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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山 於 2015-05-25 08:32:55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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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俠2-56繼續

之五十六 賽巴因

遠在荒獸文明出現之前,第五紀元還尚未開始,第四紀元的末期。

那是個戰火永無歇止的世界。

在「眾神」的帶領下,持續數十萬年的戰爭耗盡了大地上一分一毫的資源。這場戰爭的起源已無人知曉,變成為一種只為鬥爭而鬥爭的存在。

天空是暗紅偏黑的顏色,雨水是劇毒,當微風輕撫過大地時,風中夾帶著的高熱瞬間就能把一座城市化為灰燼。

黑暗是無聲的捕獵者,悄悄地帶走所有迷失在黑暗中的東西。亡者徘徊不去的怨恨及哀傷化為各種恐怖的魔物,覬覦著任何活著的生命。

滿目瘡痍的大地上,已無任何綠色植物的存在,熔岩取代了河流與海洋倘佯在大地上,這個星球的未來就跟它的顏色一樣的黯淡。

這是個沒有希望,也沒有明天的世界。

一個年輕的國王剛在眾神的戰爭中失去了他的國家,他所擁有的一切。

滿懷著理想的他,為了建立一塊小小的生存空間,為了跟隨他相信他的人民,在這塊嚴苛的土地上努力的生存著。

但付出萬般辛苦所換來的微渺幸福與成果,卻在轉眼之間就煙消雲散,連重來的機會也沒有。而因為的,只是一個可笑的理由………

啊!抱歉,一時間沒看到你們,順手就把你們滅了。

那個神祇當時的語氣和表情,已經深深的刻印在國王的心裡。

失去一切的國王,沒有了他所愛的人,沒有了他有信賴的朋友,沒有了他承諾要給予幸福的人民。沒有了明天,也沒有了未來…………

剩下的,只有仇恨的火燄。

為了尋找復仇所需的力量,他開始踏上了孤獨的旅程,旅途中也遭遇過不少事情,雖然其中固然有些好事,但更多的……是無止盡的痛苦與絕望。

在旅途裡,年輕的國王輾轉侍奉過數個神明,並付出極大的代價去換取力量。但隨著他到過越多的地方,所見過的事情越多,他心中仇恨的火燄就日益的熄減。

因為他了解到一件事,真正悲傷的並不是他………而是這整個世界。

在偶然間,他知道在眾神之上還有更為高遠的存在。為了尋求這些存在的幫助,結束這個悲傷的世界,他的旅途依然在持續下去。

只是千年過去了,年輕的國王已不再年輕,成了一個屢步蹣跚的枯朽老者。儘管歲月和惡毒的環境在他身上留下難以抹滅的痕跡,但老者依然一步步的在世上徘徊著。

直到有一天,一個有著藍色頭髮的男子在路上經過他的身邊。

「就算是被整個世界所憎恨的力量,你也想要嗎?」

男子在他耳旁輕輕的說了一句,老者隨即停下了腳步。

「這個世界有太多的淚水無法止住了………為了斬斷這哀傷的宿命,我願意背負所有的罪惡。」

年老的國王迷惘的看著藍髮男子。

「只是我不明白,既然你是擁有力量的人,為什麼不出手救救這個世界。」

藍髮男子淡淡的說了一句。

「因為,從一開始,做出選擇的人是你們…………」

原本,這個世界是歸於七個人的統治之下。

但是隨著世界演化,突然有一天,人們開始要求自由,在付出極慘烈的代價後,他們的願望實現了,這七個人從世界上消失了。而當時領導人們推翻「七個人」的各方領袖成為了後來的神祉,並用他們的「智慧」來帶領世界。

在經過無數代傳承後,結果如何………已經清楚了。

至於國王的名字,那已經不重要了,而且也沒有人會記得,因為現在世人都是用著恐懼的表情與語氣在稱呼著他的新名字。

「賽巴因」………以當時的意思來說,就是指「破壞之神」。

不帶任何是非善惡,只是單純的引領世界走向終結,這是第四紀元結束的開始。

在第四元結束,第五紀元未開的混沌時期。

賽巴因和其他殘存的眾神及旗下所屬部族,則被「審判者」分配(亦或放逐)到其他的世界重新開始生活,因為它們會對新紀元造成影響。

至於未來如何,就如同「絕」所說的,這該由他們自己去選擇。

不過對賽巴因來說,新的世界和他的故鄉很像,都是一片荒蕪悽涼之地。但至少……這裡很適合他。

然而在這個世界的大多數時間裡,賽巴因都是在沉睡著的。

只是也不知道沉睡了多久,有一天,在他的世界中開啟了一個缺口,一種熟悉的力量喚醒了沉睡的破壞神。

雖然這股力量相當微渺,但這力量是他靈魂中的本質來源,在本能的驅使下,賽巴因尋藉著呼喚,撕開時空的隙縫追跡而去。

相隔久遠的歲月後,破壞神終於再次降臨這塊大地。



對這麼一個突然出現,且帶著恐怖壓迫感的龐然巨物,詩函鬱悶的心情不會比旁人少到哪去。

她實在是太過於大意了。

為了獲取強大的力量,她輕易的把手伸向了未知的世界。詩函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太過於激進,但是現在的她需要有能足以保護家人的力量。

然而先前兩個咒文的成功讓她變的有些得意忘形了,竟然輕率的用出這種純粹建於理論上,毫無穩定度可言的咒文,結果以致引來了這麼恐怖的怪物。

這下子,事情可不知道要如何去善後………

賽巴因巨大的身軀在空中渺視著整片大地,當他看到出現在前方的死神時,感覺不免意外了一下。

這可是個老朋友啊………

從第四紀元末「諸神的黃昏」開始,他們雙方就一直是死敵,彼此間不知激戰過多少回合。沒想到在歷經遠久不可數的歲月後,他們會在新的世界裡再一次的碰上,而且還擺出這麼大的陣仗來歡迎他。

不過在和老朋友敘舊之前,賽巴因得先找找吸引他的力量是從何而來。

在場中,有兩個人擁有他所熟悉的力量。

一個是他遠古誓約的侍奉者,這個賽巴因很快就認了出來。另一個人身上不知為何,雖然也擁有相同的力量,不過卻是相當地微弱,而就是這個人的力量將他吸引了過來。

「許久不見,『至高者』。您的侍奉者在此向您致意。」

賽巴因雙手微微一擺,以精神波的方式向大明傳遞出消息。

不過大明聽到後只是很感到莫名奇妙,畢竟他對「絕」的過往所知不多,也不知曉他和賽巴因當中的這段因緣。

然而賽巴因知道他這個上司素來行事莫測,況且這次也並非他招喚自己前來,因此言語上並未多加詢問,而是將目標轉向招喚自己的詩函。

「吾乃破壞神賽巴因,萬物之終結。呼喚不祥力量的小小東西啊,汝為何執著尋求著破壞與毀滅的道路。」

賽巴因的意念化為精神波直接衝進詩函腦裡。

這個世界的種族長相和第四紀元世界的不太一樣,不過對賽巴因來說並無什麼差別。在他眼中,這些種族都只不過是些「小東西」罷了。然而他不清楚這個小小的東西和絕之間到底有何牽連,因此所說的語氣可是客氣許多。

只是當賽巴因的意念衝進詩函腦中時,卻讓詩函全身寒顫了一下。畢竟雙方存在的層次相差太多,光是賽巴因的精神意念就讓詩函感到莫大的壓力湧上。

雖然外表看不出來,但詩函此時就像是身處在怒海狂濤中的無依小舟,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讓自己支撐下去。

「我需要力量!」

詩函把蘊藏許久的情緒全向賽巴因大喊了出來。

「我已經失去過一次無可取代的重要事物,我不能再失去第二次!我必須保護我的家人。為此,我需要強大的力量、絕對的力量,不管是要付出什麼代價。」

詩函的話,觸動了賽巴因那遺忘許久的記憶,有一瞬間他彷彿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那麼,我就給妳力量吧,給妳強大且絕對的力量。」

或許詩函是長久以來第一個向他汲求力量的人,或許是因為絕的關係,也或許是詩函讓他想到了那些幾乎被遺忘的自己。

大概這些原因都有吧,所以賽巴因對他這個新的契約人十分的寬大,並未提出什麼嚴苛的要求。

「然而,妳自己也需要有所覺悟,這份力量也許會讓妳失去更多的東西。」

賽巴因說話的同時,灰黑的光芒突然圍繞著詩函逐漸將她包圍起來。這是訂立契約的儀式前奏,只有在訂立契約後,詩函才能真正使用破壞神的力量。

只是當灰黑的黯芒要包圍詩函那一刻,墨裳突然出現在詩函身上,將黯芒給彈了開來。

至高者的印記!?

賽巴因察覺那件黑不拉機的衣服上,居然同時有恐懼、疫病、災厄三人的印記在,加上詩函身上絕的氣息,七大元素體裡已經超過半數與她有所關聯了。

這個小小的凡界生物,到底是什麼來歷啊………

賽巴因越想越納悶。

本來依照存在層次的位階,他與詩函訂立的該是以他為主的主從契約才是,畢竟在使用者付費的道理下,付出一些代價是理所當然的事。

但因為元素體印記的關係,詩函的力量雖低,可她的存在層次理論上已經和賽巴因同在於一個水平上,甚至可說比他還要高些。畢竟詩函背後有元素體罩著,且罩她的人還真不少,算算七個元素體裡就超過一半罩著她。

賽巴因猶豫了許久,既然主從契約不行,那就用平等契約吧。

雖然和這小小的凡界生物平起平坐,實讓賽巴因感到頗為不願,但那幾個惡名在外的元素體卻都是他所招惹不起的。

然而就在賽巴因做下決定時,圍繞在詩函身周的黯芒卻被莫名的力量所牽引,變成一條有著古怪花紋的玉飾繫在詩函的腰上。

這下可輪到賽巴因傻了,呆到下巴都快掉下來了還不知道。

因為那件古里古怪的衣服上,居然有種莫名的力量牽引了契約成立,而且還是以奉詩函為主的主從契約,這下賽巴因可真的是想哭也哭不出來。

不過正確來說,他是被墨裳上恐懼、疫病、災厄三人的力量給約制,而詩函剛好是那件衣服的主人罷了,所以才產生這種完全顛倒常理的契約出來。

堂堂一界之主的破壞神,現在居然要給一個小小的人類女子打下手。

「這下可搞笑了………」

賽巴因垂頭喪氣的暗嘆了一句,然後切斷了和詩函的精神連結。只是詩函並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對賽巴因突然的離去感到有些許的奇怪罷了。



「那三個傢伙以為假藉他人之手我們就沒辦法介入,但……誰說我們不能用同樣的方式來對此事進行干預呢。」

在遠處的伊諾臉上露出了戲謔的笑容,顯然方才賽巴因身上發生的事並非偶然。這幾個元素體在大明和詩函的婚禮上哪是送什麼禮,根本打從一開始就是別有用心。

「看不出來,其實你人還挺好的………」

在旁的莫菲絲突然蹦出這麼一句,讓伊諾起先微微愣了一下,然後爆笑了出來。

「好人,妳說我是好人?哈哈哈──」

生平第一次被發好人卡的伊諾笑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莫菲絲對此則是一臉若有所思,然後說了句話。

「或者……你是想為那次的事做出一些補償?」

莫菲絲一句話就讓伊諾整個人變成了啞巴,臉上的笑容不但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還沉肅的有些可怕。

「那個孩子發生的事,並不是你的錯………」

「是妳想太多了。」

伊諾似乎避談這個問題,在隨口丟下一句後,身影如同塵煙般消失於原地。

「恐懼之王與毀滅之王啊………」

莫菲絲依然望著伊諾原本的位子,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出她在思索著什麼。

其實每個元素體都知道,恐懼和毀滅兩人交情是最好的。因此對於絕的背叛,最痛恨絕的人也是伊諾,完全的信任換來的卻是背叛,這種滋味誰都不好受。

只是,伊諾自己大概不願承認,他對絕的痛恨並未如同自己想像般的多,甚至有時還頗為偏坦絕和他週遭的人。

究竟伊諾心中到底在想些什麼,可能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莫菲絲將目光投向遠處,再次注視著戰況的發展。

詩函與賽巴因之間的精神交流僅是短短的一瞬間而已,所以戰場中的敵我雙方並未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但就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賽巴因不爽的情緒卻累積到了最高點。

「都是你們這些傢伙害的………」

對急欲尋找目標發洩的賽巴因來說,眼前這一大票不死軍團無疑是最好的目標。沒辦法,畢竟要找那幾個罪魁禍首的元素體算帳是不可能的事,只好拉眼前這些傢伙當替死鬼,尤其他和死神過往又有段恩怨在,當下成了發洩的最好藉口。

不甘與怨懟的意念在賽巴因胸口形成了一團火燄,而且化為實體極速竄燒了開來。只見賽巴因身上突然冒出了熊熊烈火,讓原本就讓人感到顫慄的外貌再添加上幾分恐怖,其型宛如自地獄降臨的大魔王般。

除了詩函等少數幾人外,其他人根本不知道這個巨大的怪物是站在哪一邊的,紛紛緊繃著心情臆測這個怪物接下來到底想幹什麼。

這時賽巴因緩緩的抬起右手掌,將身上的火燄吸納至手掌中成為一顆火球。火球不但慢慢的膨脹巨大,連其亮度也變的越來越明亮,最後亮度有如太陽般刺眼的叫人無法直視。

「散開!」

死神似乎知道這一擊的厲害,立刻揮起手上的鐮刀做出指令,可是除了冥龍沃夫加外,其他不死生物都是臨時拼湊出的雜牌軍,對於死神的指揮還無法立刻做出反應。

「讓我們敘敘舊吧,托倫!」

破壞神面對破壞時的欲望本能激起了賽巴因的狂性,他狂笑著把右手的火球當躲避球般横;掃丟了出去。

這顆巨大的火球連死神也不敢硬接,身軀立刻刷一聲的消失在原地,沃夫加也硬是拍打著殘破的雙翼從空中避開。

但是在他們之後那一大片的不死生物可就沒這麼好運了,被火球掃到後連個渣都沒有剩下,直接燒的一乾二靜。

最後那顆火球落在不死軍團的中心一帶爆炸,比核爆還要恐怖的爆炸威力在現場炸起了一朵巨大的香菇塵煙,並將數量驚人的不死生物捲進了爆炸範圍中。

「有沒有搞錯!」

牧童等人趕緊變換採取守勢,抵擋住爆炸後緊接而來的爆風和衝擊波。

這麼恐怖的怪物詩函到底是從哪弄來的?要是這樣在來幾發的話,別說對方了,就算自己人也得死光。

傷腦筋的不光是牧童一人,就連被招喚過來的死神,此時在心中也是把沃夫加給罵翻了天。這隻笨龍簡直是沒事找事做,平白給他惹出這麼大的一個麻煩。

死神和破壞神從以前就爭鬥不下千萬次,雖然死神並不懼怕破壞神(應該啦……),但每次賽巴因出現在他眼前就代表著一個麻煩,死神甚至為此落下了一個偏頭痛的毛病。

理由很簡單,因為那傢伙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

死神與破壞神不同,他是個有野心且善於謀略的人物。在上個世代的眾神裡,其勢力也是數一數二的,畢竟戰爭中沒有比「死者」還要更為豐富的資源。

但破壞神出現後,死神風光的日子也就到此為此了。

雖說破壞神本身並無陣營立場,帶著恐怖絕倫的力量出現後就一直是所有人頭痛的目標。但不知為何,他似乎特別的「關愛」死神那邊的人馬,總是三不五時的就過去好好「照顧」一下。

想當然,死神陣營成了眾神中最早崩盤的一個。

死神不是沒想過辦法對付賽巴因,但偏偏對方並不是那種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的傢伙,不管死神設下多少計謀陷阱總是拿賽巴因沒辦法,就算讓他吃到了點苦頭,事後卻會招來更為可怕的報復。

更甚者,當別人密謀對付賽巴因時,事後賽巴因居然直接衝去把毫無關係的死神先扁一頓再說,完全不給死神解釋的機會。

到後來,情況更惡化成賽巴因每天照三餐開扁,或者是想到就去海扁死神一頓,那段日子裡死神活的可說是幾近精神崩潰的邊緣。

可雖如此,但死神還是毅然的存活到四第紀元結束,可見韌性之堅強。

因此當殘存眾神都被放逐時,死神恐怕是最高興的一個,樂的他差點跳大腿舞以玆慶賀。

但誰能想到,在經過這麼久的歲月後,這兩個死對頭又在一次的在這塊土地上碰面。

當破壞神那記火球拋擲出去後,死神的身影立刻從原地消失,下一秒則出現在破壞神身後,雙手握著鐮刀往賽巴因的脖子砍下去。

然而賽巴因卻只是舉起左手,挺直兩根手指就擋下死神鐮刀的刀刃。

「都這麼久了,你這陰險的個性還是一點都沒有改變啊,嘿嘿嘿………」

在破壞神渾厚的聲音裡,帶著濃濃的譏諷嘲笑死神。

「你愚笨的笑聲還是如往常一樣白癡,難道這些日子來你那原本就少的可憐的腦漿多少都沒有增加一點嘛。」

死神低沉深邃的語氣立刻反擊了回去。

以往就算他的處境再怎不堪,也絕不在破壞神這傢伙面前擺出示弱的姿態,雖說打是打不過,但口舌上怎也不能落了下風。

破壞神對於死神的「問候」,只是用左手手肘猛烈的往斜上撞擊。

「你這傢伙依然不知道什麼叫作教養。」

死神收刀旋身一閃,繞到了破壞神的面前,右手聚積起一團黑色光球,直接往破壞神胸膛拍下。

只是這一招雖然讓破壞神身體震了一下,卻並未造成任何實質傷害,僅在破壞神身體外部的裝甲層留下了一些痕跡。

「這個怪物………」死神暗罵一句,立刻揮刀展開了凌厲的攻勢。

死神的身形雖然巨大,但卻連破壞神的二分之一都還不到,加上他戰鬥風格走靈敏多變,又兼之無心死鬥一味避其鋒芒,賽巴因短時間內還對他莫可奈何。

兩位上古神祇雖打的激烈,但戰場中的其他眾人卻是無心觀看。

已有不少敵人竄過牧童他們,和島上所佈下的防線起了激烈的衝突,此時人人皆是專心在戰鬥之中,要是左顧右盼丟了小命,是沒有人會可憐你的。

詩函注意到賽巴因的火球爆發後,除了爆風和震波外,海面還產生一波海嘯往駐防的島上捲來,於是她立刻降下身子,平舉著雙手在海上築起兩面冰牆,成錐狀破開海嘯保護小島。

但隨後一團黑影墬落到了冰牆上,將詩函築起的冰牆撞塌了部份。

冥龍拖著殘破的身軀,雙眼彷彿要冒出火來似的怒視著詩函。

它身上黑色的霧氣在死神出現後並未消散掉,反而向周遭蔓延開來,捕食著每一個所能碰到的不死生物。

黑霧壟罩,然後腐蝕它們,並轉化成為沃夫加自身的力量。

看著黑龍身上慢慢長出新肉,破損的翼膜也逐漸的修補起來,詩函可沒那麼好心給它時間復元傷勢。於是詩函右手一揮,強烈的凍氣將海面整個化為堅冰,並且冒出一根根銳利的巨大冰刺往沃夫加襲去。

可沃夫加揮起前爪和雙翼,狂怒的擊碎所有的冰刺,並對詩函發出低沉的咆嘯,然後猛烈的衝上前去。

詩函身形迅速的往後移躍,避開了黑龍的撲擊。同時右手由下往上高抬,凝結出一根巨大的冰柱從冰面冒出,並狠狠的擊中了黑龍下顎。沃夫加不但直接被打翻一百八十度,牙齒還用力的咬到了舌頭,痛的他腦袋瓜子死命亂晃。

劇痛中,沃夫加張口吐出黑紅的火焰亂噴,灼熱的高溫讓海面瀰漫著一股水氣。雖然說是毫無準頭可言,但有幾次險險就掃到詩函和她身後的島嶼,著實讓人為之捏了把冷汗。

「不能再退了,否則會波及到島上………」

詩函心念一轉,雙手合掌在胸前變換了幾個手勢。

「風中的精靈啊,請聆聽我的呼喚,化為實體阻卻我的敵人吧。」

隨著詩函的言語,在沃夫加的周圍這時開始吹起了風,並且風中出現了一些朦朧的白色身影。

這些朦朧的身影是種名為「大氣元素」的元素生物,其存在就如同空氣般透明且沒有固定的形體,有時因為夾雜了一些水氣所以看起來白濛濛的一團,這種元素雖然不會什麼特殊的攻擊技巧,但力氣卻是頗大。

在大氣元素幫忙糾纏著沃夫加之下,詩函慢慢的將黑龍引往另一個方向去。

牧童原本有些掛心詩函,不過見她一個人處理的來,便把心神專注在前方的敵人身上,所幸有夢無涯和另外一名天人幫忙,牧童自信自己這邊一時半刻間還不成問題,但不知道對方後面還有什麼安排就是了。

至於在海面冰原上的葉若秋和荒獸們,卻反而是目前形勢最弱的一支。

盡管葉若秋和荒獸們實力都強的恐怖,但數量相差實在太多懸殊,就算在冰原上已經堆滿了敵方的屍體,但在後方還是有綿綿不絕的不死生物湧現出來。

凡事有所為,有所不為。葉若秋並非只懂得莽撞行事的笨蛋,她知道一開始衝鋒時的氣勢已經消磨的差不多了,於是開始慢慢收攏防線,和其他荒獸們儘可能靠近。雖然此舉讓不少敵人衝了過去,但她現在也只有相信後方的同伴了。

可突然一個異樣的感覺襲過葉若秋的心頭,甚至讓葉若秋忘了揮劍,目光只是死死的瞪著遠方。

那是個金髮女子的背影。

在由不死生物和怪物混合的隊伍中,出現這麼一個人類女子的身影,感覺上相當的不協調,可對此時的葉若秋來說,她已經無法去思考那麼多了。

這種感覺,葉若秋至今依然是記的清清楚楚。

對,就跟那一天一樣………她心愛的人離開她的那個日子。

當日的悔恨與痛苦一下子湧上葉若秋的心頭,甚至令她赤紅了雙眼,炎皇感受到葉若秋的怒意,劍身也隨起顫動著發出響聲。

「阿‧格‧斯‧特───」

葉若秋慢慢的唸出這個令她憎惡已久的名字。


幸福 於 2007-09-21 08:1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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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149
發表時間:2007-09-21 08:13:00
之五十七 疫病之風

死神托倫和破壞神賽巴因之間的戰鬥還在持續著,只是死神早已失去戰意。這場仗不但吃力不討好,而且也毫無任何利益價值可言,對向來精打細算的死神來說,根本就是一樁大虧特虧的買賣。可雖然死神早已萌生退意,但臉面上總是拉不下,目前只是僵持著看有無機會扳回一成。

這時他注意到賽巴因和底下那些人似乎是同一陣線的,於是當下內心便有了主意。

「好,我雖是殺不了你,但我殺底下那些人總行吧。」

死神臉上露出了陰險的笑容,做出個假動作後就避開破壞神,直接往島上衝了過去。不過賽巴因倒沒有急著回身追趕,只是號整以暇的看著死神遠去的背影,淡淡的說了一句。

「白痴。」

在死神衝往島上的途中,忽然發現個人影擋在身前,想也沒多想的就揮起連刀砍下。

可不料,鐮刀並沒如同想像中剖開眼前的傢伙,反而像是撞上鐵壁一樣硬生生被擋住,連帶死神自己也被迫不得不停下身來。

「不好意思,這裡可不能讓你過去。」

大明低頭用著半死不活的語氣對死神說,但左手卻化為龍爪死死地抓著鐮刀的刀刃,任憑死神怎掰都抽不動。光那鐮刀刃就比大明個頭大上許多了,這景象看上去還頗為詭異。

先前那一下幾乎引發大明力量失控,激盪出來的力量如今依然在他體內翻只不休,此刻大明全身上下只感到撕裂肉體般的痛楚,手腳除了痛覺外更無半點知覺了,大明也很詫異自己是如何擋下死神的。

但是,他必須做點什麼事才行,如果讓死神衝到島上去,那後果可真的不堪設想。

死神對這突然出現擋路的小傢伙雖然頗為意外,不過並不怎放在心上,隨即右手抬起,一枚黑色的波動氣彈瞬間轟擊在大明身上,只是當那枚氣彈要在大明身上爆開前一秒,大明身上忽然閃過了銀藍色的光芒。

死神這記攻擊引發的爆炸聲勢雖然猛烈,但大明身上卻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傷害,連衣服上一點灰塵也沒沾上,這未免就讓死神感到訝異了。

「不是被防禦了下來,而是方才攻擊的力量完全被那銀藍色的光芒給抵銷……或者該說,完全被吞蝕掉了。」

死神心中隱隱約約想起了一些事。

可大明現在就好像重感冒發燒一樣,腦袋混混沌沌的不是很清晰,加上一心只想著接下來該怎對付死神,所以連死神剛才對他做出的攻擊都完全沒反應。

在無意識之間,大明揚起了右手,並開始將力量積蓄在拳頭上。

這種攻擊模式是大明最常用的手段,所以他自然也很習慣的採取了這種動作。但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大明的右手並未獸化,而且他右手的拳頭上也開始發出了方才那種銀藍色的光芒。

隨著大明手上的光芒越來越盛,一些被死神所遺忘的記憶也開始浮現了出來。

對,這個力量就是………

「混帳!你陰我。」

死神這句話是對賽巴因說的,話語裡聽的出來滿是驚恐與顫抖。

那傢伙就是明知道有「這個人」在,才故意放水讓他來送死的,要是自己知道這裡有「這個人」在的話,早有多遠就逃多遠了。

因為大明這個力量是突然冒出來的,而且死神又不像破壞神一樣和毀滅元素有所關聯,所以並未發覺出來。而這個力量的主人,正是死神生平中最恐懼的事物。

終結世界的力量,於毀滅的光芒中行走的七個身影,他們是最初與最後的人。

當下死神立刻拋棄鐮刀,只想立刻奔離開眼前這個人,但是這時大明的拳頭已經揮出了。

銀藍色的光芒吞食了死神的右半身,而被光芒所碰觸到的任何東西,都盡歸化於虛無,不管是物理還是非物理。

但如果這個力量被完全發揮出來的話,就連虛無和這個世界的法則都將會被破壞,那這個世界也就真正的走到盡頭處了。

身軀只剩下一半的死神用力掙扎著離開大明,不過大明並未趁機追擊。事實上,他也搞不清楚方才自己幹了些什麼事。

「我很想知道,向來以神自居的你,被真正的『神』所制裁時,那到底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破壞神向死神發過去一道意念波,並且滿是幸災樂禍的語氣。

大明這一擊雖然沒有消滅死神,但實際上也快差不多了。那銀藍色的光不僅是消滅掉死神一半的身軀,而且還消去了死神一半的力量,一半的靈魂,而後者是永遠離以彌補回來的。

「我投降!我投降,我願意做您永世的奴僕,只求您饒卻小的。」

死神見大明一有所動作,立刻驚嚇的發送過去一道意念波,哪還有心情管賽巴因的嘲諷。對於生死之事,他倒還是蠻看重的。

不過大明也只是在動動手腳而已,並未有繼續追擊死神的意思,因為這一拳打出去後,他體內激盪的力量似乎平息了不少。而且他也不知道他剛剛那拳帶給死神多大的傷害,因此對死神突然變的這麼畏縮感到相當奇怪。

只是這時,破壞神和死神的身體皆產生異狀,開始霧化了起來。

「被這個世界所排斥,所以無法停留太久嗎………」

賽巴因舉起雙手看著,話語裡有著淡淡的哀傷,畢竟這裡是他所出生的地方,但他現在卻被這塊土地永遠的遺棄了。

破壞神和死神都是有能力在一招內擊倒檮杌的超級存在,為了維持新世界的平衡,在世界的法則下,他們無法在這個世界逗留太久的時間。至於七個元素體,他們本來就是法則的根本,必要時還可隨意修改法則,因此並不受影響。

「不過………」想起死神的遭遇,賽巴因笑了一下:「這次倒能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覺。」

死神和破壞神消失的很快,各自被遣返回原來的世界中。大明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將注意力拉回戰線中。

死神的出現與退出對戰局根本沒產生任何影響,畢竟這些不死生物都是歸冥府的力量所掌控,不會因為死神的敗退而有所動搖。

但是雙方數量上的懸殊實在是太大,開戰經一段時間後更是能明顯的看的出來,我方戰線這邊已經是顯得岌岌可危。

其中又以海面冰原上的戰鬥情況最為危險,荒獸組成的防線已經被沖的七零八落了,若不是鋪造冰路的寒冰幽影一開始就被消滅了不少,海水拖緩了大軍行徑的腳步,後方的島嶼早被天譴軍團踐踏過去了,但這也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以絕之名招喚,出來吧!『深藍』、『雷鳳』。」

大明本想握著兩張王牌以應付突發狀況,但此刻不打出來也不行了。

「深藍,妳去海面下協助其他人防守。雷鳳,麻煩你幫忙固守島嶼上的防禦。」

詩函與沃夫加的戰鬥雖然凶險,但是詩函還是佔著上風,因此大明一時半刻間還不用擔心到她那邊去。只是深藍和雷鳳雖強,但是在這種混戰中所能發揮的能力也有限,大明知道戰局目前已是一面倒的狀態,除非有奇蹟發生。

樹海那一次是因為蒼冥引動天劫才產生那麼恐怖的破壞力,但這次先別說大明沒有蒼冥在手,就算有他也是有不敢用,在沒有防護準備下引動那種力量,不光是敵方,連自己人也會被他給幹掉。

「事到如今,也只好一拼了。」

正當大明想衝進海面冰原上的戰線時,四周圍飄落的鵝毛般大的雪花引起了他的注意。

「下雪了?」

正當大明感覺這場雪似乎有點熟悉時,耳邊就傳來了轟隆轟隆的聲響,於是他抬起頭往上看,發現正有數台飛機從他頭頂飛過,從外型來看好像是軍用運輸機,而且有不少人影從飛機上躍下。

是來幫忙的?

大明凝神細看,思索來的會是哪一方的人馬,怎料卻看到一個他萬萬沒想到會出現在這裡的人影。

美幸!?

這下大明趕忙揉了揉眼,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她不是應該好好的待在家裡才對嗎,怎出出現在這裡?

相對於大明的一臉驚懼,反觀美幸的神色卻是慌張的一直東張西望,像似在找些什麼,不過她很快地就找到了自己所在尋找的目標。

會讓美幸這麼緊張的,想來想去也只有大明一個人了。況且大明立身於半空之中,那深藍色的長髮就像旗幟在飄洋,確實是在注目不過了。

只見美幸張開雙手,身子直直往大明這邊墬下。

「不會吧………」

大明看其他人這時都已經張開了背上的降落傘,唯有美幸卻遲遲沒有動作,所以下墬的速度比任何人都要快,不知是不是降落傘出了問題,嚇的大明差點魂都要飛了,趕緊移動位置好準備接住她。

當兩人距離相近時,大明看到了美幸臉上的眼淚。

大明雙手在接住美幸後,身子硬是下沉數十公尺才穩住。這中間大明可是死命的抱住不肯放手,就生怕一個不小心把她給放開了。

「妳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為什麼不開降落傘!妳是不要命了嗎!」

大明音量不自覺的上揚了幾度。沒辦法,剛剛他可是被嚇的心臟都快跳出來了,要是這種情況多來幾次,他肯定會得心臟病。

「對不起!我知道我不應該來的。可是我想見你,我好想見你…………」

美幸緊緊抓著大明的衣服,回復記憶後她明明有好多話想跟大明說的,但是真當見了面後卻不知道要說些什麼,只有眼淚無歇止的落下。

不過,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喜悅。

至於降落傘倒是沒出問題,只是看到大明後就呆住了,傻傻的沒做出反應罷了。或許,她是相信大明一定會接住她吧。

美幸這八年來所背負的痛苦與思念,並不見得比詩函和無痕少到哪去。

見到美幸這個樣子,大明心裡哪還氣的起來,也只能靜靜地伸手抹去美幸臉上的淚水,但……總是擦不完的。他知道是因為封印破解的關係,讓八年來埋藏壓抑的情緒一次爆發出來,才讓美幸做出這種失常的舉動。他又何嘗沒話想對美幸說呢,只是目前的情況真的不是適合兒女情長的好時機,大明也只能硬起心腸將注意力轉移到這批空降部隊上頭。

「這些人是?」

大明看這批空降部隊的服飾打扮應該是日月星三宗的人,只是他們怎突然想到跑來湊熱鬧?

「爺爺和其他人都想起你的事了,知道你在這,便帶著三宗所屬的精銳趕來。」

原本美幸回復記憶後,是打算自己一個人來找大明的,但怎知消息走漏,變成三宗旗下精銳盡出的局面。

「他們也算是有心了………」

大明知道自己這個三宗共主只是掛個名而已,一來既不管事,二來也未對三宗做出什麼貢獻,但在這種危急時候卻能全力出手相助,大明可是真的很感激。

大明看著空中一朵朵的降落傘,整片的在風雪之中剎是好看的樣子,不過心中卻納悶著這份情面以後該怎償還,而且此戰凶險異常,若是三宗好手盡折於此,對三宗來說將是個難以彌補的創傷。

看著雪花,大明突然省悟到一件事。

「難道小雪也來了?」大明驚喜的問。若是有霜妖軍團在,此戰勝期有望啊。

「嗯。」美幸點了點頭,但是臉上猶豫的表情似乎還有後話。

「不過………」

「不過什麼?」

「思語也來了………」

盡管詩函說的再小聲,但是大明整個人還是給呆住了。

「絕對不是我們帶她來的!也不她怎麼跟的,突然就出現在飛機上了。」

看來思語對偷渡這檔子事居然給玩出心得了,居然一路從林家大宅跟了出來,若不是大家都要跳傘空降了,恐怕還沒有人會發現到她。

「那個小ㄚ頭太亂來了。」大明咬牙切齒的說,直想把思語抓起來打一頓屁股。

「還不是被你給慣壞的………」美幸小聲的嘟嚷著,大明聽到後只是臉紅了一下,還真的完全找不到話可反駁。

這時迎面一陣風雪吹來,雪姬抱著思語出現在大明身前。

「爸爸!」小女娃一段時日沒見到父親了,可是怪想念的緊,連大明的青面獠牙也視若無睹。

「妳這小傢伙,膽子也未免越來越大了。」

大明捏了捏思語的小鼻子,看到思語笑意盈盈的小臉他也氣不起來了,等回家後再好好教訓她吧。

思語也只是嘻嘻笑著,一雙靈活的眼睛只是好奇的盯著血色天譴軍,臉上看不出來有任何懼怕的表情。

「雪,我需要霜妖軍團的全員協助,可以嗎?」閒話扯完,大明的臉也變的正經起來。

雪姬想了一下說:「光靠雪一個人,能招喚來的數量有限。」

「就用我的力量吧。」大明很乾脆的回答,身體裡這些溢滿出來的力量他正愁沒辦法化解呢。

「那就沒問題了。」

雪姬將思語交給了美幸抱住,自己則漂移到大明身後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那姿勢說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小雪,這樣會不會太………」

大明很清楚自己後腦杓上墊著的兩團軟綿綿的東西是啥,但雪姬彷彿聽不懂大明的暗示似的,身體反而貼的更緊了,搞的大明也只能儘力告誡自己別想太多。

只見雪姬白嫩纖細的玉手一揚,現場的風雪不但驟然加劇,寒氣也筆直的竄升。才一會的功夫而已,週遭數十公里範圍內的海面盡數被凍成冰原。不過由於風雪是雪姬所控制,那批空降的傘兵部隊自然都很安全的降落,目前正在後方的冰原上集結整隊中。

在接近地面時,式神使已先招喚出式神加入戰鬥,清空場地確保陰陽術師能安全降落。一大群陰陽師也各自拿出看家本領,強力的轟殺眼前的怪物。

這場風雪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過沒多久就停歇了,但卻已在冰原上堆起了厚厚的一層積雪,在日光的照射下顯的異常明亮,不過這也只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以。

雪姬右手緊摟著大明,左手掌則由下往上抬作出一個升起的姿勢,

隨著雪姬的手勢,第一排橫成數公里的霜妖從鬆軟的積雪中冒了出來,外表看上去雖然像是妖異的冰雕一樣一動也不動,但口中卻流淌下深寒的白霧吐息。

接著第二排、第三排………霜妖的數量不斷的從雪地冒了上來,大明根本無法去計算小雪招來了多少霜妖,只覺得力量不停的被雪姬給吸過去。

當雪姬招喚完霜妖後,整個人也就癱靠在大明背上,此時霜妖和血色天譴軍也開始了接觸戰。

對世人來說,這還是霜妖軍團首次在眾人眼前亮相,雖然大家都是見貫怪異事物的人,但霜妖的外貌和驚人的數量卻是讓人望之發寒,就連三宗的人也萬萬想不到雪姬手底下操控著這麼一隻可怕的軍團。

「你這混帳小子!我在這打的要死要活的,你卻在那裡左擁右抱,看我不跟你老婆告狀去。」

霜妖軍團的參戰讓眾人獲得了極大的喘息空間,牧童也得以有閒暇去注意其他地方,只是看到大明此刻卻是抱著兩大一小女好不親密的樣子,也難怪他快氣的七竅生煙。

「誤會!這是誤會!」大明急忙辯解著。

「我管你五會還是六會!」牧童嘴上罵歸罵,但是內心還是很嚴謹的在盤算著整個戰局。

因為死亡領域力量的衰退,這些不死生物其實也變的虛弱很多,牧童隨手一劍揮出去,消滅掉的怪物都是以萬來作單位計算的。因此開戰至今,牧童他們都是在拼消滅對方的速度而已,但是人總有精疲力盡的時候,這一場戰爭勝負就看是大明這邊能撐到最後吃掉對方,還是對方先蟻多咬死象。

如今有霜妖軍團加入戰鬥,牧童心中起碼有八成以上的把握能贏這場戰爭,但是……他總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牧童和大明商量一下後,很快的作出決定。

大明先飛到後方把美幸和思語安置到安全的地方,然後讓美幸去交代三宗的人幫助防守島上,畢竟讓他們和霜妖軍團混在一起反而不好,一來他們對霜妖的出現並沒有心理準備,讓他們在一起反而會出事,再則霜妖身上天生的凍氣可沒幾個人受的了。

這次琉璃姐妹倆、伊達都來了,當琉璃倆接抱過思語時,臉上神色頗為複雜的看著大明。不過大明並沒有注意那麼多,運起牧童所教的導氣之術,搖搖晃晃的朝戰場那邊飛了過去,他可不希望在那麼多人面前變出雙翼,那只是徒增麻煩而已。

當後方情況控制住後,島上的陣線也慢慢開始有了反攻的餘地。

雷鳳這時也開始投入前方戰場進行攻擊,雙翼拍打起的火風暴讓不死生物死傷無數,畢竟十大荒獸也不是叫好玩的,只不過有更多不死生物是被雷鳳給吞食入腹,他老人家很難得有這麼能大快朵頤的機會。

與鳳凰、朱雀一樣,雷鳳這隻鳥吃下穢物毒物後會淨化成自身的力量,雖然他是啥東西都吃就是了。

雖然在冰原上看不到深藍作戰的英姿,但海底下的凶險可不會比上面差到哪去,幸好深藍跟小雪一樣能招喚人手來幫忙,所以還算應付的來。大明最初解放的那顆藍色的荒獸之石,裡面的荒獸們現在可都是深藍的子弟兵啊。

其他荒獸在獲得霜妖的支援後負擔明顯的減輕許多,尤其在爭鬥的本能被激發後,有越打越兇的趨勢。

大明這時宛如虎入羊群,或者是食蟻獸入螞蟻群,反正都一樣。

白骨劍杖和走刃所到之處銳不可擋,皆無一回可擋之將,但是在滔滔如潮水般湧上的血色洪流前,大明一刀一劍消減的速度畢竟還是有限,所破開的洪流一下子又被補上。

「該出大招了………」

當大明刀劍並行破開一隻血肉傀儡後,也知道差不多該是時候了。他一個人孤身深入敵陣,就是因為在這裡才能盡情放手攻擊而不會波汲到他人。

只見大明左手劍杖高舉,八劍首式『乾天無極』全力擊發,熾白的亮光在地平線的一頭炸起。

由於這批血色洪流裡普遍沒什麼比較強大的怪物(那些傢伙都是第一時間就砍了),因此戰場中以詩函和沃夫加之間的戰鬥最為激烈。

雖然詩函將沃夫加引離了主戰場後,表面上黑龍是被她給修理的很慘,但是詩函知道自己也只是稍微佔上風而已,並未有機會能給予黑龍真正致命的一擊。

先前沃夫加吞噬了不少不死生物的能量,除了治癒傷勢外,實力也回復至全盛時期的八成左右,這時就算雷鳳親自來也是很難取勝。不過這也只是暫時的,像這種強行提升自己實力的法子,通常都帶有很嚴重的後遺症,可見沃夫加對詩函憤怒到了怎樣的地步。

至於詩函也知道她不宜在沃夫加身上浪費太多的時間和力量,自己越早去幫助大明他們,這場戰爭贏的機會就越大。

想及至此,詩函心中便有了打算。

「墨裳。」

詩函招喚出黑色的仙甲著裝後,隨手一記震攝法印打了出去。原本她也沒多大把握,只是嘗試看看而已,倒沒想到沃夫加還真的隨手給她震攝住了,巨大的身體在半空中陷入了動彈不得的狀態。

「於命運中所束縛著的不祥之力啊,請在我身前的敵人上獲得解放吧。『災禍之雷』!」

詩函握著墨裳絲帶所變化的法杖往上一指,災厄元素的印記出現在沃夫加的上頭,並釋放出黑色的奔雷將它壟罩於其中。

黑色奔雷的傷害力是很強大沒錯,沃夫加堅硬的皮肉紛紛被電的皮開肉綻的,但是威力還比不上詩函目前所會的頂級雷系法術。可掛上災厄元素名字的東西哪有這麼簡單,這個法術重點在於災厄元素所帶來的負面力量,那是比詛咒還要可怕的東西,誰沾到誰倒楣。

此刻沃夫加就驚恐的發現,在這個黑色雷電的莫名影響下,自己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力量正在迅速潰散,不但身上的舊傷復發,連帶諸多後遺症狀也在同一時間發作。

現在黑龍已沒有先前張狂的氣勢,反而是垂著身體病厭厭的像快要死的樣子,怪異的是它的身體開始縮小了起來,大小最後甚至連詩函身高的一半都不到,就像一隻Q版的黑龍寶寶一樣。

這是沃夫加先前強行吞噬其他不死生物的術法所產生的後遺症之一,必須經過極長的時間才能復原,而且這種狀態下力量等各種數值都是降至了最低點,在這場戰役裡可說是除名了。

雖然災禍之雷帶來的結果讓詩函相當意外,但是她可不會輕易放過這麼好的一個機會,手上的法杖立即變成為一隻特大大大號的鐵鎚。

「你就給我飛吧!」

詩函雙手以棒球擊球姿勢猛然一揮,黑龍寶寶頓時化為遠邊天際的一顆流星。

「看,有流星欸。」思語揮著小小的指頭,興高采烈的比著。

解決了沃夫加後,詩函也開始打量起整個戰場。

霜妖中間的戰線已往後退,和左右呼應形成口袋包圍網,進行激烈的殲滅戰。反倒是對方不知為何,空有數量卻無人指揮,所有怪物只會傻傻的往前衝,如果它們懂得左右分散往島上包圍的話,那可就難對付了。

從雙方交鋒至今已超過一個小時,血色天譴軍的數量比起先前雖然有所減少,但依然有七成左右的軍力,這樣打下去可不知道要打到什麼時候。

詩函想了一下後,隨即發出心電感應將大明給叫了回來。大明此時雖然打到渾然忘我之境,不過既然老婆在呼叫了,當下也不再戀戰收勢後退,兩人在牧童所在之處會合。

「怎了嗎?」

「我要做個試驗,你幫我護法一下。」

詩函說著,手上的法杖在虛空中劃起了符號。

「終末之世,審判降臨之夜,吾乃執行裁決的七人之一。吾等是督導之人,是守護之人,是旁觀之人。當現於世時,是最初,也是最後…………」

這段咒語非常沉長,內容倒像是一篇祭禱文,但是內容卻聽的大明有些心驚肉跳, 因為他感覺似乎很熟悉這個咒語。

風,吹起了。

「全部退後!小雪,快點將霜妖給收起來。」

突然在腦海裡浮起的東西讓大明驚慌失措的喊了出來,身旁的牧童一時間還搞不懂發生什麼事,立刻就被大明拎著衣領往後方丟了出去。雖不知為何,但他腦海裡可是清楚浮現起這個禱文是做啥用的,急的他趕緊讓眾人撤退。

媽的,這可不是普通的咒文,而是七大元素體用以滅世的禱文啊,是哪個傢伙亂教他老婆這種東西的!

「以雅蒂絲‧寇拉緹特之名,在此祭起………」

這時詩函伸手往前一捻,完成了刻印於墨裳上的第三個元素體法術。(雅蒂絲‧寇拉緹特是莫菲絲的真名。)

「疫病之風。」

幸福 於 2007-09-21 08:1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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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21 08:14:00
之五十八 血燄巨人

當詩函身周圍吹起的風變成黑色時,也揭開了這場戰爭中最驚悚的一幕。

當黑色的風吹撫過大地時,所有被風沾到的東西均產生了腐蝕的現象,不管是骷髏、殭屍等不死生物,或是血燄的合成怪物,甚至是非物理存在的幽靈皆無一倖免。而且這些不死生物本來應該是沒有痛覺的才對,但如今卻整片攤倒在冰原之上,不住痛苦的抽蓄著,發出陰森如地獄傳來的尖嚎。

如果一隻一隻分開的話,那痛苦的尖嘯聲幾乎細不可聞,但是當數量可觀的一大群一起時,那效果就很可怕了。

饒是以見貫場面的大明等人,看到這附景象還是忍不住從心裡發毛起來,尤其夢無涯已經轉過頭去不忍在看了。至於在後方的琉璃倆早已經摀住思語的雙眼和耳朵,這種景象可是絕對的兒童不宜。

就這麼在眾人眼前,這股血色洪流隨著它們腳下的冰原慢慢的腐蝕消失。從開始到結束,所耗時間並不超過十分鐘。

雖然只有短短十分鐘,但這期間詩函必需不間斷的提供魔力來催動疫病之風,就算有璐考妮雅和迪蘭朵兩個超級電池在身邊,她身上的魔力也幾乎快要呈現透支狀態。而同樣的法術如果由莫菲絲來引導的話,印度尼西亞和東南亞等諸國可以在地圖上除名了。

詩函釋放完法術後,連支撐自己飛翔的餘力的沒有,還是大明手快一把抱住她。此時詩函一臉蒼白,大明彷彿看到前些日子病厭厭的她一樣,而且還是情況最糟糕的那種,這不免讓大明心裡糾了起來。

「剩下的你們處理吧。」

大明說完,就趕緊抱著詩函飛回島上。

血色天譴軍經過詩函這番蹂躪,雖然還有少部份比較強大的怪物沒被消滅,但其數量已不足原先的一成了,而且這些存活下來的情況也好不到哪去,靠牧童等人清除已是綽綽有餘。

大明將詩函帶回無痕住處後就一直守在她身邊,期間夢無涯來探望過一次,並讓詩函服下一些她帶來的藥物,此刻情況已是穩定很多,大明對此也只能感激在心了。

「相公,對不起。如果我也出手的話,也不會讓大姐變成這樣了。」

看著睡下的詩函,無痕面帶憂容,愁眉不展,顯然又在責怪自己的無用。

大明知道無痕又在胡思亂想,於是伸出手撫摸著她的臉龐。

「不要想太多,這並不關妳的事。況且詩函也只是過於疲乏而已,休息一陣子就好………」頓了一下後,大明才又續道:「無痕,我了解妳現在的感受,也了解妳心中的痛。如果當妳感覺真的無法放過自己時,那就………想想我吧。」

「嗯……」

無痕乖巧的點了點頭,但眼中卻早已是熱淚盈匡。

大明伸手抱住無痕,口中喃喃唸著。

「忘了他吧。無痕,忘了他………」

只是,任誰都知道,難啊………



詩函休息一天後氣色顯的好了很多,此刻倒是很有精神的在教訓女兒,不過大明很懷疑會有什麼效果就是了,被那小ㄚ頭撒嬌個一兩句誰還氣的起來。

對於思語,大明倒是不擔心的。

雖然她年紀尚小,卻相當的有主見,很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而且生性體貼善為他人著想,到目前為止還不會因被寵壞而變的驕縱。

有女如此,大明確實很感到驕傲,不過這次呢………確實該打!

一大早,大明先去看看三宗和POCA等人的狀況,所幸他們是固守島上而非前線,雖然戰線一度吃緊,但在配合得宜的情況下並未出現有人陣亡的情況。

雖然他此刻的外貌和以前的御堂三郎有所不同,但是三宗大多的人對御堂三郎長啥樣也沒幾個記的清的,那都是八年多前的事了,反正只知道是黑頭髮黑眼珠的,況且上面的人都沒說話了,下面有意見的也不敢出聲。

和美幸、丹羅等打了聲招呼後,大明問了一下大概的情況,知道沒什麼好憂心的以後就溜搭到別處去。

美幸神色複雜的看著大明的背影,自己雖然有很多話想跟他說,奈何自己目前諸事繁雜,一時間也走不開。

然而大明這樣匆匆離去,何嘗不是有些想避開美幸的念頭呢。對於美幸這八年來苦苦守後的思念他哪可能不了解,但內心感覺一方面是心疼,另一方面是卻又不知該怎麼回應才好………

「這種場面,恐怕一輩子也難得遇上一次啊。」

當大明找到老孝和阿德時,他們正和混熟的戰友們聊著昨日的事蹟。雖然他們僅是在於後方防守,但是這個事蹟也足夠流傳下去給子孫聽了。

大明看阿德說的一臉眉飛色舞的樣子,也就沒出聲打斷他,繼續往營地其他地方走去。

走著走著,不知何時,牧童來到了他的身邊。

「發現了嗎。」牧童低聲說著,似乎不想讓人聽見。

「嗯,我知道。這一場戰役有點簡單過頭了,至少血燄方面沒出主力,那幾個原罪化身一個都沒出現。」

兩人看著遠處灰暗的天空,總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就能結束,看來事有蹊躈啊………

雙方一陣沉默好一會牧童才開口。

「還有,小秋她……沒有回來。」

想到他那個命運坎坷的徒兒,牧童就是一陣嘆氣,看來大概是凶多吉少了。

大明聽到此言,心裡也猛的一沉。

對於葉若秋這個姑姑,大明對她的遭遇總有種說不出的心酸與同情,如果她真的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去的話,那老天也未免太不公了。

「根據阿呆所看到的,在戰鬥中她怒沖沖的似乎被什麼給特意引走,然後就沒在看過她的蹤影了。」

「那有可能是被對方給抓了?」大明猜。

「你還記得檮杌那次的事嗎?」牧童沒有回答大明,反是提出另一個問題。

「哪可能會忘的了。」大明笑了笑。不是因為檮杌的強大,而是因為那次是他和無痕再次見面的時刻,大明這輩子都忘不了當時的感覺。

「我想,他們那次設下的陷阱就是為了抓小秋的。我看過他們抓去的那個女孩子,她身上有類似跟小秋一樣的陰脈,但是小秋所擁有的要強大多了。」

大明仔細回想那日所聽到的,也頓時感到不妙。

「那就糟了,我那日聽到他們說話,說是要找來做祭品啥的………」

大明的話讓兩人又是陷入一臉擔憂。

「這樣吧,現在我立即動身。」大明很快的做出決定。

「我也去。」牧童出口附和著,但卻給大明阻止了。

「得了吧,經過昨日那一戰,想必你力量也耗的七七八八了。不光是你,我想在這裡的人都一樣,除了我以外。」

確實,大明昨日並未消耗掉什麼力量,他一開戰就出了問題,後來戰爭又是給詩函收場的,所以並未有什麼發揮到的機會。

「我一個人的話可戰可退,行動方面勢必靈活許多,就當探查敵情也好。如果姑姑真的落入敵方手中,我會斟酌情況在做打算,不會硬來的。」

「那你自己小心了。」牧童思索一下後,也覺得這樣是最好的辦法。

「我這就出發,不耽誤時間了。詩函無痕那裡你幫我去說一聲,不然我去的話還得交代一堆。」

大明說走就走,隨即召出疾風沖天而去。牧童也不浪費時間,當下也轉身回去安排,務求眾人能盡快回復戰力以便支援。

疾風經昨日一役後雖顯的有些疲勞,但是帶著一個人飛他個千萬里路還不成問題。大明自己雖然也有飛行能力,可論遠距移動還是遠不如疾風穩快,況且不知道前方還有什麼在等著他,還是多保留幾分實力的好。

隨後飛行的數個小時裡,路上一隻怪物也沒出現過。不過大明對此倒是不感到意外,昨日那群攻島的不死軍團數量應該是死亡領域裡傾巢而出了,所以這種空蕩蕩的景象並沒有什麼值得奇怪的。

只是這麼一來大明就更好奇了。失去天譴軍團撐腰後,血燄他們還有什麼可以憑仗的,又或者是自己想太多了吧,詩函最後那一下可是誰都想像不出來的。

飛著飛著,大明和疾風越來越靠近前方那些灰黑的雲層。

其實這些也不是雲,而是由濃厚的死亡氣息累積變成的東西,壟罩在整個死亡領域的中心地帶不散,且由於這層東西的緣故,裡面有些什麼東西外界並勘查不出來。

「提高警覺嘍。」大明拍了拍疾風的脖子,一人一鷹就這麼衝了進去。

這些死亡氣息所凝聚的雲霧不單是散佈於天空,而是將整個死亡領域的中心滾滾壟罩了起來,不過越往地面則越稀薄。也因如此,飛太高根本看不見任何東西,片刻後大明也只好讓疾風貼著地面飛行。

大約又飛了快三十分鐘吧,大明眼睛瞄到一座孤島的影子,於是拍拍疾風讓它飛了過去。

這座島面積約十來平方公里,島上全是石頭石礫,寸草不生,此外還有一座像是尖山般的巨大石塔豎立島中,高處沒入雲裡不見其頂端。

大明收疾風後便一個人繞行著島上摸索,光是這座怪異的塔面積就快佔去了島的三分之二,最後大明在島的另一端才找到了塔的入口。

只是才一接近,血腥氣味竟迎面撲來。

雖然塔裏面光線陰暗,不過大明眼力好,一眼就看到地上堆滿了屍塊。樣子看上去像是血燄出品的那些改造生物,但是大明不懂怎都被斬成十七八塊堆在這,且地上溼漉漉的鮮血還未乾呢。

起先大明以為是葉若秋做的,但是當再進去一點時,卻發現地上凌亂的屍塊中躺著一些人類的屍體。這些冰冷的屍體上濺滿了改造生物的鮮血,看來這些人是死在改造生物之前,而從身上的武器和裝備來推斷,恐怕應該是哪方面派來的特種部隊吧。

「看來對這裡感興趣的人並不少啊………」

大明越往裡走發現到的人類屍體越多,而且還出現了不同的服飾裝備,看來來這裡的人並不只一路人馬,不過死亡時間倒是很一致,都不超過這兩天。

「感情是拿我們當成誘餌,好來這裡趁機混水摸魚的………」

大明當下不知作何感想才好。

除了日月星三宗外,對血色天譴軍一役大明和PACO可沒看過任何人來幫忙,沒想到趁機跑來這探險的人倒是挺多的。雖然不知道他們到此的用意,可是在那股血色洪流前他們可是一個人手也沒折損,反而這些投機份子卻在此全軍覆沒了,這能讓大明不無言嗎。

「還是快點走吧………」大明喃喃唸著。

雖不知道這些人類屍體為何沒被轉化成不死生物,但現在也沒時間讓他留下來研究原因了,還是辦正事要緊。

這座石塔裡面可是寬大的很,往上往下的路都有,弄得大明千頭萬緒的不知從何找起。不得已下,只好先跟著地上怪物屍塊的痕跡去,他也很好奇是什麼人有能力做出這些事。

只是當他尋跡往塔上層跟去時,不免是越看越覺得佩服。

依照怪物散落的屍體來看,此人從進來一開殺後就未曾停步,一路乾淨俐落的往上層殺去,中間連一絲猶豫滯留的時間也沒有,才能留下這麼整齊不見凌亂的屍骸痕跡。

這點大明自認自己是辦不到的,而且在他所認識的人之中,大概也只有牧童能做得到這點吧。加上從屍體的切痕和牆上地上的銳利裂痕來看,這個人還是個使劍的,而是還是個能做到劍氣外放的高手。

這世上的奇人可還真不少,又或者與天人有關也不一定………

大明邊想,腳步也越發加緊奔去。

也不知爬了幾層,大明耳朵才聽到有人談話的聲音,立刻就悄悄的潛行過去。

「孽徒!事到如今你依然還不知悔改嗎。」

偌大的空間中,一個灰袍老者傲然背手而立,白髮長眉的樣子看上去仙風道骨的。而在他對面,顧長風半跪於地,身上看起來負傷不清,而其他六個原罪化身則是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

大明依稀記得自己好像見過這位老人家,但一時間卻想不起來。

「悔改……哼!」顧長風冷笑一聲說:「我既未做過錯事,何來悔改一說。只是想倒不這幾年內老爺子您居然悟出了天劍之道,對這突然的意外我敗的無話可說。」

「你至今所作所為不知殘害了多少生靈,害的多少人因你家破人亡,現今還招引來如此至妖至邪之物禍害蒼生,已是世人不容,天地不容。你還有臉面說你沒錯!」

「總要有人來做的,不是嘛………」顧長風自嘲的說了一句,但目光隨即凶厲了起來。

「世道日下,你們這些有能力的人卻整天大談避世安身之道,說穿了,也就是自私自利的一群人而已。既然你們什麼事不做,那就讓我來做吧!」

「那麼……至今,你到底都做了些什麼呢?」老者也不動氣,只是淡然的問了一句。

顧長風臉上神色頓時黯然了下去:「我一個人……什麼也做不了。」

「痴兒,難道就因你改變不了這個世界,所以才異想天開要去摧毀它嗎。」老者聞言只有嘆息的份。

想以一個人的理念去改變世界,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而當狂熱變成一種絕望時,通常思路上就已經開始有些不正常了,若是這時再有人從中刻意引導,那事情很容易變的一發不可收拾。

追逐夢想是需要力量的,努力和毅力也是一種力量,但有時候很多目標,並不是光靠努力和毅力就能實現的。

顧長風當年和一批志同道合的師兄弟下山,胸中懷著滿腔的熱血想為救百姓蒼生於水火之中。可是他們不了解戰爭的現實,不知道人心的險惡,當一個個同門師兄弟在他身邊倒下後,最終他才醒悟到自己的天真。

爾後漂泊的人生中,他更是看到了不少人性的黑暗面。那原本熱血如火的心,也隨著時間變的越加地冷漠………

當然,人性總有其光輝的一面,越挫越勇方成勇者之名。但是顧長風的不幸,在於他遇上了阿格斯特。

那耳邊細語如同惡魔的低喃一樣,慢慢的將顧長風人生的軌跡拉離了方向,而這本來就是阿格斯特的拿手好戲。

他知道迷惑或心靈控制等這種手段,對心毅堅定的顧長風起不了作用,所以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去設計出許多事件,然後在顧長風猶豫時誘導幾句,將顧長風的性格慢慢扭曲成自己所想的樣子。

既然這個世界無可救藥了,那麼就將其毀滅吧………

顧長風相當清楚自己在做什麼,也相當確定自己的目標,而且可以不惜付出任何代價去達成,因為他已經有了覺悟要去當「壞人」這個角色。

就這方面來說,他和那個成為破壞神的國王有著非常相似的地方。只是對阿格斯特而言,顧長風只是他手中的一枚旗子。

顧長風顯然並不願回覆老者的話,反而選擇化身為長滿金色毛髮的人型妖物往老者撲去,但是老者僅是淡淡一側身就避開,並且不疾不徐的開口說著。

「你認為,『人』這種東西……是怎樣的存在。」

「骯髒且醜陋的寄生蟲!寄生於天地之間不知感恩,吸食萬物精血而活,我去他媽的萬物之靈。天地萬物從來就不需要依靠人類,而是人類無法離開天地萬物而活,但問,人類又是如何回報蒼生萬物的。自私、貪婪等所引發的殺戮,人死人人手裡的數量難道還少的到哪去嗎?回答我,這種東西到底有什麼存在的理由。」

顧長風越說越憤,手上的軍刀攻勢也變的更加凌厲,但那名灰袍老者卻始終神情自若,游移間宛視他攻擊如無物。

「你說的這些,我無法反駁。但你的劍中有所猶豫,這些就真的是你的真心話嗎?」

老者右手指虛捏劍訣,三尺劍芒立從指端暴漲,隨手一劍就挑飛了顧長風手上的軍刀。

「人的心中有光也有暗,宗門並非沒想過濟世之道,但現實中卻是行之難之又難。如同你所說的,人心各異,就算宗門保得世間一朝一代平安,但是保的了世世代代嗎?人有力盡,物有時窮,非是宗門特意避世明則保身,而是不可為之。」

「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顧長風知道自己拿對方沒辦法,於是便放棄了繼續攻擊,退守一方伺機而動。

「人性雖有明暗,但總是留有希望的。我問你,入師門時第一條學會的旨意教誨是什麼?」

顧長風雖有遲疑,但還是回答了。

「人生於世,自當無愧於天地,無愧於己。」

「不錯,宗門雖未奢望有能力濟世於天下,但卻力求於己身做起,這雖固然和修道有關,但卻也是基本所在。那麼,你認為你的所作所為,真當能無愧餘天地嗎?」

灰袍老者氣勢瞬間暴增數倍,直把顧長風給壓了下去。

不過顧長風硬是咬牙說了一句:「我對於自己的所作所為,從不感到後悔。」

「很好,既然你已有所覺悟,我也自當按門規處置。」

老者說完後,突然又冒出了一句。

「小道友,偷聽這麼久,也該出來了吧。」

以老者之能,早就感應到大明的到來。大明見老者已經剖明,也不好意思再躲藏下去,便走了出來。

只是顧長風看到大明後卻臉上卻沒什麼表情,顯然是早猜到他會出現。

「這位小友,我現下該替宗門清理門戶,還望你避開的好。」

「這個自然,只是……可否先讓我問一個問題。」

老者默然,收去劍芒後退至一旁,顯然是同意了。

「顧長風!你抓走我姑姑到底意欲為何?」

顧長風聞言,嘴角扯出了一個怪異的笑容。

「已經晚了,她大概作為祭品犧牲掉了吧。很快的,黑色的太陽就要降臨了,更恐怖的災難將血洗整個世界。」

正當大明要發作時,一旁的老者卻已經怒暍了出來。

「孽畜!死到臨頭還在耍什麼花樣。」

「當初換取這身力量時本來就是以性命做為代價。對個命不久矣之人來說,生與死並無什麼差別,我只要做到我該做的事情就夠了。」

「老前輩,您既要處理家務事我就不便在場了,晚輩得趕去救人。」

大明對老者拱手做禮,雖然最後還是沒想起這位老人家是誰,不過也沒怎在意。他身上的咒鏈還上完完全拔除,雖然對力量的使用已經沒有影響,但多多少少還是讓記憶有些混亂。反正眼前的老者看起來並無敵意,有機會日後再做詢問好了,現在要緊的是先趕快找到葉若秋再說。

只是當大明正要轉身離開時,整座塔卻突然劇烈的搖晃了起來,隨即而來的沉重壓力還差點讓大明當場趴下。

「這到底是什麼力量!」

大明只感到好像有人搬來一座山砸在他身上一樣,身體竟然是沉重異常,連手腳都快有點抬不起來了。

那位老者的情況也沒好到哪去,先前泰然自若的神情已經消失無蹤,此刻正提起功力抵抗著這股力量,而顧長風更是直接呈大字型被壓躺在地上。

情況大約過了一分鐘左右,這股力量才消散而去,整座塔也從震動中平復了下來。只是平靜才過沒幾秒,許多恐怖的嘶吼聲開始在各個樓層響起。

「隧道已經打通了。」

顧長風說完,臉上也並未出現任何驚喜的表情,只是淡淡的閉上了眼睛,樣子彷彿完成了一件該做的工作般鬆懈了起來。

「接下來………就讓一切都結束吧。」

這時顧長風和周圍六個原罪化身的身體都出現了異變,血紅色的火燄從他們身上冒出,很快就將他們給完全吞食掉,然後在一股莫名力量的引導下把七個火焰都給結合在一起,化身為一個手持斷劍的血焰巨人。

這個血焰巨人外表異常魁武,高約十來公尺,頭頂雙角幾乎就要碰到天花板,面容雖有些顧長風的影子,但眼耳口鼻等部位不停的有熊熊的血紅火焰冒出來,看上去十分兇惡嚇人。

大明心裡緊張著葉若秋的安危,並不想把時間花在這個血燄巨人身上,只是才剛一邁開步伐,巨人手上那把斷劍就已經劈了下來,其速度之快連大明也嚇了一跳,不得已之下只好後躍避開。

同一時間老者舉手揮出百尺劍芒,重重的斬在血燄巨人的肩上。雖是入肉三分,但不管怎樣卻也在砍不下去了,這情況也讓老者顯的十分意外,蒼白的雙眉都皺了起來。

「不對,這力量也攀升的太異常了。」

大明知道就算七個原罪化身相加起來,力量也是遠遠不如眼前這個血燄巨人,恐怕這還有那啥隧道打通有些關係。

老者斬在巨人肩頭這劍似乎讓他頗為吃痛,悍然拔起斷劍將劍芒劈個粉碎,不過大明也沒放棄這個機會,一招「去吧!我的愛」擊中了巨人胸口,足讓巨人後退了十來步。

這廝竟如此強悍!?

大明雖是出手有所保留,可就算檮杌吃了自己這記攻擊也不可能無動於衷,但沒想到這個大傢伙居然只是後退十幾步而已,看來這個血燄巨人實力還遠在檮杌之上。

想到這點大明就開始頭皮發麻,他們所說的黑色太陽到底是什麼東西?

或許………

大明心裡萌起了一陣怪異的念頭。

冥府、血色天譴軍、死亡領域,這些或許都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東西而已,血燄真正的底牌此刻才正要打出來。

幸福 於 2007-09-21 08:14: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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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21 08:15:00
之五十九 悲傷的再會

時間回到稍早。

當葉若秋被那個金髮女子給引誘走後,不久隨即受到顧長風和其他六個原罪化身的包圍夾擊。在對方早有預謀的偷襲下,葉若秋經過一番血戰後終究還是被抓住了,那個金色長髮的女人隨手在葉若秋面前一拂,便將她給弄暈了過去。

當葉若秋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處在一個寬闊的的幽暗空間中,而且她的手腳此刻正被鎖在一個石盤上,葉若秋試圖掙扎了一下,但那鐐銬卻是絲毫聞風不動。

石盤成四十五度角豎立著,所以葉若秋張望一會後,隨即發現那個金髮女子蹲在地上不知道在塗畫些什麼。而已石盤為圓心,周圍的地上畫滿了各種奇異的符號。

「妳抓我來到底是想做什麼?」身處在這種情況下,葉若秋反而是冷靜下來。

眼前的金髮女子身上雖然有雖然有著阿格斯特的邪惡氣息,但好像又自有一股聖潔之氣,葉若秋雖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女子身上會出現這麼矛盾的現象,但她很快猜到這個女人應該就是血燄的另外一個首腦,嘉娜烈斯。

「我想回家。」

嘉娜烈斯回答的非常乾脆,不過手上的動作並未因此停止下來。

這個答案顯然出乎葉若秋的想像之外,但一時間也被她給弄迷糊了。

「為什麼是我?」

既然一時半刻間脫不了身,葉若秋就試著向嘉娜烈斯多套點話。

「妳是鑰匙………。神族的力量、魔族的力量、龍族的力量,加上特殊的血脈,破解禁忌封印的所有條件就都齊全了。」

葉若秋不明白嘉娜烈斯在說什麼,但是禁忌兩個字卻是讓她很不舒服。

「我與阿格斯特都是來自另外一個世界,它是魔族,我是神族。兩個種族代表了光與暗,是天生的死對頭,因此長年以來那個世界一直爭戰不休,甚至一度造出了幾乎毀滅世界的禁忌之物,稱之為『闇色的太陽』。」

「妳是想把那個禁忌之物釋放到這個世界來?這跟妳想回家又有什麼關係。」

「以鑰匙作為引導,那股力量將會在兩個世界打出一條隧道來,這樣一來我也就能回去了。」

「那這個世界會怎樣?」

「滅亡吧。」嘉娜烈斯冷漠的彷彿跟她毫無關係一樣。

「妳………」

葉若秋以為自己已經夠冷漠了,可是在嘉娜烈斯面前她性情還算是豐富極了。

「這麼一來不是連血燄自己也會滅亡?」葉若秋的語氣充滿了疑惑。

「自從阿格斯特被消滅後,血燄咎已經不存在了。剩下的人都是因為有各自的慾望而集結在一起,或對權力、或對財富等各種的渴望,甚至有像顧長風那樣一心期望著毀滅的人。而我,也只是利用他們來做我想做的事罷了,血燄存不存在對我來說並沒有什麼差別。」

嘉娜烈斯畫完最後一個符號,站起身來淡淡的看了葉若秋一眼。

「如今,一切也該結束了。」

地板上的符號開始散發起幽幽的光芒,相對應的,葉若秋發覺這些符號正在慢慢抽離她的力量。

「這座塔裏面有五個能量點負責供給隧道開通的能量,互相連結進而形成一個複雜的魔法陣結構,在隧道開通後的第一個階段,這五個點將會引來另一個世界的魔獸,將此地變成魔獸的巢穴。再來,顧長風與其他六個製造體體內所埋藏的機制將會啟動,在禁忌之力的洗禮下,他會變成一個最強悍的怪物,這也是他最後的一個心願,就算是死,也不願用一個人類的身分死去。」

說到這,嘉娜烈斯才嘴角上揚微微露出一個微笑,因為顧長風是少數幾個能讓她感到興趣的人之一。

不過也僅僅如此而已,顧長風的死活並非嘉娜烈斯所會在意的事。這些日子他一直以自己的名義來驅使血燄做事,但自己又何嘗不是在利用著他呢。

隨著地板上的符號幽光越來越強盛,葉若秋此刻連說話的力氣也沒有,只能咬牙切齒的瞪著嘉娜烈斯。

在葉若秋身前約七、八公尺處有著另一個石盤,且隨著魔法陣的運轉,石盤上冒出了一團像是水銀的東西,而且正越積越大。

「套用一句人類的話。請多保重吧,我想我們沒有再見面的可能了。」

因為全身力量被抽離的關係,葉若秋已是越來越支撐不住。在她昏迷前,最後的印象就是嘉娜烈斯淡漠的眼神。

在葉若秋昏迷那一刻,正是魔法陣打通了隧道的時候,因為這座塔與魔法陣可說是一體的,所以塔內才會產生那麼劇烈的震動。而大明他們所感受到的壓力,只是因為兩個不同世界突然貫通後的一些影響。

然而嘉娜烈斯對塔內發生的一切事情都並不在意,她只是靜靜的看著石盤上的水銀物體。

那水銀物體起先激烈的扭曲變形,然後慢慢的穩定下來,最後拉展開成為一個面積約數十平方公尺的平面,看上去就彷彿像是一面鏡子一樣。

嘉娜烈斯知道,她回家的路已經開通了。

只是這時候,嘉娜烈斯心裡反而猶豫了起來。

「我並不屬於這裡。但也不屬於神族,也不屬於魔族,那我還能回到哪裡去…………」

嘉娜烈斯眼中露出了迷惘。

不過在猶豫許久後,嘉娜烈斯還是走進了那面鏡門了,畢竟鏡子的另外一個世界終究是她出生的故鄉。

當嘉娜烈斯離開後,房間裡又陷入了一片沉寂。

這時,有個沉重的呼氣聲伴隨著腳步聲靠近了。

那是一隻因為隧道開通而被吸引過來的魔獸,此刻這座塔已經徹底淪為魔獸的巢穴,就算有幾隻溜搭到這裡來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

那隻大小有如牛般,外型像是蜥蜴的魔獸看到石盤上的葉若秋時,隨即慢慢的向她靠了過來,它已經飢餓很久了………

可就在那隻魔獸快要靠近葉若秋時,鏡門裡突然冒出一隻毛茸茸的白色手爪一把將它抓住,然後隨即捏成一堆肉末。



當葉若秋再次醒來時,眼前的景象卓實讓她嚇了一跳。

滿地的碎肉殘骸,很明顯這裡曾經發生過一場屠殺,空氣中還有著濃濃的血腥氣。

這時葉若秋發現她身上的鐐銬已經被解開了,雖然她已經回復了自由,但心裡卻有不少疑問冒了出來。

到底是誰在幫助她?

葉若秋從石盤上掙扎的爬起身來,那個魔法陣抽去了她全身的力氣,因此這個簡單的一個動作對現在的她來說卻是困難無比,此刻她就像是病奄奄的病美人一樣,讓人望之而憐惜。

然而一雙在黑暗中的眼睛看到這一幕,內心卻彷彿是在被刀子切割一樣。

葉若秋從衣袋中拿出能回氣的丹藥服下,幸虧抓她來的人並未對她搜身,一些有用的東西都保留了下來。

葉若秋打坐一會後,身體總算是回復了一些力氣,之後她隨即起身在房間內尋找著離開的辦法。

不料,她在鎖著她的石盤後面發現了一柄斷成兩截的斷劍。

那是她的炎皇。

在先前那場血戰中,那把由秦皇之靈練成的復仇之劍,卻被嘉娜烈斯的金色巨劍給斬斷。最終,他還是沒有完成復仇的心願。

不過既然嘉娜烈斯已經捨棄他們離去,血燄也就等於是潰散了。

「安息吧,我的戰友。一切的仇恨,至此都已經煙消雲散了。」

這把炎皇數年來陪著葉若秋出生入死,如今雖然縱有不捨,但葉若秋想這樣的結果也許是最好的。

只是,那自己呢?當血燄不存在之後,她又該找誰去復仇。

一直以來葉若秋都已消滅血燄來作為自己的人生目標,只是如今真的實現後,她的心為何會如此的空洞。

「一直以來我依靠著仇恨而活下去,可是當復仇的對象已經不存在後,我又該何去何從呢。小海………」

葉若秋抱著炎皇跪坐著,美麗的臉龐上卻以是哭的唏哩嘩啦。

當這淚人兒漸漸的穩定下情緒後,卻發現自己身前有著一團毛茸茸的白色毛球。

那團毛球約就巴掌大,一雙大大的眼睛正看著葉若秋,但不知為何,眼神裡卻露出著濃濃的哀傷。

葉若秋本來就很排斥在別人面前表露出軟弱的姿態,就算是在一隻看起來沒什麼害處的魔獸前也是一樣,她很快的用衣袖擦掉了臉上的淚痕,再次擺起了那傲然的面孔,只是那哭紅的雙眼看起來氣勢上就弱了許多。

這時那團毛球發出了嘰嘰的聲音,就好像是在笑一樣,一雙大眼都快瞇成了一線,但表情隨即又黯淡了下來。

如果可以的話,葉若秋很想砍了眼前這團小東西,但她目前的身體狀況卻連劍柄也握不住。

此時四週又傳來了魔獸的咆嘯聲,看來是快靠近了。

「殺了一輩子的妖魔,這就是我最後的下場嗎………」

死亡向來不是葉若秋所畏懼的,尤其當血燄覆滅,她的人生再無目標後,這樣的結果倒也沒什麼不好。

這時門口出現了許多奇奇怪怪的魔獸身影,從樣子看來已經是飢餓很久了,它們互相爭食著地上的屍骸,但是有更多魔獸是向葉若秋靠近。地上冰冷的屍塊畢竟比不上活生生的殺戮快感。

看著一群飛撲過來的魔獸,葉若秋臉上只是淡然。

「小海,當我死了以後,是否就能和你在一起呢………」

葉若秋默默的唸出這一句,不過聲音小到大概只有那團毛球才聽的到。

對她來說,這或許只是人生到了盡頭的覺悟。但對另一個人來說,卻是讓他為之瘋狂的開始,他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而眼前的這些魔獸自然成了他最好的發洩對象。

一隻巨大的毛茸茸手臂突然從葉若秋身邊冒出,緊握的拳頭將衝在最前面的幾隻魔獸都給打飛了出去,強大的力道讓它們直接撞上牆壁變成碎肉。

葉若秋愕然的隨著那隻手臂看去,卻發現那團毛球狀的小東西正開始變形,就像灌氣的氣球一樣不斷脹大,最後變成一隻銀白色的人型狼頭怪物。

那些魔獸對這個突然出現的銀毛怪物顯然相當的忌諱,一時間都停下腳步不再上前,但這個銀毛怪物卻是先撲殺了上去。

這根本就是單方面的屠殺,這些外表看起來強悍的魔獸根本不是這個巨大銀色怪物的對手,有許多甚至是一照面就被斯的四分五裂。

饒是葉若秋這輩子斬殺妖魔無數,看到眼前的這一幕也不禁冒起了些許寒意。

只是,她感覺這個銀色怪物好像在發洩什麼一樣,已經徹底陷入了瘋狂。

想到此處,葉若秋不禁握住了斷掉的炎皇,因為自己隨時很有可能成為這個怪物的下一個目標。

這時大明好不容易找來了這間房間,那個血燄巨人已經被老者給引走,而他則趁機跑來救人,但怎也沒想到會看到一隻巨大的狼頭銀毛怪在這裡大開殺戒的景象。

見葉若秋就跪坐在那隻銀毛怪的腳邊,大明當下也不遲疑,將全身的力量積蓄在獸化後的右手爪,然後一拳揮出。

殺紅了眼的銀毛怪物根本不管來的是什麼,當發覺身後有東西襲來時,立刻用力回身一拳轟出。

兩者的拳頭在空中交會,大明右拳中蘊藏的力量以一個「爆」字訣猛然炸開,但不料被擊飛出去的人反而是他自己,對方拳頭的力量居然比自己還強大!?

大明被對方一拳轟撞上後方的牆壁,頓時一口鮮血噴了出來,眼耳鼻中甚至滲出血絲。

媽的!這是什麼力量。

一照面就被重傷,這對大明來說可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除了右手因為獸化狀態損傷比較小以外,身體其他地方的骨頭可是被震碎了七七八八,就連五臟六腑也多處重傷,就算絕的再生能力超強,要復原也恐怕還需要一段時間。要是身體以完全獸化的狀態去接對方這拳的話,也還不至於落得如此傷勢,大明責怪自己實在是太過大意了。

但最讓大明錯愕的,是他內息居然完全提不上來。因為對方拳頭上的力量裡有一種古怪的勁道,讓他好不容易積聚起的氣力一直潰散,而且一時半刻間根本無法化解,這段時間不知道夠他死幾次了。

而對方的情況也是相當不樂觀,整隻右手臂鮮血淋漓,一動也不動垂掛在肩膀上,金色的血液一滴又一滴的落在地板,看起來應該是廢了。不過比起大明的傷勢,那又是好太多了。

大明見自己全身重傷卻只換來對方一條手臂,內心可是著急的不得了,但體內那該死的勁道卻一直妨礙著他,此刻的他跟一個全身癱瘓的人完全沒有兩樣。

在場剩餘的幾隻魔獸神態畏縮的看著這一狼一人,因為它們知道不管是哪個都是自己所惹不起的,於是突然間都不約而同的向葉若秋撲去。

只是銀光一閃,葉若秋已被那銀毛怪物的左手爪一把摟住,那些個魔獸全咬斯在那銀毛怪物的左手臂上。這時銀毛怪抬起右腳横;掃而出,下一秒,漫天血肉紛飛。

葉若秋被銀毛怪給摟在懷裡,很清楚的能聽到他激動的心跳聲。雖然這怪物身上沾染著濃厚的血腥氣,但葉若秋發覺自己卻是出奇的感到心安,而且……好像又有一些她說不上來的東西存在。

直到葉若秋眼角余光發現了縮在牆角的大明,心下這才一顫。她知道大明是為了救自己才來的,如今看他傷成這樣,心裡一把怒火猛烈的燒了起來,而且她向來對妖魔鬼怪這種東西最是反感。

那銀毛怪物用左手輕輕捧著葉若秋,彷彿生怕稍一用力就會傷到她,而眼中的神情就像是找回了失去已久的珍貴事物那般柔和與珍惜。

這種感覺大明並不陌生,因為他找回詩函和無痕時也是同樣一個樣子,所以他有著很深的體會。但他不懂,為什麼這種表情會出現在一個怪物身上,這讓他感到相當迷惑。

可突然間,那個怪物臉上柔和的表情消失了,他只是征征著低下頭看。

此時葉若秋正握著炎皇前截的斷刃,用劍尖深深的刺入銀毛怪物體內,而且葉若秋很用力的握著劍刃,鮮紅色的血液也慢慢的從手掌滲出,順著手腕滴落了下來。

「放開我,怪物!」

對死亡已然無所懼的葉若秋來說,就算這個怪物因此發怒將她撕碎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可是葉若秋不明白,為什麼當自己這一句話說出口後,她的心,會心痛的這麼厲害,彷彿就像在滴血般。

那銀毛怪物被葉若秋這麼突然襲擊後,他臉上表情卻是一點怒意也沒有,反而聽從葉若秋的話鬆手默默的放開了她。

葉若秋蹣跚的後退幾步,對這隻怪物的舉動顯然相當不解。

只是這時從鏡門走出了一位紫色長髮的絕色女子,她看到銀毛怪物被刺傷的景象後,不由分說的就發出一枚火球朝葉若秋打去。

然而這時那銀毛怪物卻是向左橫跨了一步,用身體幫葉若秋擋下了火球。

看見火球在銀毛怪物身上炸開,那個紫色長髮的女子顯然也是驚呆了,於是下意識的喊了一句。

「葉海!你這是在做什麼?」

也許葉若秋聽不懂異世界的語言,但是「葉海」這兩個字的發音她還是聽的懂得。

這………可能嗎?

葉若秋表情呆滯的抬頭看著銀毛怪,但後者卻是把頭擺了過去,像是有意在躲避葉若秋的目光一樣,眼中滿是複雜的神色。

看到銀毛怪的樣子,葉若秋心裡已經有七八分相信了。

「看著我!為什麼不敢看著我。」

對葉若秋的嘶喊,銀毛怪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把頭轉過來直視了她。

這個眼神………

葉若秋捂著嘴,可眼淚卻如同流水般從臉頰上落了下來。

那是她每日所思念,出現在她夢境無數次,卻也只能在夢境中重逢的眼神。

是那個屬於她,卻永遠失去,最重要的人。

葉若秋這輩子日日夜夜期盼的,就是希望有能夠再見面的一天,縱使上窮碧落下黃泉,也是生死無悔。

但………

「不應該是這樣的!不應該是這樣的!」

葉若秋突然間像是瘋了一樣,不知哪冒出來的力氣一口氣衝到葉海跟前,雙手握著炎皇的劍刃就要拔出,只是炎皇劍身刺入的太深,加上葉若秋情緒過於慌張,因此一時拔不出來,雙手反而滑了一下,被劍刃在雙手掌上割出了傷可見骨的傷口,頓時鮮血狂噴了出來。

可葉若秋完全恍然無所覺,又再次的用受創的雙手去握劍刃。

此刻她只在想,如果這一劍是刺在自己身上那該多好。

先前的那個紫色長髮女子看到這一幕,一時間愣的做不出任何反應來。

.大明不知道眼前的銀毛怪究竟是不是葉海,目前最重要的就是要趕快阻止葉若秋,但他現在的情況卻是有心無力,正想開口勸阻,又是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幸好那個銀毛怪物很快的做出反應,立即從左手爪中釋放出淡淡的綠色光芒,將葉若秋壟罩了起來。

葉若秋在綠光的包圍下,那瘋狂的神態也漸漸的穩定了來,接著身子微微左搖右晃,然後直接往後傾倒,不過被銀毛怪的左手爪給輕輕的接住。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在葉若秋昏睡過去前,還一直不停的啜泣著。

那銀毛怪將葉若秋平放在自己腿上,左手巨大的手爪則是小心翼翼的攤開葉若秋的手掌。從那怵目驚心的傷口來看,如果不好好處理的話,葉若秋這輩子別想再用雙手拿任何東西。

「傻瓜,妳還一樣這麼的傻。」

這時柔和的男性聲音從銀毛怪身上傳出,大明隱隱看到他眼中泛著淚光。

接著那銀毛怪也不知道跟紫色長髮女子說了些什麼,大明看見那個女子正往他這邊走了過來。

待那美麗的女子一靠進,大明才發覺她長的和一般人類不太一樣,不但外型比一般女子較為高窕纖細,氣質感也遠異於常人,而且那尖尖長長的耳朵也是很有特色。

這時那女子將手抬起,口中也不知在默唸著什麼。大明只見一陣藍光從那女子手掌中散出,片刻之後他感覺就好了許多,一直妨礙他聚氣的那股勁道也隨之被化解。

跟詩函一樣,算是魔法師嗎?

大明納悶的想,但眼睛卻是在注意著葉若秋和銀毛怪那邊。

那銀毛怪的爪尖散發著白光,正慢慢的修復著葉若秋雙掌被割斷的神經。他不願葉若秋的雙手為此而出現什麼不適的症狀,所以特別小心翼翼的。

「你們……就是那什麼『黑色的太陽』嘛?」

當大明發覺自己能勉強說話後,也就問了出來。

沒辦法,他此刻實在是有太多疑惑了。依照顧長風所說著,被招喚來的應該是那啥黑色太陽才對,可看起來被招來的好像是那個銀毛怪物。

紫色長髮的女子跟隨銀毛怪已經很久了,所以多少也學會了他家鄉的語言,因此還聽的懂大明在說什麼。思考片刻後,她還是決定回答大明的問題,因為她也有很多事想知道。

「『闇日』的本體已經被消滅了,我們本來是在搜索它逃脫的剩餘力量,但途中卻發現有人正在招喚它,結果被它逃到了這個世界來,我們是來消滅它的。」

「這麼說,這裡搞出這麼大的陣仗,結果只是為了一個不存在的東西?」

大明現在臉上的表情可是精采極了。真不知顧長風如果知道這個事實後,心裡會做何感想。

「請問,這裡就是葉海原本的家鄉世界嗎?」

這是紫髮女子很想知道的問題之一。

「如果妳說的葉海,和我所知道的葉海是同一人的話,那我想應該就是吧。」

「那………那個人就是葉海所一直念念不忘的戀人嘍?」

紫髮女子看向葉若秋,眼裡似乎有著說不出的傷神。

「看他們的樣子,妳能說不是嗎?」

其實看到葉若秋那瘋狂的樣子,大明心裡早就已經猜到了幾許。只是她早已死去的戀人如今卻用這種面目重新出現,委實太令人難以想像了些,不過大明想想了自己的遭遇,也就不覺得是那麼難以接受。

當葉海治療完葉若秋的傷勢後,便找了一塊乾淨處讓她躺下,還不知從哪拿出一塊毛皮讓她墊著。

看著葉若秋熟睡的臉龐,葉海眼裡滿是柔情,不過臉上還是一臉沉思的神色。良久,他終於做下的決定…………

這時銀毛怪巨大的體型突然的挺直起來,目光直往大明這邊瞪過來。大明赫然驚覺,葉海的眼睛居然帶著濃濃的敵意。

接著銀毛怪跨步過來,一把抓起大明就壓在石壁上。

「從今以後小秋就交給你了,若你膽敢傷了她的心,不論你跑到天涯海角我也會回來把你撕成碎片。」

大明笑了,不過是被氣到情緒失常。

只見大明雙手同時獸化,硬生生地扳開了銀毛怪巨大的手爪,連葉海也很奇怪他傷勢嚴重的身體哪來的這種力氣。

「能傷她的人只有你!」

大明勃然大怒的掙脫銀毛怪的束縛,順著手臂往上爬後狠狠的就給了葉海臉上一拳。

經過紫髮女子的急救後,大明手腳已經回復了些許力氣,雖然要戰鬥是不太可能,但是要揍人是綽綽有餘了。加上這拳是盛怒而發,完全是超越水準的演出,以葉海的能力竟然沒有躲過去,直接被大明打的倒在地上。

「這一拳是我替我姑姑打你的!」

大明完全怒了,揪著葉海脖子上的銀毛直接破口大罵了起來。

「既然你不帶她走,為什麼又要出現在她面前?你已經折磨她十幾年了,是不是非要折磨死她才甘心。她能忍受你第二次將她拋下嘛!妳信不信她醒來知道後會立刻自殺。」

「你們……不是戀人?」

葉海愣愣的問,大明的回應則又是一拳揍了過去。

「我再替她打你一拳!我不知道你誤會什麼了,但是如果你連我姑姑都無法相信,那她這十幾年來的思念和淚水到底有什麼意義。你、你還是人嗎…………操!忘了你早就不是人,你這個畜生。」

此時大明早已是憤怒到口不擇言,而葉海又被他戳傷痛處,一狼一人頓時扭打了起來。只是葉海自知理虧,加上大明重傷在身,倒也沒真的敢用重力。

因為在以前葉海就看過大明和葉若秋在一起的畫面,在先入為主下才有了這個誤會。

忽然,沉重的踏步聲響起。一步,又一步的踩踏在眾人心上。

血燄巨人出現在了門口。


幸福 於 2007-09-21 08:15: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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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 離別

大明看那個血燄巨人身上傷痕累累,知道是那個老者的傑作,只是不知那名老者如今是死是活。

「退後!你看照著小秋。」

葉海看到血燄巨人後一把將大明往後推開,全身上下進入了備戰狀態。大明也知道自己目前的情況,隨即後退了幾步守在葉若秋身前,而那名紫色長髮女子也來到了大明的左近戒備著。

「那就是我們在找的『闇日』所脫逃的殘餘力量,看來它已經融合在那個身體裡面了。」女子臉上表情凝重,似乎也知道眼前這傢伙並不好對付。

大明這才恍然大悟,這個血燄巨人的強悍並不是沒有原因的。

這時葉海已經衝上去,左拳正朝血燄巨人的胸口轟出,力道與架式皆是十足。但那血燄巨人卻是將斷劍橫置胸前,用劍面硬擋下葉海這拳,結果僅僅是上半身一晃了事。

「怎可能!才過一下子而已,這傢伙又變的更恐怖了?」

大明對葉海的拳頭可是有著『深刻體會』的,像血燄巨人這樣無動於衷的接下來,對他而言實在有點無法接受。

「那是融合進化,是『闇日』的技能之一,在滿足某些特定的條件下,『闇日』會無限制吞噬周圍的物質來擴大自身的力量,最後侵占整個世界。」

聽完那女子的解說後,大明才了解顧長風為何會對毀滅這個世界有那麼大的把握。雖說那東西的本體已經被消滅了,但是這股殘餘看起來也是極端的危險物品。

這時葉海以拉開一套拳法和血燄巨人打了起來,配上他那剛猛無匹的外型來說可當真是威風凜凜,只是他的右手目前尚還無法靈活運用,實力上難免就打了折扣,且那個血燄巨人攻守上有模有樣,葉海短時間內恐難把它壓制下去。

「你們當初是用什麼辦法消滅『闇日』的本體?」

大明沉聲問。他和葉海目前都是負傷在身,久戰不利,況且不知道這個血燄巨人還會出現什麼變化。

「其實最簡單的方法就是用更強大的力量去消滅它,但是目前的情況下葉他根本不敢將實力發揮出來,不然此處恐怕會整個夷為平地。」

說完,女子若有所指的看了葉若秋一眼,大明隨即明白葉海在顧忌著什麼。只是聽到葉海還尚未將力量給展示出來,大明不禁就感到一陣發麻,這傢伙到底還有多恐怖啊。

其實身為異界龍神,葉海繼承了該界創世神以下的龍、魔、神三族之力,可說和七元素體是同一水平的存在,當力量攀升到頂峰時並不亞於全盛時期的絕。

況且他的身體是由天地之間的靈氣所蘊育,並歷經長久的歲月後誕生,因此光憑肉體的強悍度就遠非大明能比,所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也遠比大明還要強上許多。假如說葉海如今已經把力量發揮出百分之四十的話,大明目前只發揮了約百分之二十吧。

(兩個世界的時間並非平行運轉,如果說這個世界的時間以直線來表示的話,那葉海那個世界的時間則是不規則的波狀線。當兩者重合後可由重疊點上發現,在直線上的兩個重疊點也許距離很短,但對波狀線來說卻已經繞了很大的一圈。所以這個世界中葉海死去的時間只有十幾年,但在異世界來說以是萬年過去了,而大明和葉若秋上次誤闖異世界,距離今次葉海出現則還不到二十年。)

另一邊,葉海和血燄巨人你來我往的打的相當激烈,尤其那個血燄巨人的戰鬥技巧竟然在戰鬥中變的越來越高明,並且一直朝著葉海行動不便的右手猛烈攻擊。

「已經進化出智慧了嗎………」

葉海對此倒是不感到如何驚訝,畢竟敵對的經驗實在太多次了。

『闇日』會被消滅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封印解除後它的智慧急劇增長,最後甚至是想成為全能的『神』,進而威脅到其他生命的存在空間。

「但是在這裡又不能使用力量。」葉海邊反擊邊想著。

一但讓身上的力量爆發出來,週遭十幾公里內都會被掃平的,尤其葉若秋就在旁邊而已,葉海再怎說也不會這麼做。

突然血燄巨人落空的一劍砍在地板上,竄裂出的裂痕讓地板上的符號出現了缺陷,原本發光的符號也慢慢的黯淡了下來,連帶的讓鏡面之門也出現了些微的變化。

這讓血燄巨人似乎注意到了什麼,開始改將斷劍瘋狂的砸破地上的發光符號,隨著符號被破壞,原本光滑的鏡門開始出現了細微的波紋狀漣漪。

紫色長髮女子看到後立刻喊著:「葉!快阻止它,他想破壞『門』。」

葉海也察覺到了血燄巨人的企圖,立刻跨上前去,用左手爪僅僅抓著血燄巨人持劍的右手腕,一時間兩邊都陷入了僵持的狀態。不過血燄巨人此刻還有左手可用,便不停的猛擊葉海受傷的右手部份。

紫髮女子現在可說是心急如焚,但卻不能用她所擅長的魔法採取攻擊,不然勢必將葉海也給捲進去。而大明也是同樣陷入了乾著急的情況,若不是受了這麼重的傷,他好歹也衝上去幫忙。

當兩人都在急著想辦法之際,這時葉海的身體忽然向後傾倒,血燄巨人自然也被葉海拉的往前一撲,接著葉海雙腳往它小腹用力一頂,將血燄巨人整個往後摔出去。

趁血燄巨人還尚未回過神時,葉海已經衝上前壓制它,並試圖往鏡門拖過去。血燄巨人知道葉海要把它弄回原本的世界,自然是奮力掙扎著,雙手頓時又扭打成一團。

「我們……過去那邊。」大明拉了拉看起來有點心慌意亂的紫髮女子。

女子起先遲疑了一下,但隨即明白了大明想做什麼。她本是聰慧絕倫之人,不過憂心葉海所以一時間沒注意到,現在的確有他們應該做的事。

兩人移動數步後來到葉海後方,並與鏡門正面呈一直線上。

「葉海想把那個大傢伙弄進鏡門裡,我們必須幫他一把。」

大明這時已經將身上的卡片掏出來散落在地上找著。

以他目前的傷勢很難使的出乾坤八劍這種大招,而且就算用出來後有可能連鏡門也給毀了,因此大明便把腦筋動到了卡片上,看看有什麼派的上用場的東西。

「這個不行,那個也不行………那好,就決定是你了!」

大明抓起那張卡片後隨即往地上一拍,思緒引動下,一尊數百年前樣式的火藥大砲隨即具現化了出來,不過這樣還不夠。

雖說創造也是絕的能力之一,但要無中生有對現在的大明來說是很困難的一件事,所以他便把腦筋動到了具現物身上,在具現物的原有基礎上,進一步的來強化能力。

「別讓我失望啊………」大明說著,右手掌隨即拍到身旁的大傢伙身上。

用想像,用想像刻劃出所要求的東西,用想像來彌補不足的東西,現在的我………將賦予你更強大的力量。

在紫髮女子的眼中,那個烏黑的鐵筒身上突然竄出了了白色的電流,而且體積也正不斷的變大中,外型也連帶產生了改變。

這是什麼樣的能力?

女子見識過不少東西,但卻從未見過這樣的技能,是魔法嗎?還是………

不過現在並沒有時間去注意其他東西了,女子伸出手指在虛空一畫,所到之處留下了光的軌跡,最後形成了一把光之弓。接著她拉開弓弦,口中唸著不知名的語言,出現於她身周的光點開始集結成光之箭的樣子。

當時機成熟後,女子突然大喝。

「葉!退開。」

葉海和紫髮女子是歷經過無數戰鬥的搭檔,默契自然十足。當感應到身後的魔法波動時,他就明白了女子想做什麼,所以一直在製造著機會。

如今聽到女子的呼喝,葉海立即踹了血燄巨人一腳,並借勢橫向退開。

「烈神天衝!」

女子在葉海退開前就釋放出了光之箭,而且光箭在離手後就化成了一隻青鳥的模樣,振翼往前撲去。

「開火!」

大明則是晚了兩秒才出手,巨大的鋼鐵砲彈從砲管中轟然射出。

當葉海從血燄巨人身前閃開後,青鳥就已撲至它身前,時機上配合的恰到好處,血燄巨人根本來不及防禦。

青鳥是由魔力所化,一撞上目標後就自動爆開,震的血燄巨人連退數步,一時間陷入了毫無防備的狀態。

就在這時,大明的鋼鐵砲彈到了。

足有血燄巨人四分之一大小的鐵炮狠狠地撞上了它的腹部,頓時血燄巨人的雙眼差點凸了出來,接著它和鐵炮抱在一起滾成了一團,就這樣一路滾進了鏡門內。

「還真壯觀。」

大明自己也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那麼順利,真是亂誇張一把的。

這時他身邊的巨型大砲完成使命後突然整個崩垮掉,讓大明嚇了好大一跳。

奇怪,怎麼沒有消失?

依照以往的經驗,像這種力量過強的物品在使用後都是立刻就消失的,不像這次還剩下一堆廢鐵殘骸。難道,是因為封印解開的關係?

當大明在思考的同時,葉海轉頭看了葉若秋一眼,然後轉頭往鏡門走去。

「等一下!你想這樣一走了之?」

大明正想衝上前去,只是身子一動,立刻就跪了下來。方才的具現化消耗了他太多力量,加上之前強壓下的傷勢一口氣爆發出來,大明現在全身上下也只剩下一張嘴能動而已。

「你方才說的很對。我……已經不是人類了。」

葉海站在鏡門前,淡淡的回了一句。

「那只是藉口!你自己也很清楚,你們一直以來都只是在互相折磨對方而已。一但在這裡放手後,那未來除了悲傷外還能剩下些什麼!」

如果可以的話,大明真想衝上去再扁他一頓。

「怪物,怪物又怎樣!我也是個可能隨時毀滅世界的怪物啊。但是我有我愛的人,以及愛我的人,她們能接受我的一切,我也願意為了她們付出我的所有,所以你的藉口根本就不存在。現在的你,僅僅是因為心裡的恐懼而搖擺不定,只是……你問過那個女人的意見了嗎?為什麼你不去聽聽她心裡想說的是什麼。愛情這種東西根本就不是單方面的,而是要兩個人一起去做決定的事。」

或許是大明的話讓葉海有所動搖,他又慢慢地回過頭來看著葉若秋。

但這時血燄巨人的左手臂突然從鏡門竄出,死命的勒著葉海的脖子。鏡門內有種古怪的強大吸力,所以它想藉著葉海做為跳板掙脫出來。

哇靠!這傢伙來攪啥局。大明此刻真是想砍人。

葉海看著葉若秋,努力的不讓血燄巨人給拖進鏡門裡去,但奈何鏡門內的強大吸力正慢慢的將兩人拖入其中。

「幫我………照顧她。」

在葉海被拖進鏡門的那一刻,眼中依然滿是眷戀的看著葉若秋。

「葉!」

當葉海被拖進鏡門後,那名紫色長髮女子也立刻跟了上去。她回頭看了葉若秋和大明一眼,然後投身於鏡門內。

「全都……走了。」

大明無力的跪坐在地上,心中浮現了已有許久未曾嚐到的挫折感,不過不是因為自己,而是因為葉若秋。

當她醒來後,我該怎麼跟她說呢…………

回想起從以前到現在和葉若秋相處的情形,依她的個性,恐怕她醒來後第一件事,就是動刀抹脖子吧………

內心賴以生存下去的支柱在一瞬間完全崩解,對她而言已經完全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了吧。

大明臉上一陣苦笑,這可是真的苦啊。

這時大明往前一倒,腦袋瓜子撞上地板發出了「摳」的一聲,他想藉由冰冷的地板來冷靜一下腦袋。

好安靜啊………

也不知發呆了多久,一陣搖曳的光影將大明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房間內地板上的發光符號比起先前已是黯淡不少,有一些甚至開始一閃一滅的。

不好!

大明抬頭看向鏡門,那不穩定的波紋開始有越來越劇烈的趨勢。

「喂!快醒醒。」

大明知道如果他不想看到葉若秋死在他的眼前,這是最後的機會了。至於接下來要怎麼做,這是她的決定。

「快點醒啊!」

只是任憑大明怎樣吶喊,葉若秋依然是昏迷不醒。

這公婆倆還真麻煩………

大明雖然努力的想移動身體,但此刻他卻是連一隻手指頭也動不了。

「別再睡了!快點醒吧,這樣下去妳會後悔一輩子的………」

大明最後用盡力氣放聲大喊,不料卻牽動了五臟六腑的傷勢,頓時又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只能絕望了嗎………

這時一連串急躁的腳步聲傳入大明耳朵,詩函和無痕等人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同行的還有牧童、夢無涯和另外一名男天人。

「老公!」

看到大明的模樣,詩函和無痕驚呼一聲,兩女連忙衝過來扶起他。

「別管我,快點把葉若秋弄醒,快!」

大明著急下也不顧自身的傷勢,最後一聲「快」字中是含血噴出的。連大明也暗自惱怒哪來那麼多血好流,礙事。

看到大明這樣子,無痕可是慌的眼淚都掉下來了。對她來說,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孩子,大明對她來說是僅存的依靠。也因如此,當她聽到大明一人深入險境時,脫胎換骨後的龍神之力整個爆發了出來,才能這麼快的帶眾人趕來此處。

眾人一時間雖摸不著頭緒,但是牧童還是很快的作出反應,立刻衝到了葉若秋身邊。只見葉若秋全身血跡斑斑,雙手掌綁著甚著血絲的銀毛布條,看起來傷勢很嚴重的樣子。不過牧童大約把了一下葉若秋的脈象,幸好身體上並無什麼大礙,只是不懂她雙手怎會傷成這樣子。

牧童看大明一時半刻間也說不出話來,便著手將葉若秋弄醒再說,總會有個答案的。

大明那邊以服過夢無涯遞上的丹藥,並且有無痕運氣幫他壓制住傷勢,在加上詩函的治癒法術,一時間狀況好轉了很多。

「誰把你打成這個樣子的?」

牧童見大明已有好轉,便開口詢問著。大明的實力他多少有一定程度的了解,尤其他身上的封印又已解開,除了元素體外,應該沒有東西能把他傷成這樣。

「葉海。」

簡單的兩個字在牧童心中炸了開,也許對別人來說這名字沒什麼意義,但對深知內情的牧童來說又是不同,更何況葉海又是他的弟子。

「不要拿過世的人來開玩笑。」牧童一臉嚴肅,雖然他並不認為大明會開這種惡劣的玩笑。

「不是開玩笑。反正趕快把她弄醒,時間已經不多了,再拖下去她可真的會自殺。」

大明擇要將事情說了一遍,眾人越聽越是感到離奇。

「如果這世界上真的有神明的話,那他絕對是個不開眼的混帳傢伙!」

大明末了還加上一句,不過雙手卻緊緊的抓住詩函和無痕的手,兩女知道大明在想什麼,也緊握住他的手回應他。和葉若秋與葉海的遭遇比起,他們分別這八年根本不算什麼,至少他們現在還在一起。

這時葉若秋幽幽的轉醒,不過沒有大明想像中的大哭大鬧,而是靜靜的起身,無視在場眾人,一雙眼睛只看著大明。

「他走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讓在場所有人心窩感到一陣刺痛。大明也很猶豫的要不要回答她,但最後還是選擇了面對。

「嗯,………他走了。雖然他想留下,但情況並不允許他這麼做。」

「是嗎……他又再一次把我拋下了嗎。」

葉若秋淡淡的別過頭去,淚水自眼角滑下。

眾人都聽的出來,那聲音的主人已是心灰意冷了,彷彿已經不存活在這世上。

「現在先收起妳的悲傷!要死等下在死。」

大明突然間吼了一句,葉若秋立刻被他給嚇到,連詩函和無痕都投過來責怪的眼神,不過大明沒有時間多做解釋。

「現在通往另外一個世界的門就要關了,現在妳只有兩個選擇。追隨他去,或者是留下。」

此時眾人皆屏息以待,聯大氣也不敢喘一個。

「就像妳所看到的,整個魔法陣已經被破壞的很嚴重,那面門也越來越不穩定,所以我不知道穿過那扇門後會到哪去,但是妳有機會去找到葉海。又或者,妳可以留下來,然後永遠沉浸在自己的悲傷當中,當個活死人或……死人。不管如何,這都是妳自己的決定。」

大明撐著最後一口氣說完後,整個人攤倒在無痕懷中。他能做的已經做了,接下來就看葉若秋的心意吧。

目前整面鏡門已經無法維持圓形,看情況隨時都有可能散掉。

葉若秋先是呆滯了一會,然後豁然起身。

「我要去。」

葉若秋眼中回復了以往的神采。

「至少………我要道歉,為了我所說的那句話向他道歉。」

放開我,怪物………

現在回想起來,這句話都會將她的心血淋淋的剖成兩半。

「我陪妳去吧。」沉默許久的牧童開口了。目前葉若秋這種情況,牧童這個當師父的又怎放心的下,況且他也很想弄明白葉海的遭遇。

「師父………」

葉若秋眼框中又泛起了淚水。

「沒辦法,誰叫我這個徒弟讓我一個比一個還傷腦筋呢。況且去異世界,好像還蠻好玩的樣子。」

牧童笑了笑,接著把阿呆了拎起來往背上甩,雖然它看起來有些不情不願的樣子,但是也沒膽子反抗。

「小子,接下來你就得靠自己啦,以後可能沒有見面的機會了。不過我對你們倒是很放心,只要你們夫妻在一起,我想前方不管是什麼都可以闖的過的。」

「師父………」

大明破天荒有史以來第一次對牧童用上這麼正式的稱呼。突然就這麼要分離,大明和無痕眼框都濕了。

「別這麼肉麻,我又不是去死。」牧童笑罵道。

這時詩函走上前去,不知把什麼東西交給了牧童。

「把這個帶著。也許有一天,我能帶你們回來。」

牧童笑了笑,隨即將東西收起,然後和葉若秋一起步入了鏡門中。

至於他們未來會怎樣,已不是大明等人所能知道的了。


等到地板上所有的符號都失去了光芒後,房間內又再度黯淡了下來。原先的那面鏡門雖早已消失的一乾二淨,但大明夫婦三人誰也沒有說起想要離開的念頭。

牧童對他們三人來說亦師亦友,甚至說如果沒有他的話,現在也就不會有他們三個人站在這裡。但誰也沒想到這麼多年累積下來的交情,今天就在這裡說再見了。

尤其對無痕來說牧童的離開又更為傷感。牧童當了她百年的師父,感情遠比大明和詩函來的深厚,甚至可說比她自己的父親還親也不為過。

但無痕既已失去了她的孩子,如今又失去了牧童這個親人,所以不免下意識的將大明緊緊摟住,生怕大明會是下個離開她的人。

然而無痕並不知道,自己這個念頭居然會有成真的一天,而且還來的如此之快。

「走吧,我們還有事要做。」

大明知道在看下去那兩個人也不會回來了,於是便在無痕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由於大明並未有時間和葉若秋多做交談,所以關於嘉娜烈斯的離去並不知曉。不過他內心隱隱約約有種預感,血燄怕是走到盡頭了。

大明想的也並沒有錯。血燄的上層幹部早已經被顧長風全都宰完了,反正事情發展到這種情況,他們也已經失去了利用價值,這些人的野心與欲望也隨著血燄的大半重要據點一起消失。

至於血燄殘存下來的火苗,那又是和PACO之間的故事了。

「呃,夢小姐……你們應該知道這股死亡之力是從哪來的吧?或者說,這跟本就是天界之物?」

大明看了看夢無涯和另一名男天人。心想他們兩個人的出現絕對不會是巧合,只是不知為什麼而來就是了,因此看向兩人的目光不免就有些凌厲。

「在下一劍東來。」

那名男天人在大明的目光下,倒是落落大方的站出來自我介紹,氣度比起夢無涯之前那個男搭檔要好太多了。

只是大明聽到這名字後實在是很想問他,那有沒有個兄弟姐妹叫「駕鶴西歸」的,不過最後還是沒問出口。這個人表面雖然和氣,但是大明感覺他好像就像是一把未出鞘的劍一樣,一但劍刃出鞘可是要見血的,他才沒那麼無聊去招惹這種人。

「您說對了一半,這東西是從天界而來,但卻非天界之物。」

夢無涯對大明的態度還是一如以往般恭敬。

「三聖靈還真看的起我啊………」大明自嘲般的笑了一聲。

這一次災難中的死傷者根本難以估算,但是對三聖靈來說,也許根本就沒有任何感覺吧。

一行五人循路來到塔的最頂層,在夢無涯再三的囑咐下,眾人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警戒著,接下來恐怕還有一場激戰,連詩函也將墨裳招喚出來穿上,夢無涯則是對這件被改的亂七八糟的九天玄裳多看了幾眼。

塔的頂端是一個八角型的空間,空間內由黑色的結晶物體所構成,牆壁很薄,薄的能看到外面的情況。外面原本濃密的黑霧已經消失了,往西方看去還能看到即將垂暮的夕陽。

而在塔的正中間飄浮著一顆菱形的黑色晶體,正散發著濃烈的死亡氣息,不過那玩意大小則只有大明巴掌的一半,不注意的話搞不好還沒看到。

除此外,並看不出有什麼危險的地方,眾人不免齊看向夢無涯,後者破天荒的臉紅了一下。

「這就是冥府?」

大明看著那黑不隆咚的小晶塊,很難想像就是這小玩意引發出這麼大的災難。

「沒錯,這就是冥府。」

相對大明的疑惑,夢無涯和一劍東來表情都十分凝重,彷彿如臨大敵一般。

「照理說,冥府身旁會有四隻冥府精靈在側保護,但不知道為什麼並沒有看到。」夢無涯雖然不解,但也絲毫不敢放鬆戒備。

「冥府精靈很強嗎?」大明隨口問。

接口的一劍東來說:「那是僅次於冥龍沃夫加之下的生物,但恐怖的是只要冥府在旁它們就是不死之身,除非殺它們個千萬次將冥府的能量消耗光。」

若不是夢無涯有帶來克制之物,他們也不敢這麼大膽的就上來。

「那真的很強………」大明嘟嚷著。

「但是我看它力量好像很弱啊。」詩函說著,右手便伸過去想拿下冥府。

「不可!」

夢無涯和一劍東來放聲阻止著,但還是晚了一步。

詩函的手雖然沒有碰到冥府,可墨裳身上的四條絲帶卻同時飆出,將冥府給捲了起來。

墨裳這突如其來的反應讓眾人皆是措手不及,連詩函本身也是嚇了一跳,看著大明不知該如何是好。

片刻後,四條絲帶才終於分開,但是冥府的本體卻已消失,反而其中兩條絲帶的末端卻出現了一塊小小的黑色菱形晶體,不過才約指甲般大。

過了好一會,詩函才小小聲的說了一句。

「那個……墨裳,把那玩意給吃掉了。」


幸福 於 2007-09-21 08:1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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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7-09-21 08:17:00
之六十一 暫時的休息

眾人聞言後一時都陷入了石化狀態,不過大明立刻又陷入了爆走狀態。

「天殺的!那幾個傢伙到底是弄出了什麼鬼東西,而妳居然還敢穿,快給我脫下來!」

大明當下立刻要衝上去剝了那件古怪的黑衣服,不過卻被詩函給尖叫著逃開了。

「等等!先讓我把話說完。」

大明帶傷在身,走路都還一跛一跛的,哪追的上詩函。可惜他沒留鬍子,不然可以現場表演一個吹鬍子瞪眼給詩函看。

這時詩函雙手抓著那兩條鑲有黑晶的絲帶,接著雙掌一合,一把等身高的黑色法杖就出現在眾人眼前,而杖身頂端就是那顆冥府黑晶。

「我先把流散的死亡之力給收回來,不然以後這個世界產生的屍體會很容易轉化成不死生物,這點你應該也不想看到的吧。」

詩函說著,將冥府之杖往中心點一插,接著法杖離地飄起,並且迅速的旋轉了起來。隨著法杖的運作,大量的死亡之力湧進了這個房間,被冥府晶體給吸的一乾二淨。

「先退出去吧,看情況還要一段時間才成。」詩函看著冥府之杖說。

在場的幾人雖然都不是凡人,但是這種濃密的死亡之力還是讓人感到相當不好受。若是一般人類或動物曝露在這種情況下,恐怕早已被直接催化成不死生物了。

眾人離開塔頂一段距離後,詩函才開始說起一些事,這些都是墨裳吃掉冥府後告訴她的訊息。

冥府和血燄兩方一直處於互相利用的情況,冥府需要血燄來擴展領域,血燄需要冥府的力量來征服世界,初期大家還算相處愉快,不過卻都是各有私心。

對冥府來說,雖然是血燄的人解開了它的封印,但是這些人並沒有能力當駕馭它的主人,就算是嘉娜烈斯也不行,所以在死亡領域穩定後,它就一直想找機會把血燄的人馬吃掉,轉換為忠誠的不死奴僕。

可不料嘉娜烈斯和顧長風也一直在算計著它,並且還早它一步行動,不但把全部的死靈軍團都給外移出去,還設下埋伏抽調了它絕大部分的力量去打通隧道,這也就是為何當大明看到冥府時,它力量會這麼弱的原因,甚至衰弱到護衛的冥府精靈也招喚不出來。

當詩函伸出手時,衰弱的冥府本能的想做出攻擊,不料卻引發了墨裳的護主功能,而且還進一步的被吞食融合。墨裳可是件連破壞神賽巴因也能拘束的神器,更何況一個小小的冥府,還不是手到擒來。

只是最不樂意的就是大明了,死活要詩函把墨裳脫下,不過詩函自然不肯,兩人又再次上演了一齣追逐戲碼,同時大明在心裡自然又把幾個元素體咒罵到臭頭。

「對了,當這個死亡領域消失後,這座塔也會跟著崩毀,在此先前先幫我收集一下資料。」

根據冥府提供的資訊,詩函抓著大明來到嘉娜烈斯的房間,許多重要的資料都放在這,雖然她最感興趣的是關於異界通道的資料,不過她也沒管那麼多,全部搜刮起來再說。

至於夢無涯則是找到好幾項天界遺失的禁忌之物和法寶,當中還有四兇裡其他三兇的封印物,這些任一樣東西流傳出去都會造成人間大亂,她來到人間的主要任務之一就是找回這些東西,雖然說並未齊全,但眼下總算是能交差了。

此時外面的世界已是星空滿佈,當死亡領域消失後一切都回復了正常,月色也如往常般潔白,不似前幾日的猩紅。

大明和詩函無痕坐在疾風背上,身後的高塔正慢慢化為細沙崩毀沉入海底,以後就算有人尋來此處,也不會發現任何東西。

數日後,在某座私人小島上,大明正懶洋洋的躺在沙灘上曬太陽。他和詩函當初就是以渡蜜月的名義偷跑出來的,如今事情解決了,也就順便補渡蜜月兼養傷嘍。

在這裡,有詩函、無痕和美幸無微不至的照顧,對大明來說簡直幸福的像是天堂一樣。如果,人沒有那麼多就好了…………

不遠處,丹羅僅穿著一條四角泳褲,在沙灘上展現出各種「力與美」的姿勢。

老實說,這實在是挺傷眼的,尤其是對大明這個傷患。

只是阿德那票鳥人一直在那邊叫「再一個!再一個!」,讓丹羅大有相逢恨晚的感動,表演的也就更加賣力了。

這個位於印尼邊境的私人渡假小島是由PACO所屬,當前些日子大明宣布戰爭已經結束後,曾參戰的各路大隊人馬便開拔到這個小島上來狂歡了數日。

雖然外面的世界已經是整個掀翻了天,對死亡領域的消失眾說紛紜,但是大明才不管那些,況且PACO和葉家、三宗方面都尊重大明的意見達成了保密共識,不會將那場亡靈之戰給洩漏出去。

只是大明對葉家就比較難交代,牧童和葉若秋兩個領袖人物雙雙失蹤,對葉家來說是個難以彌補的打擊,況且就算大明說出真相也不見得有人會相信,最後不得已只好編出兩人和敵方頭目同歸於盡的藉口。

對此,葉家上下陷入了一片愁雲慘霧之中。大明也只有苦笑以對,反正那兩人應該是不會再回來了。

夢無涯則是急於將身上的危險物品帶回天界安置,留下數日後再會的口信後就離開了。想想也是,誰都不願身上帶著幾枚可能爆發的核彈四處跑。

隨著島上的眾人漸漸散去,最後只剩下和大明交情比較好的幾人留在島上。鬧了幾日後,阿德開始想家人了,丹羅和馮也必須趕回PACO處理事務,老孝一家三口則和阿德一起回去。

當人都走光後,大明一家子又轉到位於地中海的一座私人小島讓他靜心休養。這是屬於林家名下的產業,也是大明和詩函原本預訂要渡蜜月的地方。

不過島上除了大明外,剩下的全都是女孩子,而且算算還不少。

詩函、無痕和美幸當然就不用說,就連思語也黏了過來,思語過來後,負責照顧她的琉璃雙胞胎自然也就要跟。另外練霓裳和東方玉真傷勢不輕,牧童不在後大明不放心她們,便和風清兒也一起過來此處休養。

隨著日子過去,大明身上的傷也己經好了差不多,但一種難以言喻的沉悶感卻是一直在心頭揮之不去。不光是他,詩函和無痕其實都和他一樣,畢竟這段日子裡發生了太多的事。

這日,大明一個人坐在屋外的搖椅上看著海景,不過心裡卻在盤算著未來應該怎走下去。

「怎了,在想些什麼?」

這時詩函捧著一壺水果茶從屋裡走出,將東西放在桌子上之後就依偎著大明坐下,然後將頭靠在他肩膀上。自從回復記憶後,詩函和無痕在旁人時都很喜歡作出這種親暱的舉動,因為這樣能更深刻的體會到彼此間確實的存在。

大明伸手摟著詩函的腰說:「我在想,能夠想起妳真是太好了。」

「你變的油嘴滑舌了。」詩函嘴上說歸說,心裡倒是甜蜜蜜的。

「不是油嘴滑舌,而是珍惜,分開這麼久,有些話是永遠都說不夠的。」

「喔,是哪些話呢?」詩函向大明撇了一眼,眼神裡有著說不出的曖昧。

「我愛妳。」

這三個字讓詩函瞬間紅透了耳根。

大明是個很嘴硬和內向的人,以往詩函死纏活磨的,都沒讓他說出這三個字,而如今大明這麼赤裸裸的直接表白,不好意思的人反而是詩函她自己了。

這也許是因為葉海和葉若秋的遭遇吧,葉若秋的瘋狂至今依然歷歷在目,這讓大明變的格外珍惜身邊的人。

有些話一但錯過機會,就永遠也無法讓對方知道了。

詩函紅著臉用雙手摟抱住大明,用行動表示這句話讓她非常受用。

只可惜這片刻的溫存並沒有持續多久,一陣轟然巨響打斷了兩人的思緒。對此,兩人只能互相報以苦笑,因為肇事者肯定又是他們的寶貝女兒。

最近思語又發現了一個新遊戲,就是用魔法和小雪對轟。也不知是不是雙親遺傳的太好的緣故,小思語的魔法能力因此而日進千里,現在每天至少要這麼「轟轟烈烈」的來上好幾次。

「我說……思語的性子到底是遺傳誰呢?」

大明不懷好意的看向詩函,後者這下臉又紅了,不過這次是因為不好意思而臉紅。

小思語外表看起來雖然是文静;靜的,可是一野起來就連八十台坦克車也拖不住,幸虧她現在還很乖巧聽話,不過大明開始傷腦筋長大到叛逆期後要怎管教了。

「別說女兒你沒有份。」詩函白了大明一眼。

「是!是!不然,先去看咱們寶貝女兒又幹了些啥事了。」大明陪笑著牽起了詩函的手。

幸虧這裡是一座與世隔絕的私人小島,而且小雪出手也很有分寸,不至於會傷到思語,所以大明他們才敢放心的讓思語去這麼玩。

不過當兩人看到整片變的坑坑洞洞的沙灘時,都一致認為咱們可愛的小思語應該要「禁足」了。

「我們的女兒確實活潑了些。」

看著玩的滿頭大汗的思語,詩函眼裡似乎有些傷神。琉璃姐妹此時則是拿著毛巾追著思語到處跑,她們這個小小姐是越來越野了,哪還像個女孩子。

「如果冠宇還在,應該就是像思語這般好玩的性子吧。」

聽到詩函說著陌生的名字,大明有些不解的望向她。

「是那個孩子的名字,父親他取的,他希望他的孫子將來是個冠絕寰宇的人。雖說是有些過於不切實際,但這也是代表著他老人家對這個孫子的期望很大。」

此外「思語」、「思宇」,小思語的名字也有雙關意義在。

大明知道詩函是在說那個早夭的孩子,也不說什麼,只是將詩函輕輕的抱在懷裡。

「回去後,我們去看看那孩子吧。」

過了這些年,詩函雖然已不再為之激動落淚,但提起時語氣裡依然透露著一股傷神。

「嗯。」

大明知道,他欠詩函的,好多好多………

突然間大明似乎感覺到什麼,抬起頭望著遠處的天空。只見銀芒一閃,大明立刻將詩函給拉到身後,同時招出白骨劍杖往前一劈,接著一聲清脆的金屬聲響響起,大明隨即後退了一步,來襲的銀芒也被大明給一劍劈了回去。

那是一把造型豪邁的闊劍,只是大明看到那把闊劍後第一個反應卻是。

御劍術!?

「保護思語!」

詩函隨即領悟,夫婦倆人隨即往思語那邊移動過去。

早在那聲金屬聲響起時,思語和小雪、琉璃姐妹就以同時停下動作。在聽到大明的警告聲後,琉璃倆人更是立即上前抱緊了思語。

被大明劈飛的闊劍在空中一陣旋轉,最後落入了一名男天人手上。

來人一共四男三女,都是身穿仙界戰甲,看上去簡直威風凜凜的不得了。尤其七件戰甲顏色又分別為紅、橙、黃、綠、藍、靛、紫,所以大明暗自裡給他們取了個名字,叫做「彩虹戰隊」!

大明劍杖橫於身前,靜待著這些人下一步的動作。

「乖乖把小女孩交出來,省的老子動手。」

戰隊紅開口了,看樣子他就是這七個人的頭頭。果然,紅色在戰隊裡是當老大的。

小女孩?是思語,還是小雪?

大明腦袋想了一下,不過不管是哪個,他都是不可能交出去的。

「你們這些腦殘的傢伙是從哪冒出來的傻B。」

「傻B!」思語突然學父親叫喝了起來。

大明聽到後差點撲倒在地,心裡可是後悔的要死,急忙回頭說:「乖女兒,女孩子不可以說髒話。」

詩函立馬一個爆栗敲在大明頭上,看過來的眼神也多了幾分哀怨。

「你怎能在女兒面前說髒話,你看思語都被你帶壞了。」

「妳還不是在女兒面前示範暴力舉動。」大明心裡嘟嚷著,不過也沒膽敢反抗。

琉璃姐妹倆更乾脆,直接把思語眼睛和耳朵遮起來,以免兩個不良父母繼續示範錯誤教育。

戰隊紅的臉色當場沉了下來,雖然他對話裡的一些用語並不了解,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話。

「小子找死!」

戰隊黃立刻抬手將一柄短劍射出,不過短劍離手後隨即一化二、二化四,四化八,共八柄短劍直取大明。

這時詩函揚起手指一點,一面弧形光幕出現在大明身前,將八柄短劍都給彈開了去。

「這幾個人倒是有些門道。」

彩虹戰隊七人頓時表情有些凝重。他們受人重金所託,只說要來人間抓一個小女孩,本以為是手到擒來之事,但如今看來有些棘手。不過天界的人普遍都看不起下界的人,自視高人一等,這七個人也是一樣,因此對大明夫婦自然絲毫不看在眼裡。

「自己小心。」

大明唯恐會再出現什麼變化,丟下句話後就挺劍迎上,頓時一片火雲隨著劍杖爆開。

「離火燎原!怎可能,一個人類居然能使出乾坤八劍!?」

大明這招一出,彩虹戰隊裡的七個人頓時亂成了一團。給他們任務的人只是說要來人間抓一個小女孩,其他的可就什麼都沒說,七人本還以為是件手到擒來的差使,哪知實際上是個燙到不能再燙的燙手山芋。

乾坤八劍可是天宮絕學,而且會的人還不超過十個,每個都是和天宮有所關聯的一等一高手。雖然不知道眼前的人類為什麼也會乾坤八劍,但肯定也和天宮脫不暸關係。

天宮是什麼?是位於天界權力頂端的樞紐,天界各方勢力的龍頭,就算天帝消失已久的現在,依然無第二方勢力可以取代。

對會使乾坤八劍的人,他們是不敢打也打不過。

當離火燎原的火雲壟罩住彩虹戰隊七人後,七個人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先拿出法寶護身,至於打不打,他們倒是猶豫了。

對方雖然許下重酬,但是如果開罪了天宮,那是連天界也待不下去了。

「殺!富貴險中求,反正這裡是下界,就算做掉他天宮也不會知道。」戰隊紅咬牙做出決定。

看來不管是天上人間,錢都不是那麼好掙的。

這時大明第二招震雷落地已經揮出,二式串連下雷炎爆發,激烈爆炸中七人就算有法寶護身也是大為感到吃不消。

乾坤八劍已非是尋常劍招,而是「劍」與「術」的結合,以劍帶動天地乾坤之力,威力自然非同小可,尤其劍招複數串聯使出的破壞力更是單一劍招的數十甚至千百倍,也因此牧童在傳授大明時就再三告誡若非必要則千萬別使用。

正當七人被炸的耳昏眼花之際,戰隊黃忽然發覺一道黑影朝自己襲來,立刻驅使法保護在身前。他的法寶是八柄短劍,每一把都能化身為八,頓時八八六十四把劍光將他全身壟罩著。此物可攻可守,雖是頗為厲害,但畢竟沒什麼神通,在天界裡也僅算是中下之流的法寶而已。

只是那黑色劍影卻無聲無息的破入劍光的防護,一劍扎在了戰隊黃的肩頭上,就連那件黃色的仙甲也完全擋不住這劍,如同豆腐般被輕易的破開。

戰隊黃只覺肩頭一熱,然後渾身就好像焚燒起來了一樣,哀叫一聲後直接摔落入海裡。可惜海水並不能替他撲滅身上的火燄,因為那是直接灼燒著他靈魂的毀滅黑炎,就算強大如天人也逃不開來自靈魂深處的折磨。或許實力足夠的人可以無上大法化解去,但眼前這七人顯然遠未到這種程度。

「結陣!」

看著同伴突遭毒手,一聲女子嬌叱響起,戰隊綠、靛、紫三位女天人立刻擺出三角陣式將大明圍在其中。

這七人本來可以結成一個頗為厲害的陣勢,但是突然間給大明廢去了一人,不得已之下只好由三女結陣先纏住大明,其他三個男天人直往詩函和思語衝去。

只是,詩函在某方面來說可是比大明還要恐怖。

「思語,閉上眼睛。」

詩函淡淡說完,扣在左手的數枚火球瞬間彈出手。這種時候思語就算想看,琉璃倆也不會讓她看的,雙胞胎用身體緊緊的將小女孩給夾在中間,並且後退了到安全的地方。

原本詩函從手上彈出的只是數枚火星,但在離手後猛然變成籃球般大的火球,直接往那三個男天人撲去。

火球來的猛烈,戰隊紅舉起手上闊劍想直接劈分它,可不料劍身碰觸火球後,被炸飛出去的人反而是自己,其他兩名同伴也是一樣的下場。

這些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彩虹戰隊等人頓時興起了一種奇怪的念頭,他們似乎是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詩函皺著眉頭,同時手上魔法還不停的在亂放:「這些人好弱。」

「是啊,真奇怪。」將三名天女壓的死死的大明也有同樣的想法,渾然不覺兩人之間的對話快讓彩虹戰隊吐血了。

但忽然兩人同時想到一個念頭,立刻捨棄眼前的敵手往思語衝去,但還是晚了一步。原本護住思語的琉璃姐妹不知道被什麼給偷襲,被打的左右分飛而去,小思語則是被一道灰影抓著直往天上飛去,就連小雪要阻擋也是來不及,只好先化出風雪接住琉璃姐妹倆。

大明和詩函心急如焚的追上,但是對方飛行速度超快,眼下距離卻是越拉越遠。

先是安排一些人搗亂,以隱瞞真正的殺手,這是三聖靈慣用的手法,可惜他們算漏了一件事,一位剛出世的龍神。

一道劍影從島上撕裂虛空而去,大有劈天裂地之威,正好將那灰色影子斬成兩段,被抓著的思語也自然落了下來。

大明知道詩函心憂女兒,於是抓著她的手往上一甩,詩函頓時衝飛而起接住思語,然後母女倆又安全的落入大明的懷抱中。思語臉上很明顯的受到驚嚇,一雙小手死死的拉著母親的衣服。

大明和詩函見那道灰色影子似乎還有動作,俱是同時出手直接將對方打的灰飛煙滅,在為了保護子女的父母面前,慈悲心這種東西是不存在的。

無痕雖然閉於屋內不出,但是先前的驚天一劍已經震攝住彩虹戰隊七人。當大明抱著詩函母女平安落在沙灘上時,只是淡淡地一眼掃過他們。

「你們這些傢伙只是被人利用來送死的棋子而以,是戰是退,自己選擇吧。」

彩虹戰隊七人臉上紅白不定,但最後還是選擇撲了過來。

「別打死,綁起來後等著讓夢無涯來處裡。」大明淡莫的說。

這次詩函可先給思語下了一個防護,同樣的招式再來第二次可就行不通了。

之後戰鬥的一點懸念也沒有,大明和詩函為了盡快結束都是全力出手,破了對方幾件不入流的法寶後,終於將七人捆起來丟在沙灘上。最後大明還每人送一道黑炎烙印在其靈魂之上,這個烙印只會在他們想使用力量時發作,一發作起來可是痛不欲生,算是變相拘禁了他們幾個。

這些日子以來大明一直研究天帝留下來的魂玉裡的東西,這方法便是從中學得的。此外大明主要是想學看看有沒有什麼有用的武功招式,畢竟葉海那古怪的一拳可是讓他記憶猶新,大明瞭解到自己所會的還是太少了。

將這些人搞定後,大明便將他們丟在沙灘上自生自滅。此刻他們幾個就等同於一般人無異,在這個連船都沒有的荒島上想來也跑不到哪去,反正島上蠻多果樹,應該是餓不死他們。

至於大明一家子則返回度假小屋準備晚餐。

先前那條灰影目標在於思語,對琉璃姐妹只是震開她們而已,並沒有痛下殺手,不過想來應該是不屑為之。只是琉璃倆都是凡胎俗身的普通人,這麼輕輕一震也讓兩人受了不小的內傷,好在在詩函的治療下已經沒了大礙。

這頓晚餐其實沒什麼人有心情吃下去,只有美幸一直哄著思語吃東西,成長中的小孩子必須注意營養才行。

晚餐後,一家子都集中在客廳,就連能剛下床走動的練霓裳和東方玉真也來了。

「三聖靈不會放過我們的。」

沉默好一陣子後,還是大明這一家之主先開了口。

如果可以的話,大明根本不會去想這件事,畢竟他們才剛恢復記憶,連一段和平的日子都沒安生過過。但事情發展到這樣,已經逼的大明不得不去面對了。

「你想上天?」

詩函眉頭一挑,她這老公在想什麼自己可是一清二楚。大明並非心機深沉之人,心裡所想的都很容易表露在臉上,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總是要解決的。三聖靈一日不除,我們就算想安安靜靜過日子都做不到,誰知道下一秒他們又會弄出什麼事端。一直在人間實在是太被動了,還是得去天界和三聖靈作一個了結才行。」

「那我也去,這事你不能自己一個人扛著。」

「我也是。」無痕眼裡有著近來少見的堅毅。

雖說她的孩子本就注定命中代她應劫,但算起來一切的源頭還是起於三聖靈,無痕對於報這個仇並不會心軟。

「我也要去!」小思語興沖沖的,根本不明白大人在說什麼,只認為父母們要去遊玩一般。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早先被擄的驚嚇已經消失的一乾二淨了,此刻臉上總是笑嘻嘻的。

詩函看了大明一眼,後者沉聲說:「思語想去就讓她去吧。雖然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抓思語,但是既然思語已經成了對方的目標,放她一個人留下反而危險。何況………這次去天界後很有可能就回不來了,就算真的發生什麼,至少我們一家人都在一起。」

聽到父親這麼嚴肅,小思語也瞭解到這一趟並不是要去玩的,頓時也安靜了下來。

美幸也想張口說什麼,但最後還是沒說出來。

稍晚,大明去看了那外面七人的情況,然後一個人站在庭院裡發呆。

他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到底是對或錯,但目前顯然也只能這麼做了。

這時美幸來到了大明身後,大明下意識的轉頭過去看著他。不料美幸突然伸出雙手捧著大明的臉頰,然後墊起腳尖輕輕的在大明唇上吻了一下。

「帶我走………」

幸福 於 2007-09-21 08:1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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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二 天界

若要說明大明和美幸之間的關係,那只有兩個字,「曖昧」。

雙方明明互相都有情意,甚至詩函無痕也在暗地裡的推波助瀾,早就將美幸當成了自家人看待,但是大明始終跨不出去那一步,因為他怕。

他怕對不起詩函無痕,也怕對不起美幸。

詩函無痕跟了他之後,就總是傷心事不斷,甚至雙雙遭受喪子之痛,這所累積的淚水怕是大明自己這輩子還也還不完的,大明既然對美幸有情,自然不想自己累的她悲苦一生。

「我知道我沒什麼能力,但我會盡量不礙手礙腳的,所以……請別丟下我一個人。」

美幸的理智告訴自己,自己應該要留在人間等大明回來才對,但是當大明說出此次天界之行很有可能回不來後,她整個人就慌了。

如果大明此行平安無恙,就算日子在久美幸也會靜靜的等待下去,可若是大明就此一去不回,美幸說什麼都接受不了。雖然她也想去,但是方才那種場合下她根本就沒有立場在詩函無痕面前開口。

焦急的情緒,加上記憶恢復後那迫切的思念一齊湧出,讓美幸第一次採取了主動。

「因為我,讓詩函和無痕失去了她們的孩子………」

大明這次沒有躲避著美幸,但也沒伸手去擁抱她,只是靜靜地看著美幸。

他很明白,自己與美幸之間只隔著一層脆弱到極點的薄殼而已,隨時都有可能輕易的碎裂開。但大明一直期盼著事情未發展到最後一步之前,美幸能遇到一個真正愛她,守護著她的人,儘管那個結果的代價是讓自己無比心碎,但是他更希望美幸能獲得幸福。

只是,在看到美幸從飛機上跳下來撲到他懷裡的那一幕,大明就知道今晚的事是遲早都要發生。

「我給她們帶來了許多的痛苦,所以我不希望妳在受到同樣的傷痛。美幸,我是期望著妳的幸福的,但那並不是我所能給予,我的身上已經累積了太多的淚水,無法在承受一個我所愛的女子再次哭泣。」

大明撥弄著美幸的髮梢。

「不要說了,我懂,我一直都懂的,你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所以……讓我愛你就好。」

美幸一直以來都是知道大明心中的顧慮的,所以她從未跟大明要求過什麼,因為她知道那會讓大明很為難。

「我知道妳憐惜著我,可我何嘗不是憐惜著妳呢,但是這樣對妳來說並不公平。」

大明知道自己該正視這段感情了。

「再給我一段時間吧。無痕和詩函身上累積了太多的淚水和悲傷,所以現在我的心暫時還無法放到妳的身上,請再等我一段時間好嗎?」

大明輕輕的抱住了美幸。

「嗯。」

聽到大明親口許下承諾,美幸的心情自然是激動萬分,長年來默默的守候終於有了結果,此刻她就像個小女孩般啜泣了起來。

「在那之前,妳依然還是我的美幸姊姊,嗯?」

「嗯。」美幸哭著點頭。

齊人之福是福嗎?

不,大明只覺得自己是個無可救藥的王八蛋。

天界旅遊團,美幸確定加入。

只是讓大明意外的是,最後居然連琉璃倆人也要跟去,可既然詩函都沒說話了,大明自然也就沒什麼意見。

只是那日後,詩函就時常拉著美幸和琉璃倆私下不知道在商量什麼,而且一說就是老半天的,大明的責任就是看好彩虹戰隊那七個笨蛋,所以對詩函她們也就沒怎在意。

這日,大明經過客廳時偶然聽到。

「小姐,妳真的確定要這麼做?」

琉璃倆聽完詩函的最新計劃後,兩人臉上均是面有難色。

「我們將要面對的是一場戰爭,多做點準備總是好的。」

詩函一臉平靜的說,對於自己的計畫並無任何大驚小怪。一旁的大明則是默默無語,轉過頭去找了些報紙捲成紙棒,然後直接敲在詩函頭上。

「討厭!怎突然打人家。」詩函一張小嘴嘟的老半天高。

原來詩函計畫著去各國的軍事基地「觀光」,然後順便帶點核彈、生化武器等之類的紀念品回來。雖然說以詩函的魔法能力來說這並沒有什麼問題,但是大明可不贊成這麼做。

「別像小孩子一樣,妳都當人家媽了。」大明雙手捧著詩函的臉頰作勢左捏右揉的,那光滑嬌嫩的肌膚他可真不敢給她用力掐下去。

「厚!現在開始嫌人家是黃臉婆了對不對。難怪說女孩子一結婚後身價就迅速貶值,當人母親後行情更是慘淡沒人要。」

不知道詩函是從哪來學到這些東西的,不過大明也沒興致和她繼續耍嘴皮子。

沒人要……詩函現在一站出去,追求的人怕是多的可以環繞地球數圈了。

大明的認識裡把女人分兩種,耐看和不耐看。有些女孩子雖然第一眼讓人驚艷,但是相處久點後卻覺得沒有什麼,但是詩函的美麗卻是會讓人沉迷下去,越發掘下去越是能體會到她的美好,不過這點已經是屬於大明一人所擁有的專利了。

因為詩函體質上已非常人,加上習法有成的緣故,詩函的模樣還是如同十八歲那年般嬌嫩,只是神態上成熟了許多,且眉目間還不經意的流露著成熟婦人的媚態風情,殺傷力大概可同等於核彈了吧。

詩函和思語站在一起任誰看到都以為是一對姐妹,若不是這些年來她身子不好在家修養閉門不出,追求的人怕只把林家大宅都給踏平了。

「不要去弄那些我們不熟悉的東西,就算給妳弄到手,可妳就會用嗎?到最後遭殃的說不定還是我們自己。」

詩函本來想以自己空間法術的能力,帶幾個核彈頭應該不是問題,但是看大明這麼反對,想想也就算了,反正她也不想帶著一堆核彈四處跑。

大明拿起詩函放在桌上的「採購」清單,隨手把其上的幾樣給刪去,然後在下面又添加了幾樣。

「生化類武器保存和使用都很麻煩,殺傷力雖強但不易控制範圍,而且誰知道對天界的物種有沒有效用。倒是監聽監視類的儀器可以準備些,雖不知能不能派上用場,但總是有備無患。」

大明那句有備無患似乎提醒了詩函什麼,隨後這幾天琉璃和美幸整天電話打個不停不知道在忙些什麼,大明聳聳肩也就沒去管。

只是過了這麼些天,大明依然未看到夢無涯的出現,心想著會不會出了什麼事。如此一來的話,要去天界的辦法恐怕得落在外面那七個傻蛋身上。

好在隔日夢無涯就找上門來,彩虹戰隊那七人在不自覺間省去了一番苦難。

對於夢無涯能找到他們大明並不感覺驚訝,金剛體能被追蹤這檔子事他已經從天帝留下的魂玉中知道了。雖說這頗為令人不快,但是大明目前也沒放在心上,反正他也查到了反制的法訣。

「這些人………」

夢無涯和一劍東來看到在沙灘上的七個天人,臉上都皺起了眉頭。

「來抓我女兒的。」大明淡淡的說,然而夢無涯和一劍東來臉上俱是一驚。

「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問不出來,這幾個呆瓜都是被利用的,至於真正出手的人已經被我們解決掉了。」大明臉上也不以為意。

這幾個傢伙這些天來苦頭可沒少吃,大明可是一日三餐外加宵夜下午茶「招待」的,絕對讓他們很「飽足」,但也依然問不出個屁來。

「不過也不用問了,會打我們家裡人主意的,想來想去也只有那三個傢伙。既然事情已走到這個地步,那就一次解決吧。」

大明望著夢無涯。

「我要去天界。」

「是。」

夢無涯臉上波瀾不動的應了一聲。

「妳好像並不意外。」夢無涯的反應讓大明頗為不解。

「娘娘說時候已經差不多,您也該想去天界走一趟了。」

這個答案讓大明很感到錯愕,難道說素心早就已經知道事情的發展,所以夢無涯在才會最近的這些日子開始出現在他身邊?

大明很不喜歡這種被人算計的感覺,而且既然素心能算到這點,說不定他這趟天界之行也早在三聖靈的計算之中。

似乎是看出了大明的想法,夢無涯著說:「您所想的問題,到天宮後娘娘會親自給您解答的。」

大明聽到後也就失去了追問的念頭,反正到了天界素心會給他一個解釋。隨後兩人便把出發的日期約定在一個禮拜後。

這段期間,大明和詩函抽空回了林家大宅一趟,結果大明又被回復記憶的詩函她老爸給狠狠揍了一拳。她女兒是因為大明才吃了這八年的苦,所以大明這拳挨的並不冤枉。

大明知道老人家盛怒之下根本聽不下解釋,而事實上大明也確實沒什麼好解釋的,這事情都是歸咎他而起,加上詩函這些年受的磨難,他確實該打。

留下詩函安撫著林氏夫婦,大明帶著思語回了老家一趟。畢竟這次去天界後極有可能就回不來了,有些事情還是要交代一下。

讓思語留在屋內陪伴父母後,大明私下將王怡君拉出屋外說話。

「姊,這裡有一筆錢,以後老爸老媽就要靠妳照顧了。如果以後有什麼地方需要幫忙的話,妳可以打電話找這個人。」

大明遞給了王怡君一張支票和一張紙,紙的上面寫了一組電話號碼和人名。

王怡君並沒有立刻就收下,一雙眼睛只是默默的看著大明。

「你已經決定要走了嗎?」

如今的王怡君已經恢復記憶,自然發覺到這幾年來的異常。雖說不知道大明要去哪裡,但她對大明這番話卻不感到意外。

「事情總要有個了結的,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大明揀了根樹枝,蹲在地上畫起圈圈來了。如果他會吸菸的話,這應該是深深的吸一口然後吞雲吐霧吧,可惜他並沒抽菸的習慣,也不打算學。

「你已經是個大人了,我不會阻止你的決定,但是你的家人要怎辦?」

「我也會帶她們一起去的。八年前那些人抓了詩函和無痕威脅我,迫使我們夫妻這八年來如同陌路人,現在連思語也成了他們的目標。同樣的事,我不會讓他再發生第二次。」

「到底是什麼仇恨弄的這麼大。」

王怡君知道這件事自己幫不上忙,可她知道大明的性子並不愛與人招惹是非,也很奇怪大明從哪結上這麼大的仇家。只是對方神通廣大的居然能對世人瞞天過海,王怡君不免憂慮起大明此行的安危來。

「就是不知道啊………」

大明將手上的樹枝折成數段,然後握住捏揉成木屑。

「不管如何,他們害的詩函和無痕失去了自己的孩子,這個仇……已經是無法善了了。」

光憑這點,就注定他和三聖靈這輩子只有一方能存活下去。

王怡君還是第一次聽到孩子的事,然而正想開口追問時,卻見到大明眼中泛著淚光。

「姊,我是不是很沒用。我這個當父親的人連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只能看著詩函和無痕傷心欲絕的樣子,每當她們流淚時,那淚水就像針一樣的一根根的刺在我的心裡,但是我卻無力讓她們不再哭泣。」

大明哭了。

他在詩函和無痕面前不能流淚,因為他是一家之主,家裡必須由他支撐起來,但是在王怡君面前他就沒有這個顧慮。

「為什麼我就不能讓她們過的幸福………」

大明仰望著天空,默然無語。

如果真的有老天爺的話,大明真想把他拖出來爆打一頓。自己就算該面對再多的苦難都沒關係,但是詩函和無痕不該遇上這種事的,不該啊………

看不到老天爺,大明眼前卻出現一隻手往他壟罩了下來,是王怡君的手。王怡君摸著大明的頭髮,就像是在對待著以前那個還沒長大的弟弟一樣溫柔。

「你是她們的男人,如果你自己不堅強起來,她們又能依靠誰呢。去吧,去做你認為該做的事,家裡的一切不需要你操心,儘管放手去幹。」

一個禮拜的約定之期到後,大明一家子都整裝待發,夢無涯也很守約的出現在她們面前。

這些日子裡該辦的事都已經辦好了,大明還抽空送練霓裳她們三人到蒼龍之原上去,畢竟牧童已經不在,有風寒霜在那照料大明會比較放心。

三宗那邊大明讓美幸去說了一聲。雖然這次得三宗方面很大的幫助,但是封印方破,想必那邊回復記憶後也是一團混亂,大明就不方便親自出面了。不過PACO那邊大明倒是去了一趟,丹羅也很簡單的說了一句保重。言簡意深,這幾年來搭檔的情誼和默契不是假的。

至於阿德和老孝………,三個傢伙前一晚才大醉而歸,回家後各自都被好好的念了一頓。

「一劍東來呢?」大明看只有夢無涯一人前來,不免有些奇怪。

「劍督尉帶著那七人已先行離去,看能不能把握時間查到些什麼。」

劍督尉是一劍東來在天宮的官名。琴棋書畫、刀劍槍斧八督尉是天宮相當具有代表性的文臣武將,私下則通稱為「八家將」。而夢無涯職位是天宮內府親衛隊的隊長,直屬天后素心,以保護天帝眾多妻妾的安全為主,一般都通稱為「郡主」。

「既然人已經到齊了,那就出發吧。」

夢無涯微微屈身作揖,然後抬起左手掌,接著一顆紅色菱形水晶自她掌中浮出,然後分化為十來個一樣大小的水晶包圍大明一家子,形成一個多面的封閉結界。

「有幾位還是凡人之身,不加上一層守謢的話肉體會承受不住。另外此次的旅程會有些顛頗,還往各位請小心留神了。」

夢無涯微微一笑後,輕輕地托起了左手,大明等人只覺得身體微微一震,像是被不明的力量給托離地面,然後紅色的封閉結界在剎那間化為一顆流星往天際衝去。

看著周圍景物迅速的飛退,大明也不曉得他們是以什麼樣的速度在飛行,不過在夢無涯的封閉結界下,眾人只是略感不適而已。

美幸和琉璃倆起先是很緊張,但是漸漸的也就放鬆了起來。思語人小膽大,一雙眼睛在詩函的懷抱中不停的好奇張望著。

紅色的流星瞬間就飛到太平洋的上空,這時夢無涯右手手訣變換,一個黑色的漩渦空間在前方形成,接著流星一口氣衝了進去。

當一進入那個黑色空間時,結界內的眾人都感到很強烈的震動。詩函和無痕還能強行穩住,但是美幸和琉璃倆就慘了,三人差點撞成了一團,幸虧大明及時拉住她們。

經過數分鐘後,結界好不容易穩定了下來。這時夢無涯手上的紅色水晶又分化出十來顆,在封閉結界外另外組成一個立體錐形結界,一方面是為了接下來加快速度,同時兩層結界也是在保護美幸、琉璃幾人,畢竟她們身體可沒大明這般強的變態。

這個空間內一片漆黑,大明除了知道他們在飛外,其他的一切什麼都看不到,彷彿這裡只有無窮無盡的黑暗存在著。

「抱歉,我們走的是捷徑,所以路上不怎麼平穩。」夢無涯歉然的說。

「這麼說,還有其他的路徑可以上天界嘍?」問話的是詩函。

「是的,由人間通往天界的正規路徑共有兩條,只是由那裡到天宮至少得花費十天半個月的,而且到處都有人監控把守。娘娘的意思,是希望能盡快將你們隱密的送到天宮去,以免發生什麼變化。」

「是因為三聖靈嗎?」大明能猜想到素心顧慮的原因。

「這是娘娘顧慮的一點,但此外……天界近來並不太平靜。」

「怎麼說?」大明皺起了眉頭,直覺到這又是跟三聖靈有關。

「要說起這事之前,請讓我來解釋一下天界的狀況吧。」

天界一共分為三重天。

一重天境,是由一般人和修行者所居住的世界,其幅員廣大,十幾個大小國家林列其中。這些國家是天界早期的紛亂時代中產生出來的,自從天帝統一天界後這些國家就固定了下來,依位置劃分由天宮和四方諸侯掌管。

二重天境,是由修行成仙者所居住的世界,或稱仙界,像牧童等人飛升後都是到達此處。這裡沒有國家,而是以區塊劃分,分為東、南、西、北、中央等五大區塊直屬三重天境管理。天界通往人間的兩條路徑均在二重天境,一條在北,一條在西。

三重天境就單純多了,除了是天宮的所在地外,四方諸侯的駐守宮殿也在三重天境,這五座距離異常遙遠的宮殿就是三重天界的僅有物。

由於天界實在太大,當初天帝統一天界後,就封立了四方諸侯協助管理。而為了避免諸侯勢力坐大,天宮對這些諸侯有絕對的權力,但是天帝失蹤已久,天宮對諸侯們的威信已是大不如前。

就在大明八年前被三聖靈封印時,西部天界突然傳來諸侯叛亂的消息,當時封鎖大明的大隊人馬就是由西方的路徑下去人間的。

事發後西方諸侯拒絕接受天宮的任何指令,但也沒有任何更近一步的動作,其他三方則是態度曖昧的在觀望事情的發展。

只是天宮方面雖然威信不再,但實力尤存。素心知道如果天宮的態度只要一軟弱下去,其他三方諸侯可能就會有所動作,因此她用鐵腕作風迅速掃蕩,很快的就將西部的紛亂給壓制下去。但如今西方諸侯失蹤,西部境內大大小小紛亂不止,天界此刻依然尚未平靜。

「那三個傢伙真是大手筆啊………」

能在天界挑起大亂,能在人間瞞天過海,大明承認三聖靈確實相當神通廣大,但這樣一來他也就更為不解。

「八年前,他們完全有能力將我們殺掉吧?但是他們為什麼當時沒動手?反而要費更多工夫去封閉世人的記憶,甚至是挑起天界大亂。」

大明這話是對詩函和無痕說的,只是兩女同樣默然無語。

「我總覺得……我們這次來天界,恐怕也早已在三聖靈的算計當中。」

眾人陷入一片寂然當中。

依據夢無涯的說法,他們至少得再飛三個小時才能脫離這片黑暗的空間,而目前的飛行速度則是已經超越了光速,這是在這片只有黑暗的空間裡才能達到的高速。

小思語揉了揉眼睛,這沉悶的氣氛和景象讓她有了一絲的睡意。都飛了兩個多小時了,外面的景象除了黑暗外還是黑暗,小思語早已經失去了最初的好奇心情。

忽然間,思語感覺到黑暗中有東西動了一下。

「媽媽,那裡好像有東西。」思語拉了拉詩函的衣服說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朝她小手指的方向看去。

美幸和琉璃倆均是常人,所以還看不出什麼東西。但是大明夫婦三個就不同了,他們都感覺到有一大團的「黑暗」朝他們靠近了過來,那速度可比夢無涯的結界還要快上幾分。

「那是夜虛,一種存活在黑暗中且喜吞食光源的物種。」

「妳該不會是想說………它把我們當成了食物吧?」大明「看」著大團湧近的黑暗,心中有種想掐死夢無涯的衝動。

「對不起,只是走捷徑本來就會負擔著一些風險。不過請不用擔心,為了應對此事,已經早先做了一些準備。」

「那就請妳快點吧。」

大明感覺後面那團黑暗已經張開「嘴巴」了。

此時夢無涯右手手訣變換,招喚出了一顆明亮異常的白色光球,接著夢無涯右手一舉,那枚光球一分為六各自往不同的方向飛去,而他們身後的夜虛也追著其中一枚光球跑了。

本來眾人以為已經暫時擺脫了險境,但是大明立刻察覺到不對,夢無涯發出去的那個法術好像驚醒了更多的東西,至於數量………無法估計。

「那個,現在在追我們的傢伙反而更多了,妳還有後備方案嗎?」

「事到如今………逃吧。」

夢無涯苦笑了一聲,右手掌上同時也浮現出一顆紅色水晶,將飛行操控模式改為雙手,在她全神貫注之下,結界的飛行速度猛然增加了一倍。

但是夜虛並不光是從後面追來,就連前方也有著數不清的數量在等著。

「抓緊了!」

夢無涯突然轉了個九十度角往上直衝,在黑暗中畫出一道圓弧後俯衝過兩隻夜虛之間的空隙。

這突如其來的轉變就連大明也沒穩住身子,立刻就和美幸、琉璃她們撞在了一起,無痕雖然及時拉了詩函一把,但夢無涯接下來大玩飛行特技的舉動卻讓每個人都暈頭轉向的,其中以美幸和琉璃三人最為慘烈,一個比一個臉色還要蒼白。

大明抱著美幸她們勉強站穩,不過整個結界不停的三百六十度翻轉著,要穩也穩不到哪去。在這樣下去不用等那些夜虛吞了他們,他們會先被夢無涯給玩死。

看著美幸慘白的臉色,大明忍不住吼了起來:「到底還要多久才能離開這鬼地方!」

「快了!但是前方被夜虛團團圍住,恐怕衝不到出口。」

「沒有辦法驅離它們嗎?」

「光!當光芒強盛到能驅散整片黑暗時,它們也就不存在了,但是這個世界裡沒有這麼強烈的光源。」

「沒有的話,就自己作一個!」

大明伸出手掌朝著前方。

一瞬間,只要一瞬間就好,他需要一個能夠照耀這個世界的光源,就像是………太陽一般的存在。

雖然荒誕,但是他現在也只有相信自己,相信絕的能力。

這時,有種奇怪的聲音在大明耳邊響起。

「吾乃毀滅者,吾乃創造者,但吾並非最後決定一切的人。那麼……吾是什麼?吾……只是路人。」

依稀間,前方似乎出現了一個光點,然後猛然的爆出一團光芒來,那光芒刺眼的連大明都閉上眼睛無法直視。

久久,大明才睜開了眼睛。

這時他們已經處於一片白色的雲海之上。

夢無涯淡白的面容上出現了一絲的微笑。

「歡迎來到天界。」


幸福 於 2007-09-21 08:1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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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三 新的目標

「這趟旅程比妳說的還要危險。」

大明輕輕拍著美幸的背,臉上帶著一絲的憤怒。經過剛剛那番折騰,美幸和琉璃三人臉色慘白的跟鬼一樣,而且還強忍著幾乎要嘔吐的感覺。

事實上除了大明和無痕外,其他人臉色可都好不到哪去。

思語就算膽子在大,剛那番飛行特技也遠超過她身體所能承受的範圍,雖然有詩函外加一層守護護住她,但是一張小臉也是嚇的粉白。

夢無涯對大明的怒意也只能苦笑以對,同時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白玉小瓶遞了過去。她方才施展全力駕馭結界,力量消耗甚鉅,因此臉上也是毫無血色。

「給她們聞聞,可以幫她們凝神靜心。」

大明接過瓶子遞給了無痕讓她處理,自己則等著夢無涯給一個解釋。

「很抱歉,但我沒想過會遇上這樣的事,這條路徑我來往過幾次,但路上一直都很平順。夜虛並不是群居性的物種,而是分布在那個黑暗空間的各個角落,幾次來往連一隻都很難遇的上,這次會出現這麼多………」

「我想絕不會是種巧合吧。」大明替她把話說完。

「是的,好像在我們進入前,就有人把夜虛給聚集在一起了。」

大明摸了摸下巴,尋思說:「有多少人知道我們走這條捷徑。」

「除了娘娘外,就只有我了。就連劍督尉我也是對他說要走正規路徑回去天界。」

照理說,夢無涯這樣回答,就該屬她和素心最為可疑。不過大明這幾年在外歷練,心智思想上均比較成熟,所以並未急著懷疑她與素心。

「那我換個問法好了,天界有多少人知道這條捷徑。」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

「坦白說,我無法相信妳,也無法相信素心,甚至無法信任天界的任一個人,因為我並不知道妳們到底是不是三聖靈那一邊的人。」

「您有這樣的顧慮是很正常的,但請您絕對不要懷疑娘娘。」

「等我見到素心後在說吧。到天宮還要多久的時間。」

「這裡已經是三重天境了,大約在飛半天的時間就可到達。」

大明看眾人都休息的差不多了,便說道:「那麼就走吧,現在還是越早到達天宮的好。」

夢無涯點點頭後,隨即左手衣袖一揮,紅色的流星又向遠方飆射而去。

三重天境的景色其實並沒有二重天境來的豐富。它以白色的雲海為底,從底下二重天境冒出的山頭就成了三重天境上雲海的孤島,另外還有漂浮在空中的島嶼,這就是三重天境的基本架構。

天空是藍色的,但卻散佈著類似極光的夢幻光幕,而且極光還投射在雲海上,讓雲海的顏色產生了七彩變化,不過夜晚才是它最美麗的時刻。

這個世界的景象雖不豐富,但卻很有它的特色。

偶然間,一些奇特的仙禽異獸會從雲海上冒出來,夢無涯也樂於向眾人介紹,所以一路上還不算是無聊。

不知不覺間,天宮已經出現在眼前了。

天宮,實際上是建築在一整群雲海島嶼和浮空島嶼上的巨大宮殿建築。樣式雖與人間歷史上的宮殿建築都截然不同,但是那莊嚴的氣派和奢豪的程度絕對非人間的宮殿所能比擬的。

天宮最大的建築就是對外的正殿建築群,一切治理事宜,政令頒發都是在此處,週圍的建築物或浮空小島則是駐守官員的居住地。

而在正殿群後方較小的建築群則是內府禁地,也就是天帝與他家眷的居所,在內侍奉的全都是女官,一般人是禁止進入的。只是天帝的老婆太多了點,因此內府建築群的佔地面積要比正殿建築還大上好幾倍。

夢無涯依照素心的吩咐,直接將大明他們帶往內府後方。對於他們的到來,素心暫時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幾位請先在此處沐浴更衣,天池會洗去凡間的濁氣,這是例行公事,稍後我會帶幾位去見娘娘。」

夢無涯領著大明他們降落到一處有著大水池的庭院中,說完後便拍了拍手,隨即一群女官捧著衣物魚貫而出。

「妳們就照她說的去做吧。」

大明從身後的女官接過一套男性樣式的袍服,然後走到水池的另一邊去,因為那邊有塊大石頭能完全遮擋住視線。這裡全都是女孩子,他可沒豪放到光明正大脫衣服洗澡給人家看。

詩函和無痕則好點,兩女出身非富責貴,在未跟大明之前,在家裡洗澡都有貼身侍女相伴。眼前這排場雖然大了點,不過還嚇不倒她們。

況且,兩女的身段樣貌就算天上的仙女也要妒忌,還怕被人比下去不成。

看著夢無涯落落大方的任由兩側的女官退去身上的衣裳,詩函和無痕也就放鬆交由身邊的女官打理。

至於美幸和琉璃可就不習慣這套了,紛紛向女官擺手表示自己來就可以。琉璃倆還先試了一下水溫,這才幫思語脫衣服。

這池子水質清澈卻不見寒冷,浸泡其中的感覺還算不錯,但總比不上泡溫泉那般舒服。

一時間,水池內白玉橫陳,那景色可真是春光無限。不過身為唯一男性的大明卻沒一飽眼福的機會,只能默默的縮在水池的一角。

既然大家都脫了,趁此機會大家難免會互相的比較一番。看誰的胸部比較大,較好看,或是誰皮膚比較光滑之類的。

無痕雖然長年習武,但是體態健美卻不顯剛硬,詩函相比之下是纖細了些,但胸部卻比無痕豐滿些許,大概是因為生育過的關係吧。雖然兩女胸部遠沒雪姬那般誇張,但大小卻是十分合乎體態,走的是美型路線,加上一身白皙嬌嫩的肌膚,讓美幸和琉璃倆與一干女官皆是羨慕不已。

美幸個子嬌小,且又是長著一張娃娃臉,八年前曾在超市被人當成國中女學生,八年後依然沒什麼長進。比大明大三歲的她今年已快三十,但是容顏卻不見老,跟人說她未成年的話說不定還有人真的會相信。

至於身材方面,說好聽點是「嬌小可愛」,毒一點的話就是「幼兒體型」,好在胸前還算有料,加上那惹人憐惜的神情看起來也是極之誘人。不過美幸在很久以前就不會拿自己和詩函她們做比較了,畢竟各自有各自的長處,因此對於詩函無痕她們傲人的身段倒沒感到如何忌妒。

琉璃倆人則是該凸的地方凸,該瘦的地方瘦,體態十分標準。而且兩人是長的一模一樣的雙胞胎,就連身材也是一樣,可真是一對妙人兒。

夢無涯在天界也是有名的美女,樣貌身段都是屬於詩函無痕那一層次的,雖然比起兩女是要弱了幾分,但那雙修長的美腿就足夠傲視群女了。

只是這些人當中最不平衡的反而是小思語了。

她一雙眼睛瞄了一個又一個,然後小手在胸前比了比,顯然是深受打擊的樣子,一張小臉半沉於水面下,心想的自己何時才能快快長大。

梳洗完畢後,眾人換上女官所捧的衣裳。

除了貼身衣物外,這套衣服還分內外兩件。雖然穿起來好看是好看,但程序未免麻煩了些,如果沒有身旁一干女官在,詩函她們可還真搞不定。

這衣裳薄薄的很是透氣,穿了兩件卻一點也不感到悶熱,不知道是什麼質料做的,摸起來輕薄柔滑,穿著確實相當舒服。

等眾女都換好衣裳後,詩函就跟大明打了一聲招呼,表示他可以出來了。

只是大明對這衣袍也是不知穿法,頂多是勉強套在身上而已,看起來相當不倫不類。當他出現在眾女面前後,所有人都抿嘴笑了起來。

詩函和無痕對著眾人歉然一笑,然後拉著大明到隱秘處幫他重新穿好。有過一次經驗,兩女大概就知道這衣裳是如何穿法,而且自己的老公門面如果不打理好,丟臉的可是她們這些做妻子的。

繫好袍服上的衣帶後,詩函和無痕退後一步,很滿意的看著自己的傑作。

所謂人要衣裝,佛要金裝,大明換上這身衣服後,整個人氣勢都顯的不同了。詩函和無痕兩人趕緊把大明推了出去,讓人好好的看一看自己老公。

這時夢無涯上前一步微微笑著說:「幾位如穿不慣這衣物的話,還請忍耐幾日,我們會讓人趕忙縫製一批人間樣式的衣物出來。」

大明環顧了一下眾女,大家臉上都喜孜孜的,並未顯的對這衣物穿著不便所苦,因此便說:「無彷,所謂入境隨俗,這樣就可以了。」

「那麼,請諸位隨我來吧。」

說完,夢無涯在前領注眾人而去,至於他們換下的衣物則被女官們收去清洗了。

「小姐,泡過那水池後好像真的有差別,我現在走路都感覺輕飄飄的,皮膚也比以前光滑。」

筱琉靠近詩函耳邊輕聲的說,筱璃在旁也一直猛點頭附和。

對天人來說,天池的水功效是洗去凡塵濁氣而已。但對美幸和琉璃來說,卻有著脫胎換骨的效用在,就連詩函也是受益非淺。

詩函的體質雖被絕的血肉所改,但底子依然是凡人肉身,此次經過天池的洗滌後,已可稱的上是真正的仙人了。

夢無涯領著大明一家子來到庭院邊邊的一處高臺。這座庭院位於一處浮空島嶼,因此從高臺看下去,底下就是白茫茫的雲海。

接著夢無涯口中唸了幾句,招來五色雲彩將眾人托起,冉冉的在空中飛行著。

「天宮面積廣大,一般都是以雲彩來代替步行。諸位經過天池的洗滌後已可踏雲而飛,稍後我會將駕雲的法訣教由諸位,以後諸位可在天宮中自由的往來。」

聽到自己莫名奇妙突然就成了可以騰雲駕霧的仙人,美幸和琉璃倆表情都變的目瞪口呆的。

雲彩飛行的路上,三不五時的會看到其他女官騰雲駕霧經過。這些女官看到夢無涯時都會停立當場行禮,等夢無涯一行人經過後才走。

詩函發現這些女官身上的衣裳各自都有些不一樣,不過都遠沒有自己等人身上的華麗,看來應該是一種地位象徵的表示。而自己等人的衣裳還要比夢無涯所穿的要華麗許多,顯然是被當成上賓對待了。

忽然,遠處有一隊人馬騰雲而來。為首的美麗女子衣著比夢無涯還要華麗,而且身後還跟著十來個女官,看來地位可不低,這次就換到夢無涯停下雲彩了。

那對人馬在接近後也停了下來,為首的女子並開口問:「華陽郡主,許久不見了,近來可好。」

華陽,是夢無涯的封號,內府裡有一定地位的女官都會有她的封號。

夢無涯行禮完後,跟著回答:「承娘娘鴻福,無涯一切安好。」

看到夢無涯屈身作禮,詩函和無痕等人也略顯慌張的作出一樣的姿勢。而大明不知道自己該怎辦,只好隨手作揖請禮。

「這幾位是?」華服女子顯的相當意外,因為內府有許久不曾有外人進來過了,而且其中一個還是男人。加上他們身上所穿的衣服,是被天宮奉為上賓對待的象徵,因此她當然很感到好奇。

「這幾位是天后娘娘請來的客人。諸位,這位是飛雁娘娘。」夢無涯替雙方介紹了一下。

「大姐的客人?」飛雁臉上的神情險的相當驚訝。

對於大明是天帝繼承者的消息,天宮裡只有少數幾人知道,所以天帝的許多妻妾還不知道他尚已故去。

「天后娘娘正等著呢,飛雁娘娘還望恕無涯先行一步。」

「既然是大姐的客人,我就不耽誤你們了,去吧。」

夢無涯微微行禮告罪後,立即駕著雲彩飛去。

「剛剛那位……就是天帝的夫人之一嗎?」大明望著夢無涯問。

「是的,內府裡一共有七十八位娘娘居住,除卻在外出差的二十八位,目前還有五十位居府內,以後幾位會經常遇到的。」

七十八個………

大明一聽後卓實嚇了一跳。自己兩個都快搞不定了,天帝他是怎搞定七十八個的,這點可是讓大明好奇死了。

不過回頭想想,古代人間的帝皇有三宮六院七十二妃。與那三千佳麗相比,天帝這七十八個還算少了。

「請問,出差是指?」詩函對這個反而比較好奇。

夢無涯笑著解釋了一下。

天帝這七十八個老婆可不是只會在內府被人服侍的主,她們各自有所擅長的領域。有的會帶兵打仗、出謀策劃,有的對內政治理很有一套,平時就協助正殿的運作,甚至內府食、衣、住、行各方面都有人負責。

在天帝失蹤後,天宮的地位依然還能屹立不搖,他這些老婆們可是功不可沒。

當然,不是一開始人人都會一手的。在天帝離開後,她們渡過了太久的寂寞歲月,於是眾人漸漸開始找點事情做,反正不會的就去學,她們有足夠的生命與時間來學習,最後就變成今天這副景象。

「眾位娘娘……好像,都很了不起呢。」詩函不由得有一絲讚歎。

大明摸了摸詩函的頭,臉上卻是笑笑不語。

想來這些娘娘們這般勤奮打理著天宮,主要也是盼著有一天天帝會回來,心裡還存有一個希望。但假如她們知道天帝已經故去的話,恐怕天宮會在一夕之間潰散吧。

其實這點,也就是素心一直沒公開天帝死訊的原因。

大明的這個想法,在見到素心後有了證實。

夢無涯駕著雲彩落在一處樓閣上,而素心則早已站在那等著眾人。

和八年前相比,素心顯的蒼老了些許,而且頭上也冒出了幾絲白髮。看著素心有些見老的容顏,大明心中湧起很複雜的感覺。

對素心來說,八年的歲月也僅僅是彈指瞬間而已,照理說容貌不可能出現這種變化才對。

但是大明知道………哀莫大於心死啊。

在得知天帝已然故去的消息後,素心的心,當時就已經死了吧。現在的她,也只是強撐起天宮這份基業而已。

「娘娘,許久不見了。」大明苦笑了一下,然後拱手作揖。

素心只是淡淡一笑說:「你變了。」

「在經歷過這麼多事後,人總是會變的。」

大明想起以前自己年少無知,天不怕地不怕的,就連和素心說話也沒帶多少敬意,現在想想卻是相當令人汗顏。

「只是,娘娘……您,也變了。」

因為天帝的關係,大明把眼前的少婦當成了長輩看待,這句話倒是真的在擔憂她。不過,大明知道,不管他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我知你想的,你也能了解我的心情。所以,無須再多說些什麼了,請坐吧。」

閣樓裡已經備好了筵席,只是大明現在有很多話想問素心,表情便有些迫不及待。

而素心只是擺擺手說:「不顧大的也要顧小的。你們遠道而來,一路上應該相當勞累了,有話先休息一下再說吧。本我以為你應該會是隻身前來,但是看情況,你是把一家子都帶來了。」

素心說完,自己也笑了起來。

這時站在素心身後邊的夢無涯上前一步,在她耳邊將這趟行程的經過給說了一遍,聽的素心是眉頭緊皺。

「有這種事?」

素心對大明遇險這事顯然也是很感意外。

「看來我對於那廝還是過於大意了,請隨我來吧。」

素心領著大明到隔壁廂房,詩函交代琉璃倆好好看照思語後,便和無痕一起跟了上去。這事關他們夫妻三人,她們當然不能缺席。

「對不起,對於八年前所發生的事情我完全幫不上忙。」素心一臉歉然。

那時西部天界發生叛亂,素心根本無力再注意人間發生的事情,當事後素心讓人去了一趟人間,沒想到卻是人事已非。

只是那時人間還散佈著許多三聖靈的勢力,而素心無意將西部天界的戰火延燒到人間,所以一時間也無法採取任何動作。後來三聖靈的這些勢力都被恐懼和疫病兩個元素體捕殺殆盡,素心自然更不可能派人下去送死。

直到最近,一封信函從崑崙寄至她手上,說明事情這一兩年內會有變化。寄信的人是素心的密友,也是天界相當有名的隱者,有推算過去未來之能,可惜最後被邪魔外道給拐跑,從天界除了名。

素心對此人非常信任,因此才讓夢無涯去人間等候,務必在大明解開封印後將他接到天宮來。而且被三聖靈弄到人間去的東西在天界也是很有名的兇物,夢無涯也趁此機會將這些東西回收回來。

「不,我想我才必須道歉。天帝將蒼冥和侍劍託付於我,但我卻丟失了它,實有負天帝所託。」

對於蒼冥,大明也是頭痛的很。

這把劍是天宮的代表,天帝的遺物,大明當然要找回它。另外大明擔憂的一點是,如果自己花太久時間才找回蒼冥的話,侍劍到時可不知要怎教訓自己。

「那種情況下蒼冥的丟失已是註定,你並無須責怪於自己,或者說……當初三聖靈就是衝著蒼冥去的?」

素心的話倒是提醒了大明。

大明之所以沒有去注意這點,是因為蒼冥除了他之外沒有人能用,因此他沒想過對方會以蒼冥為目標。

當日三聖靈大費周章的封鎖蒼冥,大明一直以為是用來消減他實力的手段而已。如今看來,應當是三聖靈另有用意。

「但是蒼冥除了我之外並無人能用,他們能用蒼冥作啥?」

素心搖了搖頭說:「當初西部天界的叛亂,最主要是因為一個謠傳。」

然後素心看了大明夫婦一眼,這才接著說。

「蒼冥的持有者將會在西部天界出現。」

「這………」大明顯得有些錯愕。

「也許你還不清楚蒼冥在天界所代表的意義。它代表著天界的王權,誰持有它,誰就是新一任的王者。」

「但是……那應該只是謠言吧,到最後有出現蒼冥持有著的蹤影嗎?」

「本來是沒有,所以叛亂才能持續的被壓制下去。」

「本來!?」大明聽出了素心的話外之意。

「是的,最近又出現了新的謠傳,有人說曾經看到手持蒼冥的人出現。雖然尚未查證,但是這謠言讓本已快平復的動亂又死灰復燃了起來。」

說到此,素心很嚴肅的看著大明。

「既然你是天帝的繼承者,天宮未來的主人。那麼我以天后的身分請求你,務必將蒼冥尋找回來。」

「等,等等!」大明聽到後立刻從椅子上跳了起來:「我可沒聽說過要我繼承掌管天宮啊。」

其實從夢無涯和素心如此禮遇他開始,大明就隱約感覺素心遲早會提起這檔子事,再怎說他也是繼承了天帝的一切,成為天宮的主人看上去是很理所當然的事。

只是當素心說出這件事時,大明一時間還是難以接受。

「關於天宮的問題暫且放下,目前最重要的是找回蒼冥,這點你同意吧?」

素心壓根不去和大明在這問題上多做糾纏,反正到時蒼冥一找回來,大明就算不想當也得當,她辦法多的很。

「這個當然,找回蒼冥和侍劍是我的份內之事,不管怎說我也要找回它們。」

「那就好。」

「只是……要找回蒼冥,關鍵還是得在三聖靈身上啊。天宮這邊查了許久,不知有沒有查到任何消息?」

大明的問題讓素心一陣搖頭嘆氣。

「很遺憾,就算以天宮的能力,卻也是查不出絲毫頭緒。」

素心此言讓大明夫婦三人的心情瞬間盪到谷底。以天宮的勢力還查不出個所以然來,那光靠他們三人還能有什麼作為呢。

素心看到三人的臉色,立刻轉變了話題。

「三位也不必過於灰心,其實目前還有一個線索可找尋。西部天界的動亂由三聖靈而起,而且蒼冥也還在他們手上,往西方去應該可以找到點蛛絲馬跡,另外……」

大明等都張大了耳朵,等著素心要說什麼。

「有一個人,他或許會知道有關三聖靈的消息。」

「什麼人?」大明好奇的問,居然有人能比天宮還神通廣大。

素心神色猶豫了一會,然後才緩緩的說。

「傳說中的廢人。」



數日後,大明整理好行囊。

這幾日來大明和詩函無痕一陣商議,決定詩函她們先留在天宮學習天界的語言和風俗地理,而大明因為有天帝留下來的魂玉,所以不用為這些煩惱。

至於多出來的時間,大明想先獨自一人去闖闖,看能不能找到那個傳說中的廢人。所以大明和詩函無痕她們暫時約定三個月的期限,三個月後,大家再一起出發到西部天界去。

大明的打扮十分簡便。

一身青色的長袍布杉,這是一重天境的修行之人最常穿著的服裝樣式,然後背上在揹個小小的行囊,腰間掛著一把裝飾用的長劍,看上去就像是個遊走四方的修行者。

而在他衣懷裡有個能裝萬物的乾坤袋,這才是他真正的家當。裡面裝了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有詩函從人間帶來的,也有從天宮凹來的,這個乾坤袋就是凹來的寶物之一。

再三囑咐詩函等人保重後,大明這才揮別妻兒,開始了他在天界真正的旅程。

目標,傳說中的廢人。


幸福 於 2007-09-21 08:1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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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四 玉笛仙子

傳說中的廢人。

光聽這名字,也許會讓人覺得很廢,但實際上卻是完全相反的人物。

此人與天帝兄弟相稱,在天帝統一天界的過程中出過不少力,累積下眾多輝煌的戰績,最後他被天帝封為逍遙王侯,自此一生富貴無憂,要什麼有什麼。

然而無心於政事的他,似乎在天界統一戰中用光了一輩子的勤奮,此後成天過著醉生夢死的生活,成為天界名符其實的閒者閒王。或許自覺到世上最頹廢的生活莫過於此,既無目標,也看不到未來,所以他最後給自己取了一個封號,「傳說中的廢人」。

當天帝失蹤後,此人也漸漸和天宮失去了連絡,近年來行蹤尤其飄忽不定,連天宮也無法掌握。

可實際上,天宮也不怎麼重視此人就是了,幾次甚至有人想用「怠惰的豬」之類的罪名來懲戒他,但都從沒有得手過,雙方的關係也就越來越變的疏遠。

而素心之所以會提起這個人,是因為和天帝同輩而起的人裡,如今也只剩下他存在,連四方諸侯都要晚他一輩。加上他和天帝的關係密切,可能會知道一些極為機密的事情。

但就素心所知,這個人最後出現已是在五百年前的事了,如今是死是活也不知道,要找到他的機會實在太過渺茫,加上他和天宮的交情實在不怎樣,所以素心開口時才會有些猶豫。

不過大明聽完後,還是決定試一試。

既然他注定要來天界一趟,那有可能會給他發現那個廢人的蹤跡也不一定。況且在詩函她們學習的這幾個月時間裡,一直無所是事也是不好。

「只是要去哪找,似乎也完全沒有個頭緒………」

大明站在一處樹林裡,思索著接下來該去何處。這裡已是一重天境,夢無涯只負責將他送到此處,接下來就得靠他自己了。

依據素心所得知的消息,五百年前廢人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一重天境南部的一個國家,大明自然是從此處開始下手。

只是當他拿出從天宮凹來的地圖,並用魂玉將文字和度量單位換算成自己能理解的範圍後這才發現,這個在一重天境南部只能算是中等大小的國家,整體面積居然比整個北美洲還要大,這叫他要如何找起。

大明手上的畫捲名曰「山海博物誌」,不但有一到三重天境的詳細地圖,各類珍奇的花草、礦產、飛禽走獸等其上皆有記載,而且使用介面就跟電腦視窗一樣,只要唸動法訣,就可以隨心意放大或縮小畫捲上的地圖,還可顯示出該地擁有哪些特產,甚至於畫捲還自動內建搜尋功能,只要大明心裡默想某物,畫捲上會自動顯示出產地的地圖來。

這麼神奇的畫捲,害的大明一時間拿著它在那翻了老半天,不過最後還是研究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放棄收入乾坤袋中,朝著西北方緩緩步行而去。

如此步行了兩日,這當中大明遇到了一條還算寬的黃土路。只是順著這條路一路走去,大明卻絲毫沒看到半個人影經過,反倒是天上有不少奇奇怪怪的動物飛來飛去,而且上面還有人影坐著。

「難道這裡的人都不用兩條腿走路的?」

大明用手上的書本在頭上敲了敲,然後隨即調出魂玉查閱。

果然,他所看到的那些奇怪動物通稱為「騎獸」,是天界普遍用來代步和傳遞訊息的工具。天界區域幅員廣大,若非有這種日行千里的騎獸可以騎乘,光靠雙腳走路可不知要走到何年何月才能到達目的地。

只是騎獸種類繁多,價格也所費不貲,並非一般人所能用的起。不過民間與官方有開放騎獸飛航業務,因此對平民來說,來往各國也不是那麼困難。

「看來到達城鎮上後,必須先弄一匹騎獸才行,不然這樣走下去要走到什麼時候。」

騎獸雖貴,但是大明懷中金銀不缺,天宮出手是很大方的。

就在大明想著的同時,一匹像是馬的騎獸突然從他身邊奔過,坐在上頭的人還回頭看了大明一眼。

此時大明的打扮就跟個普通的修行者一樣,就連那顯眼的藍色頭髮也讓詩函給他染黑了去,雖說相貌端正,但也還沒帥到慘無人寰的那種地步,因此身上並沒有什麼比較值得引人注目的地方。

可雖如此,在騎獸上那人還是勒緊韁繩讓騎獸停了下來,並將騎獸拉回頭小跑步朝大明過來。

那人濃眉大眼,是個三十幾許的魁武漢子。一身勁裝,加上背上一口大刀,看上去可當真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的樣子。

只是大明正奇怪他為什麼注意自己時,那漢子以抱拳說:「這位小兄弟看起來似乎是修行之人?」

「是學過幾年道法,但還談不上修行,小弟只是個剛剛下山遊歷的毛頭小子而以。」

那漢子看起來並沒有什麼惡意,大明也便用預先想好的說辭應付。一重天境的修行隱士相當多,所以像他這種來歷的人可說是比比皆是。

「難怪,近日這條路上妖魔出沒,已經傷了不少過往行商,所以這條路基本上已是無人往來。我看小兄弟你孤身一人,大概是不知此事,故才出言提醒。」

「多謝這位大哥的好意,小弟自當多加注意。不過這種情況下大哥依然單刀匹馬前來,想必是一身武藝驚人了。」

對方是好言提醒,大明自然也笑著奉承了一番。反正他此行最忌招搖,當然是裝的越嫩越好。

「江湖兒女,行俠仗義乃是我輩本色,我追尋那群妖魔已經數日,可惜至今依然下落無蹤。此番正想回都城去,如小兄弟你不嫌棄,便與我同行如何?」

這漢子性子豪邁至極,大明也喜他氣度,當下也就不推辭。

「那就有勞大哥照應了。」

隨後,兩人互相詢問了姓名。

那漢子也姓王,單名一個「重」字。王重聽到大明也是姓王,在同宗之誼下,對待大明的態度也就越發熱絡起來。

聊了數句後,王重問說:「我聽兄弟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有天帝的魂玉充當翻譯機,對天界的語言說與聽對大明來說並不成問題。只是各地方言不同,大明不習慣下說話的口音難免會怪怪的。

「我那個師父不負責任了點,怕我偷偷跑回去,便隨便找個地方把我扔了。說來慚愧,至今我還搞不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

「哈哈,你那師父倒是性情中人。」

「算了,別提那死老頭了,一提就來氣。」大明嘴上喊著死老頭,但心裡卻是在想著牧童在另一個世界不知過的好不好。

「好了,男子漢大丈夫,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安身。你就跟著大哥我去都城,去見識見識這個世界。」

王重笑著把大明拉上馬,兩人一馬隨即絕塵而去。

這匹似馬的騎獸雖不能飛,但跑起來速度卻是快絕無比,比大明兩條腿慢慢走要好不知多少。

行進間,王重跟大明大約介紹了一下這個國家。

由於這個國家盛產一種名為「丹玉」的珍貴玉材,因此國號定為「丹陽」。王重此行要前往的「都城」,就是丹陽國內的幾個大城之一。

由於天界已經被天帝所統一,所以國家存在的作用也只是用來管理人民而已,和一般的省、縣意思是一樣的,不過規模等級比較大。每個國家雖然也有設置軍隊存在,但主要是用於治安和抵抗妖魔等。

另外,每個國家的統治者和一定地位以上的官員都由天宮入了仙籍,享有長生不老和行使法術的權利。當然,做不好的人會被除去仙籍,並由上天降下處罰。這樣做雖然算是變相拘禁了各國的行政階層,讓他們不易作亂,但也是讓賢明者得以長久的治世下去。

勤政愛民也是可以成仙的。

在這個思想觀念影響下,一重天境的各個國家治理的還算平順,平民百姓雖不能說是生活富庶,但最少也是衣食不缺。但這個情況也不是一定,畢竟人是會改變的,活的越久變的機會越大,所以一個國家還是有發生動亂的時候。

只是對於二、三重天境的情況,一重天境瞭解的人並不多,尋常人只知道他們的頭上有個「上天」在看著。雖然意思大概就等同大明口中唸著的老天爺,但是這個「上天」是真的有在做事,其威嚴存在無人可比。

就在兩人邊聊著這個國家的風俗民情時,座下的騎獸像是被什麼東西給驚嚇到,嘶鳴幾聲後就停下了腳步。

同時,大明也注意到空氣中那股所有似無的血腥味。

「小心,這附近有妖魔出沒。」

王重臉上的神色有些凝重,隨即從騎獸上翻身下來。

反倒是大明有些好奇的張望,不知道妖魔生的是什麼樣。這神情落到王重眼裡,也只當他是個剛出山的雛,天不怕地不怕的,便笑笑不語。

突然,右前方的樹林內傳來轟然巨響,許多樹木折傾倒塌,當中還夾雜著幾許憤怒的咆哮聲。

「是華仙子的鐵甲麒麟獸,我們去幫她。」

大明雖不知道王重說的華仙子是誰,但見王重已經縱身而去,也只有在後頭跟上。

片刻後,大明就看到林子內有許多鳥怪包圍著一隻鐵甲怪獸,怪獸身後還守護著一位綠衣女子。

「是蟒禽,這妖魔毒性頗烈,你自己要多加小心了。」

王重一到現場後發現情勢不對,囑咐完大明後便拔刀加入戰局。

蟒禽是一種上半身為鳥,下半身為蛇尾的妖魔。雙翼末端有爪帶毒,善飛,還可如同蛇般用下身盤捲移動。這種妖魔體型雖稱不上大,但鳥身也有尋常人之高,下身蛇尾更是數倍之長,尤其群聚而出,這點更是不好對付。

而與十來隻蟒禽對戰的是一隻如牛般大的四腳怪獸,與寺廟前的石獅型態上有幾分的相似。這隻怪獸以鐵甲為皮,身驅四肢極其雄壯,昂揚的頭顱銅眉怒目,看起來好不威武嚇人。蟒禽的翼爪雖利,但卻難傷它皮毛半分,反之被它足下鐵爪一抓,下場立是四分五裂,在場的數具屍骸便是見證。

「華仙子,我來助妳。」

此時王重刀上撩起一片火雲,一刀就將逼來的蟒禽給斬退。

他師承烈陽真君,雖然未正式步上修行之路,但是所練內功「大日烈陽訣」走的是至剛至猛的路子,配上陽炎刀法後更可逼出火勁傷人,所以「烈日王重」之名在丹陽國內也可是頗有名氣。

那名綠衣女子神態鎮定,面對眾多妖魔的包圍臉上絲毫不見慌色,對王重的加入也僅僅是點點頭而已,同時將手上的玉笛揚起至唇邊吹奏,以笛音化為殺意傷敵。

她方才使出過音爆的大招,也就是大明和王重聽到的那聲轟然巨響,因此在場的蟒禽多少身上都受了傷飛不起來。加上王重突然殺至,倒下去的蟒禽越來越多,剩下的也紛紛驚作鳥獸散。

「一隻也別放過,不然下次要圍剿就難了。」

綠衣女子突然斥喝,守護她的鐵甲麒麟獸這時也放足撲去,四處撲殺竄逃的蟒禽。

其中一隻蟒禽好死不死的正好往大明所站的地方竄去,見大明一副好欺負的樣,翼爪隨即就拍打了上去。

「危險!」王重見狀立刻要趕上去救人。

這時大明有點倉皇的翻閱著手上的書本,並用食指指尖在虛空中勾畫出一個簡單的發光符文,還不時的對照書上看自己畫的對不對。

接著,手指一彈。

整隻蟒禽在瞬間爆成一堆黑色霧氣,轉眼在風中散的一乾二淨。

這時別說目瞪口呆的王重了,連大明自己臉上也是三條黑線,他哪想到這法術威力居然這麼的大。

大明手上的書名為「太玄上清符籙」,是天宮重藏的幾項祕典之一。相傳為天帝所創,而整個天宮除他之外也沒有人學的會,這次是素心在出行前特別塞給他的,大明也頗感興趣就拿來學了。

這符法並非繪於紙上使用,而是以神通力在空中書寫,然後以神通力發動。當然,威力越強大的符法,所需要的符文自然也就越加複雜,不過熟練到後來,自然可以做到心動而符現的境地,但那並非朝夕可成之事。

這兩天來,大明在天帝魂玉的指導幫助下,也才摸清了該如何把自身力量轉化為神通力運用,根本連熟練的邊也稱不上,方才也是臨時起意看可不可行而已。

哪知道,這基本中的基本的破字符訣,威力竟是如此的嚇人。那完整的符文組,使出來又該使怎樣的光景。

「小兄弟,看來你還真是深藏不露啊。」王重笑了笑說。

「哪的話,小弟學藝不精,方才也是誤打誤撞碰上的。」大明此刻也只有賠以苦笑。他這本書也才學了兩天,因此學藝不精四個字,倒也不是在騙人的。

另一邊綠衣女子以掃盡剩下的妖魔,正邁步緩緩朝兩人而來。

「王大哥,謝謝你的出手相助。」綠衣女子持笛拱手微拜,臉上焉然笑著說。

「華仙子自己一人對付這些妖魔已是措措有餘,我出手也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況且大家這次都是為了除去這些妖魔才來,互相幫忙也是應該的。」

「那,這位不知又是何方的仙家子弟。」

綠衣女子對大明的興趣,顯得比對王重還要來的濃厚,一雙靈巧的大眼總是朝著
大明看去。畢竟她是修行者,對同為修行者自然也是比較在意。

「家師山野散人,哪敢稱的上是仙家。」

說實話,綠衣女子模樣十分嬌俏可人,但越是如此大明眼睛越加不敢亂瞄,只得學她的樣子低頭作揖回答。

下天宮之前,夢無涯曾帶他去看了一位故人,也因此大明對女孩子越加敬畏如鬼神而遠之,怕的就是無故再沾染上情債。

其實也不能說是人,應該說是一顆樹才對。

那是在天宮左側的一處山林裡,園林內的樹木排序規律至極,看的出來都是由人工所種植。夢無涯領著大明往園內深處走去,同時向大明解說這些樹木的作用。

雖說仙人已是不老不死之驅,但是要殺死他們也並非沒辦法,當真被砍成七八十截還是會掛的。不過只要元神尚在,便可寄身於此處的靈木,吸取天地間的精氣塑體重生。

夢無涯帶著大明來到一株才胳膊般粗壯的小樹前,然後對大明說了一些話,接著就告辭離開了。

大明當時是有些傻了。

秋月………有多久,自己不曾在記起過,這個至死依然對自己念念不忘的女孩。

秋月以魂魄之姿入天界,首要便是藉由這靈木來塑體重生,但這必須花上數百年的時間來慢慢轉化完成,畢竟有些事是急不得的,尤其是在建立基礎上。

這數百年當中,秋月的靈魂都是一直處於沉睡的狀態,但似乎是感應到大明的到來,枝葉被風吹拂的微微作響。

「對不起。」

大明心裡感到很愧疚,這幾年來發生這麼多的事,大明就連秋月的面容也感到有些模糊了,若不是今日夢無涯帶他前來,恐怕他還想不起自己的生命中曾有過這樣的一個女孩。

就算之後每當想起,大明心裡總會感到一絲的愧疚。而大明眼神中的這一抹黯然,也被綠衣女子給看在眼裡。

「這位小兄弟是我剛剛認識的,叫王大明,才下山沒多久,初至丹陽。王兄弟,這位是華玉姑娘,在南方諸國十分有名的修行者,別號玉笛仙子。」

王重並沒想太多,只是熱絡的替雙方介紹。

「華仙子果然不凡。這些妖魔生性狡詐,眾人追查了數日都尋無下落,沒想到華仙子一出手就解決了。」

「有麒麟獸在,要追查這些妖魔總是比較簡單的。」華玉也只是笑笑並不居功。

「本來想此次回都城後,大夥再另作打算,看來這下可以直接帶個好消息回去了。華仙子,不如妳就一同和我們走吧。」

「嗯……也好。」

華玉口頭上答應,但一雙美目卻始終在大明身上轉啊轉的,讓大明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想挖個坑把自己給埋起來,離的這個綠衣姑娘越遠越好。

華玉以麒麟獸作為騎獸代步跑在前方,王重的騎獸對這麒麟獸似乎很是畏懼,總落後著一段距離不敢太靠近。

在王重的說明下,大明大概知曉了這隻鐵解麒麟獸的來歷。

此物為靈種異獸,雖然比不上二重天境的仙獸神獸等,但也自有它的獨到之處,乃是華玉師門的守護聖獸。玉笛仙子能有如今響亮的名號,有泰半都得歸功到這隻鐵甲麒麟獸身上。

騎獸奔出樹林後,入眼所見的就是一整片綠油油的田野,當中還有三三兩兩的農民在田裡做事,見兩隻載人的怪獸突然跑過也沒怎麼大驚小怪,顯然是已經見慣了。日近黃昏,道路兩邊的行人房舍都多了起來,大明知道應該該快到了。

這時王重放慢騎獸的速度,此處行人已多,不適宜在讓騎獸奔縱。

「你看,前面就是都城了。」

大明放眼望去,看到的是由白石築成的高大城牆,並不若自己想像中的老舊,反而是極之氣派。

都城位於丹陽國邊境上,與其他兩個國家相鄰。雖說已是久無戰事,但是來往商旅繁多,這個國家的門面還是要做的。

不過王重並未帶著大明進入都城,而是到了都城外的一處莊園休息。在他們到達之前,裡面已經有十來個武裝打扮的江湖人士和修行者聚集著,這些人都是應莊園主人的邀請,前來參加此次圍剿妖魔行動的。

本來這種工作該由城守的軍隊負責,但是一重天境上習武和修行風氣很重,為了避免這些武林人士吃飽太閒到處惹事生非,總是要留一些事給他們做才好。所以在一重天境擊退擾民妖魔的案件,有七成是由民間的自發性組織來解決,剩下三成才落到軍隊手上。對政府和軍隊來說,這樣可以節省人力成本和費用支出,另一方面這些武林人士他們可以打怪練功賺名聲,又有些許收入可供生活,日子也不算無所是事。

到了晚上,莊園主人開了一個慶功宴會,算是答謝眾人這幾日來的辛勞,不過大多人心裡都很清楚,這個宴會是衝著華玉來的,主角當然也是她。

華玉在南部諸國一帶名聲極勝,蹤跡也是出了名的飄渺不定,此次也純屬機緣巧合,才參加了這次的行動。

玉笛仙子不但實力高強,長的又嬌俏美麗,想攀交情的,心懷頃幕的大有人在,當然是藉此場合好好的發揮一下了。

只是不知道怎搞的,宴會到最後來卻變成了大吵大鬧的鬥酒大會。江湖人的豪氣,有時還真是讓人頗傷腦筋的。

大明在鬥酒一開始就先溜了出來,他啥都好,就是酒量不行。所幸眾人的注意力都在華玉身上,倒沒有人注意到他這無名小子悄悄的離開。

離開宴會大廳後,大明也就四處走走看看。

說實在話,這裡的建築技術並不見的比人間差,風格也大為不同。雖然沒有人間都市的高樓大廈,但是細緻雕琢之處卻遠勝於人間。

走過打磨的發亮的白石地板,大明遠遠的就看到大門前的廣場處,鐵甲麒麟獸正慵懶的趴在上頭。這隻麒麟獸在一重天境名氣不小,自然不能當成一般的騎獸般趕去獸棚,也只好任由它在廣場上待著了。

當然,不用華玉交代,莊園裡的人都不敢隨意靠近這隻煞氣極重的怪獸。

只是大明也沒想太多,就在左近的階梯上坐了下來。

在百般無聊下,大明從乾坤袋中拿出了一台數位相機。

雖然不知道詩函為什麼會帶這種東西來,但是大明拍了不少妻兒的照片,這樣一來自己還能隨時隨地看到她們,多少都能滿足一下內心的思念。

「爸爸。」

思語甜膩膩的叫聲從數位相機上傳了出來,這其實只是個幾秒鐘的短片,不過大明一直重播重播再重播,怎麼看也看不煩。

可突然間大明嚇了一跳,那隻麒麟獸不知什麼時候靠了過來,那凶神惡煞的面容離他僅數公分而已。

麒麟獸是被思語的聲音給吸引過來的,所以一顆腦袋左搖右晃的,就是一直在盯著大明手上的數位相機。

「你看,這是我女兒喔,是不是很可愛。」

說著,大明將液晶銀幕上的影像轉給了麒麟獸看。

這時大明就像全天下有個寶貝女兒的父親一樣,居然開始對著麒麟獸滔滔不絕的炫耀了起來,好像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他女兒有多乖多好。可憐的麒麟獸也不知道能不能聽的懂大明在說些什麼,只能用一雙無辜的眼睛看著大明。

「對了,我也幫你拍一張吧。」

思語不能和大明一起下來,便央求她老爸拍一些照片帶回去給她看。對寶貝女兒的這個請求,大明自然不會不答應。

突然數位像機上的閃光燈亮了一下,麒麟獸在瞬間被驚嚇到,立刻退後了幾步發出一聲怒吼,同時滿臉戒備的瞪著大明。

「夜深了,這麼大吼大叫的會吵到人的。嘖!拍的不好看,有點糊掉了,不過這目瞪口呆的表情有點好笑。」

麒麟獸剛剛那一吼,就算是武林高手震也給它震死了,不過大明彷若渾無所覺一樣,只是將麒麟獸照下來的圖像給它看了看。

那隻麒麟獸抵擋不住好奇心,屁顛屁顛的又靠近了過來,愣是朝著液晶畫面上的影像看。

「再來一張啊,這次別亂動。」

大概是有了心理準備,這次當閃光過後,麒麟獸並不像先前那般驚慌,而拍了十幾張下來,這傢伙甚至懂得擺起架勢了。

「看不出來,這廝居然如此的自戀………」大明不由得感嘆的說。

又拍了一陣子,大明也就漸漸的失去了興趣,同時肚子也感到有些餓了起來。

「我去找點東西吃,等等在玩。」

不料大明正轉身要走,麒麟獸卻輕輕咬住了大明的衣袍。

「怎,你也餓了?」

看到麒麟獸點了點頭,大明這下倒犯愁了………誰來告訴他這大傢伙平常都吃些什麼?


幸福 於 2007-09-21 08:1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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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五 神秘少女

原本大明是打算去問華玉麒麟獸都吃些什麼,但是回到宴會大廳後看到的景象卻讓他感到相當錯愕。

只見華玉捧著她雙手都合攏不來的大碗,正咕嚕咕嚕的灌著碗裡面的酒,地上則七零八落的倒了一堆人,看起來都是喝到掛的。

什麼叫豪傑,這就叫豪傑!大明佩服的差點要把她供起來膜拜。這ㄚ頭根本不該叫啥玉笛仙子,要叫海量仙子才對。

又喝倒一人後,華玉目光開始游移尋找下一個目標。

「換你來陪我喝。」

華玉雙頰嫣紅,有點醉醺醺的模樣剎是可愛。不過這只是用來欺騙社會大眾的無害外表,讓被害者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轉眼間,大廳上又喝掛了一人。

天界的強者還真多………

大明知道在留下去連自己也會遭殃,於是席捲完一大堆食物後,悻悻然的溜出宴會大廳。

在大明離開不久後,廳內最後一人也被華玉灌倒在地,這時華玉才慢慢放下手中的大碗,雙眼也漸漸從醉薰中回復成清明,然後哼著小調慢慢的走了出去,留下廳堂內倒的東倒西歪的眾人。

此時大明衣袍下擺兜了不少的魚肉瓜果,反正那隻麒麟獸愛吃啥就吃啥,在不然給它一百塊叫它自己上街買去。

只是不料大明將那些東西倒在地上時,麒麟獸大口一開,瞬間就把大半的食物給捲進嘴裡,而且上下顎還卡茲卡茲的大口咬著。

好在大明眼明手快的搶過一隻雞,不然只能乾瞪眼了。

原來………這個傢伙是雜食性的。

大明看到麒麟獸臉上一臉滿足的模樣,也就懶的跟它計較什麼,便一屁股坐在階梯上,順便把手上的雞給撕開來。

這東西看起來像雞,但是味道卻不像是雞肉味,大概是自己不知道的禽鳥類的肉吧。大明咀嚼了一下,味道雖是不錯,但感覺還是不太習慣,看到麒麟獸一臉垂涎的看著他手上的雞,便隨手把雞給拋了出去。

「你那主子是個酒鬼,你則是個貪吃鬼,真不得不說是絕配。」

「在背後偷偷說人壞話可是不好的喔。」

華玉不知何時出現在大明身後說了一句,讓大明嚇了一跳。

「妳………」

大明看華玉臉頰微紅,但雙眼清明的樣子哪顯的醉態,一時間也有些驚了。

華玉也沒去理大明,只是從懷裡掏出一個小銅杯丟在地上,接著華玉唸動法訣,那小小的銅杯轉眼變成一個大大的銅缸。然後華玉手上變出一個小酒瓶,開始往銅缸內倒起了酒來。

那個酒瓶雖小,但裡面的酒卻是怎麼倒也倒不完,片刻後那缸內已是滿了一半,頓時廣場上是酒香四溢,只是大明開始覺得事情有些不對。

「妳耍詐!」

見華玉廳內堂外的神態彷若兩人,感情她方才所灌下的酒水並不是到自己肚子裡,而是被她以法術收攝了起來。

「別說的那麼難聽,這只是交際應酬上的需要。難道我這嬌滴滴的小女子,受的了那麼多人來輪流敬酒嗎。」

華玉白了大明一眼,眉目間有著說不出的嬌俏風情,不過大明已經並非那看到女孩子就會臉紅心跳的青澀年齡,加上家中尚還兩位絕色嬌妻在,因此面對華玉也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而已。

這時那隻麒麟獸撲到銅缸上抱著,大口大口的狂飲了起來。

哈!原來酒鬼貪吃鬼都是你啊。

大明有些好氣又好笑的看著麒麟獸,名氣頗為不小的靈獸居然是這麼一個德性。

「這個……師門山上飲食素來清淡,不太合靈尊的胃口,所以下山後就………」

見到大明的臉色,華玉這時反而訕訕的解釋了起來。的確,有隻性情如此好吃的寵物,當主人的臉上確實光采不到哪去。

既然有了個開頭,雙方也就自然的多聊了兩句。

「日間看到王兄用以退敵的手法非常特別,小妹自問前所未見,不知可否請教是哪一種術法呢?」

這點才是華玉對大明感興趣的原因所在。

「這個嘛………我也不是很清楚,反正當初師父那樣教,我就這樣學了。」

畢竟是天宮的東西,大明不好拿出來隨便擺顯,便隨口拉哈兩句搪塞過去。

華玉知道大明不願多說,況且冒昧詢問他人的修行功法與來歷本來就是一件忌諱的事,當下便也不再提起。

稍後,大明以天色已晚為藉口,向華玉告辭離去。

「那個人………感覺神神秘秘的。」

大明走後,華玉摸著麒麟獸的頭喃喃自語。後者此時正酒足飯飽,極為慵懶的趴在地上呵欠。

他雖然說自己是初出師門,但言行上卻相當拘謹,倒像是個老江湖一樣。還有他那獨特的術法,似乎也不是出自凡塵間修行的法門。

華玉尋思了一番,但畢竟只是剛認識的陌生人,也就沒繼續想下去。

隔日,當大明起床時,華玉就已經先動身離開。至於王重等人因為宿醉,此刻還一群人躺在床上起不來,大明委託莊園內的僕人轉交幾句,隨後便向主人辭行。

離開莊園後,大明一人進入了都城城內。

都城與另外兩國相連,不但是來往商旅的必經之地,同時也是丹陽國東方最大的玉石買賣市場所在,街上每相隔幾步就會有一間賣玉器玉料的店面,吸引了不少行商和遊客駐足觀看。

人多的地方就是做生意的好地方,因此都城繁華的程度可想而知。街道上建築華美的酒樓飯館四處林立,路上行人來來往往,三不五時還夾雜著幾匹騎獸經過,從小販爽朗的吆喝聲中,在在都能看的出來這個城市所充滿的活力。

大明在地球時去過很多大城市,見識過不少大都會的繁華之處,但繁華中卻給人種忙碌與疲憊的感覺。不過這裡的繁華卻又是另一種風格,路上沒有川流不息的車潮,也沒有名為時尚的奇裝異服打扮,更沒有炫目花俏的聲光道具,這裡有的,是樸實與朝氣的存在。

一整天下來,大明就在城內走走看看。

既然他手上一點頭緒也沒有,也就不必急於行動。大明打算在都城待個兩天,然後就出發去丹陽首都白璧城碰碰運氣。

時近傍晚,大明便找了一處飯館用餐住宿,在此之前,他已先找了一處錢莊兌換了些零錢鈔卷方便使用。

金銀在這裡也是屬於貴重金屬一類的,雖然一重天境每個國家自己本身都有發行紙鈔貨幣,但是因為國家太多反而造成不便,所以金銀之類有確實價值的貨幣反而比較容易通行,只要商旅先換好金銀貨幣,再拿到當地國家兌換成鈔卷即可。

一般而言,兩枚三兩重的純金貨幣足夠讓農村裡的一家四口衣食無缺一整年,當然,在更繁華的城鎮裡物價指數也會跟著愈高,這筆錢換個地方也許只能花半年不到。

在金銀貨幣上,還有價值更高的玉幣、晶鑽幣等特殊貨幣,是由一重天境的各國國營錢莊所共同發行的,雖然材料本身價值並沒所代表的金額高,但有官方的錢莊掛書保證,意義上更近似於中國古代的銀票。

大明的乾坤袋中除了金銀貨幣外,這種特殊貨幣也是滿滿的一大布袋,因此就算說他此刻是一重天境排名有數的富賈也不為過。但世間錢財對二重天境以上的人來說意義已是不大,大明乾坤袋中的靈丹妙藥、法寶典籍價值均遠勝於此。

「你聽說了嗎,北部的靖靈也跟著開始亂了。大批的難民逃出國境,連帶週遭國家情勢也開始緊張了起來,看來這陣子還是不要去北方做生意的好。」

「這批玉料的品質不是很好啊,你看是不是要把價錢壓下去,不然別說賺錢了,虧都虧死。」

飯館內商旅眾多,自是打聽消息的好地方,大明坐下後就一直豎著耳朵,聽著飯館內的人都在聊些什麼。

「不騙你!整個村子的人都消失了,就連隻家畜也沒留下。」

此時一聲大聲的呼喝吸引了大明的注意力,那是一個江湖人士打扮的男人,腰帶上還插著一對短棍狀的兵器。

「你是不是酒喝多喝傻了。」

他的同伴聞言,頓時俱是哄堂大笑了起來。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我才離開一天而已,整座村子數百口人就全都消失無蹤,那爐灶鍋上燒的水還在滾著呢,可偏偏村子裡就是一個人都沒有,那情況詭異到了極點。」

見那男子的表情相當認真,他的同伴也漸漸收起了笑容。

「你說那個村子叫啥?」

「青苗村。」

青苗村………大明在心中將這個名字默唸了一遍,然後做出了決定。奇怪的事件會吸引奇怪的人物豋場,那麼自己就去看看吧。

打探到青苗村的位置後,大明到專賣騎獸的行市上買了一隻看似毛驢,頭上有角的騎獸。這種名為「毛羚」的騎獸外型雖不起眼,但是腳力卻是不弱,就算再險要的地形也能如平地般順暢的通過,且價錢不貴加上好照料,是行商用來駝運貨物用的主要騎獸。

對行走江湖的江湖俠客來說,騎獸也是代表一個人的門面所在,除非真的是窮到極點,不然沒幾個人會選擇這種看起來「俗」到極點的騎獸。不過對大明來說,他現在所需要的只是一隻代步工具,能不引人注目當然是最好。

青苗村位於都城西南,途中雖需翻山越嶺,但以毛羚的腳力幾天就能到。

由於大明並不急著趕路,便放任小毛驢悠閒的慢慢跑,自己則拿出那本符籙研究學習了起來。

「人」這種東西,該怎麼說呢………

當生活在平淡裡時,總是冀望著自己能遇上一些與眾不同的事物。只是,當事情真的發生的時候,歷經風浪的人最後渴求的卻總是以往所不甘的平淡。

這該說是人生本中來就充滿了矛盾,還是人當真的要受到教訓後才會有所成長?

不管怎說,眼下目前這種慢步調的生活節奏,卻是與大明十分契合。

「怎麼了?」

突然間座下的騎獸停下了腳步,讓原本專注於看書的大明不得不回神發出疑問。

目前他們所在的地方是一處山谷,谷內百花盛開,風景美不勝收。但讓人一眼注意的卻並不是此處的風景,而是大明眼前兩個攔路擋道的魁武巨漢。

這兩個人身高均超過四公尺,是大明身高的一倍有餘,身上的肌肉比丹羅那個傢伙還要糾結發達,黝黑的臉孔上散佈著幾條傷疤,等同身高長的大刀此刻正輕輕鬆鬆的被扛在肩上。

「打劫?」大明試探性的問了一下。

這時兩名巨漢不約而同的把大刀齊往地上一劈,氣勢威猛的連地面也為之憾動了起來。大明的騎獸受到驚嚇,一時間蹦蹦跳跳的退後了好幾步。

「此路是我開。」

「此樹是我栽。」

「欲從此路過。」

「留下買路財!」

兩名巨漢一搭一唱,十足十的土匪架式。至於大明的反應,他起先是呆滯了一會,然後伸手在衣袖內摸了摸,拿出數位像機隨手給他拍了下去。

生平第一次遇上土匪,大明心裡居然小小的給他感動了一下,這種時刻當然要拍一張來以滋紀念。

「你在使什麼妖法!」

兩名巨漢被閃光燈給閃了一下後顯然嚇到,連忙將手上的大刀亂舞成一團。

「那個………這麼做是很危險的。」

「嘿嘿,知道危險了吧!我們的狂暴刀法在江湖上可也是一等一的,害怕的話就乖乖把錢交出來。」

只是其中一個巨漢話才說完,手上的大刀突然一個沒握好脫手飛出,險險將另外一名巨漢的頭顱給斬下。

我說………有危險的人是你們啊。

大明在旁看的也跟著留下幾滴冷汗。

從兩人舞刀的姿勢,大明看的出來他們根本是不懂武術的門外漢,僅是憑藉著力氣大在唬人而已。只是力氣大歸大,拿著這麼大的一把刀子在亂揮,也不是在開玩笑的。

「連刀也握不好,幹麻學人當土匪。」

大明雖有疑問,但是看兩名巨漢的外型,吃這行飯確實在適合不過了。

「土匪?土匪在哪裡?」

兩名巨漢頓時左右張望,一副隨時準備逃跑的模樣。

「我說的就是你們啊!」

見兩人表情真的一點自覺也沒有,大明頓時有想暈倒的衝動。

「你!……你說誰是土匪!」

大明的話似乎比方才的閃光更具驚嚇力,兩名巨漢各自擺出誇張的吃驚姿勢。

「我們不過只是在這裡整路植樹,然後向路人收取一點維護費用而已。」

巨漢們發出憤怒的咆哮,彷彿大明做出了什麼不實的指控在冤枉他們一樣。

不過大明並未理會他們,而是問了幾個問題。

「這塊地是你們家的?」

巨漢們搖了搖頭。

「租來的?」

巨漢們又再度搖頭。

「公有地?」

巨漢們點了點頭。

「那你們跟土匪有什麼分別?」

巨漢們的表情再度錯愕,好像發現了什麼天大的事實一樣。

「但是……我們這麼辛辛苦苦的開荒擴土,把一片荒地變成如今這副模樣,在使用者付費的道理下,要求路人一點點費用應該很正常吧。」

巨漢們已沒有了先前張狂的氣勢,用著很小聲很小聲的聲音說著。

大明聽到後,忽然覺得好像也有點道理,便隨口問了要多少錢。只是當聽到巨漢的回答後,嚇到的人反而是他自己了。

真的是………太便宜了。

在路邊買個饅頭,大概就是這麼個價錢吧…………

為了確認兩人是不是在說謊,大明還特地扔了一枚金幣過去,看他們會不會突然見財起意。可沒料到,兩名巨漢在身上東湊西湊,還真的乖乖挖出一堆零錢找給大明。

看著兩名如此「忠厚老實」的土匪,大明頓時也沒有了捉弄他們的興趣,倒是眼前堆的比他還要高的零錢小山,這個還比較讓他傷腦筋些。

好不容易把零錢都裝入乾坤袋裡後,大明便把小毛驢趕到一旁去吃草,自己則找了一處樹蔭稍作休息。

只見兩名巨漢這時放下大刀,改為拿起鋤頭鏟子,還真的整路種樹去了,看樣子這片美麗的風景都是出自兩人之手。

「還真是盡責的土匪啊………」

過了一會,似乎有另外一位「受害者」上門了,兩名巨漢趕緊再扛起大刀擺出架勢,看樣子熟練的很,不知打劫過多少路人了。

不過大明很懷疑,以往真的有受害者被打劫嗎?還是那些受害者還是在可憐他們呢?

因為被巨漢擋著,所以並大明沒看到受害者長的什麼樣。只是兩名土匪打劫的口號還沒說完,其中一個巨漢突然摀著腹部蹲下,另一個則是被猛然的打倒在地,濺起漫天塵土。

「那樣,會很痛吧………」

話說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大明雖不意外巨漢們會遇到這種事,但還是對他們的遭遇感到有些可憐。

塵煙散去,兩名巨漢已經頹然倒地,佇立著的是一個嬌小的身影。

粉紅色的頭髮,長及至膝的髮辮,那是看上去年歲約十三、四歲的美麗少女。

少女的五官彷彿娃娃般的完美精緻,只是臉龐的神態卻是相當的冷漠,在隨手打倒攔路的土匪巨漢後,眼神冷冷的往大明這邊瞄了過來。

接下來女孩並未理會倒在地上的兩名土匪,而是逕自走到了大明面前。

「你知道……青苗村怎麼去嗎?」女孩的聲音冷淡淡的問。

「走路過去的話,大概……要四天吧。」大明手指了一個方向。

他看女孩孤身一人,既無行李也沒有騎獸,單靠雙腳走過去是要花點時間。而且少女的樣子看上去有些落魄,似乎是一個人流浪了好些天了。

「四天嗎………」

女孩望向大明手指的方向,彷彿在沉思著什麼。

「那個………不要接近那裡比較好。」

兩名巨漢儘管被灰頭土臉的打倒在地,但還是好心的出言醒著。

「你們對那個村子知道些什麼嗎?」大明看向了巨漢們那邊問著,看樣子他們好像知曉一些事情。

「被帶走了,好多人都被帶走了。」

巨漢們對此事彷彿心有餘悸,說話的聲音也跟著有些發顫。那名女孩聽到巨漢們提起有關青苗村的事,也將目光轉移到他們身上。

「我是聽說那個村子的人全都怪異的消失無蹤,照你們這樣講……是被人帶走的嘍?」大明想了想,這事件背後好像有著陰謀的味道。

「那些黑色的影子………。一定是妖魔做的!那個村子附近住著一隻大妖魔,絕對是她做的沒錯。」

兩名巨漢互相嘀咕著。

妖魔啊………

大明摸了摸下巴。

接著大明再問了幾個問題,只是收穫並不大,看來這兩個巨漢所知道的東西也是有限的很。

問完後,大明起身踱步到他們面前蹲下。

「我說你們啊,還是換個正當的營生吧。再這麼下去,這條小命早晚會保不住。」

「我們也想啊……。但是我們這張臉,不管做什麼工作都沒人要。」

另一名巨漢也跟著點了點頭。

「這倒是,誰叫你們天生長的就像土匪。」

大明附和著說,這句話倒真的讓他找不出任何話來反駁。只是這時兩名巨漢都一臉受傷的望著他,大明趕緊立刻改口。

「你們把這一帶風景弄得不錯,怎沒想過開一間酒樓或客棧之類的,保證有生意。」

「你認為……憑我們這樣,會有客人上門嗎?」

大明想了一下,然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好像想到什麼好笑的事一樣。

「嗯,會的會的。其實只要反向思考一下,你們的土匪臉搞不好反而會吸引客人喔。」

數個月後,這塊土地上多出了一間嶄新的建築物。原本那是一間提供來往商旅休息住宿的客棧,但是因為風景不錯,很快的躍升為一個頗為知名的觀光地區,招來了不少遊客。

其中,這家客棧的名字和老闆,更是成為另類的招牌景點,而這家由大明提議的客棧名字就叫做…………

「黑店」,一間由土匪開的黑店。



揮別那對長的像土匪的巨漢二人組後,大明騎著小毛驢悠閒的再次上路。

不過這次不同的是,他身後多了一個美麗的女孩跟著,就有如背後靈般緊緊的貼著他。自大明出發後,這名女孩就自己跟了上來,既沒有打聲招呼,一路上也不言不語的,幾次大明嘗試著想與女孩溝通,但她都是冷淡淡的不予回應。

那孩子該不會………是路癡吧!?

大明心裡壞壞的想著。

不過由於自己並沒有什麼不可告人的事情,而且那名少女的目的地看來也是青苗村,大明也就任由那名少女跟著了。

到了晚上,大明找了一處乾爽的地方歇腳,並撿來枯枝升起火堆。只是那名少女依然遠遠地離著大明一段距離,逕自一個人在黑暗中坐著。

稍微撥弄一下火堆後,大明從行李拿出當做乾糧的麵包和燻肉,只是他看了看少女所在的方向,又轉頭看了下手上的食物。

「那孩子好像什麼東西也沒帶的樣子………」大明喃喃唸著。

另一邊,少女依靠著岩石,身軀縮捲成一團坐著。山上的夜晚寒氣頗重,雖然少女是習武之人,但身上單薄的衣衫卻還是抵禦不住這股寒意。盡管如此,少女還是不願意靠近遠處溫暖的火光,寧願獨自一人待在冰冷的黑暗中。

突然,耳邊傳來的腳步聲讓少女整個人緊繃了起來,臉上露出戒備萬分的神情。

「只是一些食物而已,我沒有其他的意思。」

少女的反應早在大明的意料之中,雖說自討沒趣的感覺很差,但大明認為自己該做的還是要做,無論對方接受與否。這是自身的問題,並無關對方。

「出門在外,有困難本該就互相幫助,僅只是這樣而已。」

對方一臉戒備甚深的樣子,大明知道這並非三言兩語就能改變的,此時說的越多反而越容易出錯,因此放下食物和毛毯後他就打算往回走,不過掉頭時還是猶豫了一下。

「對了,在這裡睡覺的話會著涼的,不介意的話還是去火堆那裡吧。」

說完,大明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拿出那本符籙文繼續研究著,也就慢慢淡忘了少女的事。

在魂玉的幫助下,大明這數日來已經初步了解了這門術法的運作模式。

將力量轉化為某種特定的能量體,然後依照不同的排列順序來產生各種不同的效果。這道理說來是很簡單沒錯,但先不提要記一大堆如同隨手塗鴉的繁複符文,光力量之間的轉換就足以讓大明摸索半天。

目前大明所能轉換出來的神通力可說是少的可憐,勉強只能推動一些基本的符文,不過這點是需要經驗與時間來學習的,就算是天帝的魂玉能幫的也是有限。

也不知過了多久,少女披著毛毯慢步走到火堆旁。

大明起先看了少女一眼,然後低頭繼續看他的書。他不認為少女會是那種想熱絡聊天的人,因此連開口自我介紹也省了。

少女左右看了一下,選了一個離大明最遠的地方坐下,臉上還帶了點不安的神情。大明看在心底感到有些好笑,怎自己看起來像會吃人的怪物嗎?

才剛想完,一陣嘶鳴由遠至近,看來有大隊人馬正往他們靠近中。

而大明也注意到,少女原本黑色的眼瞳………此刻正變的血紅。

幸福 於 2007-09-21 08:19: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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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六 六尾妖狐

話說青苗村只是一個普通的山野小農村,通往村子的路上大多是荒山野嶺,平時行人本就非常稀少,因此這麼一大群人馬出現在此自是顯的有些不正常。

大明升起的火光在黑夜中是非常明顯的目標,立刻招來這群人馬的注意。沒多久,一群騎著騎獸的人就將大明和少女兩人給包圍住。

這些人男女都有,身上都各自配帶著武器,樣子看來稱不上是友善的樣子,現場情勢一度顯得緊張。

不過大明此時在意的並不是這些人,而是那名少女。那少女右眼突然轉變的紅色眼瞳,讓大明感到一種異樣的危險。

「請問,有什麼事嗎?」

大明感覺到少女好像要做些什麼事,於是搶先一步發言打斷她。

「你們是什麼人,這麼晚還出現在這種荒山野嶺,難道說是妖魔不成!?」

一個像是帶頭的人對著大明兩人發話了,語氣超級的不友善。看眾人的架勢,好像隨時準備幹起來的樣子。

「我們只是旅人。就像你說的,這荒山野嶺中根本找不到地方住宿,只好露宿於此,因此說是妖魔什麼的,未免就有些可笑了。」

看對方的陣仗和架式,大明不知為何,總會和彩紅戰隊那七個笨蛋傢夥聯想到一起。

「旅人?」

對方看了看大明兩人的穿著打扮與騎獸,確實看不出什麼異樣。只是這片地區最近是相當敏感的焦點,隨便一點風吹草動也會引起軒然大波。

「嗯,正打算前往青苗村。」

大明說出青苗村三個字後,週遭的人均是臉色一變。

「你、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大明先是搔了搔頭,然後回答說:「去看熱鬧。」

頓時,周圍眾人眼神都變的不屑與鄙視。不過大明很能理解他們的心情啦,他現在的角色,就像火災時還圍在現場看熱鬧的鄉民一樣惹人厭。

「去!這裡可不是讓人玩樂的地方。想帶女孩子玩耍就到別處去,留在這裡會沒命的。」

「那個……不用在意我們,我們只是看一看就走。」

「白癡!既然你這麼不愛惜自己的性命的話,那我讓你當場死在這裡算了。」

「就是可惜了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啊!」

其中一個男人突然說出這麼句話,引的其他人跟著一起哄堂大笑。

這句話的刺激讓少女的右眼瞳越發的紅艷,接著就一拳揮了出去。不過這一拳才揮出一半,就被大明的手掌輕輕的給擋了下來。

「喔!想動手嗎?」

「是你們這群人嚇到小孩子了。玩笑話就請開到這,請你們離開。」

大明臉上淡淡的說著,但手心傳來的感覺卻讓他有些訝異。

少女這一拳看起來雖平平無奇,但拳頭上卻蘊含著很奇怪的力量。與他爆字訣的原理相像,接觸後力量就整個一口氣的爆發出來,但力量來源卻和詩函使用魔力時的波動很像。

大明表面上雖然是若無其事的接下這招,但若讓少女把這拳打到對方那些人身上,大概會將對方轟至連渣都不剩吧。

對方的首領看了看大明,片刻後便拉著韁繩讓騎獸轉頭,並揮揮手讓其他人也離開。

「這裡並不是讓你看熱鬧的地方,自己好至為之吧!」

說著,一行人馬便離開往別處去。

少女的拳頭被大明握住後就一直顯得很不自在,一直扭扭捏捏的想掙脫開。大明起先怕少女鬧出什麼事所以並未放手,這下人都走了,這然就將少女的拳頭放開。

少女獲得自由後,立刻離的大明遠遠的,而且手背一直磨蹭著衣服,好像大明身上沾了什麼致命的細菌一樣。

「雖說這幾天在野外都沒洗澡,但也沒這麼誇張吧?」

大明聞了聞自己身上的衣服,但也並沒有什麼異味。這時他注意到,少女的眼瞳不知在何時恢復成了黑色。

「我討厭你!」

少女的模樣宛如受傷的野獸般畏畏縮縮的,不過還是很用力的喊了出來。

「這樣啊…………那還真是對不起了。」

莫名奇妙被說成是討厭的人,大明也只能摸摸鼻子苦笑。

不過這次少女並未跑太遠去,而是蓋著毛毯逕自在火堆邊睡著了。

「嗯………好像,也是個很奇怪的人呢。」

對準少女熟睡的臉龐,大明拿起數位像機拍了一張。

「大哥,那兩個人感覺有點可疑,你就這麼放過他們?」

先前離開的那一行人,此刻自然將聊天話題轉移到大明兩人身上。

「既然出來混,多少都要有些看人的本事,不然怎死的都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的人可以惹,有的人不能惹,剛那兩個人就是屬於後者。」

「會嗎?可我覺得那兩個人很普通。」

「白癡!你難道都沒發覺那個紅頭髮的小鬼,剛才眼裡散發出來的殺氣有多恐怖嗎嘛!若不是那個男人擋下了那一拳,你現在可能早就已經死了。再說那個男人,你以為是軟柿子很好捏是不是!?對方態度好聽點是客氣,難聽點就是完全沒有把我們這麼多人放在眼裡,你認為他憑的是什麼?」

「說不定對方是裝的………」話還沒說完,出聲的人腦袋就被敲了一下。

「你認為三更半夜出現在這種鬼地方的,會是正常人嗎?也許……那兩個人真的是妖魔也說不定。」

提起妖魔,眾人心裡不免打顫了一下。傳言青苗村裡數百人口消失不見,就是一隻極為厲害的妖魔幹的。

「總之再四處巡邏一下,然後就回營地去。」

他們是從官府那承接調查青苗村任務的幫派,因為原先數度派出去調查的人全都失去了連絡,因此才有了這次大規模的集體行動。

然而才過沒多久,隊伍裡就有人傳出淒厲的叫聲。

在眾目睽睽之下,一個隊員連人帶騎獸就這麼被「黑暗」包裹住,然後被扯進無盡的深闇當中。接著第二個、第三個,直到所有人都被黑夜給吞噬完為止,現場才回復了平靜。

隔天早上,大明照平常一樣整理好準備上路,而少女也依然離著大明遠遠的跟著。對於昨晚那行人所發生的事,兩人似乎是一無所知的樣子,只有少女回頭看了那些人消失的方向一眼。

大明自從被發表了討厭宣言後,雖很納悶自己是哪招人厭了。但是看少女的模樣,大概什麼也不問出來吧。就這樣兩人之間一句話也沒說過,就這麼走到傍晚。

這時,一座村子自遠處印入了眼簾中。

少女的步伐頗快,所以到達的時間和大明預計的差不多。只是天色以暗,整座村子裡卻連一處火光也沒有,簡直就像是廢墟一樣。

「真的一個人也沒有啊………」

大明略為看過了幾間屋子,裡面一切看來都很正常,但就是太正常了才奇怪。既沒有打鬥或破壞的痕跡,現場也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地方,照理說要一口氣帶走這麼多人並不是件容易的事,多少都會留下點蛛絲馬跡才對。

而且………

大明以為這件事應該會吸引很多人。就拿昨晚遇上的那隊人馬來說,他們走在自己前面應該早就到了才對,但村子內卻是空空蕩蕩的根本看不到人影。

當大明走到外面的街道時,發現那個粉紅色頭髮的少女也失去了蹤影。

「現在到底是怎樣………」

大明這下可真摸不著頭緒,那孩子跟這些事件莫非有什麼關聯存在?

此時一陣夜風吹來,大明正想著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卻忽然察覺有東西夾在風中靠近。

大明轉頭一看,他雖感覺到有東西在那裡,但奇怪的卻是什麼也看不到。於是大明握著腰間佩帶的木劍,在那東西近身的一刻反手拔劍揮出。

這個觸感!?

雖然這一劍感覺像砍在空氣上,但是大明知道那東西已經被他砍成了兩半,不過這應該對它沒用才對。

「黑影……嗎?」

大明轉過身來,臉上露出了咬牙的笑容。

那是比黑夜還是漆黑深沈的東西,就算是正眼看著它也很難發現它的存在。這無實體的東西形態看起來比液體、霧氣等看起來更為虛幻,如果真要找出一個形容詞,「黑色的光團」或許會更為恰當吧。

那團黑暗雖被大明砍成兩半,但立刻又互相交融在一起,看不出來有任何受到傷害的樣子。

緊接著黑暗擴張成一面寬闊的薄膜,想將大明一口氣給包裹住。

大明左手雙指並攏,在虛空畫出了一個光的符文。

「盾!」

圓球狀的光罩忽然出現在大明周圍,並將黑暗給阻擋在外。只是被黑暗包覆住的光罩,外表看上去反而成了一個漆黑無比的大圓球狀物。

「震!」

大明這時畫出另一個光符,讓原本防護屬性的光盾變成衝擊性的擴散力量,將那黑暗的圓球硬生生撐碎成無數塊。只是那些碎塊一下子又融合在一起,馬上變回了原本的樣子。

「切不開又打不碎………真是個讓人討厭的敵人呢。」

不過大明發現那團黑暗似乎比方才小了一點,表示方才的攻擊並不是全然無用。

「對無實體存在的能量型態生命體,必須要用更大的能量去抵銷嗎………」

想著,大明右手木劍一翻往那團黑暗攻去,雖然物理攻擊無效,但可試試能否從中找到破綻。而在閃避對方襲擊的同時,大明隨手畫了一個光符握在手掌中,準備隨時攻擊。

就在大明第N遍將那團黑暗切碎時,那團黑暗突然硬質化,冒出無數像刺蝟般的那種尖長刺,這冷不防的攻擊還真差點讓大明著了道。

「來陰的!真是狡猾的傢夥。」

自己一直等著暗算對方,沒想到對方居然也打著一樣的主意。先讓自己習慣對方軟弱的攻擊方式,然後再突然使出殺著。

有這種程度的智慧,那團黑暗裡的某處應該有個核心在思考和指揮行動吧。

大明連退數步,黑暗再次硬質化,交替使出大鎚和刺針的攻擊方式。

「不過……實體化是你最大的致命傷啊。」

在黑暗化出大鎚的攻擊落空後,大明一步踩上砸在地裡的大鎚,然後反轉木劍以劍柄重擊,一次就將大鎚打的粉碎。黑暗雖然立刻使出刺針反擊,但卻被大明一劍給削斷。

「天宮拿出手的,果然都是好東西呢。」大明看著手上黝黑不起眼的木劍說。

聽天宮的人說,這把木劍是由一種叫「玄鐵精木」的樹材所雕製而成。這種樹萬年才長一尺,堅硬度非常強韌,就算拿天宮收藏的神劍仙器也不易斬斷,只能用特殊的方法取下,且除了堅硬外還具有多種特點,是極為珍貴且稀有的煉器素材。

這東西有多珍貴大明是不知道,但確實是很硬沒錯,連大明用力凹折也無法給予絲毫損傷。而也只有天宮才拿的出手,把這種珍貴的素材給大明拿來當裝飾玩。

硬質化的組織接連被破壞,似乎也連帶影響到黑暗本身,動作已顯得沒有之前的靈活。

就是現在!

大明左拳看準後筆直的揮出。

「擊!」

大明先前握在左手掌的光符在這時爆發,左拳中散溢出大量的光芒,就好像拳頭突然間變的巨大化一樣。然而黑暗一被光芒碰到就被抵銷,讓黑暗的本體受了很大的損傷,原本頗大的身形頓時縮減了不少。

那團黑暗遭受如此重擊,立刻轉身逃逸。

「別想逃。」

大明追了幾步,不過突然間又停了下來,因為少女的事讓他有點在意。

「那孩子,該不會也遇上黑影了吧。」

大明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在村子內找看看再說。能把村子裡數百人無聲無息的帶走,那黑影的數量肯定不只一個。

只是大明在村子內找了一遍,都沒有看到那名少女的蹤影。不過倒是有看到類似黑影的東西向村子外移動,於是他立刻跟上。

大明一路追去,不知不覺離村子已有些距離,最後追至一處山谷內。

「真會跑……到底躲哪去了。」

大明走著走著,忽然看見地上散落著一些武器。刀劍都有,看起來像是江湖人士隨身佩帶的兵器。這時大明瞭解到青苗村的事件並非沒有吸引人前來,而是來的人都已經出意外了。

這讓大明感覺事情好像越來越不單純,青苗村發生的事件就好像陷阱一樣,張開了一張網誘捕著前來自投羅網的獵物。

「唉……手太賤了,隨手一惹就是個大麻煩。」

大明感嘆就算到了天界,自己那招惹麻煩的能力似乎一點也沒有減弱,而且這次還是自己乖乖一頭栽進來的。

感嘆歸感嘆,大明還是拿出數位相機在現場拍了好幾張照片,大概是CSI看太多,權充當一下現場採證吧。而在掉落兵器的附近,大明找到了一處洞窟入口,入口處的地上還殘留著頗多的腳印。

「不過只有進去,沒有出來的…………是陷阱嗎?」

那個洞窟從外表看來雖沒什麼異樣,但是當大明舉腳踏進那一刻,四周的溫度卻陡然直降,從肺中吐出的空氣都變成白茫茫的一片。

「好強烈的妖氣。」

大明想起之前遇上的土匪巨漢曾說過,在青苗村的附近住著一隻強大的妖魔,看來應該就是這裡了。

隨著大明慢慢前進,洞窟內的岩壁也漸漸的覆滿了冰霜,溫度降的更厲害了,看起來這隻妖魔並不喜歡客人來訪。

走著走著,大明忽然看到前面有人倒在地上,於是立刻上前去察看。

那人穿著打扮像是江湖人士,身上包覆著一層厚厚的堅硬冰晶,看起來就好像被冰凍了一樣,臉上還留著被冰凍前的驚恐神情。

從他倒臥的姿勢和方向,看起來應該是想往洞外逃吧。

發現了第一個後,大明接二連三的發現洞窟內有不少像這樣被冰凍的人類。其中不光是武林人士,像他這樣穿著打扮的修行者也有頗多。

被冰凍的人姿勢千奇百怪,臉上神情也各迥然不同。除了害怕的面容外,也有滿臉不甘的憤恨,或是冷靜以對的神情。

但在這麼多風格不同的冰像中,唯有一點卻是相同的。

當大明走到洞窟盡頭時,這裡是冰像最多的地方。這裡的冰像顯然都是在激戰狀態中被凍結的,從身體的架勢和臉上的神情,不難看出當時打的有多激烈。

到了這裡,空間的格式和裝潢就跟人類世界的房子一樣,差別只在於一切事物都是由「冰」這種物質所構成的。

四周牆壁平滑的就像是面冰鏡,反射出的影像似乎把這空間給無限擴大了一樣。

就在眾多冰像的正中間,有一塊巨大的冰塊存在,冰塊頂端是座椅的樣式並鋪著白毛,而一名女子就趴臥於其上,用著略顯慵懶的眼神從高處往下靜靜的看著大明。

那女子氣質像冰,儘管美麗卻高傲的不容人近。

看著這個女子,很自然的就讓大明聯想到雪姬,因為她們都是同一類的人。只不過………這女子的身材不能跟雪姬比就是了。

「人類,你也是來殺我的嗎?」

女子用手撐起上半身,話語中有著說不出的戲謔。從她背後翻騰而起的六條雪白尾巴,說明了她並非人類。

六條尾巴的狐狸精嗎…………

大明家裡因為媚兒的存在,所以對狐狸精這一族並不陌生。

只是說到媚兒,大明現在依然對當初為何會讓她住到家裡來的決定扼悔不已,害的詩函和無痕兩個人都學了些很不好的事。而媚兒現在有詩函罩著,大明可是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前陣子在出發來天界之前,詩函在他耳邊親暱的說要一次把八年的份全補回來,大明當場嚇的從腳底麻到頭皮,一心盤算著當晚怎麼離家出走,只可惜最後還是詩函和無痕逮到,一左一右的架回房間去。至今回憶起來,大明已經絲毫想不起那幾天到底是怎度過的了,只知道他的精神與感官一直在極樂與地獄之間來回的飄移著。

大明知道現在自己身上的力量在比被三聖靈封印前要強上許多,那蠢蠢欲動的力量就連素心留下的金剛體也隱隱壓制不下去,因此詩函和無痕才這樣「狠」下心來這麼做。只是大明每次被榨成人乾後,看著兩女臉上被滋潤的容光煥發的表情,心裡那個不平衡啊………

因此,大明無形間就對狐狸精這個種族就有了些忌諱。

「初次見面,我有什麼必須殺妳的理由嗎。」

大明嘴上雖這樣說,但老實講,他心底是有些想扁人的衝動,不過對方是女的不好下手罷了。

「因為我是妖。」

女子臉上露出了微笑。

那雖是個優雅的笑容,但是大明怎感覺她像是在罵髒話一樣,話語中有著深深的譏諷。

「真是個好理由啊。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嘛…………」

確實,這個理由對很多人來說就已經足夠了,足夠讓人不問是非對錯就能要對方的性命。

「很遺憾,對於妳的話我並無法反駁。但我向來認為人應該只分好壞,不該由種族、血統這些東西來劃分。」

「呵呵,你說我這個妖魔是『人』嘛?」

「是啊,還是個好人呢。」

「我不懂你說的意思。」女子感覺自己好像被嘲諷了回來,就像自己先前做的。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這些被冰凍起來的人都還活著,妳………一個人也沒殺。」

「或許,是因為心臟要活著生吃才美味吧。」

「那我只能說,妳的品味還真是特異啊…………」

大明並不覺得女子說的是真的。他發現女子身上正帶著很嚴重的傷勢,這種情況下她還能忍著不開殺戒,應該是有著很特殊的原因吧,換成他自己可不一定能忍的住。

「瘋言瘋語已經夠了!要打就出手吧。」

女子身後的六條尾巴憤然揮出,編織出的鞭影將大明整個給壟罩其中。

然而或許是因為身上的傷勢,女子的攻勢顯得並不淩厲,而且大明還注意到她攻擊的軌跡還有意無意的避開冰像,反倒是大明有好幾次藉由冰像來躲開攻擊,好像他才是壞人一樣。

「能不能先冷靜下來談一談?我只是有些問題想問清楚而已。」

雖然大明並不想打,但是女子目前情況並不樂觀,重傷在身的她無法有效的理性思考,一心只想盡快排除大明這個具有威脅性的侵入者。

因此女子眼見攻擊無效,立刻又變了一種攻擊方式。在狐尾的末端出現了像是冰茅一樣的尖銳物體,使的攻擊威力往上翻了數倍。

「說道理看來是行不通了………」

大明劃出兩個光符各自握在左右手掌,然後再閃避攻擊時右手趁機抓住了其中一條狐尾。女子當下立刻指揮其他五條藉機圍攻,但隨即又被大明左手給撈著了一條。

「禁!」

大明拉扯著兩條狐尾,雙掌中的符籙文同時發作,在狐尾上給下了禁制。

狐尾固然是狐妖一族的強力武器,但同時也是她們力量的來源,等於是變相的弱點所在,所以只要有辦法將狐尾禁錮,那隻狐妖基本上也就廢了。這些事都是媚兒告訴他的。

女子對突然被制住兩條尾巴感到十分訝異,其餘四條尾巴正想因為自衛本能反擊時,卻被大明抓緊了狐尾想出言警告。

「啊───」

不料大明這個動作,卻讓女子發出了十分銷魂的吟聲,現場兩人都小小的臉紅了一下。大明這時才想起媚兒說過,狐狸尾巴同時就是她們的敏感帶所在………

「那個………先冷靜下來談談吧。」

大明本想再烙些狠話,只是剛剛那個情況讓他尷尬的很想放手,但目前卻偏偏放不得。

「卑鄙的人類,你到底是誰。」

那女子倒是很快就冷靜下來,臉上的紅暈一閃即過。

「我………妳就當我是路人吧,一個恰好被捲進這件事的路人而已。」

女子眼裡的唾棄充分的表達出她的不信。這個舉動稍稍讓大明亂不爽一把的,手上也不自覺的用力了一下。

「啊───」

剛才那尷尬的情況又再度上演了一次。

「無恥!」

這次女子可是真的紅透了耳根。

這真的是誤會啊………大明頓時一陣汗顏。不過他知道這時解釋再多也沒用,還是把事情弄明白後早早閃人吧。

「回答我幾個問題,然後我就放妳自由,妳沒有拒絕的權利。」大明故意扳起臉孔,雙手舉起狐尾搖了幾下,這時候顯然還是當壞人比較管用。

「青苗村發生的事情是妳主使的嗎?」

「不是!」

雖然女子回答的十分不甘願,但事情並沒有讓她可以選擇的餘地。

「那麼妳對村子發生的事情了解多少,那些黑影又是從哪來的?」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當我察覺時村子裡的人已經被帶走了。之後那些黑影也襲擊過我,但都被我給打退,直到有一天它們改變做法,改將人類引至我的居所。我是妖魔,村子裡發生那種事,人類根本不會聽我的解釋。」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這招可真毒的。」

大明領教過那黑影的狡詐,這種事它們的確可能做的出來。只是正當大明在思考時,這時入口方向傳來一聲咆哮,大明立刻知道事情不好。

「妖孽受死!」

隨著一聲嬌叱,一團身影自入口方向衝出,往那女子的所在撲去。

「太衝動了。」

大明當下雙手抓著狐尾一扯,將女子往他這邊扯來。

「不可以這樣拉啦────」

從尾巴上傳來的刺激太大,女子連眼淚都飆了出來。

撲擊女子的身影一落空,立刻又追擊了上來。這時大明剛好雙手接住女子,對著追擊來的身影就是一腳踹了回去,但這時另一名身影緊跟在後攻來。

「先住手!」

大明抱著女子後退數步,轉身將女子護著,自己則是後背大開賣給敵人。不過幸好來人及時收手,並未對大明造成傷害。

「是你?」

來人對於在此處見到大明顯得非常意外。

「是我,玉笛仙子。」

大明頗為狼狽的從一堆毛絨絨的狐狸尾巴中探出頭來。

而在大明眼前的綠衣女子,正是數日前在都城分手的玉笛仙子,華玉。

幸福 於 2007-09-21 08:2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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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七 修羅血瞳

「你堂堂一個大好男兒,為何要與妖魔廝混在一起。」

華玉手上的玉笛雖已收手,但臉上的表情仍是有些訝然。不過當看清楚大明懷中所抱的女子之後,臉上又浮現了一幅恍然有所悟的神情。

人類被狐狸精迷住的消息在天界時有所聞,因此華玉自然而然的也就聯想到這邊上去。

「王兄,清醒一點吧!不要被她的美色給迷惑住,她是妖啊。」

華玉殷殷呼喚,期望喚回大明的神智。但事實上,大明當然沒有被狐狸精給迷住,只是華玉自己誤解了。

「對啊,我是妖,可妳又能拿我怎樣呢。」

大明懷中的女子突然伸出雙臂圈住大明頸脖,然後在他臉上幽幽吹了口氣,接著在他耳邊呢喃說。

「那個女的很討厭呢,打她。」

媚惑之道本就是狐狸精的天生長才,女子眼見強敵接二連三出現,迫不得已下便使出了這個法子,希望大明能打華玉打退。

只是她又怎能知道,媚兒把這些本領可是全都教給了詩函和無痕,讓她們天天關起房門來操練著大明,因此大明對這種東西抵抗力可是非常強的。

「小狐貍,別玩這套,尾巴不想要了嗎?」

對於大明突然擺出了一張嚴肅的臉孔,碰了個釘子的女狐狸顯然十分吃驚。

「玉仙子,妳能先冷靜下來,讓我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嗎?」大明微微點頭說。

「呃……,好吧。」

對於大明這麼有條理的說話方式,華玉反倒是被弄得一頭霧水,也只有愣愣的跟著點頭。

片刻後,華玉與那女子在大明身前一左一右對坐著,聽大明把整件事給敘述完畢。至於鐵甲麒麟獸剛剛被大明給踹了一腳,似乎對大明顯得有些畏懼,躲在華玉身後離的大明遠遠地。

「照你這麼說,一切都是有人在背後設計嘍?」

華玉並非愚鈍之人,聽得大明題點後自然發現事情不對勁。只是她從小接受人妖不能共存的思想,要她相信那個狐狸女妖的話顯然是不可能的事,不過她願意相信大明的判斷。

「我是不知道人類那邊有沒有發覺,但是妖魔之間已經有風聲傳出來了,這幾年來有個不知名的勢力崛起,它們不但抓人,也抓妖魔,甚至是所有活的東西都不放過,毫無止盡的在吞食一切。」

「不可能!真有這種事我們早該發覺了!」華玉完全不可置信樣。

「因為它們抓的是難民,難道妳們都沒發現這幾年來許多國家紛亂的很不正常嗎?反正妳們也不會有人去管難民的數量到底是增多還是減少。至於妖怪就更不用說了,妳們可巴不得世界上所有的妖魔全死光呢,但我可以很老實的告訴妳,這幾年人與妖之間的衝突激增,原因就是在此,那些妖魔也是因為要逃命不得已才跑到人類的地盤上的。」

大概是之前都沒人願意聽這些解釋吧,女子把話全說出來後顯然是鬆了一口氣。而且能把眼前一直自認高高在上的人類狠狠打擊一番,這點就足讓女子暗爽很久了。

很遺憾的,華玉一臉的臉色蒼白,對此完全提不出任何反駁。

「原本它們是不會對村子這種固定地點下手的,因為這樣會讓人類發現。但最近不知怎了,它們又突然改變了作風,感覺像是急迫著獵取獵物,完全不在乎它們的存在會被人發現。」

隨著知道的越多,大明瞭解這件事所涵蓋的層面遠超乎他的想像,已是影響到一重天境整體安危的事。但他下來前卻並未聽天宮的人提起過,看來他有必要向天宮方面了解一下,或許她們還不知道這件事。

天帝是天界之主,而大明有一半的力量繼承於天帝,因此遇上這麼大的事情他還真的不好袖手旁觀。

在場三個人,卻是各有各的心思。

華玉憂心於人間正陷於未知的陰謀中,妖狐女子自滿於對人類的打擊,大明則思索著接下來的事到底該怎麼進行。

「對了,華仙子,妳在來這的路上,有看到一個粉紅色頭髮的女孩子嗎?」

忽然間大明想起了那名失蹤的少女,便開口向華玉詢問著,並稍微形容了一下少女的外貌。

「呃……沒有,來到這前我並未遇上過任何人影。」

大明的發問讓華玉稍微回神了過來,但想了一下後卻是搖了搖頭。

不料這時反應最大的,卻是那名妖狐女子。

「那、那孩子回來了嘛!」

「嗯,在路上遇到的,然後就跟著我一起過來。只是到村子裡後,那孩子卻突然消失了,我想該不會被那些黑影抓去了吧…………」

「不好!」

說著,妖狐女子跳起來要往洞窟外衝去,不過卻被大明一下子扯住了尾巴。

「放手!你扯上癮了是不是。那孩子有危險,我要去救她。」

妖狐女子氣憤的回身就是一爪。

「妳傷的那麼重,還想跑到哪去。」

大明好整以暇的在懷中摸了摸,然後從容的避開妖狐的攻擊,接著從懷中掏出一顆東西彈到她口中。

「你給我吃了什麼!」

等女子驚覺時那東西已然入腹,嚇的她立刻想運功逼吐出。不過這時大明突然用力握了她尾巴一下,妖狐女子頓時渾身酸軟的趴在地上。

「無恥小人。」

對於大明老是抓著她的尾巴玩弄,妖狐女子可說是又羞又恨到了極點。

「放心,並不是想害妳。妳乖乖的留下來養傷,我去找那個孩子。」

方才大明彈入妖狐口中的,是天宮出品的療傷聖藥,大明都是一直放在身上已備不時之需。說著,大明起身往外走去,不過走了一會後又折了回來。

「華仙子,能請妳幫個忙嗎?」

老實說,大明並不放心讓這兩個女人單獨相處在一起,搞不好他才離開兩邊立刻就打了起來。

留下默默不語的妖狐女子,大明和華玉一同離開了那座洞窟。

「你為何要如此偏袒那個妖魔。」

華玉知道大明找她出來的用意,但是她無法理解。

「華仙子……妳可以保證人類這個種族,就一定是完美的,當中完全沒有壞人的存在嗎?」

「並不………」

「那麼,為什麼妖魔之中不能有好人的存在?」

在這塊土地上生活也有好些天了,大明知道這裡的人把妖魔看成是種很忌諱的存在。只要人類的地盤上傳出一丁點有關妖魔的消息,必定會湧來大批江湖人士、修行者等將之殲滅到底,雙方幾乎沒有任何妥協的餘地。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或許並非所有的妖魔本性都是壞的,但只要我每斬殺一隻妖魔,百姓的生活安全就能多一分保障,我沒有道理不這麼做。」

「就因為如此,是非對錯已經不重要了嗎…………」

大明低喃了一句,也不知華玉有沒有聽到。

大明知道這種觀念是世代承傳下來的,並非自己三言兩語所能改變的,而且自己一個初來乍到的外人,說實在也不好批評什麼。

他只是個過客,就算說再多大道理,到最後也只是拍拍屁股走人,並無法對自己的言論負上任何責任,所以大明選擇了沉默不予反駁。

「那麼,裡面那位姑娘妳打算怎處理?」

「我打算帶她回師門,盤查她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至於最後結果如何………就不是我所能決定的了。」

從華玉臉上表現出來的神色,大明知道最後肯定也沒什麼好下場。

「那麼,那個姑娘就交給我處理吧。她給我的感覺像是個好人,而我並不習慣看到無辜的人受到這種待遇。既然人與妖不能共處已然成為一個定律,那我會帶她到一個遠離人類的地方去。」

「你只是被那隻狐狸精迷惑了!醒醒吧,妖魔都是不可相信的。」

「怎麼,妳依然還是覺得我被妖魔給迷惑住了嗎?哈哈哈───」

從大明爽朗的笑聲中,華玉感覺自己正被蔑視著。

「你這個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從大明的言行和思想,華玉怎看都不覺得他像是生活在這塊土地上的人。

「我只是個旅人,亦或是路人,反正………是個無關緊要的人就對了。」

「那麼,或許你並不了解現今人與妖魔的衝突究竟演變到什麼樣的地步。被妖魔襲擊的商隊與村莊,你看過那些無辜人民的下場最後有多悽慘嘛!」

「就如同妳所說,我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只能選擇沉默,然後……做我眼前我應該做的,做我所能做到的。」

大明對華玉笑了笑,然後往某一個方向奔去。

華玉起先征征的望著大明遠去的背影,然後才招呼鐵甲麒麟獸一同趕上。

就在大明趕到時,那少女正和數個先前他所遇上的黑影打成一團。

「那孩子………」

大明注意到少女右眼的眼瞳盡數轉化為血紅色,身上也散發出極為驚人的殺氣。就連慢大明一步趕到的華玉也被嚇到,在身旁的鐵甲麒麟獸對這股氣息也顯得十分焦躁不安的樣子。

少女的拳法路數看起來中規中矩,但是黑影只要被少女拳打腳踢到,就會被莫名的力量將本體的黑暗給消滅,因此黑影數量雖多,但情況卻是弱了下風。

大明曾接接過少女一拳,但這時少女所施展出來的力量卻比當時的還要高出許多,大明猜想這或許和少女右眼的血瞳有關。

「那是………傳說中的修羅血瞳!?」

華玉思索著自己曾經看過的典籍,最後訝然的叫了出來。

大明不知道華玉口中的修羅血瞳是啥東西,但是他這時已經衝了出去。因為那個本該乖乖在洞里養傷的妖狐不知從何竄出,放出數道寒氣波攻擊那些黑影,自己直往那少女奔去。

只是少女似乎陷入了一種敵我不分的狂亂狀態,竟駢指成刀對準了妖狐,眼看就要將她透胸而過。但妖狐彷彿完全不在意,依然是毫無防備的撲向少女。

「真是………讓人感到麻煩的傢伙。」

大明一手箝制住少女,一面用身體擋住妖狐,剩下的一隻手還要應付那些黑影,可說是忙的不得了。

「快阻止那孩子!不可以讓她使用那種力量。」

那種力量………是指修羅血瞳嗎?

然而現場情況可不容大明多想,不但眾多黑影朝他一起攻來,連少女也瘋狂的展開拳打腳踢的攻勢。

大明雖然想制住少女,但是對方的攻擊方式近乎瘋狂,大明並沒有把握在不傷著對方的情況下制住她。

這時,四周黑影的攻擊已經逼近了,無數硬質化的尖銳長刺快要將他們給包圍起來,到時大明三個人可是會一起變串燒的。

「樂樂!」

急迫間,妖狐喊出了少女的名字。

少女對此似乎產生了一點遲疑的反應,攻勢也跟著露出了破綻。

「藍……綾。」

「趴下。」

大明左手趁機一勾一翻,將少女身體連同雙臂夾在腋下,並在出言警告妖狐後右手拔劍而起,往外揮出了一圈,硬是破開對方的包圍攻擊。

硬質化後的黑暗性質有點近似於玻璃,被敲碎時的聲音也是兵乓作響,黑色的殘片也如雨點般四處飛散。

以劍代指,大明以木劍尖端畫出一個較為複雜的光符,然後倒轉木劍筆直的插入地面。

「牙!」

隨著大明將木劍插入地面,四周的地面同時冒出了數排尖銳的牙型光狀體,狠狠的將黑影給咬住。

這是斬與震的應用式之一,在符籙法中是屬於較高階的使用方式,因為在學習過程中天帝的魂玉曾用這一招來做舉例,所以大明還記得。照理說這並非目前大明所能掌握運用的技巧,但當時大明所想到的也只有這招了,只好拼著一試。

這招如同其名,是屬於無差別式的範圍攻擊技,會以光的獠牙將侵入領域內的獵物完全撕碎。不過因為少女和妖狐離大明很近,所以並未被波及到。

或許是被打中要害吧,數團黑影中唯有一團僥倖逃脫而去,其餘的盡數被光牙給撕碎。

「還想跑!」

大明手指一揮,但卻畫不出任何光符。

剛那下已經超越極限了嗎………

此時大明正想追擊上去,但左手夾著的少女卻在這時候掙扎了起來,兩隻腳又踢又踹的,逼的大明不得不停下腳步。

「放開我!」

少女一邊喊叫一邊奮力的掙扎,好像大明對她做了什麼一樣。

又回復理智了嗎………

大明發現少女身上的殺氣已經消失,現在的她只是個吵鬧的野ㄚ頭而已,便將她給放了下來。

這時華玉將玉笛舉至唇邊,優美的笛音化為音波攻擊向脫逃的黑影。

無形的音波對上無實體的黑影似乎十分管用,那黑影一時僵在當場動彈不得,接著鐵甲麒麟獸咆哮而上,銳爪剎那間將黑影給四分五裂,這是她們常用的攻擊模式組合。只是物理攻擊對黑影並沒有效果,黑影一下子又回復成了原樣。

鐵甲麒麟獸對此頗為惱怒,接著又上去一陣爪擊斯咬,但結果都是一樣。

物理攻擊、防禦能力對鐵甲麒麟獸來說確實是強項,但是術法能力在未進化前卻是貧弱的可憐,而且完全不會攻擊性法術。

「小鐵,退下!不要跟它纏鬥。」

小鐵是華玉對鐵甲麒麟獸的暱稱,對照它龐大的身軀與凶猛的氣勢,確實嫌太可愛了一點。

「小鐵?………那種身材哪裡小了。」聽到這個名字,大明心裡稍微的囧了一下,不過旋即想起另外一件事。

「要活的!試看看能不能捕捉它。」

大明知道,若是想要查出一些有用的消息,追根究底還是落在了這黑影上頭。

這時華玉一手持笛,一手摘下繫在腰間的鈴鐺彈出。轉眼,鈴鐺化為洪鐘,往那黑影直罩而下。

「這樣有用嗎?」

大明將少女交給妖狐,自己則往前靠近了幾步。

「這是師門專門用來禁錮妖物用的法寶,我想………應該沒問題吧。」

幾番縱跳,華玉來到了大明的身邊。只是對於這個她從未見過的東西,老實說華玉並沒有多大的把握。

「這傢伙也是妖魔嗎?」大明比了比銅鐘的方向。這傢伙的氣息和妖狐的妖氣感覺迥然不同,而且微渺的幾乎難以察覺,簡直近乎於不存在。

「這個……我不清楚,我以前並未見過這種東西,不過我想……這應該是妖魔的一種吧。」看來華玉本身也感到相當疑惑。

兩人說著,一邊走到了銅鐘的旁邊,大明還伸手在鐘上敲了兩下,現場響起了嘹喨的迴音。

「都沒任何反應,真的有抓到嗎?」大明看了看華玉。

「奇怪,反應不該這樣的啊。」

華玉試著唸動法訣,可銅鐘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不好!」

有種不妙的預感突然在大明心中浮起,他立刻將身旁的華玉撲倒在地上。

「你、你要做什麼。」

雖說華玉在江湖上成名已久,但可是連男孩子的手也沒牽過,更何況像這次被男子給整個壓在身上,讓華玉一時間不知該如何反應是好。

緊接著一聲轟然巨響,銅鐘從內部被炸的四分五裂。

「畜生!居然還有自爆這招。」爆炸過後,灰頭土臉的大明抬起頭來大叫著。

銅鐘的碎片在強大的爆炸力推動下變成了可怕的凶器,將四周的環境破壞的一蹋糊塗。若非妖狐和少女離的很遠,恐怕這時也難以倖免。

「那個………可以請你起來嗎。」

華玉紅著臉,臉頰側向另一邊看著,不敢直視著大明。

「呃………」

大明這時才發現自己正用著很不雅的姿勢騎在華玉身上,而且右手還抓著對方高聳的胸部。

「對、對不起!」

這似曾相似的情況讓大明呆了一下,然後慌慌張張的向後退開。

這情況和他跟無痕第一次見面的情況很像,只是當時無痕二話不說的拔劍就砍了過來,但是華玉卻還很有禮貌的用了「請」字讓他離開。

怎自從他下來這裡後就常搞出這種飛機,和女孩子的接觸也太頻繁了一點,和他希望的簡直完全相反。

該不會………他那沉寂已久的爛桃花運又開始發作了吧!?

大明不知道此時該伸手把華玉拉起來好呢,還是最好離她遠一點?縱然這種事已不是第一次發生,但是大明還是不習慣去處理這種事。

「抱歉,我並沒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最後,大明還是沒有伸出手,任由華玉默默的撐起上半身。

「嗯,我知道………。還有剛剛,謝謝你了,你沒受傷吧………」

聽華玉這樣說,大明才發覺背後從剛才開始就怪怪的,而且還陣陣刺痛。於是他伸手摸了摸,入手感覺卻是溼漉漉的,而且還有硬塊。

大明舉起手一看,整隻手掌卻滿是鮮紅的血跡。

剛才銅鐘爆炸後的碎片嗎…………

大明佩服自己的神經真是越來越大條了,受了這麼重的傷居然都沒發覺,是因為習慣成自然嗎?

「啊,流了一點血,沒什麼。」

華玉聽到後立刻回過頭來,只是回頭第一眼就看到一隻佈滿鮮血的血紅手掌,嚇的她尖叫了起來。

好像……做的太過火了。大明小小的反省了一下。

原本大明是打算自己處理傷口的,可是華玉一直吵著要由她來,大明也就隨她了。

華玉要大明坐下並脫下內外衣,雖然這麼親近男子讓她感覺很尷尬,但這時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啊──!衣服被劃出這麼大的口子,還有這麼多血,不知道還能不能洗乾淨。」

大明脫下外袍後就在那開始大驚小怪的叫著,簡直把衣服看的比他傷勢還重。

這衣服聽說是啥極海青蠶絲編成的,大明想八成也是很貴重的東西,把人家送的東西弄成這樣,真的有些過意不去。

「你這個人………就不能安靜一點嘛!」

華玉在旁邊可是緊張的要死,可看到大明的反應又覺得自己這麼緊張好像傻瓜一樣。

在大明背後的傷口雖只有一處,但那碎片比華玉雙掌併攏攤開還大且深埋體內,華玉在旁光是看就感覺痛的不得了,遲遲猶豫著該怎下手處理。

「你就不能靜一靜嘛!你動來動去的我根本不知道該怎處理啦。」

華玉看到血一直從傷口流出來,簡直都快崩潰了。

「你說這個啊?」

大明說著,將手伸到背後,隨手就將那碎片給拔了起來。

「等下就會好的,不用理它。」

華玉看到這幕,差點直接暈過去。

這個人………難道一點神經也沒有,感覺不到痛楚嗎!?

「我很懷疑你是不是人類………」

華玉一邊幫大明包扎傷口,同時內心充斥著滿滿的無力感。

「如果說我不是呢?」大明回過頭,朝華玉露出了一個詭異的笑容。

剎那間,華玉打從心底湧起一種毛骨聳然感,並本能的往後一躍。

「你真的不是?」華玉這時已經伸手握緊繫在腰間的玉笛了。

「妳說呢?哈哈哈哈───」

大明在大笑的同時,順手將脫下的內裳穿上。這時華玉注意到,大明背後傷口的血已經止住了。

普通人……這麼嚴重的傷口有可能立刻止血嗎…………

華玉嘗試著想把大明和妖魔連繫在一起,但大明不管怎看都是人類沒錯。

然而這段小小的插曲,讓兩人剛剛曖昧的情愫沖淡了不少。

大明穿起外袍,起身往妖狐那走去。所幸備換的衣物頗多,找個空閒之餘再換過便是了,詩函和無痕因為無法一同前來,所以將大明的行李都打理的很周到,反正有乾坤袋在,再多的東西也都塞的下去,有備無患嘛。

「那孩子沒事了吧?」

大明看少女躺在妖狐懷中熟睡著,而且還睡的很沉的樣子。

「那種力量,就算是久經鍛鍊的武者也無法掌控,更何況她只是個孩子。這次幸好只是體力不支,但下次………可能就連命都沒了。」

妖狐看著少女,眼神中滿是關愛與擔憂。

「這孩子……是人類沒錯吧。」

華玉走近後,用著近乎質問的語氣問著。對她來說,人類和妖怪如此親密相處是很難想像的事,這少女該不會是被誘拐來的吧。

「對!她是人類,被妳們人類所拋棄的人類。」

妖狐抱緊了少女,好像怕華玉會把少女搶走似的,眼中可以看到滿是憎恨的目光。

「妳別胡說八道!」對這莫名奇妙的指控,華玉立即反駁了回去。

「擁有修羅血瞳的人是怎樣被人對待的,我想妳自己很清楚。」

妖狐冷冷回了一句,立即將華玉堵的啞口無言。

「那個修羅血瞳………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大明對這裡的事物所知不詳,而且這種時候又無法拿出魂玉查詢。

「那是………一種被詛咒的力量。」

華玉慢慢說起了修羅血瞳的來源。

很久以前………但究竟有多久也沒人曉得了,如今只有在民間流傳的傳說證明著曾經發生過這件事。

現今在北方有一塊被詛咒的土地,不但是人類,就連妖魔也不敢隨意的靠近,聽說裡面住著的都是兇殘至極的大妖魔。

但在遠古前,那裏曾經是一個富饒國家的所在地。

繁華的街道與建築,秀麗的風景和精美的產物吸引了駱驛不絕的行商及旅客。英明的國主帶領著勤奮的百姓,打造出在當時可說是一等一的富饒之國。

可是就在一夜之間,這一切完全毀滅了。

而那個國家的名字是,「洛堯」


幸福 於 2007-09-21 08:2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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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八 妖魔群落

關於洛堯是如何毀滅的,在民間的鄉野奇談中說法有許多種。

有的人說是上天降下了懲罰、有的人說是妖魔作祟、有的人說是被外星人集體綁架等等,總之眾說云云。

但這當中最為人熟知的版本,則是洛堯人是自己毀滅了自己。

根據當時倖存下來的人說法。那一天晚上,所有人都突然發瘋了,血紅著眼互相攻擊殺戮,甚至是自己的親人也不放過,當殺到最後無人可殺時,就殺了自己。

至於一些很僥倖活下來的人,不知何時起血液中也有了這種瘋狂的力量,並且在世世代代的血脈中傳承下去,這種力量便被稱為是「修羅血瞳」。

修羅血瞳的遺傳是屬於隱性,就算十幾代傳承下來當中也不易有人擁有,等於與傳說無異。

而修羅血瞳發動時的特徵是眼瞳變的血紅,世世代代在血脈中累積下來的戰鬥因子會完全化為當事者的本能,體能也會攀升超越肉體的極限,變成一種很恐怖的存在。

但是,這種力量是藉由燃燒生命之力而獲得的,狂暴之後便是死亡的寧靜。

因此就算是全然沒練過武的平常人,在修羅血瞳發動後,也能立刻變身為最強存在的鬥神,然而血瞳一但發動,理性隨即被瘋狂給支配,會完全敵我不分的摧毀一切,直到死為止。

所以修羅血瞳一直以來被視為是一種不祥的、被詛咒的力量,只要人們一但發現有人擁有這種血脈,不是群起追殺到底,就是被放逐到無人的荒野中。但這種外來的刺激往往會影起血瞳發作,最後造成兩敗俱傷的慘劇,久而久之下來,人們對修羅血瞳的忌諱累積的更深了。

華玉過往雖沒看過擁有修羅血瞳的人,但不難想像少女在人群中會受到什麼樣的待遇。

「這孩子的母親是我的好友,臨死前將這孩子託付給我。而她,就是被妳們這種自以為是的人類所害死的!」

妖狐憤恨的喊了出來,眼神中滿是仇恨。

若不是重傷在身加上大明在場,她可能已經撲向華玉了吧。

華玉退了一步,一向立於斬妖除魔立場的她,不習慣面對這種來自妖魔的指控。

「但妖是妖、人是人,終歸不同路,我還是希望這孩子最後能回到人類的社會生活,所以我帶著她來到這邊荒的農村旁生活著,希望她至少能先習慣人類的生活方式。直到最近被那些黑影盯上,又有人類接著找上來,我知道我必須要將這個孩子送走………可沒想到她居然又跑回來。」

「為什麼妳不帶她一起離開呢?」

大明看著自己的左手。

造成洛堯滅亡的怪物目前就封印在這手掌中,修羅血瞳的力量來源也該和這傢伙有關吧………

「我的目標太過明顯,不管到哪那些黑影都會跟上來,所以我只能用法術送她離開。」

「不過如今看來,這裡也不能住了,妳以後打算怎麼辦?」

大明看向四周,看來這裡暫時得劃分成禁地了。

「這個……我也不知道。帶著這個孩子,我也無法回到妖魔的群落去,它們不可能會接受這個孩子的。」

如同人類拒絕妖魔一樣,妖魔的社會裡也無法容忍人類的存在。

「妳知不知道那些黑影的數量有多少?」

「這我並不清楚……但依以往所遭遇的數量來看,大約就是剛才那些了吧。」

妖狐低頭沉思,很用力的回想著。

「總之,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吧。」

大明讓妖狐將洞窟裡面被冰凍的人類全都解放,至於這份功勞就讓華玉出面領取了,只是她本人似乎相當抗拒這種事情。

「人又不是我救的,我不容許自己說這種謊話,而且為什麼不將事情給說清楚,我想大家都能理解的。」

「妳真的認為那些被妖魔抓的人,釋放後會冷靜的聽妖魔解釋嗎?或許有可能吧吧,但目前我們並沒有那個時間慢慢解釋,而且那只會讓事情弄得更複雜。現在重點在於我們並沒有任何證據,我只是個普通人,她是妖魔,我們不管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但妳不同,妳是一個名人,說話自然有信服力。」

「但是這種事情………」

「聽好了,妳所擔負的責任相當重大。妳必須帶這些人回去,向世人公開這裡所發生的事,警告他們未知的勢力正在暗處活動著,而且這點只有妳能做得到。這種時候孰輕孰重,妳應該能分辨吧。」

「那麼……你呢?」

華玉看向大明,沒發覺自己話語中傳遞出了一絲的不捨。

「我?我只是路人,只要路途未盡,自然是繼續一直的旅行下去。」

「那你旅行的意義何在,究竟又在尋找著什麼?」

「我在找人。」

「找人?」

「對,我在找尋……『傳說中的廢人』。」

大明對著華玉豎起大拇指,臉上露出著大大的笑容。

「嗯?」

華玉頭微微側向一邊,心理的疑問更沉重了。

莫非………這個人,腦子壞掉了不成?

清晨,大明和妖狐及少女隱身於樹下,看著華玉帶領著一批人漸漸遠去。

「抱歉,要妳擔上這個惡名了。」

大明歉然的對妖狐說。

讓華玉出面宣稱是她救了大家,除了黑影的事情外,其他一概不予提起,這樣一來妖狐女子自然就被宣染成極惡的妖魔。

「無妨,妖魔對人類來說都是一樣的,就算多記上一筆也無所謂。更何況我不殺人類,也只是出於一個承諾,並非我對人類具有好感。」

說著,妖狐轉身離去。

「看來,多了一個脾氣古怪的同伴呢。」

因為妖狐傷勢未好,也不知要去何處,而大明也是漫無目的的亂逛,兩邊便暫時的走到了一起。

這時少女狠狠瞪了大明一眼,扮了個鬼臉後掉頭追上妖狐。

「還有一個難搞的ㄚ頭…………」

妖狐的個性沉默寡言,少女則是有多遠就離他多遠,所以大明極少有和兩人聊天的機會。雖說如此,大明至少還是知道了兩人的名字。

妖狐的名字是「藍綾」,種族是冰狐,少女的名字則是「樂樂」。

經過幾天相處下來,大明發現樂樂很黏藍綾,而且在她面前就跟一般的小女孩一樣天真活潑,總是一副笑的很開心的樣子。

可是在大明面前,就全不是這個樣了。不是板著臉孔,就是一臉戒備的神情,甚至在大明和藍綾說話時,都會惡狠狠的瞪著大明,於是大明找機會和藍綾聊了一下。

「那個………我真的很惹人厭嗎?」

「你別在意………那個孩子,從小就很討厭和男性有接觸。」

「討厭男人嗎,這樣確實無解啊………」大明第一次遇到有這種怪癖的女孩。

這時大明能感到背後一直傳來陣陣刺痛感,不用回頭也知道是那個怪丫頭在瞪著他不放,真是深厚的怨念啊…………

「妳傷應該好的差不多了吧。」

大明看了下藍綾的尾巴,正精神抖擻的高高翹起,毛色也很亮麗,和初時見面時的垂喪黯淡不同。尾巴是妖狐的力量來源,因此從尾巴就可以看出妖狐的身體和心理狀態。

「你似乎對我們這一族很熟悉的樣子?」

從大明第一次抓住她尾巴開始,藍綾就知道這個人對妖狐這個種族有很深的了解。

說實在的,眼前這人每每讓她訝異萬分,不單是他所展現出來的力量,異於常人的價值觀點,就連他隨手所拿出的丹藥似乎也非凡俗之物。

「家裡有隻九條尾巴的(曾經),所以對妳們這一族的多少都會了解一點。」

大明說這話時臉偏向一邊,左手撐著下巴,語氣有些咬牙切齒的。

「九尾天狐!?」

藍綾是妖狐的一員,自然知道九尾階級有多難修煉。就如同龍神對龍族的意義一樣,九尾對妖狐一族自也是意義非凡。

「以前啦………現在只剩三條而已。」

看藍綾反應這麼大,大明反而不好意思了。

「由九尾變成三尾?」藍綾看上去相當疑惑的樣子。

「當中發生過了一些事。」

「可是………已有許久不曾聽說過,有人修練至九尾天狐的境界啊。最近的一則已是千年前的事,只是那媚狐族的女子走的並非正道,而是大量吸取男性的精氣來促進自己的道行,不管人類或妖魔都不放過,最後因為惡行重大被上界關入練妖塔中。」

上界指的是二重天境,是一重天境普遍的稱呼法。

藍綾的形容聽在大明耳裡,感覺還蠻熟悉的。

「那隻狐狸精的名字………該不會剛好就叫做『媚兒』吧?」大明試探性的問。

「難不曾那隻九尾天狐就是!?但是她當年不是被關進練妖塔了?」

「我曾經去練妖塔逛了一圈,發生了點事就順便把她帶了出來。哈哈───」

大明打哈哈笑著,想不到媚兒在天界居然這麼有名啊………

藍綾聽的差點翻白眼暈倒。練妖塔是天界有名的禁地,她出生至今可沒有聽過有人或妖魔進入後還能出來的,可是這個男人說的彷彿是在逛自家後院一樣。

「你這人………到底是什麼來歷呢。」

「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不用想太多。對了,反而是妳,決定接下來往哪去了嗎?」

「這個………我目前也還沒有決定,也許四處旅行看看,最後找個無人居住的山野定居下來吧。只是現在有人在襲擊妖魔和人類,這樣做似乎很不安全,而且考慮到那孩子………」

人類的城市和妖魔的群落照理說是比較安全的地方,可是她的情況偏偏兩邊都去不得。

「只是,那些黑影抓這麼多人類和妖魔究竟是想做什麼呢………」

大明雙手交叉看著天空,奈何一點線索也沒有,實在不好推斷。

藍綾沉思了一下,然後回答說:「我想………是被殺了吧。那孩子除了『修羅之眼』外,還擁有另外一項能力。」

「喔?」

「那孩子………看的到別人的壽命。」

「壽命?」

「嗯,不管是人類、妖魔,甚至山裡面的動物,樹木花草,她都能看到對方剩下多少壽命。」

「這麼厲害!?」

「我也是這幾年才知道的,那孩子隱約能看到別人的生命長短,而且越接近死期越能明顯的看到。我知道修羅血瞳是遺傳自樂樂的母親,至於這種力量……大概是來自樂樂的父親吧,只是很遺憾………樂樂的母親至死都未曾提過關於樂樂父親的事。」

藍綾語氣越說越低沉,大概是回想起了過去的事情吧。直發現大明一直注視著她,這才恍然回神說:「抱歉,有些離題了。」

「我記得在村子裡發生那件事的前一晚,樂樂從村子採買食物回來時曾經問我過,『藍綾,為什麼村子裡的人都快要死了?』。當時我就知道村子會出事,但沒想到是發生這樣的事情。」

如果藍綾所說的屬實話,那麼被抓走的人類和妖魔不就…………

因為那數量實在相當可怕,就算是大明這見慣大場面的人也不由的感到不寒而慄。

不知不覺間,大明心裡冒出一個很荒唐的念頭。

這件事………該不會和那三個傢伙有關吧…………

或許是因為他太在意三聖靈,遇到事才會變的這麼疑神疑鬼,但是這念頭一在大明心裡生根,就越來越讓人揮之不去。

「看來還是得調查清楚才行………」

大明想了又想,決定把這事調查清楚一點,至於廢人……也只能碰碰運氣了。

「藍綾,妳說妖族因為那些黑影的事,目前正在大舉遷移是吧。」

「嗯,沒錯。因為分散居住太過危險,大家傾向於搬到群落集體行動,就連不少慣於獨來獨往的妖魔也為此放棄了地盤。」

「那麼能不能請妳帶我到附近最大的群落,我想將這件事打聽的詳細一點。」

「可是………大多的妖魔並不歡迎人類,尤其是這種敏感的時候。」

「不要緊,去了以後再做打算吧。」

見大明如此堅持,藍綾也就答應了。眼前這個人類與她所認知的人類並不同,藍綾倒想看看這個人類能做到怎樣的地步。

在一個國家裡,有屬於人類的土地,也有屬於妖魔的土地,雙方在一種難以言喻的默契中共存著。雖然雙方難免衝突的存在,但整體來說依然是維持在一種平衡的狀態之下。

不過因為近來大規模的誘捕事件,雖然人類世界還尚未察覺,但在妖界卻早已是風聲鶴唳。尤其近兩年來大規模的妖族移居,當中難免會騷擾到人類的土地,因此更進一步引發了雙方的衝突與對立。

所以大明在此時說要到妖魔的群落去,藍綾本是非常不贊成的。

妖魔和人類一樣都有自己的都市,稱之為群落,不過群落卻遠不及人類的都市繁盛。這是因為大多的妖魔都擁有自己的地盤,不然就是獨居性格,群落的產生卻是因為弱小的妖魔為了尋求保護,而投靠強大的妖魔漸漸聚集起來的,這就是群落。

「這附近最近的群落……應該就是風之巢吧,那是一個大群落,由一隻活了數千年的風屬妖龍所統治。在妖魔裡,它的作風算的上是溫和了,就去那裡試試。」

既已決定目標,大明一改先前的悠閒作風,開始積極的趕起路來。

他讓藍綾和樂樂乘坐毛羚,自己則從乾坤袋裡拿出一輛重型機車,發動引擎狂飆在後。

狂吼的排氣管讓毛羚受到了驚嚇,正用著前所未有的速度奔跑在前。

「你騎的那是什麼怪物?」

藍綾一手壓著頭髮,同時滿臉驚慌失措的看著那個發出陣陣怒吼的鐵骨怪物。就連一向很不屑大明的樂樂,這時也是睜大著眼睛好奇的看著。

「怪物嗎?哈哈哈───」大明催了油門幾下,以機車的咆哮聲來回答。

我表現的是不是有些開朗過頭了………

大明納悶的想著。

進入妖魔的地盤後,大明感覺到妖魔很明顯的增多了起來,所以他們行進的速度也跟著放慢了起來。雖然走在樹林內看不到,但是大明知道樹影後面有很多隻眼睛正盯著他們看。

藍綾橫掃了樹林一眼,向大明解釋著說。

「這些只是低等的妖魔,真要比喻起來應該就像是動物的存在吧。它們的智力與實力並不高,在弱肉強食的法則之下,容易被上位妖魔給驅使,所以光憑我所散發出來的妖力就足以讓它們不敢輕舉妄動。」

人類……,是人類啊…………。殺!殺了他們。

雖說有藍綾的妖力壓制,但是大明還是很明顯的能感覺陣陣惡意從對方的身上傳來。

「看來妖魔和人類之間真的是互不相容啊…………」

大明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想的太過天真了也說不定。

「前半段路還好,但是越靠近風之巢,那裡居住的妖魔就越強大,我不敢保證我的妖氣能震攝住它們。」

藍綾側坐在騎獸上撥弄著頭髮,同時身後的尾巴隨著騎獸的動作左右搖擺著,完全沒把四周藏匿的妖魔看在眼裡。

「妳在妖魔裡面算是很強了吧?」

大明想如果不是有藍綾在,這麼多的妖魔恐怕已經撲上來了吧。

「我?我想還好吧,妖界裡比我強大的妖魔多的是,只是它們都隱而不出而已。修練到我們這種境界,照理來說都很少理會外界的事物了,而是一心一意的潛心靜修,期望有一天能窺伺天道。」

「聽起來,和人類一樣啊。只是既然追求的東西都一樣,為什麼妖魔和人類會如此難以相容呢?

一重天境的修仙風氣很重,大明想像這種隱世不出的高人應該也很多吧。

「其中原因有很多吧。就拿人類來說,也不是人與人之間都毫無摩擦的。而且人類還有一項特質,就是無法容忍與自己不一樣的存在。」

大明聽到後立刻低頭嘆氣,他還真的找不到話反駁。

所謂的風之巢,是一片荒涼且寸草不生的山谷,只有一座高大的石山聳立在其當中。

「這就是群落嗎?」

大明覺得和自己的預想相差好多。他本來覺得就算比不上人類城市的規模,至少也會像鄉鎮一樣吧,但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整片荒地。

「人類用石頭來築起城牆,你認為妖魔會不用任何手段來保護自己嗎?群落外通常會有一層妖術結界的保護,以避免讓人類發現到,所以不能讓人類知道群落的所在,這是妖界共通的禁令。」

「那妳還帶我來?」

「因為你幫過我一次。況且雖然我討厭人類,卻不討厭你,所以請你不要背叛我的這一份信賴。」

「妳突然這麼說也………」

藍綾的話讓大明有些詫異。因為這女子平時都冷冷淡淡的,沒想到對自己卻是這麼的看重。

隨著他們幾人靠近,突然四、五個體格龐大的妖魔憑空出現,好像穿透了什麼東西過來。

「我當是誰呢,原來是一隻小狐狸啊。」

說話的是一隻獨眼的妖魔,外型近似人型,體格壯碩,高約大明的三倍以上、紅皮膚,手上扛著一把比大明身材還粗的鐵棒。

那顆比大明腦袋還要大的眼珠在藍綾身上繞啊繞的,然後轉到樂樂和大明的身上,然後眼瞳陡然徒增數倍。

「妳居然敢帶著人類到這來!妳難道不知道妖界的禁令嗎!?妳拋棄自己的族人也就算了,現在妳居然連整個妖界也要出賣!」

「我們只想見龍王一面,此外沒有其他的意思。」

對方的階級只是守門的妖魔,因此藍綾也沒啥太認真應對的興致。

此地的統治者正式名諱為「龍空大王」,雖非正統龍族出身,但客氣點的會稱呼聲「龍王」。

「別傻了!大王是你們想見就見的嗎。別說要見大王,你們今天連活著離開的可能都沒有。」

藍綾的回應則是冷冷的轉頭後退,在經過大明時淡淡的丟下一句。

「是你想要見面的,所以你自己處理吧。」

「唉,我可是個愛好和平的人,非要這麼動手動腳的不可嗎。」

大明嘴上雖這麼說,實際上卻是在扳動著手指,臉上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只要打倒它們就好了吧?」

妖界裡強者為尊,一切靠實力說話。大明清楚若要用和平的交涉管道,對方大概連理都不理吧,如此依來想和對方交涉,唯有靠實力迫使對方出面了。

「你這個人類,居然敢在妖魔的地盤上這麼囂張。」

感覺到身為妖族的尊嚴被汙辱,獨眼妖魔抓著鐵棒狠狠地朝大明當頭砸下。

忽然間重重的「碰」了一聲,地面上出現了一個坑洞,不過這卻是被大明給踩塌出來的。大明未躲未閃,直接以右手掌接住鐵棒這一擊,力道傳至腳下時連地面都承受不住,可見力道之大。

「喔喔喔!力氣果然還真不小捏。」

大明笑了一下,左手握拳收攏,然後右手用力抓扯鐵棒讓對方失去重心,接著一記左鉤拳往上揮出。拳頭狠擊妖魔下顎,讓妖魔先是高高的飛起,然後重重的落下。

「不行啊,重看不中用。」

大明搖了搖頭,對方比他所想的還不禁打。

「只是一個守門的小兵,你能期望它有多高的戰鬥力。」藍綾站在樂樂身旁,以防有人會藉機攻擊過來。

其他妖魔起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怒吼著衝了上來。

「這樣的話力道不好拿捏啊。」

大明揀起獨眼妖魔先前落下的鐵棒,耍了兩下後擺出棒球擊球架式,接著猛然的一棒揮出。

首當其衝的妖魔仗著體格飆悍,也想學大明剛才那樣空手接下鐵棒,但轉眼就與身後的妖魔一同化為遠方天際的流星。

「飛的可真遠呢。看來還是太用力了,失敗。」

說著,大明三兩下的就將其他妖魔全給打飛出去。

「就這樣而已?」

大明揮舞著鐵棒,看來打的並不過癮。

「不,才正要開始呢。」

隨著藍綾的話語落幕,大批的妖魔穿過結界出現在大明眼前。

「這樣才對嘛。對了,順便幫我拍些照片當紀念。」

大明脫下外袍,裡面穿的是專為這種幹架場面而準備的勁裝打扮,並且順手把數位相機丟給了藍綾。

這幾天來大明一路上相片可沒少拍,就連藍綾也學會怎麼用了。因為樂樂從不給大明好臉色看,所以大明也只能叫藍綾去拍樂樂了。別看藍綾都冷冷淡淡的,對這玩意好像還挺有趣,總是抓著樂樂一陣狂拍猛拍。

「我們就來算看看,究竟要幹掉多少小兵,幕後的大魔王才會出現呢。」

大明抓著鐵棒一陣揮舞,頓時天上又多了不少流星出現。至於藍綾只是在原地散發出妖氣,讓試圖靠近的妖魔都凍的跳腳。

不過再怎說,大明這趟前來不是為了挑起戰爭的,若開殺戒就不好了,因此下手還是很「節制」。

但在妖魔眼中,那可就不同了。

眼前笑瞇瞇的人類男子,在妖魔眼中看來,實與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魔無異。

在大明身邊倒下的妖魔越疊越高,簡直都像是座山了,而且數量還在持續增多中。不管多麼強悍的妖魔,和大明照面後就是一擊倒下,從沒有例外。

突然間大明不知道碰到了什麼東西,在身上「碰」的一聲爆炸開來,炸的大明灰頭土臉的。

「喂!那邊的,打架時用飛行道具太過分嘍。」

大明左手指著遠方一群拿著圓筒物體的妖魔小隊,然後右手將鐵棒用力擲出,立馬將那群妖魔橫掃的東倒西歪。

最過分的人是你吧………

所有的妖魔都在心中一同垂淚著。


幸福 於 2007-09-21 08:22: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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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六十九 神雷

「不行了,又有一百個被幹掉,快去通報大王。」

大明此刻勢如破竹,不管調來多少妖魔都抵擋不住。負責守衛的妖魔無奈下,只好趕緊差人去稟報統治風之巢的龍空大王。

打著打著,大明感覺自己好像穿過了什麼東西,眼前的景物立刻變的迥然不同。

原本荒涼且一無所有的山谷,現在立滿了像丸子串一樣的石柱建築物,石柱內部鑿空,作為妖魔居住的巢穴所在。除了地上跑的外,在天空還有會飛的妖魔再盤旋著。

「結界被突破了!現在沒事幹的傢伙全去給我阻止敵人。」

對於突然有人類突破結界闖進,整個群落裡的妖魔都鬧的沸沸揚揚的,對於大明的攻擊自然也就更加激烈。

藍綾和樂樂則隨步在後。她們倆從頭到尾都沒有出手,唯一做的就是偶爾拿著相機拍幾下大明,其他則都是去拍風景去了。

「讓開!你們這群廢物,居然讓人類闖了進來,那還養你們這些傢伙做什麼。」

這時一隻牛頭妖毫不客氣的踹開擋路的妖魔,一路衝到大明身前才停下。

其它妖魔看到這隻牛頭妖時都顯的很懼怕,很自動的往兩旁退縮分開,這時也漸漸的沒有妖魔再上前去攻擊大明,眾妖魔只是將大明幾人給團團圍住,都等著看牛頭妖的下一個動作。

「它們是『執法隊』。用以維護群落秩序與施行律法的菁英組織,是直屬群落統治者的衛隊,在群落中權力只僅次於統治者,當然,連實力也是。」

藍綾在大明身邊做出解釋。

大明發現在牛頭妖後面還跟著四個妖魔,其中一個外型與穿著和藍綾很像,狐耳白尾,只不過那個妖魔是個男性,而且還是長相十分俊美、纖細的美男子,不過尾巴只有五尾之數。

那名男妖狐看到藍綾後顯的十分詫異,隨即往前衝了一步站出來。

「藍綾!是妳嗎?」

「白洵………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就連向來冷冷冰冰的藍綾也稍稍的皺起了眉頭。

「你們認識?」

大明覺得現在這時機好像不是他出場的時候,便收手退到藍綾身邊,不過藍綾對他的問題沉默不予回答。

「藍綾………我一直在找妳。」

大明摸了摸下巴,兩人看來似乎關係非淺啊。

「白毛狐狸,讓開!這裡不是給你敘舊的地方。」

牛頭妖伸手推開白洵,然後手上的長柄巨斧重重地在地上頓了一下,接著開口對大明說。

「人類,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跑來風巢撒野,莫非是欺我妖族無人不成。」

「我只是有些事想請教龍王,會這麼做完全只是出於自衛而以,我願為我的無理致歉。」

「那好,就用你這條命來賠罪吧。」

說著,牛頭妖鼻孔一陣噴氣,然後低頭朝大明衝了過來。

一般的牛頭上是兩隻犄角,但這傢伙腦袋上卻是三隻犄角,且還成尖錐狀,看上去感覺就特別的兇惡。

那牛頭妖衝到大明身前時卻突然止步變招,右手將拖行著的長柄巨斧借力揮斬了一圈。

對方將衝擊的力量與離心力全轉換到巨斧上,大明根本連想都沒想就立刻躍起避開,那種攻擊可不是用肉掌就能擋下的。

牛頭妖似乎早已知道大明會躍到上方,揮斬一圈後改為雙手持斧,暴喝一聲後縱起,將巨斧由下往上斬。

「盾!」

大明右手一劃,光罩擋住了巨斧的攻擊,兩者撞擊之間擦出燦爛的火花。

牛頭妖這擊雖然沒傷到大明,但卻將他連人帶盾打飛到更高的地方去。

「嘖!」

牛頭妖落地後鼻子猛噴氣,對方才的攻擊顯然很不滿意,於是握緊巨斧準備等大明落下時發動第二波攻擊。

「飛的可真高………」

牛頭妖那擊的反彈讓大明直沖雲霄,連整個群落的面貌都可以看在眼底。

「不過這角度可真好。」

大明從口袋拿出另外一台數位相機,並順手拍了兩張。

「接下來嘛………」

那個牛頭妖不但力氣大,戰鬥技巧也很精通,不虧是群落裡的二號人物,看來不好應付呢。不過不打倒對方的話,那個所謂的龍空大王就不會出面吧。

這樣的話………稍微,給對方一點壓力吧。

「這招,可是會有點粗暴呢。」大明雙手擺出一前一後的姿態。

自從知道有這種玩意後,大明就一直很想找機會試看看。雖然他符籙法只是初學,但乾坤八劍可是熟的很呢。

太玄上清符籙版的乾坤八劍(天帝專用),「震雷落地」加「離火燎原」演化式…………

「神雷!」

雷光一閃,大明化身奔雷從天而降。

這招式已非劍技那般將能量外放,而是改將能量包覆在自己身上,形成攻防一體的戰鬥姿態,應用起來也更為多元化。

而符籙法只是觸發高等應用式,基本原理大致還是跟乾坤八劍一樣的,所以大明才能稍微使用這法術。

牛頭妖原本守在地面,準備在大明落下時給他一個驚喜,但沒想到等到的卻是一道落雷,這時吃驚的人反而是它自己了。

「可惡!」

牛頭妖將長柄巨斧高扛至頭頂上,看起來是要硬擋。

「這一下……會很過份喔。」

藍綾面無表情的拍了兩張,然後揮手散發出妖氣來怖下防禦。

「所有人立刻離開現場!」

妖狐白洵也立刻發出緊告,但奔雷瞬間即至,結果有說等於沒說。

奔雷在直接命中牛頭妖後「轟」的一聲產生大爆炸,然後反捲起沖天的火柱,威力直接襲捲周圍百公尺範圍。除了有一定實力的妖魔外,其他團團圍觀的妖魔在第一時刻就被暴風吹不知哪去了。

火柱散開後,只見大明一手掐住牛頭妖脖子,並將它高高舉起。只是牛頭妖身材比大明高大許多,因此下半身還拖行在地上。

「怪……怪物。」

牛頭妖全身傷的動彈不得,只能勉強從喉嚨間擠出幾個字眼。

「喔,我能把你這句話當成是誇獎嗎。」

大明笑了笑然後將手鬆開,牛頭妖碰的一聲等在地上。

從四周的情況來看,似乎只發揮出「震雷落地」與「離火燎原」不到半成的威力呢。看來果然要把太玄上清符籙練上手,才能將這招式完全發揮出來…………

「我只是有些事想找龍王談一談,並不是來打架的,可以停手了嗎?」大明一臉笑容可掬的說。

所有人都被你幹掉了……你還真敢說。

眾妖魔有志一同的想著。

以白洵為首的執法隊個個露出如臨大敵的神態,思索著要如何應對這前所未有的強大入侵者。

「讓他進來───」

突然,渾厚且具威嚴的聲音在整個群落回盪著。

「這就是龍空大王嗎…………」大明看向群落最高處的石山。這傢伙很強啊,光散發出來的氣息感覺就直逼雷鳳那一層級的存在。

「那麼,可以麻煩你們帶路嗎?」

大明對著白洵等人說,同時從藍綾手上接過外袍穿上。

白洵等人互相看了看,雖然在它們的立場上極不甘願這麼做,但是龍空大王已經下了命令,它們個人的意願就已是無關緊要了。在這座城裡,龍王說的話就是一切,這是鐵則。

「我帶他們去吧,你們留下來善後。」

白洵和其他人商量一下後,最後做出了決定。

「那麼幾位,這邊請。」白洵突然變的很有禮貌的在前為它們領路。

既然龍空大王開口,那麼他們此刻就是龍王的客人,人與妖魔之間的對立也只能先放一旁,他們的生與死只有龍王能決定。

白洵帶著大明幾人來到石山的上層,直到一座大門前才停下腳步說。

「龍王就在裡面,請進。」

大明想都沒想,直接就推開大門走了進去。

藍綾本來也要跟上,但是開門那一霎那間裡面所散發出來的妖氣讓藍綾遲疑了一下,這時白洵突然抓住藍綾的手腕。

「藍綾,不要去!妳不知道龍王的可怕。」

「可怕啊………,或許吧。不過那個男人,可是披著人皮的怪物呢。」

藍綾輕輕甩開白洵的手,拉著樂樂一起走進門去。白洵在門外躊躇了一會也跟了進去,必要時龍王或許會看在自己的面子上放過藍綾吧。

在大門後面是一座寬大的殿堂,殿中有一座約十公尺高的巨大石像,外型是龍首人身,盤坐在寶座上的樣子,而且石像正不斷散發出驚人的妖氣。

「不愧是群落的統治者,好可怕的妖氣。」

就算向來淡莫的藍綾,此刻也不禁留下了冷汗,樂樂則是緊張的握緊了藍綾的手。

然後,石像說話了………

「人類,你敢來我的地盤上撒野,我想你自己也該有所覺悟了吧。」

這聲音和語氣與大明方才在外所聽到的一樣渾厚,倒是大明回應的語氣輕鬆的簡直像是在跟老朋友說話。

「啊,那件事等下再說吧,我有點正經事想請教。」

等下再說………

白洵聽到這句話簡直快暈了,這個男人難道是腦子壞了不成!?眼前這位可是妖界赫赫有名的龍空大王啊!,為什麼藍綾會跟這種腦袋不正常的傢伙走在一起。

「喔?我想不通,此刻有什麼事情會比讓我殺了你更重要。」

白洵一聽大為緊張,他知曉龍王殺機已動,這麼一來能不能保住藍綾就很難說了。

「這件事可能關乎到妖界存亡,您認為重不重要。」大明臉上看來似乎很有把握的樣子。

石像沉默了一會,然後才開口說:「說吧,人類。」

「嗯……在此之前我想請問,對於近年來四處捕捉妖魔和人類的隱藏勢力,您知道的有多少。」

「你……代表人類而來?」石像有些遲疑的問。

「不,我不代表任何任何一方。只是我個人對這件事感到好奇,想調查個清楚而已,如果真要說我代表誰嘛………」

大明舉起左手,食指直指上方。

「你是天上之人!?」

石像的話語有些顫動,連藍綾和白洵看向大明的眼神也都變的不同了。

「不完全是,只是有些關係罷了。」

大明笑了笑。

他知道自己這麼大剌剌的打進來,不管怎樣對方可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的,若想和對方好好的談,把上面的名頭搬出來可管用多了。反正他來此之前就已和夢無涯聯絡過,她說就算把天宮的名號亮出來都無妨,天宮方面自會全力支持。

當然,大明也不想動不動就抬出天宮來壓人,不過只要耍點故作神秘的小手段,一樣能有同樣的效果。至於事實,就讓他們去猜吧,反正自己打死不認。

「那件事所引發的後續效應太多,如再讓妖魔和人類之間的紛爭繼續擴大下去,恐怕雙方都不樂意見到吧。」

「你說你是天之來人,可有什麼憑證?」

「這個……沒有。」

大明撒謊,若要證據的話不是拿不出來,只不過不想拿而已。如果真的將他和天宮掛上鉤,以後要甩掉這名字可會很麻煩。

「那憑什麼讓人相信你的話。」石像指責道。

「說的也是呢………。那麼,就讓我們用妖界的方法來處理這事吧。」

大明拉開架式,挑釁的意圖看起來非常明顯。

「那、那個白痴!」白洵忍不住叫了出來,這傢伙居然想挑戰龍王。

「不過在此之前,讓他們先出去吧。你是個很強的傢伙,或許我沒辦法手下留情呢,波汲到他們就不好了。」

這個人到底是傻的可以?還是真正有這個實力呢?

白洵發現自己有些看不透這個人類了。

石像的反應則是突然散發出妖氣,如同暴風一般將白洵、藍綾和樂樂三人吹出大門外,然後將大門緊閉上。

「人類,現在已你所願,拿出你的實力吧,否則下場只有死。」

「不勞費心了,我可從沒打算死在這種地方。」

大明明白這傢伙很強,隱藏實力只會自討沒趣,看來還是得用到絕的力量。

感覺到大明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力量,石像的型態忽然間也朦朧了起來。這石像本來就是妖氣物質化後的東西,現在龍王收起這層表象,顯然也是要開始認真了。

至於勝負如何,除了當事者知曉外,這件事始終不曾向外透露過。


「藍綾………這些年來妳過的可還好。」

既然藍綾沒有立即的危險,白洵也就立刻回復了冷靜。而藍綾跟樂樂,由始至終就不曾真正把大明當成同伴看過,自然臉上也就不會出現擔心兩個字。

「還不錯,倒是你為什麼會跑來投靠風之巢,族裡發生了什麼事嗎?」

冰狐一族性情淡漠,但骨子裡卻相當高傲,不可能會依附其他妖魔存活下去。

「因為………我們也被襲擊了。」白洵臉上露出了一絲的悲傷。

「被『那個』嘛………」藍綾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那些黑影。

「大多數的族人都被抓走,就連族長也是,不得已之下我只能代理起族長,帶領剩下的族人投靠龍王。」

「那個老頑固終於也死了嗎………」對於自己父親遭遇不幸的消息,藍綾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反應,就像是在聽一件事不關己的消息一樣。

「藍綾,回來吧!妳才是真正的族長繼承者,現在族人非常需要妳。」

「自從我拋棄族人的那一天開始,冰狐一族就已經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了。」

「就為了一個人類,値;得嘛!」白洵伸手抓住藍綾的肩膀,不料這時從旁一個踢擊將他的手給踢開。

「樂樂,不要這樣。」藍綾將有些怒氣的樂樂抓至身後。

「白洵,過去的事已經過去。現在冰狐一族的族長是你,你也完全有這個能力。」

藍綾說著的同時,大門被打了開來,並且大明拍了拍手從中走出。

「你居然沒事!?」

白洵詫異的看著大明。

除了左手的衣袖碎裂外,大明身上居然連一絲傷痕也沒有。

「你們龍王人挺好的,被手下留情了,哈哈。對了,你叫做白洵是吧,龍王要你進去一下,他說有事要交代。」

白洵看了大明幾眼,然後快步走進大門內。

「你贏了?」藍綾看了一下大明。

大明笑了笑說:「這個嘛……秘密。」

「龍王。」

白洵進門後走到石像前,將手擺在胸口前行禮。

「白洵,交代下去,那個男人從今以後是風之巢的賓客,有任何需要你都必須全力協助配合。他要調查的那件事跟你負責的是一樣的,就由你去跟他詳談吧。」

龍王的聲音威嚴雖在,但話語中似乎多了一分頹喪。

「是!」

白洵雖是應承了下來,但內心卻是浮起了疑問。

莫非………龍王輸了!?

心裡想歸想,但是白洵卻不敢問出來,隨後便退出殿堂去。

當白洵退出後,殿堂的大門也就自動關上。

「初始者嗎………」

龍王的聲音在殿堂內迴盪著。

它這種妖龍是龍族旁支,而不管天界和人間的龍族,起源只有一個。

方才那場戰鬥,是他輸了。可是大明卻提議就當沒這場事情發生過。

「你是一個統治者,需要保持威嚴的存在。而我只是個過路的路人,輸贏對我來說並沒有任何的意義。」

白洵出去後,便對著大明幾人說:「現在幾位是龍王的客人,請隨我來,我會安排幾位休息的地方。」

說到這,白洵不免又看了下大明,這個笑的像白痴的傢伙真的有能力打敗龍王嗎?

「休息倒不用,我想了解目前你們收集到的情報就好。再怎說這裡也是妖族的地盤,最近發生了不少事,我想很多妖魔都不歡迎人類吧。」大明邊走邊說。

「實情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既然龍王已經下令,在風之巢的勢力範圍內,沒有妖魔敢對幾位動手的。」白洵解釋道。

「我不是這意思。總之我在這,很多人心情都會不好………」大明搔了搔頭髮。

「很罕見呢,人類居然會考慮到妖魔的心情。」白洵覺得有點出乎意外。不過這個人說這話時倒底是真心,還是偽善呢?

大明想了說:「嗯……也不是這麼說,意思應該比較接近避免招惹麻煩吧。」

「那麼,請隨我來吧。」

原來,還是為了自己啊………

白洵表面不動聲色,帶著大明幾人來到下層的一處房間。這裡看起來像是會議室的地方,圓形的房間內環繞放著的寬大的石椅,正中央則放著石桌。

「關於你想查詢的那件事,其實早幾年前妖界就已經聯手開使調查,風之巢就是由我來負責這件事。」

當眾人都坐好後,白洵開始做起了解說。

「在目前能追查到的紀錄上,最先傳出妖族被襲擊的,是西方的國家。」

西方啊………

這字眼立刻讓大明聯想到二重天境西方的動亂。事情都是從西邊開始發生的,看來有必要走一趟。

「那些傢伙起初只襲擊獨居習性的妖魔,後來漸漸的連小型聚落的妖魔團體也不放過。至於人類方面,雖然不知道它們是如何造成國家動亂,但我們確實觀察到它們在搜捕難民。人類和妖魔兩邊此刻都為了自保再逃命,混亂中雙方起衝突的機會自然大為增加,雖然我們已經盡量管束妖魔這邊,但遺憾的情況並未見好轉。」

「有試著和人類的國家談看看嗎?」大明發問說。

這點白洵很快的予已否決。

「那種事不是我能決定的。況且……我也不認為人類的國家會想要和妖魔坐下來談話,他們根本連這種東西的存在都還不知曉。」

「在我們來此之前,有人類的村莊被襲擊了,我想它們的存在也很快的會傳遍人類的世界吧。」大明將青苗村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果然,作風變的非常強硬,以往它們可是很小心不讓人類發現的,現在卻變的毫無顧忌。說實在話,我們這陣子也發覺它們變的十分激進,就連較小型的群落也傳出被入侵的消息。」

「簡直就像是餓瘋的野獸啊………」大明喃喃自語的說。

「不過話說回來,那些黑影究竟是什麼東西?」

大明想了想,那黑影感覺跟他們來天界時所遇到的夜虛很像,只不過大小差太多了。

「我們把這些吞噬活物的黑影稱為『噬影』,它們本質似妖,卻又不是妖,由於未能捕獲實體研究,所以我們了解的並不多。」

「那些傢伙被抓住時會自爆,勸你們還是別打這念頭。」大明補充了一下。

「會自爆………」

白洵這時倒很認真的用筆在紙上記了下來。

「除此外,還有哪些關於它們的訊息嗎?」

「它們在影化時物理攻擊對它們產生不暸作用,只能以非物理的攻擊方式予以反擊,但這些傢伙可是很狡猾,實際上擁有硬質化的物理攻擊能力,對戰時要特別小心它們出暗招,通用招式是貫通性的刺針攻擊,以及粉碎性的槌擊,當然,硬質化後的部份物理攻擊就行的通,不過很堅硬就是了。不管影化或物質化,每破壞一點黑色物質就能削弱它們一分,不過我想這些傢伙智力頗高,身體裡應該有個思考的核心才對,只要能找出這個要害,我想往後對付起來也應該更為容易。」

大明說了一大堆,可是白洵依然很有耐心的一一記下。

「非常感謝,這當中部分資料是我們還尚未掌握的訊息,對於往後對抗噬影會有很大的幫助。慚愧,雖然我們自很多年前就開始調查,但所獲得的資料卻遠不如這次的多。」

「那麼,你們有沒有試著從別處著手查詢。被抓走的人類和妖魔數量相當的可觀,姑且先不論死活,總要有個地方來安置他們吧?」

「這點我們也想過,只是很遺憾,目前並未查出什麼可疑的消息。」

大明和白洵討論許久,甚至於搬出一大堆卷宗來查閱資料,到最後樂樂都靠在藍綾身上睡著了。這時白洵看到後便說:「時間已經很晚了,我還是幫幾位先安排休息和用餐的地方吧。」

大明看了看樂樂,於是便點頭答應了,況且白洵手邊的資料並不是一時半刻間就能了解完的。

不料在晚上,白洵卻突然跑來敲大明的房門。

「這麼晚了,有事嗎?」

「抱歉,不過我想和你談談有關藍綾的事。」

「進來吧。」大明開門讓白洵進入。

房間裡,大明正用露營用的小瓦斯爐燒開水準備要泡麵用。

因為這裡的飲食,該怎說呢………實在是讓他不敢恭維,活生生的小蟲、生鮮的動物腦隨和血肉。雖然大明不是沒過過野人的生活,但是盤子裡的小蟲用著芝麻大的眼睛咕嚕咕嚕的看著他,大明就算再強也下不了手。

倒是藍綾和樂樂對此習以為常,一點都不介意的樣子。

「請問這是?」

白洵看見桌上有個鐵塊正冒著火,而且上面還有個鐵水壺在冒煙著。

「只是消夜而已,你要不要一起?」

大明行李裡面泡麵可不少,雖然詩函和無痕、美幸都很反對他吃這種東西,不過一個人在外還是泡麵方便啊。

「不用了,請自便吧。」

白洵臉上只是客氣的笑了笑。就如同大明不習慣這裡的飲食習慣一樣,白洵也不知大明要吃的是啥玩意。

「你跟藍綾,好像是同一族吧?」大明一邊斯開醬料包,一邊看著白洵問。

「嗯。請問,你跟藍綾很熟嘛?」

「不!完全不熟。」大明很直接了當的回答。

「呃?」大明這麼直接的反應,讓白洵錯愕了一下。

「我們只是途中半路相遇,請她帶我來這而已,此外就沒什麼了。」

「這樣啊………。那我能不能請問你遇到藍綾時,她過的是怎樣的情況?」

「這種事問當事人不就好了?」

說是這樣說,但是大明想到藍綾那副冷冷的樣子,也不像是會閒話家常的人。

「就是藍綾什麼也不說,我想問也無從問起。」白洵樣子有些無奈。

果然………

「你似乎很關心藍綾呢。」大明越來越覺得兩人關係非淺。

「因為……她曾經是我的未婚妻。雖然她最後選擇了離開了族人,但我總是放不下她。」

大明有些意外,不過不是因為未婚妻三個字,而是妖魔之中也有這麼純情的男人呢。

「那藍綾為什麼要離開族人?」大明蠻好奇的,依藍綾那種性子,發生了什麼會讓她這麼衝動行事的事情嗎?

「因為……她愛上了一個人類。」

嗯,有點像肥皂劇,不過還是能接受。啊,開水滾了………

「而且還是個女人!」

這時白洵終於忍不住爆發,整個人陷入了失控的暴走狀態………

「咦?」

大明陷入了石化狀態。


幸福 於 2007-09-21 08:2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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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七十 雙弓關

「做什麼一直看著我。」

一大早起,藍綾就一直感覺到大明的視線在自己身上流連,到最後終於有點受不了,反冷冷地瞪了一眼回去。

「不!沒什麼。」

大明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轉頭當做什麼事也沒有的樣子。不過不一會,大明又用眼角偷偷的瞄著藍綾。

看不出來這女人平時冷冰冰的,思想卻這麼前衛呢………

妖魔與人類相愛在這裡本就是為人所不容的一大忌諱,更別提女女相戀了,這是更為驚世駭俗的事情,要說出去會嚇死人吧。

也難怪白洵會有那種反應,昨晚他暴走之後,大明那個房間可是全毀了呢,還有他的宵夜………

別看白洵外表斯斯文文的,就算天塌下來也是一副淡然無事的樣子,這種人一但抓狂起來可是非常恐怖呢。

不過想想也是,如果詩函無痕丟下他,兩個人LOVELOVE去的話,自己的反應大概會比白洵還要誇張吧。

今天早上因為白洵有事要處理,大明等人便自己打發時間,在群落裡四處逛著。

大概是白洵已將龍王的命令傳下,又或者是大明昨天幹掉眾多妖魔的舉止震攝住了它們,這裡的妖魔眼神雖然依舊不友善,但卻沒有一個敢像昨天一樣圍上來的。

本來大明是不怎想出門的,不過白洵再三跟他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在加上他那間房間被破壞的實在是不能住人了,準備新房間需要點時間,大明也只能先出來溜溜。

由於白洵有事在身,因此他派了另外一名妖魔來替大明幾人領路。這個人昨天大明有見過,曾和白洵他們一起出現,也是執法隊中的一員。

妖魔名為夏璇,女性,種族是血翼妖鳥。

夏璇的穿著像是比基尼泳裝的樣式,不過布料上當然多了點。這是因為她外表雖與人類無異,但是雙臂自脥下到手掌末端都有一層約二十公分長的紅羽,背上生有一對羽翼(不過平時會隱藏起來),臀部還有長長的尾翼,所以通常的衣物並無法穿著。另外夏璇在額頭間有一根細細長長,白中帶紅的血羽,羽毛尾端還捲捲的,聽說是她們這一族的獨有特色。

和藍綾一樣,她們外表都是像人,卻又不是人。或者該說,大多數的高等妖魔,外表都是類人型的存在。

與精怪這種由動物或草木修煉製成人型的體系並不同,高等妖魔一生下來就是這個模樣,不過其中有些妖魔擁有一種名為「返祖」的變身技巧,那才是妖魔戰鬥力完全爆發時的真正姿態,但這能力要在某些特定條件達成下才會覺醒,而且因為每個人所需求的條件都不同,是個非常稀有的能力。

不過和藍綾的冷艷美不同,夏璇給大明的感覺嚴謹又精明幹練,但是臉上永遠是一臉公事化的表情。如果需要笑時,她會笑;需要悲傷時,她會悲傷,什麼樣的場合就掛著什麼樣的表情,而你唯一看不到的,就是她真實的自己。

在某方面來說,比起向來就是冷冷淡淡的藍綾,這種人的心思還更難去猜測。

「想不到還挺熱鬧的。」

雖沒有都城那樣的繁華,但妖魔的群落裡也有商店的存在,整條都是店面的商街自然成了聚集人潮的所在。

「妖魔的世界裡使用晶石來作為貨幣,這種晶石裡含有能量,用途相當廣泛,不過使用一段時間後就會枯竭,因此越大塊的晶石越有價值,這是上天賜與我們妖族獨有的禮物。」

夏璇手上拿出一塊血紅的晶石介紹著。

大明接過一看,光握在手中就能感覺到石頭裡含有很強的力量,這種石頭雖然沒有水晶那般晶瑩剔透,但卻有一種內在的光輝散發出來,和名貴的寶石相比絲毫不遜色。

「在人類的世界裡,這種東西很少見呢。」

大明曾在都城的市集曾經看過這種東西,當時那塊大小還不如大明手上的一半,但價值卻比市集裡最貴的騎獸還高。

「那些都是人類從我們妖魔這邊搶奪去。,晶石是以妖力轉化出來的純能源物質,只有妖魔能製造出這種東西,所以人類獵殺妖魔其中一個原因就是為了這個。」

在妖魔體內有個近似於晶石的存在,用來積存妖力,被稱為「核」。核的大小與精純代表著一個妖魔的強弱,所以努力修煉核就成了妖魔終生的目標。不過在修練過程裡,有時候會出現妖力超出核所能容納的範圍,這時候妖魔會將多餘的妖力轉化成結晶以備不時之需。

這種純粹能源的結晶,在回復靈力的效果上比任何藥物都快,而且用途還十分廣泛,例如先前攻擊大明的妖氣炮,就是以這種晶石做為能量來源。

聽到夏璇對於人類的指責,大明只是笑了笑,然後將手上的晶石遞還給了她。

「不管人類或妖魔,以利益為前提而不顧他人死活的,在團體中恐怕都不在少數吧。況且妖魔在本能慾望上的追求遠比人類還要強烈,我相信這種事發生在妖魔身上應該會比較多一點。」

「因為你是個人類,所以才有這種言論出現。」

夏璇些微抬高了下巴擺出高姿態,顯然不滿意大明的論調。

「我可是單純的就事論事啊。若妳能拿出不同的觀點來解釋,我倒是很樂意聽看看。」

「哼!」

夏璇悶哼一聲,倒也沒接口下去。

「想從世界上完全消彌掉這種事是個夢想,或許該說是妄想。說句難聽點的,紛爭所產生的競爭意識同時也是整個世界的進步來源,雖然最後的結果很難說是好是壞,所以為什麼我們不能用比較正面的態度去面對抵抗呢。天,不會救人,人只能救自己啊。」

「你這個人很實際呢。」夏璇這時終於撇了大明一眼。

「是嗎?但我覺得,有時有些妄想也不錯呢。雖然我話說的很現實,可是我終歸希望妖魔與人類間能和平相處,盡管我沒有能力去去改變現況,但是我可以將這個願望放在心裡,如果有一天,當每個人的心裡都懷有這個願望時,那麼願望不再只是願望,而就變成了一種真實。妳不覺得抱懷著這種夢想活下去,是件很浪漫的事嗎?」

「我覺得……你真像個白痴呢。你說這種話,難道不會覺得自己很矛盾嗎?」

「矛盾,或許吧。我認為做人啊,心中絕對不能捨棄掉夢想,但同時卻又必須能理解到所謂的現實才行。」

「那麼………我也能擁有夢想嗎?」

夏璇似乎有些被大明的話給動搖了。其實不只夏璇,藍綾和樂樂此時一雙眼睛都盯著大明不放,只是大明沒有發覺罷了。

「如同種子一般,把希望放在心中,然後相信它會成長茁壯。我們能做的這樣就夠了,不是嗎?」

這時大明笑了一笑,可夏璇反出奇的臉紅了一下。

「這個,時間不早了,我們快回去吧。」說完,夏璇顯得有些慌張的跑掉了。

「她怎了嗎?」大明有些奇怪的看著夏璇遠去的身影。

藍綾慢慢踱步到大明身邊,邊撫弄著頭髮說:「看樣子……她有點喜歡上你了呢。」

「咦!不會吧!?」

「真是個沒有自覺的男人………」藍綾搖了搖頭後便離開了。

「爛人!花花公子!女人的敵人!」樂樂對大明做了個鬼臉,然後跟著藍綾跑開了。

這ㄚ頭從哪學來這麼多詞彙…………

大明起先愣了一會,接著懊悔的蹲在地上。

「該死,我話這麼多做啥。」

不過話已出口,這時大明說什麼也沒用,只能深深的嘆了一口氣。

還是早點離開的好吧………

事情都是從西方而起,想來有必要去西方查看看。至於那「傳說中的廢人」,大明至一重天境後已經快十天,卻連一點線索也打聽不到,看樣子真只能單純碰碰運氣了。

說到這個………

原本蹲在大街上沉思的大明突然跳了起來,讓週遭的妖魔都嚇了一大跳,紛紛擺出防禦的架勢,看來大明昨天的表現讓它們有了相當深的顧忌。

「或許,天帝留下的魂玉會知道些什麼吧………」

這天,白洵一直忙到很晚才出現。

在晚上用餐的時候,白洵在夏璇的陪同下一起出席,只是臉上看起來似乎很疲憊的樣子。

「抱歉,今日實在是因為太忙了,若有招呼不周的地方還請多多擔待。」

「發生了什麼事嗎?」

大明知道他這樣一個外來客,問這些話似乎很不妥當。不過從白洵的神情來看,應該是發生了很嚴重的事吧。

「嗯,有一批要遷移來風之巢的妖族和人類起了衝突,雙方死傷非常慘重。目前看來,很可能會演變成群落和人類國家之間的全面戰爭。」

龍空大王目前是半隱居的潛修狀態,除非是很重要的事,否則一般都是不出面的。因此群落裡大大小小的事,現在多半交由白洵來處理。

「事情居然演變的這麼嚴重………」

大明這下可鬱悶了,他無權無勢,根本沒有能力調解這麼大的紛爭,除非以天宮的名義出面調停。但那時候,素心可能要直接要他把天帝的位置給接了吧,否則名不正言不順的。

「可這件事的重點在於,有妖魔看到了『噬影』出現的蹤跡。」

「你是說………那些東西故意挑起妖魔和人類之間的戰爭?」

「我想是的。衝突過後,妖魔和人類兩邊都有不少人失蹤,現在雙方都認為是被對方擄走的,事情可說越鬧越大。」

「混水摸魚可說是它們的專長呢………」大明點頭說,果然像是那些黑影會用的手段。

「妖魔這邊我會鎮壓下來,而人類那邊我也會試著交涉看看,總之這場戰爭絕不能打。如果是要和人類堂堂正正一分正負,這我會很支持,但被陰謀操控出來的可笑戰爭,雙方死的人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這點我絕不會讓它發生。」

「那……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

大明發覺白洵比他所想的還了不起。既然如此,自己再不採取行動的話,好像就說不過去了。

「在這方面,我確實是有件事想請托的。」

「說吧,只要我能做到的。」

「在南方大國『翠綠之境』,因為近來人類與妖魔間紛爭變的相當激烈,因此有許多人類國家準備聚在一起商討如何應對,我想人類國家是否要對群落出兵,也將會在這次會議上做出結論。因此我想請你代表妖魔方面參予這次的會議,對人類做出解釋和釋出善意,只是現在妖魔和人類之間的情況很不樂觀,這趟行程恐怕困難重重,況且人類世界能不能冷靜下來聽妖魔說話還是個問題,就算到了翠綠之境,會受到怎樣的對待也是很難說。」

說實在的,白洵知道這趟行程要成功的機會十分渺茫,但是大明的來歷相當神秘,如果他真的是天上之人的話,這件事也只有他能辦的到了。

「硬闖群落後,接著換人類大國嗎…………這樣我不出名都不行啊。」

大明摸著下巴想,而且翠綠之境………這麼巧。

「當然,這件事本就是異想天開,你不答應也是正常的………」

「不,這件事我答應了,因為我有事也要去翠綠之境一趟。只不過事情成效如何,這個我就不敢保證了。」

「只要你願意幫忙,這點我就很感激了。」

說著,白洵立刻又起身離開,準備著手處理使節團出訪的各種準備,桌上的餐點連一口也沒有吃,看起來還真是天生的勞碌命。

「白洵,在這裡是個很了不起的人吧。」大明看著夏璇問。

「嗯,因為龍王已經漸漸專心潛修不過問外事,現在群落裡的事多半是由白洵來處理的,而且都做的非常好,大家都把他看成是龍王將來的繼承人。」

「那個人……從以前開始,就一直是個非常可靠的男人…………」

藍綾低聲唸著。聲音雖然很小,不過大明還是耳尖聽到了。

然而這麼優秀的男人,最後愛上的卻是只喜歡女人的女人,這個問題終歸是無解啊。

想到這,大明不禁為白洵嘆了一口氣。只是低頭時,剛好看到桌面上滿滿的「生猛」大餐。

今晚,還是吃泡麵吧………


關於出使方面,考慮到妖魔和人類目前的現況,白洵和大明一致認為人數越少越好,可以的話大明認為自己一個人上路就可以了。只是他對妖族認識並不深,這樣要代表妖族去說話,說實在自己也感到沒什麼說服力,所以最後白洵讓夏璇陪同大明走這一趟。

不會吧………

大明當場傻了。

「夏璇是我的得力助手,也是風之巢的重要幹部,對目前的現況都很了解。而且她的學識相當充分,善於藏匿與追蹤,絕對能夠幫的上忙的。」

「不,我不是那個意思…………」

此外,夏璇也就算了,大明不懂幹麻藍綾和樂樂也要跟來。

「既然妳的族人在這裡,留下來有個照應不是很好?」大明疑惑的問。

「當初是我選擇將族人拋棄,你認為我可以厚著顏面留下來嘛。」

「但我想白洵並不會介意這種事。」

「就是因為白洵,所以我才更需要走………」

大明看了藍綾一下,忽然明白了藍綾的用意。若讓她留下來與白洵日夕相處,這才是害了白洵吧,因為藍綾知道自己是不會接受他的。

「只是,幹麻要跟著我走?我們這次是要到人類的國家去,不光妳,就連樂樂處境也會很危險吧。」

話說兩人之間連同伴關係也稱不上,也沒有共同目標,大明實在搞不清楚藍綾冒險跟著自己要做啥。

「我有我自己的理由。」說完,藍綾就不再做任何解釋。

果然,像是藍綾風格的回答呢………

大明頓時一陣無力感湧上。

為什麼自己來到天界後,還總是被女孩子給包圍呢。

雖然裡面一個是女同性戀,一個討厭男人,一個讓人搞不清楚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不過話說回來,樂樂這麼討厭男人,該不會是因為藍綾的影響吧?

總之,兩天後,這麼個全由怪人組成的隊伍,背負著妖魔與人類的未來出發了。

翠綠之境是一重天境南部最大,也是最神秘的國家,而且也很遠………

從風之巢出發的話,一直往南走,途中大約需經過兩、三個國家,就算有騎獸幫助,保守估計也得要二十天以上,而且這還是指馬不停蹄的急行軍狀態。

「可是,我們這樣走不會太慢嗎?搞不好等我們到達後都散會了。」大明針對此點發出了疑問。

「放心吧,那會議訂在兩個月後舉行,我們有充足的時間能趕到。」

夏璇這時回答了大明的問題。

這女人臉上永遠都是一副公事化的表情,讓人猜不透她心裡在想什麼。所以關於藍綾說過夏璇喜歡自己的話題,大明便當她是一時的玩笑話,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這樣的話,我們得先去買幾匹騎獸才行。」大明看著自己原先的騎獸說。

現在那傢伙跟樂樂和藍綾可親了,連自己的話都不怎愛聽,讓大明實在很想踹它個幾腳。不過部份騎獸本來就是妖魔的一種,或有其血緣關係,而且妖魔比起人類更接近野獸的存在,所以更容易與動物相處。

只是妖魔使用的騎獸身上通常帶有很濃重的妖氣,帶到人類世界去會引起麻煩,因此大明打算到了人類城市再另外購買,此外藍綾和夏璇也都必須變成人類。

藍綾是狐狸精,變身與媚惑之道是天生的本領,而且也在人類世界居住過一段日子。夏璇是特務出身,經常變化成人類到人類國家打探消息,因此她們對於如何偽裝成人類而不被認出來很有心得。況且她們兩人外型本來就與人類相近,只要隱去某些特徵並將妖氣收斂,一般人類就很難辨別出來。

至於樂樂那ㄚ頭就更不用說了,她本來就是人類,只要修羅血瞳的力量不發作的話,一切就好說。

在快接近人類的領地時,藍綾和夏璇都改換成人類的穿著打扮。

「不管穿幾次,總是覺得人類的衣服好礙事。」

藍綾還好,只要將尾巴隱去就可以了。但是夏璇就比較麻煩,平時的清涼打扮本來就很便於行動,現在突然要包的緊緊的,身上隱藏起來的紅羽得不到舒展,總是有一種沉重的壓迫感。

「忍耐一點吧,妳真穿那樣到人類的地盤上,不把妳當成妖女抓起來不可。」

就算在大明那個世界,也沒有女生穿著內衣就在街上跑的。應該,沒有吧………

「接下來,我們要往哪走。」

大明看著夏璇,這次行程都是她來負責的。

「先往南走,我們去雙弓關。那裡是丹陽南部的最大城,同時也是丹陽的出境關卡。」

「但是路引要怎辦?」想到這個大明就有點傷腦筋。

路引就像是身分證明之類的東西,用來證明你是哪國哪州的人士,像出入這種國與國之間的邊境關卡,或是被官兵盤查時都需要用到。若像華玉那樣的修行者,則多半是用代表師門的令牌來做為身分證明。

不過這的世界修行風氣很重,天下門派何止千千萬萬,旁人又怎可能完全記住,先前只有大明一人時,還可以推說自己是剛下山的修行人,這樣旁人多半不會予以為難。只是如今身旁帶著幾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再用這套未免就說不過去了。

「我這有些從人類身上拿來的路引。如果真的行不通,到時我們就改走妖魔專用的路徑。」

就算是人類設立的邊境,也不可能把整個國家給圈住。人類有人類的路,妖魔也有妖魔自己的路。然而考慮到可能被噬影襲擊的危險,走人類的官道似乎比較安全一點。而且有些獨居的妖魔很不歡迎自己的地盤有其他妖魔進入,到時還可能弄出不必要的麻煩。

「那些人類……該不會是………」

「被下等妖魔襲擊的商旅,當然已經全都是死人。反正這東西他們已經用不到,就物盡其用吧。」

夏璇的這個回答,真的讓大明很不舒服………

雙弓關,是在兩座高山之間築起的關卡城市。傳說兩側的高山頂上有手持神弓的天將駐守,守護著雙弓關世世代代的安全。

因為雙弓關與都城那種商業城市的地理環境不同,雙弓關往南是綿延數百里的荒原與沼澤地,裡面會住著什麼東西誰也不知道,往北是古老且勢力龐大的妖魔群落「風之巢」,所以此地向來屯駐重兵把守著,是個充滿肅殺之氣的城市。

像大明他們幾個離開妖魔的地盤後,在人類的領地上不時可以看到輕騎兵在四處巡邏著。

「戒備真的很森嚴呢。」

大明他們看到當然是能躲就躲,因為這種人類和妖魔地盤的交界處,通常一般人是不敢靠近的,所以他們一行四人自然顯得特別可疑。

「最近發生的事弄得兩邊都神經緊繃,只看底線什麼時候會爆發罷了。」

感受到這麼凝重的氣氛,大明第一次感到身上所託付東西的沉重感。

雖然戒備上十分森嚴,但是大明他們卻比想像中還要容易就入城,連盤問都免了。大概是因為戒備的對象是妖魔,所以相對對人類方面就鬆散了下來吧,況且他們普遍認為不會有妖魔傻的跑來這種地方,就像不會有人類沒事跑去風之巢送死一樣。

雙弓關並非以商業為主城市,聚集在這裡的大多是準備要出入關口的商旅,雖然有經濟活動的存在,但是不如都城那樣的商業城市熱絡,不過大明他們需要的騎獸在市集上還是找的到。

雖然大明想坐看看官方租借的騎獸,不過考慮到往後的行程,還是自己準備好比較方便。

「有一隻朱翼,兩隻雲霄,目前能用的只有這些。」

大明繞了一下市集,發現能派上用場的騎獸很少。可能的話,大明想盡量多買一些騎獸,路上好輪流替換著趕路。

朱翼,超高速型飛行騎獸。相傳是神鳥的後代,外表是白裡帶紅的巨鳥,雙翼拍打與飛行時會留下朱紅的光跡。

雲霄,高速飛行騎獸。外表是長著翅膀的灰白色飛馬,喜愛在雲層裡玩耍,固冠以雲霄之名。

這兩種都是高檔騎獸,價錢上當然也會讓人高血壓。

「要長途移動,還是每個人都有一頭騎獸才好,這樣才能避免增加騎獸的負擔。我看先買下來吧,到達下個城鎮後再做打算。」

夏璇想了一下回答說。她是妖鳥一族,必要時可用飛行姿態跟著,暫時還不用擔心這點。

「那我去買嘍,妳們在這等一下,還有……自己小心點。」

從進城後,藍綾等三人立刻就成了城內眾人目光的焦點所在,不管走到哪老是一堆人圍著看,大明的擔心也不是沒有理由。

最後大明帶他們到一處茶館裡等候,並再三交代不要惹事後才離開。

「藍綾,他們幹麻一直盯著我們看。」

因為修羅血瞳的關係,藍綾從不帶樂樂到人多的地方,再沒被這麼多人包圍注視的經驗下,樂樂顯的相當不安。

「別理那些人。」藍綾態度依然冷冷冰冰的,對周圍的人看也不看。

「ㄚ頭,乖乖的吃東西吧。」

這時夏璇從桌上拿了一塊餅塞到樂樂嘴裡,然後靜靜的打量起藍綾。

關於藍綾的事,夏璇從冰狐族那有聽過一些。畢竟幹諜報這行的,八卦是必備的條件,情報收集的越詳細對自己越有利。

雖然一路上夏璇都有意無意的找藍綾搭話,無奈對方都不採理她。

這女人………可不好搞呢。

樂樂被周圍的人看的有點火氣,但是藍綾告誡過她生氣是不好的,所以樂樂也只有洩憤似的啃著那塊餅。

這時,突然從旁伸出一隻手搭上了藍綾的肩膀。

「好漂亮的小姑娘呢。」

說話的是一個武林人士打扮的壯漢,身上還帶著濃濃的酒味,看起來喝的很醉的樣子。

「把手拿開。」藍綾頭也不回的說。

可是那醉漢醉的一蹋糊塗,沒聽出藍綾冰冷的話語裡已冒起了殺意。

「穿的這麼騷還裝啥清高。說,哪個院子的,大爺我給妳光顧去,這皮膚可還真的又白又嫩啊。」

藍綾穿的衣服是裸肩式,那醉漢說著居然把搭在香肩上的手,順勢下滑要插入藍綾胸口裡。

夏璇見這樣下去藍綾肯定會殺了這個人,到時不知還要鬧出什麼風波來,於是趕緊要出手制止。不過這時樂樂動作比她快了一步,將桌上一杯熱盪的茶水往那醉漢臉上潑去。

醉漢突然吃痛,便放開藍綾雙手掩面退後幾步。

「清醒一點吧,現在丟人現眼的像什麼樣。」

樂樂有些冷酷的說,臉上的表情完全不像她這年紀該有的。

少女的右眼,此時已有些血紅了。

幸福 於 2007-09-21 08:23: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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