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剎的交易 魔剎系列之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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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12-12 20:59:00


大綱:

誰說將軍之子必定是一板一眼、正經八百的?
錯!外號「少根筋」的邵更旌,就是軍人子弟中的異類!
否則憑他帥得亂囂張的模樣,以及尊貴的律師身份,
怎可能參加九十九次相親宴,至今還是名草尚未有主?
原來,壞就壞在他的古怪行徑上——
面對媒人千挑萬選的名媛千金,
他不是猛挖鼻孔解悶、就是試圖表演鼻子吹泡泡……
氣得老爸跳腳、老媽搖頭,逼不得已下達最後通牒——
第一百次相親絕對要成功,否則就等著討泰國新娘!
但不料這回他乖乖相親,嬌滴滴的女主角卻有意見了;
這顧盼盼不但自稱愛女人,還怕男人怕得要死!?
嘿,這倒鮮!他索性嗲聲嗲氣地假扮同志博取同情,
反正先哄騙她扮演自己的女朋友,讓他順利過關再說!

楔子

  這是一個極為隆重的場合,雖然會場的佈置有些浪漫得誇張,但仍掩蓋不了空氣中瀰漫的緊張氣氛,所有人擔心的不是這
場相親宴的程序是否有疏失,也不是那菜色的安排是否合宜,老實說,這場相親宴的進行簡直完美得連愛神都要點頭稱讚了。


  既然如此,大夥兒又在緊張什麼呢?

  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邵將軍、端莊穩重講求完美的邵夫人,以及硬著頭皮接下安排這場相親聚餐的介紹人李夫人,他
們緊繃著神經全因為今天的男主角——邵更旌。

  筆挺的銀灰色西裝,將原本就帥得囂張的邵更旌襯托得更為出色,如果他不說話、不作怪,即使不苟言笑的神情也足以迷
死一票女人對他投懷送抱。這是當然的,畢竟有誰拒絕得了家世顯赫的邵將軍之子?

  邵更旌身為獨子,父母皆為政壇上舉足輕重的大人物,而他本身又是才智過人的名律師,看在這些令人目眩神迷的條件上
,誰還會在意他是前科纍纍的相親殺手?

  這麼個出色的男子要推銷出去肯定大排長龍,只要是自家有女初長成的大戶,紛紛想攀上關係,即使擠破頭也要巴上這門
親事。

  一切都安排得完美而嚴謹,只要男主角配合的話便什麼問題都沒了,然而最大的問題是——他肯配合嗎?

  「邵公子真是一表人才,不但相貌堂堂,又是菁英奇才哪!」女方父母老早看對了眼,劈頭就是一連串的恭維與讚美,就
連他們的女兒——編號第九十九號女主角,一對美眸流露出愛慕之意,直盯著眼前的大帥哥,心花怒放地嬌笑著,舉手投足間
表現出女兒家羞怯的心思。

  「邵先生是我見過最風度翩翩的紳士。」她靦腆地讚美,目光可一點都不含蓄。

  才說著,在眾目睽睽之下,邵更旌沒品的打了個大呵欠,然而隨即在父親嚴厲的瞪視下稍微節制了點。

  這是極不禮貌的行為,介紹人忙打圓場,向呆愣在一旁的女方家人解釋:「當律師都很忙的,每天睡不到三小時,尤其又
是這麼有名的律師,呵呵……」

  安分不到十秒,男主角閒來沒事又在挖鼻孔解悶。

  鏘——一個拳頭重重地敲在他的鐵頭上。

  「不准挖鼻孔!你存心氣死我啊?」邵將軍再也忍不住大罵!諒他修為再好,遇到這個氣跑九十八位千金的兒子,也會按
捺不住地暴跳如雷。

  「鎮定點,別讓人看笑話。」冷靜自持的邵夫人忙提醒丈夫。

  「老爸,你該學學老媽,瞧她多臨危不亂。」他這個罪魁禍首不但不反省,反而還指正起老爸來了。

  邵夫人睨了兒子一眼,冷哼道:「你這招激得動你老爸,但對我是沒用的,你母親我也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什麼難纏的
人沒見過,會怕你這個……」說到一半的話噤口於兒子鼻孔上的口香糖,他正表演用鼻孔吹泡泡。「我掐死你這個龜兒子!」


  她一陣氣急敗壞,好在被老公拉著,否則當場痛揍兒子一頓,怕不破壞了多年來建立的端莊形象。

  「老伴,別激動,別人在看呢!」

  「是呀,老媽,別因一時的衝動而毀了一世英名。」

  鏗鏘——兩隻拳頭有志一同地敲上他的鐵頭。這對夫妻不狠狠敲兒子一拳,實在是怒氣難消啊!

  「好個甜蜜恩愛的家庭呀!呵呵呵……感情太好了才會打打鬧鬧……」介紹人抽動著蒼白的笑臉,面對女方一家子早已灰
暗的臉色,她只能呵呵苦笑。

  第九十九次相親宴——出局!

迷戀 於 2015-05-25 08:34:38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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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盼盼呀,別哭了,快告訴媽咪,是誰惹妳這麼傷心哪?」顧夫人揪心地拍撫著寶貝女兒,從沒見她哭得這麼傷心欲絕,
幾個月前,千金之軀的女兒放著千金小姐的日子不過,硬要出去自力更生。拗不過女兒的央求,她也答應了,想想讓女兒出去
見見世面也好。不料才半年的光景,女兒便哭著跑回來,她心疼之餘,也害怕女兒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堪的事?

  「盼盼乖,妳告訴媽咪,是不是……被人給『欺負』了?」

  顧盼盼抽抽噎噎地訴苦。「我……失戀了。」

  顧夫人吁了好大一口氣。原來是失戀這種小事呀,幸好、幸好,不是失身。「是哪個男人這麼沒眼光呀,竟然放棄我這漂
亮的女兒?傻孩子,失戀就失戀,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孤戀一根草呢?」

  「是……一枝花吧?」

  「男人怎麼能用花來比喻,當然是草啦!」

  可是她喜歡的是女人,男人她不愛的,媽咪不知,她也不敢講。噢……一想起她深愛的女人被別的男人給搶去了,再度悲
泣不已。

  「好了,別哭了寶貝,我的女兒條件這麼好,還怕找不到純金打造的黃金單身漢嗎?把工作辭了,回來做妳的千金大小姐
,聽媽咪的話,去相親吧!」

  「不……」她趕忙搖頭,這輩子最令她害怕的東西有三樣——蟑螂、蜘蛛及男人,當初她就是不想相親,才堅持要出去工
作靠自己。

  「瞧妳怕成這樣子,又不是叫妳上刑場,上個月大使夫人的女兒嫁了個醫院院長,也是相親認識的,那羅議員的小女兒嫁
給一位香港富商,也是媒人介紹的,人家現在可恩愛得很,妳別一逕兒地排斥。」

  「可是……我想自由戀愛。」

  「好男人要特別訂做,外面都是野草,找不到好的啦,否則妳怎麼會撞得滿頭包回來?我早就勸妳相親了,咱們名門世家
多的是好人家上門提親,要精挑細選就得趁現在,免得以後落得去選人家揀剩的,多沒面子啊!」

  「可是媽咪……」

  「別說這麼多,這事媽咪會幫妳安排,妳呀,等著當少奶奶就行了。」

  驚惶地望著一頭熱的媽咪,顧盼盼開始慌了,她就是不願步上那些千金小姐的後塵走上相親這條路,才會央求父母讓她出
去見見世面,想用這堂而皇之的理由躲避任人擺佈的命運。她不要嫁人,一想到會被粗魯的男人抱在懷裡,便不由自主地打哆
嗦,她討厭男人,也怕死男人了。

  媽咪要她相親,無異是將她往野獸嘴裡送,無人能救她,她只好自救了。

  對不起了爹地媽咪……留下一封信,她決定離家出走,去尋找她第二個春天。

  

  收拾好了細軟,她這一朵嬌嫩的花就異想天開地離開了溫室。茫然地走在大街上,皎月當空、人車逐漸稀少的街景,在在
提醒著人們是該回家休息的時刻了,但她到現在還未找到今晚落腳的地方。

  她走到腳都磨破皮了,索性坐在路邊煩惱著該怎麼辦。

  自小到大衣食無缺的她,根本沒料到離家出走也是需要條件的,出門時走得太匆促,忘了跟錢姊妹打聲招呼,連信用卡也
忘了帶。

  打開自己的白色小皮包數著裡頭兩、三張鈔票,別說高級飯店,連一般的旅館都住不起。

  正在煩惱之際,一條小巷子的看板引起她的注意。

  「住宿八百,附早餐。」

  哇——好便宜喔!住一晚還有找耶,她趕忙朝巷子走去,想要確定自己沒眼花,沒想到一走近卻發現整條巷子裡的旅館不
只一家,而且一家比一家便宜,一路走去,價格越來越低,但同時光線也越來越陰暗,人也越來越少。

  一隻羊走向死胡同,殊不知後頭跟著兩隻聞香而來的狼……

  

  魔剎俱樂部,是由三個帥得禍國殃民的俊美男子所合開的一家PUB。魔剎PUB的營業目的,不為賺錢、不為營運,純
粹是三個無聊男子為了消遣娛樂而開設的,而邵更旌即是三個無聊男子的其中一個。

  今晚,PUB如往常一般生意興隆,打著俊男帥哥的招牌,純粹只吸引女客的取向,成功地讓十幾位魔剎酒保各自擁有一
批魔剎迷。

  向來少動臉部神經的邵更旌,最大的特色便是面無表情,依照他的好友單馭辰的形容,正如他的綽號「少根筋」一般,他
的臉部肌肉永遠少一根神經,以至於想要那張英俊的臉作出第二種表情,幾乎是不可能的,最快的方式便是直接用手去蹂躪他


  結束了一天的營業後,三位魔剎PUB的老闆及他們的女友聚在一起吃消夜,負責準備消夜的工作自然落在廚藝一級棒的
燦織星身上。

  今晚的消夜是重口味的炸雞腿及清淡的番茄蔬菜湯。

  單馭辰從剛才就帶著詭異的笑容,盯著一臉不高興的邵更旌。

  韓斂興味盎然地揚起眉毛道:「我似乎聞到了一絲『趣味』。」

  「『少根筋』昨天又去賣笑了。」單馭辰不吝嗇地公佈答案。

  「戴孝?」燦織星用著好同情的目光望著邵更旌。「你家有死人?」

  韓斂聽得噴飯,忍不住捧腹狂笑;單馭辰則是好沒氣地斥責道:「妳耳朵重聽啊!」

  「織星姊,是賣笑,不是戴孝。」雲芷薇好心地解說,雖然她也很想笑,但生性溫婉拘謹的她,認為這樣不太禮貌。

  一向迷糊帶點傻大姊個性的織星,一臉無辜地對邵更旌道歉。「對不起更旌,我聽錯了。」

  更旌聳聳肩道:「這也難怪,馭辰講的那一口外國腔調的破中文,不是一般正常人可以聽得懂的。」

  「喂,你敢批評我的發音?」單馭辰不服氣地抗議。

  「記得小學三年級第一次遇到你,還是個不會講中文的笨蛋。」邵更旌無奈地搖頭。

  「耶」織星和芷薇同時睜大了眼,興趣滿滿地將耳朵靠近。織星忙道:「快說來聽聽,我想知道。」

  邵更旌當然不吝於供出這段八卦。父母皆為影藝圈人士的單馭辰,原來小學三年級前一直居住在美國,後來才被父母送回
台灣就讀小學,當時根本沒人聽得懂他那口西洋國語,不但考試考得一塌糊塗,連坐在左鄰右舍的女同學想發揮友情告訴他答
案都因為溝通不良而作罷。

  高中畢業後單馭辰又回到美國進修電影課程,學習當導演,所以到現在還可以聽得出他的外國口音。

  「原來是這樣啊!」織星了悟地點頭,聽到馭辰以前的糗事,格格地笑個不停。

  以往的糗事被重提,單馭辰也不甘示弱地回敬,畢竟糗事一籮筐的可不只他一人。

  「不知是誰,小學的時候像個老書生,整天練書法、還滿口孔子曰。」

  「喔——」兩個女生聲音更大了。

  說到「少根筋」的家庭教育,真是與眾不同,在那個提倡英語一口溜、打電腦比學鋼琴重要的時代,居然還有小孩子每天
必須寫一百張書法,除此之外,還要裝模作樣地背誦詩詞。因此,論語和唐詩三百首他倒背如流,書法、國畫更是學得有模有
樣,別人家的小孩禮拜天去打棒球、玩泥巴,而邵更旌卻得在家打坐。

  「你會寫書法啊?好厲害喔!」

  「是啊,還會畫國畫呢!」

  織星跟芷薇用著佩服的目光對他行注目禮,並發出見到稀有動物的驚嘆。

  「他這身才華可是用血淚換來的,那段淒慘的童年不是妳們可以想像得到的,是吧,更旌?」韓斂也來參一腳,帶笑的眼
底閃過一抹促狹。

  「當時『少根筋』陰沈得像個死人,我還以為他家是開殯儀館的哩!」馭辰笑得亂沒氣質。

  「伯父伯母真的那麼嚴厲嗎?」織星不可思議地問向更旌。

  「妳有沒有看過電視上演的道士施法捉妖?我老爸就像那個陰陽怪氣的道長,老媽則是一絲不苟的道姑,至於我,就是被
他們用法力困住的殭屍。」

  兩個女子聽得一愣一愣的,天底下也只有他會把自己的父母比喻成道高一尺的道長和道姑。

  「好可憐喔……」織星想像著道長和道姑的樣子。

  「嘿嘿,不過我這個殭屍可是魔高一丈,要困住我可沒那麼容易,才會到現在依然夜夜在魔剎俱樂部裡群魔亂舞。」平板
的表情下,抿出一抹淺淺的狡黠笑意。

  「伯父伯母不知道嗎?」芷薇不相信注重禮教的邵將軍和邵夫人會允許自己的兒子晚上到PUB當酒保,而且還和一群狐
媚的女子眉目傳情。

  馭辰幫他接了口。「這當然是秘密,要讓他們發現了,依邵伯父的個性恐怕會氣炸,不管傳不傳宗,先把兒子閹了再說。


  「好可怕。」她倆異口同聲地說。

  「放心吧,邵伯父要閹他之前,得先過邵伯母那一關,畢竟抱孫子是伯母的願望,是不是呀,賣笑郎,預計下次什麼時候
相親啊?」韓斂拍著他的肩膀調侃。

  邵更旌再怎麼樣面無表情,一聽人提到他的痛處,心底的無奈和排斥不免顯現在臉上,回想起自己的相親經驗的確可以寫
成一本相親血淚史了。

  「別提那兩個字,令我頭痛。」

  他警覺地盯著這些損友,看著他們邪惡的笑意,想也知道他們存心消遣他,偏偏這真是他的弱點。

  「你不是說自己魔高一丈嗎?看來邵伯母法力比你高喔!」韓斂一副看好戲的嘴臉。

  「再加一次,你的相親次數剛好突破一百大關耶!」馭辰更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亂的欠扁樣。

  「哇——那要好好慶祝一下。」織星也樂得參上一腳。

  「我……幫大家倒酒好了。」乖寶寶的芷薇,不敢太造次,但臉卻因憋著笑而紅通通一片。

  怪只怪邵更旌平日作惡太多,韓斂和單馭辰先後都吃過他的虧,如今一逮到機會便合力消遣他,這兩個男人都掉入了溫柔
鄉,當然樂得看見他被逼到相親台上論斤估價,恨不得有個女人拿條狗鍊拴住他帶回家好生看管。

  邵更旌冷著一張酷到太平洋的俊臉,他沒有單馭辰的感性多情,也沒有韓斂的溫柔體貼,更無法體會女人帶給他們的愉悅
;在他看來,他們摟著心愛女子時臉上那種幸福的表情,不過是雄性荷爾蒙作祟罷了。

  要他表現為女人迷醉的樣子……噁,簡直四不像!他皺緊了眉頭,並對腦子裡的想像感到作嘔,這麼抽像的畫面,太為難
缺乏藝術細胞的他了。

  深深吁了口氣,面對眼前兩個幸災樂禍的損友,他一樣面無表情、一樣俊酷無比、一樣少根筋。

  大口咬著雞腿。呿!遲早會想到辦法讓老媽死心的!別忘記,「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句話是其來有自的。

  

  顧盼盼一張禍水級的美麗容顏失了血色,那對有著俏麗睫毛的美眸,點綴著幾顆閃亮的淚珠,更增添了楚楚憐人的嬌媚。
這樣的絕色佳麗,若是正直的紳士見了,想要八風吹不動,挺難的!反之,若是宵小豺狼見了,怕還不引出更深一層的色慾?


  偏偏,她顧盼盼紅顏多劫,又遇到了色慾薰心的惡狼,此刻正虎視眈眈地盯著她,將她圍困在這人煙稀少又偏僻的暗巷內


  「你們……想……做什麼?」她聲若蚊蚋地開口,害怕地望著這兩個樣貌猥瑣的男子。

  「小姑娘,看妳一個人心情似乎不太好,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跳舞啊?」

  她搖頭,身子幾乎貼上了背後的牆壁,期望給自己更多的空間好隔開那兩人欺近的身子。

  「別害怕嘛,我們不是壞人。」話雖如此,那笑卻邪淫得教她顫抖。

  「我想……回家……」

  「回家多沒意思,不如跟我們一起去快活,咱們哥倆請客,車子就在巷口,一起走吧!」兩個不懷好意的男人一左一右挾
著她就要上路。

  「不要……」她幾乎快嚇暈了,更別說用她那蒼蠅般的力氣掙開他們。

  「女人說不要的時候就是要。」

  兩名男子不停地淫笑,慶幸著今晚抓到一隻鮮嫩的綿羊,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大飽淫慾。然而,此刻偏偏有人不識相的找碴
,擋住了他倆的去路。

  邵更旌面無表情地以他壯碩的身材擋在路中間,一百八十公分高的他,高高地俯瞰這兩名又瘦又矮的男子。想不到,剛結
束PUB的營業,才想回他的律師事務所休憩,便遇到這劫色的場面。

  身為律師,總得善盡維護正義的職責,雖然他已快累斃了,但總不能眼見一名夜歸的女子慘遭狼吻而遺憾終身吧?

  「根據刑法第二百二十一條,強暴罪為公訴罪,依法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徒刑,懂嗎?」他淡淡地開口。

  兩名男子互望,對於這突然出現、大剌剌地宣佈法律條文的男子,感到有些膽怯。

  「警察?」其中一人試探。

  「過路人。」邵更旌搖頭,並打了個含淚的呵欠。

  男子們立刻現出一副鄙夷的嘴臉。原來是個不知死活的傢伙,膽敢不要命的管閒事,二比一,誰怕誰呀!

  「我們和這妞兒要去約會,關你什麼事!」

  邵更旌的目光落在那一張蒼白的臉蛋上,慵懶地問她:「妳要去嗎?」

  她很用力地搖頭,雖然這男子表情嚴肅得嚇人,但是和這兩名男子相比,他顯然好太多了。

  「她說不要哩。」邵更旌很有耐心地提醒那兩人。

  「識相的就走開,否則別怪老子沒提醒你!」其中一人不客氣地啐罵著,同時伸手要推開這個障礙物,卻冷不防被對方反
手一扳,痛得跪在地上哇哇大叫。

  「君子動口不動手,你這樣很沒禮貌喔。」邵更旌搖頭嘆息,一副怪對方沒天良的無奈表情。

  見自己同伴被制伏住,另一人也立刻上前攻擊,但還沒來得及碰到對方一根寒毛,便被當頭一腳給踢中了命根子,體會到
疼痛之最高極致——無語問蒼天。

  「你……說……動口……不動……手的……」

  「是呀,所以我動腳。」

  才沒幾下功夫,只見一個抱著手腕唉唉叫、一個躺在地上痛呼,兩個色狼全給他輕易地解決掉了。

  呆立在原地的顧盼盼早看傻了眼,像個木頭娃娃似的動也不動。

  「走吧!」

  一百八十公分高的他,拎著一百六十公分的她就要走,卻發現她根本沒動腳步,使得他像是「提著」一個東西似的,邵更
旌納悶地轉頭低首一看,才發現那女人早昏了過去。

  老天,千萬別暈呀!他那一成不變的表情難得的扯動了下肌肉。

  「喂!」搖晃著她的雙肩,只換來軟趴趴的反應,也換來他暗沈的臉色。

  不會吧!他正累得半死的時候,還得處置這個素不相識的女人唉!強壓下把她藏在路邊紙箱裡應付了事的衝動,邵更旌只
得自認倒楣先把她帶回去再說。

  原本只是看不過去那些宵小流氓的行徑才出手的,為何會演變成這個狀況呢?為何他要這麼偷偷摸摸地扛個女人在肩上,
還得防止被人看到,免得誤認他是擄人劫色的罪犯?

  他平日一向睡在和好友合開的PUB裡,要不是明早和客戶有約,他得回去事務所,也不會遇上這倒楣事了!所幸他身手
敏捷,扛著「行李」咻地過了一條馬路,探頭一番,又咻地過了一條巷子,總算來到他停在路邊的車子,左顧右盼後快速將人
給塞進後座,發動車子疾駛而去。

  「嘟嘟嘟……」黑暗中的一隅響起急切的按鍵聲。

  「喂,警察局。」

  「警察先生!我剛剛目睹了一件擄人劫色案,犯人的車號是G8-7878,請趕快攔截犯人,救救那位可憐的女孩……
」畫蛇又添足、加油又添醋,路人甲辟里啪啦地訴說嚴重性。

  維護正義,人人有責!不由分說,先報警再說!

迷戀 於 2007-12-12 21:0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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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12-12 21:03:00

第2章


  這是他邵更旌這輩子遇到最離譜的事!

  此刻他本該已經回到住處睡他的大頭覺,沒想到卻得坐在警局裡接受盤問。而那個始作俑者卻在一旁抽泣不已,什麼話也
說不出口,更使他活像是報案者所說的劫色罪犯。

  〔說!你是怎麼迷昏她的?」一名刑警狐假虎威地質詢他。

  邵更旌只是懶懶地瞄了他一眼,緩緩開口。「我只有三點聲明:第一,她是自己昏倒的;第二,問我還不如問她;第三,
可不可以換個有經驗的人來作筆錄,我還想早點回去睡覺。」

  「你的意思是嫌我肉腳了?」

  「你的腳沒問題,是腦筋不夠聰明。」

  「你竟敢消遣警察!」

  又是一連串的威嚇,邵更旌頭痛地揉著太陽穴,恨不得立刻有個清靜的地方讓他好好睡一覺。

  刑事組長莫法度領著一群警員甫從外頭查案回來,才進門就聽見斥罵聲,一問之下才知道似乎是抓到了劫色擄人現行犯。


  「咦?這不是邵律師麼?」莫法度詫異道。他與邵更旌有過一面之緣,雖談不上熟識,但邵律師的事務所可是鼎鼎有名,
而邵律師本身的聲望在警界也是素有信譽的。

  邵更旌面露疑惑。「你是……」

  「第三分局組長莫法度,上個月的詐欺案曾接受您事務所的鼎力相助。」他伸出手以示敬意,跟對方寒暄了一番。「有什
麼需要我幫忙的?」

  「我正需要一顆聰明的腦袋。」

  莫法度仔細問了前因後果,認為關鍵在那位哭得梨花帶淚的女子,然而留守的警員全拿她沒轍,到現在還問不出一個字。


  「她一直哭,我們沒辦法問話。」一名警員攤開手沒轍地說。

  「連問個話都沒轍,虧你還是經驗老道的刑警。」莫法度擺出身為組長的威嚴,好生訓斥了組員一番,才坐在女子面前,
用他那再怎麼用笑容裝飾也挺可怕的怪異表情,輕聲道:「小姐,你別怕,有什麼委屈可以告訴我。」

  顧盼盼這輩子最怕的就是男人了,這麼多彪形大漢圍著她,每個都睜大眼盯著她,教她不知如何是好,只能讓畏懼的淚水
淹沒自己。是她任性,她不該不聽媽咪的話自己跑出來,要不然也不會落入了可怕的男人群中。

  她早已害怕得六神無主,面對莫法度那張線條粗硬的臉孔,更是嚇得花容失色,連連退後無助地抖瑟。

  「組長,她看到你嚇得臉色更蒼白了。」

  「囉嗦!不,我不是說你……別哭呀!」

  「發生什麼事?」女警莫敏兒剛從外頭回來,手上拎著消夜,身邊還跟著黏人的未婚夫段御棠,大老遠就聽到警局裡一陣
熱鬧。

  躲在牆角發抖的顧盼盼,自進入警局以來始終半遮著臉,一聽到熟悉的聲音才放下雙手,讓眾人得以窺見她天生麗質的容
顏。

  哇——真是個大美人!這是深男子一致的心聲。

  「敏兒——」

  盼盼猛地撲向她懷裡,彷彿見到救世主一般緊抱著莫敏兒不放,按捺已久的思念及恐懼如洪水決堤,她再也無法抑制地埋
在她懷裡抽噎著。

  「敏兒,你們認識?」兄長莫法度問道。

  「她是我朋友。」

  「對我而言可不是。」身後的段御棠神情凝重地瞪著她。

  莫敏兒笑著安撫未婚夫的醋勁,同時想辦法安慰情緒激動的盼盼,其他人有所不知,盼盼最怕男人了,偏偏這兒陽氣旺盛
,可以想見在自己來之前,盼盼一定害怕了好一陣子。

  不過奇怪了,好端端的,盼盼怎麼會出現在警局裡?

  「小李說她被人擄走,好像是要劫色。」

  「什麼!是哪個王八龜孫子?」她氣憤地大罵。

  「敏兒,事情還未弄清楚前不可以妄下斷語,還有,告訴你多少次女孩子家講話別那麼口沒遮攔,好不容易有人要你,在
騙進結婚禮堂之前要忍耐一點,如果嚇跑了這個,下一個不一定會像他一樣那麼好騙——」

  莫敏兒臉色陰沈地瞪著大哥。口沒遮攔的好像不是她吧?

  一旁的段御棠適時地微笑介入。「放心吧,莫兄,我就是喜歡她這個性子,也娶定她了。」

  兩人四目傳情,她微紅著臉,綻放出一個只為他嬌羞的笑容。

  「嫌疑犯在哪?」她問,一手不時輕拍著還在哽咽的盼盼。

  眾人四處張望,這才發現嫌疑犯不見了!正在搜尋之際,另一頭的沙發傳來響亮的打鼾聲。

  「怎麼辦……他睡得跟死人一樣,我怎麼叫都叫不醒。」看守他的警員很無辜地苦笑著。

  眾人一陣呆愣,偌大的警局裡,兩個關鍵人物,一個哭聲不斷,一個鼾聲雷作,要辦這案子,可有得等了。

  雖然幾經波折,不過事情總算講清楚、說明白了。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

  眾人頻頻點頭,真相終於大白,原來這據人劫色只是一場誤會而已。

  「對不起……」躲在莫敏兒護衛下的顧盼盼,很愧疚地道歉,她不是故意要害大家忙一個晚上的,她只是太害怕了。

  「沒關係、沒關係,為民服務是警察的職責。」幾個警員友善地微笑,盯著她的眼神卻閃著一見鍾情的光芒。

  盼盼這張芙蓉帶水的美顏,正發揮我見猶憐的功力,電得在場每位警員心中小鹿亂撞,幾乎無一倖免。不過,當然也有例
外的,除了心有所屬的段御棠和莫法度之外,睡眼惺忪的邵更旌懶懶地盯著她。美女他見多了,這種姿色對他而言只能算小可
愛。

  「盼盼,人家救了你,快跟人家道謝。」敏兒溫柔地提醒。

  有了莫敏兒做靠山,顧盼盼的膽子也大了點,立刻溫婉地朝他微笑。「謝謝你。」

  邵更旌禮貌全地點頭,微揚的眉閃著興味。這女子不似一小時前那般歇斯底里,倒也給人不錯的感覺。

  莫敏兒也跟著道謝。「我也要謝謝你救了盼盼,聽說你一個人輕易地打敗那兩個歹徒,想必也練過一些功夫吧?」

  「只會一些防身的皮毛功夫。」

  「呵呵,你就別謙虛了,如果有機會,改天我也很想跟你討教討教。」摩拳擦掌著,她一副躍躍欲試的期待樣。

  「我小妹的功夫可不輸給男人。」莫法度也自豪地插嘴。

  「喔?」邵更旌盯著地,他向來只跟男人過招切磋,倒是沒跟女人打過,這個名叫莫敏兒的女子挺有趣的,有著女中豪傑
的氣概。

  「敏兒真的好厲害,我最佩服地了。」盼盼傾慕的目光流連在莫敏兒英氣秀麗的面孔上。

  一隻手臂突然獨佔性地摟過莫敏兒的腰,一使勁,她便跌入身後未婚夫偉岸的胸懷,段御棠警覺地板起面孔,臉上明白寫
著:私人物品,請勿覬覦。

  迎上那對防備的利眸,邵更旌起先是納悶,接著恍然大悟,意會出他眼中的防備。

  「你放心,我對她沒興趣。」

  「我知道,我防的不是你。」

  不是防他?那是防誰?

  真受不了他的醋勁。莫敏兒毫不客氣地用手肘往未婚夫腹部一撞,白了他一眼,同時也警告他不准多話。盼盼的特殊喜好
沒人知道,她可不願意好友在名花未有主之前,便先壞了名聲嚇跑一干追求者。

  既然誤會已經解釋清楚,天色這麼暗,需要有個護花使者送盼盼回家,這是唯一可以與美女獨處的機會,自然擁上一票自
願者。

  邵更旌站起身,既然沒他的事,他當然要回家睡覺嘍!

  那一頭為了爭取送美女回家的機會吵得正熱,而他自始至終跟個局外人一樣,與莫組長握手道謝後,大大地伸了個懶腰離
開警局。

  對他而言,這只是平凡的日子裡一段小插曲罷了,瞧了顧盼盼一眼,沒多想什麼,決定回律師事務所補眠去。



  「真是漂亮的女孩呀!」

  「可不是,瞧那白裡透紅的臉蛋,彷彿一拍就會流出水似的。」

  兩位打扮光鮮亮麗的貴婦,端著英國高級瓷杯,閒適地品味咖啡香之餘,同時仔細打量著每張照片。

  每個女子各有特色,但邵夫人獨獨看中了其中最水靈靈的那個,擱下了咖啡杯,欣賞的目光停駐在她身上。

  負責這次相親的劉夫人,在上流貴婦階層裡可是出了名的介紹人,哪家有女初長成,全都逃不過她一對包打聽的耳朵。


  一眼即知邵將軍的夫人相中這張照片裡的女子,立刻為她解說。

  「這女孩是顧教授的女兒,叫顧盼盼,大學剛畢業,人很乖的。」

  「原來是中研院顧教授的千金啊!」以禮持家的邵夫人和丈夫都是注重禮儀及操守的人,最大的心願便是為獨子邵更旌找
門好親事。

  「顧家千金人美性子好,沒有一般千金小姐的驕縱任性,上回我去拜訪顧教授夫婦時,見過這女孩一面,真是溫順得沒話
說。」

  「這樣啊……」顧夫人再三打量,左看右瞧,越看這女孩越對味,不過她仍有顧忌。「照片和本人不會差太多吧?」就怕
這是一張化腐朽為神奇的照片。

  「放心,我可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而且這顧家千金可比相片漂亮好幾倍呢!」

  想她劉夫人在朋友中的信用可是響叮噹,她介紹的人鐵定貨真價實。

  邵更旌乃剛正不阿的邵將軍的獨生子,邵家向來以禮持家,重禮義、知廉恥,平日深居簡出,不喜愛交際應酬,邵將軍為
人正直嚴謹,在他們的教育下,兒子也爭氣地拿到法學碩士學位。

  他們目前最關心的便是兒子的婚姻大事,期待獨子能盡快娶得一位才德兼備的好媳婦,並繼續傳宗接代,為邵家開枝散葉
,畢竟邵家只有一個子嗣,實在太單薄了。

  然而兒子雖優秀,卻脾氣古怪,硬是不交女友,急死他們做父母的,也因此逼得想抱孫子想瘋了的邵夫人要來個積極方案
,直接幫兒子物色人選。

  上流社會流行婚姻介紹,這幾年來,她為兒子也安排了不少相親聚會,就不信遇不到一個可以讓兒子棄械投降的女子。


  「就安排這位顧千金吧,這事還有勞劉夫人了。」

  「放心吧,交給我,顧教授夫婦要是知道對象是那將軍的兒子,肯定喜上眉梢,高興都來不及哪。」

  數不出是第幾位候選新娘了,耐性及毅力一流的邵夫人,不到黃河心不死,不抱孫子不死心。

  打鐵要趁熱,相親要趁早,一場相親宴就這麼定了!



  介紹人劉夫人宅邸

  滿室精心裝飾的花朵——完美,特意營造的浪漫氣氛——高尚,悠揚的小提琴曲淡淡地傳送著浪漫抒情——最好能夠迷亂
男女主角的心智,今天的一切是那麼完美而無瑕。

  相親宴安排在介紹人劉夫人的宅邸,有專門廚師下廚、也有負責招待送餐的傭僕,劉夫人期待這場會面能激起一些花,畢
竟男女雙方的家世都不凡,若能促成這一門好事,不但她臉上有光,還成了人家的結緣恩人呢!

  不過雙方來頭不小,也使得劉夫人比平日更為謹慎,畢竟這次的男主角可是難以搞走的人物,相親九十九次全部慘遭滑鐵
盧,就不知破百的這一次,是否可以來個好彩頭。

  「這次再搞怪,不管要不要,鐵定找個泰國新娘回來配種!」

  這可是發了關的邵夫人,一改以往說話文雅的形象而下的最後通牒。

  已經抓狂的母親這次是吃了秤陀鐵了心,連泰國新娘的人選都挑好了,只要兒子再嚇跑人家千金小姐,便下單進口新娘,
然後綁他上架進洞房。

  這根本是草菅人命嘛!邵更旌不得不記取母親的威脅,可見上次給他們兩位老人家的打擊不小。

  以至於他現在安安分分地坐著讓人評頭論足,以不變應萬變。

  這次相親的對象漂亮得像個洋娃娃,清一色的美女他看多了,也沒什麼太大的驚艷,不過總覺得有些面熟。

  在見到本尊後,邵更旌與顧盼盼兩人彼此對望,瞬間意外地睜大雙眼。

  「啊!」幾乎是同時間,兩人皆驚訝出聲。

  鏗鏘——兩隻早已預備好的拳頭反射性地往邵更旌的鐵頭敲下去。

  「喂!『啊』的不只我一個人呀!」他抱著頭抗議。

  顧盼盼搗著唇,水嫩嫩的臉蛋一陣燥熱,為自己適才不小心「啊」的一聲感到羞愧。

  「在人前那麼大聲地鬼叫,沒規矩!」顧夫人低斥著女兒,同時對邵夫人道歉。「真對不起,我女兒沒見過什麼世面。」


  「沒關係、沒關係,這沒什麼大不了的。」邵夫人忙笑道,輕吁了口氣。

  他們也未免太杯弓蛇影了吧!邵更旌沒好氣地撫著多災多難的頭顱,瞪著父母粉飾太平的笑臉,後悔今天沒帶安全帽過來


  在兩方父母寒暄外加恭維地炒起氣氛後,接下來便是他倆獨處的時間。

  漫步在花園裡,兩道英挺與嬌柔的背影立於百花叢中,蝴蝶紛飛起舞,好似天地始創的亞當和夏娃,如此美景不禁招徠雙
方父母的歡歎,直道兩人果真是人間絕配啊!殊不知這兩個人,其實各懷相異的心思。

  直到遠離了那些刺人的視線,邵更旌才鬆了口氣,毫無顧忌地伸展四肢。

  「真是巧,想不到會在這裡遇見你,原來你是顧教授的女兒,難怪看到照片時會有似曾相識的感覺,既然你出身這麼好的
家世,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那種地方?是去找人還是——咦?」

  原本走在他身邊的人影不見了,一回頭,發現顧盼盼離他好遠好遠,也就是說,他一直在跟空氣說話。

  「對、對不起。」她忙跟上來,頭低低的。

  邵更旌不以為意,繼續說道:「那種地方常有宵小出沒,以後最好別去那裡,就算要去也找些朋友作伴,免得——呃?」
他又跟空氣說話了,不知何時,顧盼盼遠遠落在他身後。

  「不、不好意思。」她小碎步地趕緊跟上,頭仍是低著的。

  奇怪,是他走太快了嗎?得放慢腳步才行。

  他繼續接著話題,很慢很慢地走著,幾乎可以說是太空漫步了,but——她就是有辦法保持在五步距離之外。

  邵更旌不動聲色地觀察,發現她每往前走一步,便後退兩步,甚至還原地踏步。

  她在幹麼?他的頭上蹦出好幾個問號,興味盎然地盯著地瞧,索性停下來,看她玩什麼把戲。

  似是察覺了他的目光,她才又趕緊跟上,對他綻出一抹鎮定而靦腆的笑容後,又自顧自地低著頭,什麼話都不說。

  沒見過這麼害羞的女子,瞧得出她力求冷靜卻又掩不住惶恐,讓他聯想到那天在警局裡,她也是這般害羞而驚惶。

  「你好像很怕生?」

  「嗯?不、不會呀……」

  望著她強擠出的微笑,邵更旌的眼中閃過一抹促狹。

  「吼——」未預警地,他張牙舞爪朝她作獅吼狀,這一吼將她嚇得跌倒在地,驚惶失措地顫抖。

  「嘿,你還真嚇一跳啊,真稀奇,這有什麼好怕的……喂……」原本失笑的面孔轉為緊張,他盯著那張蒼白的臉孔,沒想
到這女人居然嚇成這樣,連唇瓣都沒了血色。

  不會吧,她的膽子這麼小?

  「你的臉好冰。」他的掌心撫上她的臉探測,而這個舉動嚇壞了她。

  「走開!」她揮開他的手,引來他一陣錯愕,就見她畏快地抱緊自己,剩著他的眼神活似見鬼了。

  「你不會是鬼上身了吧?」

  「不要……過來……」

  老實說,看見有女人用這種恍若見到魔鬼般的神情盯著他,自尊頗受到傷害,瞧她這種死人白的臉孔,他才更緊張咧!雖
然不知道原因出在哪,不過要是讓老爸老媽見到她這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鐵定認為又是他搞的怪。

  「你別哭呀,我可不想娶個泰國新娘。」

  一想到母親惡劣的威脅,他便無法沈住氣,也因此沒發現自己正抓著人家,逾越了該保持的距離。

  「你走開!」她極力掙扎著。

  「別那麼大聲,讓人聽到就慘了!」

  「討厭!我最討厭男人了!」她拍打著鐵一般的臂膀,兩行眼淚不聽使喚地流下。

  討厭男人?他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喂!我又沒惹你。」

  「男人都一樣,全是壞傢伙,只會欺負我,快放開我呀!」

  真是有理說不清,他鐵青著臉色,如果她繼續這樣亂打亂叫,只會害他下半輩子過著灰暗的人生。

  「你再亂叫我就把你綁起來,讓你父母永遠找不到你。」原本就沒什麼表情的臉,再加上冷酷至極的威脅,成功地換來她
短暫的安靜。

  她輕輕顫抖著,雖沒哭出聲,但無聲的眼淚卻比什麼武器都厲害,即使他沒欺負她,這會兒卻覺得心虛,她的淚讓他莫名
其妙地備感狼狽。

  「只要你安靜,不亂哭、亂叫,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呵,他居然舉手發誓。

  她狐疑地凝視他,似是相信了他的話,眼淚沒再奔流,但也無法馬上關住水龍頭。

  兩人有短暫的靜默,彼此觀望著對方,氣氛變得詭異起來,一點也不像是相親,反倒像她是被他綁架來的人質一樣。

  邵更旌想起她剛才說的話,小心地問:「你很討厭男人?」

  她猶豫了一下,才訥訥地點頭。

  「像我這麼帥的人也討厭?」

  她不敢回答,但答案卻寫在她淚汪汪的水眸上。

  這倒稀奇,頭一次遇到一個懼他如蛇蠍的女孩,與其說她討厭男人,在他看來,倒不如說她是怕男人。

  「你不喜歡男人,難不成喜歡女人?哈哈!」他隨口說笑,想不到卻換來她羞紅的臉蛋。

  「是又如何,我就是喜歡女人。」

  他的笑很快止於這突來的意外,不可思議地盯著她。「你……該不會是同性戀吧?」

  賓果!正中答案!

  從她羞煞的粉頰及眼神,說明了她是一個不愛男人、只愛女人的女子。

  她不愛男人?!這個發現令他訝然不已,盯著眼前鼓著香腮且眼帶恐懼的女子,邵更旌遲遲不敢相信。

  一樣米養百樣女人,相親一百次,形形色色、各種奇怪的女人他見了不少,這次的更絕,竟然遇上了一個只愛女人的女子
,他詫異了好半晌。

  她——竟是個同性戀!

迷戀 於 2007-12-12 21:0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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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7-12-12 21:04:00

第3章  
   

  「你真的是同性戀?」他再次確認。

  「嗯。」她老實地點頭。

  想他老爸老媽精挑細選,想盡辦法要找個女人色誘他結婚,卻獨獨算錯了這一著,現在不是他不要人家,而是人家不屑他
哩!

  真是太有趣了!同性戀呀……摩搓著下巴,他像盯著一隻稀有動物般地鎖住她的嬌顏看個仔細。

  「幹麼?」她畏怯地問。

  「沒什麼,第一次認識同性戀,好奇罷了。」

  顧盼盼極不好意思地撫著粉紅色的雙頰,忽爾又緊張地開口。「求你……別告訴我父母,他們若知道了會逼我嫁男人的,
如果要和男人過一輩子,我寧願出家當尼姑。」

  「出家必須天天吃素、唸經、打坐,你受不了的。」問他最准,因為他小時候過的日子跟當一個和尚沒差多少。

  「可是……至少那裡都是女人。」而且「男賓止步」,噢……多美的句子呀!

  原來她沒有結婚的打算,兩人都是迫於無奈才來相親的,這樣就好辦了,省得他還要作怪拒絕人家,落得事後被老爸老媽
嚴刑逼供的地步。

  「既然你已經知道了真相,可不可以請你……拒絕這門親事?」她怯怯地哀求。

  「真巧,我才正打算請你拒絕耶!」

  「啊,真的?」

  兩人同時鬆了口氣,太好了!老天保佑。

  同是天涯賣笑人,雖然處境不同,但也算是有志一同。這麼一來,彼此看對方也順眼多了。

  「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

  「謝謝。」她安心了不少,同時也發現,這男人其實挺好心的。

  「你覺不覺得我們倆很像被人操縱的木偶?」他道。

  「嗯?」她側著頭,用著純潔無瑕的大眼發出疑問。

  「像剛剛,你父母叫你倒茶,你就倒茶,而我父母命我笑,我就得笑,是不是很像被人操縱的木偶?」

  「啊,真的耶!」

  「知道我為何老是板著面孔或面無表情嗎?因為打從發情期開始,我就被安排每天接客,在全台灣的牛郎裡,我的資格可
算是最老的,不,恐怕已到了國寶級的程度。」

  她一聽,噗嗤一聲地笑出來。居然有人形容自己是國寶級的牛郎,好有趣喔!

  邵更旌揚高著英挺的濃眉,第一次在相親中有女孩聽了他的話會笑耶。

  「所以我很討厭相親,因為相親其實是一種變相的賣肉,男女雙方都對彼此論斤秤兩,看看對方的五花肉有多少。」

  「哈哈哈──」她開懷而笑,不一會兒忙搗住口,深怕自己失態。

  沒給地喘息的機會,他繼續說道:「照這樣說來,咱們倆可就變成了被拍賣兜售的豬公豬母了。」

  她笑出了眼淚,粉嫩白皙的臉蛋因而浮現兩配嫣紅,煞是迷人。

  邵更旌定睛地望著地,少有女孩會這麼不加修飾地開懷大笑,跟他過去遇到的千金小姐不太一樣呢,大部分女孩一聽到他
口沒遮攔的言詞,大部分的反應是氣羞而逃,比較沈住氣的便找個名目撤退。

  這顯得她很例外,挺難得的,尚未見面之前所產生的排斥感在此時煙消雲散。

  「每次相親失敗,我就會被我老爸老媽刮一頓,哎,真是『豬』門恩怨呀!」

  顧盼盼簡直笑到快不行了,多日來鬱鬱寡歡的情緒,在這時完全抒發出來,笑出了她的嬌艷,也笑出了她獨特的美。

  邵更旌興味盎然地觀察地。這女孩比先前的相親對像有趣多了,而自己也意外地對她產生不錯的好感,這次的相親總算不
無聊,至少可以打發得過去。

  難得她這麼給面子,再多講幾個笑話給她聽。

  氣氛由緊張逐漸轉成了熱絡,兩人相談甚歡。

  突地,一個大膽的計劃在邵更旌搞怪的腦子裡油然而生,既然他厭煩了目前的處境,而她又討厭男人,不如──

  「咱們來做個交易如何?」

  「嗯?」她拭著眼淚,猶帶笑意地望向他。

  「老實說,這已是我第一百次相親了。」

  她點頭。「我知道,你是有名的『相親殺手』,當我聽到相親的對象是你的時候,我就嚇死了,連照片都不敢看呢!」她
停頓了下,思考著,又問:「為什麼人家叫你相親殺手啊?」

  「這件事說來話長……」所以他長話短說,如此這般、這般如此,大致解說完畢。「因此我們倆可說是同病相憐,應該同
情彼此、互相幫助,才能解決共同的問題。」

  她眨了眨眼,呆呆地問:「怎麼解決?」

  很好,直接切入重點。「我們假裝交往。」

  「和你?」她撫著心口,見鬼的表情又露出來了。「和你交往……這太瘋狂了,那種感覺就好像叫我去親一隻青蛙一樣。


  「純真是一件好事,但是太直的話是很傷人的,好歹你也稍微掩飾一下。」他沒好氣地說。

  「對不起,可是……我實在做不到。」她好愧疚地道歉。

  「所以我才說假裝。你想想看,在你有對象之前,你父母一定會逼你去相親,而我也是同樣的下場,如果我們交往了,他
們勢必不會再逼我們,你可以繼續去愛你的女人,我也可以享受耳根清靜和自由,何樂而不為?」

  這主意挺教人心動的,不過再看看邵更旌,這麼大塊頭的人,表情又嚴肅得嚇人,雖說是假裝,但是一定難免有不得已的
情況發生。

  「別盡皺著眉頭,說出你的想法來聽聽。」

  「萬一我們交往了,我父母一定會請你來家裡坐,到時候必須表現很親密,怎麼辦?」

  「那又如何?」

  一股嗯心感爬滿她全身,雞皮疙瘩噗吱噗吱地冒出,她那灰暗的臉色說明了一切。

  「你不用解釋,我明白。」母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真是遇到對手了,他還是不要聽比較好,免得傷自尊心。

  想不到她的厭男症嚴重到這種地步,為了說服她,只好編個謊話。

  「事情到了這地步,看來我不坦白也不行了。」

  他突地肅穆的神情引來她的好奇,訥訥地問:「坦白什麼?」

  他很神秘地在她耳邊小聲地公佈。〔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也是個同性戀。」

  「啊!」她挺意外且不可思議地瞪著他。「真的?」

  「沒錯,而且我代表的是零號,別看我是男人之身,其實心是女人做的。」說著,表現出女人家羞澀的舉止。

  盼盼從上到下、從左至右地打量他,不敢相信事情會這麼巧。

  「你的心是女人的?」

  「是呀。」送給她一個猶抱琵琶半遮面的害羞樣,為了目的不擇手段,哎,真是難為了自己。

  「長相如此冷酷可怕、身材壯碩高大,而且怎麼看都硬邦邦的你,是女人心?」

  「喂,適可而止一點。」

  實在是被她的坦白給打敗了,人家說他邵更旌說話會毒死人,而她更勝一籌,偏偏表情又純真得跟白紙一樣。

  「沒聽過女人的心是水做的嗎?我很可憐的,不能像正常人一樣去談戀愛,還得掩飾自己的怪癖,你這麼說我實在太殘忍
了。」

  他這番話其實是隨口說說罷了,不過有人卻聽進心坎底,掬起一把同情之淚。

  她輕輕執起他的手握在柔軟的掌心裡,邵更旌意外地盯著她,就見她閃動著波瀾的水眸凝視他。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說這些傷你的,你真的好可憐,想當女人當不成,還得忍受被雙親逼婚的命運,同是天涯淪落人,
我可以感受到你的痛苦,你放心,我一定會幫你的。」

  盯著她聖潔的面孔,彷彿有一道光輝降下,耀眼得令人睜不開眼。是他的錯覺嗎?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天使。

  「意思是你同意了?」

  她點頭。「就讓我們假裝是一對戀人吧,不過私底下我們可以當姊妹。喔,對了,乾脆我們結拜為姊妹吧,好不好?」她
興奮地建議。

  邵更旌微揚著眉毛,雖然覺得離譜,不過為了達成目的,隨她演下去了。立刻很捧場地裝出一臉興奮的神態。

  「好呀,有何不可。」

  「你是姊,我是妹,以後你叫我盼盼就行了,你的花名呢?」

  「啊……花名?」

  「沒有取嗎?!讓我想想,更旌是男人的名字,不如以後就叫你小名『旌旌』,聽起來像是亮晶晶的意思喔,很好聽耶!


  這次換他雞皮疙瘩噗吱噗吱地冒出,他長這麼大,這張毫無表情的臉卻在今天數度抽動了好幾下,想他鼎鼎大名的律師,
做過無數次交易,尤以這次的交易最為離譜。

  「我們是好姊妹嘍,旌旌。」

  「是……」強顏歡笑的他,任她拉著自己的雙手像扮家家酒似的左右搖擺,心裡卻在嘔吐。

  「旌旌,開心嗎?」

  「噢,盼盼,感謝你。」

  事情到了這地步,也不得不將錯就錯,管他三七二十一。

  

  我叫顧盼盼,請多指教。」躲在邵更旌身後的她,只敢露出半邊臉青澀地打招呼。

  宛如一朵初綻的蓓蕾,沾了幾滴晨間的露水,在朝陽下水亮水亮地閃動迷人之光,沒有特意招蜂引蝶,自然會吸引旁人流
連的目光。

  清一色是男律師的邵氏律師事務所,一群男人露骨地盯著老闆身後的大美人,驚艷之餘也好奇著老闆何時蹦出了這麼個清
秀可人的女朋友。

  「哇,好可愛!」

  「像個洋娃娃一樣,在哪認識的?」

  「你一定是哪家經紀公司的模特兒,對不對?」

  突然面對這麼多男人的關注與問話,盼盼有些招架不住,一隻手羞怯的掩著面孔,另一手則緊緊抓住邵更旌的衣角,無助
地偎緊他。

  「這麼漂亮的女孩,配更旌太可惜了,不如讓給我。」

  啪啪啪!邵更旌手上的企業雜誌快狠準地打在這些色鬼的頭上。

  「全部回自己的辦公室去,別杵在這裡發浪。」順手牽起身後緊抓的小手,將她帶進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隔絕那一票
又嫉妒又好奇的目光。

  為了阻絕老爸老媽的逼婚,打從前天相親之後,兩人便開始了這項假裝是一對戀人的交易。

  為了表示他們交往的意願,頻繁的約會是必要的,不過在邵更旌業務繁忙、手上又有好幾件case要處理的情況下,只
能去顧家接盼盼出門後,直接帶她到自己的辦公室來。

  「很抱歉,我必須工作無法陪你,看你是要去逛街,還是看一些雜誌……」

  「沒關係,你忙你的,我會乖乖待在這裡。」

  找了個沙發坐定後,顧盼盼打開自己隨身攜帶的家當──一個繫了蝴蝶結的竹編小籃子,裡頭裝了不少法寶,坐在辦公桌
前的邵更旌,好奇地盯著她將一件一件精緻的小東西拿出來。

  首先是一個雕花的小盒子,裡頭放了各種動物形狀的餅乾,然後是一個橘色美美的水壺,她倒了一杯飲料放在桌上,看起
來像是新鮮搾成的果汁。

  呵……她還真享受哩,應該要辦公的他,目光仍舊移不開,想看看她到底還有什麼法寶。

  就見她準備就緒後,拿出一件織了三分之二的深紅色毛衣,居然開始抽線,似乎是打算拆了它。

  「這是你織的?」不知何時晃到她身邊的邵更旌,忍不住好奇地問。

  「嗯。」她點頭,手上的動作沒停過。

  「織得挺好的,為什麼要拆了它?」

  「因為沒有織它的理由了。」

  沒有理由,這是什麼怪答案?

  「這又是什麼東東?」他拿起一塊餅乾好笑地看著,真是奇怪的形狀。

  「那是小熊,我做的。」

  「喲,這麼厲害?」他將餅乾往空中一丟,瀟灑準確地用嘴接住,一口吃下去。

  她盯著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麼了?」不明白為何她突然盯著自己瞧。

  「旌旌,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你可以不必那麼拘束,一直裝男人很累吧,恢復你的女兒樣態吧!」她好善良地提醒。

  「啊……說的也是喔!」他差點忘了自己的角色,放下蹺著二郎腿的腳,收斂起粗獷的姿勢,有模有樣地學起女人吃東西
的媚態。「這餅乾真好吃耶。」連聲音都柔美了起來。

  「喜歡就多吃點。」她繼續拆著毛線。

  「為什麼沒有織毛線的理由?可不可以說來聽聽啊?」

  她的神情突地變得落寞,連四周的燈光都突然消失似的整個人顯得黯然無光。

  他是否說錯了什麼?突然感到氣氛好沈重。

  盼盼輕輕歎了口氣。「這毛衣原本是要織給我初戀的人。」

  他揚高了眉,嘴裡咬著熊餅乾問:「為什麼又不送了呢?」

  「她……要嫁給別人了。」

  嫁?噢,對了,她喜歡的是女人,所以暗戀的當然也是女人了,他拍拍她的肩膀道:「再找一個不就得了。」順道拿起果
汁潤潤口,這點心真不賴。

  「你說的倒容易,感情哪能說提就提,說放就放的。」

  他呆了下,盯著地堅毅又倔強的眼眸,發覺這妞兒有時候也滿有個性的,還以為她一直是那種畏畏縮縮的千金小姐哩!

  看她這麼認真,還真怕她哭了出來,得想個辦法讓她轉移注意力,因此他好言相勸。「別激動,我是好心建議,與其埋在
過去失戀的憂傷中,不如再開創自己的新戀情,這世界好男……不,是好女人,其實很多的。」

  「我忘不了她,她是那麼與眾不同……」盼盼黯然神傷地道。

  有什麼不同?她有的你也有呀,真奇怪。

  「每個女人都與眾不同,你要仔細發覺才行。」

  「是嗎?」

  「以我來說,我相親了一百次,這一百個女人沒一個相同的。」唯一的共同點便是無趣得可以,這一點他當然不會說出來
,不過她例外啦!

  「好像很有道理。」

  「道理是絕對有的,端看你要不要接受而已,像你這麼可愛的女子,一定可以找到更適合的對象。」可惜呀可惜,女人跟
女人,能玩出什麼把戲?

  他這番話成功地讓她眼中打轉的淚珠關回水龍頭裡去,眸子裡閃著希望之光,嘴邊漾起笑容。

  「聽你這麼一說,我心情居然好多了呢!」

  本來應該要辦公的他,居然浪費時間在這裡跟個小女人做心理輔導,真是的!他將毛線拿起來放在她手上道:「心情好的
話,就繼續打毛衣吧,初戀情人不要,總有人要的。」

  「說得也是。」她像是開竅了。

  很好,她乖乖打毛衣,那麼他也可以專心去辦公了。「你忙吧,那麼我──」正打算起身的他,驀地右手被她那柔嫩的柔
荑給拉住。

  「幫我個忙好嗎?」

  「可是──」原本想回答不行的他,在望向那楚楚動人的芙蓉面頰後,莫名其妙地脫口而出:「行。」

  「太好了,快坐下來,然後把手舉起來,別動喔!」

  邵更旌一臉納悶,還搞不清她的意圖之際,就見紅色的毛線圈上了自己的雙手,一圈又一圈地繞著。

  「喂……」他緊張地盯著她,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

  「別亂動喔,不然毛線打結就麻煩了。」

  呃……可是他還有工作,待會兒還得去拜訪客戶,還要打幾通連絡電話……

  望著她如花朵般的笑靨及天使般的純真,想說的話又吞回肚子裡。自己竟然會莫名其妙的順著她,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


  「那個……」

  「嗯?」她笑看他。

  「沒事。」

  算了,隨她開心吧!

迷戀 於 2007-12-12 21:0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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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名草從未有主的邵更旌,突然蹦出了一位以結婚為前提而交往的女朋友,著實跌破了一群人的眼鏡。

  為掩人耳目,逼得他必須天天隨身攜帶女人,對他而言已是不得了的讓步。

  但是那個想抱孫子想到發瘋的老媽,居然還硬要他去南部出差的三天裡,非帶著顧家千金一同南下不可。

  有沒有搞錯?他是去幫客戶打官司,又不是去玩耍的,老媽未經他同意逕自向女方家長邀請也就算了,女方家長居然還「
欣然同意」?!

  要他們孤男寡女一同出遊在外過夜,安的是什麼心?

  表面上是鼓勵小倆口培養感情,暗地裡打的可是鬼主意,堂堂以禮持家的邵將軍和邵夫人,根本就是公然鼓舞兒子先上車
後補票。

  回想雙方父母送行時那副笑容滿面的嘴臉,就只差沒搖旗吶喊、恭賀一聲「祝你們生米煮成熟飯」!

  總而一言之,就這樣,他不得不面色灰暗地帶個額外的「行李」南下,事情已成定局,由不得他改變。

  被設計的男主角頭大得很,被蒙在鼓裡的女主角可開心得緊。

  「你不舒服嗎?旌旌。」坐在駕駛座旁的盼盼,柔柔地問著。

  對她而言,他不是男人,而是「女人」,既然同是女人,就沒什麼好怕的了,相對的一言行舉止也更親密收了

  望向那張不食人間煙火的容顏,他只能聳聳肩,暗自吁歎。

  「我沒事。」他能說什麼?就連盼盼也神采飛揚,敢情她是把這一趟南下當成去郊遊了。

  「你不希望我一起去是不是?」她怯怯地問,從他嚴肅的面容,看出了他不甚高興的心思。

  一見到她那帶著憂愁的神情,他像是被下了蠱似的不忍心板起面孔。

  「不是……我意思是……這一趟南下起碼要開六、七個小時的車,還要跑很多地方,大部分行程都是跟客戶約談或搜證,
很無聊的,與其跟我耗在車上,待在家裡不是更好?」

  聽及此,盼盼轉憂為歡,泛出蜜一般的笑意。

  「放心,我早有準備,連續待在車上七個小時一定很悶,所以我帶了好多東西,瞧!」才說著,就見她拿出郊遊的家當,
一盒香味四溢的蛋糕呈現在他眼前。

  「我做的,是藍莓口味喲!」

  她一一展示各式各樣的手制點心,各種口味應有盡有,當然也少不了鹹口味的毛豆和小魚乾。

  他詫異地瞪著她拿出的寶物,開始懷疑地帶的是百寶箱,總是能夠變出許多形形色色的花樣;除了零嘴之外,還有打發無
聊的手工藝品,幾乎放滿了整個座位。

  一路上她很乖,既不會吵他開車,同時又是一個很好的幫手,每到一個收費站,便會事先為他準備好回數票,一會兒幫他
備好吸管喝水解渴,一會兒又幫他擦擦太陽眼鏡,或是遞蛋糕、水果給他吃,其他時間便縫著自己的布娃娃,據她說是要送給
親戚小朋友的。

  開心時,她便說故事給他聽,或是唱著時下的流行歌曲解悶,而他也真的乖乖地欣賞她的歌藝,她的歌聲很柔、很美,一
點也不輸給歌星。

  這一路上有她相伴,時間的流逝竟是如此的快,到達台中時,邵更旌讓她在車上等著,自己則去辦正事。

  一個小時過去,縫完最後一個布娃娃,她哼著小曲,左顧右盼,就是盼不到旌旌的影子。

  「好久哪……」靠著車窗,她自言自語地歎息。

  轉動的眼珠子不經意瞄到玻璃上的污垢,她又想到可以打發時間的事情了,既然閒著也是閒著,就來運動一下吧!

  拿著做布娃娃剩下的碎布,她決定給車子美容一下。

  風和日麗,冬日暖暖,她的肌膚在陽光下顯得白皙而粉嫩,裙擺隨風飄逸的撩起,展現出她一雙細緻修長的美腿。她這麼
個嬌滴滴的姑娘在馬路邊擦車,成了過路人佇足欣賞的美景,驚艷地擄獲了眾人的目光,挑動著蠢蠢欲動的發情因子,開始有
人禁不起美色的誘惑而妄想搭訕。

  「小姐,你好。」三名路過的男子笑嘻嘻地圍過來。

  她不禁倒抽一口氣,一次出現三名陌生男子,令她又開始畏怯了起來。

  「什、什麼事?」

  為首的高瘦男子遞出一張名片。「我們是郝瑟模特兒經紀公司的人,這是我的名片,你這麼漂亮,有沒有興趣做模特兒呀
?」

  「是呀,瞧瞧這白泡泡、幼咪咪的肌膚,十足有當明星的本錢哩!」

  「不如我們請小姐去喝茶,順便介紹一下本公司的細節好不好?」

  三名男子泛著色迷迷的笑容,六隻眼睛死盯著她天生麗質的容顏打轉。

  「不……我……我在……等人。」一遇到陌生男人,她緊張就口吃的毛病又犯了。

  「才一下子而已,不會耽誤你太多時間的。」

  「是嘛,可以當大明星,機會難得喔!」

  怎麼辦!她好害怕,身子僵硬得不聽使喚,這三人口中的菸味和檳榔味令她作嘔,只覺得一陣反胃。

  「我不要……當明星……」

  「哪個女孩子不作明星夢?我們可是有名的經紀公司哪!」為首的高瘦男子晃著手中的名片,吹噓著自己捧紅的模特兒多
不勝數,不料,那名片被一隻空降的手給拎了去。

  不知何時出現的邵更旌,修長的身材在三名男子中顯得挺拔而出眾,他若有所思地盯著名片。

  「喂!你幹麼搶我名片!」搭訕尚未成功,平白無故被人破壞了計劃,高瘦男子不客氣地嚷嚷。

  一見到有靠山,盼盼趕緊躲到邵更旌身後,覓得一塊安全之地。

  「郝瑟經紀公司……」邵更旌一本正經地打量名片上的內容,故作思考狀道。「這名稱我好像在哪聽過……」

  「廢話,這麼有名的經紀公司當然聽過了。」搶回名片,男子不屑地瞪了他一眼。

  看著垂涎的美人兒倚偎在這名男子身後,三人心裡很不是滋味,但又不甘心離去。

  邵更旌突地恍然大悟地拍掌說道:「啊哈,我想起來了,你一定是郝瑟經紀公司的老闆郝先生。」

  「算你有點見識。」男子擺出不可一世的高傲姿態。

  「久仰、久仰,原來您就是最近和名模大搞三人行的郝老闆呀!」

  男子呆愕了好半晌,震驚地問:「你怎麼知道?」如此私密的事,一個外人怎麼可能會曉得?!

  「好說好說,敞人姓邵,是您老婆最近聘請的離婚律師,請多指教。」主動積極地拿出自己的名片和對方交換。

  「啊……離婚?」

  「您和那三位模特兒的激情戲,我看過錄影帶了,郝先生果然雄壯威武,敝人十分佩服,原以為要等到上法院才能一睹郝
先生的風采,想不到有幸在此相遇,看在這個情面上,當嫂夫人告您外遇、訴請離婚的時候,敝人一定會手下留情的。」

  用世界末日四個字也不足以形容高瘦男子此刻悲慘的心情,原來他在外面亂搞的偷情鏡頭都被老婆叫人給偷拍下來了!這
輩子玩盡女人,這下子可玩出火來了,財產都在老婆名下,要是離了婚他不就什麼都沒了?臉色鐵青的他火速倉皇逃逸,哪裡
還有時間泡馬子。

  「慢走。」邵更旌有禮地揮揮手目送他們離去。人跑了,沒人可以消遣,繼續趕路嘍!「走吧。」他大步跨前,同時往身
後吩咐了一句,卻突然感到襯衫的衣角被拉住,不禁納悶地回頭。

  她的手還緊抓著他的衣角不放,從她蒼白的容顏看得出,她剛才受驚了。

  從內心湧起的愧疚牽動了他難得的溫柔。也難怪她這麼害怕,如果適才他沒及時出現的話,不知那三名男子會把她帶去哪
;將這麼容易遭人覬覦的美麗女子獨自留在車內,的確挺危險的,都怪他粗心。

  握住她沁出冷汗的小手。真可憐啊,嚇得手都變冰了。

  「別怕,沒事了。」

  「對不起旌旌……我原本只是想幫你擦車,沒想到會遇上那些可怕的動物。」

  說得好似男人是爬蟲類一樣,他苦笑。

  「傻瓜,好好待在車上就好了,何必……咦?什麼味道?」本想好好安慰她,卻突然聞到濃烈刺鼻的香味,心中生起不好
的預感。

  「我發現你的車子有點髒,想幫你擦車,因為找不到水,所以就用這瓶香水,好香的呢,你聞聞看。」

  他愕然,不可思議地問:「你用……香水擦我的車?」

  「是呀,現在你的車子都香香的喔,香車配美人耶,旌旌是美人嘛,當然要配香車啦!」她很滿意自己的突發奇想,認為
自己做了一件有創意的事。

  他的下巴差點沒掉到地上。他那充滿男性陽剛風格的愛車居然全部沾滿了香水味,要是讓人聞到了豈不以為他是娘娘腔的
變態?

  「你不高興嗎?我本以為同是女孩子的旌旌會喜歡這種香水味,對不起,我太擅自作主了。」

  傾國傾城的臉蛋配上含淚抱歉的神情,她就是有本事融化千焰怒火,恍如天使的一滴眼淚,輕易澆熄了遍野焚燒的熊熊大
火。

  咳——算了!楚楚可憐的地,像有一股魔力般,總教他無法動氣,還不由自主地自動勾起兩邊嘴角的線條,謝謝她好心的
幫忙。

  他無奈地望著那充滿玫瑰香氣的車子,縱有滿腔酸楚也得往肚裡吞。

  邵更旌總算有了認知,這個容易招蜂引蝶並「凸錘」的行李,還是二十四小時攜帶的好,既然不能放地一個人,只好隨身
保管了。

  有了可以保護她的靠山,盼盼愛不釋手地黏住他,咚咚咚地隨他往西,又咚咚咚地隨他朝東,總之呀,她的小手始終堅定
地抓住他的大掌,好似身在海中,一放開就會沈下去似地不肯鬆手。

  如果他的手沒空,那麼她就改抓住他的衣服,總之全身上下,總要有一處是碰著的才安心。

  在台南吃過晚飯後,他們到達高雄時已經是深夜了。

  「起來了,盼盼。」邵更旌輕輕拍醒熟睡的睡美人。

  「嗯……」揉著惺忪睡眼,她慵懶地開口。「這是哪裡?」

  「旅館,今晚我們住這裡。喏,這是你房間的鑰匙。」

  他訂了兩間單人房,開了一整天的車,總算可以好好休息,他要脫下這身累贅的西裝,然後泡個熱水澡,舒服地躺在床上
看著旅館免費供應的限制級頻道,直到沈沈睡去……奇怪,背後好像跟著什麼東西?

  他轉頭一瞧,和盼盼兩人大眼瞪小眼。

  「走錯了,你的房間在那裡。」他指著距離五步遠的隔壁房。

  「我要和旌旌一起睡。」她撒嬌道。

  「不行。」他立刻否決。

  「為什麼?」

  「因為我是男人。」他脫口而出,立即發現用詞不當,改口道:「我的意思是……我外表還是個男人。」

  「可是你的內心是女人啊!」她天真地反駁。

  「話是不錯,但別人不知道內情,孤男寡女獨處一室,不可以!」

  「可是……人生地不熟的,一個人睡好可怕,也很無聊的,人家想和旌旌一起睡嘛!」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如此露骨的話從地口中說出,還用這種渴望的眼神看他,分明是在挑逗男人的慾火。

  「求你嘛!」

  「不行!」

  「一晚就好。」

  「不行!」

  「旌旌——」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這事沒得商量!」

  不明白!他真的不明白!

  事情怎麼會如此發展,他居然會和一個女人共處一室,而且還得同床共枕,為什麼他會乖乖地去將兩間單人房改成一間雙
人房?

  而那個女人竟還毫無戒心地卸下衣服,只剩一件單薄清涼的內裙,若隱若現地引人盡往淫慾的方向去思考。

  向來沈著冷斂的他依舊面無表情。哼哼,又不是沒見過女人,這點小風景還不至於迷倒他,可問題是——為何他的好兄弟
一柱擎天呢?

  他盯著「頂天立地」的小兄弟沈默了許久,不著痕跡地用被子蓋住。是錯覺麼?為何他彷彿聽到小兄弟在大唱「我現在要
出征」。

  「我先洗澡了喔,旌旌。」抿出一抹天使般無害的笑容後,她輕快地舞入浴室裡。

  不爭氣的傢伙!他對著下半身暗罵,命令它「坐下」,可惜威嚇徒勞無功,唯一讓自己分心的方法便是睡他的大頭覺。


  躺在床上,不知怎麼著,隨著浴室裡的流水聲,他的心頭竟湧起異樣的澎湃,遲遲無法靜下心來。現在她正赤裸裸地用他
的浴室洗澡,真是應了她老媽的詭計,兩人今晚將同床共枕。

  他翻了個身,責備自己的沈不住氣,其實這也沒什麼,只要不理會她,將她當隱形人不就得了?

  浴室那頭傳來盼盼悅耳悠揚的歌聲,他半睜開眼瞼,浴室的隔門是用玻璃做成的,隱約可見玲瓏擺動的女體。

  他翻了個身,避免見到那引人遐思的身影。

  「旌旌。」

  他假裝沒聽到。

  「旌旌。」聲音比剛才大了點。

  故意不理她。

  「旌旌——」她在他耳邊叫著,用手辦開他的眼睛。「你睡著了嗎?」

  「你想,在這種情況下我還睡得著嗎?」他沒好氣地望著盼盼笑得頑皮的臉蛋,半睜的眼瞼倏地瞪大。

  她——光著身子,只用一條大毛巾圍住重點趴在他身上,角度正好讓他可以一覽美麗雙峰所交會而成的山谷。

  「好像沒有熱水耶!」她無辜地求助,完全不明白自己展現的春光是如何地煽惑人心。

  他硬逼著自己的目光從山谷移開,不去正視那具誘人犯罪的身子,站起身到浴室檢視,她則習慣性地跟在後頭。

  原來她把熱水和冷水的方向搞錯了。

  「這是歐式的開關,熱水的方向和台灣正好相反,將把手向右轉,熱水就出來了。」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地點頭。

  兩人同時站起身,一個不小心,她的大毛巾鬆開了,令人血脈賁張的美景在他眼前一覽無遺。

  「哎呀!」她輕叫了聲,將毛巾撿起來圍好,笑意盈盈地慶幸。「幸好旌旌是女孩子,不然我可真不好意思。」

  「是呀……」他也微笑回應,不動聲色地走出去,直到她關上了門。

  恍如魂飛魄散的他站在梳妝柏前,要死不活地瞪著鏡中的自己。

  這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告訴自己。

  裸女嘛,又不是沒看過!

  噗嚕、噗嚕——他流鼻血了。

  

  「旌旌,你沒事吧?」坐在駕駛座旁的盼盼小聲地問。

  「沒事。」他淡道,面無表情地開著他的車。

  兩人沈默了會兒,她依舊不確定地問:「如果很累,最好不要趕路。」

  「身子是我的,我最清楚自己的體力。」

  「但是……你看起來好像快掛了耶……」

  邵更旌瞪著熊貓眼往前看,一夜興奮過度卻又無處發洩的結果,便是兩隻黑眼圈外加慾求不滿的大便臉。

  早已經把他當成好姊妹看的盼盼,很好心地伸出手探探他看來有些發燒的臉,不料才一碰到立刻被他的手掌擒住,她被這
突然的反應嚇著了。

  握著她的手,邵更旌火一般的眸子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直至瞧到她心虛了,才察覺出這氣氛的不尋常。

  望進她瑟縮的眸子,他收回不該有的貪婪目光,強壓下一股原始的衝動,淡道:「開車的時候需要專心,你這樣會讓我分
心的。」

  「對不起。」她收回手,輕撫著被他抓疼的地方。

  為了消弭她的疑心,他強裝出笑容,學著女人的口吻與她聊著女人話題,所幸她單純好騙,很快的,她又恢復有說有笑的
樣子。

  原本預訂停留兩天的行程,臨時決定提前回台北,他的體力不允許自己再經過一晚煉獄般的折騰。

  昨夜兄弟倆都睡不好,弟弟興奮了一整夜,連帶累垮了哥哥,而那個女人卻將他當成了暖爐整夜抱著他取暖,用她那柔軟
曼妙的身材考驗著他的意志力,害得他不但要忍受慾火煎熬,還不能與他的電視AV女優共築美夢,真是人生一大煉獄阿!


  當初假裝自己有顆女人心,只是一時的權宜之計,現在想想真是自找罪受。

  「呵……」他再度打了個大呵欠,困個半死,而一旁的她精神可好得很。

  「哇——快看!好漂亮呀!」她興奮地大叫,指著高速公路旁的一小片花田。

  「那是油菜花。」

  「油菜花?那就是油菜花?我第一次看到耶!好棒喔!」

  「第一次?不會吧,你長這麼大第一次看到油菜花?」

  「曾經在電視或是圖片上看過,親眼見到是第一次。」

  他盯著她因興奮而泛紅的臉頰,像個小孩子一樣,仔細想想這也難怪,她是生長在北部城市的千金小姐,受家裡保護慣了
,自然甚少接觸這種中南部的農田景觀。

  「油菜並非無情物,化作春泥更護稻。」她細細念著曾經讀過的句子,盛開過後的冬日油菜花田,到了下一季春天,便成
為耕耘的肥料。

  他揚高了傑眉。喲,小妮子也會念詩誦詞啊!

  看她這麼興奮,他不禁也感染了喜悅,既然如此,好吧!

  他駕駛著車子在員林附近一轉,下了高速公路,往曲徑小路駛去。

  「去哪?」她不禁納悶。

  「秘密花田。」泛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他決定先賣個關子。

  二月的油菜花隨風搖曳,花兒雖小,黃橙橙的一片卻美得奪目,數大便是美,既然要看就看個夠嘍!

  她呆住了!

  目光所及之處全被花田佔滿,實在太美了!美得讓她禁不住想要沐浴在花田中,要不是怕踩傷了花兒,她也許會奮不顧身
地撲上去。

  說不出是感動還是興奮,她在田間小路來回地跳躍,她情緒高亢地不斷驚呼,沈醉在花朵的夢幻王國裡,裙擺因她不住地
轉動而揚起曼妙的線條,似是繫了一圈的荷葉邊,而她則是荷葉上嬌艷動人的花精。

  回眸一笑百媚生,她在花叢中對他展現少有的欣喜若狂,她的美在金黃色的花田中絕艷得醉人心神。

  他有瞬時的怔仲,眼前的美景令他迷惑了,迷惑他的不是花朵,而是那個汲取花香的花之精靈。他沒想到,女人的美可以
是多變的,尤其是未經修飾的真性情,那麼扣人心弦!甚至牽動感官神經,她帶給他的悸動勝過千言萬語的形容,只能眼睜睜
地凝視她,腦海裡印下一個接著一個美麗的畫面。

  待他回神,再度發現小弟弟又充血了……

迷戀 於 2007-12-12 21:0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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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12-12 21:07:00

第5章

  「最近滿面春風喔!」一隻胳臂從右方架住邵更旌的脖子,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好友兼損友單馭辰。

  「人逢喜事精神爽嘛,是不是呀,賣笑郎?」從左邊出現的韓斂則勒緊他的肩膀。

  兩人左右開弓將他團團圍住,一副神秘兮兮卻又詭異的模樣。

  「兩位就算暗戀我,也不需要這麼熱情吧?」睨著他們,那更旌有不好的預感。

  「嘿嘿,別以為能瞞得過我們,大情人,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居然連好兄弟也瞞。」

  「瞞什麼?」

  「識相的就乖乖從實招來,否則嚴刑逼供,嘿嘿……」

  「既然如此,請先讓我去洗屁股,人家是第一次要溫柔點……」

  「誰跟你說這個呀!」馭辰罵道。

  「呃……難道你想SM?討厭!」

  馭辰惡狠狠地瞪著他。這傢伙肯定是外星人投胎,吐出的話沒一句正常的。

  韓斂呵呵一笑。「咱們是好奇那個打通你任督二脈、使你墜入情網的奇女子是誰呀?」

  「哪有什麼奇女子?」

  「還裝蒜,就是那位百次相親雀屏中選、並且已經交往多日的女友呀!」

  馭辰大罵。「別跟他廢話,懲罰他!」

  語畢,單、韓兩人立刻執行非人的嚴刑逼供,就像他們學生時代一樣,即使老大不小了,照樣童心未泯地打鬧起來,早忘
了PUB還在營業。

  織星才走進來,迎面見到的景象便是三個大男孩打得驚天動地,徹底破壞了他們平日風流惆儻的形象,她只看見三個沒品
又孩子氣的男人在互相撕扯、拉鼻孔,幾乎看不出原來的長相。

  「又來了!你們別玩了,快去搬啤酒準備呀!再不停手就別想吃晚飯!」她幾乎每天都要吼上一次,都快成了他們的管家
婆。

  這三個長不大的男人,五天一大吵、三天一小架,鬥嘴是根本沒一刻停過,害得她除了炒菜洗衣做家事之外,還得兼作三
人的保母。真是的,她才二十歲呀,卻已經像三個孩子的媽了!

  她的禁食威脅總算還有點效果,讓三人稍稍節制了點。

  「聽到沒,現在是做生意的時候,你們兩人還那麼不正經。」邵更旌推開兩個傢伙,一本正經地拍拍身上的灰塵。「別理
他們,織星,我幫你端菜去。」幫織星數落著他們,但兩條腿卻悄悄地往門外溜去。

  只可惜他的計謀沒得逞。朋友是幹什麼的,當然是互相消遣求進步嘍,尤其是發現重大消息之後,哪裡可能就此放過他?
兩個八爪男再次纏住想要脫逃的他。

  「織星,這小子有了馬子卻隱瞞不說。」

  織星瞪大眼,盯著被壓制住的更旌好半晌。「你長麻子?我怎麼看不出來?」

  「笨!是馬子!他有女友了啦!」馭辰罵道。

  織星興奮地問:「這是喜事耶,對方是誰呀?」

  「這就是我們要逼供的問題,這傢伙還想逃咧!」

  在他們的纏功下,開始施行最下流的絕招——裸刑。

  「喂!別亂來呀,織星快救我!」

  「可是我也很想知道呢,你就招了吧!」她呵呵直笑,立刻加入他們陣營,在一旁搖旗吶喊。

  傍晚時分,PUB裡的客人還不算多,真正的重頭戲是七點以後,到時就會有大批上班族及學生狂擁而來,在此之前客人
只是零星的分佈。

  盼盼很寶貝地抱著手中的袋子,循著地址來到魔剎俱樂部,律師事務所的人告訴她旌旌下了班會在這裡。

  她躡手躡腳地進門,對於昏黃的燈光有些不適應,所幸客人都是女的,因此她還不算太害怕。

  她東瞧瞧、西看看,始終沒見到旌旌的影子。

  「美麗的小姐,我有這個榮幸為你服務嗎?」

  過來招呼的男子泛著性感的微笑,盯著她的眸子流露出不敢置信的驚艷。但在盼盼眼中,每個男人看起來都很邪惡。

  「不用了……我只是找人。」她急忙四處搜尋,期望著旌旌趕快出現。

  「找誰?是找我嗎?」

  「絕對是找我的。」

  「你們都沒份,是找我的才對。」

  酒保三五成群地突然擁上,各自使出他們吸引女客的本領,期望為自己增加一名魔剎迷,更何況眼前的女子可愛得不得了
,值得他們上前爭奪。

  「你們……別吵了……我要找的不是你們。」她慌忙地解釋。

  此話一出,立即傳來此起彼落的歎息聲。不是找他們,那麼肯定是找三位老闆的其中一個了!隨即又興起另一場賭局,大
家紛紛猜測這女孩要找的人到底是哪位老闆?

  機會是三分之一,眾酒保拚了命也要賭一把,其他客人被感染了情緒也趕來湊熱鬧。

  「來!來!來!下好離手!」

  隨著莊家吆喝完畢,三位魔剎老闆的名字上各自擺滿了鈔票,所有人屏氣凝神地等待她公佈答案。

  她吞嚥著口水,囁嚅道:「我找……邵更旌。」

  歡呼及慘叫聲轟然震天價響,將她嚇得目瞪口呆,生平第一次來這種地方,與其說害怕,倒不如說她有種好奇及新鮮的感
覺。

  這兒的男女個個都很開心,好似一家人一樣,有著無拘無束的輕鬆感,反倒顯得她太拘謹。

  後台持續著非人的逼供,邵更旌只剩下一條內褲可以遮身,所幸一名酒保進來通報,拯救了他僅存的尊嚴。

  「有客人指名要找Kevin。」Kevin是邵更旌在PUB用的英文名字。

  「告訴她Kevin現在沒空,選別的酒保去。」

  「但是她只要Kevin,不管大夥兒如何使盡魅力,她都不動心哩。真可惜,那麼漂亮的女人。」

  「喔?有多漂亮?」一聽到美女便忍不住好奇,是單馭辰的自然反應。

  「你想餓肚子嗎?」織星氣鼓鼓地威脅。

  「別吃醋,寶貝,這世界上比你美的女人太多了,但你卻是獨一無二的。接下來是限制級,你先到一旁遮住眼睛。」

  敢情他們是打算將邵更旌的內褲也脫了,真是惡劣得可以!

  「喂!不准脫我內褲!」邵更旌拚死也要護住最後一道防線。

  「嘿嘿,『少根筋』也懂得害羞啊?」

  「錯了,我是怕你們倆看了會羞愧得無地自容。」想不到臨死前,狗還是改不了吃屎。

  韓斂與單馭辰對望一眼,決定說什麼也要整到底,情況再度陷入混亂,織星則避得遠遠的。

  酒保聳聳肩,對這情況早已見怪不怪,看來三位老闆玩得正盡興,再多說也是無用了,遂轉身離去,不過臨去前想起了一
件事。

  「對了,那女孩說她叫顧盼盼,還是告訴你一聲好了。」

  「什麼?」邵更旌突然撥開兩人大聲追問:「她叫顧盼盼?」

  「是呀!」酒保頗意外地盯著他。

  就一年到頭沒什麼表情的人來說,邵更旌這種反應可說是異於平常,也難怪那名酒保一時愣住了,就連其他三人也是目瞪
口呆。

  韓、單兩人立刻有默契地聯想到是怎麼回事,二話不說火速朝吧台衝去!

  「喂!站住!」邵更旌急忙跳起來,一時忘了自己已然一絲不掛,直到聽到織星的尖叫才狼狽地找衣物蔽體。

  「你叫顧盼盼是不是?」韓斂親切地笑問。

  「是……」她怯怯地點頭。

  「你是更旌的女朋友?」馭辰劈頭便單刀直入。

  「嗯……」她呆愣地瞪著兩個突然出現的男子,不明白他們看她的眼神為何那般詭異。

  原來這位美麗得像洋娃娃般的女子就是更旌的新任女友呀!這可是大消息!訊息立即傳遍現場。

  反應慢半拍的織星也興奮地跑過來。「在哪?在哪?更旌的女友在哪?」她在那些如牆一般高的男人背後跳呀跳的,就是
鑽不進去。

  馭辰一隻手輕易地揪住她往內一拉,她便落入了他的護衛下,佔得了個好位子。

  「我來介紹,這位就是——咦?人呢?」馭辰愣了下,大夥兒左探右尋,怎麼好端端的人像忍者一樣咻一下就不見了?


  邵更旌最後才十萬火急地趕過來,只穿了條牛仔褲,T恤還抓在他手上,不料一來到吧台,還沒看清楚狀況,一具柔軟馨
香的身子便迫不及待地撲向他懷裡。

  「旌旌!」她渴盼地尋求他的護衛。

  這情況太突然,讓他連作心理準備的時間都沒有。

  打著赤膊的上半身可以感覺到她臉的膚觸和手心的柔軟度,這是一個很奇妙的碰觸,似乎有股燥熱從他體內竄升直達臉部
,她是如此地嬌小而脆弱,令人忍不住有股想將她擁入雙臂裡好好疼愛的衝動。

  對他而言,這瞬間彷彿是靜止的……直到其他女子嫉妒的尖叫聲將他恍惚的思緒拉回,他才恢復了俊酷的本色。

  理智告訴他現在不是搞衝動的時候。

  人多嘴雜,盼盼無法適應有這麼多男性存在的地方,因此他若無其事地將她帶入後台,免得其他人嚇壞她,不過後頭自然
跟了三個好奇心旺盛的跟班。

  穿上T恤後,人也比較理智點,免得淫慾作祟。他咳了一聲潤潤喉,問出心中的疑惑。「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的助理告訴我的。」

  「這地方龍蛇雜處,不適合你來的。」

  「咳、咳……」那兩位一龍一蛇的損友,毫不客氣地大聲咳嗽以示抗議。

  「真是男俊女俏呀,是不是?馭辰。」韓斂裝模作樣地揶揄。

  「好登對呢,是吧,織星?」單馭辰裝模作樣地奉承。

  「看起來……好像無尾熊抱著尤加利樹喔!」織星很老實地脫口而出。

  要假裝忽視那三個虎視耽盼的電燈泡似乎很難,事到如今不介紹也不行了。

  「她叫顧盼盼。」睨了他們賊笑的臉一眼之後,邵更旌輕聲為盼盼介紹。「他們三個是我的好朋友,不用怕。」

  「啊……」望著他們,顧盼盼的雙頰染上了羞紅。

  單馭辰泛出俊朗的笑容。這也難怪,少有女人看到他大帥哥單馭辰不動心的,一見到美女,惺惺作態的本性又犯。

  織星睇了他一眼。又來了,這個花花公子。

  「你好,大美女——咦?」嬌俏的倩影掠過他,直接往他身後的織星走去。

  「你好,我是顧盼盼,請問你叫什麼名字?」

  「啊?你好,我是燦織星。」雖然有點意外,不過織星也很友善地回應。

  「哇,你名字真好聽。」

  「是嗎?謝謝。」織星不好意思地撫著臉龐嬌笑。

  「你身材好棒喔,好迷人。」

  越說織星越不好意思。這女孩真是可愛,說的話像是蜜一般甜進了心坎裡。兩人就這麼熱絡地聊起來。

  韓斂似笑非笑地拍拍馭辰安撫著,被女人忽略別太難過。

  單馭辰無趣地半瞇著眼。被女子忽略還是第一次呢,她不看他反而注意織星,真是莫名其妙。

  「你的女人眼光是不是有問題,對眼前的大帥哥竟然視而不見?」他朝邵更旌咕噥了一句。

  「她是同性戀。」

  「喔,原來是這樣啊,哈哈——」笑到一半,聲音驀地止住。「你說什麼?」

  「她只對女人有興趣。」

  「沒品,連這種玩笑也開。」斥責著好友,不經意瞥了她們一眼,單馭辰的眼珠子差點沒掉出來!

  「你的胸部好柔軟喔……」

  顧盼盼臉紅心跳地摸著織星胸前迷人的渾圓。

  「呵呵……」織星乾笑著,被女人摸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她極不習慣。

  但是顧盼盼說想試試看彈性,她又不好意思拒絕,其實都是女人,應該沒關係巴……

  單馭辰飛也似地迅速將織星拐入懷中,活似害怕一個寶貝玩具被別人給搶去的樣子,將她帶到角落離得遠遠的。

  「幹麼?」織星納悶著。

  「她摸你。」

  「都是女人有什麼關係?」

  「她是同性戀。」

  「別開玩笑了。」

  「你看我的臉像在開玩笑嗎?」

  盯著馭辰正經嚴肅的面孔,她眨了眨眼。

  「你的意思是……我剛剛被性騷擾了?」

  「可以這麼說。」

  她呆了一會兒,像是發現了一件難能可貴的事而彎起兩邊的嘴角。

  「呆子!這有什麼好高興的?」

  「可是……除了你,我沒被別人性騷擾過耶……」

  哇咧——他真不知該哭還是該笑,這世界上再也找不到像她這樣令人又氣又愛的女人了,真懷疑她的腦袋是什麼做的?


  韓斂則是有禮地對盼盼打招呼,眼神卻莫測高深得讓人猜不透。如果這女孩真是同性戀,那麼更旌到底是在打什麼主意?


  邵更旌只擔心她晚上單獨出門會遇到壞人,慎重地叮囑她。「下次打電話給我,我會去接你。」

  「人家想給你一個驚喜嘛,喏,送你。」她將一個美美的袋子遞給他。

  「這是什麼?」

  「禮物呀,我親手做的。」

  「喔?」大概是什麼手工藝品吧!他沒多想便直接拿出來。

  一件深紅色的女用毛衣展現在大夥兒的眼前,邵更旌呆若木雞地盯著,連同一旁六隻灼灼的眼睛也愣住了。

  「這是我熬夜織的喔,這裡的花紋是我最近剛學的,好看吧,比比看,哇好適合旌旌喔!」她開心地拍手。

  「旌旌?」其他三人訝異地同時出聲。

  室內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邵更旌暗自叫糟,此時此刻裝糊塗是唯一的選擇。「我們到房間去。」拉著盼盼就要溜,可
惜他的身子動彈不得。

  四隻八爪手纏上他的脖子、胸及肩膀,單、韓兩人帶著詭異的奸笑,斜眼瞄他,一左一右地黏著他。

  「好漂亮的毛衣啊,『旌旌』。」單馭辰好暖昧地說著。

  「原來你有這種癖好啊,『旌旌』。」韓斂極力忍住快要潰堤的笑容。

  「斂斂,那個『木蘭辭』裡頭是怎麼說的?」

  「辰辰,讓我想想看——噢,對了,裡頭好像是說『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

  「換我來,下一句是……『出門看夥伴,夥伴皆驚惶。』」

  兩人同聲吟道:「同窗十二年,不知『更旌』是女郎。」語畢,立即毫無氣質地捧腹狂笑,連織星都笑岔了氣。

  更旌揉著隱隱作痛的頭。這下慘了!怕是要笑聲繞樑,三日不絕了。再看看他們,幾乎每個人都笑倒在地,他忍不住搖頭
歎息。更正,恐怕是一輩子也難以翻身嘍!

  「夠了!不要笑他!」

  這突來的一吼,讓眾人瞬時止住了笑意,定定地看著臉紅氣喘的盼盼,她含淚的神情使所有人都愣住了。

  「喂!你……」連邵更旌都一臉意外。

  「不要笑旌旌,其實他很痛苦的,想當女人當不成,那種椎心之痛不是常人能夠理解的,心是女人的,卻空有一具男人的
軀體,你們這樣笑他,於心何忍?」

  「那個……你不用這麼激動。」邵更旌冷汗涔涔地勸著。

  「可是他們嘲笑你,我……我好難過。」她終於忍不住埋在他胸懷裡大哭,為他淒慘可憐的命運而悲慟。

  老天!誰來告訴他如何處理這種失控的狀況呀!

  一旁目瞪口呆的三人,雖然搞不清楚究竟怎麼回事,不過要配合這種悲傷的場景,他們也是可以很快入戲的。

  「都是你,居然把她弄哭了。」單、韓兩人同聲指責邵更旌。

  「你們……很欠扁耶!明明是你們弄哭她。」他抽動著臉部肌肉,要不是懷中還抱著她,他現在一定和他們大戰三百回合


  「對不起,旌旌,我們錯了。」

  那更旌瞪著他們,害怕這兩個痞子不知又想玩什麼遊戲。

  「在一起這麼久,居然沒發現你是女人。」韓斂搖頭歎息地拍拍他。

  「咱們別打擾他們,女人心是很脆弱的。」馭辰更是為他掬一把同情之淚。

  跑龍套的兩人依依不捨地揮別舞台,再不走怕又破功笑出來了。

  「走吧,寶貝。」馭辰拉著還愣在原地的織星。

  「耶?可是他們……」

  「不用可是了,咱們去前面吟詩作對。」

  「啊?吟詩?」

  兩個男人又開始搖頭晃腦地吟著。

  「雄兔腳撲朔,雌免眼迷離。」

  「兩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狂笑聲是唯一的背景配樂,賤嘴一族毒癮發作,想戒掉,等下輩子吧!

迷戀 於 2007-12-12 21:07:00 修改文章內容


Default sogi
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7-12-12 21:10:00
第6章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眾人圍著事件的男主角坐著,頻頻討論著這場史上最離譜的相親記,男主角不想結婚就算了,怎麼可以拖累人家女孩子的
青春呢?

  「我好想見見那位叫顧盼盼的姊姊喔!」事後才聽到完整劇情的芷薇,煞是遺憾地說著,因為最近忙著學校考試,錯過了
昨天那一場精彩的好戲。

  「對方真是個大美人哪,可惜……是個同性戀。」織星不免感慨。

  「女人跟女人有什麼好愛的?男人和女人才擦得出火花,是吧,織星?」馭辰寵溺地在她發上親了一記。

  「我不知道耶,不過同樣身為女人,遇到像顧小姐那樣漂亮的女孩,其實也挺心動的。」

  「我話先說在前頭,要是你敢喜歡女人比我多,我就——」以下鏡頭未成年不宜觀瞻,請自行想像。

  「麻煩這位種馬適可而止,別帶壞我的芷薇。」韓斂沒好氣地警告,芷薇則是羞紅了臉躲在他身後偷笑。

  說了這麼多,都是局外人在發言,那個事件男主角則始終坐在沙發上不置一詞,依舊面無表情。

  「『少根筋』你說說話呀,你不會真的打算就這麼放任下去吧,伯母遲早會逼你們結婚,到時候怎麼辦?」

  眾人一致看向他,好好的星期假日哪兒也不去,大夥兒聚在一起關心他的事,起碼他也該說句話,不然放個屁也好。

  「說什麼?就這樣嘍!」他懶懶地開口。

  「伯父伯母固執得很!要是讓他們知道了真相,肯定打擊很大,就算你們可以一直裝下去,女方家人也絕對不肯讓女兒一
直虛度歲月,遲早會要你下聘,到時候你總不能說斷就斷吧?」

  「是呀,依我看,那位顧小姐人挺好的,又會做點心、又會織毛衣,人也善良乖巧,配你倒很適合,不如你去追求她,說
不定她只是不知道男人的好處罷了。」

  「對呀對呀!」其他人也跟著附和,越說越熱絡,覺得這主意不錯,而且很有看頭,對於太久沒新鮮事情好做的他們來說
,這件任務實在太有趣了。

  「你們想太多了,這只是一筆單純的交易,她不愛男人,而我不想結婚,假裝交往不過圖個方便罷了,如果各位吃太飽閒
著沒事幹,何不各自帶著伴侶去恩愛一番?放心吧!我最近忙得很,沒時間偷看,當然更沒時間談兒女私情,我還有幾個客戶
的官司要忙,不陪各位了。」

  他站起身,依然冷淡故我,對週遭的事物不在意,也沒有太多表情,告別了眾人便轉身離去。

  馭辰咕了一聲,表情顯得失望。「那傢伙投胎時,愛神肯定忘了在他體內裝上發情的DNA。」

  「少根筋」真是名副其實的怪胎,一點也不懂女人的美好,可惜呀可惜!令他不由得為「少根筋」感到大大的遺憾。

  那倒未必,敏銳冷靜的韓斂思忖許久,他總覺得更旌剛才似乎表現得太不在意,反而令人覺得可疑,會不會……

  他抿出的笑意落入芷薇的眼底,倚偎著他輕輕喚著。「韓大哥?」

  「沒事。」韓斂溫柔地拍撫她,執起她的手一同出去。芷薇為了學校的課業辛苦了一段日子,他答應今天要帶她去聽音樂
會好好慰勞她。

  將佳人擁在懷裡,讓地冰冷的小手伸入大衣裡取暖,至於更旌的事,就再觀察一段時間吧!

  

  托盼盼的福,自從兩人開始交往的協議後,邵更旌破天荒地長達一個月沒有再相親了,也脫離了道長和道姑的掌控,頗有
守得雲開見月明之感。

  盼盼成了律師事務所的常客,職員們都知道她是老闆的女朋友,毋需通報自然請她上座。

  對盼盼而言,她最快樂的時光便是賴在旌旌的辦公室裡。

  旌旌辦公時,她可以哪裡都不去,乖乖做她的手工藝,這一次她迷上了做背包,正一針一針地縫著事先剪好的布料。

  以往邵更旌喝的茶或咖啡都是助理負責沖泡的,現在卻成了盼盼分內的工作。她每天都會為他準備不同口味的茶和咖啡,
外加自製點心;除了準備旌旌的份量之外,她還會額外招待其他員工,她的點心在這裡大受歡迎,所有人都喜愛有她在的日子
,因為既養眼又能嘗到糕點,眼睛和肚子都能一飽口福。

  也許是天天來的結果,和其他人熟識了,盼盼便不再那麼害怕那些男律師,甚至偶爾會和他們有說有笑的,這是邵更旌這
個月來觀察的結果。

  原本專心縫背包的她,不期然對上他投來的視線。

  「怎麼了?為何一直盯著我看?」她笑問。

  「你的厭男症似乎沒先前那麼嚴重了。」

  「咦?怎麼說?」

  「適才在茶水區,你和小潘似乎聊得頗愉快。」不知怎的,看到她和其他男人也可以談笑自如,知道自己不是唯一的例外
之後,有些不是滋味。

  「那是因為已經熟了嘛,而且小潘人既溫柔又有禮貌,所以我才不會那麼害怕呀。」

  「那我呢?」他想知道她對自己的看法。

  「旌旌是與眾不同的,我最喜歡旌旌了。」

  她純真無邪的回答令他心曠神怡,牽動了甚少展露的微笑。不過她又接了一句:「因為旌旌是女人呀!」

  俊朗的笑容就此僵住,這種答案不但讓人開心不起來,反而有令人啼笑皆非之感。

  他從辦公椅改移至沙發上與她同座,凝視那張嬌美的容顏,問出了他這幾天以來一直很想問的問題。

  「如果我是貨真價實的男人,你就不喜歡我了?」語氣問得輕鬆,心卻是緊繃的。

  「我本來就不喜歡男人。」

  「不,我指的是我,不是所有男人,假設現在的情況,注意,我是說假設,倘若我的身心都是男人而不是女人,你還會喜
歡我嗎?」

  她仔細端詳他,思考著他的問題,雖有猶豫,但答案仍是否定的。

  「如果旌旌是男人,我一定不能適應,也無法壓抑自己的害怕,更沒辦法朝夕相處。好在旌旌是女人,所以才這麼溫柔。


  溫柔?頭一次聽到女人用溫柔二字形容他,以往都是「不解風情」啦、「不體貼」啦、或是「冷酷」等等之類的埋怨,她
卻覺得他溫柔?

  若不是他變了就是她的認知有問題,再看看哼著小曲編織著手套的她,眸光逐漸轉為深沈。從不花心思在女人身上的邵更
旌,突生一股研究她的興趣。

  「你之所以討厭男人,是因為以前被男朋友傷害過吧?」他猜測著,一手撐腮欣賞她側臉的弧度,另一手則把玩著她微鬆
柔軟的髮絲。

  「我沒交過男朋友。」

  「沒交過?」這回答令他意外。

  「既然我討厭男人,又怎麼會去交男朋友呢?」

  「既然你沒交過男朋友,又怎麼會討厭男人呢?」他反問。

  「從幼稚園開始,那些臭男生就愛欺負我,動不動搶走我的玩具;還有小學時,班上一個男生老是拉我的頭髮,我一哭他
就開心地拍手;以及國中時,一位隔壁班的男同學,放學時故意用腳踏車撞我,害我嚇得哭了,並且請了兩天假。還不只呢,
那些臭男生不是故意擋住我的路不讓我走,就是偷走我的書包,害我沒課本

  上課一直哭,類似這樣的例子說也說不完,總之男生是霸道、可惡、又愛以強欺弱的動物。」她憤憤不平地敘述那些不堪
的回憶。

  這些在邵更旌聽來,似乎只是小男生想引起心儀的小女生注意的一種表示。

  「你這麼可愛,難免會招徠男生的逗弄。」這是他第一次讚美她的外貌,而且是由衷的。

  「這麼多女生,卻偏偏來欺負我。」

  「我想那不是欺負,他們只不過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罷了。」

  「用這種強迫及惡作劇的方式太變態了吧?我一點都不喜歡。」說話的同時,她不由得搖起頭來。

  她語氣雖氣憤,卻一點也使不出氣魄;嘟起來的嘴只讓人會心一笑;而那兩頰鼓起的香腮透著淡淡的粉紅,展現不了威嚇
的氣勢,只會讓人更想逗她。

  他大概可以瞭解為何她老是遇到男人搭訕了,像她這種型的女孩,是死皮賴臉男人的最愛。

  「那麼你之所以喜歡女人,一定是因為女人都會救你、照顧你,甚至保護你嘍!」

  「是呀,你怎麼知道?」

  這麼簡單的推論用屁股想也知道,但是就這麼一心一意地愛女人也太不正常了,不能一竿子打翻一條船呀,好男人也很多
的,說不定只是她沒遇到罷了,一旦遇到了,也許她會改變心意,治好厭男症也說不定。

  盼盼檢視自己的衣服。她是哪兒不對了?旌旌為什麼這麼盯著她瞧?

  「為什麼突然這樣盯著我?」

  他那緊抿著的冷酷雙唇,破天荒地變起淺淺的笑意,連眼睛都是笑的,不由得令她看呆了。

  他靜靜為她撥順一頭秀髮,香味不錯;摸著她的臉,觸感很好;張開雙臂擁她入懷,不胖不瘦剛剛好。既然他也滿習慣有
她在身邊的日子,沒理由放著她讓別的男人去泡,乾脆納為己有,甚至娶她也可以……聽起來還不壞。

  最重要的是,他的下半身對她有反應,既然兄弟倆看法一致,就這麼決定了。

  被他抱在懷裡的盼盼,茫然地瞪著大眼,完全不明白他為何有這種舉動,只是呆呆地動也不動。

  「你真乖。」他笑嘻嘻地摸摸她的頭。

  她還是不明白,只知道他很高興,旌旌開心她當然也開心啦,雖然這胸膛硬邦邦地讓人不習慣,不過還可以啦!

  只是……他要抱多久啊?

  

  奉母之命,這個星期天的中午,邵更旌攜著盼盼到家裡吃飯,邵夫人一大早便張羅這、吩咐那的,活似要迎新娘般地樂不
可支。

  打從盼盼一進門,邵夫人便拉著她的手親切地招呼。盼盼帶著自己親手縫製的披肩作為給邵伯母的見面禮,給邵伯父的則
是一件毛衣背心,此外還有一些自製的小禮物分送給其他僕人。

  她的貼心和溫柔,很快獲得邵家上下的喜愛,直覺認為這個未來的少奶奶似乎是個容易相處又善良的女孩。

  邵夫人怎麼看她怎麼對眼。因為膝下沒有女兒,加上盼盼有一股平易近人的魅力,她很快便當盼盼是自家的女兒看待,如
果能是自己的媳婦就更好了。

  「更旌待你好不好?」邵夫人探問,不是她愛調查,而是她太瞭解這搞怪的兒子了,也因此格外擔心他們交往的狀況。


  「他人好好,常帶我去玩呢!」

  「我這兒子不解風情又愛板著臉孔,你要多擔待些。」

  「其實他很溫柔的!也很風趣,我常被他逗笑呢!」

  「喔?有這回事?」邵夫人狐疑地轉頭看向兒子,別人讚美她兒子英俊優秀,她已聽了不下數百次,但溫柔風趣嘛……倒
是頭一回聽到。

  邵更旌八風不動地品著茶香,偶爾微笑回應老媽雷達探測的視線,心下卻暗暗偷笑著。早料到她會旁敲側擊了,自然早有
防備,之所以肯帶盼盼到家裡用餐,當然是有絕對的把握嘍!

  利用盼盼的純真可愛,老媽就算再怎麼懷疑他,也會因盼盼自然流露的舉止而信以為真。

  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啜起茶來自然好整以暇。

  「旌旌也喜歡吃我做的布丁呢!」盼盼格格地笑著說。

  他聽得差點沒噴茶。

  「旌旌?」邵夫人一臉呆滯。

  邵更旌忙摀住盼盼的嘴,接口道:「那是……我和她私底下的稱呼,這樣比較親切一點。」

  邵夫人露出曖昧的笑容,搗著嘴巴笑道:「呵呵原來你們感情這麼好了呀!」

  「是呀!」他尷尬地陪笑。

  發現自己說溜嘴的盼盼,則是好生愧疚地紅著臉,平常叫得太順口了,一不小心又脫口而出,旌旌千交代、萬交代,他倆
之間的交易絕不能讓人發現。

  「沒關係、沒關係,你們愛怎麼叫就怎麼叫,小倆口感情好就行了。」邵夫人笑容可掬地說著。

  看看牆上時鐘,時間也差不多了,沒多久邵將軍回來,大夥兒一起開動用餐,這一餐多了一名嬌客,吃起來特別熱鬧。


  午餐過後,為了保險起見,邵更旌將盼盼帶進房間裡,避免她在老媽好奇的盤問之下又說漏了什麼。

  顧盼盼好奇地參觀他的房間,房裡的擺設只有兩個字可形容——簡潔,以黑白兩種色系為主,給人明快而不拖泥帶水的感
覺。

  臥房連接著書房,書房裡的四面牆有三面全擺滿了書,中間放著n字型的大書桌,左側主要放置電腦,右側則是傳真機及
常用的文件,中間則為他辦公及看書的地方,正好面對唯一的落地窗。

  「納悶」兩個字很明顯地寫在她臉上。

  「怎麼了?」他問。

  「我以為旌旌的房間會比較有女人味呢!」她認為過於陽剛了點,少了女性的柔和色調。

  「我也想呀,但是這樣反而太明顯,會讓人懷疑的。」

  「我可以四處看看嗎?」

  「請便。」

  他不介意讓她到處探險,雖然男人的房間裡多少都有一些一刺激感官的雜誌或書刊,不過他已事先藏好以防萬一,畢竟像
她這麼單純的女孩,思想肯定也保守得很。

  決定追她之後,他的行動也變得積極了,首先採取的攻勢,便是先改變她對男人的錯誤想法,然後再慢慢蠶食鯨吞吃了她


  目光隨著她嬌美的倩影四處游移,心中有一股賞心悅目的舒適感。她嘗起來的感覺一定甜美得不得了……思及此,俊逸的
他嘴角禁不住泛起期待的笑意。不知怎的,最近發現她越來越美!不再是當初只有七十分的小可愛,一旦認同了對方,分數立
刻提升至百分百,這就是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吧!

  「咦!這裡有個包裡耶,裡面是什麼禮物啊?可以打開嗎?」在書房的她,揚著手上的包裡好奇地問著。

  「想開就開吧!」呵呵,連好奇的樣子都那麼的可愛。

  他為自己斟了杯紅酒,在品嚐之前先聞香一會兒,然後才不疾不徐地喝下。

  什麼時候送來的包裡他怎麼不知道?大概又是什麼企業雜誌的贈書吧!

  「風塵三俠之斂俠與辰俠敬贈,敬請笑納……什麼意思呀?旌旌。」盼盼不解地念著卡片上的署名。

  那更旌差點沒被喝了一半的紅酒給嗆到,俊容失色地從臥房沙發上彈跳起來,飛也似地衝上前去。「別打開!」

  可惜時光無法倒流,來不及阻止的他因為沖得太快,搶包裹不成反而弄巧成拙地把裡面的東西打翻了一地。

  一堆清涼見底的色情書刊傾倒而出,春宮女郎的圖片散了一地毯。

  時間彷彿就此膠著住,兩人都愣住了!

  完了!他一聽到署名就知道不妙,那兩個傢伙什麼時候不好寄,偏偏選在這個時候給他一個驚喜,若是平日,他會笑呵呵
地稱讚那兩位拜把兄弟的義氣,有好康的時候總不忘兄弟。可是在此情況下,他恨不得立刻去海扁他們一頓。

  不一會兒,果然看到她白皙的臉龐浮起兩團燥熱的紅雲,從震驚的神情可看出她的打擊有多大。

  他那八百年不變的木乃伊表情難得地顯得慌亂。她會怎麼想?會發現他是裝的,進而用憤怒及鄙視的眼神瞪他?

  「你別激動!我可以解釋,這是朋友故意開玩笑的,我從來不看這種書,也一點興趣都沒有——喂……你流什麼口水呀?
」他沒好氣地訝然。

  「啊?」她恍若出竅的靈體回神一般,悚——地一聲吸回口水,百般不好意思的撫著羞紅的雙頰瞟著他。

  邵更旌簡直要哭笑不得了。有沒有搞錯?她居然連女人的春宮圖都會動心!

  她羞答答地盯著他吃笑,眼珠子瞟呀瞟的,忍不住又瞟向地上的圖片,渴望之情溢於言表。

  邵更旌板著臉孔,一股醋勁襲上心頭,蹲下身將書刊撿起來,決定收到別的地方去,不給她看!

  「等等!」她叫住他,不由自主地拉著他的衣角。

  「嗯?」他轉過頭,揚高著眉,表情是很酷的那種。

  「如果你不要的話,可以……」

  「不給你。」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要說什麼,立刻快、狠、準地拒絕她。

  「為什麼?」她不依地問。

  「這是別人送我的。」

  「可是你剛才明明說你從來不看,也沒興趣的。」她特意強調著語氣。

  「我改變主意了。」

  她狐疑地睨著他。

  「那……借看總可以吧?」

  「不借。」

  「為什麼?」這下子她真的不服氣了。

  「這種下流的圖片會污了眼睛。」

  「那是寫真藝術照,怎麼會?」

  「寫真集也有分等級的,這些是最醜的三流作品。」

  瞧他的樣子明明就是強詞奪理,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變那麼小器?

  「人家沒看過,借看一下嘛……」她撒嬌著,幾乎是抱著他哀求,只差沒跪著。

  「不行。」他仍是板著臉。

  她不悅地嘟起櫻桃小嘴。說好要當好姊妹的,她這麼幫他,而他卻小器到連本書都不肯借,剛才明明說沒興趣,這會兒又
說要留著,一定有鬼!

  「我不管,我一定要看!」

  「喂!別搶呀!」

  這根本就是投懷送抱嘛!她將他當成了尤加利樹來爬,窈窕柔軟的身軀摩擦著他男性硬挺的胸膛,不安分的美腿還勾住他
的膝蓋磨蹭,貼近的臉傳來淡淡的馨香,不斷刺激男人與生俱來的發情荷爾蒙。

  事情來得突然,一個不穩,兩人雙雙跌在地毯上,他反射性地保護她,深怕她摔傷了,讓自己的側身先著地,用盡雙臂的
力量不讓她傷到一根毫髮。

  也許是突來的意外讓她也嚇到了,她很自然地躲在他懷中尋求呵護,雙手緊緊地抓著他。

  「有沒有受傷?」他緊張地問。

  「沒有。」她搖頭,輕輕喘息著。

  此刻他在上,而她在下,兩人的身子貼合著,已逾越了乾柴烈火該保持的安全距離,他將力量移至手肘撐著地面,免得壓
傷了她,卻捨不得離開身下酥軟的碰觸。近在咫尺的兩對眸子互望著,她依然單純得不知情為何物,但他卻慾火焚身,灼熱的
眼神鎖住她的容顏不放,甚至,一手輕輕撫上了她的臉。

  「旌旌?」她不明所以地眨著無意中放電的美目。

  「別說話。」他聲音低啞。

  那霧茫茫的表情,是如此無辜得讓人想要欺負她;那微張的唇,加速了他口乾舌燥想要一探紅唇蜜汁的慾望。

  他想吻她!這股渴望來襲得快,幾乎要溺斃了他的理智,可是他知道不能!這樣會嚇壞了她,讓她躲得遠遠的再也不理他


  可是……好誘人啊,他垂涎地吞嚥著口水。

  想吻她!想吻她!想吻她!

  不行!

  好誘人!好誘人!好誘人!

  不可!

  性飢渴!性飢渴!性飢渴!

  不能!

  喚嗚——孤狼在吶喊,誰來幫忙阻止他!

  「你脖子扭到了嗎?!不然幹麼一直搖頭?搖得我都暈了,既然你這麼不願意,大不了我不看了嘛!」

  「不是的。」唉!男人的辛苦她哪會瞭解。

  「不然是什麼?說呀!」她等著他回答。

  盯著她嬌俏質問的神情,他有種豁出去的衝動。曾幾何時,他那更旌面對女人是這般忸怩而不爽快?想吻就吻,管他那麼
多!

  集中火力準備奮力一啾,是生是死聽候判決!

  他吻吻吻——

  「來!來!來!瞧瞧我給你們端什麼來了。」端著桂圓紅棗茶的邵夫人毫無預警地開門,壓根兒沒想到會看到如此火熱的
景象。

  邵夫人——愣成了木頭人!盼盼——臉正好對著門口的邵夫人!而邵更旌——噘起的唇定格在距離紅唇十公分之處。

  「哇——是我最喜歡的桂圓紅棗茶耶!」笑逐顏開的盼盼,錯過了他想一親芳澤的模樣。

  恍然大悟自己竟然打斷了小倆口的好事,邵夫人鎮定有禮地笑道:「打擾了二位,請繼續。」語畢,迫不及待地退出房門
,手上的茶盤也一併端走。

  「啊……我的桂圓紅棗茶,旌旌,伯母為何又走了?」她好不捨地問他。

  邵更旌像洩了氣的皮球,整個人癱軟在地上,定定地望著天花板哭笑不得。

  「旌旌,你怎麼了?」盼盼搖著他,不明白他為何表情一副要哭的樣子,嘴巴卻在笑?

  然而,他只是笑,笑得無奈,除了笑還是笑。

  在廳堂的另一頭。

  「老伴,我實在太高興了哪!」邵夫人激動地告訴丈夫。

  「我也是,咱們這次一定可以抱孫子。」邵將軍也難掩興奮之情。

  「你要做爺爺了。」

  「你也要當奶奶了。」

  老夫老妻手舞足蹈,一起作著含飴弄孫的大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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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邵氏律師事務所雖然陽氣旺盛,但裡頭也不全然是綠色的雜草,還是有幾枝紅花點綴其中,除了一些負責行政的女性事務
員之外,梁燕峭是開在萬綠叢中的一株紅玫瑰,也是邵氏律師群裡唯一的女律師。

  甫從日本回來的她帶著漂亮的成績單返國,這次她成功地為一名富商打贏了日台兩地產權糾紛的官司,回到闊別兩個多月
的事務所,正接受公司同仁英雄式的歡迎。

  「不簡單哪,燕硝,你在日本可出盡鋒頭了,連報紙都有登出你的照片呢!」

  「只是個小官司,沒那麼誇張。」

  「但勝訴後的報酬可不小哪,何況那位富商可是台灣數一數二的有錢人。」

  「這趟日本行的確值回票價。」自信美麗的笑容淡淡拂過她的嘴角,雖然這次的成功不但讓她贏得了名聲,也將事業推向
更高峰;但她是冷靜智慧型的女人,太形於外的喜怒哀樂不符合她的形象。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來了,回到懸念已久的人身邊。

  「更旌人呢?」她問得不經心,其實打從一進門便不斷搜尋他的影子,為了早點見到他,她特意搭了後補的機位,提早一
天回來。

  「他帶顧小姐去吃飯了。」一名同仁回答。

  「顧小姐?客戶嗎?」

  「是他的女朋友。」

  恍如錄影帶被按下了暫停開關,梁燕銷僵住了笑容,也僵住了正在倒咖啡的動作,所幸她定力夠好,暫且倒帶一次,瞬間
恢復僵掉前的笑容,也恢復倒咖啡前的動作。

  「女朋友?」她一定是聽錯了。

  「是呀,啊!對了,你離開兩個月,難怪不知道更旌交了一位女朋友。」

  是啊,她才離開兩個月,竟然已被其他女人乘虛而入!

  更旌有女朋友了?他有女朋友了?冷靜地喝著咖啡,微笑的面具下是暗潮洶湧的怒火。

  「應該只是一般要好的『女性朋友』吧?他那種不解風情的人,怎麼會突然對女人產生興趣?」她抱著一線希望,不敢相
信這是事實。像她這麼美艷又有氣質的女人在他身邊晃了一年,從沒看他動搖過;她一直認為他是把事業擺第一的男人,暫時
無暇談感情之事,因為從來沒見到他對其他女人動情過,也因此她認為女朋友一詞是大家「用詞不當」的結果。

  「是真的女朋友啦,而且兩人甜蜜得很呢!每天手牽手一起上班、吃飯,然後下班約會,正熱戀中哩!」

  「是嗎?」她很努力維持著笑容,其實內心正在淌血,為了不辜負他的托付而遠赴日本,好不容易為他掙得一份大業績,
提早回來想給他一個驚喜,不料反倒是自己得到一個「驚喜」,離開兩個月的代價居然是失去心儀了一年的男人。

  她實在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是什麼女人趁她不在的期間勾引更旌?她倒要看看對方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

  「喲,說人人到,更旌回來了。」正在談笑的眾人,朝進門的更旌大喊燕娟回來的消息。

  梁燕峭原本心中不平,然而一轉身面對那張思念了兩個多月的面孔後,終究還是抑不住內心暗藏的愛慕,怒氣頓時止息,
癡癡地看著他的身影由遠而近,直到立在她眼前。

  「辛苦了。」他道,伸出手表示歡迎。

  「在日本兩個多月沒回來,特別想念台灣的一切。」尤其是你……她在心中偷偷輕歎著,細細感受被握住的手傳來令人心
悸的溫度,多希望就這麼牽手一輩子,但遺憾的是終究得放開。

  她有好多話想跟他說,正要開口,卻在見到從他背後冒出的臉蛋後,呆愣了下。

  邵更旌笑道:「對了,我來跟你介紹,她叫顧盼盼,是我女朋友。」

  「你好。」盼盼心兒雀躍地打招呼,有些羞澀。

  只消一眼,梁燕峭便能估出情敵有多少戰鬥馬力。白裡透紅的臉蛋、美麗絕倫的姿色,以及與生俱來的可愛氣質,預估有
百分之九十的放電力,的確是強敵。但是她也不輸給對方呀,為何更旌會挑這種弱不禁風的嬌柔女子?他一向不是個懂得憐香
惜玉的男人呀!

  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她冷淡的眼神中含著傲氣,只要是心思敏銳的女人一定可以察覺。不過她沒想到,在顧盼盼眼裡,只
有驚艷而沒有敵意。她含情脈脈地盯著梁燕峭,嘴邊泛著甜甜的傻笑。

  邵更旌立即嗅到了有人又在發春的警訊,與燕娟寒暄幾句後,便急忙拉著盼盼往辦公室裡走去,沒人知道,真正情敵相見
分外眼紅的其實是他。

  將誘惑隔絕在門外,卻隔絕不了盼盼的三心二意。

  「幹麼那麼急?這樣對燕硝姊太失禮了。」她嘟著嘴埋怨,怪旌旌沒給她時間熟悉對方。

  「你現在的身份是我的女朋友,要是讓人發現你對女人眉來眼去,我們的秘密交易不就曝光了?」哼,才見面幾分鐘就叫
人家燕峭姊,要是再待久一點,怕不整個人黏過去了。

  「我們假裝當戀人只是要瞞著雙方父母,沒說連其他人也瞞呀!」

  「話是不錯,但也要預防萬一,免得不小心傳到雙方父母的耳朵裡。」

  「沒那麼嚴重吧?」

  「凡事小心謹慎點好,別忘記我們能夠脫離相親的地獄,就是因為在人前維持戀人的形象,洩了密可是很慘的。」他故意
說得很嚴重,將她唬得一愣一愣的。

  「可是,這樣我不就沒辦法談戀愛了?」

  「找我談不就行了?」

  「你胡說什麼呀?」她一臉不可思議地瞪著他。

  「怎麼不行?你喜歡女人,我又是女的,為什麼不找我?」

  「那不一樣。」她搖頭。

  「怎麼不一樣?我美麗又大方、氣質出眾又不凡。」他擺出一個雍容華貴的POSE。

  堂堂男子漢,如此委屈裝妖嬌來追求她,該偷笑了。

  「可是你的身子還是男人呀,不一樣的。」她解釋。

  他裝出一副受傷的表情。「不知當初是誰說不在乎我的男人身女人心,不但跟我出去遊玩,晚上還賴在我床上說要跟我睡
,對人家百般討好又放電,等到人家偷偷愛上你了,卻又嫌棄人家來了。」拿著手巾,他開始演起棄婦哭訴負心漢的戲碼。


  信以為真的盼盼,這下也急了。「我不是這個意思,別哭呀!」

  「不然你是什麼意思?說!」他兩手插起腰,不依地問。心下也認為自已頗有演戲天分,如果哪天失業,他就去當紅頂藝
人。

  「我們是好姊妹嘛……做姊妹不是很好?」她很努力地想說服他。

  「你沒有切入重點,理由不夠充分。」

  她再努力想想,補充道:「你身材硬邦邦的,抱起來就是不像女人呀!」

  「你藐視我,明知這是我的痛處。」

  這下子她更急了,不能說他身材,那……還能說什麼?但又不願意旌旌誤會,唉呀!她的腦筋打結了!

  邵更旌忍不住偷笑。逗她真是好玩,瞧她認真著急的樣子,實在可愛得讓人想吃了她……他最後終於憋不住而大笑。

  盼盼一陣呆愣,不一會兒終於恍然大悟。「好啊,原來你是故意逗我的!」她揚著拳頭威脅,沒料到他也有如此頑皮的一
面。

  她追著他打,他動作俐落、輕而易舉地躲開,她想追到他,除非是他有心讓她。

  一把接住她捶來的繡拳,兩人同時摔倒在沙發上,他順勢摟她在懷中,就像一切都那麼自然似的。

  盼盼輕悸了下,推拒著他的胸膛移開點距離,有些疑惑地盯著他。

  「怎麼了?」他裝傻,好似如此擁抱就跟吃飯一樣正常。

  是她多心嗎?望著旌旌一如平日的神態,適才有一瞬間,她感到兩人的關係有些曖昧,就像是……男人對女人一樣。

  「發什麼呆呀,盼盼。」他輕捏她的鼻尖,溫柔的語氣又像個女人。

  「沒事。」她輕笑著搖頭。

  也許,真的是她多心了……



  梁燕峭很不高興,毋須疾言厲色,只消她冷著一張冰凍三尺的臉,周圍的人便能立刻感到冰冷刺骨的空氣,知道梁大美女
這幾日心情不佳,識相的就別去招惹她。

  讓她陰沈鬱悶的原因只有一個,便是喜歡了一年的男人被奪走了!當初婉拒了各大律師事務所的重金禮聘而執意加入邵氏
事務所,為的是什麼?還不是為了一圓心中的夢,雖然她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子,起碼也是行情看俏的單身貴族,竟然輸給了
一個只會裝可愛的千金小姐。

  思及此,她頭上的烏雲更加密佈,隨時都有打雷的危險。

  懂得察言觀色的人,早閃得遠遠的,免得不小心被雷電給劈到。

  冷著一張冰霜酷顏,沒什麼心情做事,她坐在電腦前不停地打著鍵盤,將一些文件輸入進去,偶爾接幾通電話,語氣也是
冷淡的。事業有成有什麼用?既然月下老人忘了給她獎勵,幹麼這麼累死自己!

  看看桌上堆積如山的雜物。煩!煩!煩死了!

  她開始清理桌上一件一件的文件,好似解決腦袋裡久積的垃圾一般,不大掃除一下就不爽!

  一團用過的廢紙——丟!

  一本過期的雜誌——丟!

  一個已經停的鐘——丟!

  一顆毛茸茸的頭——丟……

  「喝——」她嚇得往後彈退,驚愕地瞪著辦公桌邊只露出兩隻眼睛的半個頭。而那顆頭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瞧。

  「誰——是誰?!」梁燕消鼓足勇氣喝問,這一嚇將她平日冰山美人的形象給嚇跑了。

  盼盼彎著兩隻笑眼,呵呵直笑地站起來,既害羞又期待地盯著她。

  「燕悄姊。」她嬌媚地喚著。

  「原來是你。」梁燕消鬆了一口氣,同時警戒地瞪著她。這黃毛丫頭何時進來她辦公室的?她竟然沒發現。「什麼事?」


  「你好像心情不好。」

  「有嗎?」她冷哼,每天看到情敵心情怎麼會好?

  「如果你有心事,可以說給我聽。」盼盼十分關心地說著。

  「你別來煩我,我就開心了。」沒有第三人在場的情況下,她也省得客套,語氣自然帶刺兒起來。

  「嗯……你好像不太願意看到我?」

  「知道就好,沒事的話請出去,別來打擾我的清靜——呃?」還未說完的刻薄話,中止於眼前一張雙目含淚的可憐容顏,
迎上顧盼盼眼淚要摘不摘的憂眸,梁燕消傻了。「喂!你哭什麼?」她急忙阻止。

  「燕硝姊討厭我,是不是我做了什麼事惹你不高興?」

  怪了!她喜不喜歡她又如何?真是莫名其妙得很!

  「你沒有惹我,我也……不討厭你呀,別哭了。」

  「真的?」顧盼盼淚眼朦朧疑惑道。

  「真的。」梁燕硝緊盯著她,深怕她的兩個水龍頭又鬆了。

  盼盼立即破涕為笑,漾出好幸福的笑容。

  梁燕峭不禁納悶。這情況有點奇怪,她幹麼那麼認真跟對方解釋呀?看她一副天真的樣子,還猛對自己笑,真猜不透她打
什麼主意!

  「找我什麼事?」

  「找你聊天呀!」

  「我很忙,哪來的美國時間——」一看到她眼眶閃爍的淚光立即改口:「你想聊什麼?」

  「燕消姊的血型、星座和興趣。」

  盯著顧盼盼閃爍的目光、一臉興奮的面容,梁燕峭不知不覺竟被她牽著走,一轉眼,整個下午的大半時光都被這不可思議
的女孩給佔去了。

  一個禮拜下來,說也奇怪,梁燕峭明明恨死了這個搶走她心儀男人的情敵,卻無法真正對她使以嚴厲的臉色。

  起初就不知是哪根筋不對,居然被她纏著聊了一個下午,還乖乖報上自己的生辰八字給她。接下來幾天顧盼盼不是做布丁
給她吃,就是烤點心讓她嘗,要不就是三不五時為她馬殺雞或編辮子。

  有時她會故意假裝很忙來冷落地,但當對方體貼又乖巧地為她奉上一杯鮮搾果汁時,直視那毫無心機的大眼,梁燕硝總是
無法繼續冷硬下去。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不知是不是因為吃了對方的魔法點心,近來她連意志力都變差了,梁燕悄不禁暗罵自身的不中
用,連對方搾的果汁都好喝得令她無法抵抗。

  老實說,這女孩的手不但巧,而且個性純真善良,馬殺雞的功夫更是一極棒,讓她想討厭她都沒辦法,她不得不承認,顧
盼盼的確是一個會討人喜歡的女子,也難怪更旌會迷上她……

  「喏,編好了。哇——燕消姊你瞧瞧,這髮型好適合你喔!」盼盼著迷地讚美,眸子裡閃出好幾顆紅心。

  「是嗎?我看看。」梁燕峭拿起鏡子檢視,盼盼說要幫她編織一個新髮型,一方面拗不過她的央求,一方面自己也好奇。
向來為了表現俐落感而綰起來的頭髮,經盼盼的巧手編織後,臉部兩側的頭髮編到後方紮好,其他的髮絲垂在肩膀上,用電發
卷做出髻曲的造型,看起來有變化多了。一改原本幹練的感覺,成了落落大方的典雅淑女。

  「這樣好嗎?看起來似乎太年輕了點。」梁燕娟不太習慣地左看右瞧。

  「年輕才好呀,像燕悄姊這麼美麗的女人,最適合做這樣的打扮,簡直像個公主一樣。」

  「呵呵,是嗎?」她不好意思地嬌笑,似乎受了髮型的影響,不知不覺心境彷彿回到少女青澀時期。

  「如果再塗上這種顏色的口紅就更美了。」她一直覺得燕悄姊的口紅淡了點,應該選擇亮粉紅色的唇膏試試看。

  兩人因此改玩起彩妝的搭配,對梁燕娟而言,這是新的嘗試,尤其是有人跟著起哄時,她也認真地研究起自己的妝了。


  「啊,你嘴角沾到口紅了。」盼盼道。

  梁燕姐看著鏡子。「咦?真的耶。」

  「別動,我幫你擦掉。」

  盼盼用紙巾小心地為她擦拭,避免破壞了已經化好的唇形,順道為她檢視整個妝是否要再修飾。她伸出手輕抬起梁燕峭的
下巴,移近臉看個仔細,而梁燕娟也乖乖地任她檢查,這畫面可說是極為曖昧,不知內情的人還以為兩個女子正要接吻,至少
邵更旌是這麼認為。

  他循著佳人的芳蹤而來,一進門目光所及的便是這般令他臉色鐵青的畫面。

  「啊!更旌?」

  梁燕峭笑咪咪的,才正要對他打招呼,突見他飛快地移近,拎著盼盼不由分說地閃了出去,前後不過幾秒鐘的光景,徒留
她一人怔在原地,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旌旌,你拉得我手好疼呢!」盼盼抗議著。好端端的,他幹麼拐走她呀?活似在逃難一樣。

  直到進了他的辦公室,鎖上門,邵更旌才放開她的手,改環住她的腰,語氣難掩責備地質問:「你怎麼可以吻她?」

  「吻?我吻誰?」

  「少打馬虎眼,我剛才親眼看見你正打算吻燕峭。」

  她恍然大悟,羞怯地撫著臉頰不依地輕斥。「討厭,說得那麼露骨,害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我不是在跟你討論害羞的問題,回答我。」他幾乎要吼出來了。老天!他嫉妒死了!

  「別激動呀,我只是在幫她擦掉嘴邊的口紅罷了,不是你想的那樣啦!」

  「沒騙我?」

  「我騙你幹麼?」

  他鬆了好大一口氣,心下慶幸著好險,他還沒親過的嘴,別人休想越雷池一步。然而隨後他又想到,這一個禮拜常常不見
她的蹤影,難不成她都是去找燕峭?從剛才的樣子看來,她們似乎已經混得很熟了。

  「你沒事跑到燕峭的辦公室做什麼?」

  「聊天呀,我最喜歡和燕悄姊聊天了。」幸福的表情又在她臉上展現無遺。

  他很不是滋味地責問:「不是告訴過你沒事別去打擾她。」難怪老是不見人影,她真是讓人放心不下。

  盼盼瞄著他緊繃的面孔,嗅出一絲危險,怯怯地問:「為什麼不可以找她,人家燕悄姊又沒反對。」

  開口燕悄姊、閉口燕始姊,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輸給一個女人,如此一來他男人的顏面要置於何處?

  「別對燕(女肖)太大希望,她是不會跟一個女人談戀愛的,當然,更不可能和你親嘴。」

  也許是不悅、也許是吃味,他直截了當地直言不諱,也不管會不會傷了她,畢竟有些事還是點明的好。

  盼盼嘟著嘴。「你怎麼知道?」

  「這是常理,根本不需要研究,做人實際點,不要白費力氣作白日夢。」

  他的口氣還是第一次這般冷硬,不如以往的溫柔,這種太直的說話方式一點也不像她所認識的旌旌。

  「怎麼可以這樣說我,我還以為你瞭解我的。」她輕跺了下腳。

  「就是因為太瞭解,所以才要打醒你,注定失敗的事就別浪費時間。」這就是他,毒舌王邵更旌,說話從不拐彎抹角,之
前對她百般討好、禮讓,對他而言已是創紀錄了,就算現在說這一席話,他也是努力地修飾過了,不願太傷她。

  可是,她仍是受傷了。

  「臭旌旌,人家不理你了!」今天的旌旌是怎麼回事?一點也不像往常那般善解人意。她想逃開,不想再聽他繼續說著傷
人的話。

  然而邵更旌卻不讓她走,非得要讓她明白一些事不可!

  她才跑了幾步,便又落入他的雙臂之間,受困於他結實的懷抱裡,一種異樣的情悖在兩人之間傳遞著,她大惑不解地迎上
那對堅毅的眸子。

  「放開呀!」她輕輕掙扎著。

  「我們來玩個遊戲,如果你輸了,我就要親你。」

  「什麼?」她一陣驚愕。這提議太誇張了吧?

  「你不答應我就不放你走。」他仗著人高馬大威脅她。

  「你瘋了!」

  「我是為你好哪,看你這個樣子,一定沒和人親過嘴,所以才不明白男人和女人的差別。」

  「不知道又如何!」

  「這就是問題所在,沒親過嘴你怎麼去選擇對像?沒有比較你如何分辨好壞?我是為你好,把你當自家人看待,怕你笨笨
的什麼都不懂。」

  好像很有道理……不對呀!她不服氣地問:「為什麼我要和你親嘴?」

  「你要搞清楚,吃虧的可是我耶,我這輩子還沒親過女人,而且我愛的又是男人,要不是和你情同姊妹,我何必這麼犧牲
啊?」

  律師的劣根性,就是可以把黑的說成白的、死的說成活的,胡辦一通,尤其對象是個頭腦單純的小傻瓜,一切就更說得通
了!

  她的腦袋還在想辦法釐清他的邏輯,但他可不給她機會。

  「喏,剪刀石頭布!」

  完全是反射動作所主導,盼盼不小心被他騙出了布,他嘿嘿一笑,揚著右手出的剪刀得意道:「我贏了。」

  她害怕地猛搖頭,雙手搗著唇,用著哀求的眼光看他。

  「做人要甘願,說話要算話,你輸了。」他一副勢在必「親」的樣子。

  「可是……」

  「別怕,我又不會吃了你,我們都是女人,你就別緊張了,我只是想讓你瞭解男人的唇和女人的唇有何不同。」他循循善
誘地輕柔低語,心中有一股熾熱正慢慢燃起。

  「我不……」

  「別說話,看著我。」按著她的唇,示意稍安勿躁。「你只要想著,現在是女人吻女人……」隨著低啞嗓音的蠱惑,言語
消失於兩唇相接之時。

  她害怕地閉上眼睛,感到冰冷的唇被溫熱所覆蓋,在毫無心理準備之下,一開始是慌亂的,直到漸漸習慣了之後,發覺兩
唇碰觸似乎沒想像中那麼糟,反而很柔軟、很……奇妙。

  他以蜻蜓點水之勢在她唇上輕輕摩擦著,小心翼翼地等她適應,只因她是第一次,他要慢慢喚起她的熱情。兩手撫摸著她
的背,希望鬆弛她僵硬的肌肉,直至感覺到她已經全然放鬆時,第二波攻勢於焉展開。

  雙手悄悄拂上了她冰冷的兩頰,在她昏昏沈沈之際,探唇取蜜,攻入下一個據點。她彷彿觸電般地顫抖著,因從未領受這
般陌生感受而慌了手腳,唇舌交纏的震撼讓她又驚又怕,可他不准她逃避,兩手早已預知地交摟住她,帶她共享深情熾熱的體
驗。

  原本只是想教她,不料自己竟如此地投入,她的唇好柔、好酥,教他捨不得放開,無法自拔地深嘗,幾乎欲罷不能,直到
一股危險的預感襲來,珍惜她的心終究喚回了理智,硬是強迫自己離開。

  兩人大口喘著氣,她已經不知道自己的腳是否還站在地上,只感到全身輕飄飄地。這就是吻?噢——她和他親吻了。

  邵更旌對於她冰冷的臉染上了醉人的酡紅十分滿意,這表示她並不是真的排斥男人,只不過是沒人教她罷了,火熱地盯著
她,他明白,這吻對她起了效用,也對他自己下了蠱,一種非她不娶的蠱。

  他深切地明白,自己要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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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吻,像是一種發酵物,逐漸在顧盼盼體內持續發酵著。

  他,吻了她,那種火熱的感覺到現在還存留在她唇瓣裡,因為印象太過深刻、揮之不去,以至於日上三竿了,她依舊躲在
棉被裡發呆。

  通常這個時候,她已經在旌旌的事務所等著他一塊吃飯了,不過今天的她有些兒倦懶,也許是害怕、也許是害羞,總之,
她不好意思見到旌旌,所以只好騙母親幫她撥個電話佯稱不舒服,今天就不過去了。

  對於他的吻,說不上討厭,但也不是喜歡,那又是什麼呢?她不斷自問著,真要形容的話,或許是一種茫然吧!

  他將她吻得失去了判斷力,也陷入了迷惘裡,分不清那是女人的吻,還是……男人的?

  「懶丫頭,快起床了,太陽都照到屁股了。」媽咪的叫喚聲從樓下傳來,隨後她上樓開門進來了。

  坐在床沿,顧夫人摸摸女兒的額頭,再探探她的臉,氣色依舊紅潤得漂亮動人,怎麼看也不像是生病的樣子。

  「沒發燒,氣色又好,你到底是哪裡不舒服呀?女兒。」

  「人家想睡覺嘛!」她打混地撒嬌。

  「睡了十個小時還不夠哪?你不接更旌電話,也不打給人家,吵架了?」

  想瞞過她這做母親的還早哩!從昨晚女兒回來後顧夫人便看出她有心事,故意不接電話,肯定是小倆口之間發生了小摩擦


  「人家只是今天不想去嘛!」閃躲著媽咪探索的視線。

  一定是吵架了!顧夫人單方面地認為。交往中的男女哪個不吵,正好趁這個機會給女兒上一課。

  「更旌是個好男人,瞧他三不五時打電話來問候,對你多真心啊!就算有什麼爭執,吵吵就算了,當年我和你爸爸交往的
時候,他那死硬脾氣不知氣了我多少次,不過我看他為人正直又善良,想想就不計較了,男人嘛!脾氣總是硬了點,但只要他
人夠好,在外頭守規矩、不亂搞的話——對了,他是不是做了什麼對不起你

  的事呀?」顧夫人狐疑地問。

  媽咪的話匣子一開便沒完沒了,說得她頭都痛了。

  「媽咪呀,您別再問了,我們真的沒吵架嘛!」

  「沒騙我?」

  「這種事有什麼好騙的。」她故作不被信任的受辱樣。

  「既然沒吵架,就下樓去謝謝人家。」

  「喔。」她點頭,不一會兒又驚愕地抬頭。「你說什麼?」

  「我說下樓去謝謝人家呀!」

  「他……來了?」

  「是呀,瞧人家多有心,一聽說你身子不舒服,便立刻過來探望。」

  「我就是不要見他才不去事務所的呀……」她一時情急說溜嘴,引來媽咪責備的目光。

  「還說沒騙我。」

  「不是啦媽咪,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是也好、不是也好,總之人家來了,你得下樓招呼去。」

  拗不過媽咪半強迫的催促,梳洗完後,她有些羞怯地下摟去見旌旌。

  「送你。」邵更旌將一大束海芋遞給她,海芋代表純潔,正符合她的特質。

  她用他遞過來的花束遮住一半的臉,一雙不擅掩飾心意的眸子狐疑地盯著他的笑臉。

  「發什麼呆呀?盼盼,快謝謝人家。」顧母在一旁提醒著,同時用看待未來女婿的笑臉熱情招呼邵更旌。

  「你氣色看起來不錯,可見身子好多了是吧?」

  「托你的福。」她有些糗大地瞪著他似笑非笑的面孔,似乎她的裝病是大夥兒心知肚明的爛藉口。

  「語氣有些哀怨喔,不想看到我?」

  「不是的……」

  「不是就好,走吧!」

  「啊?」

  還來不及反應,她的手便落入他的掌心裡,人也被他拉往門口走去。

  「伯母,我們走了。」

  「慢走哪!」彷彿兩人串通好似的,顧夫人也很有默契地揮揮手,歡送他們離去。

  「等、等一下!」盼盼忙道。

  「等多久?」他問。

  這、這問題,她一時之間還真答不出來哪!

  「邊走邊想吧!」拉著她又走。

  「十分鐘!」她隨便唬弄個時間,死抓著門,怕自己被他給劫走。

  「為什麼這麼久?」

  「因為……因為……」

  「想大便?」

  「不是啦!」她又氣又羞地叫著,人家是淑女耶!

  「那又是為什麼?」

  「是……是……」唉呀!越急越想不出理由。

  「瞧你慌的,真是可愛。」他毫無預警地親吻了她耳垂一記。

  由於太過震驚,她瞬間成了僵硬的石頭人,正好讓他不費吹灰之力扛著隨身攜帶而去。

  待她回神,人已在他高級的賓士牢籠車裡。

  「別一副看到鬼的樣子,我又不會吃了你。」他好笑地盯著一旁委屈的盼盼,避他避到身體幾乎要貼在車窗上。

  「可是……你剛才明明……咬了我呀!」

  「只是開個小玩笑而已。」

  「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這會兒她嘟起櫻唇斥責,展現毫無威嚇感的俏模樣。

  「喔,不好笑啊?那換個笑話吧!」

  換個笑話她也不會笑!顧盼盼倔強地甩開頭。

  「偷偷告訴你,其實……我一直有個不為人知的秘密。」他神情一凜,顯得神秘兮兮。

  「什麼?」她忍不住問,女人好奇的因子不小心作祟。

  「我的名字邵更旌,諧音聽起來很像『少根筋』。」

  「啊?哈哈——」她搗住口,突然想起自己不應該這麼容易就被他逗笑,遂又裝出一副酷樣。「還好嘛!」

  「加上其他的詞句就糗了,記得國中開學時,我那外省口音的父親遇到每個老師便說:『我兒子少根筋,請好好督促他。
』」

  「噗——」不小心又破功,她忙咳了一聲,告訴自己不可以笑。

  「那老師還真當我是個少根筋的小孩,我父親接著自我介紹。『我是少根筋的父親,她是少根筋的母親,您是少根筋的老
師嗎?』」

  「哈哈哈——」她再也抑制不住地失聲大笑。

  他一本正經地問:「這位小姐,請問你是少根筋的女友嗎?」

  噢——天哪!她笑得眼淚都流出來了!怎麼會有人可以完全面不改色地說笑話,而自己卻不笑呢?

  僵持的氣氛被歡笑帶過,消除了她心中的隔閡,她喜歡旌旌,這是事實,無論如何他就是有辦法逗得她持續不了冷漠。


  當笑聲漸歇,她沒好氣地捶他。「討厭啦!一下嚇人家、一下又逗人家笑,真不懂到底哪個才是你。」

  「這樣不是很有趣?我還有許多不同面貌等待你來發掘。」

  「說得好似你很了不起一樣。」忍不住斜睇他一眼。

  「我最了不起的地方,你還不知道。」

  「什麼地方?」

  他望了她一眼,眼神變得深邃而湛黑。「你遲早會知道。」

  「遲早?要等多久啊?」她俏皮地問。

  「快了。」洞房花燭夜嘍!他一向厭惡結婚,然而曾幾何時,娶她已成了他最深沈的心機。

  「好啊,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有多了不起。」

  這句話從她口中說出,還真是撩得人心癢癢的,要不是現在在開車,他真想將她撲倒在地,釋放久禁的慾望。

  「我會讓你瞭解的。」

  似承諾又似宣誓,一抹少見難得的笑容,因為她而淺淺泛開著。

 

  一個影子悄悄地逼近,腳步雖輕,可惜頭上的髮帶洩漏了行跡,讓眼尖的梁燕硝給瞄到,不用猜也知道是誰。

  「不用躲了,站起來吧!」

  愛撒嬌的貓兒黏上她的肩。「不好玩,又被你識破了。」盼盼嘟著嘴咕噥。

  「我用嗅也嗅得出你身上的香味,買了新香水?」

  「是呀,這牌子叫『真愛』,香不香?」她像個孩子似地將手放在梁燕銷鼻子前,央求她的讚美。

  「香,是美人都香的。」梁燕硝歎口氣,寵溺地慰哄著愛玩樂的她。

  「燕姐姊最好了,我最喜歡燕峭姊。」

  「我可不敢當,免得有人嫉妒我。」她說的是邵更旌,也不知三人關係為何會發展到這步田地,自從盼盼黏上了她,更旌
眼中有意無意的醋意,著實讓她哭笑不得。

  她暗戀更旌,更旌愛上盼盼,盼盼又喜歡黏地,所以她就成了更旌吃醋的對象。

  「你說旌旌呀,別理他就是了。」

  旌旌?這稱謂令她發毛,想不到那位百酷天王會讓女人如此叫他,由此可見他多麼寵溺盼盼,她恐怕是一點機會也沒了。


  「要玩就回更旌辦公室去玩,我還有好多事要忙。」

  「我在旁邊陪你,我不會吵的。」盼盼舉起手發誓。

  「不行,你在我會分心。」其實她是害怕看到更旌防備的目光,多可悲,得不到心愛的男人就算了,居然還被他敵視。


  拉開盼盼那黏皮糖般的抱摟。「回你男友身邊去,別妨礙我工作。」

  「不要啦,人家要陪你。」

  「別抱那麼緊呀!」她要的是心怡的男人來追求,而不是莫名其妙被情敵糾纏呀!

  事情總是這麼巧,什麼時候不好發生,偏偏在這種最難以解釋的時機,邵更旌就站在門口,正臭著一張臉瞪著她們。

  「你們在幹什麼?」他看到的是兩個女人抱在一起的畫面。

  「是她硬要纏著我,我沒辦法啊!」完了,更旌一定更討厭她了!梁燕硝暗地叫慘,此時此刻她真的好想哭哪。

  「那個……我……」盼盼心驚膽戰地盯著臉色鐵青的旌旌。

  「我不是說過,別打擾燕峭工作,看來有人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旌旌板著面孔生氣時挺可怕的,嬌弱的盼盼躲在燕峭背後求助。

  「燕銷姊,救我。」

  「我才需要人家救哪!」燕峭哭笑不得地低吼。

  「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一名溫文儒雅的男子站在門口笑道,他從頭到尾看著這一團混亂,雖不知發生什麼事,不過倒
是挺有趣的。

  「傑明,我來跟你介紹,這位是我的夥伴梁燕峭,她是產權方面的專家。」邵更旌為兩人引薦,有第三者在,只好暫停家
務事。

  有客戶在場,梁燕娟忙整理儀容,擺出專業的儀態。

  「這位是……」她疑惑地看向更旌。

  男子率先自我介紹。「你好,我是羅傑明,想不到在更旌的事務所裡有如此漂亮的律師小姐。」

  「過獎,我的專業來自於我的努力和能力,而非外表。」她言語客氣,但卻有種不容小覷的傲氣,意思很明白,她可不是
個空有漂亮臉蛋的女人。

  「當然、當然,更旌親自力薦的人,絕非等閒之輩。」他一見到她便有種驚艷的感覺,欣賞的目光駐足在她臉上。

  「燕峭,傑明是我在美國攻讀碩士時的室友,現在是力傑電子企業的老闆。」

  「原來是大老闆,久仰。」她禮貌性地伸出手寒暄,企業家的第二代少東,這種人她看多了。

  技巧地收回被他緊握的手,她刻意展現冷酷精明的一面。若她早知道像這樣的客戶要來,她會事先綰起長髮,讓自己看起
來更冷斂一點;可惜的是,她的頭髮被盼盼玩成了卡通女主角的大波浪。

  「我將他交給你了,別把他當客戶,要當成搖錢樹,必要時施展吸金大法將他搾乾。」更旌嚴肅地叮嚀。

  羅傑明失笑道:「你還是那張嘴巴,毒死人不看對象的。」

  「他就是那張嘴巴壞,人其實很好的。」梁燕硝笑道。

  「有關其他細節你們慢慢談吧,我先告退。」邵更旌的臉雖然對著他們,一手卻突地往斜後方抓住那個鬼鬼祟祟、企圖開
溜的人兒。

  他是背後長了眼睛嗎?盼盼心下暗自叫糟,別說掙不開那鐵環般的手掌,下一步她的人也落入了壯碩的臂膀裡。

  「想逃,沒那麼容易。」他在她耳畔威脅。

  盼盼委屈地睇著他,一副楚楚可憐的柔弱樣。她好懷念他先前溫柔的樣子,就像一隻小貓以為遇到了強壯的大貓,殊不知
其實他是一隻獅子。

  目送著他們的背影離去,梁燕峭依戀的目光帶著落寞,雖然她掩飾得很好,但還是被羅傑明敏銳的眸子捕捉到了,心下也
有了底。

  老實說,他是為她而來的,主要是想看看同業口中盛傳的冰山美人律師是何等魅力四射。在得知梁燕峭是更旌底下的人之
後,他決定來拜訪,正好他也需要一個對產權熟悉的律師;然而在乍見她的時候,他心中所描繪的女強人形象有了改變,她看
起來嬌柔多了,雖然她的表情和語氣流露出精明幹練,不過就外貌看來,還真

  是夢幻得似水柔情,讓他對她的興趣更大了。

  這樣的女人……使他不禁期待她在自己的心湖上激起漣漪。

  被更旌拎著帶回自已辦公室的盼盼,則是貶著一雙無辜的大眼。

  「我要罰你。」邵更旌用著大人教訓小孩的口氣說道。

  「為什麼?我又沒做錯事。」

  「還敢狡辯,我說過多少次,燕硝最近很忙,叫你不可以去打擾她卻不聽話,而且你說過要乖乖待在我身邊的。」

  「一直待在辦公室很悶的。」

  「這裡又不是三姑六婆的宅院,哪能像你這樣串門子?」

  她還想辯解,但哪裡是他的對手,只能嘟著嘴,索性不辯了。「要罰就罰嘛!」

  「這是你說的,別以為我不敢罰。」他捲起兩臂的袖子,看來是要體罰。

  盼盼下意識緊閉著眼,握緊的繡拳放在臉邊,整個身子怯懦地縮起來,等待那可怕的責罰。

  兩隻大掌沒有如預期地用力拍打,反而只是輕撫著她的臉,一股溫熱貼上了她的唇。

  啊?她睜開眼睛,發現旌旌沒有打她,反而又親了她。

  「怎麼又親我?」她抗議。

  「誰說懲罰就要打人,我的懲罰就是親親你誘人的小嘴。」

  「哪有人這樣的?」

  「我與眾不同,你不知道嗎?」語畢,趁她不注意時,又輕啄了一記。

  盼盼嬌嗔地抗議。「上次吻我說是教學,剛才親我說是懲罰,現在又是如何?」

  「我爽。」他答得理所當然。

  「你——」她不可思議地瞪著他。「怎麼可以這樣!」

  因為你好欺負咩,他邪邪地笑得好奸。

  泡馬子第一條:

  「每天吻她千遍也不厭倦,所謂習慣成自然,一回生、二回熟,N回以後自然產生恐男症免疫力。」——取自邵子泡妞戰


  嘿嘿!他決定每天要親吻她四次,早、中、晚餐及消夜,否則填不飽自己無底洞般的性慾。

  「不是我說你,你的吻功實在很差耶,還想追別人,連個挑逗的技巧都不會,親了你那麼多次一點回應也沒有,真是沒長
進。」

  「追不追得到跟親吻有什麼關係?」她反駁。

  「哈!關係可大了,你以為相愛的人每天只要膩在一起就滿足了嗎?總得做些一事情調劑身心吧!!不然另一半一定很快
就厭倦了,像你這樣,怎麼可能追得到其他女人?」

  「你又懂了!」她輕斥。

  「要追女人就要懂女人的心理,你不反對這道理吧?」

  她聽聽,覺得頗有道理的。

  「要瞭解女人心,問我就對了,別忘了我是女人喔!」他又使出裝女人的賤招,用以引誘她上鉤,藉此降低她的心防。


  「那……我該怎麼做?」

  「比如說,一開始要先培養氣氛,接吻不一定先親嘴,可以先從其他地方開始,像這樣。」捧起她的臉,展開第一回合的
進攻,先理所當然地在她漂亮的額頭上親一個。「又或者像這樣。」以唇畫過她的粉頰,印下點點親吻。「當然也可以這樣。
」將唇移至她可愛的耳垂,含吮逗弄。「再不然像這樣。」沿著耳垂直攻她

  細緻的頸項,輕輕啃咬。「如何?」他停下來,檢視她的反應。

  「好……癢。」她抱著自己,手臂上蹦出一顆顆雞皮疙瘩,有種電波流過的輕頭感。

  「麻麻癢癢的,很舒服是吧?」很好,繼續!

  他在她的頸項找到敏感點,刻意地逗弄,引來她的輕吟和掙扎。

  「不行……」阻止他的繼續,她有些害怕,卻也有點好奇,不明白為何自己會感到一陣悸動,更說不出為何會有既期待卻
又怕受傷害的感覺。

  他當然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開始打游擊戰。

  「好,不吻頸子,改親嘴唇。」朝她唇辦輕啄了下,低聲道。「這是淺嘗,有很多種方式,會讓對方很舒服的,就像在按
摩一樣。」

  他展開第二回合的進攻,上勾唇、下勾唇,右搓右揉,點點柔情、吮吮挑逗,吻她吻上了癮,確定迷湯灌得夠多了,便開
啟唇扉,展開第三回合的深入進攻。

  她迷迷糊糊的,像被他催眠似的,領受著唇齒交纏的火熱感受,早忘了他是男的還是女的,只知道這吻好美、好誘人……
不知不覺學著他,模仿他的技巧,試著給予回應。

  激情一觸即發,她不明白,這小小的化被動為主動的回應,對他而言是多麼大的刺激,他愛煞她的味道、更沈淪於她的熱
情之中,區區一個回吻便教他的理智幾乎俯首稱臣、瀕臨潰敗,極力壓抑的慾火,有燎原不可收拾之勢。

  在此危險時刻,他猛然扳開她的身子及時煞車。迎上她大惑不解的迷濛水眸,他吐出的聲音幾乎是沙啞的。

  「很好……你學得很快,今天……到此為止。」話落,他動作笨拙而僵硬地離開現場。

  直到進了洗手間,他的力氣像是被抽離了一般緊靠著牆支撐,瞪著鏡中的自己。

  他——又流鼻血了!

迷戀 於 2007-12-12 21:1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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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2424
發表時間:2007-12-12 21:15:00


              
第9章

  他是個會貫徹行動的實踐者,即使有別人在,他也能絲毫不介意地勾起她的小臉親吻,尤其愛看她因羞怯而浮上紅雲的雙
頰。

  他每天都要親吻她好幾次,不論是有意或無意的。對於他功無不克、戰無不勝的吻功,盼盼可說是無力招架。

  一吻定傾心,二吻定鍾情,三吻定江山。他要她習慣他的吻、甚至喜歡他的吻,由此逐漸攻陷她緊守的心。

  而她,的確漸受影響,她喜歡旌旌親她時所展現的溫柔,也享受被他寵溺的感覺。但同時內心的矛盾也相對擴大,看到他
會不自覺地臉紅心跳,使她手足無措了起來。得找個人問問才行,否則她會被自己理不出頭緒的煩躁給淹死。

  不知不覺地,她一個人來到警署第三分局,鼓起了勇氣上前,一進門,立刻得到眾多視線的關注,幾名男警員全圍了上來


  「小姐,有事嗎?」

  「你想報案還是找人?」

  「錢包掉了,還是要問路?沒關係,我載你去,要到什麼地方?」大夥兒七嘴八舌地獻慇勤,難得有美女光臨,不把握機
會怎麼行。

  盼盼早就作好被野獸圍觀的心理準備,再加上大白天的,他們又是人民保母,她還不至於太害怕。

  一名警員認出了她。「咦?你是敏兒的朋友吧?記得一個多月前我們見過。」

  「是的,我找敏兒。」她忙回答。

  另一人詫異道:「那個男人婆有這麼漂亮的朋友,不會吧?」

  一顆天外飛來的籃球,準確無誤地打中他的頭,人也應聲倒地,引來眾人哄堂大笑,丟籃球的人正是身手矯健的莫敏兒。


  「敢在背後說我壞話,找死啊!」剛打完籃球運動一下筋骨的敏兒,看到難得出現的盼盼,笑意盈盈地走來。「一個月不
見了,怎麼今天有空啊?」

  一見久違的心上人,盼盼心花怒放地奔入她懷裡,幸好莫敏兒下盤夠穩,足以接住盼盼的投懷送抱。

  「我好想你喔,敏兒。」啊……好懷念!這觸感好柔,這胸膛……咦?稍微窄了點,這臂膀……也不夠寬實。

  莫敏兒有些哭笑不得。「你在幹麼?」一見面便東摸西捏的,將她當成了麻薯不成?

  「你變小了嗎?」不然為什麼抱起來怪怪的?

  「我還是一樣呀!」

  盼盼仔細瞧瞧她,的確沒什麼不同,這才發現自己已經習慣了旌旌寬大的懷抱,所以才覺得敏兒變小了,男女之間的差異
居然這麼大。

  「找我什麼事?」

  「來看你嘛。」她東瞧瞧西看看,奇怪地問:「那個八爪男沒纏著你?」

  「御棠要上班呀,他現在可是大忙人。」敏兒失笑,瞧她一副警戒的模樣,可見到現在仍然對御棠存有敵意。

  御棠也是,這兩人互有醋意,也互相把彼此視為情敵,被人愛慕是一件好事啦,不過得看情況,一個是她未婚夫、一個是
她好友,袒護哪一邊都不行。

  「這麼久沒來找我,是不是有了新的護花使者啊?」她只是隨口問問,不帶任何希望。

  「我才不要護花使者。」盼盼嘟著嘴咕噥。

  「這樣問好了,最近有沒有順眼的蒼蠅纏著你呀?」想不到她竟然猶豫了,莫敏兒瞪大眼。「真的有啊?」

  「不是……其實也算是。」

  「到底是『是』還是『不是』呀?」她興奮地問。

  「哎呀,總之……說來話長,我不知該怎麼說。」

  從盼盼臉上的異樣表情看來,莫敏兒立刻知道有勁爆的內幕可聽了。「既然說來話長,咱們就找個清靜地方慢慢說,走吧
!」她是行動派,說走就走。

  「你不是在工作?這樣行嗎?」

  「警察偶爾也要出外視察民情,就先從你這兒視察起,何況我也快下班了。」

  她向警署的哥兒們招呼一聲後,便帶著盼盼到附近一家紅茶店,叫了兩杯奶茶,打算好好問個仔細。

  「來,告訴我怎麼回事。」她眨著眼,一副極渴望八卦的模樣。

  盼盼從相親那天開始說起,將事情經過娓娓道來。

  莫敏兒不可置信地瞪著她。「假裝交往?他是女人心,而且還是同性戀?」

  「這是秘密,你可不能說喔,要不是因為我實在太煩惱了,也不會說出來?」答應別人的事,違反交易總是不好。

  莫敏兒回想那次的印象。那個叫邵更旌的律師,怎麼看也不像是女人心嘛!而且還是個同性戀?

  「你相信?」

  「是啊!」

  莫敏兒沈默了好半晌,整件事聽起來,實在既不正常又詭異,她清楚盼盼的單純指數,因此抱著懷疑的態度,不過她沒說
出口,再問仔細一點妥當些。

  「然後呢?你還沒說出令你煩惱的事。」

  「他……親我……還吻了我,好奇怪呢!」

  「喔?」莫敏兒的情緒又高亢了,即使她力求嚴肅。

  「為什麼你看起來很興奮?」盼盼斜娣著地,微蹙的娥眉展現不悅的醋意。她就這麼希望自己被別人勾去啊!

  「沒有啊,我是訝異,嗯……很訝異。」

  咁按ㄋ??盼盼狐疑地睨了她一眼。

  改變話題是轉移注意力最好的方式,莫敏兒忙一本正經地問:「這事情的確值得探討,他為什麼吻你?」

  「我不知道。」思及此,盼盼陷入無助的迷惘之中。

  「他技術如何?」

  「敏兒——」

  「好好好,開玩笑的,別激動呀!」她咳了兩聲,告訴自己現在不是逗她的時候。仔細想想,這事聽來不太尋常,一個自
稱同性戀的男人,卻吻了女人,以她多年辦案所磨出來的判斷力,這男人若不是雙性戀就是裝的。

  盼盼說對方是因為不想結婚才想出這個主意,若從另一個角度來想,少有男人面對盼盼這麼楚楚憐人的女子而不動心,難
道對方也看出了盼盼討厭男人的毛病?

  「你會答應他的要求,可見對他也有好感吧?」

  「我討厭男人。」盼盼強調著。

  「是嘍,所以才奇怪呀,既然討厭為何答應他呢?」

  「因為他是女人心,我才答應的。」她猛地搗住口,為自己不小心說漏嘴而心虛,然而在莫敏兒犀利的注視下,還是不得
不招了。「其實我……」

  「我知道你只喜歡女人。」

  盼盼驚訝了好半晌,不一會兒氣呼呼的鼓起香腮。「是段御棠說的,對吧?」

  「不,我早看出來了,只是沒點破而已。」

  「我是個同性戀,你一定討厭我了。」她羞赧地低頭。

  「傻瓜,你這麼可愛,我喜歡你都來不及了,怎麼會討厭?」

  她再度抱著無限希望。「真的?那麼我們……」

  「僅止於朋友之情,別對我有妄想。」盼盼又嘟回了嬌俏的嘴,引得莫敏兒失笑。「傻瓜,當朋友也很好呀,而且別一逕
兒說自己是同性戀,依我看,你離同性戀的標準還差得遠呢!」

  盼盼一臉疑惑,不明白為何敏兒如此肯定。

  莫敏兒笑著摸摸她的頭。「回歸正題,他知道你討厭男人嗎?」

  「我說了,而且還特別聲明我只喜歡女人,因為我也不想嫁給他啊!」

  這就令人玩味了……敏兒的鬼腦袋迅速作了個三百六十度的邏輯推理,心思敏銳的她不一會兒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笑容。好
賊啊!她頻頻點頭。不愧是律師,這種招數虧他想得出來,對付盼盼,的確是太有用了。

  面對敏兒一下笑得詭賊、一下又是奇怪的表情,教她越來越糊塗了。

  「他吻你的時候,你怎麼沒抵抗?」

  「因為他說這是教學,這樣我的吻功才會進步,追女人比較有籌碼。」

  「哈哈哈——」莫敏兒笑得差點跌下椅子。

  面對敏兒突然的爆笑,盼盼只有呆愣的分,還沒問原因,就見敏兒忙道歉。

  「對不起,我太激動了,那麼你覺得他教學內容如何?」

  「還不錯啦,他每天都要吻我四次,說好學生不可以隨便蹺課。」

  「哇哈哈哈——」她猛捶桌子,再也受不了了。

  盼盼瞪得傻眼,到底什麼事這麼好笑?在她催問之下,敏兒笑得更加狂亂無章,連話都說不出口。

  這其中一定有鬼,她無論如何都要搞清楚!她抓著敏兒搖晃,質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兩人就這麼纏鬧在一起。這畫面在段
御棠看來,可是超越了他忍受的程度。

  本來約好六點來接敏兒的,不料卻撲了個空,在警局員警的告知下,得知敏兒和盼盼來此約會,便立刻衝了過來,一進門
就見到兩個女子親熱過了頭。不由分說地,他兩隻手各拎一個人,連忙將兩人分開。

  敏兒還在大笑當中,盼盼則皺眉地瞪著情敵。「你來幹麼?」

  「來接『我的』未婚妻。」注意喔,是我的!他特意強調,並刻意用身子擋在兩人中間,隔開安全距離。

  每次和敏兒談得正高興的時候,這人就偏偏來找碴。「我和她是情同姊妹的好朋友。」她不服氣地說。

  「我和她則是如膠似漆的未婚夫妻。」他回應。一個月都沒出現的人,還以為她死心了,誰知道,真是大意不得哪!

  「麻煩你讓開一下。」

  「我們來玩老鷹抓小雞如何?」他偏偏隔在中間當個老母雞。

  僵持不下的三人,情況已經夠混亂了,巧得很,聽到風聲趕來的邵更旌,採取緊迫盯人的戰術,經由顧伯母那邊得知盼盼
要去拜訪感情甚篤的「女性」朋友之後,立即隨後跟來,也得知她倆在此約會。他一進門便大步直往她這兒來,毫不掩飾的佔
有慾顯現在他嚴肅的臉上,他將盼盼拐人身後,並警戒地盯著段御棠。

  「你是?」段御棠覺得他挺眼熟。

  「我是她男友。」

  「男友?」

  「沒錯。」

  段御棠有瞬間的驚喜。顧盼盼有男友?豈不代表警報已經解除?隨即又想起自己的動作似乎太曖昧,恐怕會引起誤會。


  「我對她沒興趣。」段御棠趕忙扯清關係。

  「我知道,我防的不是你。」

  這句話彷彿似曾相「聞」,邵更旌突地恍然大悟地瞪著段御棠,而段御棠也終於想起對方是誰了,一個月前曾有一面之緣
,他正是那位頗有名氣的邵律師。

  「看來,你也明白是怎麼回事了。」段御棠苦笑道。

  「該不會……她的初戀對象是……」

  「沒錯,你的女人看上我的女人。」

  「這怎麼行!」

  「這才是我想說的話。」

  兩人對視許久,不禁同時歎了口氣,再看看彼此,又長歎一番。

  「你們兩個在那嘀咕什麼,又歎個什麼勁兒啊?」莫敏兒探過頭來,好奇的眼神大方地盯著邵更旌,開朗地向他打招呼。


  盼盼仍杵在驚訝當中,對於旌旌的突然出現很是意外。「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母親告訴我的。」他轉頭看向那個存在已久的情敵莫敏兒,謹慎並有禮地說道:「很抱歉中斷你們的約會,我是特地
來接盼盼的。」

  「沒關係,請自行帶走。」段御棠自動代敏兒回答,換來身後一記暗拳。

  盼盼忙反對。「我和敏兒還有好多話要說呢!」

  「你母親說今晚做了好菜,要我們回去吃飯。」其實是他故意提的,在來接她之前老早想好這步棋。

  「怎麼突然……我跟媽咪說過不回家吃的。」

  「我已經答應你母親,不去的話會讓她起疑心。」不管她多麼不願意,就算拐也要將她拐走,初戀情人當前,他有如芒刺
在背。

  莫敏兒這下可瞧得明明白白了,明眼人一看也知道他分明是貨真價實的男人,而且對盼盼的依戀可強了,果然不出她所料
,這位邵律師打的正是奪取佳人的主意,既然如此,她就助他一臂之力嘍!

  「盼盼,你就回家吃飯吧,碰巧我還有事,下次有機會再聊吧!」

  「咦?可是……」盼盼急了,她還有好多話要跟敏兒說,而且她的問題還沒解決呢!

  莫敏兒拍拍她,安撫道:「別急,我會打電話給你。」毫無預警地,她偎近盼盼耳邊低語:「如果他吻你,就乖乖讓他吻
。」

  盼盼呆愣地瞪著她,懷疑自己是否聽錯了,兩名男子則乘此機會匆匆告別,各自帶開自己的女伴,免得夜長夢多。

  「照我說的準沒錯啦!」莫敏兒好高興地跟她揮手告別,直到醋勁一流的未婚夫捧住她的臉轉向自己,不准她看別的人。


  「幹麼?」她笑嘻嘻地盯著段御棠,對他臉上的狐疑和醋意感到好笑。

  「你剛才和她說什麼悄悄話?」

  「既然是悄悄話,當然不能說了。」她俏皮地揶揄,換來他霸氣的抱樓。「別這樣,有人在看呀!」她輕叫。

  「我不在乎,我在乎的是未婚妻的心有沒有去爬牆。」

  唉,這男人呀,真是愛吃醋!

  「瞧你擔心的,說真格的,那邵律師對盼盼的態度,你應該看得出來。」

  「當然,不過我更看得出來顧盼盼對你還不死心。」

  「放心吧,現在有人看管她,而且追得緊,不出一個月,盼盼的戀女癖一定可以治好。」

  「這麼有把握?」

  「你沒瞧見她已經被套牢了,教堂的結婚鐘聲指日可待。」不是她莫敏兒自豪,她的第六感一向很靈。

  「她有沒有被套牢我不知道,我只研究如何套牢你這匹野馬。」

  這還用說,她早就被他套住了呀,不只人,還有一顆心。她在未婚夫深情的眸子裡融化,任由他摟著一起離開。

  盼盼的情感之路,慢慢等總有開花的時候,不過,得耐心點。

  

  「喂,『少根筋』,為什麼不帶你那位可愛的女朋友過來?」兩位超級損友實在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魔剎俱樂部不只是他們消遣娛樂的地方,也是這三位好友放鬆心情的聖地,就連織星和芷薇也以此為家,織星是天天待在
這兒,負責大夥兒的三餐和環境整潔,雖然馭辰不願她太累而請了專人打掃,不過他們個人的房間仍由織星負責,自己人動手
仔細點,何況她也閒不下來。

  至於芷薇,礙於課業忙碌,韓斂為了讓她專心,只有假日才會帶她過來。

  大夥兒目前最感興趣的便是「少根筋」的感情生活,表面上說關心,其實骨子裡打什麼賤主意,邵更旌實在太清楚不過了


  「邵大哥,我好想見那位盼盼姊呢!」芷薇溫婉地說,很真心地期待著。

  韓斂接腔道:「是呀,多一個人熱鬧點。」

  「把她帶來,我可以幫你好好改變她喜歡女人的觀念,這陣子我看了很多有關同性戀的書喔!」織星很雞婆地關心。

  「謝了。」

  邵更旌可不敢冒險,突然想到織星也是盼盼喜歡的類型,危險!危險!

  「大家都是好姊妹,這麼熱心想幫你,你就甭見外了,旌旌。」馭辰勾著他的肩調侃,與他稱姊道妹一番。

  更旌睨了他一眼。「衝著你的面子,我死也不會帶她過來。」

  「別這樣嘛,你該讓她看看我們這些帥哥俊男,讓她瞭解男人的好處在哪裡,這樣她才會喜歡男人,不是嗎?」

  「得了,要是讓她看到你們醜陋的真面目,不嚇跑才怪。」

  「看來我們的夥伴,對那位顧小姐可是保護得很周到哪!」韓斂泛起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每當他有這種笑容時,便讓人
提心吊膽。

  平日作惡太多,讓邵更旌開始擔心自己的處境,後悔著當初在韓敘和馭辰陷入情網時,自己也是趁火打劫的那一個,而且
極盡消遣之能事,徹底發揮損友的極致功能。

  這也是為什麼他不肯帶盼盼來魔剎PUB的原因,上次盼盼來這裡找他,就讓他見識到這兩人有多麼會利用機會消遣他,
而且犯賤到欲罷不能的地步,想起來就毛骨悚然。

  「毋需各位操心,我自己一個人就可以搞定了,追女孩子又不是什麼天大的難事,要不了多久,她的厭男症在我的柔情攻
勢下,自然不藥而癒。」

  「柔情攻勢?憑你這種單一表情又嚴肅得嚇人的臉,跟柔情二字似乎扯不上關係ㄋㄟ。」馭辰很不以為然地睇他。

  「說得是,不過我相信更旌是很有實力的,他敢這麼說,表示已經胸有成竹,我猜不出一個月應該就可以搞定了吧!」韓
斂反駁。

  「我不認為,這傢伙雖然腦筋動得快,但對付女人就不見得有辦法,我和他從小一起長大,最瞭解他。」

  單馭辰跟韓斂這兩人又在唱雙簧,一反一正地開始辯論,一個故意貶低他的能力,一個則力挺他的潛力,煞有介事地激辯
起來。

  「我賭他絕對無法辦到,要一個只喜歡女人的女子突然改變想法去愛男人,不可能的啦!」馭辰砸下五百,擺明了就是不
信,一副氣勢如虹的大哥樣。

  「我賭他一個月之內可以過關斬將,得到顧小姐的真心。」韓斂更狠,砸下千元鈔,輸人不輸陣,看你敢不敢跟!

  連織星和芷薇也被拖下水,兩方起哄要她們選擇一邊下注,芷薇相信韓斂,她當然是跟他了,而織星還猶豫著。

  「你當然是選我這邊呀!還懷疑?」馭辰瞪著地威脅。

  「可是……很多錢耶,我會心疼的。」意思是她也認為跟韓斂這邊比較好,錢歹賺哪!不過在馭辰的惡勢力威嚇下,她只
好忍痛跟了他,放下鈔票的手忍不住抖瑟了下。

  兩方人馬開始叫囂,取笑對方絕對是輸家,邵更旌的男性雄風成了眾人辯論的重點。

  「到時候輸了不要躲起來偷哭哪!」馭辰神氣地嘲笑。

  「我看會痛哭流涕的是你吧!」韓敘也不甘示弱。

  「我相信邵大哥的能力。」芷薇很認真地支持他。

  「你太高估他了,這傢伙不能信任啦!」馭辰的話引來邵更旌冰冷的瞪視。竟然敢鄙視他?!

  「他沒那麼差勁啦,就算他不解風情,每次都嚇跑女人,也不見得這次就一定會失敗。」

  邵更旌皺眉的眸子改轉向韓斂。這到底是褒還是貶啊?

  氣氛越來越高亢,大夥兒的情緒也越來越沸騰,勢力相當、誰也不認輸。

  「虧你還是我們三人當中最聰明的,怎麼這次笨得相信這傢伙!」

  「他是男人中的男人,我就是相信他!」

  「你注定要輸了!」

  「要求饒的是你吧!」

  「我再加五百!敢不敢跟?」

  「廢話!」韓斂轉向更旌。「你要賭哪邊!」

  「他不敢賭的啦!」馭辰喝道。

  「誰說的?賭就賭!」更旌豪氣萬千地再砸下兩千。

  「喝!這麼有把握?我就不信你一個月內能搞定!」

  「笑話!一個禮拜就行了!」

  「你說的喔!」眾人一致異口同聲地說,滿懷希望的嘴臉笑出狡詐的線條。

  邵更旌當場呆愣住,他……說了什麼呀?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沒錯!沒錯!說話要算話。」

  「一個禮拜後將人帶來PUB,正好參加咱們的年終尾牙特別活動。」韓斂收下所有賭注,交給織星暫時保管,拍手道:
「好啦,各自準備去,今天是週末,晚上有得瘋了。」

  眾人似有默契地迅速作鳥獸散,各自找個地方偷笑去,徒留更旌還愣在原地。

  他——又被擺了一道!

迷戀 於 2007-12-12 21:1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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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12-12 21:19:00
第10章

  由於大老闆韓斂的提議,在春節前最後一個週末的今天,魔剎俱樂部舉辦了一場與眾不同的尾牙聯歡酒會,啤酒無限供應
,好慰勞一下PUB同仁及死忠的魔剎迷。

  今晚的邵更旌是戰戰兢兢的,一時大意落入了韓、單兩人的陷阱裡,讓他不得不帶盼盼過來度週末。

  「待會兒不准亂對女人拋媚眼,不准隨便搭訕,不准毛手毛腳,不准這樣……不准那樣……」一大堆的不准從邵更旌口中
吐出,一路上從頭叮嚀到尾,讓盼盼的耳朵一刻都不得安寧。

  有必要這麼緊張嗎?說得好似她是女色魔一樣。她嘟著嘴不語。

  「我剛才說的話有沒有記住?」

  「記住了。」重複了一百次,教她不記住也難。「既然怕我做了你不喜歡的事,為什麼還要我跟著來啊?」

  「慶祝新年。」他簡單地說明,不多作解釋。

  魔到俱樂部地只去過一次,那一次因為她哭得唏哩嘩啦,隨後旌旌就送她回家了,因此她也待得不久,對於魔剎PUB的
性質不是很瞭解,只知道那PUB是旌旌和朋友合開的。

  「怎麼辦,我不會喝酒呢!」

  「不會喝最好,你只要乖乖待在我身邊別亂跑。」他再次叮嚀,這一路上已不知講過多少遍了。

  她乖乖點頭,已經很習慣他的保護和命令,雖然旌旌有時候霸道了點,不過也是為了她好,她喜歡依賴他,喜歡被他摟住
的感覺,並發現自己時常因為他的一吻而悸動了好久,不管是淺嘗、還是深吻,她都好喜歡。

  「怎麼了,幹麼一直對著我傻笑?」

  「我喜歡旌旌。」她毫無保留地說出口,很開心地傳達自己的心聲給他聽。

  聽了她這番無邪的剖白,讓他咧開了微笑,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對。

  「只是喜歡?」他探詢。

  「很喜歡。」

  「只是『很』喜歡?沒有別的詞?」

  她想了下,天真地補充道:「非常喜歡。」

  他苦笑,心裡有些失望,他想聽的是「愛」這個字,「喜歡」跟「愛」程度有別,他渴望從她嘴裡聽到她對自己說出那三
個字,可惜還差了一大截。

  不過沒關係,總有一天他會讓她說出口的。

  魔剎同仁老早盛情等待顧盼盼的光臨,尤其是韓斂和單馭辰這兩個笑得詭賊的損友。

  「歡迎你來,盼盼小姐。」兩位男子特意行了個好大的彎腰禮。

  「呃……你們好。」盼盼很靦腆地打招呼,跟他們不是很熟,所以有些怯場。

  更旌將盼盼拉到身後,睇了兩人一眼。「不用這麼慇勤,會嚇到她。」

  「別緊張嘛,『旌旌』,我們會好好照顧她的,畢竟是自己人嘛,呵呵!」

  「謝了,不用麻煩,還有,不用叫我旌旌。」危險的眸子朝兩人掃了一眼。

  「這樣也是為了配合盼盼,讓她有親切感一點,叫你更旌的話,她會不習慣的。」人還沒進門,兩個痞子就開始蠢蠢欲動
的賊笑,讓更旌的神經更緊繃了,他需要一顆胃藥來安撫自己的緊張。

  織星比較善良,她瞭解盼盼怕男人,率先過來帶著她,歡迎她成為魔剎俱樂部的一份子。

  魔剎俱樂部比以往更忙,在他們來之前,前台早已HIGH成一片了,因此他們從後門進入。

  邵更旌換了一身黑色緊身T恤及牛仔褲,頭髮撥成凌亂帶酷的樣式,一改白天規矩的紳士形象,盼盼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
的他。

  「坐在這裡乖乖等我,別忘記你答應過我的事,知道嗎?」他叮嚀再三,才匆匆去前廳吧台招呼客人。

  「旌旌在忙什麼?」她好奇地問著織星。

  「招呼客人啊,他剛才不是說了。」

  「招呼客人要穿那樣?」

  「那是PUB酒保的制服。」

  「咦?旌旌當酒保?」

  「你不知道嗎?他白天做律師,晚上當酒保,而且還要表演調酒特技,很厲害的喔。」

  盼盼怔了下,訥訥地問:「你說的特技,是不是像電視上演的,把酒瓶拋在空中甩來甩去,就像馬戲團一樣?」

  「對呀!」

  「哇我想看。」她欣喜地叫道。

  「好……啊!不行。」

  「為什麼?」

  「人太多了,很危險,等下班之後,叫更旌表演給你看好了,如果無聊,可以看這些雜誌打發時間。」差點忘了更旌的警
告,他說過不准讓盼盼到吧台去的。將好幾本雜誌交給她後,織星便繼續忙,她還得準備下班後的消夜狂歡呢!

  叫她不可以去看,她反而更好奇了。音樂這麼HIGH,內心越加澎湃,體內不安分的好奇因子,頻頻鼓動她去窺探門的
另一頭。

  躍動的舞曲撞擊人們體內的細胞,性感美女群聚今夜,每個女子莫不極盡所能打扮得冶艷美麗,火辣、性感及美艷等各種
姿色的美女皆俱,配合鼓動的節奏盡情搖擺,空氣中還飄散著香醇的酒氣,這是另一個世界,一個沒有束縛而盡情放鬆的世界
,而且,她們全是女人。

  盼盼看傻了眼,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美女群聚,競相爭艷的花朵令她目眩神迷,禁不住呆坐著,眼睛著迷地離不開那些熱情
奔放的女子。

  一雙手臂突地緊握住她的肩,一對兇猛的眸子瞪回了她神遊的思緒。

  「誰叫你坐這裡的?」邵更旌責問,壯碩的身子擋在前頭,特意遮住那一票性感的美艷風光,擔心她受迷惑。

  「旌旌?」看到他的臉,她更是怔住了,凌亂的頭髮閃著汗水的光芒,額頭前垂下幾繒劉海,更顯得俊美而不羈,原來他
……有這麼好看的一面!

  沒發現她眼中的驚艷,邵更旌只一逕地提心吊膽,怕這個多情種會被別的女人給勾去,口氣不自覺洩漏了緊張和不耐。


  「不是告訴你別到前面來。」

  「可是……」

  「回房間去。」他命令,板起的面孔冷峻而剛硬,不由得教她怔了下。

  待她離開後,他才鬆了口氣!這兒每個女人都是情敵,防不勝防,累死他了!

  盼盼不明白,為什麼他從來沒在自己面前展現這一面,帶她來PUB卻不准她看,既然如此,她只好偷溜到人群中。

  混在這些女客群裡總沒問題了吧,既安全又能看個清楚。

  她從不知道,旌旌還有這神秘的一面,盯著他丟酒瓶的特技,俊酷中帶著瀟灑,帥氣中有著狂傲,不論女子們的尖叫聲多
瘋狂,他總是不為所動,好似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偶爾勾著淺淺的酷笑,眼中閃著魔魅之光,帶點冷峻卻又不失放肆的神情
,溫柔地對每個女子獻上一杯酒後,又快速排滿空杯,展開另一種別出心裁的特技。

  她的胸口有著難以言喻的悸動,彷彿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這樣的他,有著蠱惑人心的魅力,是她從未觸碰過的一面。


  「很帥吧?」一旁陌生的女子對她興奮地開口,教她嚇了一跳。

  「大家……都好瘋狂。」她怯怯地回應。

  「要這樣狂歡才棒呀!」說著,那名女子又向別人搭話去。

  盼盼發現這裡每個人都不分彼此,不管認不認識都會互相聊天或起哄,甚至拿著啤酒互干。

  「來,乾杯!咦?你怎麼沒酒?」適才那名女子又問,臉上是不可思議的表情,這兒人手一杯,沒酒反而奇怪。「你第一
次來對不對?」

  「是、是的。」

  「喂!有人沒喝到酒哪!」女子突地大叫,簡直嚇壞了她,不僅如此,周圍的人也跟著重複叫喚,像回音一般傳至酒保那
頭。

  「有人沒喝酒?是誰這麼不上道,給我帶過來!」邵更旌冷峻的眸子掃了所有女子一眼,引來她們著迷的喝采,來到魔剎
俱樂部沒喝到酒就別想回去,在他一聲令下,眾人跟著起哄,將沒喝到酒的人,排山倒海往前推。

  「別、別推呀!」盼盼驚慌失措地阻止,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絕不能讓旌旌看到自己。

  在眾人吆喝鼓動中,她恍如大海中的一葉孤舟隨波逐流,最後觸到了邵更旌這座巖礁,而撞礁的船,後果可想而知,邵更
旌的臉可說是黑到了極點。

  「你……」此刻他的神情可以和黑面閻羅媲美。

  「哈哈……大家……好熱情喔!」她在心中畫著十字,為自己悲慘的下場而禱告。

  再一次,他毫不留情地將她扛進後台裡,不理會其他女子的驚訝和嫉妒的尖叫,當他發飆時,誰也阻止不了他。

  「放我下來!」她被他突來的舉動嚇壞了。

  然而他看起來冷酷無情,但對她的溫柔卻是無限的,即使在放她下來時,也小心地不傷到她。

  被放在床上的盼盼,人還來不及坐起身,便立刻受困於他雙臂中的天地裡,而他,正板著嚴肅的面孔及凌厲的眸子怒瞪她


  「你要……幹什麼?」他眼中鷙猛的情感和身上濃烈的酒氣教她害怕,然而心底某個小小角落,卻又萌生一種期待。期待
什麼?她不知道,只知道此刻的他,實在俊酷得令她臉紅心跳。

  他想吻地嗎?還是……有別的企圖?

  「我再說最後一次,不准到吧台去。」

  「可是人家想看……」

  「留下來或是回家去,你選一個。」

  「留下來。」她很識相地回答,因為她不願在這時離開他,她想待在他身邊,不知哪來的渴望,她就是要待在他身邊,如
果他趕她走,那麼她會哭的。

  「想留下來就要聽我的,否則不再寬容。」他說到做到,意思傳達得很明白。

  她用力地點頭,目送他的背影離去,心底突生一股感傷,對於他沒吻她而感到失望。

  她到底是怎麼了呀?不禁自問著,以往有旌旌陪在身邊,她覺得理所當然,而今天,雖然只是一室之隔,她卻有種寂寞之
感,她想看看他的世界,欣賞他多變的一面,因為旌旌比她見過的任何女人都酷,他有強壯的力量、幽默的智慧,以及無人能
及的溫柔之吻,雖然他外貌是男人,但是她已經不介意了。

  她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好好欣賞他這不為人知的一面。

  「盼盼,你怎麼一副要哭的樣子?」正巧經過的織星察覺了她的憂傷,放下了手邊正忙的工作,走過來盯著盼盼的愁容,
難不成她是太無聊而想哭?

  盼盼將適才的經過大致說了一遍,似乎不能理解旌旌的舉動,織星好心地勸著。「客人都是女人,她們是衝著酒保來的,
如果酒保的女朋友在場會壞了她們的興致。」

  「可是我好想看著他!他這一面是我從沒見過的,我只是想瞭解他而已。」

  向來容易濫用同情心的織星,最看不過別人可憐兮兮的樣子,尤其盼盼一旦淚光閃爍,便會發出比一般人高出百倍的可憐
馬力,讓織星立刻舉手投降,決定告訴她另一個辦法。

  她偷偷帶盼盼到另一頭,這兒的角度正好可以窺見每位酒保,每當她想欣賞馭辰的表演時,便會待在這裡癡癡地望著他,
怎麼看都好帥的。

  「啊,真的看得到耶!」盼盼轉憂為樂,很快的,一對美眸癡癡地專注在對面那頭。

  織星笑看她紅撲撲的臉蛋。「我可以理解你現在的感受,我到現在還是一樣,每當看到他們這種狂野不羈的一面,還是不
敢相信那麼俊美的男人是我的男友,果真是群魔亂舞,怎能不受誘惑呢!」發現盼盼沒回應,整個思緒全集中在吧台那一頭,
她笑著搖頭,輕道:「你坐一下,我去廚房忙。」

  盼盼目不轉睛地著迷於旌旌優雅沈斂的一面,時而出人意表,時而揮灑風流,舉手投足間的斯文,又蘊藏著狂狷的氣息,
毋需刻意要酷,便能輕易撩撥眾女子的心海,轉出一圈又一圈的漣漪,他引起的狂潮,匯聚而成驚濤駭浪,無人能倖免,甚至
席捲了遠在天邊的她,隨浪浮沈而去。

  她沒發現,對他的感情無意中已悄悄轉換,甚至超越了「喜歡」,應該是老早就超越了,只不過她尚未自覺罷了。

  他對其他女人的好,惹得她沒安全感,會煩躁、會想哭,甚至會心痛。胸口的沈鬱教她難受,生平第一次發現,旌旌並不
完全屬於她,因為,他對每個女人都那麼溫柔。

  別人可以去吧台,唯獨她不行,只能躲在這裡巴巴地看著他和其他女人有說有笑,她不要!她想靠近他、想獲著他、想找
出在他臉上唯獨只對她特別的溫柔眼神。

  在眾女子的期待中,邵更旌結束了一場特技表演,已然揮汗如雨的他,需要一大杯開水來解渴。當酒保難免會被客人灌酒
,為了避免喝醉,每位酒保都備有兩個酒瓶,一瓶裝著真酒,一瓶則裝了開水,若被灌了酒,便來個移花接木,不著痕跡地吐
回裝著真酒的瓶子裡,看似喝酒,其實是把酒吐出,而裝水的酒瓶,除瞭解渴,主要是用來清清胃裡的酒精濃度,藉此降低喝
醉的機率。

  一隻手輕輕拉著邵更旌的衣角,他回過頭,冷斂的表情瞬間抽動了下,盼盼正用著好委屈的神情凝視他。

  「怎麼又過來了?」他低吼,原本鬆弛的神經瞬間進入警備狀態。

  「我想……」

  「到後面去,否則我現在立刻送你回家。」截斷她的話,完全不給她說話的機會。

  「可是……」

  「進去。」他真的生氣了。

  她抿著唇,貝齒將下唇咬出了血絲,深鎖的眉頭是那麼揪人心疼;然而他疏忽了,沒發現她眼底受傷的神情,她幾乎是奔
跑著離去。

  笨旌旌!臭旌旌!她再也不理他了!

  「喂,負心郎,太凶了不行喔!」馭辰用著曖昧的眼神虧他。

  「『少根筋』是在吃醋,因為這裡情敵太多了。」韓斂唯恐天下不亂地點出事實。

  「這些人我還不看在眼裡。」他冷哼。

  「喲,這麼有把握,別太硬撐哪,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笑話,男子漢大丈夫怎能輕易認輸。」

  「別忘了我們的賭注,一賠一哪!」

  「沒錯,我等著看你的表現。」

  好笑的兩人,讓邵更旌不禁打了個冷顫,他開始覺得自己是在自掘墳墓。在此艱苦時刻,忍不住也想喝杯酒解愁,順手往
旁邊一抓,什麼都沒有,他只抓到了空氣。

  「喂,誰拿走我的威士忌?」

  「我沒拿。」

  「我也沒拿。」

  「怪了,你們一個在我左邊,一個站我右邊,不是你們還有誰會拿走?」

  明明放在這裡的,怎麼會無端不見了?奇怪!

  盼盼醉了,一對朦朧的眼眸飄呀飄的……

  「請問……你是顧盼盼嗎?」芷薇靦靦地問著。

  盼盼醉眼迷濛地瞟著眼前的清秀少女。「是的?你是……」

  「我是雲芷薇,常聽邵大哥他們提到你,我一直很想認識你,今天終於見到了,真開心,我可以……叫你一聲盼紛姊嗎?


  「當然可以……」腳步一個不穩,她跟隨地險些跌倒,還好芷薇及時扶住她。

  「盼盼姊,你喝酒了?」她這才聞到酒味。

  「不好意思……有沒有……弄痛你?」她打了一個隔。

  「我沒怎麼樣,倒是你有些醉了。」

  「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嗯……你真是好女孩,我很喜歡你。」

  「我也喜歡盼盼姊。」

  「真的?」盼盼欣喜地對她泛開花一般的笑靨,身子不支地整個人往芷薇身上倒去,兩人就這麼跌在地毯上,她則壓在芷
薇的上方。

  「盼盼姊,你真的醉了。」

  「你真可愛,還是女孩子對我好……」

  她的腳步撲朔,眼睛也迷離了……

  「盼盼姊?你……唔——」她的唇,被盼盼給罩上了。

  

  不管織星怎麼制止,都抑制不了單馭辰大笑的衝動。

  而無辜的芷薇則躲在韓斂的護衛下,有些語無倫次地囁嚅。「盼盼姊她……不是我……」

  「我知道,你不用解釋。」韓斂苦笑著,女友被吻了,對方是女人,他的心情有著想哭又想笑的複雜。

  「他們在裡面沒事吧?」織星擔心地問,回想更旌看到那一幕時,臉都綠了,抓著盼盼把兩個人關進了房間,而站在外頭
的他們只能乾著急,而這個死馭辰還在旁邊笑個不停。

  邵更旌怎麼也沒想到,盼盼竟然喝醉了,而她該死的又吻了其他女人,忍不住妒從中來。

  「你怎麼可以吻她?」興師問罪的語氣比平常加重了些,即使他力求平靜。

  「誰叫你不理我。」她賭氣地說。

  「我不理你?這是什麼話?」

  「你騙我,讓我以為你只對我好,誰知道是假的。」也許是酒精作祟,讓她一股腦兒將情緒盡洩出,說著說著感傷了起來


  「你在說什麼?我何時騙你了?」天可為鑒,他對她可是破天荒的好,他這輩子沒對女人這麼寵過。

  「旌旌最討厭了。」

  「討厭我?」他的神情呈現有史以來最嚴重的歪曲,他是做了什麼讓她討厭他?「盼盼乖,別哭。」可惡!他才想哭咧,
她竟然說討厭他,這教他如何是好?

  「我到底做了什麼,惹你這樣傷心?」他有些急了。

  「你一直對其他女人笑,卻對我好凶。」她像個小女孩般告狀。

  他怔了下,問:「你是因為這樣所以難過?」

  「還有,我今天才知道你這麼帥。」

  他失笑,對她的控訴喜歡得不得了。「你覺得我帥?」

  「是呀,而且還好酷,酷到讓我不知道該怎麼辦……」她又打了一個嗝。

  「然後呢?」他的眼神變柔了,含笑的語氣更為低啞。

  「你今天到現在都沒吻我。」

  「你希望我吻你?」

  「嗯。」她點頭。

  「喜歡我的吻?」

  「好喜歡。」

  「愛我嗎?」

  「愛。」

  「我會讓你知道愛我的下場。」他的眼神變深了,迫不及待烙下那兩片誘人的唇瓣!撫慰她的不滿,以及他的渴望。

  酒精真的會誤事!不但誤事,還會推波助瀾,在兩人澎湃的血液裡興風作浪,原本他只想好好地品嚐她的蜜唇,沒有要逾
越的意思,不過她可不懂什麼叫節制,因為她真的太愛他的吻了,初生之犢不畏「吻」,吻過了頭可就慘了。

  她緊緊地攀著他的頸,貪婪地汲取他的唇,火苗迅速在邵更旌的體內竄起,慾火燒不盡,情慾吹又生,抑制不住的渴望和
衝動,以及被打敗的理智,將他推往更狂野的慾望深淵而無法自拔。

  理智的吻轉成了急切的探索,他不再滿足僅止於已知的境地,點點吮吻沿著頸項往下攻陷,咬開她的胸扣,白皙透著淡淡
粉色的玉肌展現在眼前,他一步步地觸碰——以唇,游移的雙手伸入了處女的禁地,掌心下的柔軟和滑嫩征服了他的理智,狂
亂地卸下了她的衣服,讓每一寸肌膚都烙印上他的吻痕。

  她已分不清是夢境還是真實,只知道他將她吻得意亂情迷,不願他停下來,雖然這已超乎她的想像,悸動中夾著害怕,更
帶著渴盼,被他撫觸過或吻過的肌膚,都像著了火般燒燙,她心跳得好快,一種歡愉打從心底深處揚起,她喜歡被他這麼抱著
、吻著及撫摸著,並有樣學樣地回敬予他。

  隨著衣物的減少,兩具身子赤裸地交纏著,沒想到這具嬌小的身子讓他抑不住熱情,幾乎燒過了頭,眼看著貞節就要不保
,不管是她的,抑或是他的。

  他想佔有她,僅存的危機意識及時命令他緊急煞車,他喘著氣,強逼自己不可衝動。

  該死的是,他好不容易板開一點距離,又給她任性地黏上來,撒嬌地纏著他親吻。老天!她可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盼盼……」他想阻止她。

  「我好愛好愛你。」她天真無邪地告白。

  兄弟倆同時腦充血,弟弟問哥哥:「箭在弦上,能不射麼?」

  「小弟且慢,待兄長求個婚再衝鋒陷陣也不遲。」

  他用著迴光返照的理智對盼盼低啞。「盼盼,我們重新做個交易。」

  「嗯?」她昏昏沈沈。

  「既然我們吻得如此契合,又配合得默契十足,不如續約好了。」

  「怎麼續約……」

  「嫁給我……」

  「好……」此刻的她笑得絕美而動人,她的應允,淹沒了所有顧忌,兩顆心拋卻一切世俗禮教,今晚他就要她,星月為證
,相愛的兩人將結合在一起。

  等等!他突地又緊急煞車!幾乎氣得小弟弟怒髮衝冠。

  「大哥,你又想幹麼!」

  「稍安勿躁,隔牆有耳,開個音樂保險點。」

  「好了沒?」

  「可以了,好兄弟,盡情沖吧!」

  隨著悠揚的情歌傳送而出,他不再妥協於禮教的束縛,帶領著她去體會從未領受的境地,徹底地擁有她。

  門外。

  兩隻貼著門的耳朵,什麼也聽不到,只聽到高分貝的情歌。

  「可惡!他竟然放音樂,讓我們偷聽一下會死哪!」馭辰罵著。

  「聽不到呀?好可惜喔。」織星歎了口氣,她好想知道裡面的結局呢!

  「放情歌,表示氣氛很好吧?」芷薇推測道。

  韓斂什麼都沒說,只是嘿嘿一笑,彎著詭異又狡詐的笑眼。

  「你在笑什麼?」馭辰好奇地問。

  「我有鑰匙。」

  「……」

  四個人沈默了好半晌,良心與惡魔在交戰著。

  這樣會不會太惡毒呀?

  這個仇會結大喔!

  而且會冤冤相報,沒完沒了……



=====night0213 於 2007/12/12 下午 01:18:39 修改文章內容

迷戀 於 2007-12-12 21:1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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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12-12 21:21:00



            
尾聲

  邵將軍及邵夫人含著淚水,隨著結婚進行曲悠揚的節奏,讓他們兩老難掩激動的情緒,這也難怪,盼了那麼久,終於盼到
了兒子娶媳婦。

  俊逸冷斂的新郎邵更旌,牽著美麗傾國的新娘顧盼盼,兩位伴娘是織星和芷薇,兩位伴郎則是韓斂與馭辰。

  在眾人的祝福下,他們攜手走向紅毯的一端,即將立下一生的誓約。

  「新郎少根筋,新娘顧盼盼請上前。」

  完了,又一個外省口音的證婚人。

  「新郎少根筋,你願意娶顧盼盼做為你的妻子嗎?」

  「噗——」一聲悶笑不小心傳出,證婚人納悶地盯著這對新人,不知聲音從何而來,忍住笑的盼盼則是心虛地低頭,她不
是故意發出笑聲的。

  「不好意思,最近腸胃不好,屁股不聽使喚。」邵更旌只好頂罪了,還是那張酷得要死的面無表情。

  證婚人有絲愕然,如此莊嚴神聖的場合怎麼可以……唉!算了,今天大人物都來了,媒體的鏡頭又在攝影,鎮定!鎮定!


  「顧盼盼,你願意嫁給少根筋,當少根筋的妻子嗎?」

  「噗——」悶笑聲更大了,新娘頭紗下的她努力忍著笑,但身子卻因為憋笑而抑不住地顫抖。

  證婚人忍不住瞪著新郎,放兩次炮也太誇張了吧?唉……算了!算了!或許是新郎真的太緊張才會屁失禁,趕快證婚禮成
便是。

  「我現在宣佈你們結為夫妻。」

  歡聲鑼鼓響起,人們的祝賀聲及拉炮聲響徹四方,盼盼終於可以放聲大笑了,笑出的淚水被人當成了喜極而泣,她不用擔
心笑得太厲害而迷失方向,因為少根筋老公在前頭引領著她,堅定的大掌將她握得牢靠,再也不放開她。

  她願意一輩子少根筋,在吵架的時候,學著少根筋不去計較,在相愛時,學著少根筋不去比較誰愛的多,只要他一輩子吻
她、保護她,她便傻傻地愛他一輩子

迷戀 於 2007-12-12 21:2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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