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婚不同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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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3 11:06:00


哦不!因一場車禍,奪走了他最愛的爺爺,
卻還得娶仇人之女,照顧她生生世世,
好,反正只是娶個老婆擺在家裏晾著,
怎知,他與“二奶”度假大演火辣吻時,
她居然臉不紅、氣不喘,
一氣之下,他給自己放個“追妻”假,
假扮人客,點名要她做他的專屬女傭,
凡他要穿的內衣、內褲都得雙手奉上,
更與她玩起躲獵的遊戲,時時來個巧遇,
再騙她一同洗個鴛鴦浴……

 

第一章


  喧擾的鬧鐘聲劃破一室靜謐,被窩裏探出一隻懶洋洋的手臂,在空氣中胡亂摸索。

  隨著鬧鐘聲停止,翦珞知道,新的一天又將展開。

  費了好大一番力氣勉強從溫暖的被窩裏鑽出頭來,此時她的腦袋瓜子仍處於渾沌狀態,迷茫的從床上坐了起來,任由一頭長髮散亂在肩膀兩側,腦細胞開始捕捉昨夜的記億。

  在每一個嶄新的清晨蘇醒,翦珞總要花點時間整理自己。她必須很努力、很努力的提醒,才能記起自己身在何方,以及……已婚婦人的身份。

  三年了,打從她在教堂許下“我願意”那三字到現在,轉瞬間一千多個日子過去了,時間流轉之快速,連她都無法相信自己已經二十六歲了。

  究竟三年的時間有多長呢?

  如果你問翦珞,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回答你,“夠長了,足夠讓一名天真不諳世事的女孩,蛻變成踏實成熟的女人。”

  下床為自己抓過睡袍披上,翦珞有些頭重腳輕的晃出臥室,下了樓梯直直穿過客廳,打開門將外頭丟在地上的早報撿了進去。

  穿著過膝的長袍,赤裸著腳丫子一路走進廚房,隨手將報紙放在餐桌上,她開始動手張羅今天的早餐。

  她從冰箱裏取出果醬、土司跟牛奶,慢條斯理的將土司放進烤麵包機內烘烤,倒杯牛奶放到微波爐裏加熱。

  不一會工夫,她已經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邊攤開報紙閱讀,邊解決自己的早餐。

  報紙上有張偌大的照片,上頭那個帥得過火的男人正是她的老公,也是A市少數幾家跨國企業之一,蒙氏企業的總裁蒙拓。

  三年來,透過電視媒體和報章雜誌的報導,翦珞已經看過他無數次。至於本人呢,則僅只有一次,就在他們的結婚典禮上。

  婚禮是在A市近郊的一處教堂舉行,與會者除了新郎、新娘外,男方有兩位友人出席,女方則只有密友一名。雖男方背景驚人,可場面之冷清,即便是普通人家也相當罕見。

  婚禮結束之後,沒有宴客、沒有蜜月,由司機直接接送一對新人回到蒙家。那是一座位在天母,近五百坪的豪宅。

  新郎蒙拓將底下一干僕傭,包括管家石伯、廚娘石嬸夫婦,以及司機馬叔、園丁小陳、女傭……等了二十口人,全都聚集到一樓大廳,當著眾人的面宣佈翦珞是蒙家女主人的新身份。

  從頭到尾,蒙拓的視線始終不曾與她有過交集,他就像是在交代公事一般,要求所有人尊稱她為少奶奶。在賦予她蒙家尊貴女主人的頭銜之後,便毅然決然走出了她的視線,直至今天。

  接下來的日子,翦珞從原本的滿心歡喜、引頸期待,到後來的失望、落寞,她禁不住開始怨恨起蒙拓的寡情。

  至愛的雙親摔然撒手人寰,感情上又無從寄託,儘管生活無慮又有好友貝綾湘在一旁給予她支持鼓勵,蒙宅裏的人也對她關懷備至,但她仍是頹喪不振。

  曾經有長達半年的時間,她就像一隻失了靈魂的軀殼般,放任自己在冰冷的豪宅裏四處飄蕩。

  直到蒙拓的好友之一——隋安傑的到訪,與她整整一個下午促膝長談,終於為她解開長久以來的心結。

  那天過後,翦珞仔細的對未來做了番規劃,最後決定搬出天母的豪宅,回到位在鳥來的老家,也是雙親遺留給她的惟一產業——一棟兩層樓高的洋房。

  歷經過人生的大起大落,對生命有了全新體認的她以為,富貴名利不過只是轉眼雲煙,日子過得平順便是一個人最大的福份。

  臺灣最高學府畢業的她,毅然拒絕了好友為她引薦到現職廣告公司的打算,反而在鳥來附近找了份工作糊口,過著充實愜意的生活。

  照片上頭的男人眼神銳利、鼻樑堅挺、嘴唇飽滿,臉上的線條棱角分明,任誰看了都無可否認,蒙拓確實是個相當好看的男人,反觀她呢?

  翦珞不由得輕聲歎息起來。

  除了張小巧的瓜子臉和細緻的肌膚較為可取外,她的長相就一如大多數的女人般普通,身材也只是勉勉強強算過得去,更別提她那號稱一六○公分的身高,站在身長一八○、體格壯碩的蒙拓身邊,活像是大哥哥帶著小妹妹似的。

  她看了看手錶上的時間,知道再不出門上班就要遲到了。

  她認命地把報紙折好收妥,對於那樁名存實亡的掛名婚姻,心中早已不敢再有絲毫的非份之想。

  ***

  伴隨著高跟鞋踩在墨綠色磁磚上頭的清脆聲響起,蒙氏企業位在臺北東區的本部大樓裏,出現了一名風情萬種的女人。一襲香奈兒的名牌套裝,將那名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完全襯托出來,舉手投足間儘是得天獨厚的嫵媚。

  櫃檯小姐一見著來人,馬上像只諂媚的哈巴狗,連忙殷勤奉承地起身招呼,“駱小姐您好。”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來人僅是微微點了下頭,高傲得連話都懶得說上一句,筆直的就往直達頂樓的專屬電梯走去。

  望著女人離去的背影,沒有人開口責備她的高傲,對眾人而言,身為駱氏企業總裁的千金愛女,有那種態度仿佛是再理所當然不過,加上她甚至極有可能榮登蒙氏未來的總裁夫人寶座,所以大家對她幾乎是必恭必敬到了極點。

  現年二十八歲的駱縈君小蒙拓兩歲,不單是家世背景足以跟蒙拓匹敵,豔冠群芳的美貌更是讓她和蒙拓兩人站在一起時,宛如金童玉女般搭襯,說他們是郎才女貌可半點都不算浮誇。

  雖說蒙拓從未對外表態過什麼,身邊的女人也是來來去去不曾間斷,但駱縈君的地位卻未動搖過。

  截至目前為止,她是惟一一個能在他身邊待超過三個月的女人,而今兩人在一起已經長達三年了。

  一般預料,蒙、駱兩家聯姻應是指日可待,想必就在不久的將來。

  想想看,同屬A市兩大跨國企業的蒙氏與駱氏若聯姻,那會是何等盛大的婚禮。

  蒙拓的秘書柳珊如一見到駱縈君從電梯裏走出來,立刻迎了上去,“駱小姐,今天怎麼有空來呀?”聲音是佯裝出來的熱絡。

  對於年輕有為、英俊多金的總裁,柳珊如其實也有私心,常常利用職務之便擋掉一干企圖勾引蒙拓的鶯鶯燕燕。然而,駱縈君的身份不同!在沒能把握可以獲得蒙拓的青睞之前,對於可能問鼎總裁夫人寶座的駱縈君,她是沒本事得罪的。

  駱縈君當然也不是沒有看出柳珊如的野心,只不過礙於她身為總裁秘書,沒同她撕破臉罷了。

  “剛巧經過,就順道上來看看。”她同樣是噙著張笑臉。

  “嗯……總裁這會正忙著,駱小姐你是要改天再來,還是讓我現在去通知總裁?”柳珊如暗示駱縈君應該識趣的離去!不該再留下來礙她的眼。

  駱縈君豈是那麼容易就被她打發的?

  佯裝未聽出柳珊如話裏的含意,她禮貌的道:“柳秘書,那就麻煩你了。”嘴角揚起一抹挑釁。

  “哪里。”柳珊如僵硬的扯了扯嘴角,“你先坐會,我這就進去請示總裁。”明知總裁一定會見她,可偏就不肯讓她太過得意,以至於並未立刻放行。

  不一會,只見柳珊如臭著張臉出來,外頭的駱縈君則是趾高氣昂地走了進去。

  總裁室裏,蒙拓正審視著幾份報表。

  “拓,你還在忙嗎?”駱縈君婀娜多姿的舉步走向蒙拓,一如往常的拉開他與桌面間的距離,大剌剌的窩進他懷裏。

  “嗯。”蒙拓僅是虛應一聲,並不看她。

  總是這樣,他對她雖然較為寬容,卻從來就不是嬌寵。

  儘管心裏頭感到失望,表面上她仍是強裝出笑顏軟軟的說:“拓,你可不可以休息一下,陪陪我?”拉過他問著的右手環到自己腰際。

  “我這不是在陪你了嗎?”蒙拓略帶不耐地說,視線並未從檔上移開,手掌倒是很習慣性的在她腰部磨蹭。

  “可是拓——”說著她便動手去扳他那張棱角分明的俊臉。

  蒙拓顯然不喜歡她這個舉動,語氣生硬地說:“縈君,別得寸進尺。”

  一見到自己惹他不快了,駱縈君隨即柔聲認錯,“對不起,是我不對,你別生氣。”她委曲求全的模樣,甚是惹人憐惜。

  “算了,下回別再犯就是了。”他的聲調較方才軟了些,卻不是被她楚楚可憐的嬌弱所軟化,而是她對他而言別具另一層意義。

  三年前,蒙拓的爺爺去世時,駱縈君剛巧是他當時的女人,因此對他而言,讓她留在身邊,有著緬懷蒙老爺子的意味。

  眾人不明白這層道理,才會誤以為蒙拓對駱縈君是特別的。

  駱縈君一聽,立即朝他綻放出一朵醉人的笑靨,“拓,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好愛你。”再一次大膽的表白,期待能獲得他對等的回應。

  奈何,他只是一臉近乎自大的平靜應著,“嗯。”

  這不是她想要的回答,“那你呢?拓,你愛我嗎?”

  蒙拓沒有回答她,只是無所謂的笑了笑,滿不在乎的態度加深了她心底的不安。

  為了從他嘴裏取得承諾,駱縈君索性假借父親之名,小心翼翼的試探,“拓,我爸昨天問我,我們什麼時候要結婚?”

  蒙拓在心裏頭冷笑,怎麼他壓根就不記得自己曾開口向她求過婚?更何況,他身份證上的配偶欄,早在三年前便給了那個女人。

  想到自己名義上的妻子,他的心更冷了,“怎麼,駱伯伯是在逼婚不成?”

  聽出他話裏的冷然,駱縈君一驚,“不是的,拓,你別誤會,我爸爸絕對沒有那個意思。”

  “或許。”蒙拓並不置評,話鋒一轉,“畢竟是天下父母心,寶貝女兒的終身大事,有哪個做父親的不急。”

  “拓,你的意思是……”駱縈君眼睛一亮,滿含希冀地望著他。

  “只要你點個頭,多得的是願意娶你的男人。”蒙拓事不關己地說。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駱縈君煥發的神色倏地黯淡下來,“但是那些男人裏頭並不包括你,對嗎?”落寞的垂下眼簾,她暗自在心裏飲泣。

  蒙拓沒有開口安慰她,甚至連句安撫的話都懶得說。

  明白繼續談下去只會惹他不悅,駱縈君識趣地結束這個話題,“拓,你這星期有沒有空?咱們到烏來去度個假。”

  蒙拓當然明白她的用意,很高興她能識大體、知進退,故而點頭答應了她,算是對她的一點獎賞。

  ***

  一看到翦珞從度假村裏出來,把車停靠在對邊馬路的綾湘隨即把頭探出車窗,拉開嗓子叫道:“翦珞!這裏。”她用力朝翦珞揮手,一點也不在乎會引人側目。

  翦珞穿過馬路,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旁的位子,一臉歉然,“對不起,臨下班前被主任給叫住耽擱了一會,等很久了吧?”

  “還好啦,不過就是兩、三個小時罷了。”綾湘發動引擎將車子駛離。

  翦珞當然不可能輕易讓她唬去,瞟了她一眼啐道:“誇張。”

  “好吧,我承認,我也只是剛到不久,這總成了吧!”綾湘無奈地招供。

  “算你老實。”

  “想上哪吃飯?”

  “隨便,我沒意見。”翦珞隨意的回答。

  半個小時後,兩人已經坐在一家氣氛還算幽雅的餐廳用餐。

  “今天怎麼有空來找我吃飯,公司不忙嗎?”翦珞會這樣問不是沒有道理的,對於立志當個女強人的綾湘而言,工作幾乎佔據了她絕大多數的時間。

  綾湘叉了塊牛排放進嘴巴後才開口,“剛結束一個Case,可以輕鬆一陣子。”

  “你喔……”她一副不贊成的口吻,“別老是惦記著工作,小心把身體給搞壞了。”對好友拚命三郎的工作態度,她很不以為然。

  “才不呢,工作是我的精神食糧。”綾湘反駁,“倒是你,還打算在那沒啥前途的度假村窩多久?”明明握有最高學府的大學文憑,卻那麼沒有出息。

  大學時代,翦珞也跟綾湘一樣,對進軍職場衝刺抱持著很強烈的企圖心,怎知,畢業前夕遭逢家庭劇變,緊接著那場倉卒的婚姻又讓她狠狠的跌了一跤。

  消沉了半年,重新振作過來的她,人生態度整個改觀。

  “不、不、不!”她翹起食指在綾湘面前晃動,“我這叫安貧樂道。雖然生活是平淡了些,但至少過得還算愜意。”對於目前的生活,她相當滿意。

  “愜你個頭啦!”綾湘無法苟同她的說詞,“放著月入六、七萬的輕鬆工作不幹,跑到荒山野嶺去賺那每個月區區兩萬五的薪水,還做得要死要活的,我看你根本是腦袋秀逗了。”氣惱自己都不知道念過她多少回,仍無法勸好友迷途知返。

  心知綾湘是不可能理解自己的想法,翦珞無聲的歎了口氣,“鐘鼎山林,人各有志,勉強不來的。”她將一切看得很淡。

  “你跟我談志向?我可不記得你當初的志向是這樣。”兩個人明明說好,要一起在廣告界闖出一番作為的。

  “那是因為我後來的心境變了。”雙親奔然離世讓她理解到,與其汲汲于不可知的未來,不如好好珍惜眼前所擁有的。

  “說來說去,都是那該死的混蛋,瞧他把你害成什麼樣子。”認定好友今天之所以會變得這般“意志消沉”,全都是受蒙拓所害,儘管翦珞自己並不如此解讀。

  “他並沒有害我什麼,相反的,他還幫了我許多。”她認為綾湘使用的字眼太過強烈,“是我欠了他。”為了自己的存在,蒙拓已經有整整三年的時間,不曾再踏進天母的豪宅。

  搬離蒙家已經兩年多,按理說其間蒙拓是否回去過,翦珞應該是不得而知才對,然而她曾答應過疼她的石伯、石嬸,每個月不定時抽幾天空回去吃頓飯,接受他們對她的關心。

  雖然翦珞從未主動詢問過蒙拓的消息,但是只要一踏進蒙宅,蒙家上上下下一見到翦珞,便忍不住要替她抱屈,說蒙拓是如何不該、如何狠心,居然對她不聞不問。

  “不!你什麼也沒欠他。”綾湘反駁她的話,不樂見好友老掛記著那一丁點小恩惠。

  “公平點,綾湘,單就他被迫娶我,為我父母料理後事,便足以叫我感激他一輩子了。”只怪她當初太無知,才會錯將恩人當成仇人看,現在她全都弄清楚了。

  她就知道,每回一扯到那個混蛋,好友總要搬出這些不成道理的話來。

  “那些全是他自願的,又沒人拿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綾湘替她感到不平地道:“你要搞清楚,如果不是他,你今天也不會一蹶不振。”至今她仍不肯正視翦珞心境的轉變。

  說來說去,綾湘就是無法接受她現在的生活態度,老要固執地把她的處之泰然,認作是對自我的放逐。

  “算了,我不跟你爭辯,留給時間來證明一切吧!”希望時間能解開綾湘腦袋裏的頑固因數。

  “你本來就不應該跟我爭辯,你應該要聽我的話,辭掉現在的工作跟我一起發揮所長。”相信以兩人的才華和絕佳的默契,肯定能在廣告界掀起一陣旋風。

  翦珞再也忍不住地拍了下額頭,“你還真不是普通的冥頑不靈耶!”她懷疑綾湘會有想通的一天。

  “彼此彼此。”她反唇相譏道。

  ***

  兩輛流線型積架,一黑一藍前後旋風似地駛進蒙拓位在陽明山上的高級別墅,駕駛熟練的將跑車駛進足以容納五、六輛汽車的車庫,裏頭已停著一輛銀白色BMW的跑車,跟一輛黑色的克萊斯勒。

  從停妥的跑車裏,分別走出兩個西裝筆挺的男人,手上除了一隻黑色公事包外,並沒有其他贅物,兩人並肩走進三層樓的別墅。

  近百坪的房子,一樓除了寬敞的大廳外,還有一間沖浴及不常使用的廚房兼餐廳;二樓是由三間套房與一間近陽臺的起居室瓜分;三樓則是健身房以及溫水游泳池,健身房裏有各式各樣的運動器材。

  當蒙拓離開健身房到一樓大廳時,剛進屋不久的兩個男人已經脫下西裝外套,解下領帶,連同公事包全丟在其中一張義大利進口的沙發上頭。

  隋安傑到吧台倒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到莫書維手上後,也到另外一張沙發上坐下。兩人態度自在,宛如置身在家中一般。

  “又來我這兒避難?”蒙拓睨了兩人的公事包一眼。

  “沒辦法,家裏催婚催得緊,只得包袱收一收,暫時出來透透氣。”隋安傑無奈的說,其實所謂的包袱也不過就是一隻公事包。

  由於三人體格相近,他們倆根本不愁沒衣服穿,加上二樓另有兩間套房,三不五時上門叨擾久了,彼此也都習慣成自然。

  “你還好,只是透透氣,我根本是被逼得連氣都喘不過來了。”莫書維誇大的語氣隱含著無奈。如果不是母親老以眼淚攻勢相逼,他早在八百年前就搬出來住了。

  聽著好友爭相宣洩自己滿腔的抑鬱,蒙拓半點也無法感同身受,“要真喘不過氣來,點個頭答應結婚不就得了。”有必要為了這點小事搞得身心俱疲嗎?

  一句話引得兩個男人爭相撻伐。“你說得是什麼話,要我自願跳進婚姻的墳墓裏?別做夢了。”放棄大好的單身生活讓婚姻給套牢,門兒都沒有,莫書維心想。

  “何止是墳墓,根本就是人間煉獄。”隋安傑不敢想像,在往後的幾十年裏,日日夜夜與同一個女人同榻而眠,那會是怎樣的光景。

  蒙拓卻不以為有那麼嚴重,“不過是一樁婚姻罷了。”區區一樁婚姻壓根束縛不了他。

  莫書維說道:“你當然能說得這般輕鬆,你可是娶了個天底下最寬容的老婆。”充份的維持了婚姻的最高品質——靜悄悄。

  “何止寬容,能對老公明目張膽的出軌視若無睹,簡直就是聖人。”隋安傑再次為翦珞抱屈。

  儘管三年來他與翦珞只照過兩次面,但對於她的明事理,卻留下相當深刻的印象。

  聽不慣好友對她的袒護,蒙拓忿聲道:“我肯娶那女人,對她已經是天大的恩惠了,真要說是聖人,那也該是我才對。”

  每回只要一提到翦珞,蒙拓的口氣便不自覺的沖了起來。

  隋安傑原想再替翦珞說點什麼,莫書維卻以眼神示意他就此打住。

  從蒙拓陰霾的臉色看來,他們就是說再多,他也聽不進去,只是徒增他對翦珞的痛惡罷了。

藍天 於 2015-05-25 08:37:46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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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淨嶺度假村位在烏來一處風景秀麗的郊區,有別於一般的高樓大廈,裏邊的建築物全是以原始的度假小屋模式興建。

  度假村裏約有四、五十棟的度假小屋,每棟占地約為三十坪左右,包含了臥室跟浴室。

  這兒從原始的泛舟、垂釣,到現代的游泳、打球,各式各樣的休閒設施應有盡有。餐廳的美食也是十分多樣化的,中式、美式、法式、日式……各國料理均有提供。

  由於裏頭的享受均為最高級,相對的,它的消費自然也不便宜,除了富商名流之外,普通小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消費得起。

  像翦珞這樣的市井小民,如果不是因為工作的關係,恐怕一輩子也跨不進這一步。

  近來由於天氣較為炎熱,絕大多數的客人幾乎都往游泳池畔聚集,原本負責小屋清潔的翦珞因而被調來支援,這會正穿梭在池畔為顧客點送冷飲。

  剛回到游泳池邊的吧台,明美隨即朝她推來六杯冷飲,“翦珞,麻煩一下,二十七號桌。”

  “好的。”她接過託盤。

  在游泳池的另一端,駱縈君穿著兩件式的比基尼泳裝,柔情萬千地膩在蒙拓懷裏,一同前來的隋安傑跟莫書維則分別偕女伴鴛鴦戲水去了。

  當翦珞將冷飲送到二十七號桌時,只見一雙男女正忘情的擁吻,火辣辣的鏡頭儘管叫人羞赧,但早已見多識廣的翦珞卻是習以為常。她視若無睹的繼續手邊的工作,盡可能在不驚擾到客人的情形下,小心翼翼的將冷飲放置桌上。

  反倒是那名比基尼女郎開口道:“別,旁邊有人哪。”聲音是佯裝出來的嬌羞。

  身旁的男人卻是不以為意,逕自端起桌上的冷飲喝了起來。

  儘管翦珞聽出了女人的惺惺作態,然不可否認的,那點小瑕疵並不影響她的美麗。

  令人驚豔的五官、一頭嫵媚的大波浪,以及凹凸有致的身材,全在都告訴她,眼前的比基尼女郎是個天生的尤物。

  察覺到翦珞眼底的驚豔,女人的優越感讓駱縈君願意放下身段與她攀談,“不好意思,我們太忘形了,沒造成你的尷尬吧?”借機向蒙拓昭顯自己溫順親和的一面。

  “當然不,該道歉的是我才對,是我冒昧打攪了。”翦珞不卑不亢地應對。

  駱縈君顯然對她的回答相當滿意,她笑咪咪的自我介紹,“你好!我是駱縈君,這位是我的男朋友蒙拓。”帶著炫耀的口吻。

  原本不甚注意的翦珞一聽,視線直覺的轉向側對著自己的男子,一認清楚他的臉孔,她表情明顯一怔,但隨即又回復過來。

  會在這裏再次與他重逢,確實是出乎她的預料,不久,她便憶起兩人間的關係定位、蒙拓是她的恩人,於是立刻收拾起臉上的錯愕。

  見蒙拓並未認出她來,她坦然地朝他點了下頭,態度依舊自若,仿佛眼前男人的身份,真的就只是單純的客人而已。

  將翦珞的反應看在眼裏,駱縈君更加滿意了。

  剛才她那一瞬間的怔楞,充份的滿足了駱縈君的虛榮,對於擁有像蒙拓這般出色的男友,加以她並未死盯著蒙拓垂涎這點,則是讓駱縈君更加和顏悅色。

  “我男朋友很帥對吧?”她直言,絲毫不顧忌是否會帶給人尷尬。

  所幸,翦珞是真的心胸坦蕩,“是的,蒙先生長得極為好看,跟駱小姐站在一起像是對璧人,是天生的一對。”

  駱縈君一聽,當下更樂了,嘴角得意的綻放出一朵春花。

  始終不發一言的蒙拓首次正視起翦珞的存在。

  按理說,女人對著他一張俊臉目瞪口呆是十分平常的事,並不至於引起他的注意,但她卻能在短短三秒的時間裏便回復過來,這點倒令他感到非常訝異。

  從翦珞清明坦然的眼眸看來,蒙拓知道她與駱縈君的一席話全是發自真心,並非僅是虛與委蛇的表面功夫。

  由於還有工作要忙,翦珞簡單的表達希望兩人玩得盡興之意後,便一派從容地離開。

  南從游泳池上岸的隋安傑,不經意將視線往蒙拓所在的位置一瞥,剛好來得及捕捉到翦珞正要離去的身影。

  他揪過緊接在自己後頭上岸的莫書維,“阿維,你瞧。”他拇指朝翦珞的身影指了指。

  莫書維忙著掏耳朵裏的水,目光不甚在意的瞟了眼,“冷飲來啦?”他誤會了隋安傑的用意。

  聽到他的話,隋安傑實在很想當場賞他一個爆栗,左手用力鎖住他的頸項將他扯向自己,附在他耳際問:“你看清楚一點,那個正要離開的女服務生,是不是有些眼熟?”

  “我就說嘛,好端端的怎麼會注意起女服務生了,原來……”莫書維聲音裏透露著了然,“小心哪,你的女伴可是在後頭。”提醒好友別見獵心喜。

  如果不是怕驚動別人,隋安傑這會怕是已經動手痛扁他了,“正經點,阿維,你再看仔細。”

  聽出他語調裏的堅持,莫書維不由得收起戲謔的態度,遠遠的打量起那抹嬌小的身影,“是有些似曾相識,但還達不到熟悉的標準。”

  “難道你不覺得那個女服務生長得很像阿拓他老婆?”隋安傑暗示他。

  “阿拓他老婆……”莫書維一驚,音量不自覺放大。

  隋安傑及時捂住他的嘴,“小聲點,你是想向全世界昭告不成?”

  莫書維沒有答腔,他的一顆心全集中在已經走遠的女服務生身上,腦袋則用力回溯當年在婚禮上見到的新娘臉孔。

  儘管久遠的記憶己經有些模糊,卻還不至於讓人忘得一乾二淨。

  半晌後,他不禁道:“見鬼了,還真的有幾分相像。”語氣裏儘是掩不住的詫異,“問題是,她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裏?”堂堂蒙氏企業的總裁夫人在當女服務生?他簡直無法想像。

  更詭異的是,好友居然沒有當場發飆?是故,兩人決定先行回座,再伺機向蒙拓刺探。

  兩人手摟著各自的女伴,一前一後分別回到座位上。

  “冷飲來啦?”莫書維帶點刻意的開口。

  “剛好,我正渴著。”隋安傑隨手抄起一杯冷飲,邊咕嚕嚕喝著的同時,邊悄俏以眼神向莫書維示意。

  不著痕跡地打量著蒙拓與駱縈君,見兩人臉上均無異狀,莫書維開口問:“剛才遠遠的就見你們跟女服務生有說有笑,怎麼,遇見認識的熟人?”

  “怎麼可能嘛!”駱縈君隨即否認,她是位有頭有臉的名門千金,怎麼可能跟個市井小民有所牽扯。“只不過是個送飲料的,隨口跟她聊了兩句。”鄙夷的口吻像是擔心認識女服務生有損自己高貴的身份似的。

  蒙拓眉心微蹙,顯然不是很欣賞她高傲的態度。

  “這樣啊,我還以為是阿拓以前的女人呢!”隋安傑開玩笑的說,兩眼直直的瞅著蒙拓,靜待他的反應。

  駱縈君的反應比剛才又大了些,“別開玩笑了,拓怎麼可能會看上那種姿色普通的女人。”由於不喜歡他們將蒙拓與別的女人湊在一塊,她刻意把翦珞貶得一文不值。

  隋安傑跟莫書維都沒有再搭話,僅是私下以眼神交流,打算先找個機會去證實自己的揣測,再決定後續動作。

  ***

  昨夜,縱然在度假小屋裏跟女人翻雲覆雨了大半夜,但隋安傑與莫書維今天並未睡到晌午才起床。

  撇下仍在熟睡的女伴,從負責度假村人事調度的管理人口中問出翦珞現在在何處,不久兩人便在度假村的一角找著了她。

  盯著那名正在替園圃澆水的女人的背影,隋安傑試探性的喊道:“翦珞!”

  背對著兩人的翦珞一聽,直覺的轉過身來。

  近距離瞧清她的臉孔,隋安傑更加確定了,“翦珞,沒想到真的是你!”他猜不透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

  “你是……”翦珞對眼前的男人有份熟悉感,卻沒能立即認出對方。

  “怎麼,你不記得我了嗎?我是隋安傑啊,蒙拓的好朋友之一,咱們曾見過兩次面。”隋安傑提醒她。

  經他一說,她塵封已久的記憶被掀了開來……

  婚後半年,除了在自己的婚禮上曾與隋安傑有過一面之緣,在蒙宅那回是翦珞第二次見到他。

  他在石伯的帶領下進到大廳,翦珞一聽石伯介紹起來人的身份,隨即對他升起一股戒備。隨著兩人談得愈深入,明白他並無惡意後,那份戒心才逐漸消退。

  兩人談沒多久,翦珞便問:“安傑,我可以請教你一件事嗎?”

  她明白,如果自己不趁此機會將困擾心中長達半年之久的謎團解開,她的心靈將永遠無法得到真正的平靜。

  “當然可以,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對於無辜的翦珞,隋安傑希望能替好友補償她。

  “你知道……他為什麼要娶我嗎?”從他半年來對自己不聞不問的態度來看,翦珞相信,其中必定有著某種不為人知的理由存在。

  只怪她當初太天真,沒來得及細思,這才叫自己陷入當前的泥沼。

  阿拓確實是欠她一個解釋,如今,既然她主動問起,他索性趁這個機會將所有的內幕全攤開來講,也免得她對好友的誤會與日俱增。

  “阿拓的爸媽很早就過世了,他幾乎可以說是由他爺爺一手帶大的。”關於這點,相信嫁入蒙家已半年的翦珞應該明白。“因此,當阿拓的爺爺發生車禍的消息傳來,他幾乎是發狂地丟下一票正在開會的高級幹部,飛車趕到醫院。”

  聽著他的敘述,翦珞並不難想像當時的情景。一如當年的她,在剛接到父母車禍雙亡的消息時,有那麼一刹;那,綾湘也以為她要發瘋了。

  “當他爺爺在加護病房裏醒來,己是車禍兩天以後的事情了,那兩天阿拓寸步不離的守在病房外面,整個人憔悴到不成人形。”憶及當時的惰景,現在想來隋安傑還不免鼻頭一陣酸楚。

  “他爺爺自知將不久于人世,聽聞你父母在那場車禍中雙亡,僅遺下一名獨生愛女的消息,當下便要求阿拓娶你為妻,照顧你一生一世。”

  這便是蒙拓之所以會娶翦珞的原因。

  當天下午,蒙老爺子便逝世了。

  為了完成爺爺臨終前的遺願,不忍讓他老人家在九泉之下死不瞑目,蒙拓縱使萬般不願,仍是在兩家喪事料理完後不久,旋即與翦珞到教堂公證結婚。

  “這之後的事相信你都知道了,我就不再多說。”隋安傑的話到此,算是告一段落。

  她怎麼也沒料到,在自己的婚姻背後,居然還有這麼一段不為人知的曲折在,長久以來對蒙拓的怨與恨,至此全都釋然了。

  翦珞不由得哽咽,“爺爺……他實在沒有必要……”對那名來不及謀面的長者有著滿心的感佩,“那場車禍根本就沒有誰對誰錯。”

  純粹是天雨視線不佳,加上車輪打滑所致,壓根就怨不得誰。翦珞心裏十分明白。

  隋安傑抽了張桌上的面紙遞到她手上,簡單的說了一句,“蒙爺爺一直是個厚道的長者。”說明了他心裏對他的敬重。

  翦珞沒有說話,她早已難過得說不出話來,只是點頭表示贊同。

  半晌,等她總算回復過來,她感激道:“安傑,謝謝你,謝謝你告訴我這些。”

  “哪里,我只是希望你能瞭解,阿拓他不是有意要那樣對你的。”雖說好友的行為實在不該,隋安傑還是希望翦珞能夠原諒他。

  “我明白,從今以後我對他再也沒有絲毫怨懟。”相反的,從此刻起,她對蒙拓充滿了歉然。

  是她欠了他,她壓根就沒有資格恨他,嚴格說來,他才是那個可憐又無辜的受害者。

  同樣痛失至親,自己因而嫁了個有錢有勢又長得體面的丈夫,他卻必須違背自己的意願,娶一個普通的女人為妻。

  是啊,她有什麼資格恨他呢,是她欠了他呀!

  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翦珞決定,從今而後要痛定思痛,努力振作起來,不再一味沉浸在過往的哀傷中。

  隋安傑臨去前,翦珞送他到門口,“安傑,我想托你幫我轉告蒙拓,一旦他找到真心愛的女人,我願意無條件跟他離婚。”

  不意她會有此一說,隋安傑微微一怔,“翦珞,我想你誤會了,我今天來的本意並不是……”他急忙澄清。

  翦珞阻止了他,表情平靜的說:“我明白的,安傑。我並沒有誤會,這席話完全是出於我的真心。”

  定定地審視了翦珞幾秒,“或許你該親自去告訴他。”希望能替這對無緣的夫妻製造點機會。他相信,以她的包容跟無私的胸襟,絕對能化解好友心中的悲痛。

  “不了。”她溫婉的拒絕他的提議,“我想他不會希望看到我的。”

  眼見說服不了她,他只得無奈地掉頭離去。

  儘管允諾會替她把話帶到,但隋安傑心裏十分明白,自己在定是要食言了……

  “怎麼,你忘記了嗎?”

  聽到隋安傑的聲音重新在自己耳際想起,翦珞不得不將心神從記憶中抽離出來,“不,我記得的。”如果不是他那一席話,她可能到現在還渾渾噩噩,自暴自棄地度日,這份大恩大德,她如何能忘記得了。

  “謝天謝地,那就好。”隋安傑說,跟著又開口為她介紹,“這位是莫書維,你應該還有印象才對,你們在婚禮上見過的。”

  是的,在婚禮上男方只有他們兩位親友出席,她記得。

  “莫先生你好,我是翦珞,很榮幸又跟你見面了。”翦珞客套的說。

  倒是莫書維較為不拘小節,“別莫先生長、莫先生短的,你叫我書維就行了。”

  “好的,書維。”翦珞從善如流,“不知道你們今天找我是為了……”儘管已約略猜出兩人的來意,她仍不打算挑明。

  “翦珞,昨天下午,我們在游泳池畔看到你了。”隋安傑直言。

  “嗯,我是臨時被調去支援的。”翦珞說,表情依舊祥和。

  “你送冷飲給阿拓。”莫書維直指問題的核心。

  “是啊,因為人手不足,明美托我把冷飲送到二十七號桌,沒想到居然因此給你們認出來了。”翦珞的語調裏並無任何不妥,只覺得事情十分巧合。

  “翦珞,我們指的不是這個。”莫書維說,重新將問題導回,“我相信你認得阿拓的,為什麼要裝作不認識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既然他剛巧沒能認出我來,我想,也就沒必要去打攪他。”她慢慢解釋道。

  “什麼打攪不打攪的,你是他名媒正娶的老婆,當然有那個權利。”隋安傑叫嚷,對她的說詞很不以為然。

  “不,安傑,對於這樁婚姻,我們彼此都心知肚明。”翦珞不想自欺欺人。

  “還記得我托你代轉的話吧,一旦蒙拓找到真心愛的女人時,我們就會離婚。”

  “見鬼的,你別又把話題扯遠了,我們現在談的是眼前。”隋安傑實在想不透翦珞心裏在想些什麼,她的寬宏大量別說是女人,就連身為男人的自己都有些看不過去了。

  “眼前這樣很好啊,”各自有各自的生活,彼此相安無事,翦珞看不出來有何不妥,“我們原本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如果不是因為那場致命的車禍,根本就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從翦珞的言談間,莫書維總算明白,為何當年隋安傑瞞著蒙拓偷偷去見過她後,回來會與蒙拓發生激烈爭辯。

  確實,翦珞是個好女人,她絕對有資格讓人不由自主的為她抱屈。

  “問題是,你不是應該住在蒙家嗎!怎麼又會出現在這裏!”明白在兩人的婚姻裏,已無他們外人置喙的餘地,莫書維轉而問道。

  “在安傑到訪過後不久我就搬出來了,現在就住在我父母生前留下的房子,因為地點就在鳥來,所以就近便找了這份工作。”

  “阿拓每個月不是有按時給你一筆生活費嗎?”隋安傑不明白,她為何還要過得如此艱辛?

  “有的,我只是不希望生活過得沒有目標。”翦珞很早就知道,自己不適合一天到晚逛街購物的少奶奶生活。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擁有高學府的文憑,為什麼還……”莫書維覺得十分費解。

  翦珞瞭解他們上裏的困惑,因而不等他說完便插話道:“我明白,關於這點,我的好朋友綾湘也是一直耿耿於懷。”她微微停頓了下,思索著該如何解釋才不至於讓他們跟綾湘一樣誤會,“我只能說,商場上緊張的生活步調不適合我。”

  “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幫你安插份工作。”一份輕鬆閒適的工作,隋安傑建議。

  “讓我坐在辦公室裏幹領薪水?”翦珞一語道破,“不!我很謝謝你們的好意。”她將對他們的感激收納在心底的一個角落。“我目前的工作十分充實,過得也很恬靜,這樣就夠了。”

  再一次的,翦珞的回答又讓兩人對她刮目相待。

  現今社會大多數人總汲汲于名利地位的追求,即便是他們也難免俗,然而翦珞區區一名二十來歲的女子,居然能夠自摒于世俗功利之外。

  “你確實是個令人印象深刻的女人。”定定審視了她幾秒,莫書維說,惋惜好友沒能好好把握住她。

  隋安傑同樣是一臉贊同,“放心好了,翦珞,我們會好好替你出口氣的。”表明力挺她到底的立場。

  翦珞卻阻止了他,“安傑,我想請你們答應我,別把今天的事對他提。”她不希望他們為了她和蒙拓鬧意見。

  “為什麼?”他對於翦珞老是分不清楚啥事不該代轉、啥事又該說感到十分懊惱。

  “就這麼保持現狀好嗎?”她進一步向兩人尋求保證。

  見翦珞一臉堅持,兩人只得“暫且”勉為其難答應她。

  ***

  離開淨嶺度假村,各自將自己的女伴送回去後,隋安傑與莫書維片刻也沒多耽擱,隨即又驅車殺去蒙拓位在陽明山的住宅。

  沒多久,蒙拓也回來了,前腳才剛踏進門的他顯然很訝異,兩名好友居然這麼早就回來了。

  “你們坐在這裏不會是在等我吧?”蒙拓隨口說說。

  原以為他們會反駁,哪知——

  “阿拓,我們需要好好談談。”兩人臉上皆是罕見的正經神情。

  明白他們必是有什麼重大的事情要說,蒙拓走到吧台為自己倒了杯酒後,這才就座。

  “說吧,什麼事這麼慎重?”他輕啜口酒。

  隋安傑試探性的問了句,“阿拓,你難道真的對自己的妻子一點印象也沒有嗎?”

  原本心情還算不錯的蒙拓一怔,臉上的線條不由得僵硬起來,“別跟我提起那個女人。”

  “阿拓,光是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你得去面對它。”莫書維也加入勸說的行列,不希望好友被這個疙瘩糾纏一輩子。

  蒙拓神色一沉,“別來掃我的興。”意思再明顯不過,他無意繼續這個話題。

  要換成以前,兩人或許真會就此打住,然而,在發現好友居然連結婚三年的妻子都沒能認出,加上與翦珞一番懇談過後,他們的態度變得十分堅決。

  “阿拓,你明明也知道那場車禍純粹只是個意外,沒有對錯可言,為什麼還要怨恨她呢?她根本是無辜的呀!”隋安傑苦口婆心的勸著。

  蒙拓當然明白那場車禍只是意外,否則他打死也不可能娶她,偏偏一想起往生的爺爺……

  “她無辜?”蒙拓不自覺的提高音量,“那我爺爺呢?他就活該倒楣喪命?”對於自幼相依為命的爺爺突然撒手人寰一事,他始終難以釋懷。

  “公平點,阿拓。”莫書維一掌搭上他的肩膀,“沒錯!你是失去了至愛的爺爺,但她呢?她又何嘗不也痛失雙親。真要嚴格說起來,你還欠了她家一條人命才對。”明知這麼說肯定會激怒他,莫書維卻不得不提。

  “你……”蒙拓勃然變色。

  “難道我說錯了?”他的怒氣並未讓莫書維退縮。

  橫眉豎眼對峙了半晌,蒙拓無言了。

  是的,他心裏其實十分明白,自己根本沒有怨恨那個女人的理由,偏偏,他就是無法控制自己不去遷怒。

  隋安傑和莫書維也沒有再說話,他們只是靜靜地等著,等待蒙拓自行想通。

  正當兩人幾乎要以為已經成功地說服他時,他開口說話了,“不管你們為什麼突然談起那個女人,到此為止,聽到沒有?”他又將自己縮回防護罩內。

  對於他的冥頑不靈,兩人委實感到喪氣,“難道你一點都不好奇,我們為什麼會突然跟你談起她?”莫書維開口,企圖勾起他的興趣。

  “我說了,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蒙拓的語氣比剛才又強硬了些。

  看來不下猛藥是不行了,莫書維同隋安傑使了個眼色。

  “昨天下午游泳池畔那個女服務生,就是你的妻子。”隋安傑以不帶起伏的聲調宣佈。

  正想發飆的蒙拓猛地一怔,楞住了,他遲鈍地消化著耳朵剛接收到的訊息。

  那個女人……他的妻子……

  “現在你應該明白,我們為什麼要跟你談起她了吧!”隋安傑要他明白,這三年來他將自己的妻子漠視到何種地步。

  事情只要一扯到翦珞,蒙拓的思考邏輯就會變得非常偏激,“那女人故意在我面前出現,究竟有什麼目的?”他認定她居心叵測。

  天啊!誰好心拿把刀把他們砍死算了。兩人懷疑要說服這麼一頭蠻牛,無疑是比登天還難。

  “阿拓,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她事先並不知道我們會去那裏。”莫書維不禁感到意外,翦珞對蒙拓的影響居然如此之大,能讓他失去平日的判斷力,“從她熟練俐落的模樣看來,應該在那裏工作有好長一段時間了。”他提示他。

  蒙拓回想起昨天下午,那女人俐落的端著託盤,跟裏頭的服務人員有說有笑的情形,確實不是短時間內所能辦到。

  問題是,她為什麼要那樣做呢?

  一個連妻子長相也不認得的男人,想必也不可能會去注意她周邊有關的事物。

  為了更進一步激起他的好奇心,隋安傑接著透露,“我想你應該不知道,自己的妻子還是臺灣最高學府的畢業生吧?”

  一旁的莫書維也補充道:“專長甚至是現在十分熱門的廣告設計。”

  果然,蒙拓的反應就如同所有正常人一般,困惑的漣漪在心底蔓延,不明白她為什麼放著高薪的工作不做,跑去當個小小的服務生。

  望見好友深思的表情,知道他們已經成功的激起他的困惑。兩人不再多說,逕自起身上樓,暗暗期待他會自行去解開謎團。

藍天 於 2008-03-23 11:0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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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36
發表時間:2008-03-23 11:08:00
第三章


  一整個早上,蒙拓無心於工作,腦海裏想的、塞的,全是昨晚與莫書維他們的那番對話。

  令他想不透的是,自己都已經吩咐秘書每個月匯五十萬元進她的戶頭,為什麼她還要抛;頭露面出外工作?

  對於她在游泳池畔那一閃而逝的失態,現在回想起來,這才明白她並非如自己所以為的,是被他的俊容給懾住了,相反的,她的失常極有可能是因為認出他來的緣故。

  他左手托著下巴,右手指有一搭沒一搭的敲擊著桌面。

  實在是太詭異了,有生以來第一次,蒙拓發現自己仿佛墜入五裏迷霧之中。

  究竟是怎樣的一個女人,能在瞧見自己的老公和別的女人親熱時,仍舊面不改色、無動於衷?

  蒙拓想說服自己,翦珞的滿不在乎不過是變相吊人胃口的另一種伎倆,然而,她眼裏那一片坦蕩卻是怎麼也說服不了他。

  想著想著,他不由得心惰煩躁起來,按了電話上的通話鈕,“柳秘書,你進來一下。”

  不一會,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柳珊如推開門走了進來。

  “總裁,請問有什麼吩咐?”她平日的潑辣精悍已不復見,取而代之的是嬌滴滴的女聲。

  “柳秘書,三年前我吩咐你要按月匯五十萬元進一個戶頭,這件事情你可還記得?”蒙拓劈頭就問,全然無視她的賣弄風情。

  儘管奇怪蒙拓怎會突然問起這事,柳珊如仍是據實回答,“記得,總裁,三年來都是按月給付。”

  既然這樣,那……“戶頭裏的提領情形如何?”蒙拓又問。

  盤桓在心裏頭多年來的困惑,如今經他主動問起,柳珊如總算有機會提出來,

  “三年來我雖然每月都匯錢進去,但裏頭的錢卻分毫沒有被動用過。”

  “有這種事?”蒙拓的聲調微微上揚。

  柳珊如稍稍遲疑了下,才又接著道:“由於這件事實在不太尋常,所以屬下也曾私下跟銀行方面求證過。”對自己的自作主張感到愧赧,“戶頭裏的錢確實沒有被提用過。”

  聽完她的報告,蒙拓沒有再說話,只是把視線調向窗外某一個定點。

  半晌,他背對著她說:“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精心打扮了老半天,心上人卻連正眼也沒瞧上一眼,柳珊如難掩失落地頹然離去。

  ***

  心緒不寧了一整天,終於,晚飯過後蒙拓決定親自回天母的蒙宅一趟。

  睽違了三年之久,再次回到蒙宅,讓蒙拓有種恍如隔世的不真實感。

  一千多個日子裏,為了不想睹物思人,加上那礙眼的女人存在,他選擇遠遠的背離這塊傷心地。

  蒙宅裏景物依舊,除了僕傭臉上全都寫著明顯的詫異,對他突如其來的出現。

  死守著蒙宅大半輩子的石家夫婦,一瞧見蒙拓總算回來了,最是驚喜,“少爺!”臉上的表情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不一會工夫!他回來的消息已經傳遍整座蒙宅,懶散了好些時候的僕傭趕忙全振作起精神,先後到大廳向他問安。

  石家夫婦就不用說了,從頭到尾都守在客廳,半步也沒離開過,而後又進進出出了好些人,裏頭有些是老面孔,有些則是新進人員,蒙拓並不是很在意,他所有的心思全都集中在那個本該出現,卻遲遲未見著人影的女人身上。

  等人全見過了,石伯上前問道:“少爺晚上要住在這裏嗎?”衷心期待蒙拓能搬回來住。

  蒙拓並未回答,他在等待,等待那個困擾了他一整天的女人。

  直到確定所有在宅子裏活動的人全見過了,他才不得不開口,“怎麼,那女人還真不是普通的大牌,我都回來老半天了還不見人影?”他並未指名道姓。

  明白少爺指的是少奶奶,石伯和石嬸不由得面面相覷,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才不至於讓少爺對少奶奶更加痛惡。

  石嬸嘗試著解釋,“少爺你誤會了,小姐她是因為不在宅子裏。”

  不在?蒙拓攏了攏眉毛,“一個女人家這麼晚了還在外面遊蕩?”鄙夷的口吻任誰都能聽出來。

  “不是的,少爺。”石嬸一方面急切的否認,一方面卻又不知道該如何介面才恰當。

  此時,蒙拓一雙厲眼已直直瞅上石家夫婦,容不得他們再有片刻拖延。

  橫豎是瞞不下去了,石伯只得實話實說,“小姐她是因為搬出去住,才會不在宅子裏。”說話時,他邊以眼角留心蒙拓的反應。

  搬出去住?

  原以為這趟回來,所有的疑惑便能解開,但他怎麼也沒料到,等待著他的竟是更多更難解的謎團。

  “什麼時候的事?”居然沒有人通知他!雖然他壓根不在意她是否住在這裏,但對她自作主張違背他的安排一事,卻是滿心不愉快。

  “兩……兩年多了。”石伯怎麼也沒料到蒙拓會突然回來查問此事,禁不住替翦珞冒起了冷汗。少爺面無表情的臉龐,實在讓人猜不透他心裏在盤算地仟麼。

  好個該死的女人,擺明是沒把他放在眼裏,自己前腳才走不久,她居然後腳跟著就溜了。

  “少爺,需不需要我讓司機去接小姐回來?”石伯亡羊補牢的道。

  “你說有這個必要嗎?”蒙拓不置可否地訕笑。

  石伯是個老實人,哪里能猜得出他真正的心意,只能呆呆立在那裏不知該作何回答才好。

  “少爺,還是你今晚先在這裏住下,明天一早再請司機去接小姐過來?”石嬸幫著出主意。

  直到確定了翦珞的行蹤,蒙拓才有心情留意起眾人對她的稱呼。

  “是誰讓你們這麼喊她的?”如果他沒記錯的話,自己當初是要求底下的人喊她少奶奶。

  為免再惹他不快,石嬸絲毫不敢再有遲疑的回答,“是小姐,她讓我們這麼喊的。”

  是她!蒙拓的兩道濃眉攏得更緊了。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太多太多的疑惑讓蒙拓失去了耐性,“為什麼?”他直接挑明問。

  “小姐說她不是少奶奶,等少爺將來找到真正心愛的人,就會無條件跟少爺離婚,離開蒙家。”她將翦珞的一席話照本宣科地說給他聽。

  這番話要是出自別的女人之口,他或許會贊她賢慧識大體,偏偏,說這話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他深惡痛絕的女人。

  “她好大的膽子。”從來只有他拒絕別人,曾幾何時,那個女人居然敢侵佔他的權利?“是不是都還輪不到她作決定。”

  原以為少爺會被少奶奶的一番說詞所感動,沒料到他竟突然發起脾氣,弄巧成拙的石家夫婦當下連忙噤聲。

  不單是石家夫婦,就連蒙拓本人也沒料到,自己居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失控,這結果令他自我厭惡起來。

  向來習慣一切操之在我的他,無法容忍自己有絲毫的失控行為。

  擔心自己會再次因那個女人而失去控制,他隨手抄起進門時脫下的西裝外套,緊抿著雙唇一語不發就要離開。

  石伯見狀連忙問:“少爺,你今晚不住在這裏嗎?”對蒙拓的來去匆匆感到失望。

  “不了,你們也早點下去休息吧!”畢竟是看著自己長大的長輩,蒙拓當然不可能遷怒他們。

  “那等小姐改天回來,我再……”

  “你們半個字也不需要提。”蒙拓截斷他的話。“還有,從今天起,所有人一律稱呼她少奶奶。”

  “但是小……”被蒙拓的厲眼一掃,石嬸隨即改口,“少奶奶說她……”

  “我不管她說什麼,總之這裏還輪不到她作主。”說完便負氣離去,雖然他的怒氣來得實在有些令人莫名其妙。

  ***

  翦珞一聽到門鈐按得如此急促,心中已經有了個底,顯然是有人吞了炸藥。

  “來啦!我的好小姐,行行好,你就別再按了。”翦珞急忙將燒開水的瓦斯關掉,這才掉頭走出廚房。

  門一開,就見綾湘像橫衝直撞的火車頭,怒髮衝冠的駛了進來,整個身軀仿佛是團熾熱的火球,差點將周圍的人給燒傷。

  “該死的!出錢的老闆又怎麼樣,你他媽的還不是靠我幫你賺錢,惹毛我到時候辭職不幹,看你還能 到什麼時候。”一連串粗俗不雅的叫囂聲從綾湘口中吐出。

  光瞧她火冒三丈的氣焰指數,翦珞敢斷言,鐵定是好友口中那個腰際環了個游泳圈、頭頂著地中海的闊老板又招惹到她了。

  其實她很同情那個老闆,畢竟打她長到二十六歲,也沒聽見過有哪個老闆幹得如此窩囊,常常得看屬下的臉色過日子。

  “偉大的創意總監,到底是什麼事惹你發這麼大的細,可否告知一二?”翦珞習慣性的問出口,希望有助於舒緩她的怒氣。

  “何止發飆,那老頭真是愈來愈大膽了。”竟敢背著她自作主張,“還有啊,這事跟你也有關係。”

  怪了,好端端的怎麼會扯到自己身上?翦珞感到十分困惑。

  所謂不在其位不謀其政,現在的她和廣告界壓根就沾不上邊,怎麼會無端被波及到呢?

  “喂,你別光顧著發呆啊,我還等著你發問呢!”會刻意強調,為的就是想引起好友的好奇心,綾湘哪料得到,翦珞竟然自個陷入沉思中。

  “是、是、是,我的好小姐,你是否願意告訴我,你們老闆這次又對你做了什麼呀?”翦珞帶點敷衍的口吻。

  綾湘當然不是沒有聽出,只不過自己此刻急著揭曉謎底,實在沒啥心情去跟她計較。

  “你還記得我前陣子剛完成的那個Case吧?”

  怎麼會不記得,她還來度假村門口接自己下班慶祝呢!“嗯。”翦珞點頭。

  “我花了那麼多心血、費了那麼多精力,幾乎將全部精神都投注下去了。你是知道的,入行以來,那是我最滿意的一件創作呀!”綾湘不斷的跟她強調那件案子在自己心目中的崇高地位。

  “然後呢?”翦珞適時的在她停頓時表露出好奇來,免得又被評為漠不關心。

  “然後?”綾湘的音量突然大了起來,“然後那該死的老頭竟敢瞞著我,偷偷拿我的創作去那家企業競標,還該死的被選上了。”想到接下來一整季,自己都得替那家該死的企業設計廣告,她就覺得一肚子怒火無處宣洩。

  “這樣很好啊!”翦珞發表了她的看法,“你應該高興才對,實在不該為了你們老闆事先未知會你而生氣。”

  “高興個頭啦!”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了誰在抱屈,身為當事人的她居然還不痛不癢,“你可知道那家企業叫啥名字?”

  翦珞可不以為自己有啥神機妙算的異能,“你就直說吧,我哪里會知道。”她要綾湘別賣關子了。

  見好友依舊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綾湘像是要懲罰她似的,慢條斯理的宣佈,

  “蒙、氏、企、業!”她期待著她一臉錯愕的反應。

  但令綾湘失算的是

  “那很好呀,能被蒙氏這麼赫赫有名的跨國企業選上,就足以證明你的才華過人。”翦珞打心裏替好友感到高興。

  聽得綾湘一窒,“翦珞!”她惱得差點揪住好友的耳朵咆哮,“你這個豬頭,大豬頭,你到底知不知道我講的是哪家企業?”

  “知道啊,蒙氏企業嘛!”翦珞和顏悅色的回答。

  “既然知道,那你就該明白我到底在氣什麼。”虧她居然還能平心靜氣的向自己恭賀,實在是令人氣煞。

  翦珞不是糊塗人,她當然明白,同時也對綾湘的固執己見深感無力。

  “綾湘,你該明白,工作歸工作,不該與我的私事混為一談。”心知她是在為自己抱屈,翦珞卻不希望她因此而影響了自己的前途。

  “翦珞,我這麼處處為你著想,你居然還拐著彎罵我公私不分?”自己的好心居然被當成了驢肝肺,綾湘幾乎是暴跳如雷。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翦珞忍不住揉了揉太陽穴。

  綾湘好整以暇地睨著她,挑釁的神情像是在說:喔,那你是什麼意思?

  “好吧,撇開私人恩怨不說,作品能被蒙氏選上,就創作者而言是一大肯定,關於這點你應該無法否認吧?”翦珞決定對她動之以理。

  “是這樣沒錯,但是……”她始終無法忘懷蒙氏總裁的寡情寡義。

  “而且,我也相信以蒙氏那樣大規模的企業,提供給廣告人的創作空間必然會十分寬廣。”翦珞誘惑她。

  同樣是學廣告的,翦珞深知身為一個廣告人,最渴望的就是能一展長才盡情發揮,不受束縛。

  綾湘心動了,氣焰較剛又消彌了些。

  “再者,你是和蒙氏底下的一干行銷執行人員工作,壓根就和蒙拓八竿子打不著一塊。”翦珞點出重點。

  最後,經過她的循循善誘,綾湘退讓了。

  “那好吧,就算是我施捨他好了。”綾湘死鴨子嘴硬。

  “你喔……”明明是撿了份好差事,卻硬要在口舌上逞能,翦珞實在拿她沒轍。

  ***

  一個星期以來,隋安傑與莫書維不時的出現在蒙拓身邊,私底下悄悄留心著他的一舉一動。

  他們在等,等他採取行動,然而,卻遲遲沒等到預期中的結果。

  蒙拓依舊每天上下班,跟不同的女人歡度春宵,生活比前些時候更加放縱。

  面對這樣的結果,兩人終於不得不死心。好友確實不在乎自己的妻子,翦珞在他心裏當真是一丁點份量也沒有。

  他們所不知道的是,蒙拓曾回過天母的老家,並且在那裏失控發了頓脾氣;他們更不知道,他近來之所以頻頻流連於花叢,為的是想借由身邊來來去去的女人,消磨掉翦珞在他心底所燃起的那股日漸鮮明的煩躁。

  像是在跟自己過不去似的,他愈是抗拒著不去想她,她的身影就愈是清晰,到後來,甚至是整個盤據在他腦海中,任憑他如何努力也無法抹去。

  除了蒙拓本人以外,沒有任何人察覺到他的反常。而他,十分厭惡自己的反常,在幾經抗拒無效過後,才不得不去正視它。

  沒有告訴任何人,也未與隋安傑他們先行商量,蒙拓決定自行去面對跟解決。

  按了桌上的通話鈕招來秘書,他吩咐她,接下來幾天他都不會進公司,要秘書把所有的會議行程挪後。

  柳珊如聽了十分訝異,很想問明事情的緣由,卻又礙於身份不便開口,只能由著自己在心底胡亂猜想,暗忖心上人可能是計畫偕同某個狐狸精出國度假。

  所幸,蒙拓接下來的一席話,剛巧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打探的藉口。

  “有什麼急事的話打我的手機,其餘的瑣事交由你全權代為處理,我不想被打攪。”

  “要是有女人來找總裁的話……”柳珊如拐著彎推敲。

  蒙拓一雙厲眼透著洞悉的嚴峻,“難道你連事情的輕重緩急也分不出來?”語調裏有著濃濃的責備。

  她一驚,“不是的,總裁,我是想駱小姐的身份特殊,要是她來找你……”企圖以駱縈君為藉口替自己脫罪。

  蒙拓壓根無意聽信她的托詞,再次嚴詞聲明,“除了公司的事務以外,任何人,包括女人跟莫先生他們,都不許來打攪,聽明白了嗎?”

  在蒙拓的逼視下,她不敢再多言,惟惟諾諾連應了好幾聲後才退出去。

  儘管既狼狽又難堪,然知道蒙拓並不是跟某個狐狸精出遊,甚而連駱縈君也被摒除在外,倒是讓柳珊如安心了不少,心底的妒意總算弭平。

藍天 於 2008-03-23 11:0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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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3 11:10:00
第四章


  早上十點是翦珞開始小屋清潔的時間,主要的工作內容不外乎是臥室與浴室的整潔維護。

  根據長期以來的觀察,她發現度假村裏的客人,多數都會在十點以前陸續離開小屋,開始接下來一整天的活動。

  為了不妨礙到前來度假的客人,翦珞通常會選擇在十點過後,才著手進行小屋的清掃工作。

  小屋均是以英文字母編排,她負責的區域是F開頭的五間。通常在客人住宿期間,只需簡單的維持屋裏起碼的整潔即可,等到客人退房離開後才將小屋徹底的清掃。

  因為不是假日,翦珞負責的五間小屋僅前三間有客人居住。

  以著熟練而迅速的動作,十點半剛過不久,她就已經整理完兩間小屋,這會正站在昨天下午剛有人住人的F3號小屋門前。

  即便確定客人已經出門,翦珞仍是習慣性的敲了敲房門以防萬一,就在她準備推門而入之時——

  “進來!”厚沉而喑啞的男聲從小屋裏傳了出來。

  意料之外的結果讓她怔楞住了。

  按理說她應該先行掉頭離開,等客人外出時再來清理,偏偏,客人都已經開口叫她進去了,又不能置之不理。

  就在翦珞為自己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感到遲疑時,小屋裏頭再次傳來催促的男聲,“進來!”

  基於客戶至上,翦珞只好轉動門把走了進去,“對不起,我是負責小屋清潔維護的工作人員。”她邊進門邊解釋著自己的身份,“因為沒料到裏頭有人,冒昧打攪希望沒造成您的不方便才好。”

  蒙拓一語不發,靜靜地審視著來人。

  嚴格算來,他整整等了眼前的女人幾乎有一個早上之久。

  打昨天下午他特意住進翦珞負責的F區,從工作人員口中得知小屋的清潔時間開始,他就等著她了。

  一走進小屋,映入眼簾的便是臥室,在翦珞的正前方與左手邊分別有一扇窗,床就位在兩扇窗之間的角落。由方才在外頭聽到的喑啞男聲,翦珞判斷裏頭的客人應該尚未起身,視線自然而然的往大床的方向探去。

  果然,她在床上找到了他。

  透過窗外照射進屋裏的陽光,她清楚地認出了他,手裏握著的抹布隨之松落在地板上。

  居然是他?!

  蒙拓赤裸著胸膛,下半身遮掩在涼被底下,整個人慵懶地倚靠在床頭,視線與她交會。

  既驚又赧的翦珞直覺地將視線移開,心裏頭胡亂的揣測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難道是隋安傑他們告訴了他什麼?

  將她的驚惶失措全看在眼裏,蒙拓並未採取行動,他靜靜地等著,等待著她更進一步的反應。

  被他詭譎莫測的眼神看得頭皮發麻,翦珞急急忙忙找了個托詞,“對不起,我不知道您還在睡覺,我看我還是待會再來打掃好了。”轉身就要離去。

  這可惡的女人,居然想逃?在她讓他掉進一堆謎團之後……

  “等一下。”蒙拓開口喚住她。

  翦珞渾身一僵,為他接下來可能說出的話做心理準備。

  “反正我也該起床了,既然來了,就開始整理吧!”蒙拓說,心裏頭打定主意,既然她有意裝蒜,他索性陪她周旋到底,相信時間一久,等她露出狐狸尾巴來,他自然能明白她心裏在打什麼鬼主意。

  “就這樣?”翦珞脫口而出,詫異自己錯估了他。

  蒙拓則是抱以冷漠的譏誚,“否則呢?你在期待些什麼?”他等著她自行露出馬腳。

  翦珞當場一陣面紅耳赤,“不是的,我是想……嗯……或許我該等蒙先生梳洗過後再來……”她瞥腳的找理由離開。

  “不需要,你現在就可以動手了。”蒙拓一口回絕,不給她任何逃離的機會。

  現在?翦珞的視線不由得瞥向他覆蓋著下半身的涼被。

  留意到她盯著自己的下半身,臉上露出為難的神情,蒙拓隨即意會出她的顧忌。是的,對於向來有裸睡習慣的他而言,涼被底下確實是不著寸縷。

  連日來被她攪得煩躁不堪的他,眼下瞧見她一臉的為難,竟出奇的有種報復的快感,為此他決定替自己徹底的出一口怨氣。

  “怎麼,還有什麼問題嗎?”蒙拓佯裝沒有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口氣不善的質問她。

  “沒、沒有。”聽他略微帶沖的口吻,翦珞猜測自己名義上的老公應該是有起床氣的,為了不觸怒他,只得硬著頭皮開始整理屋子。

  考量到他尚未梳洗,加上刻意避開他下床時可能引起的尷尬場面,翦珞選擇走到臥室的右手邊,整理散落在沙發上的衣物。

  她拾起沙發上頭的西裝外套,抖了幾下後將它縣心掛在旁邊的衣架上,跟著是西裝褲、領帶等等。

  床上的蒙拓絲毫沒有移動的跡象,他的視線瞅住正在動作的翦珞,看著她有條不紊地為自己整理衣物,心裏頭竟沒來由的感到一股暖洋洋的感覺。

  極力想避免尷尬的翦珞只是一個勁專注手邊的工作,並未察覺到蒙拓深深的注視。

  甩開心頭莫名竄升的那股暖意,蒙拓惡意的說:“到衣櫃去拿套休閒服過來。”

  他並未指名道姓,為此翦珞狐疑的確認,“請問蒙先生是在和我說話嗎?”

  “難道你以為這屋子裏還有第三者的存在?”他存心挑釁。

  雖說她的工作只是負責小屋的整潔維護,但就眼前情況看來,蒙拓顯然是把她當成了女傭在使喚。

  換成別的客人,她肯定會婉轉地拒絕對方,謙遜有禮的同對方解釋自己的工作範圍。

  偏偏,這會提出這種無理要求的不是別人,是她的恩人兼名義上的丈夫。

  翦珞依言走向衣櫃,從中取出一套藍灰色的名牌休閒服,捧著它走向蒙拓。

  “蒙先生,您要的衣服拿來了。”

  翦珞的溫馴恭順並沒能討得他的歡心,在他以為,她應該因他的存心刁難而惱火才對,意料之外的結果反惹得他一陣懊惱。

  見蒙拓似乎不打算伸手接過休閒服!翦珞只得將它擱置在床沿。

  她和善婉約的態度看在蒙拓眼裏,只覺得刺目極了。

  不該是這樣的,自己整整冷落了她三年,何以她還能心平氣和地面對他?

  翦珞的逆來順受牽動了他內心深處未曾被觸及的愧疚感,為此,他更為懊惱她對自己造成的影響。

  “等等!”蒙拓語氣不善的喚住她。

  “還有什麼吩咐嗎?蒙先生。”對於他的傲慢,她並不以為意,只當是天性使然。

  “你沒有拿內褲,要我怎麼穿?”他變本加厲的再擲出另一道難題,口氣是理所當然的跋扈。

  如果翦珞不是忙著為他話裏的私密羞赧,肯定會禁不住會心一笑。

  天曉得他說這話時的語氣,聽起來就像是個任性霸道的小男孩,固執的要將自己的不順心怪罪到別人頭上。

  幫一個成熟男人拿內褲?翦珞紅著耳根子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你還楞在那裏做什麼?”他面無表情地催促,心裏實則為自己終於讓她困窘而得意不已。

  “我……”想請他自個動手,卻又礙於他涼被底下未著寸縷!她為難極了,想緊急抽身。“蒙先生,為了不打攪到您的隱私,我看我還是晚點再過來打掃。”

  才剛嘗到惡整她的樂趣,他哪可能輕而易舉的放過她,“顯然你的服務態度仍有待改進。”指責她對他的違背。

  “不是的,蒙先生,我是不想……”翦珞試圖同他解釋。

  “不想為我服務。”他不等她把話說完,硬是曲解她的意思。

  “蒙先生,您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翦珞慎重其事地否認,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已經掉進了他所設下的陷阱。

  “既然沒有,那還不快點去幫我拿!”蒙拓的嘴角微微勾起,是那種詭計得逞的模樣。

  等她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時,早已泥沼深陷,身不由己了。

  最後,她只得硬著頭皮折回衣櫃,胡亂撿了件黑色內褲,用兩隻手指頭拎著它走向蒙拓。

  “蒙先生,您要的貼身衣物。”她將夾在拇指跟食指間的內褲遞到他面前。

  就在翦珞以為終於要擺脫手裏的燙手山芋時,他挑起眉開口,“瞧你那小心翼翼的模樣,怎麼,我的內褲讓你覺得骯髒?”明知她在不好意思,他仍故意嘲諷她。

  蒙拓發現,自己實在愛極了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

  壓根沒有察覺到蒙拓是在惡整她,她只能緊張地為自己否認,“沒有,蒙先生,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同時,她的臉頰更紅潤了。

  面對他的節節進逼,她覺得自己快要招架不住了。

  “是嗎?你的手指可不是這麼說的。”蒙拓嘲弄地睨了她的右手一眼。

  視線在他與自己的右手間穿梭,須臾,翦珞一咬牙強忍住滿心的羞澀,面紅耳赤的將那條黑色內褲緊緊握在手掌中。

  見自己的內褲被她緊緊握住,蒙拓突然喉嚨一緊,下腹沒來由的升起一股騷動。

  胯下的欲望不斷的刺激著他的四肢百骸,他想撲上前去壓倒她,一把抽去她手裏的內褲,讓自己的硬挺取而代之。

  最後,他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把內心的衝動給壓抑下來。

  他沒有說話,不想叫自己充滿欲望的沙啞聲音嚇到她。他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直盯著她,眼瞳是灰濛濛的深邃,手臂緩緩伸上前去接過她手裏的那條內褲。

  就在他接過去的那一瞬間,翦珞在心裏重重吐了口長氣。

  天曉得在他那兩道灼熱的注視下,她差點就要被蒸發了。

  小屋裏突然轉為稀薄的空氣讓她有些呼吸困難,她明白自己必須離開,“蒙先生,不打攪您換衣服,我先出去了。”匆匆說完也不等他應允,她飛也似的便逃離此地。

  ***

  隔天,蒙拓並未等到翦珞前來叩門,由於事先打探過她清潔的時間,所以他知道,她是在逃避他。

  為了避免相同的尷尬再次發生,翦珞在整理完前兩間小屋後便轉往餐廳守候,直到見著蒙拓的身影出現,才折回去整理他居住的小屋。

  她雖然存心規避,蒙拓卻也不是省油的燈,當天下午,她還是無可避免地見著他了。

  度假村裏的人工湖畔,他“湊巧”也出現在那裏。

  正跟同事在服務台聊天的翦珞並未察覺到他的接近,直到……

  “你,去把釣魚的用具拿來,我要在湖邊釣魚。”蒙拓手指著她吩咐。

  迥異於其他幾名女同事瞧見蒙拓時閃閃發亮的眼神,翦珞嘴邊的笑靨明顯僵住了,咯咯的笑聲隱去,取而代之的是詫異的錯愕。

  怎麼這麼巧?她心想。

  然訝異歸訝異,翦珞還是很快的回復過來,她匆匆走進裏頭取出釣竿、水桶、釣餌等器具。

  無視于眼前一票女人對他大獻殷勤,蒙拓一見著翦珞取了東西出來,便道:“跟我過來。”他率先邁開步伐離去。

  由於他身材修長,加上她手邊又提了些東西,翦珞必須小跑步才能跟得上他。

  蒙拓在湖邊一處陰涼的樹蔭底下停了下來,“就這兒了,東西擱下吧!”

  翦珞這才如獲特赦般,趕忙將手邊一干漁具給放下。

  正當她準備轉身逃離他時,他開口說話了,“你今天早上沒來整理小屋。”語氣裏有著明顯的不滿。

  不意蒙拓會突然冒出這句,翦珞呆住腳步,她以為他應該已經忘了她才對,畢竟,他的語調是那樣的淡漠。

  “不是的,蒙先生,如果您在用過早餐後曾經折回小屋就會發現,我已經整理完畢了。”她恭敬的回覆,並未察覺他的言下之意。

  聽到翦珞親口證實她確實是在躲他,這讓他十分不舒服,“你來晚了。”

  以為他是在責備自己怠惰,她趕忙解釋,“對不起,蒙先生,因為我怕打攪到您。”

  她的話說得合情合理,讓蒙拓找不到借題發揮的藉口。他沒有再說話,像是在賭氣似的,肅著張臉著手準備垂釣。

  由於昨天已經見識過他的陰晴不定,所以她並未察覺到他的不悅,當他是要專心釣魚,便轉身離開不再吵他。

  剛回到服務台,裏頭閑著的女同事一窩蜂全圍了過來,你一言我一句嘰嘰喳喳問個不停,言語間儘是對翦珞的羡慕。

  “天啊,我真羡慕你,能幫那麼帥的男人服務。”同事玉華說。

  “長得帥又有錢,真是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另一名同事小娟語帶夢幻地附和。

  面對此起彼落的欽羨,翦珞只是微微揚起嘴角,獨自在心裏頭苦笑。

  接下來的時間裏,幾個女人的話題全圍繞在蒙拓身上打轉,翦珞並未答腔,只是溫婉的在一旁聆聽。

  遠遠的,蒙拓見翦珞竟然無視於他的存在,跟幾個聒噪的女人有說有笑,心情更是煩悶。

  他隨手招來正從自己身旁經過的一名女服務員。

  “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嗎?”女服務員嬌羞地問,語氣充滿了期待。

  蒙拓傲慢的吩咐,“去服務台叫翦珞過來。”

  女服務員一聽很是失望,想再找藉口與他搭訕,偏偏他理都不理她,無奈之餘只得死心地去叫人。

  幾個女人一聽蒙拓指名要找翦珞全都為之譁然,爭相追問她是怎麼回事,想當然耳,翦珞本人也是一頭霧水。

  如果不是確知他並未認出她來,她簡直要懷疑,他根本是認得自己的。

  “蒙先生,聽說您找我?”翦珞站在蒙拓左側問道。

  他隨口應了聲,“嗯。”並不看她,“我渴了,去幫我倒杯香檳過來。”

  特地找她來就為了杯香檳?既然如此,他直接吩咐剛剛那名服務生不就得了?她懷疑他該不會真把自己當成了傭人在使喚。

  或許,昨天她應該跟他把自己的工作範圍解釋清楚的,她心想。

  回到櫃檯倒冷飲時,她無可避免地再次被一群女同事盤問。

  “翦珞,怎麼回事,你認識他嗎?否則他為什麼指名找你?”

  “他找你做什麼?”

  翦珞取出香檳和冰塊,嘴巴也沒能閑著,“他讓我來倒杯香檳。”絕口不提兩人間的關係。

  “你還沒告訴我們,他為什麼指名要找你?”眾人執意追根究底。

  “我想他是把我當成了專屬女傭。”翦珞說出了心底的揣測。

  “女傭?”一干人全被她的回答給搞糊塗了。

  她解釋道:“蒙先生就住在我負責的F3小屋,昨天我在打掃時遇到他,他誤以為我是小屋專屬的女傭,所以才指名找我。”她說出自己的想法。

  “難道你沒告訴他,你的工作只負責維持小屋的整潔?”有人質疑。

  “剛才他說話的口氣你們也全聽到了,我不以為忤逆他會是個好主意。”

  確實,眾人一致認同她的說詞。光聽他命令人時的冷漠傲慢樣,違背他確實不是明智之舉。

  儘管如此,大家對翦珞的羡慕仍是多過於同情。

  “只要能有機會跟他接觸,就算要當個女傭我也願意。”有人如是說,其他人也都有同感。

  翦珞則是不予置評,端著手裏的香檳走向蒙拓。

  “蒙先生,您要的香檳。”翦珞手捧著杯子遞向他。

  他側過臉掃了她一眼,這才接過香檳,啜飲了兩口,“拿著。”他重新將杯子塞回到她的手裏。

  盯著手裏的香檳,翦珞有些遲疑,“蒙先生,您這是……”

  “我說了,讓你拿著不是嗎?”他痛惡她的恭敬,氣惱她的有禮,討厭她的生疏,總而言之他就是對她很有意見,故而存心刁難。

  “不然,我去幫您拿張小桌子可好?”她建議。

  “不好。”蒙拓一口回絕,他就是要她寸步不離的守在自己身邊。

  翦珞無奈,只得就這麼捧著冷飲,靜靜地立在一旁。

  她想不透,一個給人精明霸氣印象的男人,怎麼可能同時兼具如此幼稚的一面呢?

  默默注視著蒙拓的側臉,望著他如刀刻般的線條,翦珞不由得有些看癡了。

  三年前在兩人的婚禮上,她也是這麼癡癡的望著他,當時的他同樣拿張側臉對她,自始至終都沒正視過她。

  如果那時的她不是那麼專注於他迷人的輪廓,或許,她就能看出他的勉強與不情願也說不定。

  只怪她第一眼見到他時,便無可自拔的迷戀上他,加上頓時失去雙親讓她宛如溺水的人,迫切地想攀住他這塊浮木。

  嚴格說起來,婚後那半年的失意挫敗,全是她咎由自取,半點也怨不得人。

  半天沒聽她發出點聲響,蒙拓狐疑地地瞥了她一眼,意外的發現她正盯著自己發呆,這個發現讓他一時心情大好,嘴角不由得勾勒出一抹攝人心魂的微笑。

  直到這時,翦珞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竟然像個花癡似的盯著男人猛瞧。

  尷尬不已的她只能盡可能的維持面無表情,但是她知道,即使她掩飾得再成功,兩頰的紅霞仍是無可避免的洩漏出她真正的心思。

  明白自己對她並非真的毫無影響力後,蒙拓的口氣不再像剛才那麼沖,“去把烤肉的器具拿來。”

  翦珞這才注意到,曾幾何時放在他腳邊的水桶已經被大大小小的魚給裝滿了。

  “可是香檳……”她並沒有忘記自己站在這裏的目的。

  “先擱在草地上吧!”蒙拓不甚在意的說。

  擱在地上?!翦珞想大叫。那自己在這裏站了半天,為的又是什麼?

  所幸,她的脾性在這三年裏改變了許多,同事都說她是個沒有脾氣的人,要換成別人怕不早就發飆了。

  沒有任何爭辯,翦珞依言放下香檳往服務台走去。等她折回來時,手上已經多了個烤肉架、一包木炭跟幾瓶醬料。

  “你去把漁具收一收,一會來幫我烤魚。”在吩咐她的同時,蒙拓已經開始生火了。

  如果翦珞曾經有過絲毫疑慮,眼下聽他如此理所當然的口吻,一切也都肯定了。

  沒錯,他真的是把自己當成了專屬女傭在使喚。

  她認命地將漁具收妥,拿回服務台,喝口水後又回去幫他烤魚。

  如此來來回回幾趟路下來,原先對翦珞的說詞還有些存疑的女同事,也全都信了她的話。

  只不過眾人依舊是羡慕她的,如果可能,她們都想跟她調換身份,權充蒙拓的貼身女傭。

  ***

  幾天沒見著蒙拓,打電話去他的辦公室也沒人接聽,駱縈君決定親自走一趟蒙氏企業。

  將自己妝點得豔光四射的她,一如往常的,才踏進蒙氏企業大樓便像盞聚光燈,將男人的愛慕、女人的欽羨全聚集到自己身上。

  駱縈君是自信的,對於自己的美貌,也十分善於表現自身的優點。她就像只高傲的孔雀,四處向世人昭告她的美麗,借此來滿足屬於女人的虛榮心。

  才踏到頂樓,兩個女人無可避免的再次杠上,揭開序幕的依舊是虛偽的和善。

  “柳秘書,在忙呀?”駱縈君笑盈盈地問,口氣像是個體恤屬下的老闆娘。

  柳珊如當然不是沒瞧出隱藏在她笑臉的背後,那種以蒙氏總裁夫人自居的高傲,“是呀,承蒙總裁不嫌棄,對我信任有加委以重任,所以老是沒得閒暇。”她皮笑向不笑的暗示駱縈君,蒙拓是如何的看重自己。

  駱縈君又哪里是省油的燈,“拓總是這樣,為了多挪點時間陪我,老把工作全丟給你,實在是太不負責任了,我會找時間說說他的。”輕而易舉便扳回一城。

  柳珊如嘴角微微一僵,隨即又回復過來,“駱小姐的好意我心領了,只不過還是不要好了,你人微言輕,萬一把總裁給惹惱了,那可就得不償失。”她譏誚她的自抬身價。

  “你……”儘管對柳珊如感到憤怒,駱縈君還是努力給隱忍下來。

  “我什麼呀駱小姐?”重新占上風的柳珊如可得意了。

  再次開口時,駱縈君已穩住了自己的情緒,“沒什麼,只是想麻煩你進去通報一聲,告訴拓我來找他。”嬌滴滴的聲調裏帶著掩飾不住的炫耀。

  柳珊如故意以極誇張的語氣驚呼,“怎麼?駱小姐不知道總裁最近休假嗎?”她明知故問。

  意料之外的回答讓駱縈君來不及掩飾自己的詫異。

  柳珊如著機會趁勝追擊,“是呀,我怎麼給忘了呢,總裁就只告訴我一個人,難怪你那麼驚訝。”她在心裏頭冷笑。

  儘管氣得牙癢癢的,駱縈君仍是克制著不讓自己發作,“我想拓一定是走得太過匆忙,才會一時忘了通知我。”

  “原本我也是這麼想,還特意提醒總裁,要不要先知會駱小姐一聲。”柳珊如以著杜撰的不實言詞吊她胃口。

  “是嗎?”駱縈君質疑,她可不以為這女人會如此好心。

  柳珊如卻不正面回覆她的懷疑,只是喟然歎道:“哪里知道總裁竟為此訓了我一頓,怪我連事情的輕重緩急都分不清楚,還拿這點瑣事來煩他。”

  將駱縈君鐵青的臉色看在眼裏,她更形得意了。

  氣吧,最好活活氣死你!柳珊如在心裏頭咒她。

藍天 於 2008-03-23 11:10: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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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早將公司交給兒子打理的駱清河,一見著寶貝女兒氣衝衝的從外面進來,急忙上前關懷。

  對於這個和亡妻年輕時幾乎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女兒,他從小就捧在手心裏小心呵護,駱家上上下下誰不知道她是他的心肝寶貝。

  駱清河暗忖,究竟是誰如此大膽,居然敢惹他女兒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說寶貝女兒呀,怎麼啦,生這麼大的氣?告訴爹地,是誰惹到你啦?爹地替你去教訓他。”他摟著女兒的肩膀詢問。

  駱縈君並未說明,只是一個勁的咒駡;,“那可惡的女人,她是什麼東西,區區一個小秘書,也敢在我面前張牙舞爪。”回憶起剛才在蒙氏,柳珊如的嘴臉,她就忍不住氣得牙癢癢。

  駱清河一聽到女兒口中吐出小秘書字眼,當下便明白了,能讓女兒這般咬牙切齒的女秘書,除了蒙氏總裁秘書柳珊如外,再無第二人選。

  堂堂駱氏企業的總裁千金如此明目張膽的跟別的女人搶男人,實在是有損駱氏的顏面,按理說駱清河是該阻止女兒的。然而,以他一個在商場上見過大風大浪的人,他看得出來,蒙拓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

  是以,在駱清河的私心裏,也是希望有蒙拓這麼一個乘龍快婿。

  但他心裏當然有數,一個相貌出眾、年輕有為又多金的男人,身邊是少不了女人環繞的,有競爭是理所當然的事。

  清了清喉嚨,駱清河安撫女兒,“是呀,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秘書,何必為了她氣壞身子呢!”

  “可是她……”駱縈君心有不甘,“居然敢不把我放在眼裏?”她眼底滿是對柳珊如的憤恨。

  “別生氣、別生氣,下回到蒙氏去,爹地再找機會替你教訓她。”駱清河安撫的說。

  原本,追求男人憑的就是各人的真本事,他不該加以干涉,問題是,那女人千不該萬不該去招惹到他女兒,這對愛女心切的他而言,可是罪無可恕的滔天大罪。

  “不單是教訓她,爹地,我要你叫拓辭掉她。”然後她會動用駱氏的私人關係,讓柳珊如那賤女人再也無法在職場上混飯吃。

  “寶貝女兒啊,那女人是阿拓的秘書,爹地頂多只能教訓她一頓,辭不辭退她是阿拓自己的決定。”更何況以他那般霸氣的男人,他不以為他會受人支配。

  “你是拓的世伯,可以親自開口要求拓辭去她呀!”駱縈君十分堅持,硬是要父親承諾幫她。

  “爹地相信,你應該更清楚阿拓的脾氣,他是不可能聽爹地的話。”他試著跟女兒講道理。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要那爛女人待在拓的身邊,我要她馬上、立刻給我滾蛋。不管啦爹地,你要幫我想辦法。”駱縈君對父親發起千金小姐的倔脾氣來。

  就在駱清河被女兒吵得沒辦法,頭疼之際,兒子剛巧下班回來。

  駱睿廷一進門就瞧見小妹拉扯著父親的手臂,而父親臉上則是萬分為難的表情,“爸,怎麼回事?”

  駱清河被兒子這麼一問,不禁無奈地歎了口氣,“你小妹剛剛去找阿拓,在他秘書那裏受了氣,這會正要求我想辦法讓阿拓辭掉那秘書。”

  駱睿廷總算明白父親的為難,“小妹,你太任性了,像阿拓那樣的男人,豈是肯受人左右的。”他說出與父親一致的見解。

  見兄長非但不幫她,還開口斥責她,駱縈君的小姐脾氣更是蠻橫起來,“我不管,反正我就是要那賤女人滾蛋。”

  聽女兒左一句賤女人、右一句爛女人的喊,駱清河不由得蹙起兩道白眉,卻又捨不得對她說句重話。

  倒是駱睿廷開口了,“小妹,我看你的教養是愈來愈差了,再繼續這麼任性下去,我就把你送到國外重新教育去。”他不希望妹妹再這麼胡鬧下去,壞了駱蒙兩家的交情。

  “爹地……”眼見兄長不買她的帳,駱縈君轉而向父親尋求支持。

  “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學著獨立些,別老要仰仗爸替你出氣。”駱睿廷重申,

  “如果你還是這麼驕蠻,國外你是非去不可。”

  駱縈君一聽兄長的口氣那般強硬,心裏頭不禁有些畏縮,卻又不肯示弱,逞強地發了幾句氣話後,便怒氣衝衝跑上樓去了。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駱清河才道:“睿廷,你對你妹妹是不是太嚴厲了些?”畢竟是自己的寶貝女兒,他忍不住開口替她說話。

  “爸,你應該知道,我是為了小妹好。”

  駱清河哪里會不明白,“我知道,只不過你妹妹畢竟年紀還小。”在父親的心裏,不管女兒多大了,永遠都還只是個小女孩。

  “小妹今年都二十八歲了,再要這麼胡鬧下去,將來吃苦受罪的會是她自己。”父親不是糊塗人,相信他會想通的。

  駱清河無言了,他明白兒子說得沒有錯。

  ***

  這一、兩天,在翦珞負責的,區小屋外,總能瞧見幾名女同事不時藉故到附近溜達,希望能與蒙拓來個不期而遇,進而獲得他的青睞飛上枝頭當鳳凰。

  正因為如此,翦珞不需要再刻意留心蒙拓也能輕易的避開他,她只需張大眼睛觀察,當小屋周圍不再有女同事溜達,就是她整理小屋的時候了。

  剛才,瞧見幾名女同事全往高爾夫球場那邊擠,這會小屋附近又冷冷清清,她才走進蒙拓居住的小屋打掃。

  甩了甩涼被將床給鋪好後,翦珞跟著又走進浴室將裏頭沖洗了一遍,最後再簡單的理了理屋內,不一會工夫手上的工作已經告一段落。

  身子骨有些泛疼的她大刺剌的伸了個懶腰,拎起手裏的抹布準備離去,才往門邊走沒幾步,透過門旁那扇四角窗,她留意到有個人影正朝小屋走來。

  仔細定眼一看,是蒙拓!翦珞慌了。

  儘管蒙拓壓根就不認得自己;儘管他只當自己是小屋的專屬女傭;儘管她不住告誡自己不能有絲毫非份之想,她仍是克制不了自己容易受他影響的心湖。最後,鴕鳥心態的她選擇避開了他。

  飛快地估計了下他的步伐,知道現在奪門而出是來不及了,翦珞匆忙折回屋裏尋找一個藏身之處。

  臥房裏除了張床、衣櫃、沙發外,再無其他大型遮蔽物,確定房裏沒有她躲藏

  的空間後,翦珞直覺的閃身進入浴室。她將自己藏匿在浴缸一裘,並且把半邊浴簾給拉上,心裏頭不住祈禱能順利避開他。

  門開了又關,她知道蒙拓進屋裏來了,除了呼吸以外,她讓自己像座雕像,動也不動的縮在浴缸的一角。

  蒙拓知道翦珞在小屋裏,遠遠的,透過門旁那扇窗他早已瞧見了她。

  知道她在躲他,他不再刻意在小屋裏守株待兔,這幾天他總早早出了門,等她把小屋整理完畢,再出其不意出現在她下午的工作區域,讓她閃躲不及。

  不過短短兩、三天的躲貓貓,他已玩出了興味,就愛這麼捉弄她。

  幾天下來的相處,蒙拓對翦珞有了基本的瞭解,他是欣賞她的。

  雖說她的長相並不特別美豔,卻別有一股豁達恬適,讓人自然而然想親近她。

  她對他言聽計從到近乎百依百順,卻不是女人工於心計的那套伎倆,純粹是基於對客人的禮節。

  不像其他女人絞盡腦汁拚命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她只是克盡職責在自己的工作崗位上,多半時候她就像是四周充斥的空氣般靜謐無聲。

  偶爾,當他強迫她待在他身旁時,也會不經意捕捉到她迷蒙的目光,每每這時他總會不由自主的揚起嘴角,心情有著說不出的暢快,他喜歡她眼底不經意流露的戀棧。

  今天,他刻意選在這時候回來,為的便是要堵她。他要困住她,將她困在一個只有他們兩個人的空間裏,而小屋則是最佳的選擇。

  環顧了下四周,能躲人的地方不多,確定她不在臥室裏後,蒙拓的視線轉向浴室。

  浴室門敞開著,奇怪的是裏頭的浴簾卻給拉上了,遮住了半個浴缸,蒙拓心裏有了個底。

  他開始動手脫衣服,將自己扒個精光後才走入浴室,並且順手將門給上了鎖。

  躲在簾子後方的翦珞心頭一震,她萬萬也沒料到蒙拓回房的第一件事,居然會是沖澡?當下不由得後悔剛才沒選擇與他正面交鋒,也不至於落到這步田地。

  蓮蓬頭的水打在蒙拓身上,淅瀝嘩啦作響,想到他全身光裸跟自己僅有一簾之隔,簾子後的翦珞不由得有些呼吸不穩。

  她在心裏頭斥責自己,都什麼時候了,腦筋裏居然還有閒暇胡思亂想,眼前她該祈禱的是如何安然渡過這關才是。

  蒙拓的目光瞥向簾子,心想,她倒是頗捺得住,換成別人怕不早承受不住內心的張惶破簾而出了。

  想來不下猛藥是不成了。

  蒙拓將蓮蓬頭的水暫且關上,走向簾子沒拉上的那半邊浴缸,水龍頭一轉,水已嘩啦嘩啦流了下來,之後才又折回蓮蓬頭下繼續淋浴。

  眼見水緩緩流下,先是浸濕她的鞋襪,再來是她的裙擺,最後是她的底褲,她開始有些慌亂,然而,最叫她驚恐的是——

  這是否意味著,待會他極有可能到浴缸裏來泡澡?

  要命,翦珞簡直要懷疑,她到底把自己逼到啥窘境。

  思索著該如何脫困的同時,浴缸裏的水已高到她的腰際,眼看再過不久就要淹過她的胸口。

  隔著那半片浴簾,蒙拓依稀能察覺到簾後人兒的局促不安,想像著翦珞焦急慌亂的神情,他突然有些迫不及待起來。

  終於,蓮蓬頭的水給關上了,就在翦珞還沒能來得及想出對策之前,刷的一聲,浴簾突然讓人給拉開。

  下一秒,蒙拓壯碩修長的身軀已然毫無遮掩的呈現在她面前。

  由於他居高臨下看著她,以至於她的視線剛好就定格在他腰際,與他的男性象徵近距離對上。

  頓時,翦珞整個思緒停擺了,腦袋瓜裏一片空白,嘴巴微張,即便水已經整個淹蓋過她的胸口,她也沒能察覺。

  “你在這裏做什麼?”蒙拓朗聲問道,表情平靜無波。

  翦珞沒能立即做出反應,直到他渾厚低沉的嗓音穿過耳膜透進她的腦門,她才慢半拍的清醒過來。

  意識到自己的視線居然一瞬也不瞬地瞅著他的硬挺,全身的血液倏地沸騰起來,直竄上她的腦門,當場叫她成了只煮熟的紅蝦。

  她慌亂無主地低下頭,避開他叫人羞澀的碩大,口中語無倫次地吞吐,“我不是……你……偷看……對不起我……不小心……”簡簡單單的一句話,被她說得支離破碎。

  見她只敢拿頭皮瞧他,蒙拓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攫住她的下巴,強迫她規避的視線與自己交集。

  那是張佈滿驚慌、詫異、不知所措的臉蛋,當然還有羞赧,他喜歡自己所看到的。尤其她那微啟的兩片紅唇,像是在對他提出熱情的邀約般濕潤。

  “你躲在這裏準備勾引我嗎!”聲調比剛才沙啞了些,蒙拓的鼻息溫熱的撲到她臉頰上。

  “不是的,蒙先生,我不是。”翦珞心急地想要搖頭否認,偏偏下巴被他牢牢定住。

  “是嗎?”蒙拓的右手輕輕撫過她的臉頰,沿著她的耳朵一路滑過通紅的頸項,最後潛入水面下覆上她的胸脯,“你的衣服濕透了。”

  直到整個手掌覆住了她,蒙拓才意識到自己對她的渴望居然如此強烈,逗弄她的本意變了質,取而代之的是濃烈的原始欲望。

  幾乎是在同一瞬間,翦珞急速地吸了口氣,整個人停住不敢動彈。

  “你在害怕嗎?”蒙拓沖著她邪邪的笑了笑。

  她張開嘴巴想擠出些話來,卻發現找不到自己的聲音。

  看慣了她如沐春風的笑靨,他壞心地想,原來她六神無主的模樣也十分惹人憐惜。

  水面下的手像條泥鰍似的,滑溜地鑽進翦珞濕透的白色罩衫,甚至直直探入胸罩裏邊。

  翦珞全身一顫,酥麻的輕栗沿著脊椎竄升至腦門,轟的一聲,將她整個人炸了開來。她簡直無法想像,蒙拓的手居然握住她的渾圓!

  “喜歡嗎?”蒙拓的鼻樑抵著她的。

  理智提醒她該有所行動,“我們不應該……”她想出言制止他。

  “噓。”他舉起左手,以大拇指按住她的兩片嘴唇,“你會喜歡的,我們不應該抗拒。”說完隨即吻上了她,舌頭滑溜的與她糾纏。

  翦珞被吻得無法思考,只能順從自己的渴望,學著他的動作回應他。

  接著蒙拓整個人跨進浴缸裏,光裸的身軀交疊在她身上……

  ***

  看著床上的人兒,蒙拓的眼裏有疼惜、有不舍,他知道,她累壞了。

  他太過急躁,加上她又是第一次,在浴缸那樣算不上舒適的一個地方,她會暈過去是可以理解的。

  他的手指輕輕撫過她額頭上的劉海,愛憐地在她細緻的臉頰上逗留。

  翦珞似有所感,像只撒嬌的家貓,臉頰無意識地在他掌心裏舒服的磨蹭。涼被底下的她只裹了條浴巾,那是蒙拓在替她淨完身後幫她裹上的。

  由於翦珞中途便暈了過去,蒙拓在完事後拿了條毛巾小心翼翼的為她擦拭乾淨身子,又抓過大浴巾為她裹上,才把她給抱上床。

  在蒙拓三十年的歲月裏,對女人這般小心呵護的,翦珞算是第一人。

  他禁不住細細端詳起她的五官。

  沒有令人眼睛為之一亮的驚豔,她像是朵空谷幽蘭,只是靜靜地迎風飄逸,綻放清香。

  這樣一個蕙質蘭心的女人,自己怎能狠得下心遷怒她呢?想到三年來自己對她不聞不問的態度,蒙拓禁不住在心裏頭痛駡;自己,真是個該千刀萬剮的混蛋。

  書維他們說得沒錯,她沒有欠他什麼,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將爺爺的死怪罪到她身上。

  是他,是他蒙拓欠了她,他寡情的錯待了她三年。

  他要好好的呵護她,從今以後。

  ***

  一覺沉沉醒來,翦珞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她想坐起身子,兩腿間的痛楚卻阻止了她。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

  正當翦珞思緒還抓不得准之際,頭顱微微一轉——

  蒙拓!他又怎麼會在這裏?更令她吃驚的是,自己居然就枕在他的臂彎裏!

  身旁的男人仍熟睡著,臉上的線條不再僵硬,眉宇間儘是純真與祥和,全然不見平日的嚴峻倨傲。

  翦珞想起來了,這裏是小屋,而她……跟他上床了。

  天啊!想到自己暈過去前的歷歷情境,她只覺得自己整個人就要燒紅起來。

  怎麼會這樣?自己怎麼會糊裏糊塗就跟他上了床呢?

  雖說他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但是畢竟只有她自己明瞭呀,蒙拓壓根就不識得她的身份。

  他會怎麼看她呢?認為她是個隨便不檢點的女人?

  不、不、不,她不要他這麼誤解她。

  想像著當他醒來時,自己可能會面對的輕蔑跟鄙夷,翦珞當下決定馬上離開這裏。

  她小心翼翼的從他臂彎裏坐起來,強忍住全身的酸痛,輕手輕腳地下了床。

  翦珞在浴室的地板上找到自己濕透的衣物,叫血給染紅的白色罩衫眼看是不能穿了。所幸窄裙是灰黑色的瞧不出來,她勉強將它擰幹後,連同底褲穿回自己身上。

  之後她又折回臥室,悄悄走到衣櫃跟他借了件過大的運動衫,穿戴整齊後將自己的罩衫抱在懷裏,躡手躡腳的退出小屋。

  看了看手錶,都下午三點多了,低頭審視自己一身的狼狽,她知道班是沒法上下去了。

  翦珞選擇人煙較為稀少的小徑,從度假村的側門偷偷溜出去,攔了輛計程車直奔自己的住處。

  進了家門,她先到浴室好好泡了個澡,洗去一身的狼狽後,這才拿起話筒撥了度假村的電話。她隨口杜撰個人不舒服的藉口請假,說是等好些了就會回去上班。

  掛上電話後,她窩在沙發上,懷裏抱了個抱枕,傻楞傻楞地發著呆。

  ***

  一夜無眠直到天亮,知道是睡不著了,翦珞不得不認命的離開被窩起床梳洗。

  吃過早餐,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也不過是九點剛過不久,平空多了天假期,她一時間還真想不出來該如何打發。

  最後,她決定回蒙宅一趟,剛巧有些日子沒回去了。

  換了件紫色背心和銀灰色長褲,翦珞戴了副墨鏡遮陽便出門了。搭上公車後,一路走走停停,幾個小時後,她已經出現在天母的蒙宅。

  小陳是最先發現翦珞的人,“少奶奶,你回來啦!”他連忙放下手邊修剪花木的長剪,熱絡的和她打招呼。

  “是呀,小陳,我回來看看大家。”翦珞也感染了小陳的熱情。

  “石伯他們如果知道少奶奶回來了,一定會非常高興。”

  直到小陳第二次稱呼她少奶奶,她才肯定自己沒有聽錯。她搞不懂,小陳今天是怎麼回事?

  她笑了笑,“那我先進去了。”她決定先進屋裏和大家打過招呼再說。

  一路上,陸陸續續又有幾名傭人經過,翦珞依舊和善的同他們寒暄。

  令她大惑不解的是,進門至今遇到的每個人,全都尊稱她為少奶奶。

  在客廳的石嬸一見著她,很是驚喜的迎上前,“少奶奶,你怎麼突然回來了?”

  翦珞逗她,“怎麼石嬸的口氣好像我不該回來似的。”

  “你這淘氣的丫頭,就愛拿石嬸尋開心,我高興都來不及了,怎麼可能不歡迎你。”石嬸疼惜地抱了抱她。“怎麼不先打個電話遇來,也好讓老馬開車去接你啊!”

  “不用了啦,石嬸,又不是多遠的路程。”善體人意的她不想給大家添麻煩。

  “你喔……”一直以來石嬸就明白,翦珞是個貼心的好女孩。

  沒一會石伯也進到客廳裏來,她發現,連石家夫婦也尊稱她為少奶奶。

  “石伯、石嬸,你們是怎麼啦?怎麼突然全改口喊我少奶奶?”原本大家都是喊她小姐,那是在眾人堅持不肯直呼她名字的情況下的折衷稱謂。

  “這……”想到少爺那天大發脾氣的模樣,石家夫婦實在不知道該不該老實說,怕翦珞聽了難過。

  “怎麼啦?”翦珞困惑地看著他們。

  最後,還是由石嬸開了口,“少奶奶,是少爺吩咐我們這麼喊的。”

  “蒙拓?!”她脫口喊出他的名字,“他回來過啦?”

  “嗯,大概兩個多星期前。”石伯推算後回答。

  “那他……”翦珞想問蒙拓是否有問起她,轉念又想那怎麼可能,到口的話便沒再說下去。

  出乎意料的,石伯主動說:“少爺還問起少奶奶,本來是要吩咐老馬去接少奶奶回來的,但是少爺說天晚了,讓我們別去吵你。”他把那晚的情形說得十分婉轉。

  如果翦珞不是那麼清楚蒙拓對她的厭惡,她會相信石伯的話。偏偏她太清楚他是怎麼看待她的,故而她知道,情況應不止如此。

  她又陸陸續續問了些當晚的情形,從石家夫婦言語支吾的模樣看來,心裏已猜出了七、八分。

  想來蒙拓對自己依舊是十分痛惡,也許還發了頓脾氣也說不一定。翦珞暗忖。

  “很抱歉,石伯、石嬸,害你們替我挨駡;了。”她推測的說。

  “少奶奶你別瞎倩,少爺只是心平氣和地問起,哪里是發脾氣罵人呢!”石家夫妻試圖掩飾真相。

  翦珞沒強行拆穿兩人善意的謊言,她知道他們是不想她傷心。

  令她困惑的是,蒙拓何以會突然一聲不響的跑回來?難道他早已識破自己的身份?

  翦珞隨即又自行否決了這個可能。

  沒道理啊,從石伯他們的言行舉止看來,蒙拓對她的印象應該還是很糟。

  如果他真的是因為認出她來,才又再次住進度假村,那麼以他討厭自己的程度來看,不可能只是單純的把她當成女傭在使喚,應該會指著自己的鼻子痛駡;,或者藉故對她發捆才是,如何還會對她做出那般親密的舉動。

  想到那天在小屋的浴室裏所發生的一切,翦珞的兩頰不由得燥熱起來。

  留意到她的閃神,石嬸問道:“少奶奶,你在想些什麼?”

  “沒、沒什麼。”翦珞慌忙掩飾。“石嬸,我看你們還是別這麼喊我好了,聽得我怪不習慣的。”

  “不行的,少奶奶,少爺吩咐過,我們……”石家夫婦面有難色。

  不忍見他們為難,翦珞妥協了。

  接下來半天的時間,她只是和宅子裏上上下下的人閒話家常,眾人言談間似乎都刻意避開可能觸及蒙拓的問題。

  翦珞覺得他們實在太過小心翼翼了,卻又因為不忍違背眾人的一番好意,而未加以點破。

  直到晚飯過後不久,她才在眾人的堅持下,讓老馬開車送她回鳥來。

藍天 於 2008-03-23 11:11: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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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文數:36
發表時間:2008-03-23 11:14:00
第六章


  蒙拓一覺醒來,卻不見翦珞的蹤影,心裏有些悵然若失。料想她肯定是醒來後對兩人的關係感到害羞,才會匆匆從他身邊逃離,他決定明天找個時間與她說清楚。

  翌日,當那名替代翦珞的女服務員欣喜萬分的出現在他房裏時,他便知道,她又在躲他了,而這次顯然躲得更為徹底。

  既然促使他前來的原因已經離開了,他當然也沒有理由再留下來,當天下午他便退了宿,離開度假村。

  可是,他並沒有馬上去找翦珞,相反的,他決定暫且放她幾天清閒的日子,不想把她逼得太緊。反正,只要他不肯放手,她就決計逃不掉。

  蒙拓打定主意,等他把堆了幾天的檔審理完畢,聽取完各高級幹部的簡報後,再去把她給抓回來。

  知道失蹤多日的好友總算歸來,莫書維和隋安傑立刻放下自己手邊的工作,專程趕到蒙氏企業發揮他們包打聽的長才。

  “瞧瞧這一桌子的檔,都堆了好些天嘍!”隋安傑站在蒙拓身旁,調侃他道。

  “原本我還在想,再找不到人,就只好登報協尋了。”莫書維走到蒙拓的另一邊,將手臂橫搭在他肩上。

  兩人的來意蒙拓是知道的,卻不打算主動相告,此時的他只想儘快批閱完檔,早早去把那逃跑的女人逮回自己身邊。

  迂回的贅言說完了,接下來便得直接進入主題,“說吧,這些天你到底上哪去了!”連貼身秘書都不知道他的去向,這點實在令人匪夷所思。

  “什麼時候起,我居然多了兩個保姆啦?”蒙拓嘲弄他們。

  “我說阿拓啊,你也未免太抬舉我們了吧!”莫書維臉上掛著承擔不起的惶恐,“我們兩個充其量也不過是你的保鏢,負責‘貼身’跟在你身邊罷了。”他為自己的好奇合理化。

  蒙拓但笑不語,並不打算和人分享與翦珞間的甜蜜。

  訝異好友有一桌子公事要忙,心情居然還出奇得好,他們的好奇心當下被點燃得更加旺盛。

  “什麼事那麼開心?看在咱們多年好友的份上,說出來一起分享分享吧!”隋安傑建議道。

  蒙拓可不是呆瓜,跟翦珞的事要叫他們給發現了,怕不從中攪局才怪。

  “你別顧著傻笑行不行,就算是跟哪個女人出國逍遙去,也不需要開心成這樣。”隋安傑拐著彎打探,雖然他並不更以為好友的異常是為了某個女人的緣故。

  在女人堆裏來去穿梭,他們都算是情場老將了,實在不可能為了區區一個女人,便如此大歡大喜。

  蒙拓語帶玄機道:“有的女人就是有這種魅力。”腦海裏浮現的是翦珞如沐春風的笑靨。

  “你真的和女人度假去啦?”不單是隋安傑,莫書維也很難實信。

  什麼樣的女人,居然有如此大的魅力,能讓好友為她拋下整個企業?

  蒙拓止住了口,沒再繼續說下去,放任兩個人的好奇心決堤。

  見問不出個所以然來,莫書維索性將蒙拓由頭到腳打量了一遍,心想,任何人看到他神清氣爽的模樣都不會懷疑,那名與他一同出遊的女人確實不簡單。

  兩人又費了些時間想套出那女人的身份,卻都徒勞無功,終於不得不宣佈放棄。

  “瞧你心情好成這樣,問你又三緘其口,那隨便聊聊總成吧!”隋安傑心想,或許可以趁他這會心情大好,再跟他談談翦珞,雖然成功的機率是零。

  “可以。”蒙拓爽快允諾。

  “談什麼都行?”莫書維懷疑的問。

  他點點頭。

  “即便是談翦珞也成?”話剛問完,兩人靜靜地等著蒙拓發怒。

  出人意表的,蒙拓只是不置可否的聳聳肩。

  他早料到兩人一定會善加利用機會為翦珞請命,故而順勢引導他們主動透露有關她的一切。

  蒙拓的回答十分具有震撼力,莫書維和隋安傑不禁瞠目結舌。

  想到那名神秘女子居然有這麼大的影響力,能讓好友心情好到全然不避諱談翦珞的地步,兩人都不由自主暗暗擔心起翦珞的處境。

  ***

  昨天,綾湘心血來潮打了通電話到度假村,打算約翦珞吃飯,接電話的人卻告訴她翦珞請假沒去上班。掛上電話後她又撥了通到翦珞家,電話響了半天,仍舊沒有人接聽。

  一整天,不肯輕易死心的綾湘陸陸續續撥了幾次電話,仍是找不到翦珞的人。

  直到晚上,翦珞才接到綾湘的電話,兩人約好今天晚上一塊吃飯。

  這會,兩人點的菜肴剛送上,綾湘劈頭便問:“昨天怎麼沒去上班?打電話到你家也一整天沒人接,上哪去了?”

  “我回天母了,看看石伯、石嬸他們,跟大家閒話家常一番,吃過晚飯後才回來。”她向綾湘解釋之所以一整天找不到她的理由。

  “原來是這麼回事,我還在想你怎麼會突然請假呢!”誤會翦珞是特意請假回蒙宅探望的。

  綾湘不再追問,翦珞索性由著她誤解下去,並未多作解釋。

  “大家都還好吧?我也好些時候沒去拜訪石伯他們了。”以前翦珞還住在蒙宅的時候,她可是三天兩頭就往那裏跑,因而跟宅子裏的人也十分熟。“改天要回去事先知會我一聲,我也怪想念石嬸燒的菜。”她嘴饞地舔了舔唇瓣。

  “你啊,虧大家還跟我問起你呢,沒想到你只是想念石嬸煮的菜。”翦珞羞她。

  “我當然也是想念大家的啦,只不過石嬸煮的菜真的是太好吃了,所以……”綾湘努力為自己辯解。

  “好了啦你,就別再解釋了,改天邀你一起回去總成了吧!”不想見她想藉口想得那般辛苦,翦珞直接允諾。

  “當然好,記得喔,我等你一起去。”綾湘又一次提醒她。

  “你答應得那麼快,怎麼?工作都不用管啦?”瞧她說的,好像只要自己開口邀約,她就一定騰得出空似的。

  綾湘依舊胸有成竹的說:“放心吧,沒問題的。”

  “瞧你說的,好像公司是你自己開的。”又不是老闆,哪能說沒問題就沒問題。

  綾湘嘻嘻的笑了兩聲,“雖然不是,但也差不多了啦!”她對現在的工作環境滿意極了。

  “這怎麼說?”

  “還不就是蒙氏那紙契約。老闆交由我全權負責,而蒙氏企業還專門撥了間辦公室給我,方便我隨時與他們內部作討論。”綾湘回答。

  “那很好啊!”翦珞很替好友高興。

  “還有更好的呢!”她喜孜孜的說:“大企業不愧是大企業,既提供了充裕的資金,又賦予我完全的創作空間。”身為一個廣告人,能像她這般幸運的,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

  “聽你這麼說,你還真應該感謝我才對,如果不是我當初點醒你的話,這大好機會早就拱手讓人了。”翦珞調侃她。

  綾湘當然是死要面子不肯承認,“笑話,蒙氏的工作環境雖不錯,但要我幫那可惡的男人工作……”她極力做出十分為難的表情,“我不過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會勉為其難的答應。”

  “你喔……”翦珞想開口說她幾句,卻因為知道她一定不會承認而作罷,“算了,反正你又不是跟蒙拓一塊工作,你高興就好。”愛怎麼死鴨子嘴硬就隨她了。

  “跟他一塊工作?”綾湘的語調明顯上揚,“那我是打死也不肯。”說著她突然想到,“像那種男人一天到晚只知道享樂,蒙氏企業在他的經營管理之下居然沒倒閉,還真是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她頻頻嘖嘖稱奇。

  “他不是那種男人。”翦珞忍不住要替蒙拓說句話。

  “你又知道了?”

  “這幾年蒙氏在他手裏茁壯,營業額大幅成長了好幾倍,這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所以她相信,蒙拓絕不是一個隻懂得享樂的紈褲子弟。

  “所以我才會用‘不可思議’四個字啊!”綾湘仍然十分堅持自己的看法,

  “你說說看,有哪個大企業的總裁像他那樣不負責任,放著偌大的企業不管,整整一個星期跑得不見蹤影?”

  最近,蒙氏因為許多重要企畫案呈上去後都給暫且壓著,總裁與高級主管間的會議也先暫停,聽裏面的職員在談論,綾湘才知道蒙拓這些天並未上班。

  “總裁也是人啊,當然也需要休息、度個假什麼的。”翦珞認為綾湘看待蒙拓的標準著實太過嚴苛。

  “度假?”她嗤笑了聲,“是呀,說不準又是跟某個野女人,跑到什麼地方去逍遙快活了。”

  “你別老把他想得那麼壞,他只是自己一個人去度假罷了。”明知綾湘對蒙拓的壞印象已經是根深蒂固,翦珞仍盡可能的扭轉她的想法。

  “你又知道了?”綾湘反駁她,“要我看啊,該是你別老把他想得太好才對。”她對翦珞死記著蒙拓那丁點小恩惠很不以為然。

  “是真的,我親眼看到的。”翦珞”時嘴快脫口而出。

  綾湘訝然睜大眼,“你說你親眼看到的?”那怎麼可能,“你是在哪里看到的?”

  意識到自己說溜了嘴,翦珞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她之所以不肯坦白,是不希望加深蒙拓在好友心中的壞印象。

  綾湘眼神狐疑地審視著她,“翦珞,你有事瞞著我。”她的語氣是肯定的。

  “沒的事,你別瞎猜。”翦珞回她,眼睛卻是心虛的不肯直視她。

  “翦珞……”綾湘又叫了遍,這一次,什麼話也沒多說。

  知道她若固執起來,是非探究到底不可的,因此翦珞終於還是說了。

  她老實的把蒙拓到度假村住宿的事說出,不過細節部份盡可能輕描淡寫,至於在浴室裏那段私密的插曲自然是保留不說,免得綾湘火大的沖去找蒙拓算帳。

  儘管翦珞已經盡可能淡化其中的細節,綾湘聽完仍是怒不可遏,“你說什麼?”那可惡的男人!“沒認出自己的妻子已經很過份了,居然還把你當成女傭使喚。”

  “你別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他沒有把我當成女傭使喚。”翦珞睜著眼睛說瞎話。

  “龍翦珞,你是腦袋秀逗啦,到現在你還護著他?”綾湘恨不得拿根榔頭狠狠敲好友幾筆,看能不能讓她清醒過來,“他把你指使來指使去,差遣你做這做那的,不是把你當成女傭是什麼?”

  “他是度假村的客人,我是裏頭的員工,本來就該替客人服務。”她將蒙拓的惡行合理化。

  “你有你自己的工作範圍,根本不需要聽他的指示做額外的工作。”綾湘氣呼呼的道。

  “他沒有指派我什麼,是我自己……”

  “我知道,是你自己笨、自己蠢,是吧?”綾湘諷刺她。

  翦珞沒有再接話,她知道現在自己就是為蒙拓說再多好話,她也聽不進去,更河況,自己也確實擠不出什麼托詞了。

  將翦珞的神情看在眼裏,綾湘哪里會不明白,“你喔,到底還要迷戀那個壞男人多久呀?”她氣她總是看不清。

  “我不是,我只是就事論事罷了。”翦珞這話說得有些心虛,聲音也小了些。

  “笑話,你當我沒眼睛自己看嗎?”還想騙她?

  雖然翦珞執意說服自己相信,她對蒙拓的那份情感是基於感激,但顯然不是很具說服力,以至於瞞不過好友的眼睛。

  ***

  隔天一早,綾湘開著車直奔蒙氏企業。

  電梯逐層攀升,在經過十二樓的行銷部門時並未停止,直直的升到最頂樓。

  綾湘怒氣衝衝的走出電梯,不顧柳珊如的阻擾,硬是強行闖入蒙拓的辦公室。

  “貝小姐,沒有總裁的允許你不能進去……”由於柳珊如試圖阻止,兩人便這麼拉拉扯扯的進到總裁室裏。

  正在批示檔的蒙拓,面對突如其來的打攪!臉上明顯寫著不悅,“柳秘書,這是怎麼回事?”

  “對不起,總裁,是貝小姐她堅持要闖進來,我阻止不了她,所以……”在蒙拓淩厲的注視下,柳珊如顯得有些畏縮。

  蒙拓卻不接受她的說詞,“連這點小事都辦不好,看來你的工作能力有待商榷。”

  柳珊如一聽趕快道:“對不起,總裁,是我不對,我一定會改進,請再給我一次機會。”她擔心他會換掉她總裁秘書的職位,如此一來自己便無法再接近他了。

  見蒙拓只是專注的責怪屬下辦事不力,絲毫沒有理睬自己的打算,綾湘不得不主動打岔,“蒙拓,你少在那邊牽連無辜,有本事直接找我清算好啦!”

  辦公桌後的蒙拓並不理會她的挑釁,他淡漠的掃了她一眼,便又將視線調回柳珊如身上,“她是什麼人?”他不以為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能通過蒙氏層層的守衛上到頂樓來。

  “報告總裁,貝小姐是蒙氏這一季廣告的創意總監。”柳珊如回答。

  明白了來人的身份,蒙拓遣退柳珊如,“下去吧,”

  “是。”柳珊如必恭必敬的轉過身,臨去前背著蒙拓惡狠狠的怒瞪了綾湘一眼,怪她害自己無端遭心上人斥責。

  等到總裁室的門被帶上,蒙拓才開口道:“你最好有絕佳的理由來保住這一季的廣告。”嘴巴上雖然這麼說,他心裏已打定主意要換掉廣告商,他絕對不容許有人挑戰他的威信。

  “笑話,如果不是翦珞堅持,我才不屑承作你蒙氏的廣告。”早在來之前,綾湘便已做過最壞的打算,然而,她仍舊決定前來為好友伸張正義。

  翦珞的名字引起了蒙拓的注意,“你對我有偏見?”他不動聲色地套她的話。

  “哈!讓你給看出來啦?”綾湘假裝歉然,臉上卻不見半點誠意。“那可真是不好意思,我向來拙於掩飾自己的情緒。”

  “如果你想保住廣告契約,最好快點說明來意。”他盡可能以不耐煩的態度來掩飾內心的探索欲。

  “放心,就算你不催,我也會把事情說明白。”畢竟,這才是她今天造訪的目的,至於那紙廣告契約,該在乎的是她老闆才對。綾湘有些幸災樂禍的想。

  她帶著一臉批判的走向他,跟著語氣一轉,“你簡直是欺人太甚,非但冷落了翦珞三年,現在還對她指使來指使去,你不覺得自己太過份了嗎?”認不出自己的妻子已是不該,還把她當成傭人在使喚,綾湘一想到便有氣。

  蒙拓沒有說話,他在埋頭暗自盤算,或許能從她口中套出些關於自己妻子的事情也說不定。

  可她卻誤解了他的沉默,她誇張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對了,我怎麼給忘了呢,像你這麼沒心沒肺的男人,怎麼可能知道自己妻子的名字。”說話夾槍帶棍。

  如果綾湘的出發點不是在為翦珞抱不平,蒙拓是絕對不可能容忍她如此放肆的。他眉心蹙攏,提醒她注意自己的言詞。

  綾湘卻像沒瞧見似的,語氣絲毫不見收斂,“請容我提醒你,我最要好的朋友翦珞,剛好就是你娶了三年,同時不聞不問三年之久的老婆。”

  “她讓你來替她抱屈?”蒙拓的聲調不冷不熱,絲毫不洩漏點端倪。

  “少侮辱人了,翦珞才不是那種人。”

  蒙拓當然明白,他的妻子是那麼樣的和善豁達,就算是受了什麼委屈,想必也不會去與人計較。想到這裏,他不由得心疼起她來。

  見綾湘一臉的義憤填膺,蒙拓知道她是真心在維護翦珞,為此他願意原諒她對自己的無禮。

  他雙臂交叉在胸前,整個人往後面的椅背一躺,“這麼說來,你是瞞著她偷偷找上門的嘍?”

  看他說得雲淡風清,她當場為之氣短。

  畢竟,那是他們夫妻間的私事,翦珞都沒說話了,以自己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確實是沒啥立場站出來指責他的不是。

  “是、是又怎麼樣?”天生的倔脾氣硬是叫她猶自逞強。

  “既然當事人不在意,那你的動機……”他暗示她別有居心。

  綾湘聽出他的含意,“你少自以為是,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那麼惡劣。”

  蒙拓只是無所謂的挑了挑眉,一副好整以暇等著願聞其詳的模樣。

  “既然你不愛她,當初就不應該答應娶她,更不應該三年來都對她不理不睬,害她自甘墮落。”

  “我害她自甘墮落?”

  綾湘因為太過專注於指責他,以至於忽略了他竟會主動關心這點。

  “如果不是你,她才不會變得那麼甘於平淡,竟然在那鳥不生蛋的度假村一待就是兩年多。”平白埋沒了她的才華。

  蒙拓像是遠著了她的語病,“度假村?”一雙厲眼直直鎖住她。

  意識到自己的失言,她也不多作解釋,“總之,是你害她安於現狀的,更可惡的是,她居然還錯把仇人當恩人看。”

  綾湘末了那句倒是向蒙拓透露了某些訊息,他故意自滿的說:“她是該感激我沒錯。”雖然他其實十分訝異,以自己三年來對翦珞的惡意遺棄,有什麼值得她感激的?

  蒙拓看得出來,眼前的女人顯然與自己的妻子交情匪淺,是以他決定要從她口中多套出些有關自己妻子的事情來,以便讓他更能掌握住翦珞心裏的想法。

  “你簡直是無恥到了極點。”綾湘氣不過的對他破口大駡;,“你憑什麼要求她感激?就為了你幫她處理她爸媽的喪事,還是勉強自己娶了她?”

  原來,他總算明白,在自己滿懷恨意的同時,她居然是那麼善體人意,把所有的過錯全往自己身上攬。

  因為她發現他不是自願娶她的,所以她對他感到抱歉?蒙拓心想,這點倒是值得他善加利用。

  絲毫沒有察覺他是在套自己話的綾湘,仍劈哩咱啦一古腦的指責他。

  蒙拓也不動怒,從頭到尾,他不著痕跡的將她無意間透露的資訊,一點一滴牢記在心裏。

  ***7

  聽度假村裏的同事說蒙拓已經退了宿,翦珞便銷假上班,她心想,自己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一小段插曲罷了。

  她搭公車上下班,偶爾和綾湘相約吃頓飯,一切如常。

  這天,她剛下班走出度假村大門,正往公車站牌的方向走去,不期然的,一道喇叭聲在她身後響起。她回頭察看,一輛銀白色BMW跑車已經駛到她身旁。

  駕駛座上的人橫過半個身子推開車門,“上車!”

  沒料到車子裏頭的駕駛竟然是蒙拓,翦珞訝異極了,一時間忘了反應。

  直到後頭堵塞的車輛紛紛按喇叭催促,蒙拓又絲毫沒有開走的打算,翦珞才急忙移動身軀坐進車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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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蒙拓沒有送她回家,他把車開到一家會員制的高級法國餐廳,並跟侍者要求一間VIP的貴賓室用餐。

  一桌子香味誘人的美食佳餚,著實炫惑了翦珞的雙眼,加上正值晚餐時間,早已饑腸轆轆的她再也顧不得蒙拓在場,老實不客氣的就吃了起來。

  等到兩人都填飽了肚子,蒙拓往牆上的鈴一按,不一會桌上的餐盤全給撤下了,只留下一瓶葡萄紅酒和一道甜點。

  女人向來對甜點都難以免疫,翦珞自然也不例外,她一臉心滿意足地吃著面前的水果慕思。

  蒙拓手裏握了只酒杯,著迷地注視著她。

  “好吃嗎?”他問。

  “嗯。”翦珞重重的點頭,無心機地問:“你要不要試試看?”

  對於甜食,他向來是敬謝不敏的,才想開口拒絕,思路一轉,“是的,我是該嘗試看看。”

  翦珞一聽,順手舀起一匙慕思就要往他嘴裏送,不知怎地,突然又頓住了。

  “怎麼啦?”蒙拓納悶地問。

  她尷尬地說:“這湯匙我用過了,還是請侍者再送來一客吧!”

  蒙拓的回答則是一手橫過桌面,攫住翦珞的手腕,把那匙慕思送進自己嘴裏。

  在含住慕思的同時,他的一雙眼睛則是牢牢的鎖住她,一瞬也不瞬。

  被他那雙深不見底的瞳眸瞧得渾身不自在,翦珞面紅耳赤的想縮回自己的右手,偏偏他硬是不肯放手。

  “蒙先生,你拉住我了。”希望他能放開她。

  “我知道。”他仍沒有鬆開的打算。

  “那你……”

  “我喜歡這麼握著你。”蒙拓說得理所當然。

  翦珞被他毫不掩飾露骨的話,逗得更加不知所措了,“蒙先生……”

  蒙拓冷不防吐了個字,“拓。”

  “什麼?”翦珞一楞。

  “你直接喊我拓就可以了。”

  他語氣裏的親密又一次攪亂了她的心,“蒙先生,這是不對的,我們不應該……”

  “我堅持。”

  將蒙拓的固執看在眼裏,她忍不住深吸口氣,捺著性子和他講道理,“你知道的,我實在沒有理由這麼稱呼你。”

  “要理由是嗎?”這時的他笑得有些邪氣,“或許我該把在小屋浴室裏所發生的情節,仔仔細細再跟你描述一遍,要嗎?”

  只見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膚像是被推倒的骨牌,瞬間由白皙翻成嫩紅。

  她緊張的猛搖頭,“不用了,蒙先生,那只是一個意外。”

  “我說過了,拓是你對我惟一的稱呼。”他不喜歡她待他太過生疏。

  翦珞沒再說話,她知道除非自己順從他,否則不管她說什麼,他都會找到理由反駁的,而她絕對辯不過他。

  “如果這還不足以說服你的話,或許我該再給你一個更具說服力的理由。”蒙拓的眼神明顯閃著不懷好意,像是有什麼預謀。

  摸不清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翦珞清澈的眼眸頓時蒙上一層困惑。

  他緩緩的拿下她手上的湯匙,“你覺得蒙太太這理由如河?”跟著在她手心裏烙下一吻。

  翦珞差點就要打翻桌上的慕思。

  “你、你說什麼?”她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蒙拓卻不正面回答,只是反問:“喜歡我的吻嗎?蒙太太。”

  這一次,她總算是清清楚楚的聽明白了,整個人驚訝到闔不攏嘴。

  “我可以把你的表情解釋為是在跟我索吻嗎?”他紳士的詢問。

  “啊?”聽完後,翦珞的嘴巴張得更大了,不解他何以會突然冒出這句。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嘴唇微張的模樣十分誘人?”逗得他心猿意馬蠢蠢欲動起來。

  翦珞的反應是立即的,蒙拓的話剛落下,她的兩片紅唇已迅速闔上。

  “我不得不承認,你的反應著實傷了我的自尊心。”蒙拓佯裝受傷的說。

  天知道有多少女人渴望得到他的吻!

  “蒙先生,請不要亂開這種玩笑。”她真的不知道,該怎樣阻止他繼續這種曖昧的言語。

  “你當真如此以為?”看來他有必要讓她明白自己對他的吸引力。

  蒙拓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就在翦珞還來不及反應的當口,他一把拉起她,給了她結結實實的一個吻。

  他的舌頭穿過她兩片紅唇,攪亂了裏頭的瓊漿玉液,連帶也打散了她的神智,她整個人虛軟地癱在他的懷裏。

  許久,蒙拓總算是放開她了,“現在,你願意喊我拓了嗎?或者,你希望我繼續吻你!”這是變相的威脅,喊他名字或接受他火辣辣的熱吻,二選一。

  當然,以眼前的情況來看,他是十分樂意翦珞繼續反抗他的。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翦珞就是這種人,她作出了最明智的抉擇,“拓……”

  “很遺憾我們達成共識了。”雖然這明明是他最終的目的。

  漸漸的,翦珞回復了支撐自己的力量,她想離開他的懷抱。

  但蒙拓並未讓她如願,他抱起她走向旁邊的沙發坐下,將她安置在自己懷中。

  “現在,該是我們談談的時候了。”蒙拓說。

  翦珞全身一僵,整個人不由自主緊張起來。她知道他想談什麼,而這令她感到害怕,甚至不敢看他一眼。

  感覺到她在自己懷中變得僵硬,蒙拓知道她嚇壞了,但仍不打算終止自己的計畫。

  他抬起她的下巴,“我們是名正言順的夫妻,對吧?”

  翦珞沒有回答,她不確定什麼才是他要的答案。

  “你不說話我就當你是默認了。”他自顧自的說,“至於我們會結婚的理由,你應該也還記得吧?”他殘忍的提醒。

  她當然不可能會忘記,連忙對他表明心裏的歉疚,“對不起,我真的很抱歉,如果我知道你不是自願的,一定不會勉強你娶我。”哪怕她對他再如何的傾心。

  蒙拓厚著臉皮收下她的道歉,“有時候光是抱歉,是很難彌補什麼的。”他逐步設下陷阱等她自投羅網。

  “我願意無條件跟你離婚,明天我們就去辦理。”想到自己即將與他脫離夫妻關係,翦珞的心不禁微微抽痛起來。

  “你敢?!”該死的!她居然想跟他離婚?他苦心設下今晚的陷阱,為的可不是這個。

  他突如其來的怒氣,讓翦珞瑟縮了一下,“我以為……這是你想要的。”她怯生生地解釋。

  “我知道自己要得是什麼。”就只有你,只有你才是我惟一想要的。“你只要記住,你欠了我就成了。”

  “我知道,真的,我從來就沒有忘記。”翦珞落寞地垂下眼簾。

  剛才有那麼一刹;那,翦珞誤以為他將說出什麼令她驚喜的話來,終究,是她癡心妄想了。一如他所說的,他也認為是她欠了他。

  “很好。為了補償我,從今天起不管我提出什麼要求,你都沒有權利拒絕。”這才是他最終的目的,對她予取予求,他要她逃不開他。

  儘管對他提出來的補償方法感到十分困惑,翦珞卻沒有任何異議。基於對他的歉疚,長久以來她也一直在想辦法要彌補他,現在不過是如願以償罷了。

  “我保證,一定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完成你提出來的每一項要求。”

  蒙拓笑了,為自己的詭計得逞而高興。

  “為了證實你所作的承諾,現在,”他直視著她,提出自己第一個要求,“吻我!”

  “什麼?!”翦珞白淨的瓜子臉上,清清楚楚寫著錯愕兩個字。

  “別忘了你剛剛答應過我什麼。”他拿她剛才的承諾壓她。

  她當然沒有忘記,只是太過驚訝,並且感到羞澀。“可不可以……換一個要求?”她低聲下氣與他商量。

  “記住,你沒有說不的權利。”他老早就希望她採取主動了,好不容易現在有辦法逼她,他怎麼可能會放過她。

  眼看沒得商量,自己又親口答應要補償他,最後,翦珞只好雙手笨拙的環上他的頸項,兩眼閉得死緊,將自己的唇貼上了他。

  “你不會天真地以為,只要把你的嘴唇貼在我的嘴巴上,就算是完成我的要求了吧?”如果她這樣就算是吻,那牽手都能生孩子了。

  “你是指……”

  “把你的舌頭伸進來。”他誘惑她。

  伸進去?!翦珞的兩頰更紅了。

  在蒙拓的堅持下,她怯怯地伸出自己的舌頭,探向他兩片唇瓣之間。

  幾乎是在她剛觸及他舌頭的那一瞬間,蒙拓再也按捺不住地反守為攻,一口含住她的嘴狠狠的吸吮。

  這一次,她總算合格,勉強達成了他提出的第一個要求。

  ***

  近來,蒙拓總會出其不意的在翦珞身邊出現,而且不論何時何地,哪怕是她正在上班,也得因為他的一通電話而放下工作前去赴約,只因為她曾經親口允諾,對他的任何要求均不得拒絕。

  原本,翦珞以為這不過是他一時興起的報復手段,等過陣子他膩了,自然會放棄再繼續惡整她。

  然而,她料錯了,蒙拓非但沒有顯露絲毫倦怠的跡象,相反的,他愈來愈粘她。

  到後來,他甚至還硬塞了支手機給她,只因為他要完全掌握她的行蹤。

  太過密集的請假,太過密集的中途溜班,終於,翦珞跟度假村說拜拜了。

  她沒有理由怨度假村不通人情,實在是她這個員工太混了,被Fire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怨不得誰。

  她被辭退,最高興的人莫過於蒙拓了,如此一來,他總算可以完完全全獨佔她。

  在蒙拓的強烈反對下,翦珞放棄另謀工作的打算,現在的她就像是只養在籠子裏的金絲雀,全心靜待主人的召喚。

  話雖如此,她卻無絲毫怨懟,人生的大起大落早就教會她隨遇而安的道理。她並沒有告訴綾湘自己的近況,擔心好友要是知道了,可能會失控的抄傢伙殺到蒙拓的辦公室去。

  即便是陪蒙拓占去了她絕大多數的時間,然對不用上班的她而言,閒暇仍是有的。

  逛街購物向來不是翦珞消磨時間的方法,她是個懂得安排生活的人,多餘的時間她會讀書、看電影、學畫畫,偶爾也嘗試廣告創作,總之,她就是不浪費生命。

  像今天,一早醒來,她就有了主意,她要回蒙宅看看石伯他們。

  吃過早餐,將自己穿戴整齊,翦珞正打算出門,皮包裏的手機卻突然響了。

  她知道,那是蒙拓在找她。

  她一接起手機,蒙拓的聲音便從遙遠的那頭傳來,“小寶貝,睡醒了嗎?”

  果然沒錯,那聲足以令人雞皮疙瘩掉一地的昵稱,是蒙拓硬幫她冠上的。

  剛開始,翦珞聽了總要忍不住臉紅,而今,她卻為他的昵稱而心裏泛甜。

  “早就睡醒了,正準備出門。”她輕快地說。

  “上哪里?跟誰?對方是男的女的?”蒙拓追問。

  他明顯嫉妒的口吻讓她當下更感開心,心情一來,便想和他開個玩笑,“回天母,跟我自己,我是女的,這樣的回答你還滿意嗎?”現在的她是個十足幸福的女人。

  蒙拓卻不覺得自己的問話有任何不妥,當然也就不介意她話裏的揶揄,“你等我,我過去接你。”

  “現在?”她感到很詫異,沒料到他居然會放下工作專程來接她。

  翦珞的詫異並未持續太久,兩人通話結束後不到半個小時,他已經出現在她家門口。

  當兩人一同抵達蒙宅時,蒙家上上下下一、二十口人的驚訝是可想而知的,眾人全都不敢相信的瞪視著眼前這對男女,許久才回過神來。

  一整天,宅子裏的僕傭全高興得闔不攏嘴,欣喜少爺跟少奶奶總算有了完美的結局。

  眾人均預料,在不久的將來,這座宅子裏的主人將會重新遷居回來。

  ***

  晚上,蒙拓開車送翦珞回到鳥來。

  “拓,謝謝你送我回來。”翦珞帶上車門。

  以為蒙拓會直接驅車離去,不料,卻見他將車子熄火走了下來。

  “拓,你怎麼……”

  “陪了你一整天,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居然單憑一句謝謝就想把我打發走?”他可是個絕頂聰明的生意人,怎麼可能做這種虧本生意。

  黑沉沉的夜色底下,翦珞羞赧的聽出了他話裏的含意。

  “改天我也陪你一整天。”

  笑話,他又不是笨蛋,“小寶貝,你該不會忘記了吧?我們有過承諾的,只要我開口要求,你就有義務奉陪。”可笑的是,這會她居然想拿他的權利來作為他的報酬?

  “那……不然……”翦珞詞窮了。

  瞧她的模樣似乎還單純的以為有商量的餘地,“我這麼說吧,你是想主動的提供報酬呢,還是被動的接受我的要求?”表面上,蒙拓提供選擇給她,實地裏,結果卻都相同。

  不等翦珞考慮出個結果來,蒙拓一把將她抱滿懷,“你絕對不會知道,今天一整天,我有多渴望這個。”他饑渴的攫住她的櫻唇舔舐。

  像是愛不夠她似的,除了嘴唇之外,他也不斷地朝她的鼻樑、耳垂、臉頰進攻。

  邊侵略她的同時,蒙拓嘴邊亦斷斷續續說著自己一整天的壓抑,“當我們走過樓梯轉角時,天曉得我有多麼想將你強壓在牆上,就地撩高你的裙擺,當場佔有你。”他整張臉全埋進她的頸項,忙著製造密密麻麻的吻痕。

  翦珞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當時她竟然還一本正經的站在三樓樓梯轉角,興致勃勃地跟他討論要將房子重新上色。

  這時,蒙拓的目標轉移到她的胸口,“下午在花園裏,如果不是小陳站在不遠的另一頭,我一定毫不猶豫將你撲倒在地……”為了補償自己白天所做的忍耐,他非得把她全身上下吻遍不可。

  被吻得迷迷糊糊之際,翦珞提醒自己,得找個時間謝謝小陳才是。

  在蒙拓強勢主導之下,兩人就這麼旁若無人的熱吻起來,所幸周圍僅只兩、三戶住家,是以並無人發現,直到——

  “該死的男人!你在對翦珞做什麼?!”綾湘的尖叫聲劃破夜的寂靜。

  她連忙沖上前去扯開密合的兩人,保護地將翦珞塞到自己身後。

  男人最沒有防備的時候是在親密關係時,是以蒙拓被綾湘突如其來一推,整個人重心不穩倒退了好幾步,才勉強穩住沒跌個狗吃屎。

  “狗屎!”他重重咒駡;了聲,“你這該死的女人在搞什麼鬼?”

  綾湘卻不理睬他,逕自朝好友關心的問:“翦珞,怎麼樣?沒事吧?”一個勁察看她是否受了傷。

  “綾湘,你別緊張,我很好。”被她當場逮著自己和蒙拓親熱,翦珞著實尷尬不已。

  確認翦珞並未有任何損傷,綾湘這才轉而迎戰眼前的男人,一瞧清楚對方的臉孔,不禁訝然喊道:“是你?!”

  “當然是我!”蒙拓口氣很沖地回她,他可不以為有哪個男人不要命了,敢碰他的妻子。

  按理說,知道好友並不是差點慘遭陌生男人強暴,綾湘應該會心安許多,然而,知道那男人居然是蒙拓時,她整個心情頓時緊繃到了極點。

  “你這卑鄙下流的男人,你對翦珞做了什麼?”她大聲的質問他,怒氣亦不下於他。

  一個是自己最心愛的男人,一個是自己最要好的朋友,兩人這會正為了自己針鋒相對,翦珞想出面阻止,可惜卻插不進話。

  “我想對她做什麼就做什麼,你管不著。”他對好事被人打斷而十分懊惱。

  “你居然敢說出這種無恥的話來?”綾湘認定他簡直是齷齪到了極點,隨即轉頭對翦珞承諾,“翦珞你別怕,有我在,這男人動不了你的。”

  不滿她死抓著自己的妻子不放,蒙拓對她身後的翦珞命令,“翦珞,你過來。”

  她正想跨出腳,綾湘便道:“翦珞,別聽他的。”她認定蒙拓是在恐嚇好友。

  “翦珞,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承諾。”見妻子居然選擇那女人,他使出了撒手鐧;。

  明知對綾湘過意不去,翦珞仍是下定決心舉步向前。

  “翦珞,你做什麼?”綾湘拉住她。

  此時,蒙拓亦伸手想抓過翦珞。

  就這樣,她置身在兩個至親之間,被一左一右的拉扯著,成了標準的夾心餅乾。

  人類是相當微妙的動物,儘管隨著年齡的成長,、o智也會轉為成熟,然而,在某些突發的狀況下,頑固的童心還是會被激發出來。

  剛巧,蒙拓和綾湘又都是十分自我和冥頑不靈的人,脾氣一卯起來,兩人誰也不肯先認輸。

  最後,夾在兩人之間的翦珞受不了了,大聲喝道:“統統給我放手!”

  不意翦珞會大聲說話,兩人皆是一楞,全都不由自主的鬆開她。

  一得到自由,翦珞的語氣又軟了下來,“你們兩個先冷靜下來聽我說可以嗎?”見兩人猶不肯妥協,她不得不又補上一句,“拜託。”

  在她軟言軟語的哀求下,兩人總算是安靜下來。

  “綾湘,你誤會了,拓沒有強迫我什麼,一切都是我自願的。”

  “聽到沒有?”蒙拓不禁一陣得意。

  正當綾湘感到難堪之時——

  “拓,你不應該這麼對綾湘,她是為了我好。”

  “怎麼樣,掏淨你的耳屎,把話聽全了。”綾湘隨即還以顏色。

  “唉!”翦珞忍不住歎了口氣,對兩人沒轍。“你們一個是我最愛的男人,一個是我最要好的朋友,看你們這樣針鋒相對,我真的很為難。”她說出心底的無奈。

  翦珞那句最愛的男人,隨即讓蒙拓喜形於色,反觀綾湘則是臉色難看極了,“翦珞,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都吃過這男人的虧了,還學不乖。

  “我說什麼?我……”天啊,她剛剛說了些什麼?她居然當著蒙拓的面說最愛的男人是他!翦珞簡直想挖個地洞鑽進去。

  蒙拓志得意滿的摟過她,“現在,既然你已經聽清楚了,是不是可以滾了?”對綾湘下起逐客令。

  “你……”綾湘正想反唇相稽。

  “拜託,你們別為了我爭吵好嗎?”

  瞧見翦珞眼底的兩難,知道她是有情於他,再將視線調往他緊摟著好友肩膀不放的那種佔有欲……或許,自己不該再繼續堅持下去。

  主意一定,綾湘大步走到蒙拓跟前,“我就再信你一次,如果你敢欺負翦珞,我一定天涯海角追殺到你。”狠話先擱在前頭。

  將綾湘的有情有義看在眼裏,翦珞真是感動莫名,眼眶不由得泛紅。

  知道她是真心在關心自己的妻子,蒙拓的口氣也不再像剛才那般強硬,“沒有人能欺負她,即便那人是我也一樣。”

  雖然蒙拓並未親口說出“我愛你”,但是能從他口中聽到這番承諾,翦珞已經心滿意足了。

  “希望你能說到做到。”綾湘說。

  “我一定做到。”蒙拓一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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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蒙拓近來頻頻外出,即便是上班時間也常跑得不見人影,女人的直覺讓柳珊如覺得很不安。

  尤其,蒙拓不再像以前一樣要求她代為訂購花束,贈送給他的新歡。一下之間,那些鶯鶯燕燕仿佛全消失了,跟他再無絲毫牽扯。

  就連駱縈君也三番兩次找不到蒙拓的人,不是打電話來他不在,就是人來撲了個空,這讓柳珊如不得不懷疑有別的女人捷足先登。

  今天,駱縈君又來找蒙拓了,不過,這一次她並未撲了個空。

  不像以前費盡心思阻止她進去,柳珊如二話不說便放了行,希望能利用她從蒙拓嘴裏探出些蛛絲馬跡。

  “拓,你這些天是上哪去了,人家都找不到你。”駱縈君一邊說,一邊又想窩進蒙拓懷裏。

  出乎意料的,他這回竟拒絕了她,“有事嗎?”他舉起左手將她隔開。

  “拓,你……”蒙拓裏一常的舉動惹得她一臉狐疑。

  “沒事的話你可以回去了,我還有工作要忙。”他決定儘快結束手上的工作,直奔鳥來與心愛的女人耳鬢廝磨。

  在愛上翦珞以前,他從來就不知道,自己是個如此黏人的男人。

  儘管駱縈君腦袋裏警鈴大作,仍不得不穩下心來強作鎮定,“拓,下個星期是隋爺爺的生日,你沒忘記吧?”

  蒙隋兩家是世交,隋安傑又是蒙拓最要好的朋友之一,他當然不可能忘記,“嗯。”隨口應了句。

  “那……你會去參加吧?”駱縈君暗示他,希望他能邀約她當他的女伴。

  “當然。”蒙拓當她說的是廢話,壓根沒察覺她那層心思。

  見他依舊沒有對自己提出邀請的意思,臉上的神情又十分不耐煩,駱縈君不得不把握時間厚顏啟齒,“拓,你會來接我嗎?還是我們個別前往?”她的意圖已經很明顯了。

  “不會!”蒙拓一口回絕。

  駱縈君不敢相信會從他口中聽到這種答案,“拓,你是約了別人嗎?”她小心翼翼的探究。

  “我的事情你管不著。”對於她不識相地一直打攪自己,蒙拓不留半點情面的給她難堪。

  “拓我……你別生氣!我不是有意要干涉你的事,我只是……”她試圖解釋。

  “我忙得很,你回去吧,”他對她下起逐客令。

  知道再待下去會惹他不快,駱縈君只得帶著滿心的謎團先行離開。

  “好、好吧,拓,那你忙,我先走了。”

  經駱縈君這麼一提醒,蒙拓在心頭告訴自己,晚點得記得帶翦珞去買幾套參加晚宴的禮服。

  ***

  翦珞在客廳裏緊張的來回踱步,一會蒙拓就要來接她到隋安傑家參加他爺爺的生日宴會。

  身上穿著蒙拓親自為她挑選的葡萄紫露肩晚禮服,上頭披了條同色系的長絲巾,一頭烏墨亮麗的長髮盤到後腦勺,翦珞心裏頭擔心,蒙拓是否會喜歡她這一身裝扮?

  電鈴響起,他來接她了,她深深吸了口氣,這才走去應門。

  門一開,他幾乎不敢置信的盯著裏頭的麗人,今晚的她簡直是漂亮高雅到了極點。

  早在前些天為她挑選禮服時,他就知道紫色穿在她身上極為合適,只是沒料到竟會將她襯托得如此亮眼,讓他幾乎無法將自己的視線從她身上移開。

  “喜歡嗎?”翦珞靦腆地問,她需要他幫她建立信心。

  蒙拓卻只是忘情的呢喃,“你好漂亮。”看著她的眼睛閃閃發亮。

  翦珞笑了,笑容如星光般璀璨,“我可以將你這句話解釋為喜歡我的裝扮嗎?”她俏皮的問,喜歡他為她深深著迷的癡樣。

  “當然,我愛極了現在的你。”他走上前去抱住她,在她耳邊輕吹了口氣,

  “僅次於你全身脫光光的模樣。”如果可以,他更想現在就扒光她的衣服。

  翦珞倒抽口氣,為他那句露骨的調情。

  “光是這麼抱著你,我整個人就已經沸騰起來。”他的左手不安份的在她背上遊移,右手一掌貼到她渾圓的美臀,將她壓向他的灼熱,讓她感受到他的蠢蠢欲動。

  她驚慌的道:“拓,你不可以,我們還得趕去參加隋爺爺的生日宴會。”

  蒙拓當然明白,他歎了口氣,“從來沒有任何一刻,比現在更令我感到沮喪。”他的語氣裏充滿了挫敗。

  “拓,我們該走了。”翦珞提醒他,微微掙扎想離開他。

  “等等,別動,再等我一會。”他需要時間平復。

  “拓,我們就要遲到了……”她不希望給老人家壞的印象。

  為了阻止她繼續掙扎,也為了減輕自己的痛苦,他威脅的說:“如果你不想我現在就撩起你的禮服佔有你,最好停止繼續扭動身體。”

  翦珞總算正視他的要求,她動也不動的,任由他將自己緊緊抱住。

  半晌,蒙拓建議,“既然我們註定要遲到了,何不乾脆遲到久一些?”他實在不想在此時此刻放開她。

  “不行!”她斷然拒絕,“拓,我命令你現在馬上放開我。”如果不是情況特殊,她是絕對不可能表現得如此強硬。

  蒙拓對她話裏的用詞挑眉,“命令是嗎?”他咀嚼著這個字眼。

  翦珞不由得放軟了聲調乞求他,“拜託,拓,我們真的要遲到了。”

  “我們‘已經’遲到了。”他糾正道,但仍是放開了她。

  沒辦法,誰叫他就是吃軟不吃硬呢!

  翦珞一得到自由,隨即往後退了兩步,以策安全。

  蒙拓則是對她退後的舉動很不以為然,“難道你以為我會突然反悔,撲上去吃了你不成?”

  翦珞的確是不信他,她的眼睛裏明明白白寫著對他的懷疑。

  眼見瞞不過她,他坦白道:“好吧,我承認,我是想這麼做。”畢竟,他也只是個身心完全正常的男人。

  她的回應則是往後再退一步,當然,視線仍防備地在視著他的一舉一動。

  蒙拓死心了,除非參加過晚宴,否則她是不會答應讓他碰她的。

  “如果我以自己的人格保證,絕對不再動歪念頭,你願意走過來挽著我的手一起出門嗎?”他一臉怨夫相。

  “真的?”翦珞確認的問。

  “我保證。”他朝她做了個童子軍的手勢。

  像是在評估他話裏的可信度,她靜靜地審視了他幾秒,終於還是走上前去。

  臨上車前,蒙拓猶不死心地開口,“如果我有辦法不弄亂你的禮服,你是不是可以考慮……”

  “拓!”她簡直不敢相信,都什麼節骨眼了,他還……

  蘑菇了好些時候,兩人總算還是按照原訂計畫赴宴去。

  ***

  今夜的隋宅燈火通明,賓客雲集,政商名流大批湧進隋家,為的是替政商界大老隋國京祝壽。

  年已八旬的他身體仍相當硬朗,面色紅潤,絲毫不見老態。兒子跟媳婦原本隨侍在旁,直到剛才才離開去招呼今晚的賓客。

  與隋家幾代世交的莫家也出席了,莫氏夫婦一進到會場,便攜兒子上前同隋國京祝壽,之後才轉身去和商界的朋友招呼。

  隋安傑與莫書維原也打算藉故離開,奈何隋國京根本不打算讓他們輕易溜走。

  “你們兩個給我聽清楚了,今晚我可是借由生日壽宴的名義,廣邀許多雲英未嫁的名媛淑女,你們得給我從裏頭各自挑個老婆出來。”為了能早日抱曾孫,隋國京這回可說是鐵了心。

  果然沒錯,隋安傑與莫書維對看了一眼,早料到今晚肯定不好過。

  “隋爺爺,我爸好像在對我招手,我先過去一下,待會再來。”莫書維藉故就要落跑。

  “可能是有什麼急事吧,我也過去看看。”隋安傑緊接著他的語尾,也給自己找了托詞。

  隋國京哪里會不明白他們那點小伎倆,“站住!”他喝止了他們,“你們兩個兔崽子給我安份點,少耍花槍,今天晚上除了替自個選個老婆以外,你們啥事也不需要插手。”

  “隋爺爺,我看再緩些時候吧,我爸媽他們……”莫書維試圖以自己的父母當擋箭牌。

  “你爸媽他們急著抱孫子,已經事先來托我幫忙,說是希望能在今晚找個兒媳婦回去。”隋國京順口就替他把未完的話給接完,顯然早已料到他會這麼說。

  莫書維一聽,苦著張臉往父母所在的方向望去,發現他們正不懷好意的沖著他直笑。

  看來兩家長輩早已達成共識,打定主意今晚將他兩人強押上刑場,非逼他們娶個媳婦不可。

  正苦思不著對策的隋安傑陡地靈光一閃,“爺爺,其實你該擔心的不是我們,而是阿拓才對。”

  “阿拓?”隋國京一時沒能猜出孫子這麼說的用意。

  “是呀,蒙爺爺跟你是好幾十年的老朋友,現在他不在了,就只剩下阿拓一個孫子,他的婚事應該由你幫他張羅才是呀!”基於多年養成的默契,幾乎是在隋安傑開口的同時,莫書維便明白了他的用意,故而連聲附和。

  “放心吧!”隋國京卻是老神在在,絲毫不受動搖,“今天晚上,連同阿拓你們三個,我都會有安排的。”現在就等那尾漏網之魚自行來歸了。

  “不是的,爺爺,你誤會了。我的意思是說,我們的婚事有你們幾個大人撐著自然跑不掉,但是阿拓就不一定了,所以你應該先張羅他才對啊!”

  隋安傑表面上雖然這麼說,心裏卻心知肚明,蒙拓身份證上的配偶欄早就填了個人了,哪里還能再結婚?所以他們只要緊咬著要等他先結婚這個藉口,肯定就能平安躲過這劫。

  “你這兔崽子,說的是什麼話,什麼叫先張羅他?”隋國京哪里會瞧不出來,孫子是打算利用蒙拓來進行拖延戰術。

  “隋爺爺,我倒是覺得阿傑的話很有道理。”莫書維適時的挺身而出,“想我們跟阿拓是這麼好的朋友,在沒見著他有個幸福美滿的婚姻之前,我們實在沒有心情結婚。”一席話說得有情有義,連他自己都禁不住要大受感動。

  隋國京當然不可能由著他們就這麼蒙混過去,正想開口——

  蒙拓一身深藍色西裝,瀟灑自若的從正門口進來。

  隋安傑像是見著救星似的,“阿拓,你來得正好!”他急急忙忙趨前拉來蒙拓這張擋箭牌。

  旁邊的莫書維嘴巴上雖然沒說什麼,眉宇之間卻也是明顯地松了口氣。

  儘管瞧出兩人莫可奈何的表情,蒙拓卻不打算膛這淌渾水,“隋爺爺,祝你八十大壽快樂。”

  “快樂?我怎麼快樂得起來?”隋國京對著隋安傑和莫書維吹鬍子瞪眼睛,

  “我啊,只要不讓這兩個死兔崽子活活給氣死,就算萬幸了。”

  “爺爺,你怎麼這麼說呢?”隋安傑反駁。總不能要他為了愚孝去結婚吧!

  “隋爺爺,你別想太多,凡事要順其自然啊!”莫書維在一旁幫腔,免得好友萬一真淪陷了,到時候自己可就得孤軍奮戰。

  “你聽聽、你聽聽。”隋國京指著兩人的鼻子向蒙拓抱怨,“我都是半個身子躺進棺材裏的人了,眼下惟一的心願就等著抱曾孫,偏偏……”不肖子孫硬是不肯叫他如願。

  蒙拓轉而向隋安傑道:“我說阿傑啊,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俗話說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是該聽從隋爺爺的安排,早早結婚才是。”正品嘗著愛情甜果的他,決定將好友也一併送進婚姻的甜蜜裏。

  原以為蒙拓會幫他們說話,哪里料到他居然臨陣倒戈,算來是他們倆的一大失策。

  所幸,倒也不是沒有辦法亡羊補牢,隋安傑隨即虛情假意的說:“這道理我當然明白,只不過我不放心你孤家寡人的,想說等你結了婚我們再跟進。”

  “結婚?”蒙拓兩道眉毛向上一挑,對兩人的詭計了然於心。

  “是啊。”莫書維一掌搭上蒙拓的肩膀,“你可得早早結婚,才不至於讓我們也跟著誤了自己的婚姻大事。”料准以好友對翦珞仇視的態度,是不可能將自己的婚姻向世人昭告,故而有恃無恐。

  蒙拓並未回應,只是在心裏頭冷笑,期待他們發現陰溝裏翻了船時的表情。

  “你們這兩個兔崽子,少給我拿阿拓當藉口。”隋國京斥道。

  出乎意料之外的,蒙拓別具深意的說了句,“不打緊的,隋爺爺,我不會耽誤他們太久的。”

  他的話當場安撫了隋國京,至於隋安傑與莫書維兩人,則是臉色怪異地暗忖著他話裏的含意。

  “好、好、好,還是阿拓比較順我心。”隋國京連聲贊許,“今晚在場的名門千金你看仔細,要是有喜歡的就跟隋爺爺說一聲,隋爺爺立刻替你上門去給對方提親。”

  不等蒙拓開口答應,隋安傑即搶著問:“阿拓,你不會是當真的吧?”那可是犯了重婚罪呀!還有,翦珞怎麼辦?隋安傑比他本人還著急。

  “是呀,阿拓,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麼?”莫書維總覺得好友今晚詭異得緊,偏偏又瞧不出哪裹不對勁。

  “混蛋!你們兩個說的是什麼混話,難得阿拓有心要結婚,居然還扯他後腿?”隋國京怒斥兩名小輩,“你們兩個嘴巴給我閉上,跟阿拓一樣乖乖的挑門媳婦。”

  這時,蒙拓又說話了,“隋爺爺,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莫書維和隋安傑一聽,表情這才鬆懈下來,欣喜蒙拓不過是在口頭上敷衍隋國京罷了。

  “阿拓,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隋國京臉色一沉。

  蒙拓不疾不徐的回答,“今晚我已經帶了女伴。”留意到翦珞剛走進大廳,他笑道:“失陪一下,她剛剛去上洗手間,我這就帶她過來。”說著大跨步迎向她。

  三個人的視線不約而同全順著蒙拓的方向望去,隋安傑和莫書維的臉色當場為之一變。

  是翦珞!她怎麼會出現在這裏?還跟阿拓在一起?兩人面面相覷,臉上有著共同的困惑。

  蒙拓環著翦珞的腰朝他們走來,在場賓客全對蒙拓所表現出來的佔有欲感到訝異,連帶的,也對翦珞的身份好奇起來。

  一時間,會場上的賓客開始往蒙拓他們的方向移動,拉長了耳朵等著聆聽。

  賓客間還迸射出幾雙妒羨的目光,其中,尤以蒙拓一到場便緊緊盯著他不放的駱縈君,所散發出來的視線最為淩厲。

  她怎麼也沒料到,蒙拓拒絕當她的男伴,居然是為了別的女人?

  就在駱縈君一雙丹鳳眼即將被妒火給燒紅時,耳邊突然傳來兩名女人的細碎耳語——

  “咦?那女人怎麼有點眼熟。”一名穿戴華麗的貴婦人如是說。

  “你認識她?”另一人充滿了好奇。

  貴婦人沒有馬上答腔,只是努力低著頭思索,“啊!我想起來了,那女人好像是淨嶺度假村的服務員。”她上個月去度假似乎有看過她。

  “你確定?”女人狐疑的問。

  “嗯……也不是十分肯定啦,只是覺得很眼熟。”貴婦人動搖了。

  “哎呀,肯定是你看錯了,堂堂蒙氏總裁的女伴,怎麼可能是個服務員。”

  貴婦人一聽,不禁點點頭,“也對,可能是我眼花了。”

  這個話題因此不了了之。

  一旁的駱縈君猛地憶起,沒錯,就是她!那個替他們送冷飲的女服務員。

  她實在無法相信,自己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一個看似無害的女人,居然搶走了她的男人。

  另一頭的蒙拓已經開始引見,“隋爺爺,我跟你介紹,這是我的未婚妻,翦珞。”他的聲音不大卻足以清晰的傳遍每個角落。

  被摟在懷裏的翦珞困惑的抬起頭來望了他一眼。

  蒙拓理解的附在她頸項耳語,“我要重新為你辦一場盛大的婚禮。

  翦珞當下大受感動,一顆心全讓他的柔情蜜意給占滿。

  他的話也引爆了整個會場,正鬧烘烘之際,隋國京開口了,“小姑娘,阿拓說的是真的嗎?”他看出翦珞的緊張,故而逗她。

  翦珞的臉頰瞬間染上緋紅,她靦腆地點了點頭。

  “那隋爺爺先恭喜你們嘍,結婚的時候可別忘了請我老人家去喝一杯。”隋國京話一說完便朗聲笑了起來,喜見亡故的老友總算可以瞑目了。

  震撼過後,賓客裏開始有人偷偷將視線調至駱縈君身上,紛紛好奇她的反應。

  駱縈君表面上雖然平靜無波,心裏則大感顏面盡失。在上流社會裏誰不知道她跟蒙拓是一對,現在無端殺出個狐狸精來……

  該死的賤女人,我饒不了你。駱縈君暗忖。

  事情既已明朗,沒多久會場上又回復了原先的人聲鼎沸。

  至於隋安傑和莫書維,屬於他們的災難才剛要開始。

  “好啦,現在你們兩個兔患子還有什麼話說?”隋國京笑得好不得意,“擔心阿拓,所以不忍心比他先結婚,現在可好了,阿拓連未婚妻都帶來了,我看你們還有什麼藉口。”

  兩個男人一臉苦哈哈,看著蒙拓的眼神都充滿怨懟,怪他不該事先沒知會一聲,突然殺他們個措手不及。

  “瞧你們兩個的眼神,怎麼,不希望看到翦珞是嗎?”蒙拓刻意曲解他們。

  對上翦珞一臉的幽怨,兩人縱使對蒙拓有何不滿,也不好當場宣洩。

  “當然不是,我們高興都來不及。”兩人咬牙切齒的模樣,剛好與蒙拓的春風得意形成強烈對比。

  “既然高興,那還不快點去挑老婆。”他不忘落井下石。

  不等兩人同聲譴責蒙拓的惡行,隋國京已強勢的押著他們往一干名門淑女聚集的圈子周旋去了。

  翦珞不明就裏,“拓,安傑他們好像很不開心?”

  “有嗎?我看他們好得很。”敢陷害他,現在總算自食惡果了吧!蒙拓心滿意足地摟著翦珞。

  留意到兩人不時掃過來的殺人目光,她不解地問:“拓,你是不是對他們做了什麼?”她不是笨蛋,隱約猜出兩人的視線是針對身旁的男人而來。

  “蜜糖,你實在是太傷我的心了,居然懷疑一個這樣愛你的男人。”蒙拓佯裝受傷。

  “不是的,拓,我是想……”翦珞試圖解釋。

  “你什麼也不許想,只要全心全意愛我就可以了。”蒙拓霸道的阻斷她的話,要求心愛的女人對他全神專注。

  唉!這個男人……翦珞無奈地想著。

藍天 於 2008-03-23 11:16: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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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3 11:17:00
第九章


  陪伴在蒙拓身旁,聽他跟幾名商場上的客戶周旋,翦珞覺得有些沉悶,她小聲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便獨自一人到庭園裏散心。

  遠遠的,駱縈君一瞧見翦珞退出大廳,人也尾隨跟了出去。

  不同於裏頭的喧鬧,在寧靜的夜空下獨自一人漫步,翦珞覺得愜意極了,正想深吸口氣放鬆心情——

  “賤女人,勾搭我男朋友。”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翦珞回過頭來,“泊——”清脆的巴掌聲隨即響起,火辣辣的一掌結結實實的甩在她臉上。

  翦珞楞住了,一手捂著已經被打腫的臉頰,忘了該如何反應。

  “你這爛貨,表面上裝得和顏悅色,暗地裏卻跑去勾搭我男朋友。”駱縈君一個勁的對她叫駡;。

  半晌,翦珞才反應過來,“駱小姐,你誤會了,我沒有。”

  “你還想狡辯?”見她不肯承認,駱縈君更是氣極,“今天我就打死你這個賤貨,看你還敢不敢跟我搶男人。”說著便要動手去扯她盤在腦後的頭髮。

  “不要啊,駱小姐,你冷靜一點,聽我解釋。”翦珞只能本能的以手護住自己。

  ***

  被女人圍攻得差點喘不過氣來,莫書維和隋安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脫身,隨即上前準備找蒙拓算帳。

  這時的蒙拓因為翦珞不在身邊,也無心再與人虛與委蛇下去,正向大門口走去,打算到庭園裏逮回心愛的女人。

  “該死的傢伙,想逃啊?”蒙拓才出了門口,隋安傑立即以手臂環過他的頸項攔住他。

  蒙拓卻不受威脅的說:“笑話,在沒瞧見你們相中女人之前,我哪捨得離開啊。”

  “你這傢伙,居然擺了我們一道。”莫書維重重的捶了他胸口一記。

  “虧我們跟你推心置腹,而你竟然瞞我們這麼久,實在太不夠意思了。”沒想到好友連他們也騙。

  蒙拓可不這麼以為,“真要說不夠意思,就不知道是誰拿我當拒婚的擋箭牌。”他反唇相譏。

  “你還有種提,窩裏反扯我們後腿這檔事,你說該怎麼算呀?”

  隋安傑話一說完,便跟莫書維兩人開始不懷好意的摩拳擦掌。正當兩人準備痛挨好友一頓時,尖銳的叫駡;聲阻止了他們。

  “你這個賤人、騷貨,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今天我要不打爛你這張臉,你不知道我的厲害。”

  三個男人警覺的循著叫駡;聲快步走去,映入眼簾的,是駱縈君死命揪著翦珞的頭髮不放,追打著她的畫面。

  蒙拓簡直不敢相信,駱縈君居然在追打他心愛的女人!

  望見翦珞高高盤起的長髮已被扯得七零八落,蒙拓心中怒火四起,他大喝一聲,“住手!你在做什麼?”隨即沖上前去一把扯開駱縈君,將她推倒在草坪上,跟著寶貝地將翦珞摟進懷裏。

  莫書維和隋安傑見狀,也急忙跟上前去察看翦珞的傷勢。

  被推倒在地的駱縈君眼見居然沒半個人理她,當下更是惱火,她歹毒的目光惡狠狠的瞪向翦珞。

  被蒙拓摟著的翦珞無意間瞥見駱縈君那兇狠的目光,本能的更往蒙拓懷裏縮,尋求庇護。

  蒙拓察覺到了,知道是駱縈君那瘋婆子駭到了她,隨即怒氣騰騰地將視線轉向跌坐在地上的女人,表情像是恨不得殺了她一般。

  “該死的女人,你居然敢打她?”自己全心全意呵護的寶貝挨了打,他憤怒極了。

  駱縈君被蒙拓忿然的表情給嚇傻了,四肢發軟的她非但站不起來,而且連句話也說不出來。

  蒙拓回過頭來安撫翦珞,“沒事了,別怕,我在這裏。”他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這才發現她半邊臉上異常紅腫,上頭有清晰可見的五指印。

  頓時,他的怒火更加高張。

  莫書維不明白好友為何又突然發火,“阿拓,怎麼啦?”

  “這該千刀萬剮的女人,居然把翦珞的半邊臉給打腫了。”

  經蒙拓一說,在場另外兩個男人才注意到翦珞左邊臉頰上慘不忍睹的模樣。

  怒不可抑的蒙拓像頭失了控的牛,話剛說完就要衝上前去痛扁坐在地上的駱縈君。所幸,一旁的莫書維和隋安傑機警地及時架住他。

  他們雖然也覺得駱縈君這女人欠缺教訓,卻不希望好友為了一時的憤怒而壞了名譽。

  “放開我!我叫你們放開我聽到沒有?”蒙拓咆哮著,聲音之大差點把大廳裏頭的賓客全引出來。

  為了阻止他的叫囂,莫書維不得不騰出只手來捂住他的嘴。

  “拓,你冷靜點。”翦珞也在一旁幫著勸他,並且轉頭對駱縈君示意,“駱小姐,你快走吧,拓抓狂了。”

  直到此時,駱縈君才大夢初醒,嚇得四肢發軟的她努力想從地上站起來。

  掙不開好友的鉗制,蒙拓只能對駱縈君叫囂,“不准走,你給我站住,聽到沒有!”

  打從認識至今,駱縈君首次見蒙拓發這麼大的火,早已駭極的她哪敢再多作停留,隨即跌跌撞撞跑開了。

  直到確定她已經遠走,隋安傑和莫書維才筋疲力盡的放開他。天知道要制止一頭髮了狂的牛是件多麼累人的工作。

  “該死的你們兩個,居然敢架住我?”滿肚子怒火無處宣洩的蒙拓,一副想海扁兩人出氣的模樣。

  “冤枉啊老兄,我們可是為了你好,不想見你當眾出糗,才好心拉住你的。”兩個男人同聲喊冤。

  “我根本沒要求你們多管閒事。”蒙拓的口氣還是很沖。

  事件的女主角,翦珞說話了,“拓,你不該怪他們的,他們是為你好啊!”

  “為我好就該幫我一起教訓那女人,而不是反過來死拉住我不放。”只要一瞧見翦珞那腫得像饅頭似的半邊臉,蒙拓就平靜不下來。

  “拓,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這麼生氣,我很感動。”翦珞感性地凝視著他,“但是我不希望你為了我,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蒙拓根本聽不進去,他心疼地說:“她打了你。”單憑這點,那女人就該被碎屍萬段、五馬分屍。

  翦珞將心比心,“她不是有意的,是我的錯。”既然自己早在兩年多前便決定退出,今天就不該再來爭取他,造成了駱縈君的難堪。

  “你別硬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你根本什麼錯也沒有。”蒙拓反駁她。

  “是呀,翦珞,阿拓說得沒錯,感情這事本來就沒有對錯可言。”莫書維開解她。

  隋安傑在這時長長歎了口氣,“唉!說來說去還不是都得怪某人,明明結了婚,還四處拈花惹草,拖累自己的老婆。”他意有所指的強調了“某人”這個字眼。

  隋安傑的仗義執言替他惹來了蒙拓惡狠狠的一眼。

  莫書維也在一旁使眼色,要他少說兩句。

  “阿拓,你還是先送翦珞回去吧,她現在這個樣子讓人瞧見了不好。”莫書維細心的提醒,“回去後幫她擦藥和冰敷。”

  蒙拓這才想起翦珞的傷勢得趕緊處理,於是扶著她掉頭就要離開。

  細心的翦珞連忙開口,“等等,拓,我們得先去跟隋爺爺知會一聲。”她沒忘記基本的禮節。

  “不用了,翦珞,我會幫你們轉告爺爺的。”隋安傑回答,要她儘快回去處理傷勢。

  ***

  陽明山的別墅裏,蒙拓正小心翼翼地處理著翦珞的傷勢。

  在明亮的燈光底下,翦珞顯得更為狼狽了,許多剛才在隋家庭園裏沒能瞧仔細的青紫全都現了形,清清楚楚地看在蒙拓眼裏。

  蒙拓邊為她冰敷,邊憤聲咒駡;,“那瘋女人,我絕饒不了她。”他真後悔剛剛沒能仔細察看翦珞的傷勢,竟輕易的就放過駱縈君那該死的女人。

  “算了吧,拓,她不是故意的。”在愛情裏,有時連自己都作不得主。

  “瞧你,臉都被打腫了,還說她不是故意的。”蒙拓仍然氣憤不已。

  “她只是太愛你了,氣不過我把你搶走,才會一時失去理智動手打我。”沒有一絲一毫嫉妒的成份,她純粹就事論事。

  “笑話,我又沒承諾過她什麼,憑什麼說你把我搶走。”他不願意接受她為駱縈君脫罪的說詞,“更何況,你是我太太,我們在一起是名正言順,她憑什麼指責你的不是。”蒙拓愈說愈是憤慨。

  “我知道、我知道。”翦珞連聲安撫他,“只不過,她並不知道呀。”所謂不知者無罪,希望他能就此算了吧!

  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他靜了下來,輕輕扳正她的臉,“告訴我,你氣我嗎?”此刻他臉上的表情再嚴肅不過。

  她沒有立即回覆,只是學著他嚴肅的口吻問:“告訴我,在你愛過我後,還碰過她嗎?”

  “當然沒有。”蒙拓馬上大聲否認,“愛過你後,我就不曾再碰過別的女人。”

  “那麼,我就不氣你。”翦珞甜甜地對他綻出一朵笑花。

  她不是聖人,對於蒙拓過往的那些風流史當然也會嫉妒,只不過她瞭解,那一切都過去了,眼前的她只想展望未來。

  “翦珞你……”她的寬宏大量讓他深受感動。

  被他那雙情感洋溢的眼眸看得好不自在,她的臉頰不好意思的羞紅起來。

  為了化解周遭燥熱的氣流,翦珞轉而以輕快的口吻逗他,“乖乖乖,不哭、不哭,翦珞疼喔!”像哄小孩似的,她的手在他的發頂來回搓揉。

  堂堂頂天立地的男子漢居然被當成了小娃兒哄騙,蒙拓不由得有些面子掛不住,“好啊,你竟敢耍我?”他兩手朝她腋下突襲,猛對她搔癢。

  “啊!不要啊,饒過我吧,我下次不敢了。”邊討饒的同時,她邊以兩隻手拚命阻擋著他,身軀不由自主的向後傾。

  蒙拓不打算放過她,兩手仍不斷朝她發動攻擊,整個人順勢壓向了她,將她禁錮在長沙發上頭。

  此時的翦珞因為不斷閃躲他的攻擊,細緻的瓜子臉因而漲紅,鮮嫩欲滴的朱唇時而發出咯咯笑語,時而連聲討饒,看得蒙拓一陣意亂情迷。

  他猛地停下搔癢的動作,沒來由的吐出一句,“你更漂亮。”原本明亮的眼瞳逐漸轉為低沉。

  在蒙拓灼熱的在視下,翦珞突然覺得口乾舌燥起來。

  “拓……”她輕喚著他的名字。

  “我要吻你。”他宣告,話剛說完兩片唇瓣已堵上了她。

  沒有矯情的掙扎,翦珞只是順從自己的本能,略嫌笨拙的回應他。

  他的手掌在她身上饑渴的探索、遊移,正當兩人吻得難分難舍之際——

  “咻——”清脆的口哨聲突然響起,立時冷卻了空氣中那股令人臉紅心跳的激情。

  翦珞反射性以兩手隔開蒙拓,側過臉望向門口。

  隋安傑和莫書維兩個殺風景的男人就站在那裏,興致勃勃地研究著沙發上糾纏的男女。

  “沒事,你們繼續,就當我們不存在好了。”

  他們因為不放心翦珞的傷,跟隋國京說了聲便趕過來探望,哪里知道會叫他們撞見這麼一幕活色生香的旖旎畫面。

  雖說孔老夫子有雲:非禮勿視,然他們都是奉行既來之則安之的人,故而也沒打算回避,逕自走進廳裏撿了個位置便坐下來。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無法否認,甫坐下的兩個男人真的是非常不懂得察言觀色,在蒙拓兇狠的注視下,兩人依舊老神在在不動如山。

  好事做到一半被人突然打斷,身為男主角的蒙拓臉色當然好看不起來,“誰讓你們進來的,還不馬上給我滾出去。”

  “阿拓,你這樣說就不對了,我們才剛來!屁股都還沒坐熱呢,怎麼就開口趕人?”莫書維裝模作樣地跟他講道理。

  “就算你再怎麼猴急,”隋安傑露骨的說,曖昧的話隨即讓翦珞紅了臉,“好歹也得請我們喝杯茶解解渴才是呀!”他不怕死的捋虎鬚。

  看情況一時半刻是趕不走他們了,蒙拓儘管不悅,卻也無可奈何。他坐起身子,逕自攬過翦珞,親昵地將她鎖在懷中。

  然而她無法如他般處之泰然,“拓,別……”她不習慣在人前和他太過親密。

  蒙拓卻不放開她,他才不在乎有兩個礙眼的飛利普在場,堅持非得摟著心愛的女人不可。

  拿他的固執沒轍,她只得放棄掙扎,認命地由他摟抱住自己。

  “本來是擔心翦珞,想說過來看看,現在看來是我們自操心了。”隋安傑半是調侃半是正經的說。

  翦珞雖然被糗得有些無地自容,卻也沒忘記開口道謝,“不礙事的,謝謝你們的關心,已經好多了。”

  “你別聽他們胡扯,被他們給騙了。”多年死黨,蒙拓豈會不瞭解他們,“他們不過是藉口來探望你,好逃過隋爺爺安排的相親罷了。”一語拆穿兩人的詭計。

  “阿拓,你怎麼這麼說呢?我們可都是發自肺腑在關心翦珞。想當初,在某個負心漢還對她不理不睬的時候,我們就不止一次替她抱不平。”莫書維存心拿往事糗他。

  “何止是抱不平,我們還為此被削了幾頓排頭呢!”隋安傑跟他同一個鼻孔出氣。

  蒙拓被損得面子掛不住,最後是翦珞開口替他說話,“拓他不是故意的,蒙爺爺的死帶給他很大的打擊,所以才會……”

  “你甭替他開脫了,蒙爺爺的死雖然對他的打擊很大,但你雙親的死也……”隋安傑一時心直口快,意識到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連忙就此打住,“對不起,翦珞,我不是故意的。”重提她的傷心事他感到很抱歉。

  “沒關係的,安傑,爸媽若知道我現在過得很幸福,也一定會替我高興的。”翦珞反過來安慰他。

  翦珞的明事理讓蒙拓更加慚愧了,想到自己過往的行徑,他禁不住加重了手臂的力道,緊緊地摟住她。

  感受到腰際那股力道,翦珞知道他的心情,為了淡化他的愧疚,她甜甜一笑,

  “更何況,拓這麼愛我,我早就心滿意足了。”說著右手柔情似水地貼上他的臉。

  蒙拓深深地凝視著她,心想,蒙拓呀蒙拓,你何其有幸,竟然能被如此善體人意的女人深愛著。他忘情的低下頭想吻她,卻遭到不識相的人阻止。

  “咳咳!”隋安傑假意咳了兩聲。

  “別咳啦,人家似乎有事要忙,我看我們還是早點上樓休息,免得再待下去要惹人嫌。”莫書維刻意把話說得很大聲。

  翦珞當然聽到了,連帶也阻止蒙拓更進一步,“拓,晚了,先送我回去吧!”

  蒙拓卻不同意,“別回去了,今晚就住在這裏。”如果不是她要求,想在她父母的房子多住些時候,他早強逼她搬過來和自己同住了。

  翦珞沒有開口答應,她望瞭望另外兩個男人。

  莫書維像是明白她的為難,“放心吧,翦珞,阿拓這裏房間多得是,有的是我們睡的。”

  他說的“我們”當然不包括翦珞,不過他刻意不把話講明。

  “可是我沒帶換洗的衣服。”翦珞說出了她的另一個顧忌。

  “沒關係,先拿阿拓的將就著穿吧!”隋安傑嘴巴上雖然這麼說,心裏想的卻是:或許根本就不需要穿,又或者該說是沒機會穿。

  她被說服了,答應今晚在這裏留宿。

  大夥又談天說地了好一會,直到準備上樓就寢時,翦珞才發現不對勁。

  確認一樓跟三樓都沒有臥房後,她納悶的問:“二樓只有這三間臥房嗎?”他們四人此刻正站在二樓的起居室。

  得到的回答當然是肯定的。

  “可是剛才書維不是說這裏的房間夠我們睡?”翦珞確定自己沒聽錯。

  “是呀,扣掉阿拓一間,夠‘我們’,也就是我和阿傑兩個各一間啊!”莫書維理直氣壯的解釋,絲毫沒有誤導人該有的慚愧。

  “那我……”

  “你當然是跟我一間。”蒙拓回答得理所當然。

  翦珞卻不以為這是個好提議,她擔心的是,如果她跟他同睡一間房,隋安傑和莫書維會怎麼想?

  “書維,或者你可以跟安傑睡,或者你們誰跟拓擠一晚。”她相信這裏的床是足夠讓兩個大男人同睡的。

  不等蒙拓說話,其他兩個男人便異口同聲道:“我們從不跟男人分享自己的床。”他們口徑一致,像是在串謀什麼。

  “可是……”翦珞還有話要說。

  “我們是夫妻,本來就該同房,有什麼好可是的。”蒙拓強勢的作了決定。

  “是呀,翦珞,你不用顧忌我們,就像阿拓說的,你們本來就是夫妻嘛!”

  不單是說話的隋安傑,連莫書維也是一臉的曖昧。

藍天 於 2008-03-23 11:17: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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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表時間:2008-03-23 11:18:00
第十章


  雖說翦珞最後還是和蒙拓同一間房,但她卻躲在浴室裏蘑菇了許久,直到蒙拓從樓下浴室梳洗完畢回到房裏,仍不見她從浴室出來。

  她平常不是這麼會蘑菇的人,只不過她實在不知道在這種時候該如何面對蒙拓,故而只能選擇當只縮頭烏龜,躲在浴室裏頭。

  名義上,他們雖是結髮三年的夫妻,卻有名無實,直到上回在小屋裏無意間擦槍走火,才造成既定事實。

  面對如此親密的關係,仍青澀的翦珞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直到幾乎要洗脫一層皮,她才總算決定從浴室裏出來。

  問題是,剛才急急忙忙閃身躲進浴室的她,連件可以遮掩的衣物也沒能記得拿,偏偏換下的禮服又給水噴濕了。

  隔著浴室的門,聽到外頭的腳步聲,知道蒙拓就在房裏,翦珞當然不可能就這麼走出去。

  隨手抓過一條浴巾裏在身上,她微微把門拉開個縫,“拓!”她開口叫他,“你可以先借我一套衣服嗎?”

  他的回答是,直接走向她。

  “拓,你還沒拿衣服。”她試圖提醒他。

  蒙拓來到她跟前,直接把門給推開,“沒那個必要。”他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

  “拓!”她驚呼一聲,兩手緊張地抓住胸口的浴巾,以防春光外泄。

  他大跨步將她抱到床上,此時的他全身上下就只披了件浴袍。

  翦珞不是不明白他的意圖,她緊張的吞咽著口水,試圖對他擠出一抹笑靨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拓,我想你今晚也累了,不如早早上床睡覺吧!”

  “睡覺?那是待會的事,不過早早上床倒是真的。”蒙拓邊說邊跨上那張足以容納四、五個人的雙人大床。

  翦珞一手抓住胸口的浴巾,一手撐著床鋪向後退。

  “不然……不然……”她絞盡腦汁尋找拖延的藉口,突然靈光一閃,“聊天!”她連忙說,“拓,既然你還不想睡,不如我們來聊天。或許再找安傑和書維,四個人到起居室聊通宵。”雖然這真是個爛主意!

  “阿傑他們累了。”蒙拓漸漸的逼近她。

  “那……”翦珞有些詞窮地說不出話來。

  沒等她找著藉口,蒙拓已先拋了個問題給她,“告訴我,翦珞,你愛我嗎?”他將她壓在身子底下。

  “當然,我當然愛你。”早在三年前,自己的一顆心便淪陷在他身上。

  “那麼,”他的頭更低了,兩人的臉近到幾乎就要貼合在一起,“你願意讓我愛你嗎?”他語意含糊的誤導她。

  得到他的愛是她長久以來的希冀,所以她很用力的點頭。

  “想知道我有多麼愛你嗎?”一步步拋出誘餌的同時,蒙拓的右手已然覆上她胸前緊握著浴巾的手,緩緩的鬆開它。

  她沒有說話,但眼裏的渴望清清楚楚的告訴他,是的,她想親口聽他說愛她。

  她很專心、很專心,等著聆聽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那股專注甚至讓她忽略了他所有的小動作,包括他正拉開裏在她身上的浴巾。

  他吻住她,溫柔且細膩的吸吮她的唇,“感覺到我的愛了嗎?”

  翦珞沒辦法回答他,除非他放開她的唇。

  蒙拓的手持續在她身上施展魔法,引發她一陣陣輕顫,“你會知道的,今天晚上,我會讓你知道我是多麼的愛你。”

  感官的歡愉分散了翦珞的注意力,她聽不清楚蒙拓在說愛她以及如何愛她。她不自覺的呻吟,任由自己迷失在他的愛撫與疼惜下……

  ***

  在隋國京的生日宴會上宣佈翦珞是他未婚妻的隔天,蒙拓一踏進公司,第一件事便是要求底下的人開始著手籌備婚禮事宜。

  他暗自決定,這一次要給翦珞一個完美無瑕的婚禮,讓她成為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身為蒙拓的私人秘書,負責婚禮統籌、計畫等相關事宜當然是無可避免的。然而,心愛的男人要結婚了,新娘卻不是自己,柳珊如心中百感交集。

  她怎麼也料想不到,自己處心積慮趕走他身邊的女人,甚至是駱縈君,那個她視為眼中釘的女人。

  到頭來,這些女人竟全只是她的假想敵,真正的情敵另有其人!

  這豈不可笑?

  想到那名自己未曾謀面的女人,柳珊如不禁妒火中燒。

  ***

  和蒙拓約了要去拍結婚照,翦珞第一次來到蒙氏企業找他。

  由於裏頭的員工全不清楚她的身份,是以,當櫃檯小姐詢問她的來意時,她直覺地報出了綾湘的名字,說她要找她。

  很快的,翦珞在十二樓的行銷部門見著了綾湘。

  綾湘一瞭解事情的經過後,當下免不了要糗她幾句才甘心放人。

  由於手上的Case還需要略作修正,因此她沒帶翦珞上頂樓,只送她到電梯口,讓她搭電梯自行上去。

  到了頂樓,翦珞落落大方的走向柳珊如,“小姐你好,我想見你們總裁。”

  由於翦珞不似駱縈君那等美豔,因此柳珊如並未馬上對她起警覺之心,只是冷淡的問:“你有事先打電話來預約嗎?”

  “沒有,不過我……”

  留意到翦珞身上穿的並不是嚴謹的套裝,而是兩件式的上衣搭配一條休閒長褲,柳珊如可以肯定,眼前的女人並沒有多大的來頭。

  “很抱歉,總裁正在開會,你請回吧!”她不耐煩地打斷她。

  “可以讓我在這裏等他嗎?”依照蒙拓打電話約她的時間推算,她猜想會議應該就快結束了。

  見她仍不打算放棄,柳珊如口氣更差了,“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在裝蒜?你沒有事先預約,總裁是不可能見你的。”

  “小姐,你誤會了,是你們總裁主動約我來的。”她覺得有必要跟眼前的秘書解釋清楚。

  “你說是總裁約你來的?”那怎麼可能?柳珊如不由得重新打量起她。

  她點了點頭。

  “你叫什麼名字?”

  儘管她的口氣不是很有禮貌,翦珞還是回答了她,“我姓翦,叫翦珞。”

  她一聽到翦珞三個字,臉上的表情隨即一陣扭曲,“你是總裁的未婚妻?”

  “是的。”她並未聽出她話裏的惡意。

  “原來是你,你這不要臉的女人!”柳珊如隨即破口大駡;。

  翦珞被罵得莫名其妙,“小姐,你是在罵我嗎?”

  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為翦珞十分確定,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女人,當然也不可能得罪過她。

  “除了你這低賤下流的女人外,還會是誰。”

  “小姐,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她真的想不起來,自己曾在哪里見過她。

  “誤會?你這賤女人還想狡辯?”此時的柳珊如言詞十分尖酸刻薄,刻意給她難堪。

  “小姐,如果我曾無意間得罪過你,我在這裏真心誠意的跟你道歉。”翦珞無意與她起爭執。

  柳珊如卻不領情,“誰希罕你的道歉!”她認定她是在惺惺作態。

  翦珞有些受不了眼前女人的野蠻,“小姐,請你講講道理好嗎?”

  “憑你也配要求我講理?”她視她為橫刀奪愛的情敵。

  走出電梯,正巧上樓來找翦珞的綾湘對眼前劍拔弩張的景象感到不解,“翦珞,怎麼啦?”

  “我也不知道!這個小姐一聽到我的名字,就開始對我破口大駡;。”

  聽到這裏,綾湘已經明白了大概。

  “我想,可能是我無意間曾得罪過她,可是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翦珞心裏覺得有些委屈,糊裏糊塗挨了頓罵。

  “你沒有得罪過她。”綾湘輕蔑地瞟了柳珊如一眼。

  “可是她明明……”瞧柳珊如一副恨不得殺了自己的猙獰模樣,翦珞實在很難相信好友的解釋。

  “你別理她,當她是瘋狗亂咬人好啦!”綾湘故意把聲調放大。

  “貝綾湘,你說誰瘋狗亂咬?”

  “唉!”綾湘長長的歎了口氣,“這年頭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還真是不少。”

  “你……”柳珊如還想破口大駡;。

  “小心哪,”綾湘好心的提醒她,“可別自己對號入座喔!”

  眼見柳珊如被氣得怒髮衝冠,翦珞拉了拉綾湘的衣角,“好了啦,綾湘,你少說兩句。”

  “不是我想說,是人家硬要找我聊。”她當然只能奉陪啦!

  終於,柳珊如再也顧不得什麼家教修養,連珠炮似的罵道:“你這下賤的爛貨,早晚被千人騎、萬人壓,出門給車撞死……”她那模樣宛如潑婦駡;街。

  蒙拓剛開完會,想到翦珞正在等他,急急忙忙搭了電梯就上樓來。

  沒想到一走出電梯,便看見眼前的一團亂,“這是怎麼回事?”他大喝了聲,直覺走上前摟著翦珞,保護性的環住她。

  “還能是怎麼回事?不就是你那能幹的女秘書,背著你欺壓你可憐的妻子,讓我給當場撞個正著,這會正惱羞成怒沖著我們叫囂。”

  儘管她說得雲淡風清,然所引起的效果卻是十足,“柳秘書,事情真的像她說的這樣?”蒙拓的視線像兩道利刃,直直的插進柳珊如的心臟。

  “我……我……”不意會讓蒙拓當場撞個正著,此刻的柳珊如早已嚇得結巴,說不出話來。

  “說話!”他更為嚴厲的喝了聲。

  “對、對不起,總裁……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

  “滾!你被解雇了。”蒙拓不留情地辭退她。

  柳珊如一聽,眼淚差點奪眶而出,“不,總裁,我下次不敢了,我……”希望他能收回命令。

  “我說滾聽到沒有!”他根本不想再聽她多說下去。

  等一切全都結束之後,翦珞才知道,原來自己不過是受了一場無妄之災。至於禍源呢,則是她那禍水老公。

  ***

  那是一輛派頭十足的黑色凱迪拉克,它就停在人行道旁,來往的路人不時對它投以側目。

  剛走出電影院,翦珞一眼就看到那輛車,她心想,車主也未免太過招搖,開這樣一輛高級轎車來看電影。

  也罷,反正不幹她的事。

  看了看表,離和蒙拓約定的時間還有一個多小時,於是她決定到附近的精品店逛逛。

  轎車的門卻在此時給推開了,一名高大英挺、西裝革履的男人走了出來,“翦小姐,請留步。”

  翦珞狐疑的轉頭看了看左右,“請問你是在叫我嗎?”她確信自己並不認識眼前的男人。

  “是的,很冒昧突然打擾你,我姓駱,叫駱睿廷。”他禮貌的伸出右手。

  奇了,怎麼自己最近這麼熱門,四處有不認識的人找上她?

  如果不是確信蒙拓性向正常,翦珞真要懷疑,眼前的男人該不會是另一個前來挑釁的“情敵”

  “你好,我是翦珞。”雖不認識眼前的男人,但對方都主動自我介紹了,翦珞也不好太小家子氣,她也伸出手來。

  “我知道。”在來之前,駱睿廷已對她做過一番調查。

  “你知道我?!”她很是訝異。

  “很抱歉我剛剛忘了介紹,我是駱縈君的哥哥。”他補充說道。

  翦珞心中隨即升起戒備,“請問你來找我有什麼事嗎?”

  “翦小姐,你別害怕,我沒有絲毫的惡意。”

  翦珞並未說什麼!只是靜靜地等他繼續說下去。

  “我今天來,是希望你能跟我去見我妹妹一面。”或許跟她談過後,妹妹的心結可以解開,駱睿廷衷心期望。

  “我不以為你妹妹會想看到我。”翦珞誠實回答。

  他當然知道她說得沒錯,以駱縈君目前的狀況,最想看到的人應該是蒙拓,偏偏,那是絕不可能的事。

  所以,他只能從翦珞下手,把希望全寄託在她身上。

  駱睿廷告訴她,“我妹妹她自殺了。”

  “自殺?!”翦珞怎麼也沒料到,有錢人家的千金小姐個性會這麼偏激。

  “我希望你能去探望她,跟她談談。”

  翦珞不以為這是個好主意,“她看到我,很有可能會再一次情緒失控。”

  “我妹妹在醫院清醒後又陸續鬧過幾次自殺,我只好冒險賭一賭了。”反正情況也不可能再糟到哪去了。

  最後,翦珞被說服了。

  到了醫院,駱睿廷先為父親引見翦珞,駱清河一聽她就是那個害女兒鬧自殺的女人,便要對她惡言相向。

  駱睿廷費了好大的勁才勸阻了衝動的父親,並以眼神向翦珞說抱歉。

  她搖搖頭表示不介意,她可以理解一個父親心疼女兒的心,如今寶貝女兒躺在病床上受煎熬,他的反應是人之常情。

  等駱睿廷好不容易說服父親接受自己的決定,他到病房裏頭招出護士,讓翦珞獨自進去面對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妹妹。

  一看到躺在病床上的女人,翦珞楞住了,她幾乎無法將床上那了無生氣的女人,與那天在隋家追打她的駱縈君聯想在一起。

  同樣面對愛情,鍾情同一名男子,兩人的際遇卻有如天淵之別……

  翦珞不由得同情起她來。

  不久前才剛安靜下來的駱縈君一見到翦珞,情緒隨即又激動起來。“賤人!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門外的駱清河一聽,立即就要衝進病房裏,駱睿廷立刻阻止了他。

  “駱小姐,你別激動,我只是想和你談談。”

  “少說得那麼好聽,怎麼,你得意啦,想來跟我耀武揚威?”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知道再多的安慰跟解釋她也聽不進去,翦珞索性直接切入主題,“我知道,你一直誤會我橫刀奪愛,搶了蒙拓。”在剛才來的路上,她便想好要將全部的事實全盤告知。

  去他媽的狗屁誤會,駱縈君咆哮道:“你這爛貨,敢做居然不敢承認?”

  “我雖然不是什麼聖人,但是,只要是我做的,就一定會承認。”

  “滿口謊言的婊子!你少在我面前裝高貴。”她看不慣翦珞一副拒絕受污蔑,惺惺作態的模樣。

  “我知道你不相信,不過等你看過這個之後,自然就會明白我沒有說謊。”翦珞從皮包裏取出身份證,將它遞到駱縈君面前。

  “把你的髒手拿開。”駱縈君一掌擊上翦珞的手,連帶揮落她手上的身份證。

  翦珞緩緩的蹲下去撿起地上的身份證,“反正你就是認定我搶了蒙拓,那看看身份證也不可能改變什麼,不是嗎?”她重新遞了過去。

  駱縈君這才勉為其難的接過她的身份證。

  “請你看看背後的配偶欄。”翦珞提示她。

  將身份證翻了過去,駱縈君赫然發現,上頭的配偶欄裏填的竟是蒙拓。

  “這怎麼可能?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他們怎麼可能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裏,就結了婚並完成登記?

  翦珞並沒有浪費時間,她直截了當的說:“早在三年前,我們就已經結為夫妻了。”

  “你說謊!”她拒絕相信翦珞說的是真的。

  “你知道我並沒有說謊。”她直直的望進駱縈君的靈魂深處,不讓她再逃避現實下去。

  駱縈君沒有介面,雙唇緊閉。

  “願意聽我講個故事嗎?”翦珞問。

  儘管她仍舊拒絕開口,不過翦珞看得出來,她已經有軟化的跡象。

  隨手拉過一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翦珞開始娓娓道出事情的始末。

  原本,駱縈君故意維持面無表情,想讓她自討沒趣。

  但隨著她一路說來,駱縈君發現自己無法再繼續無動於衷下去,事實的真相令她震懾不已。

  等故事告一段落,翦珞停頓了一會才又接著說:“現在,你還堅持是我搶了蒙拓嗎?”

  此時的駱縈君心裏當真是五味雜陳,整個人混亂透了。

  “我知道你一時之間很難接受,我也不能因此勸你放棄蒙拓,但是,”翦珞緩緩的從椅子上站起來,“希望你能好好珍惜自己,別讓疼愛你的父親和兄長為你操心。”她有感而發。

  能說的都說了,剩下的就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了。翦珞話一說完,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病房。

  門外駱氏父子一看到她走出來,臉上儘是既感動又辛酸的表情。

  很顯然的,他們也聽到了翦珞的故事。

  她神色自若地同兩人道別,並婉拒駱睿廷的好意接送,自行離開醫院趕赴與蒙拓的約會。

  ***

  歡愛過後,翦珞親密地把頭枕在蒙拓的肚子上。

  須臾,她輕輕開口,“拓,駱縈君自殺了。”

  “我聽說了。”他口氣冷淡的說。

  如果不是因為如此,他是不可能就此放過她的,單就她膽敢打翦珞那筆帳便夠算了。

  “今天下午……”幾經掙扎後,她還是決定說出來,“我去看過她了。”

  “你去看她做什麼?”他不喜歡翦珞單獨去見駱縈君。

  翦珞從他肚子上抬起頭來,“別擔心,沒事的,瞧我現在不也好好的。”

  “我不希望你出什麼意外。”他承受不起那樣的打擊。

  感覺到他環在自己身上的手臂收緊了些,她趕緊道:“對不起,我下次不會再去了。”

  “爺爺走了,如果連你也發生什麼意外,我……”蒙拓無法再想下去。

  翦珞能瞭解他的恐懼,她自己也有相同的心情,“不會的,我會一直纏著你不放,像牛皮糖一樣,你想甩都甩不掉。”她試圖逗笑他。

  蒙拓卻沒那個心情,“答應我,永遠不要再讓自己置身到任何危險之中。”他要求她承諾。

  “我答應你。”翦珞點點頭,“我們會像千年老妖怪一樣,相守到老。”她再次俏皮的說。

  這一次他笑了,“你喔!”他寵溺的捏了捏她的鼻尖。

  “愛死我了對吧?”她回他一朵迷人的樂笑。

  “你會知道的。”說著,他把臉埋進她的胸脯之間……



尾聲

  五年後

  活潑好動的小女孩不知道從哪里找出一本相簿,翻開第一頁,裏頭是兩張婚禮上的相片。

  上頭那張除了新郎、新娘外,就只有兩男一女,場面著實冷清。反觀下頭那一張,除了上一張的原班人馬外,裏頭還多出好幾十人,差點沒將相片擠爆。

  除此之外,兩張相片的背景也有很大的差異。上頭那張是在一間簡陋的小教堂拍的,下頭那張則是間富麗堂皇,足以容納好幾百人的大教堂。

  就著相片裏新郎、新娘的容貌與眼前那對夫婦比較了半晌,小女孩說話了,“爹地,你跟媽咪為什麼要結兩次婚啊?”

  被小女孩喚作爹地的蒙拓,這會懷裏正摟著心愛的妻子翦珞。

  “那是因為爹地很愛媽咪。”說著,他的視線緩緩低了下去,深情地凝視著懷裏的愛妻,“很愛很愛,只結一次婚是不夠的。”

  “拓……”翦珞的眼眸裏儘是同等深情。

  此時的小女孩卻像歸納出什麼偉大的結論似的,興高采烈的走向兩人,跟著將自己的身子塞進母親懷裏,大聲宣佈,“那我以後也要結很多很多次婚。”

  沉浸在彼此深情裏的蒙拓和翦珞一聽,全都嚇了一跳,“明心,你說什麼?!訝異年僅五歲的女兒居然會有如此開放的思想。

  小女孩則是報以一臉無辜,“是爹地說的,很愛很愛的話,只結一次婚是不夠的呀!”她不覺得有什麼不對。

  夫妻倆一聽完女兒的解釋,禁不住放聲大笑。

  天呀!女兒居然把他們的話當真了。

  見父母笑得那般開心,小女孩更加肯定了,又慎重其事的再次宣示,“至少要結兩次以上。”

  —本書完—

藍天 於 2008-03-23 11:18:00 修改文章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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