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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63 奢靡的紅燈區（下）

紅磨坊帶給人的感覺是奇異的，陳雨一入劇場，就像進了個魔瓶，渾身涌起一種說不出的輕快。

剛才進門的時候，紅磨坊的外門小小的，可是進來之後，陳雨才發現這里的空間竟如此之大。看著可容納一千多人的座位呈扇形梯次布局，從整體布局上看起來就極為舒展。

而它的舞台和陳雨在其他地方看到的舞台都不一樣，這里舞台的形狀像極了模特表演的“T”形台，只是比T形台短一些。

而每個座前的桌上，各有燭燈一盞，並配高腳杯、酒水等等，調制出一種春風徐來的味道。這給來這里的人創造了一個咂酒輕談，不經意間，就愜意萌萌地生出春枝欲抽新芽的狀態。

雖然沒有來過這里，不過電影《紅磨坊》陳雨還是看過的，這部在十幾年後上映的電影可以說很真實而明晰地反映了紅磨坊的情況，要知道在多年前，酒吧、咖啡館並非是什麼高雅去處，藝術家們嗜好于此，正是被這里自由無拘的氛圍所吸引。在藝術家眼里，藝術是生活的主要理由，這些最俗常、最沒有外采約束的地方，恰恰最契合他們的藝術生活，這就使那些不入流的所謂藝術家朋友們就是這樣，沉浸其中。

在國內的時候，陳雨也听人說起過紅磨坊，不過一提到這里，很多人臉上都會露出相當隱晦的笑容，在大家的心里，這里是一個燈紅酒綠的地方，是一個很上不得台面的場所。

其實則不然，雖然沒有來過這里，但陳雨卻清楚，這里擁有當今世界最時髦的理念，最新潮的服裝，最新穎的音樂和世界上最漂亮的姑娘，是法國康康舞的發源地。而法國每年新年夜都要向全國轉播紅磨坊或者是麗都夜總會的歌舞表演，性質與中國新年除夕夜的春晚相似。

看著侍者遞過來的小冊子，陳雨對紅磨坊的了解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法國在對德國的戰爭結束後，國內的勞動市場很不穩定，人們無時不刻都感覺到來自世界範圍的壓力︰環境的衰退讓人無法從巨大的壓力中走出來去展望與探尋美好的未來。此外，第一次世界大戰的逼近，讓這一代人看不到生存的希望。正是在這個時期，大眾的生活風尚開始改變。人們知道他們需要放松，需要娛樂才能讓自己不去想這些令人窒息的壓力。紅磨坊就創建于這樣一個時期。紅磨坊以娛樂民眾為目的，提供大眾喜愛的，不貴的表演，而且觀眾可以欣賞坦胸露背的自由舞者的性感舞姿。

不過隨著時間的變遷，這種地方再也不是藝術家聚集的地方，也不是放松壓力的場所，而是觀光者和社會成功人士交流感情的場所。

整個夜總會相當于一個小型劇場大小，陳雨選擇的是高檔的包廂，所以位置是相當好的，而且環境也是極好的，並且有專門的侍者照應著。跟著侍者來到了包廂，包廂不大，每間包廂的的桌子上擺著兩瓶法國香檳，和一小筐面包。

“大雨，剛才花了多少錢？”坐在身邊的國蕭華小聲問了一句。

陳雨笑笑︰“國哥，你就別管了，一共也沒多少錢。”

話雖然是這麼說，不過剛才付錢的時候陳雨還是被這里的收費標準嚇了一跳。這里是按人頭收費的，普通的座位平均每個人的消費是人民幣700多元，而陳雨選擇的包廂則要高出三倍有余。不過即使這個價格，據說每天晚上都是座無虛席，今天晚上之所以能找到包廂，那也是來得巧了，正趕上有空閑的包廂。

侍者殷勤地走過來，向大家詢問了一下需要的東西，因為只有陳雨懂法語，所以其他人也就只能為他馬首是瞻。和侍者交代了幾句，然後塞過去一張中等面額的美元作為小費，侍者連聲謝謝，然後滿臉帶笑地將香檳打開，給大家面前的杯子倒滿。冰鎮過的香檳味道很純正，和另外三人有一搭沒一搭地嘮了一會，看看時間演出馬上就要開始了。

陳雨他們趕上的正是今天晚上第二場的演出。

隨著觀眾的越來越多，演出也越來越臨近了，一瓶瓶的香檳開啟，左右觀眾低聲的敘談，讓場內的情形也越發的帶有一些其他的意味起來。雖然是第一次來這里，不過陳雨從電影和剛才拿在手里的小冊子中已經知道，這里最有名的演出就是康康舞，一群年輕貌美的演員在翻飛的裙裾中露出修長的大腿、放射萬種風情。

而旁邊的張長河三人幾天前曾經來過一次，看過一次演出。回到那次是統一組織來觀看的，不過陳雨因為和楊格先生的聚會而沒有到此。回到賓館，國蕭華還頗為詳細地和陳雨講了一下，當談到最有名的無上裝表演的時候，國蕭華是一串掩飾不住的感嘆。

“大雨，看那邊。”國蕭華一踫陳雨的胳膊。

順著國蕭華手指的方向，幾個穿著阿拉伯白色長衫的人在一群人的簇擁下走到了不遠處的一個巨大的包廂里。這些人身邊既有穿著黑色衣服的保鏢模樣的人也有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各色美女，足足有二三十人之多，好幾位侍者不停地前後忙碌著。

隨著急促鼓點的響起，演出正式開始。因為來過一次，所以國蕭華還是有經驗的，听到鼓點響起，踫了一下陳雨︰“演出開始了。”

話音未落，幾十身材、裝扮都幾乎是一個模子克隆出來的大美女閃亮登場，隨著聲光電煙變幻莫測，整齊劃一的動作，強勁有力的音樂，加上舞台場景豪華艷麗，一下子就將場上的氣氛推向了一個高潮，觀眾的掌聲不由得如潮涌來。

“現在應該是雜技演出了。”陳雨看著節目單跟其他三個人說。果然兩位健壯的男子登台，雜技的演出很精彩，而且很容易看出來這里從中國傳統雜技中借鑒了很多東西，又加入了健美和舞蹈的成分，舉手投足間更具有法蘭西男人特有的優雅氣質。整個節目流暢、剛勁，灑脫，細膩，是一檔很好的雜技精品。不過，反響卻遠不如第一個節目來得激烈。

隨後的幾個節目演出雖然也都很精彩，不過顯然對觀眾的吸引力不夠大，一旁的張長河和謝大發甚至打起了哈欠。不過當最後的無上裝表演開始的時候，兩人原本已經充滿了睡意的眼鏡突然間亮了起來，不僅他們，全場此時都安靜了下來。在千變萬化、金碧輝煌的布景中，女演員裸露上身，通體如漢白玉般次第而出。微笑自然，舞姿大方，全情投入，毫無忸怩作態之感。

這些經過精心挑選的演員身材極好，據說他們身材比例正好應合維納斯的人體黃金分割定律，在各色燈光的投映下，皮膚上似乎生著一層細霧，生發出一種亦真亦幻的魔力。

對美女有著極強免疫力的陳雨此時也不由得呆住了，並且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種了無牽掛的心情，沒有歷史背景、沒有過去未來、沒有清醒甚至責任的快意，迷幻般的快意，又是真實強烈的快意

“不以物喜，不以已悲”，“寵辱皆忘”，“魂魄俱空”……此類境界，苦修而不得，陳雨腦子里突然出現了這樣一系列的詞語。

從小到大，國人始終是在傳統的觀念教育下成長起來的，素以重內斂，忌外露，直抒胸臆往往會遭當頭棒喝，幾千年來推崇的至高修為，莫過于超然脫俗，無為而無不為。現如今眼前這種暴露法，即使是重生過的陳雨也是難得一會的。

熱烈其實也如悠閑，是人生一大樂事，是生活質量和生命驅動力之體現，難道不是麼？陳雨心中不由得自己輕問了自己一句。

過去一提起紅磨坊，無數人以為它是一個燈紅酒綠，春光初透的場所。而今天親身經歷了，陳雨才有了一種嶄新的認識，過去雖然也看過脫衣舞，也看過其他的演出，不過紅磨坊和那些都不一樣，這里是把法蘭西的民族色彩和浪漫情調，把古典、現代和時尚融為一身的美妙盛宴，這里的的美麗其實與色情無關。

“真是天使的容貌，魔鬼的身材。”一旁的國蕭華突然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演出進行了將近2個小時才結束。四個人走出紅磨坊時巴黎的夜晚依然是一片繁華。

而此時的紅燈區卻是一片的情色感覺。

坐著出租車回賓館的時候，路旁的燈光有些昏暗，典型的歐洲街道，昏暗的路燈下每隔個三五米的門洞口就站著一個黑影。

“那些是干什麼的？”坐在後面的謝大發問了一句。

雖然不懂漢語，不過司機也听出了其中的意思，笑著對大家說了一句︰“她們是帶給男人快樂的源泉。”

一听這頗有些哲理的話語，陳雨不由得樂了起來。其他三人一臉奇怪地看著陳雨，不知道司機說了什麼，不過听陳雨解釋完，三人也忍不住樂了起來。

歡笑中，離開了巴黎最著名的地區。

正文 364 穿行歐洲大陸的列車

回到賓館已經快到凌晨三點了，和國蕭華聊了一會，看國蕭華睡著了，陳雨給北京的林惜雪打了個電話。

此時北京的時間應該是中午11點多，估摸著林惜雪已經考完試了。今天是林惜雪最後一科的考試的時間，過了今天學生們將陸續離校，進入大學後的第一個暑假生活即將開始。

“喂……”電話鈴響了幾聲，林惜雪清美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了過來。

“雪兒，剛考完試嗎？”陳雨半靠在床上，輕輕問了一句。

“剛考完試，整整考了三天，你怎麼樣，歐洲好玩嗎？”一听是陳雨打來的電話，林惜雪的情緒明顯提高了很多。

“歐洲挺好的，將來有機會一定帶你來好好逛逛……”陳雨簡單地把自己看到的事情和林惜雪講了一遍。

“雨，你那邊現在是應該是凌晨吧，這麼晚還沒睡，當心身體……”突然想到時差的問題，林惜雪關切地問了一句。

“我這身體你還用擔心嗎，我們剛從外面回來，剛才去了一趟巴黎最著名的紅磨坊看演出。”陳雨說。

“紅磨坊？！”林惜雪遲疑了一下，隨即又問了一句︰“據說那可是巴黎有名的情色場所，你沒犯錯誤吧？”小丫頭嬌嗔地問了一句。

“當然犯錯誤了，我也是個正常的男人，到了那種地方，還能不犯錯誤……”心里清楚林惜雪是和自己開玩笑，陳雨也跟她開了幾句玩笑。

“你在這麼說，我就不理你了，撂電話了。”林惜雪沖著陳雨撒起嬌來。

“好了好了，不和你鬧了，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哈爾濱，決定了就讓劉江給你訂機票，我可能還得過一段時間才能回去。”陳雨說。

“不用坐飛機了，班上東北的同學要一起坐火車回去，還有你們寢室的那幾個人，早上周寧已經統計過人數了，我也報名了，大家一起坐火車熱鬧。”林惜雪說。

“那也行，不過路上小心點。”又和林惜雪聊了好一會，兩人才戀戀不舍地放下了電話。

此時，東方的天邊已經露出了一抹白色，一個新的黎明已經到來。

接下來的兩天，考察團又來到了德國。從巴黎到柏林大家乘坐的是火車。由西至東而行。

和乘坐其他交通工具比起來，乘坐火車旅游有著極大的特點，個人擁有較大的活動空間。除座椅較寬，椅間距離遠之外，乘客可以在列車內自己走動。通常每車卡都沒有大台，圍著它對坐，朋友可從事橋牌、捉棋等玩意。在長途而有餐卡火車,人們更可安坐如完善餐廳環境,慢慢一邊放懷享用菜肴,一邊觀賞沿途風光。而坐火車無論要攀過幾多荒蕪地域，途經幾多不同國家，乘客一律不用操心，相對要便利得多。

火車在轟鳴聲中駛離巴黎，歐洲的列車條件極好，大家乘坐的都是兩人一位的包廂，陳雨自然和國蕭華坐到了一個包廂中。法國中部的土地，可以說是一幅如詩的圖畫，在連綿的平原和小丘陵上，入眼都是一片綠色，綿羊、奶牛在其間游蕩，看起來極為悠閑的樣子。

坐火車旅行一向是陳雨最喜歡的旅行方式，不過這幾年為了節約時間大多數時間還是選擇了坐飛機，這次來歐洲，乘坐火車穿越如詩如畫的歐洲大陸，感受到的竟然是一副極美的畫卷。

列車加速，田園如倒過的風景畫，不斷掠過車窗。在不盡的農田和樹木中，並不常見村莊和人煙。偶爾路過一個小鎮，也不過幾十戶人家，歐式的陡頂房子，像積木一樣色彩斑瀾。

和中國的火車比起來，兩國火車的尺寸差不多，不過這里火車的設備要明顯比國內好很多，每一節車廂連接處都有一個專門放箱子的小櫃，專門放大的行李，小件的行李則放在頭頂的架子上。

與別的地方不一樣的是，列車員大多是年輕的小伙子，很少看到女孩子。上車之後，和國蕭華坐在同一間包廂里，國蕭華買來了飲料、啤酒，兩人邊喝邊聊，旅途倒也十分的愜意。

正閑聊中，林南風推門走了進來。

“你們挺會享受啊。”看到正在欣賞風景，喝著啤酒的兩人，林南風笑著說。

“林省長，我們哥倆呆著沒事，喝兩杯，看看風景。”看到林南風進來，國蕭華早已經恭恭敬敬地站了起來。

“林叔叔，也來喝一杯怎麼樣？”相對于國蕭華來說，陳雨要隨意得多。

“好啊，這麼美麗的風景，不好好欣賞一下真的有些說不過去了。”林南風說完在鋪位上坐了下來。

一旁的國蕭華早已經啟開了一瓶啤酒，遞給過去。

把酒接到手里，林南風和陳雨兩人踫一下，喝了一口。踫杯的時候，陳雨看到林南風手腕上已經戴上了自己買的那塊手表，看來他的確很喜歡。

林南風的酒量不錯，加上今天的心情很好，陳雨和國蕭華又是他最親近的人，所以也就沒有什麼遮攔，說話很隨意，這讓國蕭華感覺到有些誠惶誠恐。

火車依然在廣袤的大地上飛馳。在廣袤的原野之上，到處是成群的綿羊。在巴黎購買的紀念品中，有不少是羊毛制品，從格子呢做的裙子，到粗呢西服、披肩、圍巾、呢帽等，陳雨雖然沒買，可國蕭華他們卻買了不少。

列車開了很久才停了下來，這是一座很古典的歐洲小城，古香古色的建築，干淨整潔的站台，到處都透著一股古典的美。

“林叔叔，下去透透氣，火車要在這里停十五分鐘呢。”剛才听了廣播里播出時間，陳雨問了一下林南風。

“好啊，下去透透氣。”听陳雨這麼說，林南風站了起來。

三人下了車，展台上此時已經三三兩兩地站了許多車上的乘客。

站台邊上的小攤賣著當地的一些特產和工藝品，吸引了很多乘客的目光，一時間，小攤前人頭攢動。

“林叔叔，我去看看那邊賣什麼的。”陳雨一時童心大起，和林南風打了聲招呼，快步走向了小攤。

看著陳雨快步走過去的背影，林南風不由得笑了笑，陳雨性格中的率真也是他很欣賞的一個方面。來到近前，陳雨才發現這是一個賣小工藝品的攤子，各種木偶、玩具帶有濃郁的歐洲風格。拍排了一會隊買了幾個小巧而古樸的木雕玩偶，然後才回到車上。

來到歐洲後，陳雨就感覺這里的空氣要比國內好太多了，這和當地人注意環保有著極大的關系。

“你們哥倆好好喝去吧，我回包廂了。”再次回到車上，林南風並沒有跟陳雨他們回房間而是回了自己的包廂。知道林南風事情多，所以陳雨也就沒有挽留。

美好的時光總是過得很快，陳雨就這麼在車窗前一直看著窗外的景色，看淡淡的陽光在木紋地板上緩緩舞動，心里不由有種類似感動的東西升騰起來。很快就到了吃晚飯的時間。雖然已經過去了將近十個小時，可是陳雨感覺才是短短的一瞬而已。

晚飯是在餐車吃的，這次陳雨和林南風坐到了一起。給林南風要了牛排、沙拉等典型的西餐。味道很好，看得出來，菜肴是廚師經過精心準備的。

火車的終點是柏林火車站，一下火車，就感覺到一陣古老的氣息，灰黑的站台，像很多電影里出現過的老火車站，出現在眼前。這里並不是十分的雄偉，人們在它不高大的站棚下穿行，白人，黑人，黃種人和其它有色人種，龐大的人流，經歷了短暫的喧囂後又無聲地四散而去。

和巴黎還有倫敦比起來，柏林的早晨出奇的寧靜，來柏林的第一天，陳雨就起了個大早，此時，窗戶外的幾縷陽光下麻雀正唧唧喳喳地出來覓食，四周十分的安靜祥和。每天，陳雨都要到外面轉上一圈才會回來。

對這個老牌的工業強國進行了考察。因為考察團中有很多企業家都是省里國有工業企業的領導，所以，在德國的考察安排得很緊湊，有時候一天要跑三家企業參觀。加上德國人生性中的嚴謹與務實，使整個考察工作都很忙碌，加上林南風的嚴格要求，考察團內部也緊張了起來，完全沒有了幾天前在法國的浪漫。

來德國的第三天，再和林惜雪通話的時候，小丫頭告訴他自己已經回哈爾濱了，一切都很好，希望他不要擔心。

陳雨住的賓館離離波茲坦廣場很近，步行也就十幾分鐘的時間，再過去一點，便是最最著名的柏林牆了，不過陳雨遲遲沒有去柏林牆。與其他景點不同的是，因為在他的內心深處，對于這個有著極強歷史痕跡的地方還是頗有些敬意的。

正文 365 一堵沉重的牆

陳雨曾經在介紹德國的一本書上看到過，到德國來，要想真正了解這個國度，僅僅靠啤酒節，靠喝一大杯黑啤，或來兩根巴伐利亞式的白香腸，是遠遠不夠的，你要想真正了解德國，有一部最生動的教科書，那就是柏林牆。麒麟小說網

為了好好地讀懂這本書，好好了解一下德國這個具有著獨特歷史的國度，所以到柏林後，陳雨一直沒有來柏林牆，而是等到考察團正式放假的時候，這才獨自一人開始了對柏林的了解和探求。

去柏林牆之前，陳雨沒有和任何人打招呼，做出決定後，也沒有告訴任何人，一個人拎著背包出了賓館。

到歐洲後一直是晴空萬里的天氣，可是說來也怪，今天去柏林牆，天竟然陰沉沉的，仿佛隨時都能下雨的樣子，而這個天氣正如同陳雨現在的心境，沒有了去埃菲爾的驚嘆、牛津的興奮，更多的是一種莫名的感覺。

其實，來德國已經三天了，早就听德國的朋友說起，相比于德國其他城市的本份和樸實，柏林已經是繁華絢爛得多了，不過在柏林的這幾天，陳雨走過的那些地方，都能看出它背負沉重歷史的滄桑，也會發現它作為統一後的德國首都的充沛活力。可以說，這是一個具有雙重中心的都市。

為了研究柏林，陳雨特意花了很長時間研究了地圖，從地圖上看，柏林的市區就像兩個部分重合的圓，繁華就從各自的圓心擴展開來，一邊源自從前的西柏林，另一邊源自東柏林。而處于兩圓交疊處的，就是德國的象征︰勃蘭登堡門。

所以陳雨將自己的第一個目標就選擇在了勃蘭登堡門。

從住的地方到勃蘭登堡門還有一段距離，不過陳雨並沒有選擇坐出租車，而是坐上了公交，幾天來對德國地圖的研究讓陳雨腦子里已經對柏林有了一個很清晰的輪廓，看看站牌，陳雨上了公交車。

柏林的公交車很發達，車況很好，寬敞明亮的公交車里人很少，找了一處座位安靜坐下來，開始了自己的旅程。

公交車的站點正好實在勃蘭登堡門，一下車，左右看了一圈，遠遠地就看到了那處具有幾百年歷史的古跡。

雖然是陰天，不過來這里的游客數量依然很多，而且很多都是組團前來的，而組團來旅游的游客大的特點就是大家都有著同樣款式的帽子。為了能更好地了解一下德國的歷史以及柏林牆，陳雨打算找一個導游，原以為導游會很難找，可是到了勃蘭登堡門，陳雨這才知道，導游的身影隨處可見。

陳雨一下車，沒走幾步，就有一位穿著黑衣裙二十多歲的日耳曼姑娘走了過來，用英語向著陳雨問︰“先生，請問需要導游嗎？”

正打算找個導游的陳雨求之不得，急忙回答︰“好啊。”

听陳雨說需要導游，這個叫安娜的年輕姑娘臉上不由得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但可能是出于先小人後君子的態度，還是先和陳雨講了一下導游的價格。

收費不是很貴，一個小時二十馬克，合人民幣一百多塊錢的樣子，陳雨笑笑答應了下來。

除了英語、法語外，陳雨對德語也是很精通的，不過看安娜始終用英語和自己說話，所以陳雨也就沒有說德語，而是用英語和安娜交流。

安娜的英語很好，據她說自己是柏林大學的學生，來這里當導游也是一種勤工儉學的方式，他和陳雨交流起來非常的方便，這也讓她的導游工作干起來非常的順暢。

跟著安娜，簡單地看了一下勃蘭登堡門，這是拿破倫時期柏林13座城門中唯一完整保存下來的一座，古希臘神殿風格的六根巨柱上方，是揚名世界的雙輪四駕馬車雕塑。

“陳，你來自中國，可能不是很了解這座門的含義，對于德國人來說，勃蘭登堡門的意義遠不止眼前看到的這些。”看著勃蘭登堡門，安娜對陳雨說。

“那還有那些特別的意義呢？”陳雨問了一句。

“二戰失敗後，我們德國柏林被劃成了四塊分別由美、英、法、甦四國管理，幾經周折，前甦聯管轄的東半個柏林順理成章地歸屬民主德國，而美、英、法三國控制的西半個柏林歸屬聯邦德國，柏林成了瓖嵌在民主德國土地之中的一個孤島。”

“這段歷史我在我們國家的書里也看到過，不過你剛才話里的意思可不是這些啊？”陳雨追問了一句。

听了陳雨的話，安娜臉上露出了頗為復雜的表情︰“最初，柏林城雖然屬于兩個國家，但百姓是可以隨意來往于東西柏林之間的。很多柏林人住在東邊，每天到西邊上班；也有的住在西柏林，卻到東邊的親戚家度周末。可是1961年，最先起床的柏林人發現一道帶刺的鐵絲網出現在了東西柏林的邊界，還有坦克和士兵。從那天起，柏林被分成了兩個城。”安娜說得很緩慢，但字字句句卻向陳雨展示了柏林牆出現的前後經歷。

看著安娜的年齡，也就是二十多歲的樣子，當年柏林牆建立的時候安娜還沒有出生，不過提及這段歷史，仿佛如同親身經歷過一樣，而且語氣和表情都是說不出來的嚴肅和鄭重，這讓陳雨從另一個角度認識了柏林牆在德國人民心上的那副重擔。

在勃蘭登堡門的不遠處，陳雨看到一排豎立在街道邊的十字架，還有一豎豎的鮮花，這里鐫著這座城市的懺悔。

路過這里的時候，一旁的安娜站了一會，閉著眼楮合著雙手，陳雨知道她這是在為逝者祈禱，而一旁還不時地有柏林居民在清理十字架下的樹葉。

離開勃蘭登堡門，來到波茨坦廣場附近的尼德克西納大街，這還有一段沒有被拆掉的柏林牆。

安娜告訴陳雨，當年柏林百姓恨透了這堵令他們與親人天各一方的高牆，所以從它被宣布開放的那一刻起，還沒等政府的鏟土機到來，就有許多人來到牆邊，自發地用各種簡陋的工具開始了對它的破壞。當然其中不乏有經濟頭腦的生財者，他們把帶有涂鴉油彩的那些牆壁，一塊塊地敲碎保留，于是今天的柏林，幾乎每一家旅游紀念品商店里，最搶眼的都是那些被小心裝裱起來的柏林牆碎石，最小塊的十幾馬克，大一點的要幾十馬克。

看著眼前的這已經滿目瘡痍的柏林牆，這里記錄著一個很不光彩的歷史，石板里的一根根鋼筋暴露無遺，不過還有很多地方可以看出當年的涂鴉痕跡。

當初在拆除柏林牆的時候，柏林市政府請來了世界各地有名的畫家在柏林牆上做畫以反映這段歷史。陳雨看到了其中最有名的兩副畫。

第一副猶如凡高的明畫《吶喊》，畫中的人物們猶如《吶喊》中的人物被緊緊的擠壓在柏林牆中，人被壓的扁扁的，象征著人性和自由的壓抑。而另一副畫是用及其卡通的形式描述了有關柏林牆的幾個故事。而在畫的上部，則是一張甦聯當時的總理和東德的總理相擁熱吻的照片，那可真的是很激情的熱吻啊！旁邊則是畫家用卡通的形式描述的這一場景。從兩人的舉動就可以看出當時東德和甦聯的關系就猶如情侶般密不可分。

因為柏林牆承載了太沉重的歷史，如今，這段200米長的蒼老的柏林牆被政府以鐵絲網圍起來，所以只能遠觀，不能觸摸。順著這段牆的盡頭一直走，雖然往日的舊牆已經不復存在，但腳下的路面上卻始終有一道石頭鋪的標線，提示你當年這道一百多公里長的柏林牆的位置。

和安娜參觀的路線不算太遠，可是走的時間卻很長，從上午9點多一直到中午12點才結束。

“中午一起去吃點東西怎麼樣，我們中國人是不喜歡讓朋友餓著肚子離開的。”付過了給安娜的酬勞後，出于禮貌陳雨邀請她一起去吃點東西。

一上午的接觸，安娜對陳雨這個來自于遙遠東方的少年也產生了很強的好感，所以遲疑了一下並沒有拒絕。

找了一家餐館，點了幾樣頗為地道的德國菜肴。來到柏林後，陳雨對德國香腸有了更深的認識，德國香腸的種類可以說在全世界是最多的了，味道非常好。中午這頓飯自然點了香腸，而據侍者說，這家餐館最著名的就是煙肉香腸，自然不能錯過，品嘗之下果然味道獨特。

此外還點了新鮮的水果和布丁，因為是午餐，按照德國人的習俗，自然少不了德國的啤酒。

安娜很大方開朗，兩人聊的很愉快，吃過午飯，和陳雨揮手道別的時候，那雙綠色的眼楮里竟然有著一種依依不舍的感覺。

正文 366 突如其來的事故

“陳，再往前走一段就是我們柏林很有名的羅森塔爾大街的哈克庭院和哈克廣場了，要是有時間的話你可以去那邊看看。”

“好的，我這就去看看。”陳雨回答得很干脆。

送別了安娜，陳雨一個人繼續在柏林的城市里逛了起來。剛剛喝了幾杯啤酒，肚子有些漲，所以沒有選擇出租車，而是一個人背著包沿著古樸的街道向前走去。

這一行走過的這些歐洲城市，對于古典風格的建築保護得都非常好，和其他的國家比起來，柏林還是相當的大氣。而城市角落里的雕塑或者裝置藝術品……讓整個柏林到處充滿藝術的氣息。走走停停，停停看看，不太長的一段路陳雨走了很長時間。

和安娜分手的地方正是位于市中心的位置，很快就來到了羅森塔爾大街的哈克庭院和哈克廣場，這是維也納設計師的作品。雖然名字叫庭院，其實只是一個建築群落，臨街是商鋪和酒吧，還有幾個不太大的花園。

在這里買了幾樣具有濃郁德國特色的工藝品，然後乘地鐵到波茨坦廣場。這里集中了不少嶄新的建築，其中的索尼中心是一座未來風格的玻璃建築，著名的柏林電影節“金熊獎”就是在這里頒發。索尼中心內的購物區集中了不少世界頂級品牌，不過在巴黎經歷了血拼的陳雨還是選擇坐在中心下面的咖啡館里，一邊喝咖啡，一邊欣賞已經點起了點點***的柏林。

回到賓館已經是點多了，太陽已經西垂，讓陳雨感到驚訝的是國蕭華並沒有出去，而是在房間里趴在寫字台上寫著什麼。

“怎麼了沒出去呢國哥，忙什麼呢？”陳雨問。

“大雨回來了，剛才林省長讓統計一下這幾天考察的事兒，忙了一下午，這不還沒整完嗎？”國蕭華回答。

“還差多少國哥？”陳雨問。

“馬上了，對了你去那里了，這一天也沒看到影兒？”國蕭華問。

“去看了看柏林牆，又簡單地逛了一圈……”陳雨回答。

“對了大雨，快來幫我參謀一下，看看還缺點什麼東西。”國蕭華一邊說，一邊把手里的材料遞了過來。

接過國蕭華遞過來的材料，簡單地看了看。雖然重生後很少接觸這種機關應用文性質的材料，不過重生前有過很長時間文字工作的他對于這種東西是相當熟悉的，所以看過材料後，陳雨提了幾樣頗為中肯的意見，讓一旁的國蕭華不由得拍手叫絕。

等國蕭華修改完材料後，時間已經是晚上8點多了，考察團的其他人大部分都沒有回來，看樣子不知道去那里瀟灑了。

“走啊國哥，出去找個地方吃點東西，看你你忙了一下午是不是還沒吃飯呢？”陳雨問。

听陳雨這話，國蕭華揉揉肚子︰“大雨，你不說我還真忘了，這肚子真的咕咕叫了。我可是忙了整整一下午。走咱們吃東西去，我請客。”

陳雨笑笑，先一步出了房間，國蕭華先來到林南風的房間，把材料放到屋子里辦公桌上，然後兩人說笑著離開了賓館。

在距離賓館不遠的地方，找了一家頗有規模的餐廳，點了幾樣菜肴，國蕭華對于菜單上的烤羊腿很感興趣，要了一份。陳雨則點了牛排和香腸還有其他一些蔬菜水果。

國蕭華點的羊腿上桌後，陳雨兩人不由得面面相覷，都以為西餐是非常精致小巧的，可是這里的烤羊腿卻是巨大無比，估計是一整條羊腿，單憑國蕭華是怎麼也是吃不完的。

看著巨大無比的烤羊腿，陳雨不由得笑了起來︰“國哥，今天估計你得吃個肚圓了。”

剛說完沒多久，陳雨要的香腸和牛排也端上來了，分量也是相當多的，看來德意志人，除了嚴謹工整，的確樸實無華，和法國的飲食比起來，這里要實在得多，在某種程度上更適合中國的性格。

和國蕭華踫了一下杯，剛說了一句干杯，旁邊一條毛茸茸的大狗讓兩人又是一驚。

這是一條體格碩大的大丹犬，站起來足有一米高，黑色的皮毛如同緞子一樣，剛才是趴在地上，所以陳雨沒有注意到，可能兩人踫杯清脆響聲驚動了它，這才站了起來。

可能看到陳雨兩人有些吃驚，狗的主人，一位六十多歲的德意志老者沖著陳雨兩人笑了笑︰“不要害怕，它的性格很溫順。”說完，輕輕拍拍大狗的後背，說了句什麼，黑色大丹犬乖乖地坐到了他的腳下。看自己的狗兒如此听話，老人十分開心，從盤子里夾了一塊肉丸遞給了大狗，大狗一甩頭將肉丸吃了下去，然後乖乖地趴在老人腳下不動了。

看國蕭華依然一臉吃驚的樣子，陳雨小聲用中文提醒了他一下︰“國哥，不要再看了，這里是允許主人帶寵物一同進來的。”說完，陳雨一指不遠處的一個小牌子，上面的德文很清楚地寫明可以攜帶寵物進來。

德國的啤酒世界聞名，味道的確非常的好，和國蕭華喝了不少，也聊了很長時間，等回到賓館的時候已經是午夜時分了。

沒想到一回房間，就有人來告訴陳雨說林南風找他有急事。

林南風這個時侯找自己一定有重要的事情，陳雨快步來到了林南風的房間。

林南風正坐在沙發上，臉上一副凝重的神色。

“林叔叔，怎麼啦，出了什麼事情？”陳雨焦急地問了一句。

“大雨，你先坐下，剛才我接到國內來的電話，是軒轅勇打來的，他向我匯報了一件事……”林南風把情況簡單地和陳雨介紹了一遍。

听了林南風的話，陳雨的兩道劍眉緊緊地皺在了一起，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凝重，他沒有想到，自己出國的這段時間，家里竟然發生了一件天大的事情。

正文 367 突如其來的火災

原來，就在昨天午夜，哈爾濱東方制藥家屬區的5棟有著幾十年歷史的土樓發生了嚴重的火災。整整五棟樓房都受到了波及，來了個火燒連營。受到波及的群眾達到了三百多戶，目前已經查明有三人在火災中喪生，而且還有三十幾人住進了醫院，其中有十幾個人傷勢嚴重，其中還有兩個孩子。

听林南風簡單地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陳雨二話沒說，拿起電話要了一個國際長途，撥通了軒轅勇的手機。

電話響了幾聲，軒轅勇沙啞而焦慮的聲音從听筒里傳了過來。

“表哥，是我，我剛剛知道這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發生如此巨大的事故，現在情況怎麼樣了？”陳雨焦急地問了一句。

“我剛從現場回來，起火的原因現在已經查明了，是一家個體充灌液化氣點半夜先著火的，後來引發了爆炸，這才造成了這麼大的事故。目前已經死了四個人了，其中兩名是液化氣店的工人，另外兩個是我們廠子的員工，現在醫院里還躺著三十多人，大多是我們廠子的員工或者家屬……”軒轅把情況和陳雨講了一遍。

“那五棟樓的情況怎麼樣了？”陳雨問。

“本身那五棟樓都有著幾十年的歷史了，里面的舉架什麼的還都是木制的，而且樓與樓之間的距離太近，加上樓下的小棚子林立，消防車根本進不去，而火勢又太大，一燒起來根本沒法搶救，五棟嘍燒了三棟半，剩下的雖然現在有二百多戶居民還沒有解決住的地方……”軒轅勇說。

听軒轅勇這樣說，陳雨腦子里一下子浮現出那五棟樓房的情形。

這五棟建于六十年代的居民樓是哈藥廠最早的一批樓房，位于藥廠的東北方向，剛接手哈藥廠的時候陳雨去那里看過，當時提出過要把房子扒掉重建的想法，不過還沒有實施，沒想到現在真的出事兒了。而且事情竟然這麼大。

“表哥，你別著急，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救治那些在醫院里的病人和安頓那些無家可歸的工人，減少他們的後顧之憂，不要讓大家以為進的是一家私營企業就會沒有人管他們的死活，我會在最短的時間趕回去，雖然起火的責任不在我們廠子，不過這時候一定盡全力做好工人的安撫工作，錢該花就花，如果不夠的話直接從公司這邊撥過去，剩下的事情等我回去處理……”放下電話前，陳雨又叮囑了幾句。

“錢不是問題，現在廠子里也積累了一些資金，足夠應付目前的難題，不過就是將來的安置有些困難……”軒轅勇說。

“將來的事情等我回去再說，現在把工人們都安頓好，這是最重要的。”陳雨說得很堅決。

一旁的林南風一直在認真地听陳雨說的話，看陳雨如此沉穩的處理問題的態度，不由得點點頭，眼神中也露出了欣慰和期許的目光。

要知道這次火災和東方制藥廠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而作為東方制藥的決策者，年輕的陳雨能如此冷靜地處理問題，更為重要的是對于那些遭受不幸的普通工人能夠拿出這樣的處理態度，這不得不讓林南風感到欣慰和高興。

“大雨，別著急，現在著急也解決不了問題，現在你想怎麼辦？”看陳雨放下了電話後半天沒有說話，林南風關切地問了一句。

坐在沙發上沉思了片刻，陳雨心里已經有了決定︰“林叔叔，我現在就訂回去的機票，爭取明天就趕回去，不管情況怎麼樣，也要先把工人的心安撫下來，讓大家有住的地方，有吃飯的地方……”

听了陳雨的話，林南風不由得點點頭︰“好吧，大雨你先回國去，我們也盡快結束考察趕回去，這時候政府必須要出面幫你們一下，要知道這三百多戶家庭的安置可不是個小問題，你們現在的實力恐怕想一次性解決還有些難度，所以說你也不用太擔心，林叔叔一定會想法幫你的。”

林南風的話不假，當初將一億兩千萬現金交給省財政之後，東方制藥只剩下為數不多僅夠生產的流動資金了，陳雨甚至已經把自己的私房錢的大部分都投入到了藥廠的生產經營中，東方制藥又進入了一個資金累計的階段。而現在才過去三個月的時間，各項資金的累積和回籠還不多，所以說要想一下子解決這麼多戶居民的安置問題，實在夠令人頭痛的。

听了林南風的話，陳雨一直緊繃著的臉上不由得露出些許笑意︰“林叔叔，那我可代表一萬多名藥廠的職工謝謝您了。”

“大雨，我已經幫你訂了明天去北京的機票，飛機是上午9點從柏林起飛，晚上6點多到北京。你也別太擔心了。”回到房間，屋子里的國蕭華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並且已經替陳雨訂好了機票。

“謝謝你國哥……”陳雨和國蕭華聊了幾句，這時張長河、謝大發還有考察團的其他成員也都紛紛到房間里來詢問起火的情況。大家都是一個團出國考察，雖然平時接觸不多。不過平時十分的謙和，所以人緣極好，這時踫到了事兒，大家自然紛紛前來慰問一翻。

等大家離開了房間，陳雨這才靜下心來和北京的劉江通了電話。

此時北京已經是上午了，劉江突然接到陳雨的電話自然是有些奇怪，沒有和劉江解釋太多的事情，只是簡單地安排他處理幾件事，等事情都忙完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了。

按照之前預定的行程，考察團今天應該離開德國，所以吃過早飯，林南風就把陳雨叫到了自己的房間，兩人又聊了好一會。

和大家一起離開了賓館，考察團坐的是客車，陳雨則上了出租車，直奔機場而去。

正文 368 回國

到達柏林機場的時候才不過8點多鐘，在機場的時候，陳雨用機場的公共電話給軒轅勇又打了個電話，軒轅勇告訴陳雨。昨天晚上，林南風特意給民政部門去了電話，當晚省民政廳的工作人員就已經趕到了現場，幫助對工人進行了安置，此外省總工會、婦聯也都來了人，眼下大多數居民都已經妥善地安置了。听到這個消息，陳雨的心才算放下了一些。

放下電話，陳雨在候機大廳又等待了一會，終于到了登機的時間。

飛機在轟鳴聲中直飛藍天。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從容淡定，可陳雨內心卻是相當的焦慮，幾百戶居民的狀況一直讓他心中牽掛著。

對老百姓來說，家是最重要的，家沒了這對百姓來說是最大的打擊了，那種痛苦可是旁人無法想象的。從昨天知道這個消息後陳雨一夜未眠，坐到飛機上腦子里還都是火災的事情。

透過飛機的舷窗，下面綠色的原野、晶瑩的河水、小小的城鎮一覽無遺，景色十分的迷人，可是陳雨心中始終惦記著廠子那邊的事情，根本沒有欣賞風景的心情。

到了吃午飯的時間，燕莎航空的餐飲相當的豐盛，可陳雨心中有事兒，美味可口的巴伐利亞香腸吃到嘴里也變得索然無味，放下刀叉示意空姐收拾走了面前的東西。

“先生，這里的食物不合您的口味嗎，我們還有別的食物，請問還點一些不了？”看陳雨面前盤子里的東西幾乎沒動，德國漢莎航空的空姐頗有禮貌地問了一句。

看看對面的空姐，陳雨搖搖頭︰“謝謝，是我的胃口不太好，不是食物的原因。”

听陳雨這麼說，空姐笑笑，端著盤子轉身離開了。

沒過多久，空姐又端著幾樣巧克力、牛肉條和飲料等休閑食品來到陳雨面前︰“先生，如果不夠的話飛機後面還有，可以免費取用。”

“謝謝。”道了聲謝，然後接過空姐遞過來的東西放到了旁邊。

上了飛機後陳雨才知道，柏林並沒有直飛北京的航班，自己乘坐的這班飛機要先飛到法蘭克福，然後再到達北京，全程需要11個小時左右，並不是當初國蕭華告訴自己的8個小時。

國蕭華給陳雨定的是漢莎航空的頭等艙，乘坐的是寬敞的波音飛機，條件相當好。每個座位靠背後都有一個小電視機，可以看電影，可以听音樂，可以打游戲，可以看飛機飛行的一切資料。

此外，座位上每人一條毛毯、一付耳機。飛機飛行得相當的平穩，基本感覺不到振動。與其坐著上火，還不如休息一會，想到這里，陳雨眯上了眼楮，用師傅方雲龍教給自己的方法，紛亂的心境漸漸地平靜下來，很快就睡了過去。

等睜眼楮的時候，飛機已經停在了法蘭克福機場。旁邊空著的座位上已經坐了一個胖胖的德國老太太，一頭銀白色的頭發，看上去十分的慈祥。

和陳雨的目光接觸了一下，老太太臉上露出了一個禮貌性的微笑，陳雨也笑了笑，目光投向了舷窗外，陽光燦爛，藍天白雲，景色相當的迷人。

飛機在法蘭克福機場起飛的時候已經是中午12點多了，經過了八個多小時的飛行，飛機終于降落在了北京機場。

一出大閘，陳雨就已經看到了等在守候區的劉江等人。

看到陳雨，劉江和身邊的兩個人立刻快步走了過來，把陳雨手里的皮箱接了過去︰“陳總，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現在沒有去哈爾濱的班機，只能連夜坐車回去了，車就停在外面，估計十個小時就能到哈爾濱。”

陳雨點點頭︰“好吧，辛苦你們了。”

因為怕飛機到北京後，沒有飛哈爾濱的班機，所以在柏林的時候，陳雨給劉江打了電話，讓他準備好車，如果沒有班機就直接開車從北京趕往哈爾濱，這樣一來能節約不少時間。

“陳總，這是司機小鄭，他對道路情況是最熟悉的了，這次就由他開車送您回去，路上我和他換著開，這樣能快一些到達哈爾濱。”劉江把身邊的一個年輕介紹給了陳雨。

“好吧，現在就出發，盡量在最短的時間趕到哈爾濱吧。”陳雨說。

上了停在機場外面的大吉普，沒做片刻停留，汽車就上路了。

“小鄭，車慢點開，雖然著急趕路，可是要主意安全。”坐在副駕駛位置上的劉江不時地提醒著開車的小鄭。

“陳總，這些天吃西餐一定不是很習慣，這是在前門買的爆肚、醬牛肉，還有饅頭、包子，吃點嗎？”車開了一會，劉江問了一句。

對于陳雨的喜好，劉江還是十分了解的，他知道陳雨比較喜歡吃的一樣東西就是前門外月盛齋的醬牛肉。所以在陳雨回到北京之前，特意去買了這些東西。听劉江這麼說，陳雨還真感覺有些餓，要知道剛才十一個小時的飛機他只是吃了兩塊巧克力，喝了兩杯水，看到劉江遞過來的東西，陳雨並沒有拒絕，吃了點東西，又喝了點水，總算緩解了有些轆轆的饑腸。

此時，劉江已經知道了發生在哈爾濱的這場火災，對陳雨的心情他是很清楚的，知道陳雨這時候心情一定很亂，所以一路上話很少，車卻開得很快。

車窗外的景物不時地向後掠過，正是七月盛夏，入眼一片翠綠。從北京到哈爾濱公路的距離將近一千四百公里，路上又沒有做任何的耽擱，餓了就吃點劉江買的東西，中途到沈陽的時候，劉江和小鄭換了一次。

汽車始終以極快地速度在公路上飛馳著，就這樣在回國的十一個小時候，汽車進了哈爾濱市區。

從柏林到北京，再到哈爾濱，前後經過了二十多個小時時間的奔波，終于趕了回來。

正文 369 火災現場

“陳總，咱們直接去藥廠吧？”正在開車的劉江回頭問了一句，開了這麼長時間的車，劉江臉上也是寫滿了疲憊。

陳雨點點頭︰“恩，直接去藥廠。”

車子到達藥廠的時候西邊天際的火燒雲紅紅的，像是一團燃燒著的火焰。

沒有進廠子，車子直接來到了發生火災的地點。

來到現場，陳雨不由得吃了一驚，雖然早有預料，不過他沒有想到這次火災帶來的後果竟然如此嚴重。

五棟樓房燒了三棟半，三棟樓除了幾面牆外，其余的都燒沒了，遍地是破碎的瓦片，其中一棟樓上還有半截殘留的被燒成了木炭的房梁。入眼之處都是一片殘破的景象。

一些居民正在廢墟上翻揀著什麼，看來是希望找出一些有用的東西。

不僅五棟樓房，原先樓房下面橫七豎八的小棚子也都受到了波及，陳雨深一腳淺一腳地在幾棟樓轉了一圈，衣服上、褲子上都粘滿了黑灰。

在距離五棟樓不遠處的一塊平地上，搭建著幾十頂藍色的帳篷，帳篷外面橫七豎八地堆放著一堆堆的東西，有冰箱、電視、洗衣機，還有一些家具。

看上面黑灰遍布的樣子，一定是在大火中搶救出來的。

在一頂帳篷外一個穿著藥廠制服的中年男子正在臨時支起的灶台前做著晚飯。見此情景，陳雨走了過去。

來到近前，先和中年男子先打了聲招呼。

中年男子抬起頭，當他看到面前的陳雨，臉上先是一副不相信的眼神，隨後眼楮一下子亮了起來，有些遲疑地問了一句︰“你是陳老板？”

陳雨問︰“家里的損失嚴重嗎？”

听陳雨這麼問，中年男子用手一指旁邊的一堆東西一臉的愁雲︰“就搶出這麼點東西，其余的都燒沒了。”

在中年男子身邊放著一個老式的電冰箱，一台電視，幾把椅子，一張木桌。

“東西我們可以重新置辦，可是房子沒了，這讓我們怎麼辦？”中年男子眼楮里含著淚，話里已經帶著哭腔了。

對于這一點陳雨再清楚也不過了，對于老百姓來說，房子是最重要的了，平時生活過得再累點，過得再苦點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最重要的就是房子，而眼下房子就這麼沒了，的確讓很多人都接受不了。

領著劉江和小鄭又在帳篷區轉了一圈，心情極為沉重的陳雨這才起身離開了現場。

“劉江，你和小鄭找個賓館休息吧，我自己去就行了，開了這麼長時間的車，該歇歇了。”車子來到藥廠辦公大樓門前，陳雨沖著前排的劉江說了一句。

“沒事陳總，還不算累，還是我陪您上去吧。”劉江說。

陳雨擺擺手︰“不用了，你們去休息吧，明天還要趕回北京呢，領著小鄭吃點好的，然後美美睡一覺。”

听陳雨這麼說，劉江沒有堅持，把手里的車鑰匙交到陳雨手中︰“陳總，我們走了，您也好長時間沒有休息了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接過鑰匙，沖劉江兩人揮揮手，陳雨轉身進了藥廠的辦公大樓。

雖然現在已經過了下班時間，可是辦公樓里人來人往，很多人都在忙碌著，看來這場突入起來的火災讓大家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了。有些人認識陳雨，看到他紛紛駐足打招呼。

徑直來到軒轅勇的辦公室，里面***通明。快步來到軒轅勇辦公室的門口，敲敲門走了進去。

屋子里有十幾個人，其中有藥廠的一些領導干部還有幾個陳雨不認識的人，大家正在一起研究著什麼。

看到陳雨走了進來，軒轅勇和藥廠的其他領導們急忙站了起來。“大雨，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不是明天上午才有班機到嗎？”

“我是開車回來的，發生了這麼大的事兒心里著急，大家都坐下吧。”陳雨說。

“大雨，這是省民政廳的張處長、省總工會的王主任……，這位是我們東方公司的老總。”軒轅勇給大家互相做了一個介紹。

“我叫陳雨，謝謝你們能在這個時候伸出援手，我代表藥廠的幾百戶居民向大家表示感謝了。”和幾個不認識的人握了一下手，陳雨說。

這幾個人過去都沒有見過陳雨，所以見到他的時候先是楞了一下，誰都不會想到這麼大的一個私營企業的老板竟然是一個如此年輕的少年。

“沒什麼，昨天林省長已經打過電話來了，他特意囑咐我們要盡全力幫助那些受災的工人。”民政廳的張處長說。一旁的其他單位的代表听了這話，紛紛附和起來。

“現在情況怎麼樣？這些受災的工人都安頓了嗎？”坐下後，陳雨問。

“事發到現在已經兩天了，一部分工人和他們的家屬被安排進了廠子的招待所，還有一些工人去了親戚家，另外民政廳還提供了一些帳篷，屬于我們廠工人的二百多戶家庭住的問題暫時得到了解決……”軒轅勇把情況詳細地和陳雨說了一遍。

“醫院那邊的情況怎麼樣，傷亡的人數增加了沒有？”陳雨問。

“現在還沒有增加，經過醫院的及時搶救，大多數受傷者都已經脫離了危險，現在還有5個人仍在觀察中……”軒轅勇說。

“住院的費用是怎麼支付的？”陳雨問。

“我們是按照實際情況來的，我們照顧的對象主要是那些在火災中受傷的工人或者他們的家屬，那些有經濟能力的自己支付，而那些家庭實在是困難，廠子現在采取的政策是一律給予的墊付，目前一共墊七十多萬了。”軒轅勇回答。

陳雨點點頭︰“錢這方面咱們不要吝惜，救人最重要。”

正說話間，走廊里傳來一陣鬧哄哄的聲音，似乎有什麼人發生了爭執。

“怎麼了？”陳雨有些奇怪地問了一句。

一听走廊里鬧哄哄的聲音，軒轅勇臉色變得極為難看︰“沒什麼，幾個無賴想借這場大火從我們身上訛點錢兒，彌補一下他們的損失。”

“怎麼回事？”陳雨問。

“是這麼回事……”軒轅勇一五一十地向陳雨講了一下事情的經過。

正文 370流氓處處有

聽了軒轅勇的話陳雨才明白了發生的事情。

原來火災發生後，藥廠對這次受災的本廠職工和家屬給予了很大的照顧。受災的幾棟樓裡的居民大部分是藥廠的職工，但還有一部分受災的人和藥廠並沒有什麼關係，其中有些是買了一樓的民房後改成商服做生意的人。

這次火災後看到藥廠對職工的照顧，這些居民不由得有些眼紅，紛紛也想沾點光。最初考慮到都是受災的百姓，藥廠這邊也給予了一定的照顧，免費提供飲食、飲用水等等。可是有些人對於藥廠的照顧有些得寸進尺，不僅僅需要飲食，甚至還要求藥廠提供帳篷，有的甚至拿著醫藥費的單子來藥廠要求報銷。對於這種要求軒轅勇自然是不會答應，另外也取消了對這些人免費提供飲食、飲用水的待遇。

「可能是那些人又來找事兒了。」軒轅勇說。

聽了軒轅勇的話，陳雨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軒轅勇嘴裡說的這種人陳雨實在是再清楚也不過了，卑劣的人性往往在這種人身上體現得一覽無遺。

正說話間，外面的嘈雜聲音越來越近，聲音也越來越大。

門被人從外面猛地推開了，幾十個人鬧鬧哄哄地從外面走了進來，幾個藥廠的工作人員被這群人也推搡了進來。

「來的太巧了，藥廠的領導都在，看看我們的事兒怎麼辦！」一個矮胖的傢伙甕聲甕氣地衝著屋子裡的人大聲嚷嚷了起來，從架勢上看起來，他是領頭的人物。

「你們有什麼事兒，這裡是藥廠辦公的地方，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軒轅勇臉色變得很難看，十分嚴肅地問了一句。

「你是東方製藥的領導吧，我們來就是要問問如何解決我們的事兒。」領頭的矮胖傢伙衝著軒轅勇說。

聽了這話，軒轅勇臉上的表情愈發地難看了︰「你們不要來這裡胡鬧，我們正在開會研究事情，請你們離開。」

坐在沙發上的陳雨仔細看看這些湧進屋子裡的人，領頭的矮胖子身高不到一米七十，三十多歲的年紀，臉上有一道很深的刀疤，穿著紅色的T恤，剃著短短的頭髮，眼楮裡露著凶光，看樣子就不是什麼好東西。在他身邊是幾個和他年齡差不多的傢伙，從做派上能看出來不是什麼善類，這幾個人的身後是一群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

「我們不是來胡鬧，我們來是想問問藥廠打算怎麼彌補一下我們的損失。」領頭的矮胖子歪著眼楮看著軒轅勇。

一聽這話，軒轅勇差點沒氣樂了︰「你們說什麼呢，藥廠彌補你們的損失，憑什麼藥廠要彌補你們的損失！」軒轅勇說。

「我們不管，反正藥廠要是沒什麼說法，我們就不走了。」說完，矮胖子大馬金刀地坐到了軒轅勇對面的沙發上，他身後有幾個人拿著鋪蓋卷就往地上鋪，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看情形如果不答應他們的要求就會死賴著不走的。

軒轅勇看看陳雨，陳雨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這樣的無賴陳雨長這麼大還真沒見到過。

真是流氓處處都有，不過對付流氓，陳雨還是很有自己獨到方法的。

這時，王猛領著十幾個人戰友從外面走了進來，大家都沒有說話，冷冷地看著屋子裡這群胡鬧的傢伙們。

坐在沙發上看著屋子裡這群傢伙，一臉嚴肅的陳雨站了起來，衝著王猛和工廠的其他人說了一句︰「把他們清出去，棉被褥子都拿走，這裡是辦公的地方不是胡鬧的地方。」

有了陳雨這句話早已經按捺不住的王猛幾步走到正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的矮胖子跟前，一把抓住矮胖子的脖領子，從沙發上把他抓起來，拽著向屋外走了過去。

「****，你不想活了，敢抓我。」被人抓住了脖領子，矮胖子嘴裡一邊罵著，身體不住地掙扎著，伸出拳頭猛地打向抓住自己脖領子的王猛。

王猛旁邊的人一把抓住矮胖子的胳膊，稍一用力舉扭到了矮胖子身後，可能是用力猛了點，矮胖子哎呦慘叫了一聲。就被王猛兩人像抓小雞一樣弄出了房間。

矮胖子身後的幾個傢伙看到這個情形，忽地一下湧了上來，有兩個還從兜裡掏出了刀子，罵罵咧咧地著向房間衝了出去，看樣子是要解救矮胖子的架勢。

看到有人掏出了刀子，和矮胖子一起來的其他人都驚呆了，要知道這樣的情況大家並不是常見的。

對方的這種行為也讓陳雨和屋子裡其他的工廠的領導們都吃了一驚，大家都沒有想到對方竟然會突然拿出刀子。

幾個廠領導一下子站到了陳雨前面，看樣子怕刀子傷到陳雨。「一個都別放過，特別是那些拿刀的。」陳雨冷冷地說了一句。

就在對方的人拿出刀子的時候，王猛的其他戰友們早已經有所動作了，拳打掌劈，也就幾十秒鐘的時間，矮胖子身後的這些傢伙都被打到在地了。兩個拿刀的傢伙受傷最重，躺在地上昏厥了過去。

這突入其來的情況把屋子裡其他人都鎮住了，大家都用恐懼的眼神看著眼前的一切，變化實在太快。

矮胖子的同夥掏出刀子，這已經讓其他人嚇了一跳，沒想到藥廠這邊動作更快，剛才還凶神惡煞一樣的六七個傢伙眨眼間就躺在了地上，有的呻吟著，有的昏迷著。

「打電話報警，說這裡有人持刀行兇，讓警察把這幫人帶回去處理。」陳雨衝著旁邊的人吩咐了一句。

「你們還站這裡幹什麼，不用我們動手吧，都趕緊離開藥廠……」軒轅勇衝著屋子裡那些已經大眼瞪小眼的人說了一句。

聽軒轅勇這話加上剛才那讓人震撼的場景，知道這藥廠不是他們能惹得起的，屋子裡的人都不知所措地站在那裡，剛才還亂哄哄的辦公室突然進入了一種異樣的平靜。

剛才氣焰還十分囂張的矮胖子此時面如土色，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踫到了石頭上，而且是一塊他永遠也踫不起、踫不動的巨石。

正文 371 藥廠上報紙了

俗話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楞的，楞的怕不要命的，可是對面的這群人里頭恐怕沒有誰是不要命的，所以看到眼前這樣的情景，加上領頭的人已經被制住，剛才還極為囂張猶如一個團結的整體的几十口子人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一樣——散了。

大家面面相覷，互相看看都不知道該怎么辦，有些人的目光里已經流露出來了驚懼的神色。

“好了，你們最好不要再來鬧了，要不然出什么事兒可就不能怨得著我們了。”一旁早有工作人員過去把屋子里的人往外勸，知道在這里呆下去也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鴉雀無聲的一群人以一種大家想象不到的速度離開了房間，很快就消失在走廊里。

這時，王猛從外面走了進來：“陳總，電話已經打過了，一會派出所就來人。”

陳雨點點頭：“行一會把這几個家伙交給派出所吧，記住以后再碰到這種家伙不要手軟。”

王猛點點頭，轉身出了屋子，剩下的人繼續研究受災工人的安置情況來。

當其他的問題都討論得差不多的時候，話題自然回到了工人住房的安置上來了。

“要說安置工人其他的都好說，主要是房子的問題不好解決，二百多戶居民的住房安置可不是一個小問題。”當提到居民安置的時候，藥廠的副總張庫先說了一句。

一聽這話剛才還侃侃而談的人都沒有了語言。

張庫說的是實話，二百多戶居民的安置，這個問題放到那里都是個很大的問題，而且這個問題涉及的金額也是最大的，雖然在座的藥廠十几位重要部門的領導過去和陳雨都有過接觸，不過畢竟接觸不深，特別是那些和張庫一樣后進入藥廠的領導們誰都不知道陳雨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一個說不好，沒投准老板的脾氣，就極容易沒了工作。事關飯碗問題，所以大家都很謹慎。

明白大家的心理，看場面沉默了一會，陳雨笑笑：“大家都說說自己的想法，想什么說什么，不要有任何的隱瞞，畢竟咱們面對的是二百多戶無家可歸的工人。”

沉默了一會，總工吳建昌先開了口：“既然陳總已經說了，那我就說兩句，我覺得雖然咱們是一家私營企業，經營體制和過去國有企業時候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而且火災發生后廠子做的已經足夠多的了，不過我覺得廠子還是應該盡最大的力量來幫助那些工人。”說到這里，吳建昌看看陳雨，又看看大家：“現在廠子剛剛重組，是起步階段，一下子拿出這么多錢來解決職工的住房肯定是有難度，我想可以搞一個集資建房的方案怎么樣，和我們過去在J市時候一樣，廠子負擔一部分，工人負擔一部分，類似于福利分房的性質，對于那些實在有困難的職工可以想別的方法予以照顧，大家看看怎么樣？”

聽了吳建昌的話，陳雨并沒有直接表態，只是靜靜地坐在那里。

其實吳建昌的想法陳雨早就考慮過了，當初在J市的時候，陳雨就用的這種方法解決了一大批工人無房住的難題，當時的市委書記林南風還不只一次地在全市的大小會議上稱贊了這種做法。

隨著吳建昌話音的結束，屋子里的其他人都覺得這是個好辦法，于是借著這個話題討論開來。

“大雨，你覺得大家說得怎么樣？”等大家都討論完了之后，一旁的軒轅勇問了一句。

要知道大家都是談的想法，這么大的一件事，還得陳雨最后拿主意。

看著面前的將近二十個藥廠的主要領導，其中有些是從J市帶來的，還有一些是在哈爾濱就地提拔的，不過大家的眼睛里都透著一種期望，都在看陳雨怎么做出決斷。

“這樣吧，到底怎么建房先別著急下定論，廠基建辦的同志先拿出一個總體的計划來，看看到底需要建設多少平方米的住宅才能解決職工的問題，另外，燒毀的那几棟家屬樓的土地是廠子還是國家的，還有規划的問題、建設的問題、投入資金的問題……反正，所有涉及到到在原來土地上建設新樓房的事情都要考慮到，都要有詳細報告，等我看了之后再做決定。

聽陳雨這么說，大家不由得都點點頭，要知道這里是省城，人多官多，要拜的衙門口也多，不比當年J市，主要領導一句話可以解決很多難題，包括土地、規划、房產都不成問題，而在哈爾濱可不是這個情況，更何況現在林南風還沒有回來，有些事情還要和他商量之后才行。

還有一條最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陳雨并不太認可集資建房這條路，集資建房雖然是日后要走的一條路，不過在很多方面對個體私營企業來說并不是一件很適合的事情。

此時，大家也都冷靜了下來，細細地考慮起陳雨的話來了。

此時，窗外早已經月上梢頭了，看看表，不知不覺間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會議到現在已經開了好几個小時了。

“好了，大家都忙了一天了，好好回去休息，火災給我們增加了很多額外的工作，不過大家要記住，本職工作可不能耽誤，廠子好了一切才有可能，否則都是空談。”陳雨說。

和陳雨及軒轅勇打過找過，其他的廠領導們紛紛離開了辦公室，屋子里只剩下陳雨、軒轅勇、李強几個最直系、最親近的人了。

這時門推開了，趙健從外面匆匆走就進來，跟在他后面的是王猛和十几個戰友。

“大雨，什么時候回來的？”趙健問了一句。

“剛回來沒多久，對了醫院那邊怎么樣？”陳雨問。

“所有的傷者已經都脫離危險了，財務科的人已經送回去了。”趙健回答。

火災發生后，藥廠財務科的人就帶著支票和大量的現金去了醫院，為了保証安全，趙健帶著人一直跟在旁邊，已經忙了兩天了，看來剛剛忙完。

“你們看看，我們藥廠上報紙了，這報紙淨瞎寫哪有這么不負責任的。”趙健突然間想起了什么，從兜里拿出一張報紙，指著上面的一篇文章說了起來。

“什么事，為什么上報紙了？”趙健的話讓陳雨不由得驚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