍腦袋沒這麼容易,但雷凱的武器是大砍刀,而木爾鐵的位置也非常好,就像刑台上伸出脖子待砍的犯人一樣,所以才出現這一切斷頭的表演。

  四周的牧旗兵當然知道那顆飛起來的腦袋是誰的,在木爾鐵身子裡的血從脖子噴射出來的時候,他們的失聲驚呼也同時響了起來。

  「蒼狼神啊!少主被殺了!」

  原本,雙方人數差距太大,像康斯說的一人砍上十刀就可結束的情形,並沒有出現,戰線反而節節後退,幾近崩潰,大多數的帝國士兵已萌生死意。

  而牧旗兵則是越戰越勇,他們異常惱怒。這麼一小撮的帝國軍,居然給他們帶來這麼多麻煩!

  他們恨不得把帝國軍活剝生吞。

  但是,當那句響亮的驚呼聲傳入眾人耳中,雙方情況馬上發生劇變,像是一種魔法,居然讓整個戰場突然安靜下來。

  不過安靜只是那麼一瞬間,緊接著就是一連串的歡呼和怒喝,更大的廝殺聲也緊接著響了起來。

  帝國軍是為了幹掉敵方的重要人物,而一邊狂呼萬勝,一邊猛烈的攻擊。

  而牧旗兵則變得非常奇怪,一部份是悲憤的奮力殺敵,一部份則是失去鬥志,甚至出現轉身逃走的情形。

  留下來奮戰的牧旗兵只有一小部份,逃走的比較多,雙方作戰兵力對比反了過來,訓練多時的帝國軍小隊長,立刻把握機會帶著士兵開始猛衝,擴大戰果。

  而埋伏在鎮外的帝國騎兵,也在這個時候衝了進來,這讓逃走的放旗兵更是加快了速度。

  剩下的那個千夫長在得知木爾鐵死亡的消息時,整個身子猛地晃了一下,然後悲嗆的大喊。

  「少主已經戰死!諸位木字旗的兄弟,為了旗主的尊嚴,給我殺啊!」

  跟著這個千夫長吼叫的人,身上的裝備比其他人精良許多,一看就知道是軍官那一類的。而其他普通牧民打扮的牧旗兵,則根本不答話,自顧自的尋找縫隙脫離戰場。

  當然,也有一批批普通牧民打扮稍微高檔一點的牧旗兵拼死奮殺,但他們的喊聲和那些軍官不同,是「為主、報仇!」

  剛才自己這邊還快要崩潰了呢,怎麼形勢調轉過來了?康斯並不知道原因,但他還是立刻向正殺戮著牧旗兵的雷特兩兄弟高喊。

  「雷特、雷凱!不要管那些逃走的,給我圍殺那些軍官!」

  康斯衝向那些奮死拼殺的牧旗軍官,雷特、雷凱這兩個全身是血的壯漢,聽到這話立刻大吼一聲。

  「遵命!」

  他們衝向了附近的牧旗軍官。

  這時不知道那個帝國軍認為勝利在望,興奮的出聲大喊。

  「跪地投降不殺!」

  其他帝國軍也跟著叫喊起來,正和那個千夫長拼殺的康斯聽到,不由一陣苦笑。

  自己這邊才多少人,居然叫三四千的敵人投降?興奮過頭也不是這樣吧。

  不過讓康斯吃驚的是,居然真的有牧旗兵跪地投降,而且隨著牧旗軍官越來越少,跪地投降的牧旗兵就越來越多。

  當最後一個千夫長被康斯一刀刺穿心臟後,鎮子裡除了帝國軍外,已經沒有一個站著的牧旗兵了。

  只撈了點甜頭的帝國騎兵,一臉興奮的準備追擊逃走的牧旗兵,不過被康斯擋住了。

  「快,配合弟兄們收攏俘虜,打掃戰場,我們要盡早撤離才行。」

  帝國騎兵小隊長們雖然有點不滿,但大多還是聽命行事,只有一個小隊長出聲詢問。

  「長官,為什麼不追擊那些敗兵呢?他們已經喪膽了。」

  康斯無奈,微微嘆了口氣。

  「我們能抓住所有敗兵嗎?就算能把他們全部攔截下來,第二天還沒有得到情報的牧旗主隊,會不會派兵來這察看?我們還是盡快撤離為妙。」

  那小隊長這才想起人家還有百萬鐵騎呢,隨便派點零頭都能解決掉自己這些人,嚇得立刻點頭帶人執行命令。

  並沒有怎麼上前線作戰的後勤兵,已經開始了忙碌的醫師工作,康斯對這二十五個後勤兵可是非常珍惜的,就算是剛才那種危機時刻,康斯排兵布陣的時候,也只是讓他們跟在騎兵後面。

  也難怪康斯如此保護他們,要知道他們是大隊的精華,醫師、修理匠、廚師、輜重這些工作都是他們擔當的,沒了他們,整個大隊很快就會崩潰。

  戰鬥結束,相文等五名親衛第一時間跑到康斯跟前。

  「長官,您沒受傷吧?」

  這五人,只有雷特和雷凱受了傷,其他三人最多就是劃傷了皮。

  康斯笑了笑,沒有回答,下達了一連串的命令。

  等歐克接到命令去打掃戰場,雷特、雷凱去找後勤兵療傷後,康斯這才自顧自的掏出從後勤兵要來的藥膏,準備給自己身體治療。

  威傑立刻乖巧的舉起兩根火把在一旁,而相文則立刻搶過藥膏,然後把康斯身上已經被血染紅的衣服拉了下來。

  擦掉血跡後,相文等人吃驚的發現,康斯身上除了密密麻麻的舊傷痕外,還有數十道新傷口,不過這些傷口都避開了要害,對康斯來說只是皮外傷而已。

  經過相文一番大驚小怪後,康斯傷口都被貼上了有著生肌、止血、消炎、止咳、化痰功效的藥膏,康斯活動一下,就當沒事人一樣,開始聆聽手下的戰後報告了。

  「長官,經過審訊,這次來襲敵軍為兩千騎兵,是飛牧旗盟國木字牧旗所屬,帶隊首領為木爾鐵,木子旗主長子,及兩名千夫長。

  「戰鬥中木爾鐵被雷凱梟首,兩名千夫長被康斯長官您親手殺死,恭喜長官,您立下大功了。」

  快速搞定主要資料就跑回來的歐克,喜滋滋的說。

  按照軍律,親衛的功勞算入軍官身上,賞賜由軍官自行決定,特別像歐克他們這樣罪奴出身的,功勞幾乎都是主人的。

  而這殺死千人首腦和敵勢力少主的功勞,足以讓康斯直接成為少校了。

  知道親衛制度的康斯沒有推託,反正為他們特意向上申請,人家還以為自己是白痴呢。也就示意歐克繼續報告。

  「長官,由於時間匆忙,所以沒有來得及計算其他的戰利品,只是統計了一下敵軍屍體和俘虜人數。

  「敵軍共留下五百五十六具屍體,其中十夫長以上軍官全部戰死,俘虜了九百零五名敵兵,其中傷兵一百二十四人。這些俘虜不知道該怎麼處置?」

  歐克這問話已經有點躲躲閃閃的,因為按照慣例,俘虜也是戰利品,可由勝利者任意處置,而沒有行動力的傷兵一般都是直接斬殺,沒有誰會救助他們的。

  康斯想了一下,嘆口氣。

  「讓他們自生自滅吧。」

  他不忍心把他們全部殺死,也不願意把他們帶走拖累自己的速度,當然更不可能拿出寶貴的藥物救助那些傷兵俘虜。也只好這樣說了。

  不是康斯冷血不救助傷兵,在這年代,這樣做,和割自己的肉去喂老虎一樣沒什麼區別,絕對會被手下吐口水的。

  「長官,屬下以為,那些傷兵俘虜就不用管他們了,但那些身體完好的俘虜,還是把他們變成僕從兵吧?」

  一個小隊長說道,這個小隊長康斯認識,是騎兵中隊的上士傑拉特。

陌生的訪客 於 2015-05-25 08:33:05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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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29 20:38:00
第二章

僕從兵就是奴隸兵,康斯知道,不過這個傑拉特不怕這些俘虜叛亂嗎?

  他們的人數可比自己大隊多啊。

  康斯示意傑拉特解釋一下,傑拉特連忙回答。

  「長官,屬下先說一下飛牧旗盟國的情況,飛牧旗盟國與其說是一個國家,不如說是一個由許多獨立勢力聯合起來的聯盟。

  「這個國家沒有統一的政府、貨幣、稅收、官員,也沒有統一的軍隊,對外作戰一般都是以幾個實力最大的牧旗工為首,帶著依附他們的牧旗行動。

  「而平時的政務、軍事都是各牧旗自行其事的。也就是說,可以把一個牧旗看作一個獨立的國家。

  「飛牧旗盟的所有牧旗,實行的都是奴隸主般的旗主制度,旗主就是一個牧旗的主人,全旗上下所有東西,包括所有旗民,都是他的私人財產,可以讓他隨意處置。

  「說直白點,除了旗主和旗主的親戚,其他旗民都是奴隸。

  「這些旗民沒有任何人身自由,兩個牧旗交戰,勝利者可以把失敗者的旗民吞併、販賣、或者全部殺死,而失敗者的旗民根本不能、也不會反抗。」

  傑拉特說到這,眼神有點怪異的瞄了康斯一眼。

  康斯有點不敢相信。

  「你的意思是,這些旗民根本沒有誓死效忠旗主的念頭?」

  「絕對沒有!」

  傑拉特肯定地點頭。

  「因為他們是旗主的財產,沒有自己的意識。除非那個旗民受過旗主的大恩,或被提拔為十夫長以上的軍官,才會誓死效忠旗主。」

  康斯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難怪聽到他們的少主死了,就立刻喪失鬥志。」

  聽到這話,歐克立刻一拍掌,有點懊惱。

  「早知如此,騎兵中隊就應該在後方攔截,這樣恐怕能把他們全部俘虜吧?」

  其他的小隊長也是一臉的懊惱樣。

  如果知道牧旗兵如此不堪,那就該多抓幾個,到時功勳平均分配,可是一份大功勞呢。

  看到小隊長們開始指責傑拉特怎麼不早提醒,康斯笑了。

  「好了,不要計較了,當時聽到百萬鐵騎的消息時,誰能想過我們會獲得勝利?再說,逃走的也就兩三百人而已。

  「歐克,帶幾個人去處理一下俘虜,看他們願不願意成為我們的僕從兵,願意的話,就帶他們去後勤兵那幫忙,加快我們的撤離速度。

  「還有,那些手腳完好還能救的牧旗兵,就救助一下,重傷的就算了。」

  眾人在知道牧旗兵的性格後,對康斯這個命令也沒怎麼抗拒,多一個僕從兵,就多一份人力啊。

  歐克領命,帶著威傑離去。

  傑拉特看到歐克離開,眼中有點焦慮的神色,但康斯讓個小隊報告損失,也只好嘆了口氣。

  「長官,第一騎兵中隊,陣亡三人,傷二十五人,無傷殘。」

  說到這,傑拉特這個騎兵小隊長臉色有點紅了。

  雖然自己中隊傷亡最少,但戰果也是最少的。

  自己是戰鬥快結束才衝進來的。雖然深夜無法計算殺敵結果,但也知道整個騎兵中隊只有幾十個人抽刀砍人了,這一夜了不起就是十來個戰功而已。

  「長官,第二步兵中隊,陣亡三十四人,傷九十一人,傷殘七人。其中五名伍長戰死。」

  「長官,第三步兵中隊,陣亡四十五人,傷八十人,傷殘十三人。其中第二小隊長戰死,六名伍長戰死。」

  這兩個步兵小隊長神色痛苦的報告。

  這兩個中隊衝在最前線,幾乎全員受傷,兩個中隊合起來沒有四個小隊的戰鬥力,而且還有一名小隊長戰死,損失巨大。

  「長官,第四弓箭中隊,陣亡四十三人,傷五十二人,傷殘十五人。伍長戰死四名。」

  這個小隊長一臉沉痛,單單他手下就沒了兩個伍長。

  「長官,第五弓箭中隊,陣亡三十二人,傷四十三人,傷殘十二人。伍長戰死三名。」

  這名小隊長繃緊著臉。

  雖然是四個前線作戰中隊裡面損失最少的,但也有兩個小隊的戰鬥力完蛋了。

  兩個弓箭中隊的傷亡,大多是因為那個千夫長下令拋火把造成的,不然天色一片漆黑,自己這些人又站在高處,哪能有這麼巨大的損失?

  聽到這個數字,傑拉特更是臉紅。

  對比一下自己中隊的損失,他都不好意思看這四個同僚了。

  康斯嘆氣。

  「陣亡一百五十七人,傷兩百九十一人,傷殘四十七人,我們第五大隊足足沒有三分之二的戰鬥力啊。」

  眾小隊長都難過的低下頭。

  「通知後勤兵,一定要空出馬來運載傷殘的兄弟,陣亡的兄弟的遺體就地火化,我們要把他們的骨灰帶回去給他們的家人。」

  康斯說到這,遲疑了一下。

  「把戰死敵兵的頭顱取下,用石灰醃製好。」

  本來還想提醒的小隊長,立刻歡呼的恭聲遵命。

  雖然把敵兵的頭顱帶走好像有點殘忍,但也是沒辦法的事。

  軍功確認就是如此,沒有證據,是不會被帝國承認的。

  這些頭顱就是證明自己功績,確保自己能否升官的證據啊!

  丟什麼都可以,這個絕對不能丟!

  經過這次的戰鬥,小隊長們才算是真正佩服康斯這個管理後勤的少尉軍官。

  康斯可是親身殺敵,並且親手幹掉兩個千夫長啊!

  牧旗盟國的千夫長,可不像萬夫長那樣靠血脈爬上去的,全都是有著不凡武藝的勇士,這個後勤少尉能夠把他們幹掉,還真是有夠厲害的。

  在小隊長們報告完畢的時候,領命處理俘虜的歐克,帶著威傑以及幾個後勤兵,來到那數百名的俘虜面前。

  看著這些在騎兵中隊看守下,乖巧得像綿羊的壯漢們,歐克心中一陣鄙視。

  難怪那些牧旗主把他們當成私人財產,看看他們這副奴才樣,不壓迫他們壓迫誰啊?

  不過這樣也好,起碼多了批可以使用的人手。

  歐克這個管家出身的人,面對著幾百人並沒有膽怯,反而一臉高傲樣,清清嗓子喊著。

  「你們這幫該死的俘虜聽著!我的長官康斯.雷倫特大人這次大發慈悲,決定放過你們這些卑賤的生命,把你們收為僕從兵!

  「記住!以後你們的主人就是康斯.雷倫特大人!在康斯.雷倫特大人的命令下,就算面對你們的族人,你們也得舉起武器為大人效命!」

  歐克看到這些俘虜沒有什麼反應,不由皺眉對身旁幾人說道,「讓他們十人為一組,然後帶去後面搬物資。」

  那幾個後勤兵有點遲疑。

  下面可是近千人的俘虜啊,就自己這幾個人去?

  被他們生吃了怎麼辦?

  而知道這些俘虜習性的威傑,立刻跑到俘虜裡面耀武揚威的吆喝起來。

  「你、你、你、還有你,排成一隊,快點,不要磨蹭!」

  平時他整天被人指揮,現在總算可以指揮人,當然一臉得意洋洋。

  那幾個後勤兵看到跑到俘虜中的威傑不但安然無恙,而且吆喝一下,那些俘虜就乖乖的排隊,根本沒有任何抗拒行為。不由馬上跑了下去。

  他們也想嘗嘗當長官的味道呢。

  剛剛報告完畢就急匆匆趕來的傑拉特,看到下面的俘虜已經被整理起來,不由忙向旁邊監視俘虜的一個騎兵小隊長問著。

  「那些俘虜已經確認主人了?」

  「什麼確認主人了?」

  小隊長一臉的不解。

  「就是他們是不是知道自己應該效忠誰了?」傑拉特急切的問道。

  「噢,原來是這個,剛才康斯長官的親衛已經告訴他們,他們的主人是康斯長官。」

  「咳,來遲一步,真是虧死了!」

  傑拉特跺腳懊惱的說,看到他這個樣子,其他幾個騎兵隊的小隊長,都靠前來詢問怎麼回載,傑拉特激動的回答。

  「你們不知道,這幫傢伙雖然傻愣愣的,但常年的奴隸教導,讓他們只會聽從他們主人的命令,現在那親衛的一句話,就替康斯長官把他們都收過去了!

  「真是後悔沒有早來一步啊,不然我也可以收幾個僕從兵的!那親衛怎麼這麼機靈?居然懂得以康斯長官的名義招收他們?而不是用大隊的名義?」

  「嘿,那親衛是康斯長官的親衛,當然什麼都為康斯大人著想了。你要這些俘虜幹什麼?拿來賣錢?康斯大人又不是喜歡獨食的人,這些俘虜賣錢後,也有我們的一份啊。」

  小隊長們都笑嘻嘻的打趣著傑拉特,他們不明白傑拉特為何如此激動。

  傑拉特嘆氣。

  「唉,沒聽到我剛才說的話嗎?現在他們只會聽從康斯長官的命令,發兵器把他們武裝起來,康斯長官就等於擁有一個對他唯命是從的私人武裝大隊了!」

  「武裝他們?不是吧?他們可是俘虜啊!難道不怕他們造反?」小隊長們吃驚的說。

  「你們不清楚飛牧旗盟國旗民的性格才會這樣說,他們的奴性已經深入骨子了,現在就算康斯長官下令他們互相殘殺,他們也會遵命行事的!」

  傑拉特這話一出,小隊長們立刻傻眼。

  「真的假的?這豈不是比親衛還親衛?」

  傑拉特知道僕從兵沒有自己的份,雖然滿肚子懊惱,但還是和氣的回應同僚的問話。

  「當然是真的,如果你對親衛不好,親衛還會陽奉陰違;但這幫傢伙,就算你打他、罵他、虐待他,也絕對會不折不扣地執行你的命令。

  「只要你沒有把他們轉送給其他人,或者被人抓走,那立直到你生命完結,他們都會遵從你的命令。」

  「靠!這不是比奴隸還奴隸?早知道當時就要他十個來做自己的僕從兵!」

  小隊長們都是一臉懊悔,一個小隊長立刻提醒。

  「對了,你不是說可以轉送嗎?不如讓康斯長官轉送幾個給我們,怎麼樣?」

  傑拉特斜著眼看著這個小隊長。

  「如果是你,會平白無故轉送這樣的僕從兵給別人嗎?」

  這個小隊長想了一下,無奈的搖搖頭,嘆了口氣。

  「看來要等下次俘虜旗民後,才能享受擁有親衛的感覺了⋯;⋯;」

  「別傻了,只要他們的頭目還在,他們就會聽令發起攻擊,根本不會像現在這樣輕易投降的。」傑拉特提醒。

  「咳,這樣看來,康斯長官還真是好運,他們的少主莫名其妙的被親衛砍了,不然那少主躲在後面發令攻擊,恐怕我們這些人早死光了。那可是兩千騎兵啊,足足是我們的三倍多!」

  這些小隊長有一句沒一句的時候,後勤兵已經帶著那些俘虜快速的打掃戰場,搬運物資。

  人多力量大,天亮的時候,幾乎一切都準備妥當,也幸虧幾個月前從聯隊部弄來一批馬車,而在幾次的集市上,更是換來一批馬車。

  馬車把所有庫存的物資和傷員裝下後,還能把大隊的廚具等等不是很重要的東西都帶上,可以說把整個大隊的所有東西都搬空了。

  其中有一輛馬車裝滿了被石灰醃製的數百顆頭顱,被命名為「幽靈馬車」。

  看到這些,康斯不由一陣苦笑。這一點都不像撤退,反而比較像轉移駐地。

  「長官,我們朝哪個方向轉移?」

  小隊長們都靠前來等待康斯的命令。

  雖然不知道詳細的情況,但單憑百萬鐵騎的數量,就足以吞下整個文北省,自己這些人可以說退路已經被飛牧旗盟堵住了,現在誰也不會傻得直接往後撤退。

  但是要回到國內的話,那只有進入大草原,橫跨數千公里,趕回到另一端的文西省才能回國。

  這雖然不是人幹的事情,但是如果不想留在這裡被飛牧旗盟前後夾擊,那就只有這條路可走。

  康斯看了一下大隊配備的簡略地圖,指了一個地方。

  「我們朝這個方向移動。」

  不懂地圖的小隊長,只能傻愣愣的點點頭,而懂地圖的幾個小隊長則傻了眼,傑拉特有點結巴的問了。

  「長官,走這個方向的話,路程起碼多了一倍,我們要什麼時候才能回國啊?而且這條路線,帝國並沒有相關情報,可能走沒幾天就遇到牧旗駐地,我們這樣不知情的撞進去,不是被敵人殺死,就是迷路,物資耗盡餓死!」

  聽到這話,眾人都是一臉緊張的望著康斯,康斯嘆了口氣。

  「沒辦法,另外一條路是那些入侵的百萬鐵騎的補給線,相信走那條路,我們會更早滅亡。

  「而這條路雖然危險,但是飛牧旗盟已經抽掉了百萬騎兵去作戰,剩下的那點兵力,只要小心點不被他們圍困,相信沒有什麼問題的。

  「還有,我們可以偽裝成這些大草原的本地人,掩飾一下身分,說不定一路平安無事呢?唯一的難處就是路程遠點罷了⋯;⋯;你們說,我們走哪條?」

  聽到康斯這話,小隊長們沉思了一下,接著都同意了康斯的選擇。

  一條是必死之路,一條是不知危險的路,「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並不需要常常身體力行的去實踐。

  既然有了決定,康斯也就帶著近百輛的馬車和大量的馬匹,闖進了浩蕩的大草原。

  在康斯率部進入大草原的時候,他的頂頭上司ㄧㄧ泗石縣的地頭蛇ㄧㄧ第五聯隊的聯隊長,正過著跟往常一樣的生活。

  起床後,在漂亮侍女的侍候下梳洗一番,然後騎上康斯進貢的那匹駿馬,在城內小跑了一陣,活動一下筋骨,就開始享受精美的早餐。

  聯隊長在家吃飯,哪需要自己動手?替他服務的,是一名被他抱在懷中把玩的美麗侍女。

  侍女一邊嬌笑,一邊小心的用叉子叉了塊火腿,準備塞進聯隊長那思心的血盆大口中,但是不知道怎麼回事,火腿居然掉落在聯隊長那碩大的肚皮上,潔淨的軍服立刻染上了油漬。

  聯隊長滿面猙獰正要發火,美女侍女正要跪下求饒時,兩人同時收起原來的表情,換上吃驚的神色,驚訝的看著餐桌上跳動個不停的餐具。

  緊跟著,就是一般轟隆聲由遠至近,傳入他們耳中。

  「衛兵!發生什麼事?」

  聯隊長立刻把侍女扔到一邊,跳起來喊道。

  可惜衛兵也清楚怎麼回事,以為是地震的聯隊長,二話不說立刻帶著衛兵離開家,來到廣場。

  路上可以看到很多人都跑出家門,站在街道上議論著,而就在這時,城牆上的衛兵突然發出了淒厲的喊叫聲。

  聯隊長用明顯不符合他身材的速度登上了城樓,剛問了句「怎麼回事」,就整個人傻了。

  站在高大的城牆上,可以看到遠處一大片黑色的影子,如潮水般的湧來,依然擁有正常視力的聯隊長,已經發現那是騎兵。

  如潮水一樣湧來的騎兵。

  這麼一大片,起碼超過五十萬人!

  聯隊長感嘆一句後,立刻掉頭衝回家,然後用異常迅速的速度脫掉軍服,換上平民服裝,接著從臥室抓起一個非常結實和沉重的箱子,也不和那些傻愣愣看著自己的侍女說話,直接從後門離開。

  很快,泗石縣城的軍民,都知道飛牧旗盟國入侵了。

  懷裡沒幾枚金幣的民眾,都好奇的躲在家中觀望,而有點身家的民眾,則提心吊膽的想著怎麼隱藏自己的財富。

  軍隊?

  他們早早就換上平民服裝躲在城內了。

  沒有人逃走,面對潮水般的騎兵,逃走是沒有可能的。

  騎兵潮水的中央,有個中年人顯得非同一般。

  雖然這人的衣著打扮和外貌都很普通,坐騎也不是特別好的駿馬,但是由擁簇在他四周的那些人,可以看出中年男子的與眾不同。

  他身旁簇擁著數十個人,衣著華麗、騎著高頭駿馬,各自的背後都有一面繡有姓紙、外觀精致的牧旗。

  稍微有點見識的人都明白,那些旗幟是飛牧旗盟國中,牧旗旗主的身分象徵。

  也就是說,那些旗幟下面的幾十個中年男子,都是手握一旗民眾生殺大權的旗主。

  被這麼多旗主簇擁的人,身分可想而知。

  中年人眺望了一下遠處的泗石縣城,語氣平靜。

  「木字旗主⋯;⋯;你的長子還沒有回來嗎?」

  在人群邊緣的那個木爾鐵的父親,在聽到中年人呼喚自己名字的時候,本來一臉興奮的靠前來,並且還不斷的向其他旗主炫耀,但在聽到後面這句話時,臉色立刻尷尬起來。

  而原本這足以讓其他旗主冷嘲熱諷的事情,卻出奇的沒有出現。

  旗主們並沒有出聲,只是用嘲諷的眼神,瞟了木字旗主幾眼。

  中年人沒有等木字旗主回答,繼續說道,「這座城地和泗石縣就交給你了。」

  正在自己肚子裡破口大罵兒子無能的木字旗主聞言,先是一愣,接著就是滿臉歡喜。

  「謝謝可汗,屬下一定牢牢掌握該城,保證大軍補給線的安全!」

  四周的旗主全都是一臉的妒嫉。

  泗石縣城是連接大草原的第一座城市,也是進入帝國的一個重要補給點,最重要的是,到時獲得的戰利品和傷兵,都得從這城市經過才能運回草原。

  單單是過路費,就足以讓這個木字旗主富得流油,更別提聽說這個縣還有金礦了。

  中年人搖搖頭。

  「這城池是我們極為重要的補給點,只有這城池有帝國男人存在,就談不上補給線的安全,所以你攻下城池後,要把所有帝國男人,包括剛出生的男嬰都消滅掉,把補給線安全的威脅降到最低,能辦得到嗎?」

  說著,他用眼角瞟了木字旗主一眼。

  本來想說什麼的木字旗主,被這眼神嚇出了一身冷汗,忙按著胸口,用吟唱詩歌般的語氣恭敬的回答。

  「猶如蒼狼神般偉大的可汗,您的駿馬雖然已入中年,但他以他歷代祖宗和蒼狼神的名義向您保證,他和木字旗所屬的三萬鐵騎,絕對不會讓泗石縣留一下個擁有帝國血脈的男人!」

  中年人點點頭。

  「很好,那麼帶著你的駿馬,向我展示木字旗的勇武吧。」

  「如您所願。」

  木字旗主在馬上向中年人行個禮,然後抽出馬刀大喊。

  「木字旗所屬聽令!」

  他舉著馬刀在空中劃個圈,然後衝著泗石縣城一個虛劈。

  「加速攻城!殺光所有帝國男人!」

  木字旗主喊完就策馬狂奔起來,一大票三萬多木字旗所屬的騎兵,帶著大量的攻城器材,飛快地跟著他們的旗主,呼嘯著衝出大隊,朝那座已經沒有軍人守護的城地撲走。

  命令其他人遠遠停下步伐休息的中年人,看到木字旗幾乎沒有遇到抵抗,輕易的就把旗幟插上了城樓,不由輕蔑一笑。

  「奧特曼帝國,不過如此。」

  一個地位比較高,一直待在中年人身邊的旗主,小心的問道:「可汗,要進城休息一下嗎?」

  中年人搖搖頭笑道:「不用擔心我的身體,這點路程還不在話下,等攻下省城我再休息,現在不要浪費時間,立刻出發。」

  隨著中年人的一聲令下,龐大的騎兵大隊再次沸騰,泗石縣城內的慘叫聲,血腥味還有那滾滾的濃煙,並沒有讓繞城而過的騎兵露出不忍的神情,反而個個露出一臉羨慕的神態。

  真羨慕木字旗的人可以在城內放縱啊⋯;⋯;

  奧特曼帝國實在是龐大的嚇人。

  澄丘郡發現飛牧旗盟國入侵後,立刻用信鴿和駿馬傳出情報,但當帝都接到經過數道中轉信鴿站接力傳來的情報時,飛牧旗盟國已經入侵帝國十五天,並且早就滅掉澄丘郡,開始朝文北省城撲走了。

  至於澄丘郡派駿馬傳出的情報,離帝國還有大半路程呢。

  不過出奇的是,接到情報的是軍部,而不是元帥府。

  看到「飛牧旗盟國大舉入侵」,卻沒有詳細人數的情報,軍部按照規定,向文北省附近幾省的駐軍發佈戰備命令,接著就是向距離二十軍團最近的幾個軍團發佈警戒令,除此之外,就是向元帥府和御前會議發了個通報。

  接著負責處理這情報的官員,看到元帥府和御前會議對這個通報沒有反應後,就也沒有多做理會。

  當然,他更不會去理會發佈下去的命令,需要多少天才能傳到駐軍手中。

  照軍部官員的想法,飛牧旗盟國只是一盤散沙,就算入侵也就是搶掠一些東西,當地駐軍應該能夠搞定⋯;⋯;元帥府和御前會議的平靜,不就更加證實這點嗎?

  散沙國家的入侵,怎麼也比不上即將爆發的戰爭吧?

  再說,就算有什麼萬一,二十軍團進入戰備狀況,附近的十八、十九兩個軍團也進入戒備狀況,三個軍團一百二十多萬的正規軍,加上附近省分數十萬的本土駐軍,還搞不定飛牧旗盟國入侵的話,三個軍團長就該自裁謝罪了。

  也難怪軍部官員如此掉以輕心,現在帝國的重心,正集中在即將爆發的第三十六次銀都戰爭上面。

  這次戰爭的對手,還是奧特曼帝國的宿敵ㄧㄧ維爾特自由聯盟。

  而這戰爭不同於不時兩國互相爭奪物資產地和港口,而是專門為爭奪一片固定地區所有權,是一場不到一方認輸不會停止的戰爭。

  這片地區處於兩國中腹地帶的交界處,面積三萬平方公里左右,從面積來看,對兩國來說都是一根牛毛的程度,而且該地區地勢惡劣,除了岩石山地外,就是些雜草矮樹林灌木叢,沒有什麼大型野生動物,也無法種植作物。

  以前,這裡簡直就是一片杳無人煙的荒蕪之地,交通惡劣到極點,但是這幾百年下來,這片交通惡劣的地方,已經出現了蜘蛛網似的交通要道,直通兩國的重要城市。

  兩國在邊境上對峙的軍隊,足足有三分之一部署在這個地方。

  龐大的軍隊和為了大量軍人服務的設施,讓這片區城成為繁華的都市。

  而出乎意料的是,兩國部把這地方取名為銀都,都把整個銀都劃進自己的國土。

  在兩國的歷史上,為這片小地方,一共發生了三十五次巨型戰爭,無數的雙方士兵在這裡廝殺拼博,直到一方被趕出這片區城,勝利者完全牢牢守住這片區城,戰爭才會結束。

  這裡的戰鬥,比其他地方的戰鬥都殘酷。

  在兩國各自的軍史上,一個完整正規軍團從建制到被消滅的歷史,都發生在這片區域上。

  還有一個例子,更為直接。

  根據統計,歷年來犧牲在這裡的兩國軍人,足足超過三千萬。

  就這麼點地方,而且地形還如此惡劣,兩國為什麼爭奪不休的打了幾百年?

  難道只是為了個面子?

  當然不是,就算帝國要面子,那注重利益超過面子的維爾特自由聯盟,才不會為了面子浪費這麼多錢呢。

  說到底,還是利益兩字。

  這片區域,表面上看起來非常荒蕪,但是只要把地表刮去一兩公尺就可以發現,下面是一個巨大的、純度高、儲量龐大得驚人的白銀礦ㄧㄧ這就是為什麼這邊被稱為銀都的關係。

  白銀礦有什麼了不起的,不是說這片大陸黃金儲量很高嗎?

  各國的貨幣單位都是金幣都主,難道這個白銀礦還能跟整個大陸的金礦相比啊?

  如果單單是這樣,當然不能相比,雖然整個大陸的白銀比黃金稀少,但兩個大國還是可以不在乎這點白銀。

  第一次銀都戰爭爆發前,這裡的白銀就被發現了,只是由於交通惡劣,而且這片區域還是兩國為了緩和邊境氣氛,故意放棄的無主之地,所以那些白銀就繼續安靜的躺在地下。

  但是,當得知遙遠東方的那個神秘國度,是個缺金少銀,並且以銀為貨幣單位的國家,並且依靠白銀可以跟他們買到許到平時購買不到的產品、護得龐大利潤的時候,兩國都不約而同的把目光放在這個原本被遺忘的白銀礦上。

  這樣這,第一次銀都戰爭爆發了。

  這些年下來,兩國控制銀都的次數,也就是銀都戰爭的勝利次數,是差不多的。

  奧特曼帝國勝了十三次,維爾特自由聯盟勝了十二次,現在,銀都是控制在奧特曼帝國手中的。

  現在維爾特自由聯盟已經向奧特曼帝國明確表示,銀都應該輪到自己控制了,而這些年吃慣了嘴的奧特曼帝國,當然不願意這樣放棄控制權。

  所以,決定銀都都來十幾二十年歸宿的第三十六次銀都戰爭,就要爆發了。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會去注意飛牧旗盟這盤散沙入侵的事?

陌生的訪客 於 2007-09-29 20:3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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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29 20:40:00
第三章

奧特曼帝國皇宮某殿,一面長十來公尺,寬五六公尺的巨大立體地形圖,擺在寬大的大殿中央。

  左特拉元帥正拿著一根數公尺長的教鞭,在地形圖上指點著。

  「根據情報顯示,自由聯盟在這裡佈下了他們的王牌十三軍團,在這裡佈置了第九、第十、第十一軍團,還有十二軍團被佈置在這個地方。

  「從這樣的佈置來看,恐怕他們準備以十三軍團為主力,突破我軍防線,後方三個軍團擴張穩固戰果,最後的十二軍團則被當成救火預備隊。

  「而我帝國軍則在正面佈置了五個軍團,以鋸齒形排列,任何一個軍團遭到攻擊,都能得到臨近軍團的支援。」

  「自由聯盟這次的佈置怎麼這麼中規中矩?難道他們確定十三軍團能夠突破我們軍團的防線?還有,我們現在作為防守方,把所有軍團都放在一線,沒有留下後備隊,會不會不妥?」

  提出這個疑問,是一個身穿華麗袍服,身形瘦弱的老人。

  他的皮膚雖然失去了光澤,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卻根本不像七十多歲的老人能擁有的。

  這老人,就是奧特曼帝國管理帝國政務和御前會議的帝國丞相ㄧㄧ尼科爾.奧倫特斯公爵。

  「請放心,丞相大人,我軍佈置在銀都的五個軍團的番號,分別為第三、第六、第九、第十二、第十五軍團。」

  左特拉這話一出,帝國丞相和幾個有資格參與御前會議的重臣,都含笑點點頭,不再出聲詢問。

  「對方為什麼在這次戰鬥投入的軍團這麼少?這麼多次的戰鬥下來,從來就沒有少於七個軍團……是不是自由聯盟有什麼陰謀?」

  一個年輕的聲音響起,這是一個身穿皇族服飾,模樣英俊成熟、年約二三十歲,站在眾人上首的青年人說的。

  聽到這話,左特拉元帥向身旁的一人使個眼色,這是一個模樣普通,放在人堆裡根本沒有人注意的中年人,也就是帝國情報總長ㄧㄧ突賴爾.庫左伯爵,他向那年輕人鞠躬。

  「維因太子殿下,根據我們的情報顯示,由於維爾特自由聯盟的經濟大幅度上升,銀都的利潤並不明顯,所以自由聯盟的上層,並不打算消耗大量的生命和金錢來爭奪銀都,如果不是顧及下層貴族和民眾的意見,恐怕這次的銀都戰爭根本不會爆發……

  「所以只要把自由聯盟的這五個軍團打敗了,帝國將史無前例的連續兩次獲得銀都戰爭的勝利。」

  「什麼?我怎麼不知道?」

  這名叫維因.賴爾哈特的太子殿下有點吃驚,不過說出這話後,他很快閉嘴,因為他發現在場的眾人並沒有什麼意外的神情,這件事似乎只有自己不知道。

  他心中不由一陣惱火。

  自己怎麼說,都是有資格參加御前會議的一員,這麼重要的情報,居然沒有通報自己?

  但想自己勢單力薄,他只能暗自咬牙忍下。

  在場的人都注意到太子的神情,但誰都當沒一回事,繼續討論。

  這個世界,是講究實力的。

  維因貴為太子,但只是因為他皇太子的身份而已。

  他的母親是個宮女,維因這個皇太子,只是皇帝陛下在春心萌動的年少時,不小心留下的產物,可以說除了太子這個身份外,維因根本沒有任何靠山。

  而奧特曼帝國雖然習慣立皇長子為太子,但太子卻不一定是帝國未來的皇帝,像現在的皇帝陛下,當年就是排行第五的一個皇子而已。

  而當今皇帝陛雖然時常因病缺朝,但卻是帝國有史以來,皇子最多的一個皇帝。

  現年五十來歲的皇帝陛下,已經確有子女五十六名,同年的有好幾組,已經成年的皇子十三個,幾乎都是顯赫貴族出身。

  在這樣的情況下,維因這個母家只是個平民的太子,能有什麼出息?帝國的依仗就是貴族啊。

  太子強忍著眾人的無視,打斷眾人的討論。

  「丞相大人,銀都採礦權的期限,應該到期了吧?」

  雖然不在意這個太子,但表面上的禮貌還是該有的,所以丞相鞠躬回答。「是的,殿下,我國的銀都採礦權,都是戰爭爆發時自動到期,而戰勝後再次頒發的。」

  丞相笑咪咪的看著太子,不但他知道太子這樣問的緣故,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知道太子為什麼這樣問。

  太子咬了咬牙,欲言又止,看到太子這個樣子,丞相心中一嘆。

  真是沒用啊,居然不敢開口爭取利益,難怪讓人看不起呢……想是這樣想,但丞相還是禮貌的開口。

  「如果太子殿下也想獲得銀都採礦權的話,那麼等我軍勝利後,太子來找臣下吧。」

  「啊!謝謝舅公!」

  太子歡喜的向丞相行禮,興奮得連私底下的稱呼都喊出來了。

  能不高興嗎?除了幾座皇帝賞賜的莊園,維因根本沒有其他財源。

  上次帝國獲得銀都控制權的時候,他還年幼,根本不懂這些,也沒有人幫他,哪像那些有靠山的皇子,早早就有人幫他們搞來採礦權了。

  最離譜的是,當年幾個還在娘胎中,連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的傢伙,還沒出世就擁有了採礦權。

  像十五妹,她一個公主的身家,就比後面幾個皇子合起來的財富還多,更不要說自己這個皇室中最窮的太子了。

  除了左特拉元帥外,其他人聽到丞相的承諾,臉色都是一變。

  這些帝國重臣中,除了丞相這個當今皇帝親生母親的親弟弟,以及擁有皇室血脈的元帥大人外,哪個不是某皇子的娘家人?

  如果太子獲得採礦權,財富肯定大增,那勢力也肯定大增。

  而且丞相大人難道不再保持中立?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可麻煩了。

  太子一眼火熱,盯著丞相。如果獲得這個舅公的支持,那自己這個太子之位可就穩了!

  此時,一聲咳嗽驚醒了他的遐想,元帥冷漠的掃了眾人一眼。

  「繼續商討事宜。」

  被那眼神一掃,心懷各種心思的人立刻作起來,聆聽元帥的佈置。

  太子雖然表面上聚精會神的聆聽著,但腦中已經胡思亂想起來。

  如果得到丞相支持的話,有六七成的機會;如果得到元帥支持的話,那絕對是十成!

  可惜這個元帥對任何皇子都不假以言詞,冷漠得很,不知道父皇為何如此信任他?全國軍隊幾乎都掌握在他手中,如果他心懷不軌的話,豈不是無人可以制他?要知道他也擁有皇族血脈啊!

  想到這,太子心頭一震,小心的偷看了元帥一眼,看到元帥那意氣風發的樣子,他把這個擔憂壓在心中。

  維因不敢向任何人提出這個擔憂,畢竟元帥是忠誠的象徵,一旦讓人知道自己的擔憂,不但會得罪軍隊,更會成為各皇子打壓自己的把柄。

  進入草原的康斯一行人急奔三天後,總算停下來休整一下,並且也有心情開始欣賞起大草原的風光了。

  這一路來,不知是大草原地廣人稀,還是運氣好,根本沒有遇到過一名牧民。野狼之類的危險生物看到這麼一大票人,更是早早逃開了。

  當然,康斯他們也不會掉以輕心,斥候四面八方的派了出去,白天最遠的偵查範圍限定在十公里,晚上則眼定在兩公里內,這也沒辦法,跑太遠怕回不來,而太近了又沒有用。

  這片平坦的草原上,隨便眺望一下都能發現一公里外的情況,要知道,近百輛馬車數千匹戰馬的隊伍,可是非常顯眼的。

  康斯進入草原後,可是心曠神怡,那是一種莫名的感覺,讓人的心胸變得更寬廣,雖然星空也能給他同樣的感覺,但星空太遙遠,而草原是那麼的近,完全是一種奇妙的感受。

  不過這種感覺,康斯並沒有享受多久,已經完全整理清楚勝利品的歐克找上門來,向康斯報告。

  「長官,上次戰鬥共繳獲戰馬兩千六百二十二匹,其中死馬廢馬五百八十一匹,傷馬三百四十五匹,剩下都是完好的戰馬,死馬和廢馬已經被後勤兵整理成燻肉了。

  「騎兵中隊的人原本想每人裝備三匹戰馬,但考慮到僕從兵就是優秀的騎兵,而且其他步兵中隊也都可以成為騎兵,所以屬下只答後他們每人雙騎,這樣我們就只剩下十來匹空馬了。」

  歐克身穿一身遊民的服裝,康斯等人都是如此,在大草原穿著帝國軍服等於找死,他們現在可是偽裝成商人呢。

  康斯點點頭,那些騎兵中隊的人,甚至還為裝備雙騎的事鬧到自己這裡來。

  也不怪他們,堂堂帝國正規騎兵,卻只有一匹坐騎,而那些遊牧騎兵最少都是雙騎,多的三騎四騎都有,一比就覺得帝國騎兵可憐到死。

  本來想搞個三四騎出來遛癮,但卻沒想到根本不夠分,僕從兵雙騎也就算了,起碼他們都還是優秀騎兵,但其他步兵幹嘛也要擁有一騎來代步?他們可是步兵啊!

  當然,騎兵中隊造反是不敢的,只是發牢騷而已,畢竟康斯掌控著五個親衛,二十五名的後勤兵、八百餘名的僕從兵和四個半殘廢中隊,騎兵中隊這一百二十五人,根本沒有資格和康斯抗衡。

  「繳獲馬刀一千四百五十六把,弓一千兩百一十一把,箭三百來壺,已經挑出還能使用的裝備給僕從兵,其他的都交給後勤後修理了。」歐克說道。

  「糧食物資夠用嗎?」康斯問道。

  「我們帶來的糧常,足夠我們這些人吃上兩三年,非常充足,只是現在多了都是弓騎的僕從兵,箭矢就不夠用了,平均起來每人最多四壺八十支箭。

  「草原上幾乎無法獲得金屬武器,一旦把箭用完就只能近戰,到時遇到牧旗兵就非常危險了。」歐克一臉擔憂。

  在草原上失去了遠端武器,簡直就是送死,牧旗兵不用靠近,就能把自己這些人殺光。

  康斯想了一下。

  「可以把繳獲的馬刀融化後,鍛鏈成箭矢嗎?」

  歐克苦笑搖頭:「大隊的後勤兵只會打磨、組裝、修整這些簡單的工作,不會做鐵匠的工作,就算他們會,我們大隊也沒有鐵匠的工具啊。」

  康斯無語,而相文則想當然的說道:「這草原上牧旗的聚居地應該有鐵匠呢?我們找個人少的聚居地,把鐵匠擄來不就行了?」

  歐克再搖搖頭:「別忘了,現在飛牧旗盟帶了百萬大軍去攻打帝國,軍械消耗是非常恐怖的,整個大草原的鐵匠恐怕都隨軍了。」

  「工具應該不可能全部帶走吧?怎麼都會留下一兩件,搶那些工具不就行了?」

  「飛牧旗盟物資貧乏,鐵匠是非常寶貴的,鐵匠的吃飯工具會被扔在聚集地嗎?當然隨身攜帶了。」

  所克無奈的回答,相文對此只能張開嘴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知道自己無法解決這個問題,康斯把這問題放到一邊暫時不去考慮,接著他看到四周那些異常拘束安靜的僕從兵,不由搖搖頭,起身走向他們。

  跟在康斯身後的相文皺眉說道:「這些僕從兵實在太過奴化了,休息的時候只會傻傻的待在隊伍中,不像我們那些帝國士兵那樣四處亂竄。

  「雖然聽話,但怎麼看就怎麼讓人覺得不自在,簡直就像是一群死人,讓他們這樣有氣無力的去作戰,,恐怕一瞬間就會被人砍死的。」

  「呵呵,這不好嗎?現在他們可是八百多人,比我們整個大隊還多,而且都裝備了武器和馬匹,要是他們跟我人帝國軍人一樣的話,現在我們已經完蛋了。」歐克笑道。

  「哼,反正看他們不順眼!」相文挑挑眉頭。

  歐克又搖搖頭:「沒辦法,他們一出生就被告知是某某人財產,完全沒有了自我,我打探了一下,他們這些低等旗民不但沒有財產權,更沒有自由婚配的權利,除了被旗主賞識指了婚配成家的人外,其他人只有旗主為了增加人口,才能接觸到女性。」

  「那不是跟性畜一樣?好可憐哦。」

  相文立刻憐惜,他快速轉變的性格,如果是個美女可能會很可愛,但一個……就讓人覺得很怪異了。

  歐克冷笑:「可憐?哼,你別看他們現在像死人一樣,對外攻掠的時候,那可是奸淫擄掠、燒殺搶奪,無所不為、無所不做,一旦瘋狂起來,連他們的旗主都控制不住了他們!

  「所以牧旗之間的戰鬥,失敗者大多是全旗皆滅的!唉,我們帝國邊境的民眾痛苦了。」

  「怎麼會這麼極端?」相文一臉的吃驚。

  「大概是平時被壓抑得死死的,所以一旦爆發出來才這麼瘋狂,我都不知道長官把他們收為僕從兵正不正確,都是那個該死的小隊長亂提議,不然就不用這麼擔道了。」歐克無奈道。

  「長官應該能夠把他們牢牢控制住的,長官是很厲害的哦。」相文一臉自信。

  歐克聞言,總算點了點頭。

  安靜得有點過份的僕從兵,發現康斯出現在自己面前,馬上全部跪在地上,用半生不熟的通用語說道:「參見主人。」

  康斯讓他們起來,這些僕從兵遲疑一下才起身站好。

  看著那些僕從兵無神的雙眼,康斯總覺得很不舒服,皺眉說道:「伍長以上軍官出列。」

  僕從兵全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沒有一個人走出來。

  歐克看到康斯皺眉,忙靠前來小聲提醒:「長官,他們的軍官都被我們殺了。」

  康斯有點不好意思地對著歐克笑了笑,然後對眼前發愣的僕從兵說道:「你們每五人推舉一個伍長出來。」

  康斯這話說出,僕從兵還是傻愣愣的待在原地,並沒有任何反應,這下子康斯可不是皺眉這麼簡單了。

  老練的歐克立刻上前來小聲說道:「長官,他們是牧旗底層旗民出身,而且飛牧旗盟國沒有文字,根本不知道我們帝國的軍制,您最好使用十夫長、百夫長這樣的稱呼。而且您要任命軍官的話,最好讓他們比武分出勝利者。

  「您讓他們推舉的話,他們會無所適從的,因為他們這些低等旗民,根本沒有什麼交往。」

  沒有文字?一個國家居然沒有文字?

  康斯扭頭對威傑說道:「叫幾個人過來,讓他們十人一組,排成隊伍。」

  對這些根本沒有自我意識的僕從兵,根本不能搞什麼推舉制度,因為他們很可能連認識的人都沒有幾個。

  威傑一聽,立刻招呼幾個要好的兄弟,耀武揚威的吆喝起來,有過一次經驗的他,很快就讓僕從兵十人一隊的排好八十三個佇列,最後一隊是十四人,總共是八百四十四人。

  看到康斯要整訓僕從兵,四周玩耍的帝國兵,全都興趣十足的圍了上來。

  康斯說道:「聽好,現在每組兩個兩個進行打鬥,最後各組的勝利者裝被任命為十夫長。威傑,挑些士兵來擔任裁判,每組一名。」

  這話一出,僕從兵神色一震,而圍在外面的帝國兵,已經迫不及待的向感傑招手呼喊,讓他選自己當裁判,一些賭性堅強的士兵,已經開始掏錢了。

  挑出八十三名士兵當裁判的威傑,用總裁判的身份訓斥著:「好了,大家讓讓,把場地拉大點,劃出個圈來,出圈者算輸,裁刊可以開始了,記得不准使用兵器,不要把人打殘打死了!」

  而康斯則在相文的勸說下,已經坐在矮凳上,開始觀看比鬥。

  相文小聲地向歐克問道:「大叔,難道官長準備讓僕從長自己指揮自己?」

  歐克摸摸鬍子笑道:「不然怎麼辦?長官能從正規軍抽出人來指揮他們嗎?而且,這也不錯啊,起碼這些僕從兵不再像剛才那副死人樣。」

  場上那些僕從兵雖然面無表情,但那炙熱的雙眼,還有那拼命的動作,已經把他們的心情暴露無遺。

  相文衷心的佩服自己長官,居然能夠想到這個辦法,把這些死人變成活人。

  不用多久,八十三個鼻青臉腫的勝利者,就跪在康斯面前。

  康斯起身點點頭說道:「很好,你們就是你們那一隊的十夫長了。」

  聽到這話,這八十三個僕從兵猛地抬頭,傻愣愣的看著康斯,接著猛地磕頭喊道:「謝謝主人提拔!吾以蒼狼神的名義發誓,永世效忠主人!」

  發完誓,抬起頭,他們臉上已經煥發出紅光和難看的喜中帶泣的笑容。

  康斯對這個誓言並沒有在意,只有細心的相文把這轉變記在心中。

  看到這一幕的傑拉特一臉妒嫉,熟悉牧旗習俗的他,知道這些僕從兵用蒼狼神發誓,並且用上「永世」這一詞,就表示完全忠誠於康斯了。

  現在的他們根本不可能被別人俘虜,因為一旦陷入絕壓,他們只會死戰到底,就跟不久前的那些牧旗兵軍官一樣。

  當然,這些傑拉特是不會告訴康斯的,他一直為上次大嘴巴說出牧旗兵習性的事而後悔呢。

  看了一眼那些失敗的僕從兵,發現他們不再擺著一副死人臉,反而湧現出懊惱羨慕的神色,康斯不由笑了笑。

  「你們再次比鬥,選出八名百夫長。」

  那些十夫長渾身一震:「是!」

  這一聲響亮得不像是他們這些人能夠發出的,而且他們的眼中也冒出了濃濃的戰意。

  比鬥開始,賭注開始集中的帝國兵狂熱的加油聲響徹天際,而被熱烈氣氛籠罩的僕從兵,也開始嘗試著為自己的十夫長加油。

  第二天啟程的時候,僕從兵氣色煥然一新,眼神不再死寂,隊友之間偶爾也能交談幾句,特別是那些十夫長和百夫長,完全像是變了個人似的,自動地喝斥手下,警戒四周。

  看到這些的傑拉特,不由向自己的手下感嘆。

  「這是我所知道,能讓俘虜的牧旗兵自覺效力的時間最短的一次,康斯少尉長官真是有一套啊。」

  他的手下有點不以為然:「這是很簡單的事啊,從他們當車挑選軍官就成了。」

  「嘿,很簡單?你聽過誰會讓俘虜的牧旗兵自己指揮自己的?如果換作是你,就算你明知道他們效忠了就不會隨意背叛,但你敢從這些牧旗兵中挑選全部軍官嗎?」

  無言以對。

  所以手下只能是手下。

  攻破泗石縣城,享受屠殺樂趣後,霸佔了原來第五聯隊長房屋和侍女的木字牧旗主,總算想起了木爾鐵這個兒子。

  「木爾鐵這混帳東西怎麼還不來?」他不由皺眉。

  木爾鐵的弟弟故意說道:「父親,也許哥哥在天亮的時候才剿滅那支大隊,覺得沒有臉來,回大草原了也不一定呢。」

  他雖然希望哥哥出了意外,但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畢竟木爾鐵可是帶了兩千人攻打六百人,哪可以出意外啊。

  木字旗主顯然認同這個說法,不由大罵。「愚蠢的東西!跑回草原去丟臉啊?木爾特,立刻去把你哥哥追回來!現在正是建功立業的大好時機,跑回草原去幹什麼!」

  木爾鐵的弟弟,木爾特一臉不情願的站起來,木字旗主身邊的一個萬夫長連忙勸慰。

  「旗主,少主不會這麼愚蠢的,畢竟少主所在的鎮子,離我們這就是快馬加鞭都要半天,不可能這麼快到。」

  聽到這話,木字旗主立刻認可的點點頭。

  木爾特雖然不喜歡萬夫長話裡的「少主」這一詞,但為了不用去找人,也幫腔了幾句。

  這裡有大把的美酒美食美女,正是享受的時候,誰去要找個笨蛋哥哥啊?

  就在這時,一個百夫長進來報告。

  「旗主,剛剛押送補給抵達的軍隊說,在路上攔到了幾個我們牧旗的騎兵,還沒詢問情況,這些騎兵就自殺了,他們向我們詢問這是怎麼回事?」

  木字旗主皺眉:「我們牧旗的騎兵自殺?這是主官戰死,臨陣逃脫的旗奴才會的習慣,我們牧旗的戰士都在這裡……」

  聽到這邊,在場的人全都跳了起來,木字旗主更是氣敗的大吼。

  「吹號集結!」

  在眾人慌慌張張跑出走召集人馬的時候,只有走在最後的木爾特陰笑著。

  嘿嘿,帶兩千人去打六百人的帝國軍,居然被滅了?如果真是這樣,那可真是蒼狼神保佑了……

  沒等人馬全部召集完畢,木字旗主帶著集結的近萬騎兵,氣勢洶洶的衝出縣城撲向庫龍鎮。

  就是木字旗主再怎麼狂奔硬趕,也是在第二天早上才進入庫龍鎮地界。

  看到盤旋在庫龍鎮上空的大量禿鷹,頓覺大事不妙,所有人都咬牙猛抽坐騎,只有木爾特是咬牙強忍笑容。

  進入鎮子,所有人都傻了眼,數百具被禿鷹啄爛的、殘缺不全的屍體遍佈整個鎮子。

  木字旗主一聲怒喝:「殺!」

  上萬勁箭一瞬間就把禿鷹殺了大半,躲過第一擊的禿鷹,也很快跟隨了他們的同伴而去。

  幾個機靈的千夫長,已經帶著上百個百夫長、十夫長開始認屍,很快,數十具五肢不全、衣服雖然破爛,但還是能一眼看出是高檔布料的死體,被抬了過來。

  在場的大小頭目臉色非常難看,敵人不但把武器拿光,還把屍體的頭顱都給割走,雖然知道這是帝國軍的習慣,但是在悲憤之餘,還是忍不住冒起一絲絲寒意。

  幸好帝國軍並沒有怎麼洗劫屍體,還能夠從屍體身上的隨身對像來辨認身份,不然就麻煩了。

  經過一番子細辨認後,眾人確定這些屍體,就是兩個千人大隊的所有軍官了。

  木字旗主老淚縱流的望著眼前的一具無頭屍體,在旁探頭的木爾特,仔細辨認這就是自己哥哥的屍體後,立刻哀號一聲:「大哥,你死得好慘啊!居然連首級都給敵人帶走了啊!我可憐的大哥啊!」

  木爾特撲到屍體上痛哭,聽到他的話,木字旗主再也忍不住,跟著哽咽起來,其他人立刻低頭垂淚,那個替木爾鐵說好話的萬夫長,更是跪下痛喊少主。

  誰也不知道,趴在屍體上痛哭的木爾特,正在心中大罵。

  該死,怎麼這麼快就發臭了?不就才兩三天嗎?真他媽的惡心死了!

  木字旗主不愧是掌控十數萬人生死的人物,很快從喪子悲痛中清醒過來,他兩眼通紅的吼道:「搜!給我搜!給我找出敵人所有蛛絲馬跡!」

  上萬騎兵四散而去,從空中看去就跟炸窩的螞蟻一樣,康斯那近百輛馬車的痕跡非常明顯,不一會兒騎兵們就可向木字旗主報告。

  望著深入大草原的車輪痕跡,木字旗主舉起手要說什麼的時候,木爾特忙勸道:「父親,您不能親自去追殺仇人啊!可汗命令您守住泗石縣!」

  他可是心急了,不停的在心中叫罵。

  他媽的,這老傢伙不是那麼白痴吧?為了追殺大哥的仇人而得罪可汗,難道不知道得罪可汗,我們木字旗隨時會被滅亡嗎?那,這麼多年來我爭什麼啊?到時別說繼承旗主之位,恐怕連奴僕都沒法當!

  看到木字旗主痛苦掙扎的神情,那個跪哭木爾鐵的萬夫長立刻跪下。

  「旗主,讓屬下去吧,屬下定將少主的首級帶回來,並將殺害少主的兇人斬盡殺絕!」

  木字旗主想了一下,沉重的點點頭。

  「好,拉佐克,你帶一萬騎去追殺他們!拿上我的權杖,向附近的牧旗借糧,請求他們派出人手幫忙。

  「記住,一定要把木爾鐵的首級帶回來,一定不要讓那些該死的帝國軍輕易死去!」

  說到後面這句,木字旗主已經是咬牙切齒了。

  「是,屬下絕對會讓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拉佐克狠狠地點點頭,接過一塊黑色的權杖,然後翻身上馬,呼嘯一聲,帶著一萬騎兵順著車痕衝進了草原。

  等到上萬騎兵身影消失,木字旗主才翻身上馬,對留在身旁的近千騎兵喊道:「回去!把一路來看到的有帝國男人全部殺死!」

  「殺光所有帝國男人!」騎兵們高舉馬刀,全力叫喊。

陌生的訪客 於 2007-09-29 20:4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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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4
發表時間:2007-09-29 20:41:00
第四章

「長官,前面二十公里處有個聚集地,單單巨大的牧旗包就有上千座,小型牧旗包更是數都數不過來!

  派出偵查的斥候給康斯帶來了這個消息。

  歐克立刻歡喜地說:「好啊,我們可以去那裡買一批箭矢,最好能搞到地圖,就是搞不到也要打聽一下方向,不然軍隊發的地圖一片空白,我們很有可能在大草原轉上幾年呢。」

  這話立刻獲得眾人的認同,在這巨大的大草原上迷路可不是好玩的,康斯還沒有做出決定,由於沒有任務跟在康斯身旁的傑拉特,立刻出聲。

  「上千座巨型牧旗包?這可是旗主駐地才有的規模呢!長官,雖然他們旗主拉走了大量的部隊,但聚集地怎麼也不會少於兩三千萬人,就算都是婦孺老幼,但怎麼都有數千精壯守衛的,我們還是繞過他們吧?」

  一個跟傑拉特一樣原因跟在康斯身旁的小隊長,立刻出聲反駁。

  「別白痴了,我們現在可是商隊,看到聚集地居然繞道,不怕別人懷疑啊?」

  傑拉特立刻罵道:「你才白痴!也不想想我們的坐騎不是烙著帝國軍印記,就是烙著木字旗的印記!別想著不讓他們看,那些牧民都是養馬的高手,看到我們這麼多戰馬,不來瞧瞧才怪!讓他們一看,那豈不是什麼都穿幫了?

  「現在讓他們懷疑,總好過進入聚居地穿幫,被立刻砍死強吧?我這是兩害取其輕!」

  這下小隊長們都傻了眼,對啊,自己這些戰馬可都是有烙印的呢,一看就知道自己這些人的底細,那就只能繞道了,唉,還以為能去聚集地樂樂呢。

  看著垂頭喪氣的小隊長們,相文咯咯一笑。「別忘了,我們在集市換來的戰馬,還有這些拉車的馬都沒有烙印哦。」

  被相文容貌迷惑的小隊長們又開心了起來。

  對啊,怎麼沒想到呢,真不愧是相文親衛。

  性取向正常的威傑,受不了那些小隊長的目光,立刻全身寒毛豎起的躲到一旁。

  這些當兵的,幾個月沒有遇到集市,母豬都變貂蟬了,現在看相文女人味十足,早就忘了相文是個假女人,全都色瞇瞇的,如果不是顧忌相文是康斯的親衛,恐怕老早就夜襲了。

  傑拉特躲開身旁幾個吞口水的同僚,皺眉問道:「沒有烙卻的也就兩三百匹的樣子,我們這裡可是有千餘了啊,進去百來人,外面卻留一票人,會很古怪的。」

  「不古怪,我們是商隊,做生意前當然要派人去看看,這可是非常正常的。

  「不過進去的人中要有大半是僕從兵,不然還是會引來注意的,因為根本就沒有全部外族人的商團敢在大草原上混。」

  大家都同意了歐克的說法,全都把目光望在康斯身上,畢竟自己這些人說再多都沒用,去不去還是康斯這個長官一句話。

  一直沒有說話的康斯,當然不會違背大眾的竟見,點點頭同意了。

  康斯的親衛不用說,肯定跟著康斯去的,僕從兵那裡,十夫長以上軍官全去,並且還選了個百人隊。

  而帝國軍這邊則是挑了十名小隊長,二十名伍長,還有全部的後勤兵,剩下的軍官則是留守。

  為什麼僕從兵的軍官就可以全部去?簡單,康斯雖然對他們很放心,但其他軍官卻不那麼放心,怕這些提拔的軍官鼓動僕從兵造反,把頭目都帶走了,那些沒有自我的僕從兵就跟綿羊一樣乖乖地了。

  知道底細的傑拉特,依然沒有提醒任何人。

  相文興沖沖的拉馬整裝,忽然被歐克拉到一旁。

  「幹嘛啊,大叔?趕時間呢。」

  「相文,你最好不要跟著長官去聚集地。」

  「為什麼?」

  「唉,原因就是你的容貌,不論你是男是女,但你的容貌確實會讓人著迷,如果讓強勢人物看到你的模樣,肯定會給長官惹麻煩的。」

  相文無言,良久才點點頭。「明白了,我不會跟去的。」

  看到相文通情達理,歐克笑道:「這樣就好,以前剛跟著長官的時候,你最多就是長得點有點像女人而已,不知道怎麼回事,現在的你居然變得風情萬種、美麗迷人,還真是奇怪,已經成年了模樣還會變嗎?

  「也幸好是這樣,不然在帝都時就會惹來麻煩了。」

  相文有點疑惑的摸摸臉蛋,他已經許久沒有照過鏡子,根本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和以前有什麼變化。

  歐克看到相文那疑惑的神態,苦笑的搖搖頭,也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投錯胎,居然一舉一動都有一種風情,老天真是沒眼啊。

  準備妥當的時候,相文突然表示不去,康斯看了相文一眼,笑了笑點點頭。

  康斯不是笨蛋,原本雀躍的相文突然改變主意的原因,他非常清楚。看來親衛就是親衛啊,怎麼都為長官著想。

  換上沒有烙印的戰馬,康斯一行拋離車隊,快速向前方的聚集地奔走。

  距離聚集地十公里的時候,聚集地的斥候攔住了康斯這夥人。

  「你們是什麼人?」

  十名弓騎手拉弓戒備,看到斥候十夫長背後的靠旗,傑拉特這個草原知識淵博得過份的傢伙,上前一步行禮。

  「尊敬的晶字牧旗麾下的勇士,我們是自由商隊,正想去貴旗的聚集地瞻仰一番,希望得到勇士們的歡迎。」

  聽到這話的威傑少年心性,拉過一個百夫長小聲地問。「老刀,旗子上那圖案是個什麼字?」

  康斯曾詢問僕行兵中彩的八個百夫長的名字,可惜他們要不是數字般的破爛名字,就是連名字都沒有,只有一個外號。

  不怎麼會取名的康斯,分別給他們取名為刀、劍、槍、弓、盾、鐵、馬、兵,本來康斯還想把自己那個雷倫特的姓氏也給他們,但沒有想到,居然人人反對,不但自己的親衛、帝國兵,就是那八個百夫長都強烈表示反對,最後只好就這樣。

  不過,就一個名字,也讓八個百夫長感激涕零,也讓其他僕從兵羨慕得雙眼通紅。

  這事讓康斯明白,在這片大陸,一個姓氏真的非常重要,因為現在他才發現,自己手下這一票帝國兵,居然還沒有一個有姓氏的。

  老刀有點緊張,搖搖頭。「我,我不清楚,我只認識木字旗和木字旗四周的幾面牧旗。」

  他一個從底層飆上來的人,真的非常不習慣表達自己的意思,就這麼一句話,已經讓他滿頭大汗了。

  看到這,感傑理解的拍拍他的肩膀。

  其他斥候沒有反應,只有那十夫長仔細打量了康斯這些人一番。

  「你們是自由商隊,你們的貨物在哪?」

  傑拉特含笑回答:「就在後方十公里外,我們怕白走一趟,所以停在那裡。」

  十夫長向一個斥候使個眼色,那斥候立刻策馬狂奔的朝康斯來的方向奔去,康斯等人都是心中一驚,被那斥候發現烙印就糟了,不過看到傑拉特不以為意的繼續和那十夫長博感情,也就暫時穩住心情。

  很快,那斥候回來了,看這來回花費的時間,大家知道他只是遠遠的望了一下,都定下心來。

  得知對方帶來了近百輛大馬車,十夫長非常友好的向康斯等人行禮。

  「晶字牧旗歡迎你們的到來,你們真是幸運,今天是集市的第三天,還有四天時間讓你們交易呢。」

  康斯等人和他一番哈拉後就被放行了。

  歐克碰了下威傑,用下把指了下傑拉特,威傑立刻滿臉好奇,大聲問道:「傑拉特大哥,你好厲害,居然對這草原這麼熟悉,看一下對方的旗幟就知道是什麼牧旗了。」

  傑拉特看到眾人都把目光望著自己,不由笑道。「我是文北省的本地人,年少時曾跟著父輩進入草原做生意,所以對他們的一些事情都知道一點。」

  「那怎麼會來當兵?商人可是很有前途的。」

  「生意失敗,家族敗落了,沒有什麼能力的我只能當兵了。」

  「對了,剛才沒送禮物給那十夫長,怎麼他沒有挑我們毛病?」

  傑拉特以為是康斯指使的,所以依然笑著解釋。「我們帶了近百輛的大馬車,他們這些小軍官哪敢為難大商隊?說不定我們會和他們的上層做生意,到時一句就能讓他們倒楣。

  「如果我們只有十來輛馬車,不給好處是不會讓我們進去的。」

  而克出聲問道:「傑拉特長官,剛才您說的自由商隊是什麼?」

  「自己商隊就是不屬於任何一個牧旗的商隊,一般都是外地商隊,或是草原爭霸失敗後幸運活下來的牧旗上層組建。

  「除了馬匪或者得罪了牧旗,不然牧旗一般不會對這些商隊下手,畢竟草原上的物資都需要這些商隊運進來。」

  「您對草原這麼熟悉,說說交易的方式和稅收,還有一些需要注意的地方吧?」

  歐克說道,傑拉特盡心解釋。「草原上的交易一般都是以貨易貨,金幣沒什麼用,當然,草原上也有通用的貨幣,那就是羊皮、狼皮、奴僕、綿羊、駿馬這幾樣東西,只要數量和質量達到了要求,那就可以換取任何東西。

  「稅收方面嘛,一般是按交易量來收的,十匹馬收一匹稅的樣子,不用想逃稅,進出的時候都會登記。

  「不過如果你是用鹽、鐵、武器這些必需品來換取馬羊這數東西,不但不收稅,甚至還會得到旗主的獎勵。」

  「嘿,這樣對外地商隊來說豈不是等於無稅收?嘻嘻,虧我剛才還煩惱應該用什麼貨物來交易呢,怎麼沒有想到食鹽這東西?真是蠢啊。

  「嗯,我們帶了上百包百近裝的軍鹽,應該可以拿出幾十包來,跟他們換點東西吧?」

  歐克滿臉歡喜的盤算起來,他可非常清楚,就算在帝國境內,食鹽也是重要物資,可想而知在缺鹽的草原上,食鹽代表著什麼。

  從這方面來看,帝國雖然沒有在武器上壓制草原,但卻異常奸詐的制定了食鹽進入草原的食鹽特賣權來壓制草原。

  人沒有武器不會死,但沒有鹽就完了。

  至於這特賣權,勢力稍微小點的都不能插手,根本別想偷運。

  要知道,那可都是給高官顯貴壟斷的,跟他們搶錢賺?

  嫌命長嗎?

  至於康斯怎麼能有上百包食鹽?

  要知道,帝國在邊境駐軍的物資配給方面,都是很大方的,特別是糧食和食鹽。

  康斯所在聯隊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糧食限制得緊,但食鹽卻一次性運了一大批。康斯所在的駐地,已經好幾年沒有接收過食鹽,但在多年使用下來後居然還有上百包,從這就可以知道以前運了多少鹽了。

  傑拉特不知道歐克歡喜什麼,繼續說道,「至於要注意的事嘛,在聚集地,不要說和包括本地旗主在內的任何一個旗主有關的事,不然會被抓;

  「跟露天叫賣的人交易時,絕對不要講價,不然對方會認為你看不起他,會拒絕和你做生意;

  「還有,門口沒有掛著交易圖案的牧旗包絕對不要進去,不然被砍死了也是白死。」

  「為什麼這麼說?」

  威傑一臉好奇。

  「因為牧旗的等級雖然森嚴,但待遇方面卻很簡陋,一座不起眼的牧旗包,很有可能就是旗主家眷住的,你無緣無故闖進去,當然倒楣了。」

  「靠!這麼重要的地方難道沒衛兵嗎?」

  威傑滿是吃驚,他可從來沒聽過,居然可以隨便闖進像旗主家眷居住地這樣重要的地方,要知道那等於是後宮啊。

  「這裡的女性只是用來繁殖後代的工具,並沒有什麼地位,就算是旗主的妻子,也不及一位百夫長,除非非常受寵,不然根本不會有衛兵。」

  傑拉特當然知道自己這話讓眾人張開了嘴巴,繼續賣弄知識。

  「還有,不要和不認識的女性搭話,你和陌生女性搭話,要嘛被認為圖謀不軌,要嘛被認為是求愛。」

  看到自己那些同僚都是一臉猥褻樣,他不由沒好氣地說道。「別說沒提醒你們,就是七十歲的阿婆,只要你和她搭話,她又友好的回話,就算是求愛成功,那你們就倒楣了。

  「求愛後又拒絕,會被女方家族誓死追殺,我記得曾有個外族人向一個十歲少女搭話,少女回話了他才知道真相,接著立刻拒絕,然後就被女方兄長追殺,聽說直到少女七老八十了,這場追殺都還沒結束。」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打個寒顫,一個小隊長不以為意的回答,「只要答應不就沒事了?了不起把她帶走。」

  傑拉特賊笑。

  「你就確保對方會友好回答?知道如果對方怒喝,你會有什麼下場?」

  「什麼下場?」

  「嘿嘿,只要對方怒喝你,在場的是人不是人都可以狠揍你一頓,打死不賠,在當場被打死還算好,如果沒死的話,會把你的小弟弟切掉。」

  傑拉特的目光描向了那小隊長的下體,嚇得他冷汗直冒。

  「媽呀,不是說草原女性的地位很低,怎麼保護得這麼恐怖?」威傑心有餘悸,突然想起一件事,不由立刻問道:「對了,不是說沒有婚配的人也會和女僕接觸的嗎?那這些女僕生下的孩子怎麼處理?」

  「女僕生的孩子不論男女都是旗主的奴僕,命運完全由旗主隨意決定。

  「不知道父母,被統一喂養大的人叫做旗奴,而那些被旗主賜婚後生下的孩子,才是真正的旗民,這些擁有父母的旗民一成年就是十夫長。」

  聽到這話,威傑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能跑出來亂逛的女性都是旗民,她們的家人最低都是十夫長以上的軍官,招惹了她們,當然會遭到恐怖報復。

  有了傑拉特的一番提醒,大家都下定決心進入聚集地後絕不招惹女性,免得惹來麻煩。

  要知道,自己這些人可是把木字旗的少主都砍了,要是再惹上晶字旗,那可真是倒了大楣了。

  就在這麼說話間,一夥人已經接近聚集區,直到此刻,眾人才發現這個被佈置在一條淺水河邊的聚集發有多巨大,連綿不絕的牧旗包幾乎連到了天邊。

  其中最小的牧旗包是直徑五六公尺、高三公尺左右,這種牧旗包在整片牧旗包中幾乎占了七八成,幾乎每個這樣的牧旗包旁,都有一輛或大或小的馬車。

  而中型的貝是直徑十來公尺、高四五公尺的牧旗包,數千頂左右。

  而更巨大,也就是安置在聚集地中央地帶的,則有近千頂直徑二三十公尺、高七八公尺的巨型牧旗包。

  其中最大的一頂,不知道直徑大小,但卻可看出起碼有十公尺的高度以上,而且上面的包頂是金色的。

  不用說,那就是晶字牧旗主的金帳大營了。

  這個聚集區一面是淺水河,其他三面則是一排簡陋的柵欄,面對康斯這邊有一道寬大的入口,兩百名騎兵攔在那裡把入口堵住。

  這些衛兵看到康斯這一夥人,立刻作出戒備狀態,而當中兩個頭目模樣的騎兵,策馬上前幾步,其中一名高喊。

  「來者報名!」

  傑拉特立刻向康斯說道:「長官,快,我們商隊的名稱是什麼?」

  他真後悔怎麼自己不考慮清楚這些事呢?雖然可以信口胡捏,但胡捏也不是他這個上士能幹的,上面有個少尉啊。

  康斯不知道怎麼的,突然想起貼身繫在脖子上的那枚戒指,下意識地說道。

  「白蔓玫瑰。」

  聽到這話的人都是一愣,傑拉特雖然不清楚康斯怎麼取了個這麼古怪的名字,但還是喊道。

  「我們是白蔓玫瑰自由商隊。」

  「請。」

  喊話的頭目揮揮手,後面的騎兵立刻向兩旁閃開,而這時,門側一張桌子和一個文書樣的中年人,暴露在眾人面前。

  正策馬向前的傑拉特猛地一震,立刻向康斯低聲說道:「不好,長官,我居然忘了商隊出入這樣的旗主聚集地,是需要出示商隊信物的!」

  「信物?糟糕!我們哪裡有啊?」歐克也慌張起來。

  「什麼信物?」

  康斯不解,歐克連忘解釋,「就是代表商隊的信物,就跟他們的晶字旗,我們帝國貴族紋章之類那樣的東西!怎麼辦?沒有的話會被懷疑的!現在轉身就走⋯;⋯;不行,更加會被懷疑!」

  說到後面,他已經慌了,康斯從脖子掏出那枚戒指。

  「這個可以嗎?」

  歐克和傑拉特看到那枚精致得異常耀眼的戒指,立刻傻了眼,好一會兒,歐克才結結巴巴的說,「可以,這個當然可以。」

  傑拉特吞吞口水,有點小心的問道,「長官,這是、這是哪來的?」

  康斯一邊把戒指戴在左手的尾指上,沒辦法,康斯手指大,只有尾指才能戴進,一邊順口應道:「家傳的。」

  歐克已經快瞳孔放大了,傑拉特立刻又吞了口口水,更加小心的問道,「長官,這是您雷倫特家族的族長之戒吧?」

  「呵呵,雷倫特家族就剩下我一個人,就算不是也是了。」

  康斯隨意說道,卻不知道這個樣子,更讓傑拉特和歐克這兩傢伙確定了康斯的身份。

  聽到這話,傑拉特和歐克都不敢再問下去。

  對一個家族來說,除了滅亡,最慘的就是剩下一個人了,遇到這樣的事,哪裡還敢多問什麼啊。

  威傑看到兩個傢伙這個樣子,立刻靠近歐克身前悄悄問道。

  「就算長官那枚戒指很漂亮,你們也不用這麼吃驚啊,到底怎麼回事!」

  歐克小心的瞄了康斯一眼,發現康斯沒往這邊看,才小心翼翼的,用超低的音量說道,「那是貴族家族的族長專用戒指,上面的圖案是貴族紋章。」

  威傑忙捂著嘴,壓抑著候嚨發出的聲音低吼:「長官是貴族?」

  歐克敲了下威傑的腦袋,「白痴,擁有姓氏的人絕大部份都是貴族出身。不過長官祖上可是個超級大貴族!」

  「超級大貴族?你怎麼知道?」

  威傑一臉疑惑,歐克一臉自得。

  「哼哼,不是博覽群書的人是不清楚的,告訴你,貴族的紋章設定是非常嚴格和講究的,你看到長官那戒指的圖案了嗎?」

  「就是紅色打底,邊上是一圈白色的蔓藤和中間的一朵黑玫瑰,這有什麼特定的意義?」

  威傑的眼很尖,一下子就看清康斯那枚戒指的圖案,歐克一臉賣弄的回答,「嘿,當然有特定意義,紅色可不是一般貴族可以使用的,只有剿滅了許多敵人,立下巨大武勳的軍官貴族才可使用。

  「而那一圈蔓藤是只有擁有過公爵爵位,而且爵位延續百年以上的貴族才能使用。」

  「原來是這樣,我還奇怪怎麼有的貴族紋章有蔓藤,有的卻沒有呢。不過怎麼長官那蔓藤是白色的?我在帝都見到的都是綠色的啊?」威傑好奇的問。

  「嘿,這蔓藤的顏色也是很講究,綠色表示普通的,而白色則表示這紋章的主人在政治上有著巨大的成就,也就是說長官家族的第一任族長,在政軍方面都有著巨大的成績。」

  威傑突然想到什麼,張張嘴一會兒後才問,「這些紋章是怎麼確認的?是不是自己想怎麼設計就怎麼設計?」

  歐克古怪的朝威傑眨眨眼,「呵呵,我知道你的意思,不過你可把這紋章設定想得太簡單了。

  「一個新的紋章設定,每一項都需要眾多貴族和國家認可的。人家不認可,或者認可的人比不認可的人少,那麼那項設定的圖案就自動降級,如果設定者不接受,那麼這紋章也就作廢了。

  「不被認可的紋章,也就等於該名貴族不被認可,所以一旦出現成型的紋章,也就表明歷史上確實有這個貴族存在,你以為是可以胡亂來的啊。」

  「那中間那朵玫瑰又有什麼解釋?」

  歐克先一番深呼吸後,緩緩說道,「你在帝都有沒有注意到,除了皇帝陛下皇室的紋章外,有哪個貴族紋章的中心圖案是完整無缺的?」

  威傑想了一下後,搖搖頭,迷惑的說道,「這有什麼區別?」

  「咳,區別可大了,你看,皇帝陛下的皇室紋章中間的圖案,是一隻完整的老鷹;

  「而元帥閣下的則是個鷹頭;丞相大人的則是一雙老鷹的翅膀;還有帝國情報總長突賴爾.庫左伯爵的,則是一只鷹眼;帝國憲兵總監奧特.凱米拉伯爵的,則是四只鷹爪尖。

  「從這你能想到什麼?」

  威傑張開嘴巴目瞪口呆,說不出話,歐克好好欣賞了一下後,才點頭悄聲說道,「你想的沒錯,只有一國之首才能在紋章中間使用完整的圖案。

  「也就是說,長官家族的第一任族長,不是大公就是國王這樣的超級大貴族!」

  威傑吞吞口水,「這已經不是貴族的範圍了。」

  歐克點點頭,「我們長官的來頭大啊,雖然這麼多年過去了,輝煌可能早就淹沒在歷史中,但不管怎麼說長官的出身實在是高貴,我們這些長官的第一批親信可是非常光榮的。」

  威傑滿臉通紅的激動點頭。

  在歐克向威傑賣弄知識的時候,康斯把戒指給那文書看了一下。

  文書眼中光芒一閃,看來也是個識貨的,接著就快速的寫下康斯商隊的名稱以及信物的描述,最後再寫上康斯這票人的人數,接著就放行了。

陌生的訪客 於 2007-09-29 20:4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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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4
發表時間:2007-09-29 20:42:00
第五章

看到文書使用的是奧特曼帝國文字,康斯這才確定草原確實沒有自己的文字。

  這樣說來,草原文明非常落後呢。

  不知道是不是康斯那枚戒指的作用,那個文書和兩個百夫長嘀咕幾句,一個中年嚮導就被派給了康斯。

  在中年嚮導的帶領下,康斯等人進入了聚集地。

  一進入聚集地,濃厚的牲畜腥味和糞便的臭味立刻撲鼻而來,接著就是一種熱鬧沸騰的氣息迎面而來。

  好不容易習慣了這氣味,大家才注意到裡面的佈局。

  一頂頂的牧旗包三五成群、六九成堆的組成一塊塊地盤,而這些牧旗包,就是固定的商鋪門面,而它們之間的空地,則是露天擺賣的攤位。

  聚集地的人流雖然談不上人擠人,但也是川流不息,除了嘈雜的噪音外,更多的是叫賣聲、呼爹喊娘的吵鬧聲。

  康斯這夥人都極為注意傑拉特的提醒,不去注意四周的女性,都把注意力放在貨物上。

  牧旗出身的人興致勃勃地左顧右盼,什麼都感覺新鮮,每個攤位都要留下目光。

  而帝國軍出身的,一開始還興趣盎然的跑去觀看,但在打量一下貨物後,全部變得索然無味。

  發現四周攤位沒有賣食物的雷特、雷凱,是當中最早失去興趣的。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這裡的商品實在是貧乏,賣的不是羊馬,就是些皮貨,要嘛就是些生活用具,最了不起的就是些兵器。

  帝國兵感興趣的馬匹和武器都讓他們失望,馬匹都是劣馬,還不如大隊內拉車的馬好,而武器更是些粗製濫造的木杆箭和軟弓,至於其他的那些皮貨之類的東西,當然更不會看到眼裡。

  本來康斯對那些木箭有點心動的,畢竟不管怎麼說都是箭啊,但傑拉特一句「前面還有更好的」,就讓康斯打消當場購買的念頭。

  那嚮導也是機靈人,一看康斯等人的神色,就笑著說道,「諸位大人,這裡是普通旗民交易物品的區域,都是些劣馬爛皮,沒什麼好貨色的,我們還是快走幾步,前面才是牧旗商團的交易區。」

  威傑立刻歡叫。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這麼大的集市,就賣這些東西呢。」

  而歐克則靠前來熱乎的問道:「這位兄弟,不知道前面一般都有什麼貨色?要知道我們大人眼界很高,一般東西是看不上的。」

  嚮導瞄了康斯一眼,看到這個一路來都一臉平靜、根本沒有被任何東西吸引過的大人,立刻點點頭。

  「裡面有雄壯的駿馬,精美的皮貨⋯;⋯;」

  這到這,嚮導愣了一下,因為草原上就這兩種貨物能拿出手的,但他也很快接著說道,「這些貨物保證都是最好的,運出草原可以賣上一大筆金幣呢。」

  歐克眉頭挑了挑。

  「這就兩樣?駿馬我們還有興趣,對於皮貨我們就沒什麼興趣了。

  「唉,我們可是帶了數千斤的精製食鹽想來換點東西,真是可惜了。」

  「數千斤食鹽!」嚮導立刻傻了眼。

  如果說草原最需要什麼的話,那就是食鹽和茶葉,要知道這些可是生活必需品,沒有這些,人就會完蛋!

  「你們運來的是食鹽!太好了,我們牧旗正需要食鹽呢,我就就讓人去通知。」

  說著,他立刻喚來一個巡視集市的騎兵,嘀咕幾句,那騎兵立刻向聚集地中央策馬狂奔而去。

  而嚮導在忙完這些事後,立刻熱情的招呼起來。

  很快,康斯一行人離開那片雜亂的交易區,進入了商團交易區。

  這裡人比較少,但是所佔的空間卻大了數位,而且不時有風塵僕僕、長途跋涉、車廂密封的重載車隊,在一票彪悍騎兵的護送下駛進這個交易區,同時有成百上千的駿馬,和滿載皮貨的車輛,絡繹不絕的離開。

  嚮導指著那些車隊,自豪的說道,「我們晶字旗是這一帶草原最大的牧旗,擁有無數的駿馬良駒,不要說其他國家的商團,就是同處草原的其他牧旗,也會來我們這裡交易駿馬。」

  「那是,如果不是知道晶字旗的牧場是這裡最大的,我們也不會千里迢迢的趕來了。」歐克連忙應和。

  傑拉特打量了一下從身旁經過的馬群,向康斯小聲說道,「大人,這些全都是訓練好的戰馬,配上馬鞍就能上場作戰。」

  康斯他們早就商量好稱呼了,不然一聲長官就能讓人懷疑。

  聽尖的嚮導居然聽到了這話,立刻插嘴,「嘿,相信你們也知道我們晶字旗除了養馬拿手外,最厲害的就是訓馬。

  「整個牧場的馬匹,除了未成年的幼馬外,其他都是訓練好的戰馬,就跟這位大人說的一樣,配上馬鞍、打上馬釘就能上戰場呢。」

  「這些馬怎麼樣?」

  威傑向身旁的老刀問道,老刀還沒出聲,身旁的幾個騎兵中隊出身的人,就已經吞著口水。

  「還能怎樣?全都是好馬啊,比我們大多數的馬都好!」

  威傑扭頭一看,立刻嚇了一下跳,因為這些傢伙全部雙眼通紅的看著從身旁走過的馬群。

  就在閒談中,眾人來到一棟有著數百名壯漢守衛的大牧旗包不遠處停下,嚮導請他們原地下馬等待,他則朝前走去準備稟報。

  剛好就在這時,幾個人從裡面走出來,一個主人樣的中年壯漢,對一個帶著兩名護衛的中年商人說著話,聲音之大,讓康斯這邊都聽得清清楚楚。

  「哈哈,放心,我們這裡其他東西沒有,但卻有無數戰馬,只要你們把我們需要的東西源源不絕的運來,那我們的戰馬你就可以源源不絕的拉走。」

  那商人小聲地說了句什麼,那壯漢猛地一拍商人肩膀笑道,「不用擔心,在這大草原上,你們絕對不會有危險,上面有命令,整個大草原沒有人敢動你們,就算是那些該死的馬盜見到你們,也會當沒看見⋯;⋯;

  「不過,你們倒要小心別被你們帝國情報部發現了,那我們可保證不了你們的安全。」

  聽到這話,康斯等人都是一驚。

  臨近大草原的國家除了奧特曼帝國外,可沒有誰有「帝國」、「情報部」這樣的稱呼,而那商人也是緊張的扭頭四看,當他看到康斯等人後,臉色立刻一變。

  看到這一幕,傑拉特立刻低聲說道:「快,大家都裝得傲氣一點。」

  威傑這些帝國軍雖然不知道怎麼回事,但全都擺出一副斜著眼睛看人的模樣。

  他們本就看不起這些遊牧文明,特別是看到遊牧民族交易的那些貨物,所以這一副高傲的樣子真是像到不行。

  至於康斯雖然沒有特意裝出傲色,但那一副淡然的樣子,就足以顯出他不把四周情況放在眼中。

  僕從兵沒有遵命行事──因為不是康斯下令的,他們現在正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在進入這片商團交易區後,他們就自動的拘謹起來。

  那商人看到康斯等人的神色打扮,再看到那百來名僕從兵的樣子,眼中警惕的神情略微舒緩了一點,但還是向那個壯漢嘀咕幾句。

  那壯漢點點頭的了康斯等人一眼,走前幾步,而那個嚮導趁機互相介紹,「晶雄大人,他們是白蔓玫瑰商團。」

  「諸位大人,這位是本牧旗旗主的弟弟──晶雄萬夫長大人。」

  萬夫長對康斯他們行個禮後,大聲說道,「晶字旗歡迎諸位的到來,不知道客人是來自哪個地方的?」

  傑拉特悄聲向康斯嘀咕一句,「就說我們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

  康斯知道這種頭目問候的情況,自己這個頭目不出面是說不過去的,他上前一步,學著晶雄萬夫長行禮。

  「我們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我是康斯。」

  晶雄萬夫長臉上立刻出現驚訝的神色,接著恢復正常神態。

  「難得啊,康斯大人居然是來自維爾特自由聯盟的商團,我們晶字旗已經好些年沒有遇到自由聯盟的客人了。

  「對了,曼特港的威斯商團聽說過嗎?」

  康斯有點遲疑,他根本不清楚這個商團出不出名,說聽說過,也許根本就沒這個商團存在,說沒聽說過,也許這個商團赫赫有名,就在這時,歐克光明正大的走出來。

  「對不起,萬夫長大人,您說的這個商團,我們根本沒有聽說過,不過如果您有口信需要我們傳遞的話,我們會很樂意效勞的。」

  那個商人突然皮笑肉不笑的行了個禮。

  「不好意思,我就是威斯商團的,不過我也沒有聽說過你們白蔓玫瑰商團啊,你們是哪一省註冊的商團?」

  康斯等人立刻明白怎麼回事,如果沒有聽到剛才萬夫長那句「你們帝國情報部」的話,自己這些冒牌貨肯定會被嚇死,歐克馬上一臉歉意地行禮。

  「啊,剛才真是抱歉,不過真是沒想到在這遼闊的草原上,居然還能遇到同胞,實在是太巧了。

  「我們是盔喬港的,那裡註冊的商團多如牛毛,像我們這樣的商團,您沒聽過並不奇怪⋯;⋯;上次我們經過曼特港的時候,港口正在擴建,不知道現在擴建成功了嗎?港口管裡補給的老爹身體還健壯吧?」

  本來笑咪咪的商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嘆了一口氣,「我們出來大半年了,故鄉變成怎麼樣都不清楚了,港口應該還在擴建吧?畢竟一個大工程沒那麼容易完工。

  「對了,我的貨物已經交易完畢,時間就是金錢,就不阻礙你們了。」

  他向晶雄萬夫長使個眼色,再和康斯等人客氣一番,就匆忙離去。

  知道那商人底細的萬夫長,以為眼前康斯這夥人確實是自由聯盟的,立刻熱情地說道,「歡迎歡迎,請入內喝點奶茶。」

  說著,就拉著康斯進入帳篷,帝國軍官和八個百夫長也跟了進去,其他人則留在門外。

  「大叔,你真厲害,居然知道曼特港的情況。」威傑小聲說道。

  「靠,那傢伙根本就是帝國人,他知道個屁?沒看我隨便編幾句,就讓他逃之夭夭嗎?」

  歐克一臉得意樣,聽到這些話的傑拉特,不由暗自嘀咕。

  「這長官不但自己厲害,他的親衛也一樣厲害,剛才換作自己,恐怕已經曝光了⋯;⋯;」

  巨大的帳篷內有數十張的矮桌,一番客套後,分賓主坐下,五六個漂亮的侍女把熱騰騰的奶茶端給眾人。

  除了這幾個侍女外,還有兩名文書模樣的人坐在萬夫長身後。

  除了那八個牧旗兵出身的,其他人都只是嘗了一口奶茶就放下了,那奶味他們可吃不慣。

  當然,雷特、雷凱這兩人除外,喝了一碗又一碗,把肚子撐大了才停。

  看到這些人皺眉的樣子,萬夫長笑了笑,朗聲說道,「聽手下說,貴團帶了數千斤的食鹽,我希望全都交易給我們,不用膽心價格上面的問題,我們會給最優惠價的⋯;⋯;

  「至於其他的貨物,我也希望你們能在我們這裡交易,因為我們這裡是方圓千裡內最大的聚集地,雖然其他貨物價錢或許會低點,但我們這裡貨足,可以完全滿足你們的需求,不知道貴團意下如何?」

  聽到這話,康斯遲疑了一下,「由於有一些貨物不方便決定,所以大人請稍等一下。」

  說著,就拉上歐克及五個後勤伍長離開帳營,其他人則繼續留在原地。

  萬夫長知道一般商團不會單單跟一個牧旗做生意,說不定有些貨物早就被預訂了,所以當康斯說需要商量並不驚訝,只是在康斯離開穩高喊了一句。

  「價格方面完全沒有問題,絕對給你們最好的價格!」

  離開帳篷後,僕從兵立刻圍在康斯四周警戒,康斯向幾個管後勤的問了。

  「怎麼辦?我們應該拿什麼來賣?」

  沒想到為了獲得箭失和地圖,居然要客串一回商人,五個後勤伍長都把目光放在歐克身上。

  歐克這傢伙像後勤主官多過像親衛,大隊後勤方面的事都交給他管理,也只有他才知道帶來的這批貨中,哪些可以賣,哪些不能賣。

  「大人,我們現在庫存一百零八包食鹽,兩千五百把砍刀,一千五百把鐵槍,一千三百把馬刀,七百二十張強弓,一千一百把普弓,乾脆留下零頭備用,其他全部賣出去吧?」

  本來一個大隊沒有這麼多庫存的,但康斯顧忌牧旗入侵,所以把多餘的金錢都在集市上換成武器了,再加上之前繳獲的,變成了這麼多。

  康斯和五個伍長都嚇了一跳,這幾乎等於把整個大隊的庫存清空,看到眾人凝重的神色,歐克不以為意。

  「沒關係的,還有幾百把砍刀和幾百把的弓,夠我們這點人用好久了。而且不下這麼大重注的話,恐怕我們根本得不到地圖和箭知的補充。

  「還有,這樣也減輕我們馬車的載重,可以輕鬆跑路呢。」

  自己現在千來人,剩下的武器肯定夠替換的,而且近千人使用弓箭,箭矢的需求量很大,而在這大草原,要想獲得箭矢的補給,只有這些大的集市才有。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誰也不知道下一場戰鬥什麼時候爆發,要知道箭的數量可是決定生死的。

  還有,減輕了這麼多重量,逃起來確實比較快,想到這些,康斯同意了。

  換什麼貨物?

  現在是跑路時期,除了有利於加快逃跑速度的馬匹,還能換什麼?

  「食鹽不能賣這麼多,我們起碼要二十來包留底!」

  一個伍長提醒。

  康斯問道,「這二十包可以用多久?」

  在這大草原不怕沒吃沒喝的,就怕沒有鹽,這可是非常重要的東西呢。

  「夠我們這些人用一年半載的。」伍長想了一下後回答。

  「好,鹽留下二十八包,其他賣掉,強弓賣掉五百張。」康斯下了結論。

  張弓是遠端武器,還是留多點備用為妙,裡面的武器有一部份是軍械,特別是強弓,更是嚴格禁止流出軍隊的。

  康斯他們根本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是私販軍械,屬於重罪。

  回到帳篷,康斯指了下歐克向萬夫長介紹。

  「這位是我們商團的管事歐克,讓他向大人介紹一下我們帶來的貨物吧。」

  歐克行禮。

  「萬夫長大人,我們雖然帶了近百輛馬車來,但由於此次是試探性的商業活動,所以帶的物資並不多,也就八十包百斤裝的精製食鹽、兩千把精致砍刀,一千把全鐵長槍、一千把馬刀、五百張強弓、一千張普弓,只是可惜,沒有箭矢。」

  聽到這話,那晶雄萬夫長一臉驚喜,而大約知道一點庫存情況的小隊長們和後勤兵,都是臉色一變,威傑更是忍不住拉拉歐克的衣袖,但看到康斯及幾個後勤伍長神色如常,明白這是商討過後的決定,也就放下心來。

  他們也沒有注意這樣私販軍械的行為是不對的,不過就算有人問罪,一句「被敵人搶了」,也就推卸了責任。

  「哈哈,沒有箭矢沒有關係,那些金屬杆的箭矢我們也捨不得用⋯;⋯;」

  萬夫長話還沒說完,一個文書靠前來嘀咕一句,他立刻改口,「⋯;⋯;既然我們大家都有交易的意向,那麼是不是讓我們看一下貨?」

  「不急,價格還沒商量好呢,不知道能否向我們說明一下貴旗給出的價格呢?」

  歐克笑咪咪的說,萬夫長想了一下,對身旁的文書吩咐。

  「叫幾個人去把對比的物品拿來。」

  聽到這話,就知道這萬夫長並不傻,知道拿對比物來決定價格,威傑立刻急了,站起來想說什麼,但被身旁的傑拉特及時拉住。

  「你想幹什麼?我們現在的身份不能隨便行動!」傑拉特低聲喝道。

  威傑忙低聲回答,「我要提醒歐克大叔,應該先搞清楚他們原來貨物的價格,不然他們隨口開價,我們不就吃虧了?」

  傑拉特一臉氣憤,「笨蛋!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樣的,人家是萬夫長,代表晶字牧旗出價!

  「為了牧旗的信譽,他才不會故意虛報價格,不然事情傳出去,晶字牧旗還要不要在草原上混?就算是白痴都不會做這樣的事!」

  聽到這話,威傑滿是懷疑,不甚情願的點點頭。

  那文書很快的就帶著幾個護衛回來,在帳篷的中央擺下長槍、砍刀、馬刀、強、普弓各一件,還有一小碗黃色的粗鹽,萬夫長指著這些東西說道。

  「我們用駿馬報價吧,這種長槍十支換一匹駿馬,砍刀和馬刀也是如此,強弓則兩張換一匹,普弓則是五張一匹,而那食鹽則是五十斤換一匹駿馬,你們可以來對比一下,看看這樣的價格是否滿意。」

  康斯示意一下,歐克、後勤伍長、還有傑拉特、威傑等幾人立刻走上去查看武器,一看之下,眾人都笑了。

  歐克抬頭,「請問大人,如果我們的貨物比這些好,那麼價格怎麼算?」

  萬夫長眼睛一亮:「品質每高一個等級,價格翻一倍!」

  歐克滿意的點點頭,轉身向康斯說道:「大人,屬下這就去把貨物拉過來吧?」

  康斯點頭,歐克立刻把人帶走了一半。

  沒辦法,要用這些沒烙印的馬匹來拉馬車。

  康斯等人和晶雄萬夫長有一句沒一句的閒聊,萬夫長一臉羨慕,「⋯;⋯;你們靠海的自由聯盟好啊,風和日麗,我們這邊就慘了,別看這段日子春光明媚,但我們這些草原人都清楚,初春的天氣說變就變,上午還晴空萬里,下午就鵝毛大雪漫天飄⋯;⋯;歐克管事回來沒有?

  「⋯;⋯;告訴你,一旦開始下雪,那可就是沒完沒了,不下個一月半月根本不會停!

  「唉,到時我們這些聚集地的人還好點,糧草老早就備足,那些離開聚集地遊牧的就慘了,每年都會凍死一大批人。

  「更不用說那些牲畜了⋯;⋯;對了,那個歐克管事還沒回來嗎?

  「⋯;⋯;你們來的時間剛剛好,如果是晚上那麼一個月大雪紛飛的時候才來,大雪能把你們給埋了!

  「哈哈,放心,這段時間十天半月的不會下雪的,足夠你們離開草原,或者你們乾脆在我們這邊等到大雪過去如何?

  「我們草原人是很好客的,羊肉和奶茶無限招待⋯;⋯;來人!去聚集地大門守著,接到歐克管事才回來。」

  看到晶雄萬夫長不時詢問馬車到了沒有的急躁,康斯很能理解。

  現在牧旗大舉入侵帝國,武器方面的需求量非常巨大,雖然可以從帝國內搶掠一些,但並不足以滿足百萬騎兵的消耗量。

  康斯不認為牧旗能夠獲得勝利,只要帝國上層不自毀城牆,做些助敵的白痴行動,牧旗就算擁有再多的兵器和騎兵,也不會獲得勝利。

  一個國家的實力強弱,並不是單單軍隊的多寡就能決定,真正能夠決定的,是維持這支軍隊的後勤。

  帝國擁有強大的兵器作坊,龐大的糧食基地,流暢的後勤補給機制,也許一開始來國會被襲擊打個措手不及,但等反應過來了,擁有源源不絕補給的軍隊,可以輕易的把牧旗趕出帝國。

  至於反攻牧旗⋯;⋯;這個康斯不敢想。

  大草原實在是太過龐大,地形不熟很容易迷路,除非派出十個軍團齊頭並進,不然別想滅掉所有牧旗。

  但這樣一來,補的壓力又足以讓帝國崩潰。

  以前雖然明白後勤的重要,但當了後勤少尉一段時間的康斯才真正明白,後勤是決定勝負的重要關鍵,特別是雙方戰鬥力不相上下的對峙拉鋸戰中,後勤更是重要到不行。

  至於牧旗入侵帝國的原因,看了聚集地牧民的生活,和聽了晶雄萬夫長嘮叨就能明白,因為草原物資貧乏,環境艱苦的緣故。

  想想,大草原上,除了食物、淡水不缺外,其他什麼都缺。

  而且食物缺不缺要看天的臉色,天氣好,那當然是逍遙無邊,天氣不好,餓死人是分分秒秒都在發生的事。

  就像萬夫長說的,別看現在這裡春光明媚,那是還沒有深入草原,裡面可是越深越冷,鵝毛大雪幾公尺深的都有。

  忽然間,康斯不由想到「自毀城牆」這個詞,更由此想到那個由帝國人裝扮的威斯商團。

  照他們之間的對話,顯然不是販賣武器這麼簡單,九成是帝國出賣情報給牧旗的叛逆。

  但,這又怎麼樣?

  別說自己在草原裡,就是在帝國,自己一個小小少尉說的話,有誰會信?

  還是別管這些自己不能控制的事情吧。

  雖然知道即將到來的大雪會很麻煩,但康斯不敢留在這裡。

  他相信,木字旗的追兵就在身後,這些追兵肯定會沿著車軌跡追蹤而來,留下這樣的痕跡也是沒辦法的。

  不過進入這個聚集地再離開,應該能讓追兵迷惑一陣,畢竟在這裡進出的馬車痕跡實在是太多了。

  如果留在這裡過冬,被找上門來的話,自己大概還沒弄清怎麼回事就被一窩端了。

  別說晶字旗不會幫木字旗,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為了不被滅亡,只能盡早離去,並在大雪落下時找個沒人的地方過冬,這樣大雪飄落下來後,追兵就會失去追尋自己的線索,到時應該能夠安全一陣。

  可是這樣又非常需要地圖和箭矢,一個是避免迷路,一個是殺敵利器,都是不可或缺的東西。

  想到這些,康斯不由把話題轉入這方面。

  「晶雄大人,不裀道能否借閱一下地圖呢?您也知道,地圖對一個商團的重要性,我們這次還是憑藉從其他商團手中獲得簡易地圖,跌跌撞撞才找到貴旗聚集地的。

  「聽您說大雪就要來了,萬一歸途時走錯方向,那可就完了,不知道大人能否幫忙呢?」

  一旁的傑拉特等人立刻閉嘴,靜靜的等待著萬夫長的答覆,萬夫長也感覺到氣氛有點緊張,不過不以為意。

  這可是關乎商團命軍的東西啊,緊張是在所難免的,他笑了笑。

  「康斯大人,我理解您的心情,不過非常抱歉,牧旗地圖事關整個牧旗的生死,絕對不可能讓外人觀閱,就是牧旗內部,也是千夫長以上級別的才能觀看地圖,而且那些還是簡陋的。

  「真正完整的地圖只有旗主才能觀看,就是我這個旗主的親弟弟也沒看過,所以,非常抱歉。」

  康斯等人都嘆了口氣,雖然失望,但也能理解。

  在任何一方勢力當中,該勢力的地圖都是極為重要的機密文件,就連自己人都不能了解詳細,更別說外人了。

  當康斯準備開口詢問顧問嚮導的時候,不知道萬夫長是不想丟掉生意還是想幫忙,開口了。

  「不過⋯;」

  這兩個字一出,康斯等人立刻雙眼冒光,耳朵豎起。

  好像有希望呢。

陌生的訪客 於 2007-09-29 20:4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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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看到康斯等人急切的樣子,萬夫長笑道,「不過,您可以去一個地方看看。」

  「什麼地方?」

  「離開聚集地,況河往上走一公里左右,有一處臨時聚集地,那裡應該有你要的東西,不過要有心裡準備,花費會很大。」

  「該死,居然忘了那個地方!」傑拉特猛地一拍腦袋。

  康斯問道,「那是什麼地方?」

  傑拉特望著萬夫長,遲疑了一下。

  「大人,那裡是⋯;⋯;」

  萬夫長笑道:「不用顧忌我們的面子,康斯大人,其實那是大草原馬盜開辦的集市。」

  「馬盜?」

  康斯這邊的人都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的神態。

  草原人最忌恨的不是天災,不是狼禍,而是馬盜。

  馬盜完全靠搶掠為生,而且貪婪得嚇人,牧民牲畜這些有生命的,不是被殺死就是被擄走,而牧旗包等沒有生命的物品,不是燒掉就是同樣擄子,被馬盜光顧過的部落,完全是寸草不留。

  萬夫長苦笑,「是不是很奇怪我們怎麼任由馬盜的集市開設在附近?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雖然我們痛恨馬盜,雖然我們強大,但我們也得罪不起整個草原的馬盜。

  「馬盜有區域範圍,範圍外的馬盜不能隨便過界,不然範圍內的馬盜會攻擊這些同行。

  「但是有時候卻沒有限制,那就是報復毀掉馬盜開設的集市的牧旗,整個草原的馬盜,都會襲擊這個牧旗的所有人。

  「所以為了避免麻煩,我們都不會去碰這個馬盜集市。再說,這個集市跟我們的集市一樣,我們集市結束的時候,他們也會結束,而且開集市時,他們並不會找麻煩,反而會盡力維持秩序,既然這樣,何必自找麻煩呢?」

  「這樣的馬盜集市,能夠弄得到地圖嗎?」康斯有點疑惑。

  萬夫長笑道,「別小瞧了馬盜,說到馬盜的地圖,那可是最詳細的,要知道他們可是在整個草原活動。我們的地圖其中大半資料,是從馬盜那裡購買。

  「不過我們這些外人購買的地圖,只是簡略圖,也就是各牧旗主聚集地的大約位置,重要水源的大概方向。

  「價格越貴的越詳細,據說最高級的一份,除了記錄所有牧旗的聚集地,還有所有野馬群的活動店,甚至連個面積幾十公尺的小湖泊都有記載。

  「只是這只是傳言,馬盜自己也說,不可能有這樣的地圖。」

  康斯等人立刻笑了起來。

  自己這些人也不用太詳細的地圖,只要一份標有每個牧旗聚集地和重大水源地的地圖就行了。

  這份地圖,足以讓自己這些人安全走出大草原。

  康斯等人雖然恨不得立刻去那馬盜集市看看,但身無分文的他們,只好靜靜等待歐克的到來。

  忽然間,一名嚮導帶來了一隊商團,康斯等人立刻禮貌的讓開座位,到外面等候。

  一個小隊長一出來就低聲感嘆。

  「真沒想到,馬盜集市居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現在牧旗的聚集地旁。」

  「嘿,這有什麼,不就是在地方警備隊旁開黑市嗎?在帝國內還不是常見得很。」一個小隊長笑道。

  「傑拉特,馬盜集市一般都有什麼貨物?」康斯問道。

  「凡是他們搶來的東西都會在集市裡販賣,馬羊皮貨這些不用說,更是光明正大的販賣人口,而且還有賭場、妓院、酒樓這些設施。

  「那裡比牧旗的集市熱鬧系盛多了。」傑拉特笑呵呵的看著同僚,他知道這些憋壞的傢伙開始流口水了。

  「那些牧旗居然允許他在聚集地旁販賣人口?」康斯很吃驚。

  傑拉特不屑地說,「這有什麼奇怪的,那萬夫長不是說了嗎?他們惹不起。其實啊,這些都是假說,這些馬盜集市最大的主顧,通常都是集市旁的那個牧旗。

  「馬盜搶掠而來的馬羊皮貨人口,大多都是便宜賣給牧旗的。

  「這些馬盜精明得很,都是把東邊搶來的東西運到西邊來,由於這些都不是本地牧旗的人口和貨資,所以那些牧旗購買的時候不會別扭,反而很喜歡這樣增加自己實力的馬盜集市呢。

  「馬盜能存活,都是因為牧旗借馬盜的手消弱對手壯大自己,不然所有牧旗聯合行動,難道還消滅不了整個草原的馬盜?」

  「原來如此。」

  康斯等人恍然大悟的點點頭,就在他們閒談沒多久,歐克押著二十來輛大型馬車回來,隨行的還有三四百名攀著馬車抵達的僕從兵。

  看到這二十餘輛馬車,晶雄萬夫長快刀斬亂麻,飛快的和剛才那個商團完成了交易,接著有點急切的指揮衛兵,把馬車拉到不遠處的一塊空地。

  貨物被眾人合力搬了下來,萬夫長立刻命令數十個親信和文書,開始一件一件的檢查貨物。

  而他的目光早就被強弓吸引了,試射的結果讓他立刻被強弓迷住。

  統計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萬夫長一邊把玩著一張強弓,一邊對康斯說道,「康斯大人,精製砍刀五把一匹,精製全鐵長槍五支一匹,馬刀十把一匹,強弓一張二匹,普弓一張一匹,精製食鹽五斤一匹,另外再送你十匹千里馬,如何?您對這個價格滿意嗎?

  一邊聽一邊計算的歐克,立刻壓抑著激動的語氣,低聲說道,「大人,兩千砍刀可換四百匹,一千支長槍可換兩枴匹,一千把馬刀可換一百匹,五百張強弓可換一千匹,一千普弓可換一千匹,八千斤精製食鹽可換一千六百匹!

  「天哪!一共是四千三百匹啊!還有十匹千里馬!賺透了!」

  康斯等人都傻了眼,特別是聽到五斤鹽換一匹馬的價格時,頭都快昏了。

  難怪帝國要對草原實行食鹽特許權,在帝國,一斤精鹽才賣多少錢?一匹駿馬又賣多少錢?

  怪不得對走私鹽打擊得這麼嚴厲!

  已經得到手下把總數目報上來的萬夫長,看到康斯等人不吭聲,又看看手中這張愛不釋手的強弓,不由得有點尷尬。

  「不好意思,實在是抱歉,我看錯貴團強弓的質量了,每張強弓四匹,同時為了表示我的歉意,另外附送一萬近食糧,加多十匹共二十匹的千里馬口何?」

  他緊張的望著康斯。

  聽到這話,康斯等人都是愣,但大家很快明白過來,雖然這批貨中食鹽最為貴重,但對遊牧民族來說,擁有一把強弓才是最重要的。

  單想一張普弓就可換一匹馬,一張強弓換四匹馬並不奇怪,而且還很有可能換少了。

  歐克靠前來悄聲說道:「大人,我們現在可以換五千三百匹,而且還有二十匹千里馬和一萬斤糧草,為免夜長夢多,答應了吧?」

  而傑拉特也靠前來說道:「大人,雖然可能再加點價,但還是就這樣答應他,不過要趁機提出馬夫和獸醫的要求,這麼多馬不能沒人照顧。」

  現在大隊近兩千匹馬,都是二十五名後勤兵照顧的,早就叫苦連天了,加上這五千多匹馬,恐怕會立刻罷工造反。

  康斯望著萬夫長,含笑點頭。

  「成交,不過,我們商隊的馬夫數量不足,這麼多馬根本就照顧不過來,而且我們也需要獸醫,萬一那些馬有什麼事的話,那可就損失大了。

  「不知道萬夫長大人能不能借用幾個馬夫和獸醫?」

  本來被「成交」和「不過」這兩詞弄得難受到死的萬夫長,一聽是這個要敬,不由豪爽的說道,「沒問題,也不用說什麼借用了,我從手下旗奴給你挑五個獸醫和一百個馬夫送你,保證都是最好的。」

  「大人,這生意做得啊,以後有機會的話,再來這裡做生意。」

  歐克一臉興奮,沒想到一點武器就可以換這麼多匹駿馬。

  康斯皺眉問道,「聽說過些日子就有大雪,我們需要準備什麼?」

  聽到這話,所有人都吃了一驚,雖然沒見過草原上的大雪,但光聽萬夫長說的,就足以嚇死人了。

  在交易區逛了一圈,打聽到一匹馬可換一千斤馬糧,五十匹馬可給一千匹馬打上馬蹄鐵,十匹馬換一輛大馬車,一匹馬可換五套馬具,一匹馬可換十套羊毛哀,一匹馬可換十只綿羊,一匹馬換五百支木箭的價格。

  然後用剛過戶的駿馬換來二十輛大馬車,二十萬斤的馬糧,一千套馬具,兩千套羊毛衣,一千只綿羊,十萬支木杆箭,同時還給剩下的馬匹打上馬蹄鐵。

  這麼多東西,總共花去了一千五百匹馬,特別是那二十萬斤的馬糧,雖然用了四百匹馬來換,大家都覺得很值得。

  一下雪,馬匹就只能靠這些馬糧維生了,而這二十萬斤馬糧足夠大隊所有的馬過冬。

  至於十萬支木箭並不多,按照康斯隊伍千餘人來算,每人不過一百支左右,不過加上原來的庫存,近兩百支的數量,夠用一段時間的了。

  如果不是幾乎把交易區的人私人存量都掏光了,恐怕一百萬支康斯都願意去換。

  和晶雄萬夫長告別後,康斯等人帶著一百名馬夫和獸醫,押著四十輛大馬車,一千只準備給自己這些人過冬的肥羊,二十萬斤馬糧,一萬斤食糧,加上馬來的共四千餘匹戰馬,浩浩蕩蕩的離開聚集地。

  康斯並沒有立刻去馬盜集市,因為天色已晚,去馬盜集市還是天亮去比較好。

  回到馬車集結地,眾人開始準備晚飯,此刻歐克找到康斯提議。

  「大人,我們是不是把有烙印的馬匹在馬盜集市賣了?這樣就可以消除掉暴露我們身份的意外呢。反正黑市就是交易贓物的地方,而且馬盜本身就和牧旗為敵,不怕他們通風報信。」

  歐克覺得大人這個稱呼比長官好聽,回來了也叫康斯為大人。

  康斯也覺得這個辦法好,不過在他準備同意的時候,傑拉特出聲反對。

  「這樣不行!長官!屬下以為為了徹底消除痕跡,還是把有烙印的戰馬殺死,這才是最安全的方法!」

  聽到這話,四周的人全都傻了,相文立刻厭惡的說道,「殘忍!你的坐騎可是你好幾年的同伴啊!」

  幾個騎兵小隊長也出聲支持相文,傑拉特臉色一寒,大聲喝道,「閉嘴!你們別忘了馬盜也是草原人!你們能保證他們不會和帝國為敵嗎?你們能保證他們在發現我們帝國軍馬的時候,不會向我們下手嗎?

  「我們是什麼人?我們是軍人!為了任務可以不惜犧牲的帝國軍人,而我們現在的任務就是安全回到國內!阻擋我們完成任務的就是敵人,應該乾脆俐落的把它們消滅乾淨!

  「現在我們的坐騎,我們騎兵的同伴,已經阻礙到這個任務的完成,所以我們只有把它們犧牲掉!為了不意外的暴露身份,我們只能殘忍!」

  傑拉特的一番話,立刻讓眾人陷入沉思,良久,一個騎兵說道,「我支持傑拉特長官。」

  隨著這個騎兵的話語,越來越多人同意傑拉特的提議。只有相文一個人始終嘟著嘴。

  當天晚上,一陣陣的馬匹臨終的嘶鳴聲響起,騎兵流著淚的殺死了自己的坐騎。

  夜晚來巡夜的康斯,意外的看到傑拉特的一個人躲在僻靜處,深情的撫摸著還沒被他殺死的坐騎,康斯沒有靠前去,靜靜的站在那裡,聽著傑拉特和坐騎訴說往日時光的只言片語。

  直到看到傑拉特把手摸向佩刀的時候,康斯才轉身,抬頭望著滿天的星空。

  不一會兒,耳中傳來一聲顫抖:「對不起。」

  一聲低微的嘶鳴聲,康斯嘆回氣,輕輕的走開了。

  第二天,傑拉特提議把死去的戰馬製成燻肉,這次康斯第一個同意了這個提議。後來這批燻肉都讓僕從兵消耗了,帝國兵沒有一個人吃過一口。

  這次隊伍全體出動,浩浩蕩蕩的繞過晶字旗聚集地,沿著河邊,來到了馬賊集市的所在地。

  還沒靠近那佔地甚廣、大約近百個大型牧旗包組成的營地,陣陣喧鬧聲已經從裡面傳出。

  營地四周除了數十個騎在馬上、神態散懶拿個酒袋不時喝上一口的騎兵外,就有斤六個模樣猥褻、穿著文士服飾的男子,他們正聚在一起,賊笑的談論著什麼。

  看到康斯這一票大隊人馬,騎兵們沒有什麼反應,而那五六個文士像是吃了興奮劑般猛地跳起來,幾人圍在一起一番口舌後,一個文士得意洋洋的整理一下服飾,掃視了康斯等人一眼,上幾幾步,擺出一副恭敬的神態,朝康斯行禮。

  「歡迎諸位大人,我是隨身嚮導──維堂。」

  從傑拉特那裡知道情況的歐克,立刻出聲詢問,「不知道貴嚮導需要多少費用呢?」

  如果沒有這些嚮導的話,在這黑市裡恐怕購買不到什麼東西,維堂搓搓手。

  「我們這些嚮導都是按成交價來算費的,也就是您交易一百匹馬,只需給在下一匹就行了。」

  馬盜黑市沒有稅收,這些嚮導費用等同稅收。明白這點的歐克立刻點頭同意。

  康斯一聲令下,早就選好的兩百餘人就跟著康斯離開大隊,車隊駛到一旁休息,相文照例沒有跟去。

  「那麼,不知道諸位大人需要什麼?」

  維堂動作俐落的翻身騎上一匹馬,一挽韁繩,輕鬆來到康斯身旁。

  「玩的?吃的?我們這裡可是應有盡有。」

  「地圖,我們需要一幅草原地圖。」

  歐克替康斯回答,維堂立刻滿面紅光的堆地了諂媚的笑容,眼中冒了一陣金光,他吞吞口水。

  「我們這有一至五等的地圖販賣,不知道您要哪一種?」

  「有什麼區別?」

  「五等地圖,記載這方圓千里內牧旗主聚集地以及主要水源的地方,而四等則增加重要的小聚集地和重要水源,三等則是整個大草原的簡略地圖,上面只有大致的牧旗遊牧範圍和主要的水源地,二等跟五等一樣,只不過擴大到整個草原,而一等也跟四等一樣的擴大到整個草原,不知道您看中了哪一種?」

  「價格多少?」

  歐克問道,他才不會直接說要三等地圖呢,如果價格合適的話,弄個一等來也不錯啊,維堂沒有立刻說出價格,反而先說了一句,「一等和二等的地圖,只有牧旗主親自出馬才可購買,看諸位的樣子應該是商團,非常抱歉。」

  「為什麼要限定一等跟二等的購買身份?」

  歐克問是這樣問,其實康斯等人知道,這是馬盜防止精密地圖流傳給外國的預防設施,不然帝國派個商團來,買最高等級的地圖回去,草原豈不如同自家後院?

  至於那些可以購買的牧旗主,很難想像這些草原的統治者會把草原的命根交給敵人。

  按理如果有恆心的話,從各個馬盜集市購買四等地圖,收集完畢,或許可以組成一張一等地圖。

  不過想想馬盜既然限制了一等二等地圖外賣,那麼肯定會注意到這點,應該有辦法解決這個問題,像是把四等地圖的邊緣畫錯一點或空出一堆,那就可以讓人迷路了。

  維堂笑道,「不好意思,這一等二等的地圖,可是我們草原的命根,不可能交到外人手中的。

  「讓我給大人報個價吧,五等地圖的價格是一萬匹駿馬,四等是兩萬匹駿馬,三等地圖是十萬匹駿馬。」

  本來還隨著維堂緩步策馬前進的康斯等人,聽到這個價格,腦袋一昏,差點倒頭栽下馬,歐克結結巴巴地說,「三等地圖需要十萬匹駿馬?」

  而康斯等人都是瞪大眼睛傻愣愣的看著維堂,維堂當沒看見康斯等人的傻樣,依然笑著。

  「是啊,十萬匹駿馬,絕對沒價可講,當然,像大人這樣的商傳,可以拿金幣來替代。」

  歐克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問了。

  「需要多少金幣?」

  維堂眼中閃過一絲戲謔的神情,然後才開口說道:「一千萬枚金幣,哪個國家的都行,只要是流通金幣就可以了。」

  眾人再次被震傻了。

  一千萬枚金幣!絕對可以把自己這個大隊的人完全壓死!

  康斯苦笑的搖搖頭,不要說三等地圖了,就是五等自己也買不起,想到這,一拉馬頭就準備離開,維堂立刻攔住他。

  「大人不要心急,如果大人確實急需地圖的話,還有個方法可以獲得。」

  康斯等人立刻恢復精神,歐克焦急地問:「什麼方法?」

  維堂賊笑:「賭。」

  「賭?」

  眾人愣了愣,歐克遲疑的問:「地圖是賭注?賭什麼?」

  維堂解釋。

  「地圖不是賭注,我們這裡積場的籌碼是統一的,完全可以當成貨幣在所有馬盜集市使用,而一份籌碼就是一匹駿馬,您可以用馬來換籌碼。

  「也就是說,當您擁有十萬籌碼的時候,您就可以直接用籌碼購買三等地圖了。當然,到時不要忘了加上在下的費用哦。」

  說到這,維堂嘿嘿笑了起來,帝國軍出身的人聽到這話,立刻神采飛揚,紛紛叫囂要把地圖贏來。

  康斯遲疑了。

  十賭九輸,可是地圖卻又極為重要,甚至關乎自己這些人能否安然回到帝國的關鍵⋯;⋯;

  看到康斯沉吟的樣子,傑拉特立刻靠前說道,「大人,咱們這些兄通沒有不會賭的,當不乏高手,既然我們馬匹不夠,那麼乾脆挑出幾個高手博一下,三等地圖不敢聽,但到五等四等地圖,是絕對沒問題。」

  數十個自以為高手的帝國兵立刻應和,也難怪他們信心滿滿,這些人每月的薪金有大半扔在賭場,可謂是久經考驗,而且他們認為,遊牧民族在賭這方面全都是遜咖,哪裡是自己這些帝國人的對手?

  既然這樣,那在過賭癮、賺地圖的同時,贏個幾千匹馬增加自己的財富,既立功又漲了荷包,何樂而不為?

  康斯想了一下,點頭說道:「去拉兩千匹馬來。」

  就像傑拉特說的,既然連五等地圖都買不了,那還不如拼一下,反正輸了也就是兩千匹,剩下的近三千匹也夠用。

  聽到康斯決定了,帝國兵立刻萬般誇張的向康斯炫耀自己的賭技,希望派自己上場。那樣子像是要上戰場拼命一樣,熱鬧騰騰的他們,根本沒有注意到維堂一臉奸笑。

  嘿,雖然你留下一半的馬匹,一旦賭了起來,看你能留多少?

  而四周的衛兵也是一臉戲謔神情的打量著康斯等人。

  在維堂的帶領下,來到集市外的籌碼兌換處,這是一座由數十個騎兵護衛著的帳篷。

  兌換處的人計算過馬匹的數量和檢查過馬匹的健康後,這兩千匹馬就被帶到不遠處的草原上放養了。

  康斯等人相信馬盜不會翻臉不認人的馬吞了,因為這關乎馬盜的信譽。

  做任何事都需要信譽,沒有信譽幾乎是寸步難行。而且賭場一天不知道進帳多少匹駿馬,馬盜才不會愚蠢到把這養魚的魚塘給毀了。

  馬驗完後,康斯就拿到了兩千枚顏色黑中帶紅、跟帝國金幣一樣大小薄厚的金屬片。

  籌碼正面刻著一匹奔騰的馬,刻工非常精細,馬匹的神情形態清晰可見,而籌碼的背面,則是刻著維爾特自由聯盟和奧特曼帝國兩種文字。

  材料既不是鐵也不是銅,完全是不知名的金屬治煉的。

  康斯一看到這籌碼,就吃驚馬盜的實力,因為籌碼上的精美圖案,完全可以和帝國金幣相比,而且枚枚一樣,也就是說,馬盜擁有可以鑄幣的機器和工人,而且也有治煉金屬的作坊。

  也在這時康斯才赫然想起,精製地圖可不是什麼人都可製作的,沒有專業知識,畫出來的地圖根本沒用,這麼說,馬盜還擁有這些專業人才?

  難怪可以橫行整個草原呢。

  維堂引著康斯向前,幾個帝國兵中最厲害的高手摩拳擦掌的跟在身後,其中傑拉特就在其中,而其他人則簇擁在四周助陣,一票人就這樣沸沸揚揚的進入了馬盜集市。

  雖然這裡面熱鬧得很,人來人往的,但是除了雷特、雷凱四處尋找吃的攤檔,牧旗兵左顧右盼外,其他帝國兵都完全無視四目的環境,直接把目光集中在集市中央。

  一座巨大的牧旗,包頂上一面畫著三粒骰子的旗幟,不用想,一看就知道那裡是賭場。

  維堂笑著介紹:「大人,那裡是內賭場。」

  「內賭場?什麼意思?」

  傑拉特不耐煩地立刻問道,賭鬼們的目光也都集中在維堂身上,他被這些通紅目光嚇了一跳。

  這些人恨不得立刻撲進賭場大殺四方,雖然知道這點,但維堂還是要解釋清楚:「也就是只賭大陸上流行的骰子。」

  別人還沒聽清楚怎麼回事的時候,傑拉特已經吃驚的說:「你不會告訴我,那裡面只能賭骰子吧?」

  維堂有點不好意思:「是的,內賭場的賭具只有骰子,大人可以押大小或者壓點數,不過那裡 的最高賭注是十枚籌碼,而且賠率最高也只有六位而已。」

  「十枚籌碼?」

  傑拉特這些賭鬼立刻垮了臉,一個賭鬼喊出了他們的心聲。

  「這麼低的賭博,要我們賭到何年何月啊!」

  「嘿嘿,其實裡面都是些普通人玩的,反正都是窮鬼,乾脆限制最高賭注,不過我們可以去外賭場,那裡沒有限注,您想壓多少就壓多少。」

  「哼,我看是你們沒有賭博高手坐鎮,怕輸大了,所以才搞出這低的限額吧?」傑拉特嘀咕到到一半,聽到後面這句話,不由兩眼放光。

  「在哪?玩的是什麼?」

  「請跟我來。」維堂帶著路:「我們有賽馬和生死鬥兩種。這都是可以押勝利者,也可以自己下場參加的賭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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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29 20:43:00
第七章

聽到這話,大家都來勁了,傑拉特立刻問道,「賽馬我們清楚,生死鬥是怎麼回事?」

  維堂笑了笑,「我們這賭法不同,還是都說一下吧⋯;⋯;賽馬規和大陸一樣,是在一段路程內看哪匹馬跑得最快,但是開頭有點不同。」

  「怎麼不同?」

  跟在康斯身旁的威傑興趣十足,而傑拉特貝不耐煩地喝道,「不要賣關子,快說!」

  維堂看了下一直不吭聲的康斯,再看看傑拉特,忍不住心中嘀咕。

  兇什麼,你又不是頭目?但收人錢財為人服務,還是含笑說道:「我們這是先確定十名選手,這些選手都是賭客帶來的人,賭客下注,接著一聲令下,這些選手立刻衝進馬圈。」

  「馬圈?難道要看誰上馬快?」

  傑拉特皺眉,眾人都感覺這賭法很怪異。

  「呵呵,馬圈裡有幾百匹馬,選手是去選馬,選好馬後,就看誰最先到達終點。」

  「幾百匹?選馬?如果選到好馬,那不是不用比了?」威傑吃驚的說。

  維堂笑道,「馬圈的馬素質都相差不大,當然也有略微好點的馬,不過幾百匹中可不是那麼容易挑的,如果你特意尋找好馬,說不定還沒找到,人家已經騎著普通馬跑到終點了。

  「其實好馬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最先衝出馬圈,一般來說,第一個衝出馬圈的人都是勝利者,這種賭博的賠率是一賠一。」

  「那生死鬥又是怎麼樣?」傑拉特點點頭。

  「生死鬥有兩種,一種是人獸鬥,規則是賭場從百名奴隸中,隨意抽一個和三匹野狼博鬥,賭客可壓野狼也可壓奴隸。

  「另一種是二十名奴隸分成兩組互相廝殺,最後有人存活那組勝利,這兩樣的賠率都是一賠一。」

  「這不就是角鬥場?你們從哪學來的?」

  歐克有點疑惑的問,維堂笑了笑。

  「不完全是角鬥場,這種生死鬥還可以由賭客自己派人參加,不過賭客參加人獸鬥的話,野狼是六頭,賠率也變成一賠二。

  「當然,覺得自己厲害的話,也可以要定鬥十二頭或十八頭野狼,賠率也變成一賠四或一賠八,不過這後面兩種很少人選。

  「而奴隸鬥的話,奴隸十人一組,賭客只能五人一組。」

  「怎麼賭客自己參加就翻了好幾倍?」

  「呵呵,賭客既然敢派人參加,那肯定有把握,賭場當然要加大難度,不然豈不是鐵定虧本?

  「不過如果你實在強大的話,那可是賺翻了,因為賭場有規定,如果是下場的同一人連續賭鬥,賠率翻倍。

  「比如你下場幹掉六頭野狼後,不休息,接著賭鬥,野狼增加至八頭,賠率翻倍一賠三,第三輪野狼增加至十二頭,賠率是一賠四,第四輪野狼增加至十八頭,賠率一賠五,第五輪是野狼增加至二十六頭,賠率一賠六,據說沒有第六輪的。」

  「哇,這真的是賺翻了!」威傑一臉興奮。

  維堂笑道,「嘿,別想這麼美,這種賭鬥只發生過三回,最厲害的一個賭到第三輪,不過這三個人最後都被野狼生吃了。

  「我們大草原的野狼本身就兇悍,更別說經過賭場特意訓練的了⋯;⋯;要知道,普通人連一頭野狼都對付不了啊。」

  「有更高賠率嗎?」

  歐克有點好奇,他巴不得有一賠一百的出現,這樣一旦贏了,馬上夠本了。

  「有,怎麼沒有,剛才說的是連賭,還有一種翻倍賭,那就是第一輪鬥十二頭野狼,一賠四,第二輪鬥二十四頭野狼,一賠八,第三輪鬥八十四頭野狼,一賠十六,第四輪鬥一百六十八頭野狼,一賠三十二,沒有第五輪。」

  歐克等人都傻了眼,雖然賠率達到了三十二,但狼也有一百六十八頭,不要說這麼多,就是二十多頭都可把人吃得骨頭都不剩。

  「可不可以賭到一半就放手?」威傑好奇。

  維堂笑道,「哪有這麼好的?一旦開始連賭或翻倍賭,不到結束是不能停下的,不然豈不是很多人來撈一筆?所有這些年還有人去試連賭,但絕對沒有人去嘗試翻倍賭,那絕對不是人幹的。」

  對這話,眾人都認同的點點頭,這種賭局都是一個人參加的,想想一個人面對一百多頭兇殘野狼的情形,全部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這種賭局誰會壓人啊。

  已經介紹完畢的維堂,向康斯問道:「大人,我們去賭賽馬還是生死鬥?」

  「去生死鬥吧?」心中有了決定的康斯想都不想。

  傑拉特立刻向康斯說道:「大人,這兩種賭法,我們這些人都不能發揮作用,還是給我們一點籌碼,讓我們去內賭場發揮作用吧,雖然那裡既有限額賠率又低,但幾個人合起來,還是可以撈一筆。」

  那幾個賭博高手也忙點頭應和,在知道外賭場賭些什麼後,傑拉特這些自命為賭博高手的人都垂頭喪氣。

  這兩種賭法,根本就是靠本身的戰鬥力來獲勝的,根本不能發揮出他們的賭技。

  康斯點點頭:「多少?」

  傑拉特點了下人頭:「每人二十枚籌碼,給一百二十枚吧。」

  康斯示意一下,歐克就從負責背錢的雷特兄弟身上拿出一百二十枚籌碼,遞給了傑拉特等賭博高手。

  就這樣,傑拉特帶著五名賭博高手,還有一批比較喜歡正規賭具的賭鬼們往內賭場走去。

  而剩下的人,當然就跟著康斯去賭生死鬥了。

  維堂一邊帶路一邊說道:「賽馬的賭場佈置在集市外,而生死鬥則是在集市內,這邊走。」

  在維堂的帶領下,眾人遠遠就聽到一陣巨大的喧鬧聲,緊接著就看到一處被柵欄圍實、門口有數百名背弓佩刀的騎兵把守的營地。

  進入營地前,康斯等人都交出了武器和馬匹,維堂解釋這是預防賭客輸紅了眼動刀子的措施,本來其他人還有些不情願,但在康斯的命令下,還是乖乖的交出兵器。

  進入營地,首先入眼的是,站在一座高三四公尺圓形木台上,正面向中心拼命高聲喊叫的一大群人。

  維堂指指那木台,介紹道:「這是觀台,能夠同時站上四五千人。分為四層,由外至內一層比一層低,這樣無論站在觀台哪一層,都不會被前面的人擋住,可以把角鬥場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觀台的中心是一個直徑二十公尺、陷入地下三公尺多的角鬥場。角鬥場邊上都有一公尺向內傾斜的密縫柵欄,野狼絕對跳不出來的。」

  接著又指了觀台左側說道:「那裡就是押注和兌換的地方。」

  那裡有一排用柵欄圍住的數十個櫃台,每個櫃台前面有兩個壯漢守衛,而櫃台後面則是一個文書及兩個站在他身後腰佩武器的護衛。

  維堂正要帶康斯等人去觀台看看時,一陣鑼聲響起,呼喊的人立刻分成兩種,一種要嘛沮喪痛哭、要嘛高聲咒罵,一種則全是雀躍歡喜地高喊,看來是贏家和輸家的區別。

  勝負確定了,人群一下子散開,那些獲勝的人,滿面笑容的蜂擁著僕向那數十個櫃台。手中飛舞著票據。

  「嘿,這些票據是有留根的,哪裡押的哪裡換,等下大人押注的時候要記住櫃台哦。」維堂提醒道。

  康斯他們這些有點見識的人,都默默注視著那些麻利兌換籌換的文書,看來馬盜確實很有一套,這些熟手的文書,可不是那麼容易訓練出來的。

  更讓康斯他們皺眉的是,看這些文書的樣子都是草原人,看神態更不像是被擄來的,也就是說是草原自己培育出來的。

  這代表什麼?

  要知道飛牧旗盟國可是沒有文字的國度啊,使用其他國家的文字來培育本土人才,可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

  兌換籌碼的人群很快離開了,這些人三三兩兩討論著的朝右邊擁去,而維堂解釋道:「大人,他們都去觀察下一場下注的對象了,我們也去看看如何?」

  這當然不用廢話,康斯一行人立刻湧到一片天空,只見這裡擺著分別被六只木籠關押著的六頭野狼,首到那些高大野狼,不停用利爪利牙撕咬著木籠的兇殘樣,康斯等人人都是倒吸了一口冷氣。

  不過那些賭客倒是興致勃勃地圍著六只野狼品頭論足,當然旁邊一名面無表情,身形高大壯實、就要下場博鬥的男子,更是免不了被那些賭客來摸一把、西摸一把。

  康斯這一行人,特別是歐克和威傑,忍不住也想靠前去仔細觀察的時候,康斯神色自然的向維堂說了一句話,立刻讓他們兩人驚慌的跳了起來。

  「我怎樣才能下去賭鬥?」

  聽到康斯這話,維堂愣了一愣,好一會兒反應過來,先是瞟了康斯手上那枚戒指一眼,然後才疑惑的問道:「大人,您是說您親自下去賭鬥?」

  「不行!大人您不能親身冒險!」

  歐克、威傑等人立刻反應,而跟來的僕從兵更是立刻跪下,那幾個百夫長激動地說道:「主人,請讓奴才替您效勞!」

  康斯命令僕從兵起來後,笑道:「不是我自誇,我的武力在你們當中應該是最厲害的。」

  聽到這話眾人張嘴想說什麼,但傻愣愣的雷特、雷凱兩兄弟卻點點頭。

  「沒錯,我們兩人聯手都打不過大人,大人是最厲害的。」

  這話氣得歐克翻白眼,而威傑則踢了他們兩腳,只有維堂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看康斯普通人的體形,又看看足足大了他一倍的雷特、雷凱兩人。

  看到眾人還想勸阻,康斯直接一句:「不用多話,這是命令。」

  所有人不情願的閉上嘴巴。

  當康斯再次向維堂發問的時候,維堂才知道這個戴著貴族戒指的頭目是來真的。

  他雖然驚奇頭目親身下場的怪事居然會出現,但也不多想,反正自己的佣金不會少就行了,於是立刻說道:「這很容易,只要向賭場說一聲就行了,不過大人您要被那些賭客品頭論足一番,這是規矩。」

  康斯點點頭沒有說話,而維堂則轉身叫人了。

  過了一會,維堂帶著幾個人走過來,而邊上突然冒丑一個大漢敲鑼喊道,「諸位尊敬的客人,現在有一位客人將親自參與賭鬥,讓我們認識一下這位勇敢的客人吧!」

  那些四目的賭客,立刻把目光放在康斯這一夥人身上,畢竟誰也看得出那些賭場負責人是來找他們的,議論聲、叫好聲立刻嘈雜一片。

  一個看起來很穩重的中年男子,向康斯行禮後說道:「您好,尊敬的客人,本人是賭場負責人,請問是您準備親自下場賭鬥嗎?」

  康斯點點頭。

  「那麼您選擇哪一類呢?需要向您解說一下嗎?」中年人問道。

  他的目光已經把康斯上下左右前後的打量了一遍。

  這個看起來不怎麼強壯的年輕人,居然親自賭鬥?沒發燒吧?讓那兩個壯漢去賭鬥還有可能呢。

  「六頭狼。」康斯笑道。

  聽到這話,原本緊張得很的歐克等人,不由自主地鬆了口氣,在他們看來,以康斯的能力,幹掉六頭狼不是什麼問題。

  「噢,好的,您需要換上我們賭場的衣服和兵器,這都是規定,請您諒解。

  「還有,您可以直接向這位文書下注,他會專門為您服務的。而您的嚮導會帶您去更換衣服。」

  賭場負責人說完這些就離開了,如果不是維堂說有個貴族親自賭鬥,他才不會來呢,現在他已經把康斯歸類成尋求刺激的狂妄小子那一類了。

  看到那個帶著兩名護衛的文書靜靜地站在那裡,歐克有點遲發的問道:「大人,壓多少?」

  「全部。」康斯說完,就跟著維堂走了。

  歐克還沒來得及說話,雷特就把背著的錢袋扔到文書面前,搞得歐克再次白了他一眼。

  聽到了康斯話語的文書,也二話不說,拉開錢袋計算起來。

  不過他在數了幾枚籌碼的時候,愣了一下,有點狐疑的看了歐克等人一眼,但又很快專心數數。

  四周的賭客沒有離去,反而圍著歐克等人打聽情報:「哎,這位兄弟,你們大人怎麼樣?有什麼點績?能夠和多少人打?」

  對於這些問題,僕從兵和帝國兵都是異口同聲地,把康斯誇得天上有、地上無,這統一的口徑,讓賭客們皺起了眉頭。

  「第一輪賭鬥六頭狼,賠率一賠二,壓注一千八百八十匹,這是賭單,請您收好。」

  那個文書雖然很有禮貌,但看他故意大聲喊出賭注後,臉上一臉古怪的笑容,任誰都覺得不是味道。

  接過賭單的歐克,有點奇怪這文書的神色,不過接下來他就明白怎麼回事了。

  那些賭客在聽到賭注後,愣了一愣,但是立刻狂笑起來:「啊哈哈!老子還以為什麼大人物這麼猖狂呢!原來是個小癟三!居然只拿不到兩千匹來賭自己的命!他還真他媽的不值錢啊!」

  「是啊,我們哪次不是賭幾千上萬的,這種小癟滿居然還敢來拿自己的命來拼博!」

  「嘿嘿,人家就是小癟三,不然哪裡會只拿不到兩千匹來博命啊?你們說是不?」

  「哎唷,別這麼說,我們應該贊賞他的勇氣嘛,畢竟人家肯拿命來博啊!說不定人家有必勝的信心呢?」

  「媽的,老子就壓野狼兩千匹,看他怎麼死!」

  「媽的!你們這些混蛋說什麼!」

  威傑立刻火冒三丈高的怒吼道,而帝國兵和僕從兵都是雙眼通紅的朝那些賭客逼去,看那樣子恐怕是想把賭客打成豬頭呢。

  賭客也不是好相與的,大部份人立刻摩拳擦掌的大罵:「他媽的,想打架是嗎?也不看看老子這邊多少人!難不成老子還怕你們這幾百人不成?來啊!」

  就在雙方要動手的時候,場內的護衛抽出佩刀跑過來攔住雙方,而那文書也忙向歐克提醒:「這位大人,快制止他們,賭場規定鬧事會被趕走,賭注也會被取消的。」

  本來已經準備跟上去好好教訓賭客一頓的歐克,聞言立刻一震,忙向威傑等人喊道:「你們快給我回來!」

  威傑頭也不回的說道:「他們居然敢罵大人,絕對要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快回來,鬧事會被趕出賭場,賭注也會作廢!難道你們要讓大人的心血白費了嗎?」歐克一邊大喊,一邊氣敗的衝前來拉人。

  聽到這話,威傑等人都是一愣,最後只好一臉無奈的退下。

  賭客一看對方退縮了,立刻囂張起來,紛紛破口大罵,差點又把強行忍耐的威傑等人引火了,不過在賭場護衛的喝斥下,雙方才真正停止對罵。

  不過就這個小衝突,讓那些賭客懶得察看康斯,直接把賭注押到野狼身上。

  等康斯身穿簡單服裝,一手木盾、一手砍刀的出現在角鬥場時,除了威傑這邊微弱的加油聲外,全場都是:「去死吧!小癟三!」、「喂狼去吧!」、「野狼咬死他!」這樣喝倒彩的叫罵聲。

  康斯雖然奇怪賭客怎麼全站在自己對立面了,但也不以為意,靜靜的站在中間,神色不變的看著賭場工作人員把六個籠子在角鬥場一邊擺好,籠口全都對準了康斯。

  看到康斯站在場地中間居然不動,賭客們立刻在叫罵聲中加上「白痴」這句話。

  在他們看來,怎麼也站在邊上拉開和籠子的距離啊,起碼在保護後背的同時,也多出一點反應時間。

  不過這人白痴更好,這樣自己就穩贏了。

  看斯看到六個籠子口都有一根繩子,知道一拉,六頭紅著眼盯著自己野狼就會同時衝出來。

  面對六雙流露出兇殘、希望把自己撕裂嚼碎果腹的眼神,康斯輕輕一笑,這樣飢餓渴望品嘗鮮血的神情,自己幼年時就看過許多次了。

  上一次自己和狼拼殺是什麼時候?

  是已經懂得使用武器保護自己的流浪時期,還是騎著駿馬帶著護衛輕鬆射箭的從軍時期?

  呵呵,已經不記得了。

  康斯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樣非常緊張的時候想些有的沒的,不由得微晃一下腦袋,把目光望向那個高舉木槌,準備敲鑼的人身上。

  叫罵的聲音已經停下,眾人都和康斯一樣靜靜的等待著鑼聲的響起。

  那敲鑼手沒讓大家多等,狠狠的一敲,鑼聲一響,六扇籠口立刻彈開。

  六道等待多時的身影閃電般的從籠內射出,撲向數公尺外香噴噴的食物,它們實在是太餓了,迫不及待希望大嚼一餐。

  在野狼出籠的同時,各自的加油聲立刻跟著響了起來。所有人都為自己壓注的對象叫好歡呼。

  不過在看到接下來的一幕,聲音立即啞了,所有人全都傻愣愣的張著嘴巴、瞪大眼睛,整個人僵硬了。

  對著在跑動中自動配合行動的野狼,康斯深感佩服,中間的四頭野狼,一頭襲擊自己的喉嚨,兩頭襲擊自己的左口腰間,一頭瞄準了自己的大腿,而邊上的兩頭則準備繞到自己身後,配合襲擊。

  狼的速度很快,在康斯看到這些的時候,已經可以嗅到狼嘴裡的腥臭。

  不知道什麼緣故,康斯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右手舉刀一個斜劈,輕鬆的把攻擊自己喉嚨、右腰、右腿的三頭狼砍成兩半;左手握盾下敲,敲斷了攻擊自己左腰那頭狼的脖子;轉身一個側踢,身後攻擊的一頭狼被踢得陷入泥牆;再順手一各刀刺,把刀刺入另外一頭從身後攻擊的狼嘴中。

  從六頭狼衝出,到康斯抽刀甩了下刀上的血跡,只是花費了幾秒鐘,六頭狼就這麼完蛋了。

  而在場的人,震驚的時間絕對比這個長。

  角鬥場一片寂靜,直到那個敲鑼手無意識的鬆開銅鑼,銅鑼掉下的聲音才驚醒了眾人。

  清醒過來的賭客們第一件事就是揉揉眼睛,然後才合上嘴巴,接著又立刻張開大喊:「啊,這不可能!」

  歐克這一票對著康斯有著無比信心的人,在看到康斯的表演後也都傻了眼,他們雖然知道康斯會獲得勝利,但沒想到會輕鬆到這個程度!

  幾乎就那麼眨眼的工夫,六頭兇惡的野狼的就這麼完蛋了!

  清醒過來的康斯下屬立刻歡呼起來,並且一臉得意地向那些滿臉震驚的賭客拋著媚眼。歐克懶得理會這些,直接抓住身旁的文書喊道:「快!兌換啊!」

  那文書像是剛是夢遊般的喃喃自語:「好的,賭注一千八百八十匹,一賠二,三千七百六十匹,您收好。」

  而一旁的維堂嚮導早就整個人傻了。

  聽到消息正急衝衝趕來的那個中年負責人,滿臉不敢相信的對手下問道:「這是真的嗎?他只是眨眼間就幹掉了六頭狼?」

  得到肯定答覆的他,立刻歡笑起來:「哈哈,那幫笨蛋壓了那麼多在野狼身上,現在不就血本無歸?哈哈⋯;⋯;呃,糟糕,如果那人連賭的話,那我們豈不是!」負責人臉上立刻冒出了冷汗。

  「你是現在兌換,還是進行連賭?」總算清醒過來的文書,下意識的問。

  歐克張了下嘴,但又閉下,然後直接向威傑喊道:「快!問大人是否連賭!」

  「好咧!」威傑立刻興奮的大喊起來:「大人!是不是連賭?」

  看到康斯無所謂的點頭,威傑才剛轉頭要答話,就看到歐克已經揪著文書喊道:「連賭!一賠三,三千七百六十匹全壓!」

  在那中年負責人冒冷汗還在路上的時候,賭場人員已經按照規章制度清理狼屍,並放下了八頭野性十足的野狼。

  正在往角鬥場趕的負責人,被一個滿頭大汗急衝衝跑過來的手下嚇了一跳。

  看到這個手下雪白的臉色,負責人心頭一緊,忙問道:「怎麼回事?」

  「老大,那⋯;⋯;那人已經連勝三輪了!」這手下雙眼無神的說。

  「什麼?這才多長時間啊!十八頭野狼就被幹掉了?」負責人吃驚的說。

  「老大,不是十八頭,而是二十六頭,他勝了第一局後就開始連賭啊!」這手下一臉苦澀的說。

  「連賭!起始賭注是多少?」負責人焦急的喊道。

  「一千八百八十匹。」手下忙說。

  「還好還好,不到兩千匹⋯;⋯;」負責人慌忙安慰自己,不過他立刻醒悟過來:「呃!連賭是積累全壓的?」

  臉色一變,慌忙扳著手指計算起來:「第一輪壓一千八百八井,一賠二,得三千七百六十,第三輪壓三千七百六十,一賠三,得一萬一千兩百八十,第三輪壓一萬一千兩百八十,一賠四,得四萬五千一百二十。」

  算到這,負責人的臉色變得非常難看了。

  而就在這時,一聲鑼響,負責人立刻跳起來:「天哪!難道是第四輪?」看到那個手下有點恍惚的點點頭,馬上喊道:「快!制止他們!絕對不能進行第五輪!」

  手下為難的說道:「老大,連賭不到頂是不能停的。」

  「媽的,我不知道嗎?我是要你去讓他們第五局不要那麼快進行!就說我親自主持第五輪!一定要等到我到來才能開始!還不快去!」

  負責人氣敗的大罵,那手下立刻火燒身一樣的衝向角鬥場。

  負責人交代手下後,掉頭往回跑,等他衝到賭場外跨上一匹馬的時候,裡面一聲鑼響傳入他的面中,讓他恨不得立刻噴血。

  第四輪壓四萬五千一百二十,一賠五,得二十二萬五千六百,超二十萬匹啊!

  要是讓他贏了第五輪,那得賠出一百多萬匹啊!絕對不能讓他贏得第五輪!

  想到這,負責人立刻策馬狂奔。

陌生的訪客 於 2007-09-29 20:4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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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29 20:44:00
第八章

集市邊上的一座牧旗包,有十來個壯漢守衛著,看到一騎朝這猛衝,都抽刀戒備,不過在看清來人後,立刻收起兵器迎了上去。

  那名負責人不等馬停穩,就跳下來衝入了帳篷,一陣雞飛狗跳後,賭場負責人再次朝賭場策馬狂奔,不過這次他身後有輛大馬車和數十個騎士跟著。

  在場的賭客,全都在倒吸著冷氣的看著角鬥場的康斯。

  康斯連拼四局,除了身上的身服被野狼撕破幾處外,全身上下居然沒有一道傷口,而且連續幹掉四十四頭野狼,居然氣都不喘一下,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而康斯部下則全都一臉傲色的左顧右盼,歐克等幾個主要頭目早就笑掉了大牙,威傑興奮的喊道:「天哪!現在我們已經贏得二十多萬匹了,等第五輪結束的時候,我們豈不是贏了一百二十多萬匹?啊哈哈,上百萬匹駿馬啊!」

  忽然想到第五輪野狼數的歐克,皺眉說道:「等下是二十六頭野狼,大人應該能夠應付吧?」

  一旁的維堂嚮導信心十足的說道:「絕對沒有問題,剛才十八頭野狼,大人不是一樣輕鬆解決嗎?只是多了八頭而已,沒問題的,哈哈,大人確實厲害啊!」

  難怪維堂一副自己人的樣子,要知道他的佣全是百分之一,也就是說,當康斯第五輪獲勝後,他將得到一萬兩千匹的佣金,一下子就擁有只有牧旗萬夫長才能擁有的財富了!

  「嗯?怎麼還不開始?」

  威傑看到角鬥場的狼屍被拉走後,不像以前那樣很快準備妥當,不由疑惑的說。

  那些賭客也發現這點,立刻叫囂起來,特別是一些在第四輪開始時,往康斯身上押注獲得勝利的賭客,更是大聲叫喊:「怎麼回事?快點開始啊,老子還要押人贏呢!」

  聽到這話,大部份的賭客立刻搧了自己一巴掌,絕大部份的人都因吃驚康斯的實力而傻了,根本沒有想到去押注。

  看到身邊這些人懊惱的樣子,那些已經贏了的人,在得意之餘也非常不滿,一是不滿自己怎麼這麼膽小,只壓了千來匹,二是不滿賭場對這種連賭的周邊,賠率只開出一賠一,不然自己早就賺翻了!

  聽到這些叫囂,那個向賭場負責人打報告的手下,立刻一邊敲鑼一邊喊道:「諸位尊敬的客人,由於從來沒有人能連賭到第四輪,所以為了表示對勇士的崇敬,賭場負責人將親自為第五輪敲鑼。

  「現在賭場負責人正在趕來,請諸位尊敬的客人稍等片刻。」

  聽到這話,叫囂聲消失了,但是竊竊私聲卻響了起來。

  威傑感覺到氣氛有點不對勁,剛好注意到身旁的維堂臉色一變,不由好奇地問道:「怎麼回事?有什麼不對嗎?」

  聽到這話的康斯部眾,立刻緊張的注意著維堂。

  維堂一臉苦澀的搖搖頭說道:「你們想想,現在你們都贏了二十萬匹了,第五輪獲勝的話,將超過一百二十萬匹,雖然這數字對整個大草原的馬盜來說不算什麼,可對一個馬盜集市來說,卻是非常巨額的數字。

  「這種集市一個集後期的收入,也就是五六萬匹,現在一下子就被你們贏走一萬二十萬匹,也就說好幾年的利潤被你們贏走了,你說,換作是你會怎麼樣?」

  「難道他們敢拒付?或者不承認賭局有效,賴帳?」歐克立刻跳起來。

  維堂立刻肯定的說道:「絕對不會這樣,要知道這可關乎馬盜集市的信譽,只要你們能贏,他們絕對會給的!」

  「嘿,既然這樣,你幹嘛一臉擔優的樣子?」鬆口氣的威傑打趣道。

  「唉,我是為自己的佣金傷心啊,別忘了第五局輸掉的話,那可就全都沒了。」維堂苦著臉說。

  「什麼意思?」

  歐克等人都疑惑了,這個嚮導怎麼說話顛三倒四的,又說賭場不會賴帳,又說傷心他的佣金,難道他懷疑大人不能贏第五局嗎?

  剛剛他才說了二十六頭狼根本不是大人的對手啊。

  維堂苦笑。

  「第五局還沒開始呢。這次賭場放下的肯定是二十六頭頭狼,這頭狼可不是普通野狼能比的,更別說被特別訓練過了。」

  「頭狼!」

  稍微有點見識的就知道頭狼的厲害,一個狼群裡只有最強壯的狼才能成為頭狼,看來大人有危險啊。

  「這不是跟作弊一樣嗎?怎麼拿出頭狼來比鬥?」威傑立刻氣憤地說。

  「咳,賭局只是定了狼的數量,並沒有規定狼的質量啊,再說他還可以以『其他野狼用光了』的藉口。不過賭場為了面子好看點,應該會更改一下賠率。」

  「媽的!更改賠率有屁用啊!我這就讓大人棄權!」威傑立刻跳起來。

  不過立刻被維堂拉住了:「連賭是沒有中途停止的,如果大人棄權的話,賭場不但會沒收大人的賭本,更可以直接把大人當成奴隸,因為這是侮辱我們在場的所有人。」

  「什麼?把大人當奴隸!他們敢!」

  聽到維堂這話的康斯部眾,包括傻乎乎的雷特、雷凱兄弟,全都跳了起來。

  「幹什麼?都給我安靜!大人是不會放棄的!」

  歐克依仗年齡把大家喝止住,他知道康斯就算明知道要跟二十六頭頭狼鬥,也不會棄權的。

  因為在整個大隊聽從康斯命令進入草原,康斯就把眾人的安危當成自己的責任,而獲得精製地圖也是這責任之一。

  雖然康斯從不表明這些,但一直跟在康斯身旁的他,卻從康斯的言從舉止看出來了。

  為了轉移眾人的火氣,歐克向維堂問道:「為什麼棄權就是侮辱你們?」

  維堂看了一下四周氣鼓鼓的人,不由苦笑。

  「會這這,是因為我們認為連賭是勇士的遊戲,你敢親自參與,就是為了向世人表現你的勇武,那麼為了勇士的尊嚴,你要嘛獲勝,要嘛戰死。

  「但賭到一半就棄權退縮,那就說明你貪生怕死,完全把我們這些觀看的人當成癟三來戲弄,你想我們這些草原人會放過這樣的人嗎?」

  聽到這話,眾人都傻了眼,不就是賭博嗎?怎麼跟表現自己的勇武和戲弄觀眾聯系上了,這草原上的規矩還真是古怪。

  不過既然知道棄權會惹來整個大草原的追殺,大家只好忐忑的祈求康斯能夠輕鬆解決二十六頭頭狼,贏得勝利,那就可以脫身了。

  就在大家不耐煩,又要開始喧鬧的時候,數十騎加上一輛馬車,直接駛進了賭場。

  那賭場負責人向手下交代了幾句,立刻跑上高台向四周行禮喊道:「對不起,諸位尊敬的客人,在下來遲了。」

  一番做作後,負責人立刻向靜待在角鬥場中心的康斯說道:「非常抱歉,這位大人,由於我們賭場從來沒有想到有像您這樣勇武的客人,連賭到第五輪,所以野狼的數量準備不足,這才緊急調了一批過來,累您久候了,真是抱歉。」

  「沒關係。」康斯無所謂的笑了笑:「可以開始了嗎?」

  負責人遲疑了一下,神色有點尷尬。

  「剛才在下已經說了,由於野狼數量不足,剛調了一批過來,呃,不過這一批都是頭狼,也就是說,您將和二十六頭頭狼賭鬥。」

  這話一出,賭客們立刻一片嘩然,身為草原人的他們,當然知道頭狼的厲害,三頭野狼都沒有一頭頭狼恐怖呢。

  雖然已經有心理準備,但歐克這些康斯部眾還是忍不住地跳起來高喊:「不公平!」

  「請安靜一下!」

  在賭場人員的勸止下來後,負責人才繼續說道:「老實說,雖然這看起來不公平,但是賭場並沒有規定賭鬥的野狼是普通狼還是頭狼,所以我們賭場並沒有違背自己規矩。」

  聽到這話,大部份人都不吭聲了,就跟負責人說的那樣,沒有規定就可以使用。

  不過一些輸慘了的賭客忍不住嘀咕道:「嘿,是狼就行,那麼蒼狼神也行了?那不是穩勝?」

  只是這種有點冒犯神靈的話,根本就是一閃而過,沒人再提起。

  看到賭客都沒有什麼意見,負責人臉上露出了笑容,不過看到康斯那一票人一臉怒色的看著自己,知道自己玩得不夠漂亮,為了挽回印象分,他咬了一下牙。

  「當然,由於賭場準備不足,使得連賭第五輪將是二十六頭頭狼,那麼為示賭局的公平,第五輪將開出一賠十的賠率!」

  負責人的手下立刻靠前來,緊張的問道:「老大,有必要開出一賠十的賠率嗎?這樣豈不是讓那些賭客把賭注全壓在頭狼身上嗎?到時我們會賠一大筆的!」

  負責人低聲叫罵,「媽的,我不知道嗎?不過那幫賭客壓不多的,而且他們賭的是周邊,賠率都是一賠一,了不起就是十來萬,這等於送籌碼給賭客!不扭轉賭客的印象,以後就沒人來我們賭場玩了!你想我死啊!」

  這樣可以讓賭客扭轉印象?不過那個手下沒在這方面追究,反而提醒道:「可是老大,萬一那人贏了,我們可要賠兩百來萬!我們哪有那麼多駿馬?」

  「哼,等他們贏了再說!」負責人根本就不相信那年輕人能打贏二十六頭頭狼。

  賭客們聽到新開出的賠率不由一愣,他們可都是知道賭場中賭鬥的那人,已經贏了二十多萬匹,這樣如果第五輪贏了,將獲得兩百餘萬匹的籌碼!

  這可是歷年少見的巨大賭局啊!自己還真是幸運,能夠看到這場賭局,回去能夠好好吹一下了。

  如負責人所說的一樣,這些賭客立刻扭轉了剛才對賭場有點耍賴性質的印象。

  威傑等人沒有興奮,臉色緊張的注視著康斯,只有歐克和那文書對照了一下第輪賭局的賭單。

  聽到賭客的歡呼聲,負責人立刻知道搞定了,不由立刻喊道:「那麼第五輪賭鬥即將開始,請諸位尊敬的客人選擇對象下注。」

  那些賭客連頭狼長什麼樣都不看了,直接跑去投注櫃台押注,這可是賭場送籌碼呢。

  至於康斯,他們可是看了四輪,有什麼好看的,雖然他厲害,但絕對不能和二十六頭頭狼抗衡的。

  不過也不是所有人都壓頭狼,還是有一小批人把賭注押在康斯身上,這一小批人,要嘛是本錢輪了大半,賭氣準備輸光的,要嘛就是非常有眼光,覺得康斯有可以獲勝,希望賭拼一下的。

  一聽開始押注就跑去看頭狼長什麼樣的威傑,回到看台上時臉色鐵青,陪同他一起去的歐克等人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歐克有點強顏歡笑的說道:「放心,大人一定會戰勝這二十六隻頭狼的。」

  眾人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

  康斯看到了歐克等人的神情,知道他們的臉色為什麼會這麼難看。

  頭狼長什麼樣自己也曾見過,和普通狼相比厲害多少,自己也非常清楚。雖然即將面對二十六頭頭狼,但康斯並沒有心神不定,博殺四十四頭野狼後,康斯覺得現在自己全身上下都舒展開了,狀態非常好。

  二十六個相比以前大了一倍的籠子被放了下來,透過籠縫,可以看到二十六頭體型巨大得野狼。

  銅鑼一響,籠門打開,不過出奇的是,這些頭狼的表現跟前幾局的野狼不同,沒有立刻衝出來撲向康斯,反而緩緩的走出,神態傲然的抬頭張望四周的情況。

  所有人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氣,這些頭狼的體型跟小馬駒一樣龐大,而且怪異的是,牠們擁有那種任誰都能體會得到的傲氣,像牠們看到籠子被提上去,扭頭觀看時流露出的輕蔑神態。

  是的,絕對沒錯,眾人就是能體會到這些頭狼眼神流露出的神態,是什麼意。

  這種非常古怪的體驗,讓眾人都傻愣愣的在原地發呆。

  康斯掃視了二十六頭頭狼一眼,注意力立刻集中在中間一頭黑色毛髮的頭狼身上。

  康斯會注意到這頭頭狼,除了那頭黑狼有著一雙區別於其他紅眼狼的白色眼睛,更因為二十六頭頭狼中,只有牠沒有打量四周,反而靜靜的注視著自己。

  康斯殺的四十四頭狼和這裡的二十五頭狼,都是紅色眼睛的,只有這頭頭狼是白色的眼睛。

  有點常識的人都知道,狼只有吃多了人,眼睛才會變成紅色。

  就在大家靜靜等待頭狼們發起攻擊的時候,二十六頭狼突然同時仰天長嘯!

  康斯發現第一隻仰頭的狼,就是那隻白眼睛的黑狼。

  就在眾人被這突然發出的氣勢逼人的狼嘯嚇一跳的時候,康斯第一次主動衝向了狼群,而那些狼也在康斯身形一動的瞬間,發起了攻擊。

  看到數十頭狼朝康斯撲去,眾人忍不住一陣的驚呼,在他們看來,康斯很快就會被撕成碎片的。

  不過身臨其境的康斯,並不覺得自己有多大危險,要知道這角鬥場雖然看起來寬敞,但是放進二十六頭體型大了一倍的頭狼後,就顯得很擁擠了,而且狼的攻擊都是撲咬,能夠第一時眼攻擊康斯的,也就四五頭而已。

  康斯用盾牌一掃,把兩頭直撲而來的頭狼掃到一邊,從這空隙衝過的瞬間,用刀把側邊的一頭頭狼的腦袋砍掉。

  衝過第一波撲咬的康斯,立刻迎來第二波的撲咬,康斯側盾猛擊打翻一頭側邊撲來的頭狼,與此同時,一刀刺入面前的一頭頭狼嘴裡,和一個側踢踢飛一頭狼。

  不過康斯也在這第二波撲咬中,被狼爪在身上留下了七八條傷痕。

  眾人在看到康斯不斷奔跑的同時,也不斷有頭狼倒斃在地,不過他們卻不覺得康斯會贏,因為康斯身上的衣物不斷被狼撕爛咬下,身上的傷痕也越來越多。

  看到如此激烈的人獸鬥,賭客們全都熱血沸騰的狂叫起來,而歐克他們則拼命的當自己長官加由,「幹掉他!」的喊聲響徹天際,雖然加油聲相同,但雙方支援的對像卻是截然不同的。

  感受到利爪撕開皮膚,利齒刺入肉體的疼痛,聽到四周急促的呼吸,頭狼們瘋狂得怒吼慘嚎,撕咬落空時牙齒相撞,肢體落地鮮血飛濺的聲音;嗅到那濃厚的、帶著血腥味和熏人腥臭;察覺到砍刀切進、踢打撞擊肉體的力度;這些都讓自己更加清楚的體驗到,陷入重圍的那種孤立無援,隨時喪命的危險。

  這一切的體驗,讓在狼群中廝殺的康斯,不由自主地笑了笑,因為他居然有了多年前自己擔任輕步兵時,和敵人拼死廝殺的感覺,這種感覺多久沒有體驗了。

  陷入這種感覺的康斯,突然發現自己處在旁人的位置,慢動作的看著自己握刀的手,輕輕的劃過一頭狼的脖子,在砍刀還在保持前進動作的時候,盾牌狠狠地正面撞擊一頭狼的鼻子,在那鼻子扁平的狼嗷叫的時候,另一隻狼咬住了盾牌,自己立刻抽刀把這狼捅個對穿,接著就是一邊快速奔跑,一邊把狼屍甩到一邊。

  正在拼命叫喊的眾人慢慢的安靜了下來,所有人都張開嘴色,吃驚的看著角鬥場的康斯刀砍、盾擋、腳踢,動作飛快的和那些頭狼拼殺著。

  砍刀繃斷的聲音讓康斯清醒過來,此刻康斯才發現四周全都是頭狼的殘屍斷體,二十五頭頭狼就這麼被他幹掉了。

  是的,二十五頭,還有一頭渾身是血的黑狼,正擺出一個撲咬的姿勢,張開嘴巴,低聲吼叫,警惕的盯著康斯。

  康斯默默地望著這頭給自己印象很深的白眼黑狼,他知道這頭狼能存活在最後,不是這頭狼狡猾的不攻擊自己,也不是自己手下留情。

  相反,這頭狼每次攻擊都是衝鋒在最前線,自己身上有七八道傷痕是牠留下的,而自己更沒有留手,起碼砍中了牠十數刀,牠能存活到最後,只是因為這頭狼很厲害,每次都躲過了要害。

  康斯微微嘆了一息,握著半截砍刀朝這頭黑狼走去。

  此刻的他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渾身衣裳都成了破布條,左手的木盾更是被頭狼咬得支離破碎,整個人看起來淒慘到極點。

  康斯不知道自己眼中是否流露出贊賞和歉意的神色。但他知道自己非常欣賞這頭拼博到最後的黑狼,如果牠有思維的話,牠會為自己因為失去自由,被當成賭博工具進每生死博鬥而悲哀嗎?

  抱歉,我需要籌碼換取地圖。

  不知道為什麼,那頭黑狼的雙眼忽然失去了戰鬥的意志,也許是因為傷勢嚴重,也許是因為牠明白自己無法打贏眼前這個人類的緣故?

  反正康斯走到牠面前的時候,牠不但沒有攻擊,反而認命般的閉上眼睛,無力的趴在地上。

  康斯靜靜的站在黑狼面前一會,然後抬頭對那個瞪大眼睛、整個人傻了的負責人說道:「我這樣算贏了嗎?」

  負責人下意識的點點頭說道:「是的,您贏了。」

  白痴都知道那頭狼已經不行了,而康斯雖然渾身傷痕,但看他的神色,再幹掉二十六頭野狼都不成問題。

  被這對話驚醒的敲鑼人,立刻敲響銅鑼,鑼聲馬上把寂靜的眾人驚醒。

  大家同時猛吸一口氣,輸了的人還傻愣愣的看著康斯,而贏了的人則立刻歡呼起來,特別是康斯部眾,全都雀躍吹呼的蹦跳著。

  那那個維堂嚮導更是興奮的仰天狂笑,自己的佣金可是兩萬兩千五百六十匹駿馬啊!

  「對了,我有個請求。」

  康斯這話並沒有用力叫喊,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張嘴,所有的聲音就消失了,所有人都全都靜靜的聆聽著。

  「是,您請說。」負責人雖然已經被即將賠出的籌碼弄得快昏了,但還是堆滿笑容,恭敬的說。

  「這頭狼能送我嗎?」康斯指了一下那頭趴著的黑狼說道。

  不知道是錯覺還是什麼,還隻一動不動的黑狼的耳朵,在康斯說出這話時居然晃動了一下。

  負責人雖然奇怪康斯怎麼提出這個要求,但看到那黑狼渾身傷痕,而且看起來像是掛掉了一樣,立刻不在乎地說道:「沒問題,我們會幫您裝進籠子的。」

  當康斯上來後,歐克等人立刻圍了上去慶賀,不過在看到康斯身上的傷痕後,眾人立刻倒吸口冷氣,歐克更是立刻喊道:「快!威傑立刻去車隊把傷藥拿來!」

  威傑馬上帶著幾個人朝外跑去,而維堂也熱心的邊跑邊喊:「這集市就有傷藥,我這就去拿來!」

  賭場的一座牧旗包內,賭場負責人和他的幾個手下,正愁眉苦臉的互相嘆氣。

  負責人的一個手下有點遲疑地說道:「老大,這可是兩百二十五萬六千匹的賭注啊,我們哪裡能拿出這麼多匹駿馬啊!我如我們賴帳吧?反正他們只是一個商團而已。」

  「白痴!想把我們整個馬盜集市的信譽都給毀了?」負責人想都不想就拒絕了。

  另一個手下突然一臉猙獰的說:「老大,不如我們大部份給籌碼,小部份才當駿馬,然後半路上把他們給⋯;⋯;」說著做了個割脖子的動作。

  負責人很是心動的想了一下,但很快苦笑的搖頭說道:「不行,外面四五千人的賭客,他們絕對會把這場賭局的情況傳遍整個草原,如果這個商團一下子消失了,任誰都會懷疑我們的。」

  還是那個一臉猙獰的手下笑道:「老大,我們只要不在我們的地界碰那商團,離開我們地界後被馬盜洗劫,能關我們什麼事?誰都知道馬盜集市保護的只是自己地界的客人啊!」

  負責人臉上立刻堆起了笑容。

  「對!我怎麼忘了這招?沒錯,我們馬盜集市只能保護本地界內的客人,因為不能過界嘛,總不能客人在其他地方被洗劫了,也賴到我們身上來呢?啊哈哈!」

  在負責人和那個提議的手下狂笑的時候,一個手下提醒,「老大,那商團被其他地界的馬盜吞了,我們並沒有好處啊,他們是不會分好處給我們的。」

  負責人立刻傻了眼,接著他馬上怒斥剛才那個手下道:「媽的!出的什麼主意?這不是給其他馬盜送貨嗎?幹!」

  說著就氣敗的來回踱步,喃喃道:「媽的,又不能不給,真是心痛啊,怎麼才能撈回來?」

  「老大,我看還是讓那商團在我們這裡消費好了,這樣起碼能夠撈回一點。」一個手下提議道。

  「嘿,這倒是個辦法,快,去找他們雇佣的嚮導,看他們需要什麼!」負責人立刻歡喜的命令道。

  過了一會兒,已經包扎好的康斯帶著歐克等人,來到了賭場負責人所在的牧旗包。

  歐克一臉興奮的把賭單攤在矮桌上,朗聲說道:「老板,兌換賭注啦,總共是兩百二十五萬六千匹的籌碼哦。」

  傑拉特這幾個聽到消息趕來的賭術高手,雖然知道康斯贏了兩百萬匹,但聽到這確實的資料後,還是不由一陣恍惚,然後看著六個人加起來才三四百枚的籌碼,不由一陣苦澀。

  「好的好的,請坐,請喝奶茶,我這就讓人給您兌換。」負責人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一聲招呼,數個壯漢和文書就抬著幾個大箱子走了進來。

  看到歐克等人疑惑的神情,負責人打開一個箱子,拿出一枚籌碼遞過來說道:「這是最大的籌碼,一枚可換一千匹駿下。」

  歐克接過來一看,正面還是駿馬圖案,不過背面的文字則變成了一千。而且「一千」這文字是藍色的,大概是為了防止偽造,特別加了不同的金屬才形成的。

  「嘿,這倒方便,兩千兩百五十六枚就行了。」

  歐克送了送把籌碼送了回去。

  在文書數著籌碼的時候,負責人像是不經意的問道,「對了,不知道貴商團在本集市有沒有看重什麼東西啊?我兼任賭場負責人的時候也兼任集市負責人,有什麼需要都可以和我說。」

  歐克還沒有來得及搭話,維堂就搶先說道:「我們準備購買記錄整個大草原的精製地圖。」

  負責人好整以暇。

  「噢,這可是我們馬盜集市最受歡迎的產品呢,我們這有五種地圖,一等最高,五等最低,五等的只要一萬,四等的要兩萬,三等的要十萬,二等的要兩百萬,一等的要五百萬,不知道貴團需要那種呢?」

  本來正向維堂瞪眼的歐克聽到這話,立刻張開嘴準備說什麼,不過卻被維堂掐了一下,並使了個眼色。

  歐克立刻醒悟,為什麼本來只有牧旗主可以購買的一等二等地圖,會被這負責人提出價格,敢情這傢伙想直接把兩百萬籌碼撈回去呢,而且絕對可以肯定這二等地圖的真實價格沒有兩百萬。

  雖然有點可惜這這多駿馬沒有了,但來賭場主要就是為了地圖,現在能夠搞到比期望高一等的地圖,不是更好嗎?

  想到這,歐克立刻向康斯詢問:「大人您看呢?」

  康斯望著負責人輕輕的笑了笑,忽然起身轉身離開。

  那本來很鎮定的負責人,立刻慌張的喊道:「大人你去哪?」

  而歐克等人也是一臉吃驚的看著康斯,他們搞不懂康斯怎麼什麼話都不話就要離開。

  康斯扭頭笑道:「我想要一等地圖。」

  負責人皺眉說道:「可是您的籌碼不夠啊。」

  康斯會過頭去,一邊抬腳一邊說道:「所以請您稍等,我去賭鬥幾場就回來。」

  負責人和幾個賭場人員臉色立刻雪白,而歐克等人則一臉的賊笑,威傑更是叫喊道:「對啊對啊,把這兩百多萬壓進去,一場變四萬方,兩場變四百萬,足夠了!」

  負責人立刻急切的跳起來,攔住康斯哀求起來。

  「這位大人,求你不要去賭鬥了,一等地圖兩百萬賣給您好嗎?」

  康斯露出笑容:「成交。」

  歐克在旁邊插嘴:「你們要把五種地圖都拿出來讓我們對比哦,免得我們分不出一等地圖是怎麼樣的。」

  負責人只能哭喪著臉的點點頭。

  在那維堂嚮導的勸說下,康斯除了把剩下的籌碼支付佣金,並兌換五千匹駿馬外,其他的全都在馬盜集市用光了。

  雖然物價突然提升了近十倍,但康斯還是買來像馬鞍、馬鞭、箭矢、糧草、傷藥等等之類大量的物資,足足把新增加的四十大馬車給裝滿了。

  幾乎把集市物資一掃而光的康斯一行人,在馬盜集市人員咬牙切齒的目光中,帶著超過一百五十輛馬車,趕著近萬匹戰馬和一頭關在籠子內養傷的黑狼,轟轟隆隆的駛向草原深處。

  望著慢慢被黃昏吞沒的康斯車隊,維堂搖搖頭喃喃自語。

  「如果你選擇三等地圖的話,也許能安然離開草原。可惜貪心讓你選擇了一等地圖。

  「擁有一等地圖的你,將是所有牧旗和馬盜的獵物。就算你再勇武又如何呢?狼是無法和人相比的。實在可惜,你不是草原人。」

  這完這些,維堂嘆口氣扭頭進了集市。

陌生的訪客 於 2007-09-29 20:4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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