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裁騙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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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做過最笨的一件事——
居然在極度愛困的情況下把自己賣了?!
好友的大哥兼她年幼無知時的暗戀對象,
用一千萬來換她為期兩個月的契約婚姻,
乍聽之下是挺划算,可當“事到臨頭”,
她巴不得自己沒簽過那紙合同!
損友小姑和突然返國的公婆已經夠難纏,
現在連昔日追求她的學姊也跑出來亂,
更別說那位讓她生活一團糟的始作俑者,
明明她這個人無欲無求、不情不愛,
偏偏卻遇上他這縱欲過度的色狼,
還不時對她流露……溫柔深情的目光?
不,她一定是搞錯了,
這種風流闊少怎么可能動真情?
更何況,她早就決定這輩子不再愛了……

show 於 2015-05-25 08:37:59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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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陽光透過粉色的窗帘投射在床上隆起的一團東西上……

  突然震天價響的鈴聲打破了一室的靜寂,從那團東西中探出一只手,摸索到床頭的電話,似深度昏迷的聲音響起,「喂,找誰?」

  「打這個電話不找妳,難不成找鬼啊?」彼端傳來不爽的回應。

  「這里沒鬼。」完全是下意識的反應。

  「溫玉清,我限妳三秒鐘內清醒,否則妳再也別想要有良好的睡眠環境。」

  不到三秒,一秒之內這間房間的主人立刻清醒過來,她是爬格子的苦命小說家,每每天亮才入睡,但聽了電話那頭楚大小姐的威脅,她就是死了也得活過來,楚天碧是個說到做到的魔女,絕對不用懷疑威脅成真的可能性,答案是肯定的。

  「找我有什么事?我才睡—」瞄了眼牆上的鐘,「三十五分鐘而已。」

  「馬上起床到我家來,還有印章和身分証別忘了。」

  「帶那些東西干么?而且我困死了。」兩天沒睡了,終于趕完稿子,現在的她只想睡他個天昏地暗,離開被窩簡直比殺了她還殘酷。

  「不用問那么多,快出門,除非妳想以后都不能好好睡。」

  冷颼颼的感覺從脖子開始往下蔓延……

  算了算了,為了自己美好的未來,溫玉清含淚告別床鋪,打著呵欠,努力撐著隨時會闔上的眼皮起床梳洗,但愿她不會成為第一個因睡眠不足而亡的人。

  要不是司機叫醒她,她肯定會一直睡下去,怎么才瞇一會兒就到了?也未免開得太快了吧。

  一下車就看到楚天碧站在自家門口左右張望,一副焦急的樣子。老實說,認識楚大小姐這么久,還真難得見她這種失常的表現。

  「天碧。」她有氣無力的打招呼,神思飄遠。好想睡啊,連走路都覺得像在飄一樣。

  剪裁合身的雪白襯衫,典雅的黑色雪紡紗裙,樣式簡單大方的高跟涼鞋,烏黑柔順的披肩直發,楚天碧滿意的打量著溫玉清。還算上道,沒給她穿得太邋遢。

  「今天打扮還挺象樣。」

  「來妳家嘛,總不能太隨便。」

  好不容易從一堆衣物中翻出這套勉強上得了 面的衣服,不知又死了多少腦細胞。認識楚大小姐是她此生最大的不幸,她一個窮小說家,哪有進出豪宅的錦衣華服?以前都是借衣服來充門面,今天時間緊迫,只能自力救濟,臨場發揮,穿几百元的便宜貨上門。不過還好,至少楚天碧滿意,沒跳腳,不幸中的大幸。

  「幫我趕一個女人離開,我不要大哥娶她。」

  楚天碧廢話不再多說,拉起溫玉清就飛也似的沖進家門,招來警衛的驚異目光。

  「為什么?」

  溫玉清被拉得昏頭轉向之際終于問出自己心頭的疑惑。難得楚大公子終于決定娶妻,怎么他的妹妹居然要破壞?說到楚天寒,不但是個帥哥中的帥哥,而且擁有金鋼鑽級的身價。花邊新聞不太多,但絕對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正人君子,只是對婚姻一直忌諱良多。記得她曾經遠遠看過他几次,那張俊秀的臉上永遠挂著牲畜無害的笑容,不愧是有「笑面虎」之稱的商人啊。

  「她要是成為我大嫂,不如直接叫我去死。」

  聽楚天碧說得如此決絕,溫玉清的好奇心被勾起來了,瞌睡虫暫時一邊納涼去。什么樣的女人能讓楚大小姐如此感冒?不見識一下會抱憾終生。如有可能,最好是能學几招,藉以擺脫楚大魔女的荼毒。

  楚家的客廳很大,非常大,舉行上百人的舞會絕對不成問題,有錢人就是這點贊啊!她的目光轉啊轉、轉啊轉,終于轉到客廳的一角,那里站著一個女人。

  那是一個艷麗的女人,穿著……十分暴露,或許該稱之為性感吧。說實話,溫玉清不太認同女人把自己的臉當調色盤,而眼前這個女人調得還十分濃重,讓她非常擔心要是突然下場雨,光她臉上的粉就污染了半條街。

  溫玉清挨近楚天碧,以第三者可以聽到的音量問道:「妳哥喜歡喝牛奶嗎?」

  「喜歡。」楚天碧疑惑的看她一眼,拿起桌上的飲料。

  「那就難怪了。」她恍然大悟的點頭,「瞧她的巨乳,我猜妳大哥想喝奶時一定很方便,只要湊過去張嘴就成了。」

  「噗。」楚天碧霎時將剛喝進口的飲料噴出,無巧不巧的噴在對面那位有著巨乳的艷麗女人臉上。

  溫玉清笑出來,而楚天碧笑得更大聲。玉清的比喻簡直太生動了。

  「我的妝……」女人慘叫,手忙腳亂的拿面紙擦拭,頓時臉上猶如開了染坊,溫玉清的想象成真。

  「我了解妳的心情了。」她一臉同情的看著好友。

  「了解就要幫我。」

  「她的身材不錯,真的。」不勝欷吁的點頭肯定。

  「乳牛。」楚天碧憋笑。

  「妳什么人啊!我要叫天寒趕走妳。」女人尖叫,猶如被人掐住脖子的火雞。

  「她是我朋友,妳憑什么趕走她?」楚天碧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她疾言厲色地瞪過去。

  「我……我是妳大嫂。」女人明顯的氣勢不足,雖然她相信自己很快就會是,但是目前│

  「還不是。」

  不提這個不生氣,提起這個氣死人,大哥太過分了,即使爸媽逼著他結婚,也不能找這樣一個虛偽、自私、做作的女人吧,楚家的臉都丟盡了。她要阻止,一定要阻止,而且大哥也說了,他會娶今天中午以前留在楚家的女人為妻,那么與其讓一些不三不四,她看不順眼的女人當大嫂,不如揀個自己中意的。

  「天寒說馬上就去登記。」女人驕傲的挺起胸。楚天寒在眾女友中挑中她,就証明她在他心中有著不一樣的地位。

  溫玉清忍不住又笑了出來,那波霸的身材比葉子楣更夸張。

  「她才是我大嫂,玉清比妳好一千倍。」

  溫玉清受到了驚嚇,惶恐的看著好友,「天碧,妳開什么玩笑,我几時說要嫁人了?」她是獨身主義者啊!而且她一點也不認為嫁給楚天寒那樣的男人有什么值得期待的,即使他長得非常帥,她也不會拿婚姻來懲罰自己。

  「我大哥很好啊,嫁他就像嫁給一座金礦,妳有什么不滿意的?」楚大小姐不高興了。玉清也太不給面子了,她家大哥哪點不好嘛?

  「哪里好啊?明明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家伙,而且老是挂著虛偽的笑容,看得我胃都不舒服,偶爾看一兩次還好,天天看我會胃穿孔的。」她脫口而出,完全沒想到災難從此降臨。

  「胃穿孔?」一道帶笑的聲音從樓上飄下。

  「大哥!」楚天碧慘叫。不是吧?大哥聽到這種話,怎么會對玉清有好感嘛?

  穿著正式的楚天寒趴在樓梯扶手處,臉上挂著淡淡的笑。玩味的看著一臉愕然的溫玉清。小妹口中的死黨是個很清秀的女孩,干干淨淨的氣質,他不討厭,非但不討厭,甚至可以說是對極了他的胃口。

  記得當年青澀的小女生時常對著自己流露出一抹腼; 的愛慕神情,卻不料如今再見時卻成了完全不同的風情,他心頭萌生一個新的計畫,并且肯定它比原計畫更加有趣。

  「楚大哥。」溫玉清唯唯諾諾的喊人。他不會馬上將她掃地出門吧?雖然她不是很情愿的來,但是自己走和被人攆就不是同一個感受了。

  「天寒,把她趕走。」艷麗女人風情萬種的站起,扭著腰身上樓去。

  楚天寒看著擦掉濃妝的女人,唇角微勾,「老實說,失去臉上妝的妳真的很恐怖。」這個女人一點兒也沒有擺正自己的位置,確實不適合當他的擋箭牌。

  「啊│」女人發出高分貝的尖叫,雙手捂臉。她怎么忘了補妝,懊惱啊。

  「沒修養。」楚天碧鄙夷的看過去。

  溫玉清的目光瞟啊瞟的,不敢笑出來。

  「妳走吧,不送。」

  好冷漠啊,溫玉清不禁有些同情那個女人,上一刻還說要娶她,這一刻卻對她棄如敝屣,任何女人遇到這種情形也不會比死好多少。

  「天寒,不要嘛,人家馬上就補好妝了。」

  「我說了,不送。」目光變冷,但臉上依舊挂著笑。

  明明臉上挂著溫文和煦的笑,眸底卻是一片寒冰,甚至滿是厭惡,這種男人不可怕嗎?溫玉清看著都不寒而栗,她不確定自己跟這樣的人朝夕相處會不會崩潰,所以她難以理解那些女人死巴著楚天寒的行為。

  「不送,好走。」楚天碧笑逐顏開的目送一臉灰敗的女人離開。

  「天碧,妳把我的妻子人選趕跑了,我今天還要不要去登記?」雙手環胸,楚天寒居高臨下的望著妹妹。

  楚天碧笑得奸詐,「玉清不是還在嗎?」

  「什么?我?」溫玉清吃驚的指著自己。這件事怎么又兜到她身上了?

  「恭喜妳啊,我大哥會娶今天中午以前留在我家的女人,妳中獎了。」

  「我不要。」溫玉清激動的吼出。天碧太過分了,平時的捉弄無傷大雅,婚姻可是人生大事,她絕對不會讓她這樣惡搞。

  「可是,現在已經十一點一刻了。」楚天碧一臉的無辜。

  「那又如何?」

  「我大哥現在就要開車去法院公証,而新娘子人選剛剛離開。」眨眨水汪汪的眼睛,楚天碧一臉看好戲的神情。

  「我保証你大哥只要一通電話,立刻可以找來上百個女人愿意嫁給他,時間也絕對趕得及。」只怕那些女人飛也要飛來。

  楚天寒走下樓梯,微笑道:「天碧應該告訴妳帶身份証和印章來吧,妳帶了嗎?」由愛慕轉而到排斥,到底是什么改變了她?他突然非常有興趣想了解一下。

  雖然他在笑,但她還是覺得發冷,「帶了。」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干什么?

  「那就走吧。」他的笑容擴大。

  「走?」她被嚇到了,雙手死抓著沙發背。「去哪?」

  「律師已經在等了。」

  好愜意的口吻啊,愜意得讓她想扁人。

  「楚天碧,妳為什么要害我?」慘叫著瞪向禍源。

  「我喜歡妳當我大嫂。」楚天碧快樂的給出答案。

  「可是我不喜……」接收到楚天寒冷冷的目光,她馬上噤聲。

  「我就這么配不上妳嗎?」他將手搭上沙發靠背,俯視著瑟縮的小女人。

  被一個帥哥這樣近距離的俯視,心跳加快是正常的,可是也是極危險的,她可沒有忘記他在商場上素有「笑面虎」之稱。

  「楚大哥……」

  「又不是演電視,叫我天寒吧。」他眉頭微蹙,不太喜歡她這樣稱呼自己,感覺生疏。

  她干笑兩聲。她跟他可沒熟稔到這個地步,了不起就是妹妹的朋友和朋友的哥哥的關系。

  帶笑的俊臉靠近,「這么為難啊?」他喜歡逗她的感覺,看她臉上生動的表情變化,心情會莫名的飛揚。

  「天……寒。」天哪,如果她不喊,他是不是准備吻她?他與她現在的距離近到彼此的呼息都感覺得到。

  「名字。」

  「溫玉清。」楚天碧代答,溫玉清不滿地瞪過去。

  「跟妳本人很像。」他滿意的笑著,猛地低頭在她唇畔印下一吻。臨時換新娘的決定是正確的,他想自己非常期待擁有這個清純女孩的那一刻。

  「你……」溫玉清瞪著他。還好她閃得快,否則就吻到唇了,那可是她辛苦守護了二十五年的初吻。

  「不擦粉很好。」楚天寒意味深長的笑著,直起身子。

  「未經當事人同意就吻,你很沒禮貌。」她指責。

  他再次俯下身,「對于一個即將成為我妻子的女人,這種行為叫親密,與禮貌無關。」

  「我沒同意。」他眼中的情欲明白告訴她,他想要的遠不只這樣,溫玉清不禁心頭發顫。她惹到他了吧?她想,否則他不會這樣惡意捉弄她的。

  「除非妳現在能離開楚家大宅。」滿意的看到她糾緊眉頭,看來她很有自知之明嘛。

  伸手捏捏她的臉,觸感很滑膩,「那就沒什么問題了,老婆。」

  那聲「老婆」竄入耳中,讓溫玉清的心瞬間漏跳一拍,他的神情像是非常愉悅,娶一個几乎算是陌生的女人,他似乎一點也不擔心。

  很快,她就知道原因了。

  那是一紙注明了這樁婚姻將在兩個月后結束,而男方會付給女方一千萬的合約。

  溫玉清蹙眉,偷偷瞄瞄身邊的人,「真的會在兩個月后離婚?」

  楚天寒揚眉,「是的。」這個小女人居然敢質疑他?

  「那就好。」她長吁一口氣。只要扮兩個月的假夫妻就能拿一千萬,真好賺。

  楚天寒看著她意味深長的一笑。原計畫的確只要兩個月的,只不過,他現在突然覺得延長時間也不是個壞主意。她讓他覺得有趣,而且感到真正的快樂。

  爽快的簽了約,溫玉清揉揉困極的眼,「到法院簽完字就沒事了吧?」

  「嗯。」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他在想著怎么對症下藥,讓眼前這個一心防著他的人乖乖的走進他設好的愛情陷阱里。她似乎完全忘了夫妻之間還有床笫之間的義務要履行,眼眸不由得染上几絲邪魅,他一點兒也不想提醒她。

  真好,馬上就可以睡覺了,困死她了。

  看著睡死在后座的人,楚天寒的眼中浮上的是淡淡的笑意。她真是個奇怪而有趣的女人,前一刻防他防得要命,下一刻卻在他的車上呼呼大睡。

  看到楚天寒一個人下車,李子明納悶的皺起眉。天寒搞什么?不是說今天要結婚的,一個人怎么結?

  當楚天寒打開后車門,抱出一個女人時,李子明驚愕得差點掉了下巴。

  「天寒,你不會是綁架吧?」還是下了迷藥,怎么女方會昏迷?身為楚天寒的好友兼楚家的御用律師,李子明覺得應該提醒一下自己的當事人注意法律界線。

  「她太困就睡著了。」楚天寒無奈的聳聳肩。

  「結婚這件事就這么讓她感到無聊嗎?」難以置信的看著楚天寒懷里那個女人。還不難看,雖然不是令人驚艷的那一型,難得的是讓人感覺親切舒服。

  「大概吧。」楚天寒笑了。

  「一會兒簽字怎么辦?」

  「叫醒她就好了。」楚天寒笑得有些奸詐。天碧臨出門時有偷偷告訴他,溫玉清迷迷糊糊時最好拐了,把她賣了都不反對。

  「玉清,醒醒,簽字了。」

  「嗯?」迷茫的睜開眼,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在對自己微笑,她下意識的回以微笑。

  「簽完字就可以繼續睡了。」他把筆遞到她手里,指指簽字的地方。

  睡覺的意念在此時是最強烈的,溫玉清內容連看都不看就直接簽字,然后繼續睡。

  「你這樣拐人不會良心不安嗎?」李子明有些替她打抱不平。身為一個律師,他覺得自己好像在為虎作倀。

  楚天寒毫不心虛的道:「嫁給我這樣的人對她是好事吧。」

  「真是好事你又何必拐她?」李子明不齒的表示。明明有協議,臨到頭居然是他自己反悔,另簽了一份會讓女方尖叫的附議。

  「管牢你的嘴就好了,拜。」升起車窗,拒絕再忍受他的聒噪。

  如果能輕易的搞定,他就不會拐人了。望著絕塵而去的車子,李子明露出興味的笑容。看來這回天寒是遇到克星,嘿嘿,未來絕對會有好戲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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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混沌中醒來,伸個大大的極不優雅的懶腰,溫玉清緩緩睜開眼睛,下一刻卻因自己眼前的景象而驚呆了—這是男人的房間,而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楚天寒的。

  她立刻手忙腳亂的爬下大床,沖出房門。

  坐在客廳的楚天碧聽到聲響,好奇的抬頭,就看到好友一臉驚惶失措的跑下樓梯。

  「天碧,我怎么會在妳哥房間?」她肯定自己沒有夢游症,絕對不是自己走進去的。

  「我哥抱妳進去的。」

  「妳怎么不叫醒我?」

  「叫妳干什么,妳現在已經是我嫂子了,我哥抱妳很正常嘛。」

  「那是假的啊。」溫玉清覺得自己快昏厥了。

  「可是你們晚上總得睡一起吧。」

  直接暈倒會不會比較好?溫玉清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摔進沙發內,一臉世界末日降臨的表情。她一定是睡糊涂了,怎么能答應楚天寒的提議嘛即使那合約內容很動人,但是假扮夫妻就代表兩人要同房,同不同床先不講,可以肯定的是楚天寒絕對不是柳下惠,她這樣算不算笨羊入虎口啊……

  「妳大哥在哪兒?」問話之余眼神四溜,暗中祈求上帝千萬不要讓他在家。

  「公司啊。」

  「謝謝。」二話不說站起來就走。

  楚天碧急忙拉住她,「妳去哪兒?」

  「回家。」

  「妳已經嫁給我哥了。」

  「回家趕稿子。」

  楚天碧沉默的盯了她半晌,忽然綻出一抹恍然的笑,「玉清,妳怕我哥哦。」難得啊,一向視男人為無物的人會怕哦。

  「不管我怕不怕,反正我得離開了,我明天白天再來啊。」趕緊甩開楚天碧的箝制,順利逃出楚家。

  亂了,全亂了啊。

  回到家后,她拚命爬著一頭長發,弄得發型亂七八糟,依舊無法停下來。怎么辦?怎么辦啊……她想尖叫啊,她到底是中了什么邪,竟然跟楚天寒那種人簽什么合約?直覺她就是不相信他,嗯,應該說她不相信全天下的男人。

  她筆下的男女主角形形色色,情節千奇百怪,但是這種事情一旦落到自己頭上就半點都不好玩了。

  電話鈴響起時,她被嚇了好大一跳,驚恐的瞪著響個不停的電話,她几乎可以肯定是楚天寒打來的……

  「喂。」

  經過一番天人交戰,她毅然決然的拿起電話—因為打電話的人擺明了肯定她在家,而且非要她接不可。

  「老婆大人,新婚第一天,連洞房都不入,妳就跑回娘家去了?」含笑的聲音充滿戲謔。

  「我總得稟告長輩一聲吧。」努力維持聲音的平順。

  「我記得妳父母俱亡吧,在台灣已經沒有親人了不是嗎?」看著手上傳真過來的調查資料,他笑得頗耐人尋味。

  「牌位總有吧。」怒火上升,他調查得這么清楚干么?

  「那倒也是。」呵呵,這么容易就冒火了。

  「你到底有什么事?沒事我要趕稿了。」瞪著話筒,她想象著將某只笑面虎生吞活剝的畫面。

  一陣沉默之后,楚天寒輕快的嗓音傳來,「明天見。」

  「拜拜。」

  恨恨的放下話筒,她開始祈禱明天永遠不要到來,跟楚天寒單獨相處絕對是一種考驗,她可不希望最后失身又失心。

  坐在車內,抬頭望向她亮著燈的房間,楚天寒露出一抹獵人般的微笑。親親老婆,我就先放過妳,畢竟今天受到的驚嚇也不少了,明天見吧。他愉快的開車離去。

  趕稿?兩個小時過去了,她半個字都敲不出來,靈感統統棄她而去,只剩滿腦子的漿糊。

  踩,踩,用力踩……發泄似的拚命踩著地上几頁稿紙,直至面目全非。

  鈴……

  又響了,還嫌她不夠煩啊?

  「誰?」火藥味十足的開口。

  低沉的笑聲自彼端傳來。

  「楚天寒,你到底想干什么?」她要爆炸了。

  「老婆,我很懷疑,妳這樣的情緒怎么寫文章啊?」新婚之夜孤枕而眠總要找些事情打發時間吧,他騷擾一下新婚妻子,上帝也不會有意見才是。

  「要你管。」

  「妳是我老婆嘛。」突然發現自己越來越愛將「老婆」這兩個字用到她身上,好像這兩個字注定是要用來喊她似的。

  抖落一身的雞母皮,將話筒拿遠,無聲地詛咒他上千遍,再將話筒移近。

  「假的,只有兩個月的期限。」瞧他叫得這么順口,真想娶老婆何必弄個假的出來?直接來真的就好了嘛,也就不必拖她下水了。

  「叫聲老公來聽聽,我怕妳到時候會穿幫。」

  穿幫?她無聲的沖著話筒又咒罵了几句。

  「等我醞釀好了,再叫吧。」

  「那妳要醞釀多久?」笑聲大了起來。

  「總之不是現在。」

  「哦,我明白了,原來妳害羞啊。」

  「楚天寒│」溫玉清大吼。為什么楚家兩兄妹一樣的惡劣?更慘的是她怎么會遇到這對兄妹?老爸老媽你們在天堂也不罩著自己女兒一點啊……

  「叫一聲來聽聽,我就去睡了,沒有妳這一聲,我怕我會失眠啊。」

  這絕對是威脅,如果她今天不叫一聲讓他聽,他大概會讓失眠的人再加上一個她。

  她兩眼噴火的瞪著話筒,惡聲惡氣地道:「老公。」

  「沒誠意。」

  溫玉清握緊拳頭。她當然沒誠意了,被逼著做事誰都不會有誠意的。

  「姓楚的,麻煩你去睡覺好不好。不要再打電話來騷擾我,讓我思路保持清晰的去創作。」

  人在屋檐下,不低頭認命只有自討苦吃的份,她服輸,改以懷柔政策,口氣愈講愈綿軟……

  楚天寒聽得嘴角上揚,心情大好。

  「老婆,給敝人一記香吻,我就還妳清靜。」

  溫玉清非常用力地對著話筒大力的啵了一記。反正又不是親他本人的臉,她不用介意。

  「記得以后每天給香吻啊。」他愉快的挂了電話。

  徒留溫玉清懊惱地瞪著話筒。她會不會挖了陷阱自己跳?以后每晚送香吻—如果他們面對面豈不是要真吻……上帝!這回真的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后悔了可不可以?麻煩倒帶啊……

  結果她非但一個字都沒趕出來,還失眠了一整夜,頂了兩圈黑輪,為錢拚命時都沒這么慘,果然「情」之一物害人匪淺—她年少時曾偷偷喜歡過楚天寒,大概是受「美色」誘惑了,不過最后不了了之,現在那久違的情愫居然也冒出來湊趣,真是心亂如麻,剪不斷,理還亂。

  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一絲絲睡意,又因為門外傳來的巨大聲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大清早施工裝潢,可真有心啊!將被子拉起,蒙住頭,她打算繼續賴床。或許睡一覺起來,所有的問題都迎刃而解,一切又回復正常,她依舊是那個靠爬格子生存的小說家。

  富人與窮人終究是有差距的,灰姑娘從前也是位千金小姐,而她自始至終什么也不是。那種因愛而嫁入豪門的故事永遠只能是人們對愛情的美好向往。而她還是堅持獨身吧,離愛情越遠越好,一個編織愛情的人卻根本不相信愛情,不知道讀者知道了會不會砸她雞蛋……

  不想了,真是煩啊,煩死了。

  「唉。」

  真想長嘆三聲—不對,她明明沒有嘆氣啊?猛地掀被坐起,下一秒尖叫聲響起。

  「我就這么讓妳害怕嗎?」楚天寒表情無奈中帶著揶揄。

  「你……」目光在房門與他之間移動,「你怎么進來的?」

  「找鎖匠換鎖。」輕描淡寫的回答,目光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停留,眼中閃過一抹光亮。

  「憑什么?」她尖叫。她一定要告他私闖民宅。

  揚眉低笑,坐到床畔,她滿意地看到她連人帶被后移半尺,讓給他足夠的空間。

  花容失色的看著他脫鞋上床,自然得彷佛他們已是一對老夫老妻……

  「姓楚的,你干什么?下去,這是我的床。」

  「妳是我法律上的妻子。」

  一句話就成功地將她滿腹的憤怒給壓了下去。

  自作孽就是這么解釋的。

  「你不用上班嗎?」她小心翼翼的問。

  楚天寒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慢條斯理的開口,「老板新婚,放自己假不可以嗎?」

  「男人當以事業為重,快去上班吧。」最好在兩個月內忙得分身乏朮。

  他充耳不聞的閉目養神。

  「你到底來干什么?」她氣悶的低吼。他似乎以看她緊張出糗為樂。

  「來看看我的新婚妻子,順便要個早安吻。」

  早安吻?她果然是給自己惹來一個大麻煩,該死的楚天碧,她昨天為什么要打那通電話?害她陷入泥沼脫身不得。

  看她杏目圓瞪,懊惱兼咬牙切齒,他就心情大好。

  「休想。」

  「看來我只好放棄去上班的打算了,我心情低落。」他戲謔的盯著她嫣紅的唇部,不敢讓目光往下飄。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的細肩帶已經滑落……

  「你來這里弄壞我的鎖就為了要一個早安吻?」一字一頓的說出口,他真是惡劣到令人發指。

  「是呀。」

  他居然還敢點頭?她彷佛可以看到自己的頭頂開始冒煙了。

  「我吻了你,你就走?」硬邦邦的問。

  「沒錯。」他湊近,她馬上向后移。

  一個吻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但是她的臉依舊無法控制的開始燥熱。以著迅速且蜻蜓點水的方式在他臉上印上一吻,然后火速閃到一邊。

  「雖不滿意,但可接受,晚上見。」

  「不送。」眼眼的瞪兩眼。

  「不要太想我啊。」

  想他?兩圈黑輪還不夠慘嗎?

  她巴不得他永遠不要出現在自己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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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溫玉清要死不活的走進客廳,楚天碧不由得再三眨眼確定。

  「玉清,妳的表情真是淒慘。」就像奄奄一息的垂危病患。

  給她一記白眼,「這都是誰害的?」

  「我只是希望妳當我大嫂嘛。」小小的心虛一下,大哥好像真不是玉清喜歡的類型呢。可是她一點兒都不想讓別的女人當自己的大嫂,那就只好委屈她了。

  「那妳至少也得顧慮一下我的感受吧?妳大哥是吃人不吐骨頭的,我非常懷疑兩個月后自己是否可以完整無缺的離開。」最樂觀的結果就是她失身不失心的離去,順帶拿走自己應得的一千萬,可是,關鍵在于她連身也不想失啊。

  「嫁給我大哥很棒的,怎么妳一直這么排斥?」楚天碧不解看著她。大哥雖然不是她喜歡的類型,但是英俊多金,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啊!

  「帥的男人通常花心,有錢又帥的男人根本就是免費的牛郎,我就算要嫁也會找一個正常的嫁,更何況我是獨身主義者啊。」

  楚天碧踢踢倒在沙發上像具死尸的人,「妳很不給我面子,他再怎么說也是我大哥啊。」

  溫玉清不滿的咕噥一聲,「陷害朋友于萬劫不復之地,妳有種。」

  「到底又出什么事了?」

  看看眼前的那張臉,溫玉清真想就此昏迷眼不見為淨,「妳大哥一大早就跑到我家去……」

  「哇!好浪漫啊,你們發生什么事了嗎?」楚天碧一臉期待的看著她。

  溫玉清從鼻孔里哼一聲,「非常抱歉,什么事也沒發生。」她居然還一臉期待?果然是楚家人。

  「大哥几時成了吃素的人?」楚天碧納悶。

  溫玉清咬牙。今生有楚天碧這樣的朋友是最大的不幸了。

  「楚天碧,妳很過分,知不知道?」

  「不知道。」

  她無力的將頭埋入沙發中,呻吟出聲。

  「好在妳總算想開,自動出現,否則我真擔心大哥會將妳綁回來。」

  「容我聲明一下,妳大哥確實這么做了。」天碧以為她有心情在這種時候送上門嗎?

  「咦?」

  抬起頭,一臉的憤慨,「他威脅我如果不到楚家住,他就搬到我家去。」

  「妳的狗窩能住人嗎?」楚天碧咋舌道。

  溫玉清一臉的黑線。她的房子雖然亂了點,但好歹她也住了七八年了,哪里像不能住的樣子?

  「妳的行李呢?」楚天碧聰明的岔開話題。如果再刺激下去,新任大嫂搞不好會抓狂。

  「我只有拿電腦過來。」有氣無力的回答。別的東西還是別搬來丟人現眼得好,她家里唯一最貴的就是那部賺錢用的電腦。

  「妳連換洗衣物也不拿啊,有種。」

  「我的衣服要是在你們家穿的話,我想會有人以為你們家多請了一位佣人。」她不怎么情愿的吐出一個很明顯的事實。

  想想也對,楚天碧安慰的拍拍沮喪的人,「一會兒我陪妳上街去買。」

  「沒錢。」非常絕的給出答案。

  楚天碧哈哈一笑,「玉清,放心好了,我大哥要是連老婆的置裝費都付不出,還不如直接去跳太平洋。」

  「我去睡覺,困死了。」溫玉清疲倦地揉著眼睛。

  「妳昨晚沒睡嗎?」

  「嗯。」迷迷糊糊的咕噥,「天碧,我到妳房間睡,五個小時后叫我。」

  「好啊。」楚天碧快樂的點頭。

  基本上不到晚上是看不到楚天寒出現在家中的,但是今天他居然在下午三點二十分的時候奇跡般的出現在客廳,讓留在客廳吃水果的楚天碧著實地吃了一驚。

  「大哥,你忘了帶什么東西嗎?」

  「沒有。」

  「公司出什么事了嗎?」益發的小心翼翼,因為大哥的眼神不是很柔和。

  煩躁的拉拉領帶,將自己拋進沙發,楚天寒的臉色有些悶,「妳新任大嫂呢?」她竟然敢不理他的威脅,好,非常的有種!

  「在我房間睡覺。」

  「妳房間?」眉頭因聽到的答案而皺緊,眼底開始凝聚風暴。

  楚天碧笑得促狹,「玉清怕你吃了她嘛,大哥,難道你在她面前表現得像一頭色狼嗎?」她好奇死了。

  「這跟妳沒關系。」

  望著大哥快速的上樓,楚天碧笑得更是壞心。呵呵,大哥會陷進去雖不在意料之中,但她卻非常的樂見其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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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是一肚子火氣的進門,但是當看到溫玉清那嬰兒般的睡容時,楚天寒的心不自覺的漾出一抹柔情與平和。放輕腳步走到床邊,伸手探向她白皙中透著淡淡紅暈的臉,用指腹感覺那柔滑如上好絲緞的觸感,滿意的看到她不怎么舒服的動了動,將頭轉向另一邊,繼續睡……

  鬼壓床嗎?溫玉清模糊的想著,為著身上突如其來的重物而蹙起眉頭。如果是鬼壓床的話,這鬼很不老實啊,居然還咬她的唇—等等,一記閃電劈進腦海,鬼咬她呀!

  雙眸迷茫睜開,從混沌不明到逐漸清晰,她吃驚的看著壓在身上的男人,因驚愕而微張的口讓他輕易的攻入。他已不滿意于口舌之間的糾纏,雙手攀爬上她的身體,不費吹灰之力的讓那礙事的衣物褪下。

  意識從清明又轉向迷茫—

  她無意識的發出淺淺的呻吟,這讓楚天寒更加的難以把持。他想要她,非常想,而她現在也一定不會拒絕他,利用情欲勾引她,他承認很卑鄙,可是清醒的溫玉清有著很重的心防,讓他有些頭痛。

  「大哥,你不要打……」楚天碧的未竟之言中斷,吃驚的看著床上糾纏的兩條身影。動作真快啊……

  低咒一聲,楚天寒噴火的眸子射向胞妹。她就不能再晚一點上來嗎?只差一點點他就得手了。

  「啊……」再次清醒的人發出尖叫,七手八腳的將身上的人推開,手忙腳亂的將衣服套回身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床這個高危險的家具。

  「我只是擔心玉清嘛。」無辜地眨眨眼,楚天碧不著痕跡的退至門邊,准備隨時開溜。害大哥中途踩煞車,這個罪名可不輕,她得考慮是不是出門躲几天。

  「妳以為我會打她嗎?」咬牙切齒地瞪著她。

  楚天碧的目光瞟呀瞟的,笑容有點古怪,「大哥,你的身材不錯耶。」

  嘿嘿,想不到大哥擁有這樣健美的身材,沒有一絲贅肉,平日服帖的發型,現在有些蓬亂,卻平添一分迷人的頹廢氣質,怪不得那些女人平時哈大哥哈得緊,這種身材和氣質,她看了也流口水啊。

  「色女。」

  溫玉清小聲的咕噥。有這樣的朋友還真丟人啊,雖然她也承認楚天寒的身材絕對一級棒,可以當模特兒,但是天碧竟然對著自己的大哥流口水,真是令她無言。

  「我哪有很色啊?美好的事物總是會讓人有欣賞的欲望嘛。說到色,妳剛才跟我哥在床上滾的時候怎么就不色了?」楚天碧終于可以理直氣壯的糗人了。認識玉清多久,她就郁悶多久,每每都是玉清在看自己笑話,這下可輪到她了。

  從容穿好衣服,楚天寒饒富興味的看著兩人的無言對視。

  溫玉清都快尷尬死了,可是在這種情況下落荒而逃,只會成為笑柄,她才不要在人生留下這么大一個污點。所以,盡管尷尬得要死,她仍咬緊牙關留下來,以轉移目標的方式讓自己的情緒緩和。

  「在妳床上滾滾而已嘛,事實証明妳的床品質很好,將來妳可以放心的跟別人在上面一起滾,再劇烈的運動都不怕。」

  楚天碧聽了差點掉落下巴無法抬起。

  楚天寒嘴角弧度上揚,涼涼的插上一句,「要不要我們到別的房間試試另外一張床?」

  溫玉清頭皮頓時發麻,眼角隱隱抽搐,「不必了,抽查一張就可以了解你們家所有家具的品質了。」

  「還是再檢查一張比較好。」

  「天碧,我們說好去買衣服的,走吧。」

  聽他愈說愈火辣,溫玉清不由分說的拉起好友就走。

  「妳真的不考慮找大哥要張金卡啊?」

  楚天碧的聲音清晰的傳來,而且勸說的意味濃重。

  「用妳的還不是一樣嘛。」

  「怎么會一樣?」

  「妳的錢還不是妳老哥賺回來的?別告訴我妳游民一個,存折還具有自動產錢的功能。」

  「大哥,你來評評理,你老婆非要拿我的卡去刷,你明明在家,她卻不跟你要錢,恭喜你娶到一個守財的老婆。」

  楚天寒揚眉輕笑,好整以暇地道:「那証明我的眼光很好,至少不用擔心老婆會把我辛苦賺來的錢敗光,而妳未來的老公可就得小心再三了。」

  「哪有那么慘。」有人不滿意了,氣得蹦蹦跳。

  溫玉清企圖不著痕跡的下樓。現在只要跟楚天寒出現在同一場合,她就會渾身不舒服……

  一只寬厚的大手卻扶上她的腰,熱氣吹拂在耳畔,讓她忍不住身體發熱。

  「老婆,買衣服怎么不叫我陪妳一起去?要知道妳的衣服是穿給我看的,而不是天碧。」

  他是故意的,故意貼這么近講話,害她意識集中困難,想不出應對之法。

  「就是、就是,讓大哥陪妳去,妳是穿給他看的,花再多錢他都不會心疼。」楚天碧立時點頭如小雞啄米。

  溫玉清羞惱的瞪他。他的手竟然還摸來摸去,當她是布娃娃,不會吭聲嗎?

  「楚天寒,我還沒到七老八十,不勞煩你動手相扶,謝謝。」堅定的將那只狼爪從身上撥走,溫玉清馬上跑下樓梯,不給他黏上來的機會。

  楚天碧對大哥投以同情的目光。

  楚天寒回以狡詐的一笑,使得那張俊朗的容顏顯出几許邪魅,優雅的步下樓階,好笑的發現妻子迅速的閃到另一邊,努力跟他拉開距離。她真的以為拉得開嗎?天真的女孩啊!不過,他愛極了她這樣有趣的個性。

  「妳確定不需要去買衣服了嗎?」

  「我很確定自己不想和你一起去買衣服。」

  只要稍有點頭腦的動物都知道能離狩獵者多遠就閃多遠,而她現在百分百肯定他盯上自己,不管什么理由,總之他的企圖昭然若揭,她如果不好好防范,被人吃了就是活該。

  「可是,妳沒錢不是嗎?」他笑得猶如一只千年老狐狸。

  溫玉清皮笑肉不笑,「我是無所謂,只不過如果讓人知道楚家的新任少夫人連買衣服的錢都沒有,你想丟人的會是誰?」

  楚天碧躲在角落竊笑。玉清從來就不是個好欺負的角色,尤其頭腦清醒時更是強悍得可怕,她自己就是一個活生生血淋淋的例子,現在大哥正在步上她的后塵,心頭浮上的卻是幸災樂禍,畢竟有難同當才是一家。

  楚天寒眉毛輕皺,意味深長的看著溫玉清,「那是不是說,如果我給的少了就顯得特別小氣。」 

  「楚大少果然不愧是個成功的商人啊。」她笑得很假。

  「那妳總得自己走過來拿吧。」晃晃手上的金卡,他笑得邪氣。

  溫玉清干笑兩聲,「那當然。」拿個卡總不至于會出事,她做著心理建設。

  當她的手就要碰觸到卡的時候,猝不及防間金卡落地,她不得不彎下腰去,起身而又未站穩的那一剎那,整個人就被一股大力扯向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懷抱—商人果然都是奸詐的。

  在她驚惶失措的時候,雙唇已被狠狠的吻住。下次一定要跟他保持兩公尺以上的距離,恍惚之間她不忘提醒自己。

  長達五分鐘的麻辣熱吻,讓溫玉情嚴重缺氧,一張臉紅得猶如深秋的楓葉。

  揚著滿足的笑容,他溫柔又牢固的環著她的纖腰,不讓她有機會再次拉開距離。

  「大哥,安可,你的吻功讓人嘆為觀止。」從頭欣賞到尾的楚天碧給予自家人熱烈的掌聲。

  「謝謝。」楚天寒有禮貌的點頭回禮。

  大口大口喘著氣,努力平復怦怦亂跳的心,溫玉清几乎以為自己剛才會暈倒。

  「老婆,走吧,咱們買衣服去。」

  她不想去,一點兒都不想,尤其在她的唇被他蹂躪得任何一個人都看得出來是怎么回事的時候。

  「或許妳很想去試試我房里那張床究竟牢不牢固?」含笑的聲音帶著熱氣吐入她耳中,讓她的臉也熱了起來。氣憤,羞怯……

  她恨恨地、不甘心的瞪著他,「買衣服。」她一定要努力刷卡,否則就太對不起他的「好心」了。

  「妳放心,想花光我的財產并不容易。」他笑得悠閑。

  他會讀心朮嗎?居然連這個也猜得到,再瞪兩眼。

  花光他的錢不容易,但還是要用力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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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她像搶劫一樣的在百貨公司的名牌服飾專柜瘋狂采購,楚天寒的臉上始終保持著溫文的笑容,甚至可以說是愉悅的。

  「這一款。」指著一套性感內衣楚天寒很堅定的表示,笑容中染上一抹無法忽視的欲念。

  溫玉清整個人都要燒起來了,雙眼暴睜地瞪著那套內衣。太清涼、性感了,她這輩子都沒打算也不會穿這樣的內衣,于是語氣比他更堅定,「我不要。」

  「老婆,妳要知道妳的內衣關系到我的福利,這個一定得聽我的建議。」他笑得不懷好意,低頭在她耳邊吐著熱氣,愛極了她窘迫又強自鎮定的反應。眸子的顏色倏地轉深。從這個角度他可以清晰的看到她誘人的乳溝,放在她腰側的手下意識的收緊。

  溫玉清疑惑的扭頭看他,卻被他眼中赤裸裸的情欲嚇到,急忙將目光投向另一專柜,琳琅滿目的衣物架。

  「老婆,我們回家去吧。」低啞的嗓音透出壓抑的情欲。

  回家?她傻了才會回去,現在就算天塌下來她也要繼續買衣服。

  「那款衣服不錯呢。」佯裝驚喜的看向某款衣服,她技巧的掙開他的箝制。

  躲到試衣間內,她拍著怦怦亂跳的心口,平復攻勢紊亂的心緒,卻懊惱的發現自己很難抵擋楚天寒無意間展露的溫柔。

  她怎么會一時糊涂的簽下那張合同?即使報酬再怎么丰厚,也不應該簽的。她郁悶的看著手上的時尚新裝。試衣服?她一丁點的心情都沒有。

  叩叩……門外傳來有節奏的敲門聲,來人相當的執著。

  「老婆,妳打算在里面過夜嗎?」

  「快好了。」溫玉清忍不住低聲詛咒。這個人一點耐性都沒有,不曉得女人換衣服需要時間嗎?

  當試衣間的門被緩緩打開時,楚天寒呆住,目光驚艷又難以置信。

  純白的無袖窄腰上衣,領口樣式簡單中帶有設計感;剪裁合身的天藍色直筒長褲,腰間搭配一條純銀飾鏈,鏈墜呈流蘇一狀散開,帶出几許俏皮;腳上穿了一雙米白色細帶高跟涼鞋,整個人洋溢著一股清新脫俗的氣質。

  嘴角不自自主的上揚,全身的細胞都在跳躍。他果然是撿到了寶,在她的身上永遠可以看到令他驚奇的一面。

  「好看嗎?」問得有些小心,雖然自己挺滿意,但還是想聽到他也認同。

  「美極了。」他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順便在她臉上印下一吻。

  她惱怒地瞪他一眼。這頭狼,時時刻刻想著占她便宜,真是下流。

  「妳是我老婆嘛。」他笑得愜意又放肆。

  「你不要一直提醒我犯下的錯誤。」想到那紙合同她就痛不欲生、悔不當初,如果那天不去楚家,一切就不會是今天這個樣子,她還是能平平淡淡的過自己的日子。

  「這是對我的侮辱。」他挑眉,不太喜歡她這番說辭。他可是黃金單身漢,商界大老們中意的東床快婿,女人夢寐以求的男人。

  溫玉清抿了抿唇,不輕不重的咕噥了聲,「那也是你自找的。」

  他笑了起來,「說得沒錯,確實是自找的。」不過,他很滿意自己當時的英明決定,她帶給他的是從來沒有過的快樂與幸福感覺。

  看著車上的大包小包,溫玉清悄悄扮個鬼臉。她好像有點過分,買這么多東西,而且她十分肯定里面有一大半根本就不會派上用場。浪費是罪惡的,她在心中向上帝懺悔三秒鐘。

  「咱們去喝下午茶,想喝什么?」

  「我要回去,很累。」她揉揉眼。

  「女人逛街不是都不會累的嗎?」他笑,有些取笑的看著她眉頭微蹙的模樣,就像一只玩累了的波斯貓,慵懶迷人。

  溫玉清白他一眼,將臉扭向一邊,「我穿不慣高跟鞋。」都是他害的,非得堅持要她穿那雙新買的高跟鞋,六吋高!簡直像踩高蹺,雖然身段看上去修長,但是—太痛苦了。

  「妳們女人不是為了美麗什么都肯犧牲的嗎?」

  「那得看犧牲的對象是誰。」她奉送一記白眼過去。

  「哦?」他挑眉,似笑非笑的睨她一眼。

  「沒聽過女為己悅者容嗎?」

  「恕我孤陋寡聞,好像只有女為悅己者容。」

  「哼,都二十一世紀了,你以為我們女性不會進步嗎?」

  「有道理。」

  「事實嘛。」她看著車子馳入市中心,俐落地停在一幢几十層的豪華辦公大樓前。

  她眸光閃了几閃,不動聲色的揚起一抹淺笑,「你最近有去醫院檢查過身體嗎?」

  「沒有。」

  「那就難怪了。」她換上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了解的點頭。

  「為什么我會覺得妳話中有話?」而且絕對不會是好意。

  她伸手拍拍他的肩,笑容很憐憫,「我只是替你可惜。」

  「可惜?」這回他是真的感到霧煞煞了。

  「對呀,」她很認真的點頭,一臉誠懇,「年紀輕輕什么病不好得,得老年痴呆,真是天妒英才。」末了不勝感慨的嘆口氣,加深遺憾之情。

  楚天寒眼角開始抽搐。老年痴呆?她還真敢說。

  「瞧你一臉氣不過,可是如果你不是痴呆,怎么會把車開到這里?」

  「這里怎么了?」

  「這是楚家嗎?」

  「不是。」

  「那就對嘍,我們明明說好是回你家,你卻把車開到公司,不是腦子有問題是什么?」她挑眉質問。

  「妳怕到楚氏露面啊?」他笑得玩味。

  「楚大公子,需要我提醒你那份合同的期限嗎?我可不想在兩個月后在娛樂版看到『楚家下堂婦』這個聳動的標題。」會氣到內出血。

  「我記得自己的行情一直不錯的,怎么妳卻像躲瘟疫一樣?」摩挲著下巴,他有些困惑。

  溫玉清停下關門的動作,很認真的看著他,「就某種程度而言,是瘟疫。」話一說完,用力甩上車門,轉身就走,她瘋了才跟著他進楚氏。

  「不需要這么直接吧。」望著她快步離去的身影,楚天寒頗感無力。她果然夠特別,像他這樣英俊多金、才貌雙全,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丈夫人選,她居然不屑一顧?雖然他向來不喜歡被女人糾纏,但被一個自己喜歡的女人不屑,就真的不是很舒服了,而通常讓他不舒服的人,下場也一定不會太舒服。

show 於 2008-04-03 09:4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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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么希望夜晚不要來臨。她是一個文字工作者,夜晚才是她靈感如潮的時候,她一向最歡迎它的到來的,但是此刻她卻希望永遠不要天黑。

  沮喪的趴在書桌上,溫玉清無神的盯著電腦螢幕。怎么辦?總不能一直賴在書房里吧,而且她可不敢以為楚天寒會好心的放過自己。

  「老婆,今天妳打算睡書房啊?」

  果然!才想到他,他的聲音就從門外飄進來。

  「我要趕稿,出版社催得緊。」慌亂的爬起,然后才想起自己將房門反鎖了,心口略定。

  「看不到妳,我睡不著啊。」

  惡!居然讓她聽出撒嬌的味道,他睡不著?看到他,就會換她睡不著了。秉持著死貧道不如死道友的精神,她絕對不會開門。

  聽到門把轉動的聲音,她的神經立時緊繃起來。

  楚天寒打開房門,晃晃手中的鑰匙,要笑不笑的看著她,「妳忘了這是楚家。」

  溫玉清撇嘴。她現在就是忘了祖宗是誰也不會忘記這一點的。

  「那又怎么樣?即使是楚家,我身為目前居住的一分子也該擁有私人空間,借用一下書房會死啊。」

  「說得有理。」楚天寒欣然附和的態度反而使溫玉清為之愕然。

  「借用書房當然不會有問題,但是如果妳打算借用兩個月,就有很大的問題。」他一臉事態嚴重的神情。

  「我想你斷奶夠久了吧,不需要母親哄著睡才是。」明嘲暗諷。

  「事實上……」楚天寒語音一頓,慢條斯理地接著道:「我沒有戀母情結。」

  「是嗎?那我怎么會有種聽到你在撒嬌的錯覺。」

  「老婆,妳不要一直試圖忘記我們已經結婚的事實好不好?」他笑得有些痞、有些無賴。

  溫玉清頭皮開始發麻,力持鎮定地道:「楚天寒,你也不要忘記這個婚姻是假的,期限只有兩個月而已。」謝天謝地,她的聲音沒有顫抖,沒有讓他發現她其實怕得要死。

  他嘴角揚起一抹狡詐的笑,「老婆,可是,外人并不知道這個婚姻是假的啊。」

  「我們有合同的。」

  「我記得。」眸光閃了閃。

  「門在你身后,不送。」她揮揮手,像趕蒼蠅一般請他消失。

  「雖然是有合同,可是妳這樣堅持不同房,會不會太過明顯了?那我要怎么跟我的父母解釋?」

  「他們又不在家。」當她是白痴嗎?誰不知道楚家二老常年旅游在外,在家的時間還不如住飯店的多,至少她跟天碧成為朋友這么多年一次也沒遇上他們,不知是幸還是不幸?

  輕咳一聲,他略有遲疑,「他們聽說我結婚的消息后,已經連夜搭機趕回家了,最慢明早一定能到家。」

  溫玉清傻眼。不是吧誰那么多事啊?

  「乖,回房去睡吧。」充滿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熱氣吹拂著她敏感的耳垂,讓一圈圈的漣漪在心頭蕩漾再蕩漾。

  楚天寒滿意地看著她恍惚的神情。這個不乖的女孩,明明心里就有他,偏偏一直使勁排拒。

  當腰畔多了一雙不屬于自己的手時,溫玉清陡地靈魂歸位,用力拍開他的手,一臉的陰沉,「我一會兒自己會去。」她開始唾棄自己不堅定的意思。照這樣下去,不用多久她就會主動爬上他的床,然后兩個月后拎著一顆破碎的心離去……她不要。

  「妳真的會去?」他挑眉,不太相信她的話。

  「你放心,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收了你的錢沒道理讓你穿幫。」

  「但愿哦。」他笑得意味深長。

  「現在可以讓我安安靜靜的撰寫我的稿子了吧?」

  「你得先做一件事情我才離開。」

  「什么事?」怎么看他臉上的表情都只能用一個「色」來形容。

  「晚安吻。」

  果然,一頭色狼。

  晚安吻應該就是在額頭或頰畔印上象征性的一吻,這是溫玉清的理解,但是顯然地有人的理解跟她的不一樣。

  溫玉清甚至來不及抽身就被他牢牢的禁錮在懷里,來個纏綿悱惻的法式熱吻。

  她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努力調息著呼吸,試圖讓心跳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正常,這種法式熱吻太激情,她虧大了。

  楚天寒氣息不穩的輕擁著懷中的人。天哪,一個吻而已,他差點無法控制泛濫的情欲,不顧一切的就在這里要了她。她果然是他的克星啊。

  「晚安,老婆。」

  溫玉清的心顫動一下,為他那深情的眼神與寵溺的語氣,呆呆地望著他離去時拉上的房門……完蛋了!她沮喪的將臉埋入桌面,這下子兩個月后她一定會舍不得走,她到底讓自己陷入怎樣一個圈套里啊?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那雙深邃的眼睛里折射出令人臉紅心跳的情意,望上一眼,便心慌意亂,猶如千百只小鹿在心頭亂跳,明亮如黑色寶石的眼瞳就像一口深不見底的井,吸引著她一步步走向毀滅……

  刪掉、刪掉,怎么會打出這樣的文字?滿腦子飛的都是楚天寒那張引人犯罪的臉龐,連帶的敲出來的文字也像是在描述他一般,這本書的主角明明是個冷酷到底的人哪,天!這什么跟什么啊?因為楚天寒,她這兩天的進度已經龜速到讓她想撞牆謝罪了,不是寫不出來,而是寫出來的都刪掉了,她的心血啊。

  美色害人,害人不淺哪!不論男女,只要長得太好看,都是件讓人痛心疾首的事,她現在就非常非常之痛苦……

  雙眼無神的盯著閃爍的游標,溫玉清腦中一片空白。

  寫稿子?屁也寫不出來了,她簡直是欲哭無淚。

  一紙根本不在計畫中的合同,徹底顛覆了她的人生,破壞了她追求平靜恬淡的生活理想。

  仰頭瞪著天花板那盞華麗的琉璃燈,幻想著它適時的砸下來,讓她挂上適度的傷痕,順利入住醫院,于兩個月后圓滿出院……真是超級美好的想象,可惜也只能是想象。

  當當……當書房的古老座鐘發出十二響時,溫玉清飄散的神思慢慢回籠,看看晃著一顆大西瓜的電腦螢幕,她將目光移向房門,猶豫掙扎,最后以壯士斷腕的神情咬咬牙、定定神,闔上筆記本,抱起手提電腦走向門口。

  做人是要講信用的,溫玉清不想做個背信的人。所以她強迫自己出現在避之唯恐不及的臥房,懷里緊緊的抱著電腦,緊張到十指發白、雙腿發顫。

  床頭的 燈亮著,楚天寒半靠在床頭看著文件,聽到開門聲,笑著抬頭。

  「不寫了?」

  「我習慣爬到床上寫。」溫玉清回以僵硬的一笑。她以為他會睡著,結果太令人失望了,他的精神飽滿到不行,讓她的心頓時跌落至谷底。

  他拍拍大床空著的另一邊,「我看合約,妳寫稿子,互不打擾。」他明白不能逼得太緊,他挺享受跟她斗法的樂趣。

  「好。」她走過去,脫了鞋子上床。

  「妳不沖個澡嗎?」他善意的提議,巧妙地隱藏眸底的期待。

  「不了,我不太習慣。」她還有理智和智商,這種時候任何可以讓人產生遐想的事情都不可以做,尤其當浴室就在臥室內的時候更是要加倍小心。

  盤膝坐好,打開手提電腦,繼續創作。

  紙張翻動的聲音和敲擊鍵盤的聲音奇異的和諧,氣氛溫馨而雋永,就像一對相處數十年的夫妻般契合。

  身邊多了個楚天寒,她的文思反而像疏通了一般,泉涌而至,手指飛快的在鍵盤上飛動,敲打出一行行飛揚跳躍的文字,犀利幽默的對話……

  不知何時,楚天寒的目光從文件移到專注打字的人身上,眸中盛滿深邃的情意與無盡的寵溺,滿足悄悄盈滿心房。原來只要她待在身畔,他就會這樣滿足啊,輕輕的喟嘆划過心坎。感情果然毫無道理,來得讓人措手不及。

  晃晃酸痛的脖頸,揉揉困乏的雙眼,伸手捶捶僵硬的脊梁,她滿意的闔上電腦。

  好累啊,又是一夜無眠。

  目光移到熟睡的楚天寒身上,睡著的他少了白晝時的精明干練,讓她不再那么隨時警惕自己。他很帥,她一直都知道的,年少時心動不就是因為那俊美的皮相?雖然后來她刻意淡忘那份情感,但是發生過的事永遠不可能當作船過水無痕。

  眼皮愈來愈重,晃晃腦袋依舊無法晃去那濃濃的睡意,她不得不向睡神低頭,一沾枕便陷入深眠。

  生理時鐘很准時的敲響,楚天寒在每天固定起床的時刻清醒,啞然失笑的看著自己懷中的人。原來他的身體竟然有自我意識,睡夢中都自動的將想抱的人納入羽翼。

  她睡得很熟,呼吸均勻,臉頰浮現淡淡的紅暈,合身的睡衣不自覺的松掉几個鈕扣,將大好春色泄露出來。

  慢慢的俯身,他迫不及待的吻上那等待采擷的櫻唇,輾轉吸吮,極盡纏綿。

  氣息紊亂的抬起頭,看著身下睡死的人,一抹無奈划過眸底。如果這樣要了她,真的跟禽獸沒兩樣了……懊惱的替她掩上敞開的睡衣,手指撫上飽受摧殘而顯得異樣紅潤的唇。有些自嘲的笑著,搞不好睡夢中的她還以為是在啃豬蹄膀呢。

  耳力很好的他肯定自己沒有聽錯那一聲「好香」,真是個打擊啊。

  大清早起來沖冷水澡,真的是不太舒服,尤其當他合法的妻子就在外面床上熟睡時,更是讓人心里倍感挫敗。

  走下樓的時候,不意外的看到父母開心的坐在大廳吃著早餐。

  「爸、媽。」對于拋下產業,逍遙四海的父親,楚天寒很難拿出為人子的孝心來,當年他才二十歲,就被迫接下那樣一個大攤子,做父親的良心怎么過得去?

  「我們的媳婦咧?」楚爸爸對兒子的態度選擇忽視,目光梭巡著另一個自己感興趣的人。

  「還在睡。」

  「哦。」兩老對視一眼,露出心照不宣的曖昧笑容。

  楚天寒撇撇嘴,「她昨晚趕稿子,凌晨才睡。」他一點兒都不想如他們的愿,即使這個老婆他非常滿意。

  「老公,那我們吃完飯正好也可以去補個眠。」楚媽媽笑著表示。

  「好啊、好啊。」楚爸爸附和,兩個人完全忽視兒子的存在。

  楚天寒徑自用過早飯,揚長而去,一肚子郁悶。

  真不知道他是在為誰辛苦為誰忙,家中除了他以外,每個人都不事生產。為什么外界會那么羨慕身為楚家繼承者的他?楚天寒覺得那些人一定是有自虐的傾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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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玉清是被餓醒的,抬眼看看牆上的時鐘,居然已經下午三點多了。天!這一覺確實睡得過火了,難怪會這么餓。

  環顧屋內,發現楚天寒不在,她開心的下床去洗澡。

  一身清爽的下樓,看到窩在沙發上翻閱八卦雜志的楚天碧,「沒睡午覺嗎?」

  楚天碧鄙夷的看了她一眼,「妳以為人人跟妳一樣屬豬的嗎?一睡起來就天崩地裂雷打不動的嗎?」尤其是趕稿之后,簡直睡得跟死人一樣,最嚴重的一次,讓她打電話打了足足一個半鐘頭才挖起來。

  「我是屬豬,不過,妳是被當豬養。」溫玉清理解的笑著,閃進廚房找吃的。

  「玉清,我哥要妳醒了打電話給他。」零食塞滿嘴的人含糊不清的說著。

  溫玉清從廚房探出頭來,嘲笑道:「拜托妳,吃完了再說好不好,我懷疑這個樣子的楚大小姐誰還敢追。」

  「妳不要太過分啊玉清,就算有我大哥罩也不能這樣囂張吧。」楚天碧從沙發上跳起來,殺到廚房去,一邊大聲嚷嚷著,「我也餓了,連我的一起准備吧。」

  「還有我們。」楚家兩老人未到聲先到。

  「天碧,妳聽到了嗎?」溫玉清停下手中的動作,懷疑自己聽錯了。

  楚天碧一臉「妳大驚小怪」的表情,「是我爸媽,他們早上才到家的。」

  愣愣的看著以秋風掃落葉之勢將速食面一掃而光的兩位老人,再瞄瞄吃得碗底朝天的楚天碧,溫玉清一臉的震驚。這是他們家耶,他們居然有本事讓自己餓到這種程度?

  「玉清,妳都不知道我哥多獨裁,說是為了糾正我們的飲食習慣,過了用餐時間就絕不讓廚房再開伙,我和爸媽三個廚藝白痴就只好餓著。好在,后來我都有偷渡零食。」楚天碧一臉抱怨的陳述。

  楚家兩老可憐兮兮的附和。

  「你們是長輩耶。」溫玉清不禁低呼。這太詭異了。

  「誰叫老爸為了圖清閑,把楚家的大權都交給了哥,所以我們現在都是被管理者。」楚天碧郁悶的回答,造成這一切的禍首正是自己可愛的父親。

  「不過,現在好了,妳嫁給我哥了。」她笑瞇了眼,此時更加肯定自己當時的決定是英明的。

  溫玉清瞅著她,考慮著要不要打擊她的美好愿景。她只有兩個月的任期而已。想想還是算了,反正到時候大家都會知道的。

  「媳婦,我們的未來就拜托妳了。」

  接收到楚家兩老那期待的目光,溫玉清開始心虛,尷尬得不知如何應對。

  「玉清,妳一定要收服我哥,為我們謀取應有的利益。」楚天碧對好友兼現任大嫂,寄予無限的厚望。

  僵硬的扯出一個笑容,她硬著頭皮道:「好,我盡量。」楚家的人果真沒一個正常,當年她迅速決定斷絕對楚大公子的迷戀是非常正確的。

  「喏,電話,打給我哥。」出于對未來「錢途」的考量,楚天碧還是決定執行大哥的交代。

  溫玉清在三雙熱切目光的注視下,簡直想掉頭逃走。他們就不能體貼點避開嗎?好歹這也算夫妻之間的隱私吧。

  「喂。」醇厚性感的聲音從話筒里傳出。

  「是我。」溫玉清不自在的側側身。

  「睡醒了?吃飯了沒有?」聽到她的聲音,楚天寒的心情驀地大好,聲音愉悅了起來。

  「吃過了。」她訥訥的說著,對坐在對面的三個人興致勃勃的表情大為不習慣。對于這通電話,他們興趣太高了吧,居然還替她按下擴音鍵?

  「有沒有想我?」

  看到「聽眾」欣喜的表情,溫玉清感覺很不自在。

  「沒來得及。」受到的沖擊太多,她到現在都感覺身在云海霧鄉。

  「居然都不想我?枉費我還讓李嬸把冰箱給塞滿,就怕妳會餓著。」他有些抱怨。

  「偏心。」楚媽媽忍無可忍了。

  「……媽」楚天寒的聲音透出吃驚與一絲隱隱的憤怒。他們到底懂不懂尊重別人的隱私啊?

  「我就說嘛,平時冰箱什么都不會有,今天居然那么多吃的。」楚小妹亦發出不平之聲。

  「兒子,沒想到你這么沒原則。」楚爸爸不禁感嘆,當年的教育真是失敗啊。

  「我想確定一下,我真的是在跟我老婆通話嗎?」楚天寒的聲音明顯的不豫。

  面對楚家人求救的目光,溫玉清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無力感,頗不情愿的開口,「對不起,我按下擴音鍵了。」

  「下次小心。」楚天寒的聲音柔和了起來。

  「噢。」悶悶的應聲,她好冤枉。

  「出來喝個下午茶吧。」

  明明是商量的口吻,溫玉清卻隱隱感到一抹威脅,用眼角余光瞟過一旁的三人,無法忽視他們臉上喜悅的神情與頻頻向她暗示的點頭動作。

  「我不想出門。」送羊入虎口不是個好主意,她拒絕當那頭笨羊。

  電話彼端沉默片刻,楚天寒含笑的低沉嗓音響起,「那我只好回家和妳一起喝茶了。」

  她死命的瞪著電話,不敢相信這個卑鄙的男人竟這樣堂而皇之的威脅她。

  「妳確定要我回去陪你嗎?那可能就不是一頓下午茶可以了事嘍?」他的聲音充滿戲謔。

  哇咧!看這樣子,她不去不行了,那個惡劣的家伙肯定說到做到。

  「好吧,我去找你喝下午茶。」溫玉清暗自翻白眼。天曉得她從來沒有這個習慣,喝什么下午茶?她剛吃完早餐兼午餐耶。

  「讓司機載妳過來吧。」

  「知道了。」當她是小孩子嗎?坐車這么簡單的事情都要交代。

  「我等妳。」

  「哦。」

  歡呼聲,不用懷疑就是在場的楚家人發出來的,簡直莫名其妙!

  「老公,天寒終于知道工作是忙不完的了。」楚媽媽夸張的抱住楚爸爸。「我真怕他一輩子這樣專注于打拚事業,卻忘記人生最重要的是享受。」

  溫玉清在一旁心有所感。看楚爸爸的樣子就知道他是注重享受的,說白了簡直就是不務正業,當年青春正盛時,有楚老太爺掌舵,等楚老太爺過世,楚天寒正好成年,事業擔子順理成章的落到他的身上……楚爸爸果然好命啊!

  「就是、就是,除了忙工作就是管我,都不曉得去交女朋友,連結婚都當成兒戲。」楚天碧笑得最開心。大哥的注意力轉移,她輕松了,萬歲。

  這話引得溫玉清側目。楚天寒沒時間交女朋友嗎?雖然他的花邊新聞不多,但是也不是禁欲主義者,至少就有几次被她無意中看到他跟女人去飯店。

  「玉清,快去吧,省得我大哥一會兒改變主意。」

  改變最好,溫玉清在心里默默的祈禱。

  「老黃、老黃,載少奶奶去公司。」楚媽媽興奮的替她喊人。

  溫玉清暗自嘆息,想不去是不成了。

  回樓上換好衣服,在楚家三人熱切的歡送下,坐車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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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她就不喜歡咖啡的苦澀,可是既然是咖啡廳,她想她還是識趣點好。

  溫玉清專心的往咖啡里加糖,恨不得把面前那一罐糖全部加進去。至少,楚天寒看到的情形就是如此。

  「妳那么怕苦嗎?」

  低低的含笑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來。

  溫玉清抬頭,看了從洗手間回來的人一眼,然后低頭,繼續加糖。

  「我懷疑妳再加下去,這杯咖啡還能喝嗎?」

  「反正我也沒打算喝。」她輕松的回答,拿起白開水送到嘴邊。

  他興味的看著她,「妳到咖啡廳喝白開水?」

  她挑眉,「我有點咖啡,又不是白喝。」

  笑意在嘴邊泛濫。她真的很有趣。

  「這樣不覺得很浪費嗎?」

  「我高興,你有意見嗎?」

  看她挑釁的眼神,他寵溺的一笑,端起自己的那杯拿鐵。

  「噗。」一口噴出喝下的咖啡,他駭然的看著對面一臉無辜的人。

  「你連我的也加了?」簡直甜得膩死人。

  她甜甜漾起一抹笑,「怕你會苦嘛,我是不是很體貼?」

  用紙巾擦擦衣服上的咖啡漬,楚天寒倒還鎮定,甚至還露出愉悅的表情,「的確是體貼入微,老婆,妳對我真是太好了。」

  一身的雞皮疙瘩。

  「好說、好說。」她皮笑肉不笑的敷衍。

  然后兩人之間沉默許久,一時不知道找什么話題。

  溫玉清心不在焉的看著窗外匆忙往來的行人,神思飄得好遠。

  她今天穿了一件天藍色無袖針織衫,和一條米白色九分褲,搭配一雙天藍色的細跟涼鞋。整個人看起來有一種說不出的舒服味道,一如她第一眼給他的感覺。

  他伸手在她面前揮揮,她視而不見。果然是神游太虛了,小妹說得沒錯,她常常處于神魂游離的境地,是不是當作家的人都這樣?

  「那只狗可愛嗎?」他不動聲色的輕輕靠近她。

  「可愛啊,牠還會做耍賴的動作呢。」她嘴角露出迷人的笑靨。

  「我們買一只回去好不好?」

  「不好。」

  「為什么?」他不理解,明明她很喜歡啊。

  「我沒空養。」溫玉清很有自知之明,依照她晝夜不分、三餐不正的作息,養寵物等于蓄意謀殺。

  「討妳歡心很難哪。」楚天寒嘆氣。

  她橫他一眼,沒好氣地道:「楚大總裁,請問一下,您的下午茶喝好了嗎?如果沒問題的話,我想回去了。」

  楚天寒看看手里的咖啡,然后勾出一抹詭異的笑,「老婆,我就知道妳是愛我的,為了多留我一會兒,妳居然把這咖啡弄得如此難喝,要消化它恐怕需要一點時間才行。」

  一臉的黑線。

  「你真的一點兒都不像工作狂。」她肯定。

  「我是個懂得合理安排時間的人。」他笑得意味深長。沒有別的事可做時,他將精力全部投入到事業上,現在找到事情做了,他當然就不會再一頭栽進工作中。

  「請允許我換個問法,」溫玉清捺著性子問:「楚總裁打算什么時候結束這個下午茶?」

  「等我喝完這杯咖啡時。」他微笑。

  「服務生,買單。」溫玉清干脆俐落的起身。

show 於 2008-04-03 09:4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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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4-03 09:4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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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站在豪華的商業大樓前,抬頭看著上面的燙金大字,溫玉清無奈的嘆了口氣。

  吃人嘴軟、拿人手短,她現在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楚家兩位老人生怕她這個到手的兒媳跑掉,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的把她牢牢的拴在楚天寒的身邊,說什么為了培養出深厚得不會被輕易破壞的感情。

  不易破壞?她現在就巴不得來個第三者什么的破壞一下呢。

  不敢回頭,她十二分肯定楚家兩老會一直盯到她進電梯。他們為什么要這么閑、這么無聊啊?放牛吃草不是挺好嗎?

  「小姐,請問您找誰?」柜台小姐的笑容很甜,態度很溫柔。

  溫玉清回以淺淺的笑容,「我找你們總裁。」

  「對不起,請問您有預約嗎?」

  回頭看看,楚家兩老在遠處招手,順便揮舞著手中的望遠鏡。

  溫玉清努力的維持笑容,「麻煩妳轉達一下,就說溫玉清外找。」如果可以,她是挺想就此打道回府睡大覺的,但是不行啊,后面的監督團還在呢。

  柜台小姐狐疑的看了看她。很舒服的打扮,卻不是名牌,妝也化得極淡,不像往常來找總裁的那些女人。但是看她那種氣定神閑的表情,說不准是個有來頭的人物,還是替她接線轉達比較保險。她拿起話筒,撥內線。

  「這里是總裁辦公室,請問哪位找?」

  「柜台這邊有位溫玉清小姐外找總裁。」

  「有預約嗎?」總裁的機要祕書可不是那么容易打發的。

  柜台小姐為難的看著溫玉清。

  溫玉清不以為忤的笑了笑。她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但是真的不想拿出楚太太的頭銜當通行証。「我在樓下等吧。」

  柜台小姐為她送上一杯白開水,困惑的看了一眼埋頭敲字的人。她相信自己的直覺不會錯,這位小姐肯定跟總裁關系密切,但是她卻一點也沒有說明身分的意思。

  這時電梯門打開,一對登對的男女走出電梯,女的親昵的挽著男子的臂彎,美麗的臉上洋溢著說不出的嫵媚丰采。

  柜台小姐的眼神不由自主瞟向溫玉清。那位小姐依舊埋頭玩電腦,似乎沒發現。

  楚天寒溫文的笑著,盡管笑意不曾到達眸底,對人和善有禮一直是他的堅持。

  「康小姐,確實沒必要一起吃飯的。」即使拒絕別人,他也是以圓滑的方式說

  「楚總,何必客氣,我們剛剛簽訂這么大的合約,一起吃個飯慶祝一下也是應該的。」

  「只有我們兩個慶祝似乎冷清了一點。」他笑著搖頭,試圖不著痕跡的將自己的賂賻抽回來。

  「我不認為他們愿意跟我們兩個一起去吃飯,跟自己的老板一塊吃,大概會害他們消化不良,也不能盡興。」康樂怡美麗的臉上露出頑皮的一笑,手更是緊緊扣住楚天寒的手不放。

  他點頭,「這倒也是,只是我們兩個恐怕還是不能一起吃飯。」在看到大廳內的熟悉身影,他的唇線不由自主的上揚。

  「怎么會?我問過你的祕書了,他說你中午沒約。」康樂怡懷疑的瞅著他。

  楚天寒笑,心中暗嘆。這個女人果然是個細心的人啊。「那是因為我也沒想到她會來。」他目光灼灼的定在大廳一角的某人身上。

  「誰?」康樂怡馬上警覺的四下張望。她是無論如何也不會放棄這個男人的。畢竟不管是從家世背景或相貌才情,他都是上上之選,跟她最為相配,也是絕好的「擋箭牌」。

  楚天寒臉上的笑容燦爛起來,眼中泛濫的笑意差點傾泄而出。他很開心會在楚氏看到溫玉清的身影,那是不是表示,她決定努力抓牢他這個金龜婿?

  「還是只喜歡喝白開水啊?這樣不會讓人誤會我們楚氏太過吝嗇嗎?」他快步走過去,戲謔的開口。

  手指一划,敲錯一個字,溫玉清霍然抬頭。

  「她是誰呀,楚……」康樂怡的目光終于與溫玉清對上,詢問的聲音戛然而止,眼睛驀地瞪圓。

  是她!居然是她!

  楚天寒拉起溫玉清,給她一個熱情的擁抱,開心的道:「怎么,想我了?所以到公司來看我啊?」

  沒有心情去反駁楚天寒自以為是的說辭,她看著表情瞬間千變萬化的康樂怡,眸中閃過愕然。

  上帝果然隨時在准備開人玩笑。

  「玉清……溫玉清,竟然是妳。」

  楚天寒錯愕的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切,剛剛還小鳥依人的康樂怡怎么在發現溫玉清后一百八十度大轉變,簡直是毫無氣質的失聲尖叫,外加張牙舞爪。

  「溫玉清,妳這些年躲到哪里去了,讓我找得好辛苦。」康樂怡的表情是憤怒的,眸底划過的卻是狂喜。

  溫玉清的嘴角掀了掀,禮貌性的點頭,「我哪兒也沒去,不好意思讓妳找得那么辛苦。」

  「妳以為搶了我男友,避不見面就什么事都沒了嗎?」康樂怡跳腳,平時辛苦維持的麗人形象當場瓦解,不復存在。

  楚天寒的手摟緊,讓溫玉清吃痛的掙扎了一下,他的眸光閃著危險的信號,「妳搶人家男朋友?」重要的是她搶的不是自己,這讓他大大的吃味。

  「沒有。」溫玉清惱怒的瞪著惟恐天下不亂的康樂怡。

  「妳還不承認,楊健明明就是因為情傷才遠走國外的,虧他還年年詢問妳的消息,妳沒良心。」康樂怡為某男大呼不平。

  楚天寒很不是滋味的看著懷里的人,拒絕接受她曾經有過男朋友的資訊,那讓他覺得自己的地位一落千丈。

  溫玉清真的很想翻白眼,「康學姊,不得不很遺憾的告訴妳,我的良心在N年前就喂狗了。」

  楚天寒為之失笑。他突然發現溫玉清除了面對自己時會出現手足無措的情形,面對他人時,她的冷靜著實令人敬佩,任何突發事件都無法讓花容失色,反而能夠有條不紊的從容應對。

  「玉清,妳這樣太冷血了,我都不計舊惡的想與妳冰釋前嫌,妳卻這樣冷言冷語的對我說話?」

  「事實就是我們之間沒有舊怨要冰釋,妳這樣夸張的表演我一點都笑不出來。」她以眼神警告某人適可而止。

  「楚總,你跟溫學妹是什么關系?」康樂怡終于發現自始王終溫玉清都被楚天寒攬在懷里,目光嫉妒的落在楚天寒的手臂上,几欲鑽出兩個洞來。

  「噢,忘了介紹,」楚天寒微笑,帶點炫耀的語氣,「這是我太太。」

  轟!

  康樂怡以火箭炮的速度沖過來,大力的推開,她抱著溫玉青尖叫,「妳居然嫁人,妳嫁人了……」她明明說過自己不嫁的,騙人!

  楚天寒蹙緊眉頭,有些無法理解康樂怡的失態。而且——這個康樂怡有毛病嗎?無論男女,她都要這么熱情大方的摟抱嗎?心頭的火苗急速竄升,讓他差點沖上去親手拉開她們。

  「妳為什么不是嫁給楊健?」康樂怡的眼神在叫囂:妳騙人!

  「留著給妳嫁。」溫玉清掙開她的手,拉開彼此的距離。

  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玉清,妳太傷我的心了,我以為當年我黯然退出,妳和楊健就會雙宿雙飛,事實証明我當年的退出毫無意義。」

  伸手拍拍額頭,溫玉清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一個楚天寒就夠讓她郁悶了,現在又蹦出康樂怡這號人物,上帝果然是看她過得太清閑。

  「事實証明楊學長當年的選擇無比正確,學姊這樣神經質的個性確實不適合他。」溫玉清站在公正的立場發表感言。

  楚天寒唇線上揚弧度擴大。不得不承認溫玉清說的是正確的,依康樂怡目前的表現而言,確實太過神經質了。

  「妳還說不是妳搶了他?」康樂怡尖叫,神情激動地看著溫玉清,「要不是妳的出現,他怎么可能會認為我不適合他?」原本她可以正常的戀愛結婚生子的,是溫玉清的出現打破了一切。

  溫玉清無力的撫額,有種挫敗感,「就算沒有我的出現,學長總有一天也會發現妳不適合他的。我只是比較倒楣的當了那個導火線。」紙是包不住火的,為何康樂怡就是死咬著她不放呢?

  楚天寒更新將溫玉清攬入懷中,微笑著問:「中午想吃什么?」

  她悶悶的道:「我想自己一個人比較吃得下東西。」經此一鬧,只怕兩個月后她注定要頂著「楚家下堂婦」的頭銜離去,唉!事情還是走到這一步。

  「楚總,不如我們一起去吃個飯吧,就當慶祝楚總新婚。」康樂怡興致勃勃的提議。

  楚天寒若有所思的掃去一眼,微笑點頭,「也好。」

  溫玉清悄悄橫了康樂怡一眼,后者視而不見,徑自開心的上前挽住楚天寒的一只胳膊,對于三人行似乎是感到非常的快樂。

  這個世界果然是充滿驚奇的,居然有人當第三者當得不亦樂乎,當然,能面不改色的面對自己婚姻第三者的當事人更是值得敬佩。

  楚氏總裁的新任妻子無疑是個讓人敬佩的女人。

  康樂怡貼在楚天寒的身上,不時的撒嬌發嗲,完全不理會此舉會引得餐廳內人人側目。

  楚天寒一直保持著微笑,甚至還很體貼的為坐在對面的妻子夾菜,不時的詢問菜色是否可口。

  任何人遇到這樣奇特的場面都免不了多看上兩眼。

  妻子、情人?到底哪一個女人更像是正牌妻子?答案大家心知肚明。這種怪事錯過就太可惜了。

  當天晚報就登出他們在餐廳用餐的照片,溫玉清是半點都意外的,她早就料到,再次遇到康樂怡只代表她的麻煩會愈來愈多,果然。

  「玉清,這位康小姐很上相啊。」楚天碧對照片上的人大加評論,大有八卦的嫌疑。「跟大哥站在一起挺相配的。」

  溫玉清輕呷一口清茶,專注的看著手上的散文集。有些無聊的人的無聊話是完全可以忽略的,好比此刻的楚天碧。

  「玉清,妳一點醋都不吃嗎?」楚天碧好失望的看著完全不受影響的人。

  溫玉清奇怪的睨了她一眼,口氣很肯定的回答,「沒必要吃醋。」吃誰的醋都可能,但就是康樂怡這個女人完全用不著。

  「媳婦,妳的表情好鎮定啊,天寒是不是很失望?」楚媽媽欽佩的看著媳婦。

  仔細想了想,她回答,「他當時很享受。」應該就是這么形容吧,臉上的笑容從頭到尾沒融化,不是享受就真不知該用什么形容詞了。

  「妳就這樣看著他們在妳面前你儂我儂?」楚爸爸一臉的難以置信。他家的媳婦到底是不是正常女人啊?任何一個女人看到這樣的情形早就潑一杯水過去了。

  「當時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反應,所以就當什么都沒看到,填飽肚子比較實在。」溫玉清繼續翻頁往下看,并不想解釋太多。有些事情自己心里明白就好,外人永遠不會理解的。

  楚家兩老對望一眼,再次肯定眼前這個女人絕對是最適合自家兒子的。兒子那樣別扭的個性,配上這樣性格怪異的媳婦簡直是絕配。

  很溫馨的畫面,父母妻子和小妹和諧的圍坐一起談天說地,喝茶看報。

  這就是楚天寒進門看到的,他不由自主露出溫暖的笑意。他喜歡這樣的畫面,這是他多年來一直追求的夢,想不到也有實現的一天。小時候父母就常年在外旅行,成年后更是難得一見。自己忙于事業,跟妹妹相處的時間也有限,一家人難得有機會齊聚一堂,像這樣溫馨相處更是從來沒有的事情。而她,他的妻子辦到了。

  「爸媽,還沒睡啊?」

  「不困。」楚爸爸回答,然后揚起手上的晚報,「你才新婚啊,怎么就這樣拈花惹草的?當著老婆的面,你都不想解釋一下嗎?」

  楚天寒走到溫玉清身邊,雙臂輕攏,低頭給她一個吻,「老婆,心情不錯啊。」

  她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扯出一抹笑,「還好。」

  迎上父母興味的目光,楚天寒笑得愜意,「我老婆一點兒都不介意,還需要我解釋什么嗎?」雖然不太滿意她沒有一點兒吃醋的表現,但是直覺告訴他,她只是認為沒必要吃康樂怡的醋,所以他的心情不算太糟。

  楚媽媽語重心長地道:「天寒,你不能因為妻子對你放心就無所顧忌啊,你要知道,妻子信任不代表你就可以任意妄為。」

  楚天寒坐到溫玉清身畔,極自然的攬住她的肩,就像他們已經是多年的夫妻一般。

  「我知道了,下回會注意。」

  楚天碧咕噥,「一點誠意也沒有。」

  溫玉清抿嘴輕笑。楚大公子真是有夠敷衍了,連天碧都聽出他的心口不一。

  楚天寒湊近溫玉清的耳朵,輕聲道:「很好笑嗎?」他愛極了她輕松自在的神態,比她時刻提防自己的表情更加的吸引他。

  溫玉清的身體立時緊繃起來,耳垂不由自主的發熱,目光閃爍的定在手上的書上,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去。他的威脅性太大了。

  感覺到她的僵硬,唇線輕揚,楚天寒饒有興味的看著懷里的人。她又不自在了,偏偏還能維持著鎮定的表情,這種表里不一的個性,確實值得佩服。

  「咳咳……」楚爸爸輕咳兩聲,旨在提醒兒子這是客廳,不宜出現限制級的書面,需要考慮到還有一個未婚女性在場。

  「我去沖個澡,你們繼續聊。」楚天寒好心情的放過溫玉清,讓她重新自由的呼吸。

  「哥今天的心情不錯。」楚天碧若有所思的看著樓梯方向。很久沒看到大哥笑得這樣開心了,跟平時那種假笑是不一樣的,很不一樣。

  楚媽媽微笑的看一眼埋頭看書的人,「因為妳大嫂給了他足夠的信心。」這個世界上最大的財富只有所愛的人才能給予,而她非常慶幸兒子已經擁有這種財富。

  「玉清,我就知道,妳做我大嫂是最合適的。」楚天碧開心的摟住好友,夸張的送她一記香吻。

  溫玉清笑著推她,「天氣很熱,不需要擁抱取暖。」

  楚天碧不滿的抗議,「那剛才大哥摟妳,妳怎么就不吭聲?」差別待遇,她要抗議。

  溫玉清翻書的動作一頓,笑著看看她,什么話也沒說。有些時候什么都不說才是最好的答案。

  楚媽媽笑道:「笨丫頭,妳大哥跟妳當然不一樣了。」夫妻間的親昵是最自然不過的了。

  溫玉清心頭苦笑。她一點也不喜歡楚天寒的親昵,只是礙于目前的身分,她是半點兒都不能拒絕,況且每次楚天寒的接近都讓她心煩意亂,莫名其妙的失去主控權。她討厭這種感覺,非常討厭,她習慣掌握一切,而楚天寒卻輕易的掌握了她的情緒,這不是個好現象。

  苦悶悄悄在心頭擴散。

  時針指向二的時候,楚家客廳里的四只夜貓子依舊精神奕奕的做著自己的事情。

  楚媽媽看著凌晨的重播倫理悲劇,哭得情難自禁,楚爸爸在一旁勤遞面紙,順便提供茶水服務。

  楚天碧窩在好友身邊看著A來的小說,作者不巧正是溫玉清。

  溫玉清專心的看著手中的散文集,想補充更多的知識到腦袋里,以便寫小說時可以文思泉涌。

  「媳婦,准備點夜宵吧。」楚爸爸瞄瞄鐘表,提議道。

  溫玉清點頭,放下書,走入廚房,雖然她的廚藝不算佳,但是跟三個廚房白痴一比,簡直是特級廚師的水准了。

  感覺到有人落坐,楚天碧開心地道:「這么快就做好了?」

  「大哥!」她吃驚的看著身邊穿著睡袍的人。

  楚天寒道:「怎么,看到我有必要這么吃驚嗎?」

  「當然了,通常這時候你都已經睡了啊。」

  「我也餓了。」他這么回答。

  是「孤枕難眠吧。」楚天碧笑得曖昧。

  「媽,電視演的都是假的,妳不要每次看都浪費眼淚,傷身體。」楚天寒忍不住提醒一下多愁善感的母親,真是不明白那種肥皂劇有什么好看。

  「其實哭泣對女人來講是有益的,眼淚可以排出體內的一些毒素。」溫玉清端著夜宵走出廚房。

  「真的嗎?」楚天碧好奇的問。

  她肯定的點頭,「當然了,不信哪天我找出資料給妳看。」

  「好啊、好啊,對了,妳准備了什么吃的?」

  「蛋花湯配蘇打餅。」

  「好簡單。」楚天碧不太滿意的撇嘴。

  溫玉清掃她一眼,「不滿意可以不吃,我不會強迫妳。」

  「我要是會做,一定不吃了。」她手腳俐落的搶到一碗。再慢就沒了,老爸老媽的手腳真快,而且大哥這個不速之客也很過分,一點都不臉紅的端起明顯是屬于玉清的那一碗就吃。

  無所謂的聳聳肩,溫玉清返回廚房,又盛了一碗出來。

  看著她挑了個離自己最遠的位置坐下,楚天寒輕笑一聲,不置可否,慢條斯理的喝著湯,享受著屬于家特有的味道。難怪父母和小妹深夜都聚集在客廳,一家人相處確實很舒服。即使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但知道家人就在身邊,那種感覺是說不出來的安心。

  看著自己咬了半口的蘇打餅被劫走,堂而皇之的放入他的口內,溫玉清愕然,有片刻的回不過神來。眼前這個無賴的男人真的是楚天寒嗎?

  「很好吃。」他火熱的目光落在她紅潤的嘴唇上,意有所指的說。

  臉不爭氣的泛紅,溫玉清掩飾的低頭去看書。他又在挑逗她了,她已經愈來愈無力招架這種挑逗,心在不知不覺中偏離理智。

  「老婆,該睡了吧。」他抽走她手中的書,拉起她,一臉誠懇的看著她。

  接收到楚家兩老及楚小妹的興味盎然的目光,溫玉清不自在的回以一笑,「是很晚了,明天見。」

  「明天見。」他們快樂的與她道別。

  被他摟著回到臥房,溫玉清簡直嘔到極點。她真的一點兒也不想回到臥房了。

  「我還不困。」她訥訥的說,目光就是不敢往那張大床上瞟。

  他低笑一聲,「我知道妳不困,就像往常一樣打妳的字吧,我只是不習慣聽不到打字聲而已。」才短短半個月,他已經染上這個壞毛病,真是讓他很無奈。

  心底暗松一口氣,溫玉清乖乖的取出手提電腦,爬到床上,打開。

  溫熱的大掌圈上她的腰,火熱的胸膛貼上背部,「老婆,妳真的打算讓我一直禁欲嗎?」輕輕的在她耳垂、脖頸上落上羽毛般的吻,密密麻麻一圈圈的將漣猗蕩開。

  溫玉清的臉像燒起來似的,身子僵硬,一動也不敢動,甚至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或許在她的內心深處一直都在等待這一刻的到來。

  「妳不吃醋,我不開心,妳都不想安撫一下我受傷的心靈嗎?」他將她壓到身下,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手指纏繞著她的長發。

  「我看你……很享受……」口有些干澀,溫玉清几乎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邪邪的一笑,他俯身到她耳畔低語,「我享受的是妳鎮定的反應。」面對他人時的冷靜與面對自己時的那種無措,讓他異常開心,這証明她是在乎他的。

  她愕然的看著他。

  楚天寒沒有給她任何解釋,貪婪的吻住早就垂涎的紅唇,手也往下探去。他已經忍得夠久了,今晚他一定要得到她,而她似乎也不并不是很抗拒。

  夜還很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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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腦自混沌中清明,目光的焦距漸漸清晰,溫玉清曲膝坐在床頭,頭埋在雙膝間,陷入深深的懊悔中。

  她怎么會讓自己走到這個地步?看著自己的心一天天的淪陷,她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心是她唯一想留給自己的,什么可以都不要,只要守住自己的心。曾經看母親痛苦的掙扎,父親瘋狂的行為……她不要愛,不愛別人,也不要別人的愛。縱使那個人是她曾經暗戀的對象,現在的老公。

  無欲亦無求,平淡安靜的渡過一生是她最大的理想。可是,這個理想如今卻長了翅膀,離她愈來愈遠。

  諾大的臥房內只有她一個人,楚天寒上班去了,她慶幸自己不必尷尬的面對他。

  已經發生的事無可挽回,懊悔也于事無補。溫玉清深深的吸了口氣,定定神,將所有的煩惱都拋到腦后,她會更加小心的守著自己的心,但愿可以留住。

  輕輕的動一下身體,酸痛蔓延全身,她忍不住蹙緊眉頭,咬牙下床,進到浴室去清理身子,緩解酸痛。

  穿著閑適的居家服下樓,打算解決肚子的溫飽問題,卻意外的發現家中有訪客。

  笑得異常開心的康樂怡正坐在楚家客廳,旁邊坐陪的除了楚家兩老還有楚天碧,而他們看著她的目光充滿飢餓,果然也才醒來沒多久。

  溫玉清認份的走進廚房。

  康樂怡的表情黯淡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提起精神,熱情的繼續跟楚家人聯絡感情。

  她還真不嫌累呢。聽著外面的談話,溫玉清有些無奈的搖頭。

  原本是想吃些東西再回房睡的,畢竟昨晚的運動量過大,體力消耗急遽,實在沒有多余的精力去做別的事情。只不過,遇到康樂怡這樣的訪客,就勢必得打亂原本的計畫。

  楚家兩老上街了,楚小妹也敗家去了,偌大的楚家除了新任的少夫人和訪客就只有几名佣人了。

  溫玉清懶散的躺在沙發上,手里捧著一本詩集。

  康樂怡就坐在她的對面,很認命的沒有坐過來。溫玉清那樣的動作,擺明了就是拒絕她坐過去嘛。

  「玉清,妳究竟打算忽視我多久?」在默默相處半小時后,她忍不住打破了沉寂。

  「妳根本就不該來。」溫玉清冷冷的回答,連頭都懶得抬。

  「我找了妳三年,三年耶,妳就這樣對我?」

  「沒人讓妳找。」

  「難道妳一點都不體諒我的用心?」康樂怡受傷的看著絕情的人,愛上同性不是她的錯,錯的是愛上一個不愛自己的同性。

  溫玉清終于自書中抬頭,表情很嚴肅的看著她,「學姊,我還是那句話,我不喜歡女人。」

  「可是妳說過不嫁的,卻還是嫁了。」康樂怡控訴。她說過自己不會嫁人,她才會以為她只是一時還不能接受同性戀情,那就表示自己未來還有機會,結果再度相逢,她卻已是羅敷有夫。

  無力的嘆口氣,溫玉清頭痛地道:「我嫁人和我愛不愛女人是兩回事。」

  康樂怡哀怨的看著她,「可為什么妳選的丈夫又是我看中的?」難得她自己終于想通了,也是著實受夠父親的逼婚,決定找個男人嫁了,而且也挑中對象的時候,溫玉清又再次出現,還是以那個男人妻子的身分出現——這簡直就像是老天的惡作劇。

  「大概我們兩個人都比較倒楣吧。」只有這樣解釋才能讓自己好受了。

  「那我也太倒楣了吧。」康樂怡發出不平之聲。當年要不是溫玉清的出現,她也不會發現自己真正的性向,而在她准備糾正性向的時候溫玉清又出現了,而且又一次毀滅她的人生計畫,她的人生兩度毀在同一個女人手里,她的命運確實太值得同情了。

  溫玉清看她一眼,很無奈的承認,「妳確實比我更倒楣。」

  康樂怡驀地放聲大哭。

  溫玉清無奈又好笑的看著失控的場面。哭出來,對她而言也許是種宣泄吧。至少那也是一種幸福啊,想當年,母親死時,她是連淚也流不出來……

  客廳中的兩個人,一個專心的哀悼自己不幸的人生,一個捧著詩集眼皮直打架。

  急匆匆趕回家中的楚天寒進門看到就是這樣一幅畫面,很——詭異!

  猶豫片刻,他決定還是不打擾康樂怡傷心了,輕手輕腳走到妻子的身邊,將挂在臂彎上的外衣小心的給她披上。沒想到這個動作驚醒快要睡著的人,溫玉清睜著迷蒙的眼眸,困惑的看著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張俊臉。

  「楚天寒?」他怎么回來了?

  「老婆,想睡就回房去睡啊,何必硬撐?」他憐惜的將她散落的長發攏正。

  「有客人。」她有些回不過神來。

  康樂怡止住哭聲,哭給溫玉清看和哭給別人看是絕對不一樣的,尤其是面前這個奪走她愛人的男人,她更不想讓他看到。

  「楚天寒,不管你有沒有娶妻,我是絕對不會放棄你的。」鼓起斗志,要挑戰命運。

  「啪」的一聲,溫玉清手中的詩集落地,神色怪異的看著燃燒著斗志的人,默然無語。

  楚天寒微笑道:「非常感謝妳對本人魅力的肯定,能被康總這樣的女人欣賞是敝人的榮幸。」

  這人真是臉皮厚啊!溫玉清在一旁暗自唾棄。

  「只有我這樣才貌雙全的女人才是最有資格站在你身邊的人。」康樂怡篤定的語氣讓人几乎以為她才是楚家正牌的媳婦。

  原來真正的高手在這里。溫玉清無比汗顏。

  雖然這兩人無論身家背景或是品貌才能都是極相配的,站在一起倒也確實登對,但是可不可以拜托他們不要這么目空一切?說好聽點是自信的表現,難聽一點就是自信心過度膨脹,導致驕傲自大。

  「按理說確實如此。」楚天寒點頭附和。

  溫玉清心頭悄悄竄起一簇火苗。這兩人很過分,當她不存在嗎?就算她確實長得離美艷差上一截……好吧,是差好多截,但內在美他們懂不懂?

  「妳最好看牢他,否則他出軌時妳別對我哭。」康樂怡撂下戰帖。

  楚天寒笑得饜足,「康總大可放心,我會在家吃飽再出門,不會在外面飢不擇食。」

  康樂怡堪比熔漿的目光几乎穿透溫玉清,讓她的臉難以控制的泛紅。楚天寒這話講得太露骨了,他不要臉,她可在意得很。

  「男人是最禁不起撩撥的動物。」

  溫玉清不由自主的點頭附和康樂怡的話。說男人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動物,其實還是滿寫實的形容,至少她自己的小說中常這樣描述。

  「妳也十分清楚對吧,否則妳不會一臉贊同。」康樂怡的表情閃過竊喜。

  接收到楚天寒質問的眼神,溫玉清決定還是識時務點好。英雄的下場大多太慘烈,不當也罷。「據科學調查顯示,男性的荷爾蒙分泌較旺盛,無法控制情欲是正常的。」

  「我懂,畢竟柳下惠也只出了一個而已。」康樂怡鄙視的掃過楚天寒的下體。

  溫玉清被噎了一下。是的,男人可供証明他們耐得住考驗的實例太少了,就連碩果僅存的柳下惠如今也開始被人質疑是不舉之人……

  「學姊,這個問題我們這樣當著當事人討論會不會太過火了?」溫玉清偷偷瞄瞄楚天寒,感覺他雖然在笑,但是其實很可怕。

  「妳開始擔心了?」康樂怡緊追不放。

  楚天寒眸中閃過寒芒,很不滿意有人這樣明目張膽的挑撥他們夫妻的關系,但嘴畔的笑依舊溫文和煦,「多謝康總這樣關心我們夫妻的『性』福,但是我真的下認為這事值得康總特意跑到家里來討論,更不值得妳激動得痛哭流涕。」

  他終于披不住羊皮外衣了,措詞這樣毒辣,溫玉清直覺的認為自己還是閃人比較好,悄俏的從沙發上滑下,慢慢的挪動身體,企圖以最不經意的方式逃離戰場。她真的困到不想參與任伺一場可能消耗體力的戰斗。

  楚天寒卻沒打算讓她溜走,長手一撈就將人攬入懷中,挑眉笑道:「老婆,妳打算去哪里?」

  她干笑兩聲,「我想就不打擾你跟學姊談天了,你們可能比較有話題聊。」

  「我們有交集的只是公事,而這是在家里。」

  「那就到公司去談吧。」她很賢慧的建議,愈來愈感覺自己有當賢妻良母的潛力。

  「我從公司回來不是為了再趕回去,外面的交通也不太允許我這樣浪費時間。」

  「那就破例在家里談吧,我給你們倒茶。」心頭長嘆三聲,她就是命苦啊,眼前的這一男一女,表面看都是人中龍鳳,可是性格全都惡劣無比,偏偏還同時對自己有著莫大的興趣,真不曉得該自傲自己魅力無窮還是去廟里拜拜。

  「桌上的茶應該還沒涼。」楚天寒戲謔的看著她困窘的表情,眼神一溜,瞥到她睡衣領口那一片的草莓,眸光一熱,感覺全身的熱量都集中到下面某一點。

  對他眼里突然涌上的欲望,溫玉清嚇得當場花容失色。不是吧,他折騰一宿這么快就恢復了?她突然感覺前途一片黑暗。

  「不好意思,上個洗手間。」人在緊急的時候就是腦袋不靈光,溫玉清腦中靈光一閃就說出連自己都覺得別腳的借口。

  楚天寒露出了然的縱容笑容,松手讓她順利脫身。

  雖然還是那張無害的笑臉,但是康樂怡卻感到背脊發涼,戒慎的看著他。

  「康總,我的家事實在不敢讓您費心,否則我大概會把我們的合作案搞得一團糟,畢竟家丑會影響我的心情。」

  康樂怡眼神一緊,牽強的一笑,「也好,畢竟這個合作案確實牽扯很大。」這個男人終于露出笑面虎的真面目了,威脅的口吻也能這樣漫不經心的講出來,口氣淡得仿佛在說天氣一樣。

  「留下來一起吃飯吧,雖然只是家常便飯,但保証可口。」

  「不了,我突然想起公司還有事,先告辭了,下次有機會再說。」

  「真是遺憾,那就下次好了。」

  「是呀,只好下次了。」

  「慢走啊。」

  「不用客氣,楚總不必送了。」

  聽著外面兩個人的對話,溫玉清簡直毛骨悚然。商場上的人果然都是笑里藏刀啊,幸好她沒有選擇從商,否則鐵定死得很慘。

  壞了,有腳步移到洗手間外面了,用腳指頭想也知道是楚天寒。

  「老婆,妳吃壞肚子了嗎?要不要我幫妳准備藥?」

  聽到這樣語帶調侃的關懷,溫玉清認為自己如果真是病人的話,一定沖出去扁他,但是她不是,她只是害怕外面的那頭狼。

  「你這樣的語氣真的不適合關心病人。」不自覺的語氣帶了點抱怨與撒嬌。

  「需要我進去抱妳出來嗎?」

  「這樣更沒誠意了。」她咕噥著。她就是不想讓他抱才躲到里面來的啊。

  「家里其他人到哪里去了?」楚天寒頗有閑情的倚在洗手間的外牆上與她閑話家常。

  「你妹去血拚敗家,你爸媽也上街去了。」

  「而妳在家招待客人?」他興味的挑眉。

  「沒辦法,大概他們認為情敵單挑的場面太過血腥,所以選擇自動回避。」根本就是蓄意留給她們一個空曠的戰場好雙雌爭霸。楚天碧臨走還不忘送她一記「加油,我支持妳」的鼓勵眼神,真是夠了。

  短暫的沉默,接著是興致高昂的問話,「妳怎么把康樂怡弄哭的?」

  果然,楚天寒也擁有楚家人天生的八卦因子。

  「她自己一時悲從中來,就這么哭起來了。」雖然與事實有點出入,但基本屬實。

  「噢。」露出疑惑的眼神,他回味一下自從康樂怡見到溫玉清的所有言行,表情頓時高深莫測起來,看著緊閉的洗手間門,他緩緩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老婆,我回房拿文件再到客廳陪妳,有事喊我。」

  溫玉清在里面長舒一口氣,這才發現雙手均已汗濕。她是真的不曉得如何面對他啊!

  回到臥房拿到文件,楚天寒的目光留戀的望向大床,腦中不由得浮現昨晚酣暢淋漓的發泄,不可否認的,當發現她是處子之身時,他是如何的狂喜興奮,就像得到上帝最珍貴的恩賜。

  床頭的一樣東西吸引了他的目光,他走過去將它拿起——神情在剎那間變陰沉,下意識的握緊手中的東西,几乎想捏碎它。

  他懷著連自己都無以名狀的怒氣下樓去,卻在看到坐在沙發上悠閑吃著水果的人時,又換上一貫微笑的表情。

  「文件拿到了?」啃著蘋果的人問。

  「好好休息,我回公司了。」

  望著楚天寒疾步離去的背影,溫玉清微微的皺起眉頭,好奇怪!他剛剛一副要在家辦公的模樣,怎么這會又趕著回公司上班?

  不管了,她終于可以不受打擾的去睡覺了,真好!

  而回到公司的楚天寒,直截了當的給了還在加班祕書一份任務后就回辦公室去了。

  楚天寒的祕書很納悶的看著手中的几顆藥片。總裁一回來就給了他一個很奇怪的任務——去找跟這種藥片一模一樣的維他命,連個牌子名稱也不給,簡直是故意刁難。

  「嗨,承正,你在發什么傻?」

  正拿著楚天寒給的藥發呆的祕書猛然被嚇了一跳,抬頭看到李子明,猶如在沙漠中看到綠洲。「子明,你來得正好。」

  李子明笑得不懷好意,「我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變成救世主,讓我先去照照鏡子看身后有沒有多出一雙翅膀。」

  「不用照了,你肯定成不了天使。」齊承正吐他槽。一個整天鑽法律漏洞的人肯定沒少助紂為虐,天堂不會那么沒水准的。

  「那我不會幫你了,惡魔可不太有心情去幫助別人。」李子明一本正經的聲明立場。

  看吧,律師的陰險嘴臉馬上就露出來了。齊承正橫了他一眼,認命的走向電梯。他怎么會認識楚天寒和李子明這兩個惡魔啊?一個設計他來當什么機要祕書,有沒有搞錯?他是男人耶!另一個三不五時的找上門來惡言相向,嫉妒他英俊也不明說,而自己居然還跟這種人成了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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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總裁辦公室,李子明劈頭就問:「天寒,你到底給那個人妖什么任務?他一張好像已經便祕三年的臉。」他這種心態是完全的嫉妒。齊承正長得太陰柔美麗了,兩人站在一起總是會被他搶去風頭,他不爽。

  「你老是這么嫉妒他的外表,真是小心眼。」坐在辦公桌后的人戲謔的揚眉,對于兩人多年的明爭暗斗無力至極。

  「別轉移話題,你到底指派他什么任務?」

  「你又來干什么?」他打個太極推回去,不太想提及家事。

  李子明的笑諂媚起來,「可以到你家拜訪一下嫂夫人嗎?」他想看戲肖想許久了,按捺這么久實屬不易。

  楚天寒給他一記超級大白眼,「收起你的口水,我老婆不是你能肖想的。」

  「不敢、不敢,斗膽問一句,夫妻生活幸福嗎?」李子明一副八婆嘴臉的趴到辦公桌上,雙眼泛光的看著好友。

  楚天寒毫不客氣的飛起一腳,李子明俐落的后退,放聲大笑,「明白了,肯定是你欲求不滿,真不知道你娶老婆是做什么用的。」

  「恭喜你——」楚天寒故意頓了頓,接著口齒清晰的道:「猜錯了。」憶起昨晚的美妙,唇線遏止不住的上揚,完全是意猶未盡的回味表情。

  「原來肥肉吃到嘴了,要不要我送份賀禮?」

  「把你每年從楚氏拿走的那部分當賀禮吧,我不介意。」

  「喂,楚大老板,那是本人的心血所得,你別太狠哪。」

  「說明來意吧,你這個金牌大律師今天怎么這么閑有空專程跑過來找我聊天?」

  李子明興致勃勃的再度靠近,「聽說昨天你上娛樂版頭條了,這么多年來終于有人敢明目張膽的報導你的私生活,不簡單啊。」不勝感慨的嘆口氣。

  楚天寒不動聲色的一笑,「想讓他們報導當然就可以報導了。」

  「你說要是新上任的楚太太知道這件事的幕后真相,會不會有手刃親夫的行為?」他露出無限期待的表情。

  「我強烈建議你去問她本人。」楚天寒笑得奸詐。

  「我似乎嗅到陰謀的味道。」李子明挑眉。

  「名震黑白兩道的李大律師也會怕?」

  「雖然這招激將法真的很老套,但我確實很想去見見那位糊里糊涂賣掉終身的偉大女性。」

  楚天寒刀一道銳利的目光射過去。

  李子明哈哈大笑。爽啊!

  桌上的手機突然響起,辦公室內的兩人對視一眼,楚天寒伸手去接。

  「楚天寒,去幫你寶貝妹妹付帳。」溫玉清懊惱的聲音傳過來。

  「天碧怎么了?」

  「她居然出門敗家不帶卡,現在在賣場等人去贖。」害剛剛進入夢鄉的她再次被迫中止睡眠,簡直天理難容。

  「那妳呢?」他警告某人不許靠太近。

  李子明視若無睹,只差沒貼過去了。

  「你還敢問,我除了補眠還能干什么?」溫玉清差點咆哮,腦袋趴回枕頭上,連眼睛都懶得睜開。

  李子明拚命憋笑。頭等閨房機密,今天果然賺到了。

  楚天寒微微一笑,「妳確信真的想讓別人看笑話?」

  溫玉清沉默片刻,然后聲音拔高,「替我轉告他,請他去死。」居然還有跟楚家人一樣毛病的人,喜歡偷聽人家夫妻間的電話,就不要讓她知道是誰,一定整死他。

  楚天寒哈哈大笑。

  李子明摸摸鼻子,咕噥道:「這么火爆啊?」

  「記得去救你妹。」最后囑咐一聲,電話戛然而斷。

  楚天寒輕嘆一聲,頗有微詞的對著手機道:「也不給個告別吻,就這樣挂斷了。」

  「我比較相信她會拿把刀對著你。」李子明又趴到近前。

  「李大律師,關于妨礙正常夫妻關系的人請問該如何申訴?」他眼睛微瞇,語氣輕柔的問。

  李子明一本正經的做思考狀,然后很肯定的回答,「那就要視情況而定了,你確信那個人妨礙到你們的夫妻生活?」

  「是夫妻關系。」他訂正。

  「差不多。」一臉皮笑。

  「對于一個法律人士而言,我非常懷疑你的專業度。」

  「沒關系,只要你不會忘記付咨詢費就好,請盡管質疑。」

  悅耳的鈴聲再次響起,打斷兩個男人之間暗潮洶涌的情形。

  楚天寒揚眉。又是她打過來的。

  「楚天寒,拜托你以后雇人二十四小時跟緊你的父母。」溫玉清抓狂的吼道。她只是想睡覺而已,為什么上天連這一丁點的心愿都不成全她?

  「這回是爸媽。」了解的點頭,楚天寒已經猜出了個十之八九。「他們又怎么了?」

  「跟你妹一樣。」她想尖叫。楚家人是商量好的嗎?同時間搞這種烏龍。

  他能理解她的心情。一個嗜睡如命的人在極度渴睡的情況下被人這么三番兩次的打擾,她確實應該抓狂。「他們為什么都不打電話給我?」

  「那就代表你得檢討一下自己做人的失敗之處了,何必么問我?」

  「既然他們找的是妳,妳何必找我?」

  「是你們家的事情不找你,我找外人嗎?」

  「請允許我提醒妳,妳現在足貨真價實的楚家媳婦。」楚天寒的嘴角抿緊,不太喜歡她一直划清界線。

  沉默。

  「妳睡著了嗎?」楚天寒輕輕的問。如果她真的睡著了,他也不太想打擾到她的睡眠。

  「這種情況下我要還睡得著,只能說我已經離成仙不遠了。」她咬牙切齒的回答。

  「我會派人去找他們,但是請問一下,他們目前所在的地址是?」

  又是片刻的沉默。

  「他們天才的回答是台北最大最繁華的賣場。」簡直讓她有吐血的沖動。

  這下楚天寒也快吐血了。

  楚家的二老一小確實讓人太操心了。

  李子明再度爆出爽朗的笑聲。

  「李子明,麻煩你去了,好在你跟他們都熟到快爛了。」

  烏云似乎盤踞到頭頂,李子明憤慨的瞪著一臉笑意的楚天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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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來者是客,主人應善盡待客之道。

  可是,如果這個客人擺明是居心不良的上門來看戲,身為主人是不是可以不予理會?

  溫玉清一邊挖著手里的半顆西瓜吃著,一邊默默的思考。

  左邊,楚家兩老人手半顆瓜,右邊,楚家小妹捧的依舊是半顆瓜,三人的動作完全跟坐在對面的那位楚家新任少夫人一模一樣,專心一致的挖著瓜瓤,一口一口送進嘴里。李子明郁悶的發現,他們一點待客的意思都沒有,眼里除了手上的西瓜,似乎再也看不到其他。

  他清清喉嚨,提醒他們客人手里可是半粒西瓜子都沒有。

  抬眼瞄他一眼,溫玉清打破沉寂,「李先生喉嚨不舒服?」

  他眼角輕抖,「我很渴。」這樣說夠明顯了吧?

  「剩下的西瓜在冰箱冰著,我們打算下午繼續吃。」溫玉清的話得到兩邊三位楚家人的一致點頭認可。

  黑線在李子明的腦后形成滴落狀。

  「噗。」有人老實不客氣的笑出來。

  李子明噴火的眼睛瞪過去。樓梯上正悠閑的走下來的人可不正是楚氏的現任總裁楚天寒先生嗎?他穿著休閑的家居服,一副懶洋洋的神情。

  「你們家的待客之道愈來愈差勁了。」他不滿的控訴。

  「你打擾了我們的睡眠時間。」楚天碧小小聲的嘀咕。

  李子明鄙夷的掃過去,「楚大小姐,妳又不是豬,整天無所事事就知道蒙頭大睡。」除了長得還不錯之外,真是一無是處。

  這話似乎犯了眾怒,因為同時有四雙眼睛瞪過來。

  「我道歉。」識時務為俊杰,李子明不笨。

  「天寒,我記得你向來不過周末的,怎么今天會在家?」轉移話題是個明智的選擇。

  楚天寒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到吧台倒了杯冰水,「有家室的男人當然會不一樣。」要不是他不合時宜的造訪,他還有機會抓老婆再溫存一會兒的,所以,他也很不滿意這位客人的到來。不會選下午再來嗎?還是專程來吃早餐的?雖然楚家不介意提供飯食,但是壞了主人偷香計畫的客人,就難免受到差別待遇了。

  「你何苦一直刺激我,我可是你的証婚人啊。」李子明小小的給他一記提醒。

  楚天寒回他一記「你給我小心」。

  「楚太太——」一語出唇,才發現一個大大的錯誤,在座的老少共有兩位楚太太,而她們都用詢問的目光看著他。

  「楚少夫人,」李子明重新稱呼,「有時間可以單獨談談嗎?」

  溫玉清的目光在楚天寒和李子明之間徘徊,然后輕輕的點頭。似乎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而且是有關她本身的。

  「老婆,妳不認為當著老公的面答應陌生男人的邀約是很不明智的嗎?」楚天寒理所當然的坐到妻子身邊,老實不客氣的搶過湯匙挖了瓜瓤吃。

  溫玉清瞅了瞅對面西裝筆挺的男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個成功人士,雖然目前職業不明,但感覺會是很高尚的職業。「他應該不算陌生人吧,如果他真的是証婚人的話。」她想到了,應該是那個據說既是証婚人又是合同的見証人的律師。

  「妳確信自己見過他?」楚天寒揶揄道。當時她只差沒睡死了。

  她面不改色的說:「至少我相信律師的話。」將手中的西瓜塞入楚天寒的手中,杜絕他有手來對自己毛手毛腳。

  李子明得意的瞥一眼楚天寒,語氣真摯的表示,「我以人格保証妳不會后悔跟我談話。」

  「難講。」溫玉清起身去吧台倒了兩杯涼茶,遞給他一杯,后者報以感激涕零的表情,「說不定跟你談話之后我會更后悔,無知有時是福氣。」低頭飲茶,她極力掩飾臉上的神情。

  李子明深深的看了一眼擠坐到楚天碧身邊的她。她眉宇間一閃而過的是歷經滄桑的感慨與頓悟,無知是福說出來容易,若經歷過再說出來就不那么輕松了。

  感覺到兩道刀般的目光射到自己身上,李子明回神,陡然發現注視某人的老婆時間太長了,不由得歉然一笑。

  「天寒,好久沒到你書房坐坐了,介意我借用一下嗎?」他使個眼色。

  楚天寒心領神會,微笑道:「只要你不拆了它,怎么用都不要緊。」

  看著他們相攜走入書房,溫玉清的眸底划過一道亮光。他們大概有什么事要密談吧,隱隱約約感到似乎與自己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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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進書房,楚天寒就毫不客氣地送給好友一記鐵拳,「記住她是我太太,不是未婚女性。」剛才真想挖出他的眼睛。

  李子明吃痛的捂住小腹,哀怨的看著他,「你太小心眼了吧,我只是多看了几眼而已。」

  「一眼都不許多看。」相處愈久,楚天寒就愈感覺溫玉清散發著淡淡的迷人氣質,很容易讓注意她的男人沉迷,所以他一定要杜絕一切的可能。

  「好,不看。」李子明舉手做投降狀,「可是,你真的了解她嗎?我感覺她剛才的神情好像藏著極大的痛苦。」

  「李子明——」楚天寒厲聲叫道。幸好書房的隔音設備極佳,否則鐵定讓外面的人驚訝。

  李子明馬上閃得遠遠的。不好,踩到老虎尾巴了,不妙,大大不妙!

  「我只是建議你再調查清楚一點。」趕緊講出自己的懷疑,他對楚天寒的拳頭有多硬可一點了解的興趣都沒有,「律師的直覺是很准的,尤其是我。」末了,不忘臭屁一下。

  「哼!」楚天寒不屑的瞪一眼,倒也認真的思考起來,片刻之后道:「我會再去查。」先前他就一直覺得她的資料太過簡單,就像被人刻意修飾過的一樣。

  看著好友的神情,李子明恍然,「原來你也懷疑。」

  楚天寒白他一眼,宣局的挑起眉,「我又不是笨蛋。」況且對于所愛的女人,他當然會留心有關她的一切。

  「我明白,長腦袋的人就都明白楚氏的總裁絕不是笨蛋。」李子明小小的恭維一下。鑑于某只老虎懷疑他對其所有物有著覬覦之心,他還是好話多講為妙。

  半個小時后,兩個男人勾肩搭背的走出書房,看起來相談甚歡。

  「程媽,中午子明要留下來用餐。」楚天寒愉快的吩咐。

  「知道了,少爺。」

  楚天寒走到專注看書的人身后,俯身偷看,當下俊臉一片傻怔——

  圖上兩個赤裸的美少年正在……做愛!體位畫得是清晰明朗,連表情都很……生動!

  「老婆——」他陰森森的低喚。

  「啊!」溫玉清嚇得將手中的漫畫摔到地上。他想嚇死她啊?

  「妳就看這種書?」目光很恐怖的看著那本落地的漫畫。

  溫玉清的臉不可遏止的泛紅。他肯定看到那個了……她訥訥的道:「這是天碧的。」幸好不是她自己的。

  「楚天碧。」目光對准几乎將頭埋進半顆西瓜中的妹妹,「下個月零用金減半。」

  「為什么?!」楚天碧慘叫,差點激動得將已然挖空的西瓜皮蓋到大哥俊美的臉上去泄憤。

  「妳買的書荼毒到了我的妻子。」他將書拾起當罪証出示。

  「啊!」楚天碧傻眼。她荼毒玉清?這種東西明明是玉清介紹自己看的啊!這年頭怎么都黑白不分啊?她張口想解釋,但是念及日后還要依靠玉清這棵牢靠的大樹好乘涼,于是含淚承擔罪責。

  「老婆,有事跟妳商量。」他拉過在一旁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她。

  溫玉清有種不妙的感覺,「什么事?說吧。」死都不肯移動半步。

  他唇角輕揚,湊到她耳邊,「夫妻間的事情,妳確定要我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他是不怎么介意了。

  她咬牙瞪著他,很想幻化出一把人間凶器砍上他几刀出出氣。他是吃定了她不敢聲張,嗚……可悲的是她的確是不敢聲張,臉皮薄嘛。

  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可恥的挾持回臥房,溫玉清只差沒跟客廳來場十八相送的戲碼了。

  「喂,你不要太過分啊。」矮身躲過進門就變狼人的楚天寒。

  他一臉的淫笑,眼中奔騰著欲望,「誰叫妳要看那種書,讓我不得不懷疑自己的努力不夠。」

  「沒人要你偷看。」她往旁邊躲去,死都不肯再讓他碰。她絕對不要再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

  「事到如今,妳就乖乖認命吧。」他大手一伸,成功的將她納入懷中,低頭就來記情欲十足的熱吻。

  「走開……不要……」溫玉清的掙扎由激奮轉為綿軟。這個男人已經十分清楚她的敏感地帶,簡直是惡魔。

  輕輕啃嚼著她滑膩的肌膚,快速的扯掉她身上礙事的衣物,大手蜿蜒而下直搗核心……

  「給我……」

  正處在理智與情欲拔河之中的溫玉清,倒抽一口涼氣,直覺的曲膝想給他致命的一踹——

  「我愛妳……」

  要命啊,這個男人居然會在此時進出這么一句話。溫玉清腦中一怔,心頭高唱起挽歌。

  當他以銳不可當的姿態進入她的時候,她下意識的想推開他,但是反而讓他更加的熾烈,火燒得更旺。

  淺淺的呻吟混合著歡愉的淚水,與男子粗嘎的喘息交織成一曲抑揚頓挫的完美樂章。

  他看著身下死命咬緊牙關不肯吟哦出聲的人。她的指甲都快嵌入他的肉中,但就是執拗的不肯叫出聲。

  楚天寒加快自身的律動,邪惡的想看到她失控,與他一起攀登上欲望的顛峰共舞。

  你不是人。她眼中透露出的就是這樣的訊息,狠狠的在他背部留下歡愛的痕跡,終于再也承受不住的發出激情的呻吟。

  男人發出饜足的低吼,徹底解放之后,翻身倒在她的身邊,將徹底疼愛過的她摟入懷中。

  「楚天寒,你這個混蛋,離我遠一點。」溫玉清憤怒的看著身邊的男人,手腳酸軟得連踹他的力氣都使不出。

  「別鬧。」他安撫的拍拍她的頭。

  別鬧?到底是誰在鬧?溫玉清心火陡起,不知打哪來的力量,一腳就將人踹下床,將床單往身上一裹就跳下床。

  楚天寒暢快的笑出來,一伸手就捉住企圖走入浴室的她的腳,稍一使力就將她重新拉倒在懷中,闐黑的眸子閃動著詭異的光芒,笑得不懷好意,「原來,妳每次說累到不行是騙我的,精神還好得很嘛,那就再戰几回吧。」

  「啊——」溫玉清尖叫,手忙腳亂的拿床單掩著身。「你你……不要臉……」眼光一下小心瞄到不該瞄的東西。那東西居然又「起立」了,真是……

  蠻橫的將床單扯下,拋得遠遠的,他再次成功的壓在她身上,笑得邪肆,「老婆,喂飽我是妳的義務,不能賴皮哦。」

  「你的欲望像個無底洞,誰喂得飽。」她繼續掙扎,臉也紅得像番茄。

  「妳呀。」伸手箝住她揮動的雙手,俯身吻上那兩片此時顯得有些聒噪的紅唇,將她的滿腹不甘與憤怒統統吞下腹。

  「啊……爛人……下地獄去……停下來……」溫玉清破口大罵,再也不想沉默下去,反正臥房的隔音很好。

  一室歡愛過后的氣味,溫玉清躺在床上一點動的意愿都沒有,只有噴火的眸子透露出她滿腹的憤怒與不甘。為什么那個男人還可以神清氣爽的抱自己去沖澡,順便再揩她的油?不公平!

  「老婆,午飯時間就要到了,妳真的不下去了?」楚天寒笑得饜足的俯身看

  她是不想動,不代表她不能動,二話不說,抓起一旁的枕頭就砸了過去。

  輕而易舉的抓住枕頭,他笑得異常開心,朝她眨眨眼,玩味的道:「老婆,我突然發現,妳的體能似乎有無限的潛力啊。」意有所指的瞄過她的身體。明明該是疲累到昏昏欲睡——至少以前每次都是,現在他不得不懷疑她是故意裝出來騙他的。

  心頭一緊,溫玉清以憤怒掩飾心中的慌亂,「滿腦子色情的豬。」

  「妳要一起下去嗎?」他很認真的問。

  「我當然要下去了,否則不是擺明了告訴下面的人剛剛發生了什么事嗎?」不滿的咕噥著,她慢慢的下床,打開衣櫥,蹙眉掃過那些衣物,再看看自己渾身上下沒一塊完好的肌膚,厭惡的拿過一身休閑服,這是楚大公子指明要買的情侶裝,她是非常非常反感的,但是目前好像只有它可以遮蓋身上的歡愛痕跡。

  看著楚氏夫婦一前一后的下樓來,而且楚某人又是一副神清氣爽到神仙也羨慕的表情,李子明曖昧的笑了。

  好心情的楚天寒瞥他一眼,不予計較。

  「少夫人,天寒跟妳說了什么,要這么老半天?」李子明朝鐘表看了看,繼續道:「差不多兩個鐘頭啊。」

  冷冷的睇他一眼,溫玉清淡淡地說:「要是能告訴你剛才他就在客廳講了。」

  李子明自討沒趣的摸摸鼻子。這位楚太太有點嗆哦,感覺不是容易讓人欺侮的。

  「玉清,下午我們去逛街。」楚天碧開心的趴過來。

  溫玉清不冷不熱的說:「我記得妳大哥好像要把某人的零用金減半的。」

  「用妳的啊。」楚天碧笑咪咪的說。

  扯扯嘴角,她無奈的搖頭。算了,反正那張卡的帳單也不是自己要付的,不如讓天碧開心的刷,順便出出自己心頭的那口惡氣。

  「小妹,我說過妳可以用妳大嫂的嗎?」楚天寒似笑非笑的看過來。

  「也沒說不能用啊,還有,為什么不肯給我你的副卡啊?」楚天碧蹦蹦跳。

  「以后妳老公會給妳的。」楚天寒聳聳肩。他的副卡只給自己老婆。

  楚天碧馬上豪氣干云的道:「我一定要嫁一個最最有錢的老公。」

  「那就努力去釣妳的金龜婿好了,只要妳按時出席上流舞會茶會什么的,每一場總有機會碰到的,祝妳好運。一撇撇嘴,溫玉清不怎么認真的建議。

  楚天碧一臉的深受打擊,「在那種場合出現的大多是些統绔;子弟,吃喝嫖賭樣樣精通,比我還會敗家,我嫁來養他嗎?」

  李子明一臉揶揄的挨近,小聲的道:「天碧,妳雖然不學無朮,倒也頗有自知之明啊。」

  「該死的李子明,你不刺激我心里很痛苦是不是?」楚天碧凶悍的扑過去。氣死她了,三天兩頭的就上門來打擊她,簡直拿她當打發時間的寵物一樣。

  溫玉清歪歪頭,若有所思的看著打鬧的兩人。

  「妳覺不覺得他們很配?」

  楚天寒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在耳邊冒出,嚇得她惱怒的瞪過去,「你不能先打聲招呼嗎?」自從來到楚家,她的神經系統一再受到前所未有的挑戰,往事又常常跳出來讓她郁悶。

  「先生、太太,飯好了,要開飯嗎?」程媽恭敬的站在老主人面前問。

  楚爸爸望望楚媽媽,楚媽媽望望他,再各自望望肚皮,同時郁悶的嘆氣,剛剛西瓜吃太多了,似乎還沒消化完。

  「開飯吧。」楚天寒開口。他餓了,剛剛體力消耗過劇,他要補充熱量。

  溫玉清心中暗嘆,對程媽微笑,「程媽,下午記得再給爸媽准備吃的。」很難拒絕楚家兩老那可憐兮兮的眼神,感覺要不滿足他們的心愿會很殘忍。

  「妳會把他們慣壞的。」楚天寒搖頭,目光有些不贊同。

  她不以為然的撇撇嘴。才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不會慣壞他們的,距離自己離開的日子愈來愈近,她突然有些舍不得離開,自我厭惡的先唾棄兩聲。

  楚天寒生硬的抓住她的手,眸底燃燒的是不容忽視的烈焰。她還在想離開的事情,不久前還在自己身下吟哦媚態橫生,轉過臉來卻是一副涇渭分明的態度,他討厭這樣的情形,非常討厭。

  納悶的看著他怒意泛濫的眼睛,「怎么了?」

  努力壓抑住憤怒,松開手,他改攬向她的肩頭,笑道:「沒事,吃飯去吧。」他不會允許她離開的,她最好趁早認命,這輩子楚家就是她唯一的家。

  「玉清,妳的胃口真好,剛剛明明跟我們吃的東西一樣多啊。」飯桌上楚天碧無比欽佩的看著埋首吃飯的人。

  溫玉清不自在的抿抿唇,沒有理會。

  李子明悶頭竊笑。這個傻女孩,那是因為某人讓她大嫂消耗太多體力了嘛。

  楚天寒不著痕跡的在桌下踢他一腳,李子明的神情馬上恢復正常,專心的吃著碗里的飯。

  快速的吃完飯,溫玉清起身往樓上走去,片刻之后下來,把一張卡遞給楚天碧,「天碧,下午我有事,不陪妳逛街了,卡給妳。」

  「一個人逛好悶。」楚天碧抱怨。

  她輕笑道:「我覺得妳一直都挺自得其樂的,是不是覺得沒人幫忙提東西很麻煩?」

  楚天碧笑得有些心虛。

  「我相信李先生會很樂意陪妳去逛的。」溫玉清笑得溫文的看向李子明,后者馬上感受到跟自己好友楚天寒一樣的氣息。

  「我下午正好沒事。」他從善如流的回應。

  楚天碧卻垮下臉。她不想跟這個男人一起逛。

  「玉清,下午到底有什么事要忙啊?」她涎著臉搖晃著大嫂的胳膊。

  「康學姊找我喝下午茶。」

  「不准去。」楚天寒馬上反對。依據他最近的觀察所得,那個女人根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她希望得到的竟然是自己的老婆!這絕對是他不能容忍的,這年頭還得跟女人搶老婆,真是無奈。

  「就是啊,玉清,妳都不怕她潑妳硫酸嗎?」楚天碧八卦的問。

  溫玉清笑得篤定,「她不會。」

  楚天寒暗惱于心。那個變態女人當然不會,她只會想著如何挑撥他們夫妻間的感情,然后得到溫玉清。

  「我陪妳去好不好?」楚天碧突然發現逛街不如這件事有趣。

  溫玉清很肯定的搖頭,「不好。」

  「我陪妳去?」楚天寒自告奮勇。

  「更不行了,兩個女人約會你湊什么熱鬧?」她白他一眼。

  但是那個女人是變態!楚天寒頭一次不能那么理直氣壯的將話說出來,心里真嘔啊。

  「就是啊,大哥,你們男人喝酒的時候,我們女人也不會跟啊。」楚天碧插

  「下個月妳的戶頭上不進一毛錢。」楚天寒挂著淡淡的笑意對妹妹說。

  「啊——」楚天碧發出慘絕人寰的尖叫。沒錢?直接殺掉她比較快。

  「我的卡,妳拿著花。」溫玉清此時非常友善的提供后援。

  李子明一口飯差點噴出來。這位楚太太擺明了跟丈夫做對到底啊,佩服、佩服。

  「玉清,妳太好了。」楚天碧狂喜的扑向心目中的天使,大大給她一個擁抱,讓大哥的臉色瞬間鐵青。

  「天碧,如果妳不想以后都沒錢花的話,最好放開妳大嫂。」李子明輕咳兩聲,決定救救這位白痴小姐。

  楚天碧立刻放開溫玉清。

  楚天寒將老婆納入懷中,自從知道康樂怡的性向后,他現在對于同性擁抱自己的老婆也是時刻提防著,即使是自己的親妹妹也不成。

  陡然間憶起妹妹打高一那年開始就張口閉口玉清長、玉清短的,一直到現在那種狂熱的態度都沒有消退……星眸半瞇。難道天碧的性向……不行,他絕對不允許妹妹有那種癖好,尤其對象可能是自己的老婆。

  「子明,過來。」勾勾手,示意有話密談。

  李子明放下碗筷,跟著他走進書房。

  「玉清,大哥搞什么?」

  「人來瘋。」溫玉清淡淡的說,上揚的嘴角卻帶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看來,他似乎是知道康樂怡的性向了,只是居然連自己妹妹都防,就真的有點讓人啼笑皆非。

show 於 2008-04-03 09:4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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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以來,溫玉清都認為逛街是件浪費生命的事情,但是為了避免被女性同胞群起毆之,她還是含笑支持女人們走上街頭,血拚敗家,反正也不是敗她的,何必替她們擔心。

  嫁入豪門,當上人人羨慕的楚家少奶奶,她才發現其實貴婦的生活還真是乏味!

  如果妳有嗜睡的症狀,請放心大膽的睡,睡死了都不會有人敢吭半聲。假使妳很喜歡花錢來表現夫家的富有程度,請盡管刷卡,刷爆几張都沒關系。再不然,聯絡一群同道中人,來個下午茶聚會,東家長、西家短,可以讓妳快樂的打發掉充裕的時間……

  總之,有錢有閑的豪門貴婦生活,讓溫玉清大大的吃不消。自從被几名同社區的太太拉去參加過一次聚會,她就吃了秤坨鐵了心,下次誰請都不去。

  這天,擺脫了楚家兩老的緊迫盯人,順便將楚大小姐誘拐到某大律師的地盤上,現在她終于可以自由自在的在街頭漫步。

  其實真的沒有地方去,溫玉清漫無目的的在街上定了半天,然后到路邊的休息椅上坐了十分鐘,終于還是走向一處露天休憩處,要了杯柳橙汁慢慢的啜飲著,順便打量著往來的路人。

  天氣很熱,不是個適合外出的日子,但是行人依舊很多,証明閑人確實不在少數。上班的人來去匆匆,都在跟時間較勁,而閑人就會很慢條斯理的東瞧瞧、西逛逛。

  現代都市的人形形色色,亦忍受著看不到、摸不著的生活壓力。

  看了半晌后,拿出手提電腦打開,繼續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著,這樣的生活是她要的,也是她想保持的……楚天寒的介入打破了她對生活的堅持。

  若有所思的托腮望著前方,突然之間感覺心里空蕩蕩的,就像每次完稿后的那種失落。

  還有二十天合同就到期了。從什么時候開始計算日子的,她已經不記得,只是數日子的心情卻漸漸變了味道,由急切、惶恐,變成淡淡的眷戀與失落。

  目光倏然定在前方那幢豪華的辦公大樓上。為什么?她居然選擇了位于楚氏對面廣場上的露天酒吧?!

  惱怒的看著楚天寒邁著愜意的步伐朝廣場而來,現在想躲是為時已晚了,只有硬著頭皮迎上。

  「嗨,老婆,與其待在對面看著我,何不直接到里面監督。」他戲謔的揚眉,欣賞著她暗惱于心卻無法發作的窘態。

  「我只是走到這里累了,順便休息一下而已,不過,下次我會記得看清楚地理位置。」很不想磨牙,但是上牙床與下牙床就那么自然的磨合在一起。

  楚天寒悶笑兩聲,「這說明我們的緣分是上天注定的。」

  溫玉清瞪他,沒好氣的道:「就算是緣分,也一定是孽緣。」真是的,坐哪里不好,挑這么個爛地方坐,今天果然不宜出門,以后要記得查查黃歷再出門,免得諸事不順。

  「總之有緣就對了,到里面涼快一下吧,瞧妳熱的。」他體貼的幫她拭去額際沁出的汗漬。

  「不……不了,這里視野很好。」不自在的將目光投向人群,藉以忽視身旁的人帶給她的沖擊力,也極力甩開冷氣對她的誘惑。

  「妳都熱成這樣了,自欺欺人很好玩嗎?」他笑著搖頭,看她手忙腳亂的擦著不斷沁出的汗水。

  這怪誰?還不是因為他!溫玉清一邊擦汗一邊心里犯嘀咕。她這是緊張造成的出汗,但總不能明著說是因為他吧,那不糗大了。

  「我待會兒要開業務會議,沒時間打擾妳的。」他撒下誘餌。

  在理智阻止她前,她聽到自己說:「好吧。」

  嘿嘿!楚天寒的眸底閃過一抹奸詐,他的小妻子果然好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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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天寒的機要祕書是個男的,居然是個男的!而且還是一個頂極美男子。

  溫玉清的大腦當場停擺兩秒鐘,差點沖動的掐掐自己,揉揉眼睛。

  看著她一出電梯就死盯著齊承正那張人妖臉,直至此刻,楚天寒終于體會李子明每次喊齊承正「人妖」時心里是如何的五味雜陳。

  以前是覺得有這樣一個美得賞心悅目,而又不必擔心會發生辦公室戀情的祕書是挺不錯的一件事,現在卻突然覺得那張陰柔美麗的臉礙眼極了,巴不得給他換上一張夜叉臉。

  對于眼前這位既不艷光四射,也非氣質婉約的女人,齊承正感到困惑,除了那清秀的五官讓人感覺舒服外,她實在不怎么讓人印象深刻,但是她卻受到楚天寒前所未有的呵護對待。話說剛才在落地窗前觀望的楚總裁,因為看到一抹疑似自己老婆的身影,便扔下開到一半的月度會議一溜煙的跑走,讓在座的各大主管面面相親。

  「老板娘好。」

  溫玉清眨眨眼,確定眼前的美形男是真人,不是自己的幻覺,她笑瞇了眼。

  「我心目中最理想的BL主角。」不耐煩被人箝制得死緊,當下掙開身邊人的手,專心的上前上下打量個不停,還不時露出滿意的神情。

  楚天寒低頭看著自己的手。剛才……他的眼睛危險的瞇了起來,她居然可以輕而易舉的掙脫他,簡直就像喝水一樣的輕松自在。

  感覺自己像待價而沽的羔羊,齊承正背脊有些涼。俗話說得好,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位讓人感覺舒服的楚太太搞不好跟楚天寒一樣有著惡劣的性格,他還是保持距離為好。

  「我去沖咖啡。」他以史無前例的速度消失在茶水間。

  「你別跑啊。」溫玉清怎么可能放棄這個千載難逢,近距離觀察帥哥的機會。

  「老婆。」楚天寒火氣從心頭竄起,大手一伸就將人攬了回來,差點讓沖得太猛的人閃到腰。

  「楚天寒,你干什么?少擋我的路。」溫玉清尖叫。她的極品美形男啊!

  她居然還敢這么大小聲,果然是受到美色勾引,連掩飾性情的心思沒了。楚天寒的眼神益發冷冽。這太過份了!他擺在她身邊這么久,都沒見過她露出這樣的欣賞表情,徹底打擊他身為鑽石級帥哥的自信心。

  「妳這樣當著自己老公的面沖著別的男人流口水不覺得很過分嗎?」他死死的摟住她拖到辦公室,堅決不讓她追隨人妖而去。

  「這樣的極品小受好難遇到的。」溫玉清希冀的目光亟欲穿透那厚重的門扉去欣賞外面那張美美的臉。

  「小受?」楚天寒終于抓到重點,一臉的狐疑。

  她一臉的陶醉,「就是同志中的O號啊,我們稱之為小受。」

  「妳說他是小受?」顏面神經受到前所未所有的考驗。

  「是呀,他長得太符合漫畫中的小受形象了,而且是極品中的極品啊。」壞了,口水差點流出來,趕緊擦一擦。

  楚天寒突然極為慶幸自己沒被她這樣的「欣賞」過,他相信那會是件非常痛苦的事。

  「老婆。」

  溫玉清不禁打個寒顫,他的聲音太溫柔了,明顯帶著危險訊號。她戒備的看著他,迅速收起對美形男的滔滔仰慕之情,專心對付眼前的人。

  拉近兩人的距離,近到兩具軀體之間再無縫隙,體溫在急遽上升,情欲也在加溫。

  「妳想欣賞觀察他,是不是?」他誘惑的看著她防備的神情,徐徐的撒下餌。

  「不關你事。」溫玉清突然感覺空氣稀薄而且口干舌燥,只是身后是寬大的辦公桌,她退無可退。

  「可是,他是我的祕書,上司的權力通常比較大。」

  「你想怎么樣?」溫玉清雙手抵在兩人之間,拚命拉開距離。

  「三天沒做了。」他有些抱怨。

  「我不舒服。」她死不松口。

  「如果妳可以每天看到他,近距離的觀察他,而且他還不能發脾氣,是不是很美好?」他笑得很賊。

  「那當然。」真是美好的想象。

  「只要妳肯和我一起來公司,理所當然就可以看到他了,不是嗎?」

  「我又不是你的員工,來楚氏干什么?」

  「監督老公啊。」他揶揄的說。

  「無聊!」她躲他都來不及了,還跑到跟前來監督?又不是腦袋燒壞了。

  「想想外面的極品小受。」他循循善誘,心底極度痛恨有人長了一張人妖臉。

  溫玉清的內心開始掙扎。其實都被人吃干抹淨了,再被多咬几口也沒差了,而且他的技巧也確實不錯……

  「成交。」她的答案很直接。

  楚天寒眉開眼笑的抱起她,快步走入內室,關門上鎖,在淫笑聲中扑上投入虎口的羊。

  「你節制一點,好不好?」

  「不好。」

  「小心你把往后數十年的精力預支完,以后會很痛苦。」她良心的建議,開始操心下任楚太太的幸福問題。

  「我會進補。」

  「照這種縱欲的程度再補也撐不住。」她繼續規勸他迷途知返。

  「請不要在我努力的時候喋喋不休。」他快抓狂了,再讓她說下去,就什么都不必做了。

  「上天給我們嘴巴就是用來講話的,你不讓我講話豈不是違背了上天的本意,這是不道德……」

  聲音被人吞進腹中,楚天寒終于順利的將她身上礙事的衣物清除,一路暢通無阻的攻城略地。

  基本上,再看到總裁夫人精神還不錯的走出總裁辦公室,齊承正是十分驚訝的。做機要祕書這些年多少是知道一些楚天寒的隱私的,甚至有一回某位女士倉皇逃出的模樣還讓他記憶猶新啊。男人不強,女人會抱怨,如果太強的話,只怕會更抱怨了。

  溫玉清懶散的坐到沙發上,歪頭看著他,「齊祕書,可以請問你一下,這么好奇的盯著我,是因為突然發現我變得國色天香嗎?」

  幸好沒喝水,但是齊承正依舊不免被自己的口水給噎到。

  「沒有的事。」他肯定她沒有突然變成舉世無雙的大美人,只是意外的發現她的個性有些小小的詭異而已。

  她若有所悟的點頭,慢條斯理的道:「你應該是好奇我可以自己走出辦公室這件事情吧。」

  「嗄?!」這回他是一臉驚駭的看著她淡然的笑臉,突然覺得背脊很冷。

  「有興趣跟我講一下楚總裁的艷史嗎?」她笑得一臉無害。

  齊承正卻是看得冷汗直冒,不知為什么她的目光讓他感覺她知道的事情多得讓他心驚膽戰,楚老大真的遇到克星了吧,應該。

  「我想,老板娘肯定比我更清楚吧。」他陪笑。

  「有嗎?我嫁給他的時候才剛認識他啊。」她笑得無辜極了。

  「老板的私事我不可能清楚的。」目光開始四下游移,當發現玻璃后那警告的目光時,更是如芒刺在背,坐立不安,清官都難斷的家務事,他區區一介凡夫俗子真的無能為力啊。

  「機要祕書似乎不是這樣的閑差啊。」她目光灼灼的盯著他,不讓他蒙混過去。敢以那樣的目光看她,就一定要承擔這樣的后果。

  干笑兩聲,齊承正尷尬的顧左右而言他,「老板娘,您看快下班了,我還得趕緊結束手上的工作。」

  溫玉清笑出聲來,慵懶的斜倚到沙發上,微瞇著眼瞅著明顯慌亂的男人。他的危機意識很重,有點草木皆兵之感。

  里面的楚天寒看了可就頗不是滋味。她就不曉得自己現在的樣子有多媚多迷人嗎?殺人似的目光再次朝機要祕書凌遲過去。這個死人妖!

  電梯門打開,將三個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那是一個很美麗的尤物,舉手投足間魅力十足,抵抗力稍低的男人被她看上一眼就會暈頭轉向。

  齊承正臉色大變,擔憂的看了面露好奇的溫玉清一眼。

  「齊祕書,你們總裁呢?今天柜台小姐好過分,說什么都不准我上來呢,害我浪費了好多口水,也不看看我跟寒的關系,真是不識相。」美人抱怨著,斜斜飛過一道媚眼。

  溫玉清下意識的皺緊眉。猜都不用猜,這個女人肯定是楚大公子過去的床伴,而且應該是極為得寵的一位,突然感覺心頭有些酸澀……

  「齊祕書,這是你女朋友啊,不是我說你呀,你的品味實在不怎么樣。」美人對沙發上的溫玉清品頭論足。

  齊承正頭疼的看看緊閉的總裁辦公室,再轉頭看著眼前兩個身分很容易擦槍走火的女人,這樣的事情為什么總是讓他碰到啊?

  溫玉清若有所思的瞄過美女傲人的胸圍。楚天寒這頭色狼似乎頗偏愛巨乳型的女人。不由自主的低頭瞧瞧自己,簡直就是小籠包,而且餡也不是頂多。

  丰胸細腰,漂亮臉蛋,嬌嗲嗓音,絕對是情婦的最佳范本。溫玉清摩挲著下巴,一副沉思的表情。像楚天寒這樣的男人豢養三五個情婦是正常的,他不養情婦才奇怪呢。

  「汪小姐,總裁不在。一齊承正微笑著說,當面撒謊,臉不紅氣不喘。

  溫玉清打個秀氣的呵欠,直了直身子,笑咪咪的看著他,后者頓時感覺后背快被人瞪穿,「齊祕書,說謊不是個好習慣哦。」

  「老——」

  「我姓溫,不姓老。」她截斷他的稱呼,笑容淡淡卻飽含威脅。

  齊承正再次肯定總裁夫人和楚總裁一樣,不是個可以輕易招惹的人物,雖然她面對總裁時好像很吃癟,但是從她眸底偶爾閃過的精光,可以斷定她是刻意在營造這樣的假象,突然覺得楚老大娶到這樣的老婆其實是冒著挺大的風險的。

  「齊祕書,難道是寒吩咐你這么做的嗎?我知道這么久不來見他是我的錯,可是人家這不是來了嘛。」

  「總裁很忙。」齊承正尷尬的回答。

  「不忙吧,我才從里面出來,他閑得可以拍蚊子玩了。」

  「妳從里面出來?妳不是齊祕書的女朋友嗎?」

  「我沒說過這話吧。」她慢條斯理的回答。

  「她確實沒說過。」齊承正作証。

  美女的臉有些變形,不也相信這樣一個相貌平平的女人可以得到楚天寒的青睞,「我要見寒。」

  「向前走,敲門,我相信他一定非常樂意有像小姐這樣的訪客。」溫玉清的聲音有些嘲弄。男人確實不值得相信。

  她俐落的掏出手機,想都沒想的就撥下一組號碼。

  「玉清,妳想跟我見面?」康樂怡驚喜交加的聲音傳來。

  「就在楚氏對面的露天酒吧碰面吧。」溫玉清說完,很干脆的挂斷,然后起身直奔電梯。

  「妳去哪兒?」

  她回頭,看著站在總裁辦公室門口的丈夫,笑了笑,但笑意不曾到達眼底,「和學姊見個面,有事情說。」

  楚天寒死盯著她,完全無視于那位絕代尤物的殷勤媚眼和以酥胸碰觸的舉止。

  「康小姐這么有空閑啊?隨傳隨到?」楚天寒一貫溫文的笑著。

  「還好。」

  「妳確信自己有那個體力去應付她?」他邪肆的輕挑眉峰。

  溫玉清拳頭握緊,「你何不擔心自己的體力會不濟?」這樣一個尤物活色生香的送上門來,他的性欲又那么旺盛,不吃才怪,想不詛咒他后半生精力不濟都不行。

  嘴角弧度愈來愈大,楚天寒笑得耐人尋味,「老婆,今晚做飯不需要加醋了。」她在吃味,他肯定。從來不知道女人吃味可以讓他的心情如此飛揚。

  「老婆?」某女的嘴張成O形,大得可以塞進一頭非洲象。

  「我想我忘了介紹,這是我的太太溫玉清,」楚天寒非常有風度的介紹,「這位是汪娜小姐,有名的社交之花。」

  「妳是他太太?」汪娜眼睛瞪得快凸出來,不敢相信自己聽到和看到的。眼前這個女人要身材沒身材,要長相沒長相,卻出人意料的嫁入豪門當上闊太太?那她算什么?

  溫玉清撇撇嘴,「相信我,汪小姐,如果可以,我也不想要楚太太這個頭銜。」雖然離開心難免會痛,但與其親眼看著他到處拈花惹草,不如落個眼不見為淨。

  「恐怕這個頭銜不太容易甩掉啊。」

  「李大律師!」齊承正怪異的瞅著摟著楚大小姐走出電梯的人。

  「玉清,妳是小人。」楚天碧一副怨懟的表情。

  溫玉清開心的笑,「彼此、彼此,是誰害我現在一腳踩進泥沼出不來的?」她不過足以彼之道還施彼身。

  「我大哥哪里不好嘛,妳怎么一直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樣子,這很傷人耶。」

  「矯情,妳懂不懂?」溫玉清惡意的一笑,「不過,我想,妳可能真的不太懂。」

  李子明清清喉嚨,「楚太太,麻煩妳打狗看主人。」

  楚天碧二話不說就給他一肘子,「打狗?」很陰森的瞪著他。

  「寒,你真的結婚了?」汪娜的嘴形終于恢復正常,傷心欲絕的看著楚天寒。

  「已經一個多月了。」他誠實的回答。

  「為什么?明明只有我可以滿足你。」惡意的視線掃過溫玉清的全身,「以她那種單薄的身體可以喂飽你嗎?你真的不需要打野食?」

  溫玉清暗自咬牙,橫了一邊悶笑的几人一眼。笑什么?

  楚天寒意猶未盡的梭巡過溫玉清的身體,嘴畔的笑容顯得有些邪佞,「至少,自從娶老婆進門,我還沒機會外出打野食。」

  几道興味的目光射過來,讓溫玉清當場巴不得挖個坑將自己埋起來。這種事情居然有人可以這樣堂而皇之的在大庭廣眾之下討論?

  狠瞪他一眼,飛快的踏入電梯,將自己紛亂的心情一并關起來。

  來到廣場,呆呆的望著對面的楚氏大樓,心頭一陣一陣的抽緊。他和那位美女在做什么……她不該介意的,畢竟她就要成為一名下堂婦,可是她就是介意啊……愛情果然讓人很痛苦!

  康樂怡看著溫玉清失神的表情,有些郁悶的嘆氣。她到底是叫自己來干什么?自始至終就只把目光放在對面的一點上,根本都不理坐在她身邊的自己。

  「妳愛上他了?」心在痛,康樂怡其實是確定的。

  溫玉清打了個寒顫,回眸看了她一眼,然后將目光放到面前剛侍者送來的橙汁上,「妳猜錯了。」

  康樂怡有些生氣了,「玉清,承認愛一個人并不丟人,為什么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

  她微笑,淡淡的說:「愛很累的,妳難道不累嗎?」

  康樂怡沉默。是的,她很累,因為她的愛情注定沒有結果。

  「我只是不想更累而已。」她一口氣喝光杯里的柳橙汁,然后招來侍者結帳。與其在這里胡思亂想,不如找個地方靜一靜。

  「陪我逛逛吧。」她這樣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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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不安于室的楚家兩老終于飛離家的懷抱,繼續去世界各地旅游觀光,進行光榮又偉大的散財任務。

  偌大的楚家客廳被兩個人各據一方,各自躺在一邊吃零食、看小說、看電視,都挺自得其樂的,讓不時添茶送水上來的仆人忍不住在心里搖頭嘆氣。苦命的大少爺注定是勞碌命,就連娶個妻子進門,都擺明是為了享福而來。

  電話聲震天價響,兩個人依舊故我的忙著自己的事,連半眼都吝嗇于投向快要響爆的電話。

  但是,顯然打電話的人耐性比她們還要好得多,就那么鍥而不舍的一直響下去,響到終于有人忍耐不住的抓起電話狂吼,「李子明,你到底有完沒完?」

  「我找妳大嫂。」

  「她死了。」

  溫玉清聞言瞟去一眼,然后心平氣和的繼續看電視,死人是不會提出任何抗議的,她順應民意,做個死人。

  「那我需不需要送篇悼詞過去?」李子明很有配合的提出建議。

  「你也去死,正好陪她。」楚天碧已經氣到口不擇言,只差沒用「獅子吼」神功震死他。

  「如果你大哥不反對的話,我不介意了,真的。」

  「喂,你到底有什么事?」楚天碧豎白旗。她自認耐性不如好友,皮厚不如奸詐律師,只好投降。

  「妳問妳大嫂,她真的不去楚氏看戲嗎?好火辣的限制級片哦,楚總裁快要把持不住了。」李子明的聲音充滿幸災樂禍,一點點同情的意思都沒有。

  「喂,玉清,妳真的要放任我大哥光明正大的偷腥嗎?」楚天碧沒好氣的轉向溫玉清,大聲問,一點兒也不避諱。

  「死人是不會回答任何問題的。」溫玉清很善良的提醒楚大小姐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

  「妳又不是真死了。」楚天碧差點當場吐血。

  溫玉清頗認真的想了想,「如果我寧愿李大律師當我死了呢?」他還真不怕累,一個勁兒的浪費電信資源。

  「她說了,請你當她已亡故,不要再打來。」

  電話挂斷不到半分鐘,再次催魂的響起來,讓楚天碧的臉色變得很難看,沖動的就要跑去廚房拎出菜刀砍斷電話線。

  「大嫂,拜托妳接吧。」能不能讓她平平靜靜、安安穩穩的生活啊?

  溫玉清慢條斯理的拿起話筒,用著很柔和的語調說:「李律師,你真的很希望我去嗎?」他就不要后悔。

  「妳肯來了嗎?」無限欣喜的聲音。這樣就有好戲看了啊。

  「我會和天碧一起過去的,聽說天碧非常非常欣賞齊祕書這樣的絕色美男,真希望他們可以擦碰出愛情的火花。」好輕好淡的口吻,讓彼端的人聽得是冷汗直冒。

  「不要來了,真的不必了。」在使盡一切的手段杜絕楚大小姐和齊承正的碰面后,他絕對不想前功盡棄。

  「這么客氣干什么?我們確實也很想去看看齊祕書,畢竟那樣賞心悅目的男人并不多見。」溫玉清笑容燦爛,眸底划過惡作劇的光芒。想看戲嗎?好啊,包你看到爽,正所謂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她一定成全他。

  「極品男?我大哥公司有?」楚天碧馬上巴了過來,雙眼發出狼般的光芒。

  「絕對是極品小受,比漫畫上的可美得太多了,要看嗎?」溫玉清打鐵趁熱的撒下餌。

  「好啊、好啊……」楚天碧興奮不已的跳起來。

  半個小時后楚家姑嫂的倩影便出現在楚氏大樓,讓見到的楚氏員工皆露出怪異的表情。

  總裁夫人駕到,而總裁辦公樓層還有一尊性感尤物,這回王見王,不知鹿死誰手啊?

  確實很惹火,但是楚家姑嫂的目光停留在那火辣兩人的身上不到三秒就齊齊移向她們心目中的極品男色——齊承正,讓在場的另外兩名男士,心頭火猛烈的竄升。差點用目光將齊承正千刀萬剮凌遲處死,毀容一萬次都難泄其恨意。

  「他要是肯穿得跟汪娜一樣少,相信更有看頭哦。」楚天碧的口水眼看就要流出來,一副隨時准備扑過去的舉動,讓李子明的眼角嚴重抽搐。

  「如果擺出一樣的性感挑逗姿勢,絕對會叫世界為之瘋狂。」溫玉清稍帶夸張的形容,讓楚天寒上牙床與下牙床忍不住就磨在一起。

  「你要不要當漫畫模特兒?」兩個女人異口同聲的問,眼中幻化的是一模一樣的遐想。

  「不要。」齊承正斬釘截鐵的回答,忍不住伸手將衣服拉攏了一下。他突然感覺自己穿得太過單薄了。

  「會把你畫得很美、很帥的,絕對會是尤物中的尤物。」溫玉清動之以情,誘之以利。

  「我對自己目前的魅力已經很滿意了。」齊承正堅持自己的信念。

  溫玉清的目光與楚天碧的對上,露出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已經私下達成一個共識。有人的背脊開始莫名其妙的發冷,非常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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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詭異!

  這是楚氏所有員工的心聲。總裁結婚了,而且總裁夫人最近天天到公司報到,可絕對不是什么夫唱婦隨。總裁夫人雖然每天按時報到,但是目標公然對准總裁的機要祕書,當然大家對齊祕書的禍水美色也是極度肯定的,不過總裁夫人這么明目張膽的行徑還是讓人咋舌。

  至于那性感尤物——汪娜,他們是不陌生,可是對于她當著總裁夫人的面,跟總裁像連體嬰似的,也是不敢苟同。

  「沒見過這么不要臉的。」楚天碧朝著剛剛閉上的總裁辦公室門大喊。

  「誰叫妳要看,何必虐待自己的視神經?」溫玉清呷一口茶,神態頗為閑適,就仿佛剛才摟著某位性感尤物進去的男人不是自己的丈夫一般。

  「我無聊啊。」楚天碧大喊,「齊哥人呢?我現在一會看不到他就渾身沒勁,真是絕色美男啊。」

  溫玉清斜眼瞟了李子明一眼,果然,他的嘴角已經開始抽動。唉!何苦來哉,她早聲明過了,真的沒興趣來看戲,他偏偏不死心非要她來,現在她不看都覺得對不起自己。

  齊承正很痛苦,簡直生不如死。原本溫玉清一個人用吊詭的目光瞅他就很令他不寒而栗,加上不知湊什么熱鬧的楚大小姐,就更加的苦不堪言。

  不但老板用殺人的目光不時的掃射過來,還有某位不務正業的大律師放著大好的賺錢機會不去把握,動不動就跑到楚氏來閑磕牙,以前怎么就沒見他對朋友這么殷勤過?

  「老板娘,妳真的不進去看看?總裁的自制力沒那么好吧?」嗯,他不是借機發泄長久以來的不滿,只是實事求是的客觀的講。當然了,轉移總裁夫人的注意力是他此時努力的終極目標。

  「要發生的遲早會發生,何必跑去插花?」溫玉清云淡風輕的說,繼續快速的敲打著鍵盤。賞心悅目的美男在前,精彩的好戲在演,她的心情無比愉悅,實在是文思如泉涌。

  「可是完全不阻止,太放任了吧?」齊承正苦口婆心的勸,只求她快快離開自己的視線,否則不知什么時候里面的那頭猛虎就會張開大口將他拆吃下腹,沒瞧他最近工作量爆增,連黑眼圈都冒出來了,睡眠嚴重不足啊!

  「回天乏朮,聽過沒?」她不是很認真的回應,嘲弄的口吻占了一大半。

  「試都不試就認為回天乏朮?」李子明現在覺得當初楚天寒加簽的那一紙合同太有先見之明了,照目前這個情形分析,溫玉清要不是缺了感情這根線,就是特別會演戲,或者是根本就不想讓這個婚姻弄假成真,即使她愛上楚天寒。

  難道這與她的身世有關嗎?想到她的身世,就忍不住一口惡氣涌上來,那個反追查病毒太毒了,把他的許多重要文件都黑了去,而他又不敢明目張膽的去向當事人要,只能每天趁著她被某人纏得分身乏朮時去她的電腦里找,可是——她絕對是惡意的,有一次居然提示一句「祝你玩得開心」。

  要論惡劣指數,李子明相信溫玉清無疑已是天山童姥級的。

  「聰明人就是非常清楚時勢局情,不會傻得去浪費時間與精力。」她笑得意味深長,頗有含沙射影之意。

  李子明的俊臉一陣白一陣青的,就像開了染坊。

  「老婆。」總裁辦公室的大門霍然被拉開,楚天寒一張臉堪比包公,黑得流油。

  溫玉清訝異的眨眨眼,「怎么,今天提前了啊?」

  楚天寒的額角青筋暴現。她果然是有意的,好!真有她的!

  「我再也不想當傻瓜了。」楚天寒抓狂的吼,轉身入內將汪娜拎出辦公室,再伸手抓過溫玉清迅速的進入辦公室,且非常用力的踢上門。

  楚天碧好心情的揮動手帕送別,「汪小姐一路好走,有空來喝茶。」

  汪娜一臉菜色的離開,雖然她被摟進辦公室,但是一進門他就離她遠遠的,而且警告自己安分的待在一邊。她不是傻子,當然知道他是在演戲,至于演給誰看,白痴也看得出來。

  辦公室內的兩人各據一方,遙遙相望。

  「我的耐心用完了。」楚天寒吼。

  溫玉清誠實的點頭,「看得出來。」他比她預想的要沉得住氣。

  「我不是妳那見鬼的父母,把妳那一套莫名其妙的愛情觀收起來。」他受夠了,普通的方法對她根本就無效。

  溫玉清的臉色微沉,「請注意你的措詞,那是我的父母。」

  他挫敗的抹一把臉,「對不起,我只是想讓妳拋開那段陰暗的過去,這真的很難嗎?」

  「至少會比你們破解我的密碼程式要難得多。」她神情黯淡下去。

  「我們不是他們,不會步上他們的后塵。」他走上前,想摟她入懷。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視著樓下的來往車輛與人群,「記得嗎?還有五天我們的合同就到期了,你想毀約?我記得商人是最講信譽的。」人生如果注定要有一段愛情,她寧可收藏在記憶的最深處,夜半無人時獨自回味。

  「去他的合同,妳真以為到如今這個地步,我還可能執行那個合同嗎?」

  「合同是你擬定的,你應該不會想自打嘴。」溫玉清頗冷靜的看著他。

  「這就是妳故意讓我知道妳真實資料的原因?」他挑眉,為自己的這個猜測而蹙眉。

  她嘴畔暈開一個淺淺的笑容,「好歹我們夫妻一場,你既然這么想知道我的來歷,于情于理都應該滿足你這個心愿,不是嗎?」

  「但是妳黑了子明的檔。」楚天寒的目光瞟向辦公室外的李子明。

  溫玉清臉上的笑容擴大,「那是他笨,用自己的電腦追查的緣故。」

  楚天寒的神情凝重起來,「我知道,妳是想讓我打消留住妳的念頭,妳的祖父是個相當難纏的人物,妳想讓我知難而退。」

  「不,他只是太冷血無情,只知道讓人無條件的服從他,從來也不想去妥協,而這恰恰害死了他唯一的兒子,也間接害死我的母親,更讓我永遠也無法原諒他,即使他是這世上跟我血緣最親的一個人。」

  「可是,他并不想放過妳。」他的眼神銳利起來。任何一個想傷害他心愛女人的人都是不能被原諒的。

  溫玉清悄悄闔了一下眼瞼,幽幽的道:「他是個永遠也不會認錯的人,即使那錯像天那么大,他也寧可永遠錯下去。」

  「他找到妳了嗎?」他的心提起來,聲音有些發顫。

  她抬起頭,淡淡的一笑,「該來的遲早要來,我們祖孫之間的恩怨始終是要解決的,否則都會永遠睡不安枕。」

  「妳平時挺能睡啊。」對她睡眠不好的說詞提出異議。

  她橫了他一眼,伸伸懶腰,「苦中作樂聽過沒?」

  楚天寒心頭暗嘆。不知不覺中她向他說話的口氣漸漸在改變,從懼怕、謹慎、閃躲到嬌蠻、任性,而她卻完全不自覺,企圖自欺欺人,當什么都不存在。

  「開門,溫玉清,妳給我滾出來。」門外突然響起雷鳴般的敲擊聲,夾帶著李子明雷霆萬鈞的怒吼。

  楚天寒挑眉,面色不善的走到門口,毫無征兆的開門,讓李子明差點兒來個五體投地。

  「你鬼吼鬼叫什么?」

  「你老婆……太過分了!」他手指發顫的指著罪魁禍首,「妳敢把我寫成小受?」他快要崩潰了,被一個惡劣的女人搞得崩潰,簡直有損他律師界常勝將軍的名頭。

  溫玉清笑得溫文和善,「呀,你看到了,早知道我應該關機的。」剛才楚天寒的動作太突然,以至于她一時不察,忘了關掉電腦,上面的內容就泄漏了,本來還想等寫完再給他一個「驚喜」的。

  興味盎然的看著好友,楚天寒對他被寫成小受一事顯然高度關注,非常想知道溫玉清筆下的他會是什么樣子。

  「我可以告妳人身攻擊。」

  「誰說書中人物不可以叫跟你一樣的名字?難不成你的名字是注冊商標,別人不能用嗎?」

  「妳含沙射影,明明暗地里諷刺的就是我。」

  「那是你聯想力太過丰富,而且有被害妄想症。」溫玉清應對自如,水准完全不輸給一個國際大律師。

  「我想象力太過丰富……被害妄想症……」李子明眼珠子差點沒瞪下來。

  溫玉清的笑容吊詭起來,眼神變得怪異,戲譫中帶著惡作劇的光芒,「大律師,你想不想看以你為模特兒的漫畫,而且還是H到極點的?」末了,不懷好意的眨眨眼。

  李子明呆若木雞,久久無言,他確實不知道該說什么。

  當楚天寒欣賞到妹妹的佳作時,差點笑破肚皮。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妹妹還有這項技藝,畫得相當棒,很有職業水准。

  「天碧的理想就是當一個職業漫畫家。」溫玉清淡淡的笑著。

  「楚天碧,妳死定了,妳敢畫我。」李子明看著明顯想逃到天涯海角去的楚大小姐咬牙切齒的說。她有種!敢把他畫成小受,更可惡的是攻居然是那個死人妖!

  雖然齊承正對楚家姑嫂也是很不滿的,但是至少她們沒有讓自己成為她們筆下的小受,也沒有畫成小受,所以憤恨情緒無意中就降低不少。

  在一陣兵荒馬亂之后,李子明將楚天碧這個罪人揪離楚天寒的辦公樓層,而溫玉清則是忙不迭的跟上去。有戲不看是傻瓜,這是她的人生格言。

  一行人終于步出楚氏大樓。

  楚天碧很生氣的想甩開箝在自己腰間的那只手,完全無視于一旁溫玉清饒富興味的眼神。

  刺耳的槍聲划破空氣,帶來濃郁的硝煙味,李子明的右臂中彈,鮮血頓時奔流而出。

  几乎是下意識的,他身旁的楚天碧以身擋上去,那一刻在她心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絕不能讓人傷了李子明。

  「趴下!」溫玉清大聲喝命的同時,扑身而上,將兩人撞倒在地,而后俐落的翻滾出去,避開對方的再次的射擊。

  康樂怡剛到楚氏就看到有槍對准溫玉清,想都沒想就扑上去。

  楚天寒剛剛踏出大樓,看到的就是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血液在瞬間凍結。

  熱流浸透衣服,溫玉清看著扑在自己身上的康樂怡,眼睛開始發紅,聲音顫抖中帶著哽咽。

  「學姐,為什么?」

  「妳知道的,我不可能眼睜睜看妳在我眼前受到傷害。」康樂怡几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學姊,妳撐著點,我們馬上到醫院——」

  「沒用……」康樂怡的笑顯得有些虛弱,「我知道……」原本只是想過來鬧鬧楚天寒的,沒想到會碰到這種場面,不過,她很慶幸自己擋下那一槍。

  溫玉清看著血持續從康樂怡心臟的地方流出來,她心里很明白,傷在這種地方要生還希望很渺茫。

  「叫車,送她去醫院!」她几乎是用吼的。

  康樂怡抓住她的手,唇畔綻出一朵縹緲而美麗的笑靨,「玉清……如果有……來……世……留……給我……好嗎?」

  她毫不遲疑的點頭,「只要妳還能找到我。」

  「我會的……一定……」康樂怡的手慢慢滑落,最后一點生氣也離她而去。

  「學姊——」溫玉清狂喊,眼前的一幕與許多年前的記憶畫面混合在一起,母親渾身是血的躺在急診室里,美麗的臉上挂著滿足的笑,離她而去,她說她要去見父親,可是她卻舍得拋下唯一的女兒。

  「為什么?為什么你們都不給我說不的權利,為什么?」她不甘心,為什么總是她在送著一個又一個的親人離去?父親死時,她甚至連送的權利都沒有。

  楚天寒將她摟入懷中,「妳還有我,還有我啊。」他感受到她的痛,那是一種帶著絕望的痛,她一定是想起死去的父母,這一刻他開始憎恨他無緣的岳父母,他們知道自己的死對他們的女兒造成多大的傷害嗎?

  「沒有,我什么都沒有,我什么都抓不住……」她伏在他胸前嚎啕大哭,似乎要將以前儲存的所有淚水一次流盡。

  當救護車呼嘯而來的時候,她木然的看著康樂怡的尸體被抬上擔架,載上車離去。眼神空洞的看著車子消失,臉色是毫無血色的蒼白。

  「楚先生,李先生,麻煩你們跟我們回警局錄一下口供。」聞訊趕來的員警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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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子明,你他媽的到底惹到什么人,你想出來沒有?」

  楚家客廳上空飄蕩著如雷的吼聲,楚家少奶奶往日溫文和藹的形象已經蕩然無存,只剩一臉的怒氣未發,雙手險些沒緊緊掐住某人的脖子送他上西天。

  「我、我……」李子明困難的咽了咽口水,心虛明顯寫在臉上,「還沒……」

  「還沒?你不是黑白兩道都吃得挺開的嗎?怎么連這點小事都查不出來?你豬啊?!」溫玉清一腳就將桌上的杯子踢向他,要不是楚天寒緊緊的摟著她,她可能早就扑過去撕了他。

  「老婆,冷靜、冷靜,他笨我們都曉得,但總要顧忌一下當事人的自尊。」楚天寒安撫著懷里失控的人。沒想到康樂怡的死給她的打擊居然這么大,心中不禁大大的吃味。

  李子明臉上一陣白一陣青,目光無言的向楚天寒控訴。你要哄老婆,也犯不著這樣詆毀我吧?

  「誰叫事情是你惹出來的?」楚天寒橫他一眼。差點害到他的寶貝妹妹和親親老婆,她們之中任何一個出事,他都不會放過李子明。

  「你小心黑心錢賺太多,會折壽。」溫玉清惡意的瞪著李子明,明顯帶著詛咒的意味。

  楚天碧在一旁點頭附和,「就是啊,我還想平平安安活到當百歲人瑞的,李子明,你這樣我可不敢嫁給你。」

  「我想……我想應該是上次那個黑道大哥的案子的后遺症。」李子明在眾人指責的目光下,期期艾艾的說出已經八九不離十,只待証實的猜測。

  「姓李的,你要是這樣不小心,我還真不敢把妹妹嫁給你。」楚天寒皺緊眉頭看著好友,很慎重的表示。

  李子明困惑的搔搔頭,「我以為處理得夠干淨了,誰知道……」

  「誰知道那只是你自己以為的。」溫玉清不以為然的哼聲。

  當李子明的手機響起來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射了過去。他几乎是頭皮發麻的接聽電話,并且在心中發誓以后再也不犯同樣的錯誤。

  「什么?」他驚訝的睜大眼。

  「真的?」

  「不是吧?」

  「當然不是我。」

  「……」

  電話挂斷半天了,李子明的眉頭一點松開的跡象也沒有,而且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打算,讓一旁看著的人不由得面面相覷。

  「怪事。」這是李子明回神后的第一句話,讓眾人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什么事怪了?」楚天碧嘴快的問出口。

  「一定是這樣了。」他突然興奮的左手擊右手,一臉欣喜若狂的看向溫玉清。「是妳爺爺,一定是。」

  她深沉的盯著他,思緒飛轉。

  「那個幫派突然一夜之間被剿滅了,據說是有人提供証據,指稱他們犯下販毒、私藏軍火、強制賣淫……」李子明水滔滔不絕的說出一大堆罪名,在場的人聽了不由自主的瞪大。

  「妳爺爺似乎不是那么不在乎妳。」楚天寒若有所思的看著懷里的人。

  溫玉清垂下眼瞼,口氣疏冷而淡然,「欠他一份人情并不一定件值得欣慰的事情。」如果是那個人做的,確實有可能。但是他為什么要插手?又想從她這里得到什么,感謝嗎?

  「他老了,不是嗎?人老了,想法有時會變的。」楚天寒有些喟嘆。

  溫玉清默默的看著面前的冰水,然后抓過杯子,輕輕的啜飲著。她不原諒他,永遠也不,是他害她成為孤兒的。

  「何不試著去解開那個結?」楚天寒小心試探,不想踩到地雷。

  她抬眼看了他一眼,悶悶的道:「我試過,但失敗了,你知道嗎?每當我想起媽媽渾身是血的躺在急診室,我的心就會變得冰冷。再怎么樣也無法原諒造成這一切的元凶,他該得到報應,沒有任何子女送終就是他的命運,而這個命運是他自己造成的,他沒有埋怨的理由。」

  「玉清——」楚天碧納悶的開口,李子明輕輕對她搖頭,示意有疑問以后再替她解答。

  「可是,妳并沒有解脫不是嗎?難道妳母親真的希望妳永遠這樣恨下去嗎?」楚天寒不由得摟緊她,想將她的痛苦移到自己身上,他不愿看到她這樣沮喪的表情,他的心會痛。

  「我很累,真的很累。你知道嗎?每次遠遠的看到他蒼老的背影,我就會變得很矛盾,我不想輕易的原諒他,憑什么在他做了這么多錯事后我還得原諒他?」她像問人,更像自問。

  楚天寒輕輕的拍著她的背,徐緩的說:「妳會去見他,証明妳還是擔心他的,不是嗎?」

  「媽媽死前要求我放下仇恨,可是我做不到,我拚命逃離他的身邊,我不要在自己恨著的人身邊長大,那對我是種折磨。」她的聲音充滿了痛苦與掙扎。

  「現在妳有我。」他深情的看著她,只可惜她一直盯著手上的杯子。

  「有你?」像突然間清醒一般,霍然抬頭,眼神怪異的看了他一眼,然后重新低下頭去,「明天就是最后一天。」她的聲音很低很輕,卻重重的敲進楚天寒的心

  「妳別作夢了。」他陡然發出怒吼,挾著憤恨與不甘上樓而去。

  李子明搖頭輕嘆,「妳何苦一直惹惱他,明明妳并不討厭他呀。」

  溫玉清冷冷看他一眼,「管好你自己的事情吧,不要連累別人就好了。」

  摸摸自己的鼻子,李子明感覺有些自討沒趣。算了,反正那是人家夫妻之間的事情,他這個外人還是不要介入太深的好。嘿嘿,到時某人就不要來問他合同的事情,哼!

  「玉清,妳真的不要繼續當我大嫂?」楚天碧可憐兮兮的瞅著溫玉清。

  「當妳大嫂有獎嗎?」她不冷不熱的扔過來一句。

  「就算沒獎,至少也沒什么壞處不是嗎?」楚天碧氣悶的嘟起嘴。

  溫玉清明了她一眼,似笑非笑的說:「楚大小姐,妳真的認為沒什么壞處嗎?」她敢講,她可真不敢聽。

  「當然……就算有好了,那些只有胸部沒有腦子的女人妳難道對付不了嗎?」在溫玉清溫柔目光的注視下,楚天碧悻悻的改口。

  「對付人不需要耗費精力與時間嗎?妳認為為了那些人真的值得去浪費自己的時間與精力嗎?」想了想,溫玉清話題輕轉,「這樣講吧,如果李子明身邊圍繞著一群趕都趕不走的鶯鶯燕燕,妳難道也打算用畢生的精力去應付?」

  「傻子才會去。」楚天碧想都沒想就給出答案。

  她點頭,「那就是了,我何必去浪費自己的的精力與時間?還不如去多賺些錢,多交些男朋友來得快樂瀟灑呢。」

  「交男朋友?」楚天碧明顯被嚇到了。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交男朋友犯法嗎?」溫玉清一臉的理直氣壯,挑眉以對。

  「可是,妳真敢去交嗎?」楚天碧問得小心翼翼,眼角偷偷瞟著樓上某位去而復返的人。

  「只要離了婚,我想自己交多少男朋友都沒人會管的。」溫玉清輕輕的笑了出來。

  「那也得妳離得成才行。」

  溫玉清回頭,看到楚天寒一臉陰鷙的俯視著自己,她聳了聳肩,頗不以為然,「商人重信啊,我相信你的人格。」

  李子明偷偷腹誹。偏偏楚老大這回是豁出去了。

  「真希望妳明天還可以這樣輕松自如的面對我。」楚天寒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然后轉身走回書房。

  「或許啊。」溫玉清笑得莫測高深。

  楚天碧看看人去樓空的二樓走廊,再瞄瞄對面的大嫂,然后瞅著身邊的李子明。好奇怪,他們几個人的表情都太詭異了。

  「李大律師,來談筆生意如何?」溫玉清笑著看過去。

  李子明莫名的感到背脊發冷,「什么生意?」

  「你不是想把被我黑掉的檔拿回去嗎?」

  「是呀。」

  「那就拿東西來換吧。」她笑得猶如最狡猾的獵人。

  李子明心頭恍然,「妳想要那份合同?」

  她搖了搖食指,輕輕地道:「不,是另外一份。」

  李子明當場神色大變,眼神古怪的看著對面笑意淺淺的女人,忍不住咽了好几口唾沫下去,「另一份?」他必須確認一下,她的這個炸彈太讓人震駭了,如果她知道有另一份合同存在,當時為什么要簽?

  「對呀,就是我連內容都不確定就簽上大名的那份。」她還是笑得很輕淺。

  咚的一聲,李子明非常干脆的就摔下沙發,一臉的驚駭。

  「妳居然知道!」這實在太讓人吃驚了。

  「有點印象,并不太深,要不是你后來的提醒,我恐怕還不太能確定,會當自己作夢夢到。」溫玉清臉上閃過赧然之色。她困到極點時確實是很好騙的,這恐怕也是楚天碧這個超級八卦女泄漏出去的。

  「但妳現在才開口。」李子明有點不能接受。她不早點彌補,現在亡羊補牢不會為時過晚嗎?

  「現在的時機剛剛好。」她笑得篤定。「要交換嗎?」

  「你怎么能肯定那個合同在我這里?」

  「因為楚家和公司我都找過了,沒有。」

  李子明完完全全被嚇到了,半晌沒再說一個字,一臉的呆怔。

  楚天碧一臉興味的打量著傻住的男人,好笑的說:「玉清,一直以來妳就是我的偶像,現在這個信念更加確定了,妳絕對是我偶像中的偶像。」能讓李子明露出這種表情來的人,絕對不是一般人物辦得到的。

  「李大律師,到底要不要交換?」

  「我很想。」他一臉的悔不當初,「可是,我不能。」

  「你覺得虧本?」

  「不是,我怕楚天寒追殺我。」他忍不住摸摸脖子,朝樓上望了望。

  溫玉清看著他輕輕的笑了笑,慢條斯理的說:「那你就不怕被我追殺嗎?」

  「一樣怕。」他老實回答,頓了一頓,很輕的接了一句,「但更怕楚天寒。」畢竟他見過笑面虎發狂的場面,太駭人了。

  輕輕闔一下眼瞼,溫玉清一臉的理解,「也對,畢竟你很清楚他的本性,只不過——」拉長尾音,她嘴角揚起詭異的弧度,「我想李律師的那些檔有人會非常感興趣的,雖然我也不缺那几個錢,但有進帳也不是件壞事嘛。」

  「楚太太,妳不能這么狠。」李子明的額角隱隱有冷汗滲出。

  「只有你們律師賺錢才狠吧。」她一副不敢相提并論的表情。

  楚天碧在一旁點頭附和。

  「何必這樣呢?你們夫妻兩個好好商量啊,或許可以有個圓滿的結局。」李子明試圖換個解決方法。

  「如果可以有圓滿的結局,我何必跟你交換?」溫玉清一點兒都不認為他的說法。那個男人現在黏她黏得死緊,根本不會同意此時離異。

  「那倒也是,否則楚天寒也不必簽那個保証書了。」李子明心有同感的點頭。

  「保証書?」溫玉清微微瞇起眼。

  「咳,我什么都沒說。」趕緊撇干淨,否則到時自己怎么死的都不曉得。

  「那就只好等明天了。」溫玉清有些無奈的搖頭。

  「是呀,明天會有好戲嘍。」李子明心頭暗爽。楚天寒不好惹,依他看,這位楚太太更難纏。這樣的兩個人對上,鹿死誰手還真是個未知數呢。

  溫玉清莫測高深的看他一眼,伸了個懶腰,從沙發上站起來。

  「玉清,妳要出去?」楚天碧也跟著站起來。

  「去看康學姊。」溫玉清的聲音低沉起來,傷感的看向天際。

  「我也一起,說起來她也算救了我一命。」楚天碧神情一黯。她為了救李子明,玉清為了救她,康樂怡又為了救玉清,說到底,是她和李子明欠下康家一條人命。

  溫玉清姑嫂一離開,楚天寒就沖下樓梯,讓李子明嘆為觀止。認識這么多年,最近才有幸欣賞到楚老大急驚風的行徑。

  「合同呢?」

  「在公事包里。」

  「拿出來。」

  「好,」李子明一個口令一個動作,從隨身公事包里拿出兩份合同,「你說要是你太太知道她要的東西方才就在自己伸手可及的地方會是什么表情?」

  「你想看嗎?」楚天寒冷冷瞧過來。

  「不想。」李子明回答得斬釘截鐵。

  「那就閉上你的嘴。」楚天寒的口氣顯得有些惡劣。只要一想到那個女人一直想方設法的要離開自己,他的心情就怎么也好不起來。

  「你怎么知道她會向我要合同?」李子明好奇死了,對這對夫妻的佩服之情簡直如滔滔長江水。

  楚天寒抿抿唇,沉默片刻才說:「知道她的真實身分后我就開始小心了,尤其她是電腦方面的高手,我就更得注意了。」

  小心撐得萬年船,是真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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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合同到期后的第一件事,當然就是解除合同,并且是當事人全部到場后進行。

  楚家客廳,三個人各據一方,在茶几周圍形成合圍之勢,由于楚天碧屬于無關人等,所以被謝絕參加,而她正眼巴巴的趴在樓上欄杆張望著。

  商人首重信譽——狗屁!

  大睜兩眼看著某小人當著自己的面,快樂的將那一紙形同廢紙的合同撕得粉碎。

  「如果這合同已經不具效力,你當初何必鄭重其事的讓我簽字?」溫玉清雙手叉腰,完全一副茶壺姿態。

  楚天寒頗認真的思考了一下,然后微笑回答,「當初這合同原本是為別的女人准備的,妳正好趕上而已,所以我會事后做補救也是正常的。」

  溫玉清的嘴角抖了几抖,終于還是忍了下去。無可否認聽他這樣講,心里其實還是滿受用的,至少她跟別的女人是不一樣的。

  「但是為什么離婚還得具備這樣苛刻的條件?」她手指發顫的指向桌上的合同,居然是二選一,要嘛女方生育滿十個子女,要嘛男方主動提出離異要求,而且前提還要雙方結婚年限須滿三十年才行!

  「因為我沒想離啊。」楚天寒理所當然的說。

  「那你何必列出兩個條件,直接寫上不到一百年不能離婚不更好?」溫玉清雙眸噴火的瞪著他,大有咬一口才解恨的意味。

  「好建議。」楚天寒興味的揚眉,很認真的思考這個可能,轉向一旁看戲看得興致勃勃的好友,「你認為改成這樣好不好?」

  李子明默然,沒敢明著表示贊同。

  「你敢?」溫玉清用力拍上桌子,桌面上杯中的水顫了几顫。

  楚天寒伸手抓過她的手,小心的撫摸著,一臉的關切,「老婆,小心、小心,生氣有傷肝肺,而且這么用拍桌子,瞧妳的手都拍紅了。」

  「姓楚,你夠了沒?,我不是三歲小孩子,你不要一直借機吃豆腐。」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不忘拿起桌上的面紙擦一下。

  李子明急忙低下頭去,肩膀可疑的抖動。

  「也就是說原本兩個月到期的合同現在形同廢紙一張,是不是?」溫玉清眉頭緊皺的看著手上的另一份有效合同,真的是想扁人,更想扁自己。就算當時困到極點,難道連把自己賣掉都沒一點警覺嗎?真是該死!

  「我都已經撕了,妳說是不是廢紙?」楚天寒輕輕嘆氣。

  溫玉清咬牙切齒的看著手上的合同,「那就麻煩楚先生把這份也一并撕掉。」

  他揚揚自己手上的那份,笑得異常開懷,「這份恰恰是我最不想撕的,老婆,妳就別再想這個可能性了。」

  「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她一腳踏上桌面。

  楚天寒笑笑,好心情的不予計較,倒是李子明嚇了一跳,因為那一腳差點踹上他挺拔的鼻梁,他肯定溫玉清是故意的。

  「是呀,我也認為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楚天寒贊同的點頭,「所以我買的是雙保險。」

  溫玉清突然感覺有些冷,「雙保險?」

  他意味深長的看她一眼,「是呀,而且我現在可以肯定兩個份保險都很可靠。」

  順著他的目光溫玉清看向自己的小腹,臉色陡然大變,聲音都顫抖起來,「不……不可能。」她都有按時服用避孕藥的。

  「妳吃的是維他命。」他笑咪咪的表示。

  「維——他——命?」這絕對是從牙齒縫里擠出的聲音。

  「嗯。」楚天寒肯定的點頭。

  溫玉清的臉頓時血色全無,就連身體都有些搖搖欲墜起來。難怪,她的月事好久沒來了……

  「姓楚的,你太過分了!」溫玉清伸手抓住他的領口,一臉的興師問罪。

  「過分嗎?」楚天寒挑眉。

  「當然過分,懷孕是兩個人的事,生孩子更不是辦家家酒或買玩具,你不喜歡可以隨便扔掉,那是一條生命,不是用來開玩笑的。」她顯得有些氣急敗壞。

  「我沒開玩笑。」他是極為認真的。

  「你能確定這個孩子生下來一定會幸福嗎?如果不能,你何苦要讓他出生?」她的眼神變得異常哀怨憤怒,她一直恨父母生下自己,既然生下她,卻都不負責的撒手而去,她在他們心目中到底有沒有分量?

  楚天寒緊緊抱住她,發誓似的保証,「我說過,我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我會愛我們的孩子,不會像扔玩具一樣扔掉他們。」

  「你想都不要想。」她掙開他的懷抱,向外跑去。

  「老婆!」楚天寒望著她消失的身影沒有追去。

  「你不擔心?」李子明不明白。

  「怎么可能。」

  「那為什么不去追?」

  楚天寒笑了笑,笑容有些苦澀,「我想她現在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不能逼得太緊,否則只會適得其反。

  狂奔出門的溫玉清,腦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她必須找個地方發泄一下,否則她會爆炸。

  車輪摩擦地面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將她的神智拉回,一定睛就看到自己面前停下一輛寶馬跑車,車里的陰沉男子冷冷的看著她,「想釣男人也不必這樣玩命。」

  轟!

  火線被引爆,溫玉清一腳狠狠的踏上車蓋,「釣男人?我的視力一點二,正常到不行,就算想釣也絕對不會釣你這種貨色,你就算自戀得很,也不能目空一切到這種程度。」

  「把妳的腳拿開。」男人冷冷的說。

  「你認為可能嗎?」溫玉清的語調不會比他暖多少。

  「我不想對女人動手。」這是警告了。

  溫玉清揚起嘴角,冷笑道:「正好我挺喜歡對男人動手的。」

  當男人俐落的躍出跑車時,溫玉清就知道他是個硬角色,跟他身上散發的黑道氣息很吻合。

  「喂,就算想欺侮人,至少也得先打聽清楚對方的背景再動手吧。」

  聽到這個聲音,溫玉清面色很差的轉頭。

  楚天寒臉色陰沉的走過來,惡狠狠的瞪著那個男人。幸好他還是忍不住跟了出來,否則豈不是不配做人家丈夫。

  「她是什么人?總不會是天王老子的女兒吧?」男人明顯嘲弄的揚眉。

  「就算不是天王老子的女兒,至少也不是隨便什么人都能動的。」楚天寒的口氣完全沒了平日的溫和有禮。

  「今天我就動定了。」男人卯上了。

  溫玉清這時卻悄悄的退后,因為她看到那個男人的手臂上有一個她非常熟悉的圖紋。

  「對不起。」她道歉。

  劍拔弩張的兩個男人同時愕然望過去。

  溫玉清不給他們回神的機會,攔下一輛計程車,絕塵而去。

  「哥,玉清呢?」楚天碧追了上來。

  「天寒,出什么事了?」李子明謹慎的看著那個明顯非善類的男人。

  男人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你是楚天寒?」

  楚天寒點頭,「我是,你認識我?」

  「剛才走的女人是溫玉清?」男人不太敢相信的問。

  「是啊。」楚天碧心無城府的回答。

  男人立即轉身上車,朝計程車離去的方向追去。

  「走,回去開車。」楚天寒馬上掉頭往回沖。

show 於 2008-04-03 09:4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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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玉清漫無目的走在路上,走得累了就到路邊的小公園里休息一下。

  坐在長椅上看著嬉戲玩耍的稚子,她忍不住漾出淺淺的笑容。孩子是天真艇邪、可愛伶俐的,他們是最幸福也是最無辜的,她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不能容忍自己的孩子不能擁有一個幸福快樂的童年,一如她自己。在她的記憶里只有母親,而沒有父親,而當她知道自己也有個父親時,父親卻死在母親的槍口下,員警與罪犯——他們為什么是這種的關系?溫玉清不懂,也不想懂,她甚至永遠也不想知活其中的糾葛。

  那是個剛剛學步的孩子,他走得搖搖晃晃危險萬分,不斷的摔倒、不斷的爬起,似乎不知道放棄是什么。而在一旁看著他的年輕父母臉上露出欣慰的表情,似乎對自己孩子那種毫不氣餒、勇往直前的精神感到驕傲。

  「其實人生就像是稚子學走路,不斷的摔倒、不斷的爬起,最終才能學會走路。」一道蒼老的聲音敲入她的耳膜。

  溫玉清霍然回首,身后不遠處站著一位穿著唐裝的白發老者,目光雖然矍鑠,歲月卻十分無情的在他的臉上划下蒼老的印記。他慈祥的看著她,臉上挂著久別重逢的喜悅。

  他果然找來了,心頭似乎隱隱松了一口氣,或許她的內心深處也伯他永遠找不到自己。

  「妳長大了。」老人欣慰的說著。

  溫玉清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而你更老了。」近看更顯蒼老,想來歲月并沒有優待他多少,即使有權有錢又如何?生老病死一樣也會放過他。

  「十年過去了,妳的恨意依舊如此濃烈。」老人的眸底划過悲傷。難道自己造成的錯永遠也無法彌補嗎?

  溫玉清的目光投向老人身后,幽幽的說:「你能讓死掉的人活過來嗎?」害死自己至親的人也是至親,這是世上最悲哀的事情了。

  欲恨無從恨,無奈滿心頭。

  「我不是神仙。」老人搖頭。

  「那你怎么能期待我會原諒你?」她犀利而嘲諷的問出口。

  「小清,我是你爺爺。」滿含痛苦的低呼,他已經失去唯一的兒子和無緣的兒媳,他不想再失去這個唯一的孫女,但是她卻對自己滿腔恨意。

  「可你害死我母親,甚至我的父親也是因你的固執而死。」她痛苦的垂下眼瞼。爸爸為了替爺爺進行一筆交易,與警方展開一場槍戰,身為員警的媽媽在任務中不得不親手除掉他。而痛失愛子的爺爺為了報復,不惜重金買凶殺掉擊斃兒子的女員警,卻萬萬沒想到她的女兒會是自己的親孫女,后悔也于事無補。

  「我已經受到懲罰不是嗎?」老人痛苦的閉上眼睛,失去唯一的兒子,唯一的孫女又對自己恨之入骨,縱有再多的權勢與金錢,他最想留住的卻一個也沒能留住。

  「那是你自找的。」溫玉清狠下心說出這句話,果然看到老人的身體顫抖得如風中的枯葉。

  「我的時間不多了,只想在臨死前看看妳過得好不好。」老人扯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將眸底的失落掩起。她果然還是不肯原諒他這個害死她雙親的凶手。

  溫玉清的心顫動了一下。爺爺是這個世界上她唯一的血親了,媽媽臨死前要她忘記仇恨,要她快樂,可是她怎么可能忘掉?那血淋淋的場面隨時會蹦出腦海來提醒她,悲劇是爺爺親手造成的,他甚至差點連他唯一的孫女也殺死。

  「我只是想知道妳到底過得好不好,現在我很確定妳過得很好,以后我也不會再來打擾妳了。」

  「你得了什么病?」在老人轉身走出五六步后,溫玉清輕輕的問了出來。

  「癌症末期。」老人停下腳步,卻沒有轉過身,怕眼中閃動的淚光泄漏他的激情。

  沉默半晌后,溫玉清開口,「如果你想看到曾外孫出世的話,就最好再努力活上几年。」她的心果然還是不夠硬,苦笑。原來想長長久久的恨一個人也不是任誰都能做到的。

  「我會的。」老人的聲音顫抖,抓著拐杖的手握得發白。

  「那我就不送你了。」溫玉清將頭別開去,掩飾自己几欲奪眶而出的淚水,原來她并不是做不到。

  「做人要朝前看,不能永遠活在過去啊。」老人語重心長的留下最后一句話。

  溫玉清沒有回頭,只是呆呆的看著公園一隅,那個孩子依舊在摔倒,依舊不斷的爬起,頑強的繼續走。

  人總是在挫折中不斷成長,摔得愈多次,就愈快學會走路,只有不斷的嘗試才會有美好的結果。正如愛情,如果只是一味的逃避,那么就無法領略其中的甘甜;即使有痛苦,那痛也是甜蜜的,這才可以解釋母親當年辭世時那滿足的神情,愛情或許沒那么可怕……

  不管將來如何,至少現在他們是相愛的,這就足夠了。

  臉上露出一抹頓悟,溫玉清用著感激的目光看了那個仍在學走路的孩子一眼,挂著微笑離開公園。或許不久的將來她可以微笑著走到那個老人面前,喊他一聲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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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意料之中的結果,她懷孕了,已經六周,從螢幕上可以清楚的看到子宮內那小小的生命,她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發自內的喜悅。

  能夠孕育一個新的生命,并且肯定他可以幸福健康的成長,那確實讓人很愉悅。

  楚天碧納悶看著心情突然一百八十度轉變的大嫂。昨天狂怒的離去,今天卻一臉平靜的要求自己跟她來醫院做檢查,究竟是怎么回事?

  遲疑半晌,她還是決定問出來,否則會把她憋死,「玉清,妳昨天受什么刺激了?」

  她抿唇淺淺的笑了,「我只是突然想通了。」恨一個人的同時,只代表著她依舊無法從過去的陰影中走出來,只有忘卻仇恨,才能活得更快樂。

  「想通了?」楚天碧被嚇到了。玉清到底是怎么想通的?

  「是呀。」她微笑起來,「與其一直懼怕一個事物,不如勇敢的去面對它,也許會有全新的感受。」

  「風雨之后見彩虹?」楚天碧莫名的想起這樣一句挺文藝的形容詞。

  溫玉清笑著點頭。

  楚天碧一副快暈倒的表情。玉清這個樣子,她看了真的心驚肉跳啊!

  「拜托,妳真的不是被我大哥氣得神經出問題了?」小心翼翼的問出口。

  溫玉清似笑非笑的瞧著她,「妳看我像神經有問題的樣子嗎?」

  「像啊。」楚天碧肯定的點頭。

  溫玉清毫不猶豫的敲她一記響頭,同時奉送一記白眼,「我非常正常,正常到非常后悔讓妳跟著來。」應該自己一個人來的,就算害怕也不該拉楚天碧這種人作伴的。

  「妳果然不正常。」楚天碧恍然。

  溫玉清瞥她一眼,沒吭聲,只是悠閑的繼續走自己的路。

  「玉清,妳病了吧。」楚天碧擔心的跟上。

  「沒有。」沒好氣的回應。她怎么可能生病,就連懷孕都沒害喜,身體健康得很呢。

  「可是,妳沒打我。」楚天碧狐疑的在她身邊轉圈圈。

  「妳欠扁嗎?」沒好氣的瞪她一眼。

  「當然不。」

  「那我不打妳,妳怎么反而一臉失望透頂的表情?」溫玉清干脆停下腳步,一本正經的問。

  「因為妳平時總是會動手的,妳從來就不是淑女。」

  「現在想淑女一點了,不行嗎?」

  「不是不行,只是不適應。」她老實坦承。

  翻個白眼,溫玉清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我有寶寶了,所以我要開始注意眙教,明白?」如果不明白也是正常,這個楚大小姐某些時候是挺秀逗的。

  今天的陽光有些烈,站在醫院門口的溫玉清穿著清涼的無袖T恤,一條米白色的九分褲,長發隨意的扎成一束馬尾,垂在身后。表情柔和中帶著母性特有的慈愛光輝,說話時神態顯得很是嬌俏可愛,這就是甫下車的楚天寒看到的一幕。

  「天碧,不要影響妳大嫂胎教的主意。」

  「你怎么來了?」看到他出現在醫院門口,溫玉清一臉的驚訝,她沒有告訴他,就是不想讓他跟著來看看一旁擠眉弄眼的楚天碧,她立刻知道自己被出賣了。

  「大哥,你別過河拆橋哦。」楚天碧識趣的准備開溜,快樂的刷卡去。嘿嘿,讓玉清當自己的大嫂果然是聰明之舉,現在不用擔心錢不夠用了。

  「這么沒義氣。」溫玉清撇嘴。楚大小姐真的很過分,出賣人之后什么道歉的表示都沒有。

  「醫生怎么說?」楚天寒攬上她的肩,眼睛欣喜的盯著她平坦的腹部。

  「你去問醫生。」

  「還好妳沒有孕吐,據說很可怕。」他頗慶幸的說。

  她聳聳肩,「也不一定,有的人孕吐的時間會推后。」

  「是嗎?所以還是有可能嘍?」楚天寒關心情溢于言表。

  「當然。」溫玉清一邊回答一邊狐疑的瞇起眼。那個女人——很眼熟,對了,她不就是楚天寒原本打算娶進門的女人嗎?

  「楚天寒,你來醫院陪情婦打胎嗎?」口氣不善的詢問身邊的男人。

  楚天寒一愣,再望望站在自己車邊的人,爾后露出得意的笑容,「老婆,真高興妳有吃醋的表現。」

  「謝謝,但我不希望吃太多這種醋,對胃不好。」一腳老實不客氣的踩上某人的皮鞋,甚至刻意打了個轉。

  「老婆……」楚天寒的聲音嚴重荒腔走板。

  「你和這位小姐總不會是剛好碰上的吧,台北這么大的地方要巧遇,機率實在不是很大。」溫玉清笑,但是眼神卻很銳利的瞪著楚天寒。

  「我們真的只是無意中碰上,讓她搭個便車而已。」他半真半假的解釋。要舊情復燃也得看當事人同意不同意啊,他可是一丁點的意思都沒有。「而且,老婆,妳要注意胎教,不要隨便動怒。」

  「我就是在進行胎教,告訴肚里的孩子要懂得替自己捍衛權益。」她說得理直氣壯,活真像這么一條法律條文一樣。

  「妳要是打人,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妳是在教孩子防身朮?」楚天寒興味的揚眉。

  「有道理,我還沒想到可以這樣講。」溫玉清一臉受教的說。

  楚天寒腦后出現三條黑線。

  「走,上律師事務所。」溫玉清主意打定。

  「干什么?」他一頭霧水。

  「更改條約。」她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對于楚氏夫婦雙雙蒞臨自己的律師事務所,李子明是有一點訝異的,更訝異的是,這次要加條約的居然不是楚天寒。

  「真的加這一條?」李子明忍不住瞄瞄臉色依舊正常的楚天寒。

  「當然。」溫玉清肯定的點頭。

  「老婆懷孕期間,丈夫若偷腥,則以上條款統統作廢,可以辦理離異手續。」李子明口齒清晰的讀出,讓某人用力聽清楚,斟酌一下自己是否可以辦到。

  「可以。」楚天寒斬釘截鐵的認同。

  「真的?」李子明反而猶豫了。「不后悔?」男人不偷腥,尤其是天寒這樣的男人會不偷腥,他不敢相信。

  「你想讓我拆了你的事務所嗎?」楚天寒口氣惡劣起來。他什么表情?

  切!

  合同上添上這一筆,而溫玉清也心情愉快的回楚家做少奶奶。

  一個月后,溫玉清開始痛恨自己當初的烏鴉嘴,她開始害喜了,吐得是天昏地暗、死去活來,只差沒把心肝脾肺腎都吐出來供人瞻仰了。

  她奄奄一息的趴在客廳沙發上,對茶几上擺放的時令鮮果連看一眼的力氣都沒有,吃什么吐什么,還不如不吃,再吃下去簡直減少牙齒的壽命。

  「喀滋喀滋……」對面的沙發上,楚天碧正在快樂的啃蘋果,享受難得的孕婦待遇。托大嫂的福,她現在吃的喝的全是一級品。

  「楚天碧——」有人陰森森的逼近。

  「大哥!」她跳起。

  楚天寒目光掃過一動也不動的溫玉清,再看看被妹妹摟在懷中的蘋果盤,「妳是孕婦嗎?」

  「不是,當然不是。」楚大小姐頭搖得像博浪鼓。看玉清這么痛苦的樣子,她對「孕婦」一詞現在是恐懼多多,死也不想當。

  「那妳怎么把替妳大嫂准備的東西全吃了?」

  「大嫂不吃,我怕浪費。」她心虛的辯解。

  「好吵,楚天寒,麻煩你不要這樣鬼吼鬼叫好不好?我剛剛才睡著耶。」溫玉清痛苦的呻吟著,用手捂住飽受荼毒的耳朵。

  「老婆,對不起,很難過是不是?都是我不好。」上一刻還像一頭暴龍的男人,下一刻就溫柔得可以掐出水來,讓一旁看著的楚天碧眼珠子差點掉出來。

  「那些東西吃下去也會吐出來,我才不要吃。」

  「可是不吃的話,要是吐起來,更辛苦。」楚天寒心疼的看著她日益消瘦的臉,早知道會這樣辛苦,他說什么也不讓她懷孕,即使他非常想擁有一個和她的孩子。

  「都是你害的,你怎么不吐給我看看。」溫玉清突然不知打哪兒來的力氣,對著楚天寒的胸膛就是一陣亂拳。她從剛懷孕的欣喜到現在的極度淒慘,已經對他深惡痛絕。

  「都怪我,都怪我……」楚天寒任她發泄,伸手拍撫著她的背,想讓她舒服一些。

  「好餓啊。」目光可憐兮兮的看著桌上的水果,但是沒膽子去吃。

  「會吐也得吃啊,妳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妳肚子里的孩子想想啊。」楚天寒抓起一顆蘋果遞給她。

  溫玉清神色復雜的看著他,咕噥道:「這話感覺好熟悉。」她的小說里不就常出現嗎?想不到有一天居然也會有男人對她說這句話。

  「吃雞腿好嗎?」楚天碧討好的遞上從廚房偷渡出來的食物。

  油膩味一竄入鼻腔,溫玉清立刻捧起地上的垃圾桶開始干嘔。

  「楚天碧,妳找死啊?」楚天寒怒意橫生的瞪向胞妹。

  「人家是好意。」楚大小姐委屈不已的申辯。

  「麻煩妳把葷腥之類的食物都解決掉。」溫玉清有氣無力的擺手。死天碧,趁著她現在虛弱的時候打擊報復,她將來就不要嫁人懷孕,否則到時看她怎么對付她。

  「好啊、好啊。」楚大小姐樂得跑進廚房去大肆搜括,有得吃就吃,反正不吃也是浪費。

  兩個月后,孕吐奇跡似的消失。

  像是要補回自己那兩個月損失的美食一樣,楚家隨時隨地可以看到溫玉清吃東西的身影,不管是水果還是甜點、補湯……

  「玉清,出門嗎?」楚天碧興奮的在樓下招手。

  「做什么?」她拍淨手上的糕點屑,不是很關切的問。

  「去看極品男啊,難得妳終于恢復正常了,陪我一起去吧,沒人陪著我都不敢去。」

  若有所思的望著自己凸出的小腹,沉默片刻,溫玉清點頭同意。老實說,她也想去看看那個帥哥祕書,順便看一下楚總裁是否真的乖乖的在工作,那樣一個男人,誰都不太放心他的任何保証。

  總裁夫人蒞臨公司,當然不需要通報,尤其她本人也不要求通報的時候,柜台小姐自然不會自討沒趣,因為據可靠消息——至于是誰散播出來的,已無從考証,總裁有懼內傾向。

  齊承正依舊是俊美得讓男女都嫉妒,看到闊別多時的楚家姑嫂再次出現,差點讓他嚇得躲到桌子底下去。

  「我哥呢?」楚天碧代為發問,歡天喜地的扑到齊承正的辦公桌上,近距離欣賞美色。

  「里面。」齊承正突然有些害怕。如果讓老板娘知道里面有什么人時,不知道楚氏會不會被她炸掉?

  溫玉清敏感的蹙眉,走到總裁辦公室前伸手敲門。

  門打開的時候,她眼中只看到一個惹火的艷麗女子,其他的全部自動忽略。

  孕婦的情緒是最不穩定的,這是有科學依據的。

  嘿嘿,有好戲看了。縮在后面的李子明不懷好意的笑著,但在看到外面的那抹倩影時,幸災樂禍立時煙消云散,只想把某人妖五馬分尸。

  「老婆!」楚天寒欣喜的迎上前,但在看到溫玉清一臉的風雨欲來時,恍然大悟的想起症結所在。

  「楚、天、寒!」溫玉清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齒縫里往外擠。這個男人果然是不可靠的。她怎么會一時鬼迷心竅的認為他可以變成一個忠于婚姻的丈夫?

  「老婆,這是子明事務所的新進律師,柳小姐。」楚天寒急忙做介紹,再晚就出大事了。

  溫玉清嘴角泛起冷笑,「怎么,就你們兩個在談公事嗎?」

  「當然不是,子明也在的,子明——」楚天寒轉身去找某個應該也在的男人時,才陡然發現人不見了。

  「我們老板正准備殺掉你的祕書。」柳小姐笑容顯得有些促狹。難得看到李子明這樣的神情啊。

  一言驚醒夢中人,楚氏夫婦轉頭看云,就欣賞到某知名大律師正一臉凶相的瞪著一副無辜相的俊美祕書,懷里還緊緊的摟著楚家大小姐不停掙扎的身子。

  「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毀容。」李子明充滿憤恨的說。

  齊承正抿抿唇,「我要錄音存証,當日后的呈堂証供。」

  「我當人証。」楚家姑嫂異口同聲的說。

  柳小姐掩口笑出聲來。

  「老婆,妳來公司看我,我很開心。」楚天寒眉開眼笑的抱住妻子,滿足得就像得到全世界。

  溫玉清眸底閃過一抹精光,「我只是來看齊祕書,順便找你辦件事。」

  熱血沸騰之際被人當頭潑下一盆冰水就是楚天寒此時的感受了,殺人的目光掃射向機要祕書,愈來愈發覺讓他當自己的祕書是跟自己過不去。

  「辦什么事?」惱怒之余不忘問一下妻子這趟來的「順便」之事。

  「李律師,我們需要在那份合同上再加一條。」溫玉清如是說。

  「再加一條?」兩個男人同時驚訝出聲。

  「沒錯。」

  天大地大,孕婦最大,所以一行人很快就趕到李子明的律師事務所。

  「男方若在女方懷孕期間偷腥,離異時其名下的一切財產皆歸女方所有,不得有異議。」李子明字正腔圓的讀出,在心中暗自慶幸自己不是這份合同的履行者。恐怕楚老大也想不到,他自己准備的保險合同有一天會變成他最大的潛在威脅。

  楚天寒無奈的看著一臉執著的妻子,「非加不可?」

  「非加不可。」她不會強要一份已經逝去的愛情,但至少要為自己贏得最大的保障,這年頭女人多個心眼是絕對不會錯的。

  「好吧。」搖搖頭,拿起筆,楚天寒在那份新的合同上簽上自己的大名。他清楚的知道這輩子自己是不可能再愛上另一名女子,而且有一個美國最大華裔組織老大的祖父做靠山的妻子,他想能允許自己犯錯的機率也實在不是很大。

  溫玉清揚起唇角。

  「今天寶寶有沒有很乖?」他貼近那個日益渾圓的肚子問。

  「很乖,他不調皮。」溫玉清伸手撫摸肚子。她知道自己的寶寶會幸福,因為她會努力讓他幸福的長大。

  「麻煩你們兩個,不要在我的事務所卿卿我我。」李子明不滿的抗議,看著人家夫妻相親相愛,益發顯得他的愛情路坎坷不平,那個楚大小姐實在太難搞定了。

  「你以為我們愿意待在這里啊?走了。」楚天寒小心的扶起妻子,同時對此地的主人回以顏色。

  李子明無言的目送楚氏夫妻離去。

  「老婆,妳現在放心了吧。」楚天寒討好的問。

  「還好。」溫玉清語氣很平和。

  「還好?」他不太滿意老婆的用詞。

  「那個合同可以加的條款還有很多,容我慢慢想。」

  楚天寒忍不住抬頭望望艷陽高照的天空,他到底愛上一個怎么樣的女人啊?


  【全書完】

show 於 2008-04-03 09:4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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